1
捉奸在床
晚上十点二十二分
远在杭州出差的苏瑾提前结束行程归来。
苏瑾的手刚触到门把手,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暧昧的呻吟声。她的动作猛然停滞,指尖悬在半空,像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那是她熟悉的声音——她丈夫林皓的声音,却带着从未对她展现过的激情。
嗯...林皓...再快点...另一个女声娇喘着,声音熟悉得让苏瑾胃部一阵绞痛。
她机械地掏出钥匙,手指颤抖得几乎插不进锁孔。门开的一瞬间,客厅里的景象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她胸口——她的丈夫和她最好的闺蜜陈婷,正赤身裸体地在沙发上纠缠。
老...老婆林皓慌乱地从陈婷身上滚下来,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的内裤,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苏瑾站在门口,感觉双腿像灌了铅。她的视线从林皓涨红的脸,移到陈婷惊慌失措的表情,再到散落一地的衣物——那件黑色蕾丝内衣还是她上周和陈婷一起逛街时买的。
苏瑾,你听我解释...陈婷抓起沙发靠垫遮住身体,声音里带着虚伪的歉意。
苏瑾没有回答。她缓慢地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冷静地记录着眼前这一幕。镜头里,林皓正手忙脚乱地穿着裤子,陈婷则试图用靠垫和沙发巾遮掩身体。
老婆,别拍了！林皓冲过来想抢手机,我错了,真的错了！是她勾引我的！
苏瑾灵巧地后退一步,继续拍摄。继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想听听你们还能编出什么故事。
林皓突然跪了下来,眼泪鼻涕一起流：老婆,我只是一时糊涂...你知道的,我喝多了...我爱的只有你啊！
四年了,林皓。苏瑾关掉录像,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四年来我容忍你在外面花天酒地,以为你总会回头。现在你把我最好的朋友带到我们的床上...她深吸一口气,收拾你的东西,滚出我的房子。
林皓的表情从哀求瞬间变成狰狞：苏瑾！你别给脸不要脸！没有我,你以为你能有什么
我有这栋全款买的房子,有现在代步的车子,有年收入七位数的工作,还有六位数的存款。苏瑾冷笑,而你这个软饭男,除了从我这里拿钱,还有什么
林皓脸色铁青,突然扑上来想抢手机。苏瑾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开,反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见。她转身走向门口,如果你不来,我们就法庭上见。我会让你一无所有净身出户。
走出家门,苏瑾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她机械地走向车库,坐进车里,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机不断震动,是林皓和陈婷轮番打来的电话和短信。她直接关机,发动车子驶向市中心。
2
故人重逢
××酒吧的霓虹灯在雨夜中格外刺眼。苏瑾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威士忌。酒精灼烧着她的喉咙,却无法麻痹心中的痛楚。
再来一杯。她对酒保说,声音已经有些含糊。
小姐,您已经喝了不少......酒保犹豫道。
我说,再来一杯！苏瑾晃晃悠悠的拍下一叠钞票。
酒保叹了口气,又给她倒了一杯。苏瑾仰头一饮而尽,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她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喝太多了,但此刻她只想忘记一切——忘记林皓的背叛,忘记陈婷的虚伪,忘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欺骗了这么久。
美女,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一个油腻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苏瑾勉强抬头,看到一个梳着油头、穿着紧身衬衫的男人正不怀好意地笑着。她想让他滚开,但舌头已经不听使唤。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男人不由分说地搂住她的腰。
苏瑾想反抗,但身体软得像棉花。她被半拖半抱地带向酒吧门口,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她即将彻底失去知觉时,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摔倒了,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瑾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努力睁开眼,看到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还有那道她永远忘不了的、从左眉骨延伸到太阳穴的淡淡疤痕。
阿...泽她喃喃道,随即笑了,我一定是醉得厉害...居然梦到你了...
抱着她的手臂明显僵硬了一下。苏瑾感到自己被小心地调整了姿势,然后听到白泽冰冷的声音：滚。
油头男人骂骂咧咧地走开了。苏瑾感觉自己在移动,被轻柔地放进一个舒适的空间。安全带扣上的声音,引擎启动的震动,然后是汽车行驶的轻微摇晃。
真的是你吗......她伸手想触碰驾驶座上的人的侧脸,却在半途无力地垂下,五年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没有人回答她。苏瑾陷入黑暗前最后的意识,是那只为她轻轻擦去眼泪的、温暖的手。
当苏瑾再次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立刻又闭上了眼。头痛欲裂,喉咙干得像沙漠。她慢慢适应光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只是外套和鞋子被脱掉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下面压着一张纸条。苏瑾挣扎着起身,拿起纸条：
苏苏,厨房有解酒汤和早餐。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情,中午回来。你的手机在充电。——白泽
纸条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不是梦。昨晚真的是白泽救了她。五年不见的白泽。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大学时他们是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白泽是计算机系的天才,她是经济管理系的系花。他们计划毕业后一起创业,白泽甚至已经为她设计了一款专属APP。然而就在毕业前夕,白泽突然接到MIT的全额奖学金offer,而苏瑾因为母亲病重无法同行。远距离加上各自生活的压力,最终导致了分手。
苏瑾环顾四周,房间简洁而现代,处处体现着主人的品味。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书架上整齐排列着技术书籍和文学经典。她的目光被床头的一张照片吸引——那是大学毕业典礼上,她和白泽的合影。
他竟然还留着这张照片。
苏瑾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浴室,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不堪,眼妆晕染成熊猫眼。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昨晚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闪回——林皓和陈婷的背叛,酒吧里的买醉,还有白泽的出现。想到今天还要去民政局离婚,苏瑾感到一阵窒息。
走出浴室,她发现自己的包被整齐地放在客厅沙发上,手机正在旁边的插座上充电。开机后,几十条未接来电和短信涌进来,大部分来自林皓和陈婷。她直接划掉通知,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李律师,关于离婚协议......
挂断电话后,苏瑾走向厨房。灶台上果然放着一锅还在保温的解酒汤,旁边是精致的早餐——煎蛋、吐司、水果,甚至还有她大学时最爱的蓝莓酸奶。
这个细节让苏瑾鼻子一酸。五年过去了,白泽还记得她的喜好。
她小口喝着解酒汤,思绪飘回过去。分手后,她听说白泽在硅谷创业成功,公司估值数亿美元。而她则在母亲去世后埋头工作,在一次商业酒会上认识了林皓——那个当时表现得温柔体贴、后来却原形毕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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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苏瑾的回忆。她犹豫了一下,走向门口,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陌生男子。
您好,我是白总的助理。白总让我送些东西过来。男子恭敬地说。
苏瑾打开门,助理递过一个精致的纸袋：换洗衣物和基本护肤品。白总说您可能需要。
纸袋里是一条简约的米色连衣裙,尺码正好是她的size,还有一套她常用的护肤品品牌旅行装。白泽是怎么知道她现在用的品牌的
助理离开后,苏瑾换上连衣裙,意外地合身。她坐在沙发上,不知该如何面对即将回来的白泽。五年过去,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彼此。她是一个即将离婚的女人,而他显然是个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
正当她出神时,门锁转动的声音让她浑身紧绷。白泽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杯咖啡。
他比五年前更加成熟英俊,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眉宇间的沉稳取代了当年的青涩。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看着她时永远温柔的眼睛。
感觉好些了吗白泽将咖啡放在茶几上,在她对面坐下。
苏瑾点点头,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后是白泽先打破了僵局。
我今早查了一下...他斟酌着词句,你丈夫的事。如果需要律师......
我已经联系好了。苏瑾打断他,今天就去办离婚手续。
白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很抱歉。
不必。苏瑾苦笑,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只是没想到他会和我最好的朋友......
她的声音哽咽了。白泽立刻坐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熟悉的温度让苏瑾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决堤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在失去......她抽泣着,你离开后,妈妈也很快撒手人寰丢下了我,那段至暗时刻是陈婷一直陪着我,后来遇到林皓......我把他们两个当做这世上最亲近最重要的人,可是现在......他们同时伤害了我,我再一次一无所有了,我的身边没有人了......阿泽
白泽将她拉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眼底是藏不住的怜惜：我从未背叛过你,苏苏。离开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如果你愿意,我想要一直陪伴你左右。
苏瑾并没有接他的话,在他怀中感到情绪渐渐平静。五年的时光,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这个怀抱的感觉。但此刻,那些被刻意压抑的记忆全部苏醒。
你为什么会在那家酒吧她轻声问。
昨天刚回国,朋友非要给我接风。白泽松开她,为她拭去眼泪,命运让我在那个时刻与你重逢。
苏瑾抬头看着他：如果昨晚你没有出现......
但我出现了。白泽坚定地说,就像五年前我就该做的那样——留在你身边。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苏瑾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或许从昨晚开始,已经拐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
我该去民政局了。她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白泽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苏瑾摇头,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苏苏。白泽叫住准备离开的她,处理完这些......你愿意和我吃顿饭吗就当是老朋友叙旧。
苏瑾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好。
走出白泽的公寓,苏瑾深吸一口气。手机再次震动,是林皓发来的短信：老婆,我在民政局等你。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
她直接删除了短信,拦下一辆出租车。无论今天会发生什么,有一点她很确定——那个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苏瑾已经死了。而新的生活,或许正等待着她。
3
离婚
苏瑾站在民政局的台阶上,手指紧紧攥着包带。五月的阳光灼热刺眼,照得她眼前发白。她看了眼手表——8:50,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但林皓已经等在门口了,身旁是同样面色阴沉的陈婷。
老婆...林皓快步迎上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机会......
苏瑾侧身避开他伸来的手,径直走向民政局大门：我不是来给你机会的,是来结束这段婚姻的。
林皓的表情瞬间扭曲：苏瑾！你别太过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四年的感情,你就这么狠心
放开。苏瑾冷冷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除非你想让保安把你拖出去。
林皓悻悻地松手,却仍不死心：你考虑清楚,离婚后你可就真成剩女了。三十岁的离婚女人,你以为还有谁会要你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一个低沉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苏瑾猛地回头,看见白泽大步走来,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气场强大得让周围空气都为之一滞。他站到苏瑾身边,目光冰冷地扫过林皓和陈婷。
这位是林皓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白泽。
朋友。苏瑾简短地回答,转向白泽低声道,我说过我自己可以处理。
白泽微微低头,声音只有她能听见：我知道你可以。但有些路,不必一个人走。
这句简单的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苏瑾心中某个紧锁的盒子。五年来,她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工作的压力,母亲的离世,婚姻的破裂。而现在,有人愿意陪她走这段最难的路。
走吧。她深吸一口气,率先迈入民政局大厅。
离婚手续比想象中顺利。林皓在看到苏瑾手机里的证据和白泽带来的顶级律师后,终于放弃了挣扎,在协议上签了字。根据协议,婚内财产全部归苏瑾所有,林皓几乎净身出户。
你会后悔的,苏瑾。走出民政局大门时,林皓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找个有钱的新欢就万事大吉了咱们走着瞧。
白泽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林先生,建议你谨言慎行。苏瑾现在是我的朋友,任何对她的威胁或骚扰,都将面临法律后果。
林皓张了张嘴,最终在陈婷的拉扯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苏瑾站在原地,看着林皓远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虚脱。五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只有一种奇怪的释然,像是终于摘掉了一直卡在喉咙里的鱼刺。
还好吗白泽轻声问。
苏瑾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比想象中轻松。谢谢你今天过来......虽然我本可以自己应付。
我知道。白泽温柔地说,大学时的苏瑾可是辩论队队长,伶牙俐齿得很。
提到大学,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变化了。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未尽之言,像一堵透明的墙隔在他们中间。
白泽转移话题,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要进去坐坐吗
咖啡馆装修复古,角落里放着一架老式钢琴。苏瑾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还是喜欢坐在窗边。白泽端来两杯咖啡,一杯是她最爱的焦糖玛奇朵,记得大学时你总说,喜欢看人来人往,能激发灵感。
苏瑾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白泽的手,一阵微妙的电流窜上脊背：你还记得这些。
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白泽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落在苏瑾心上。
沉默再次降临。苏瑾盯着咖啡杯上的拉花,思绪飘回五年前。那时她刚失去母亲,白泽又远赴重洋,她像一叶孤舟漂泊在暴风雨中,而林皓的出现,给了她一根救命稻草。
为什么当年突然决定去MIT她终于问出这个困扰她多年的问题,我们明明说好一起创业的。
白泽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敲击,眉头微蹙：我收到录取通知那天,去找你庆祝,但你母亲......她拦住了我。......
苏瑾猛地抬头：我妈
她说你刚失去父亲,不能再失去唯一的依靠。白泽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说一个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你需要稳定,而不是跟着一个只有梦想的穷小子冒险......她觉得这样的一场豪赌——你输不起,所以求我放过你。
苏瑾的手微微发抖。母亲从未告诉过她这件事。她只记得那天白泽突然打来电话,说接受了MIT的offer,语气冷淡得像个陌生人。
所以你选择了离开,你们替我做了决定。
我以为那是对你最好的选择。白泽苦笑,直到三个月前,我在商业杂志上看到你的专访,才知道你嫁给了林皓......也才知道你过得并不快乐。
苏瑾胸口发紧。如果当初母亲没有干预,如果白泽没有离开,她的人生会不会完全不同
都过去了。她最终别过头说道,强迫自己回到现实,现在我只想重新开始。
那就从找个新住处开始吧。白泽放下咖啡杯,林皓有三天时间搬出你的房子,这期间你可以住我那里。
苏瑾下意识要拒绝,但白泽抢先道：客房,纯属朋友帮忙。你知道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
想到要回到那个充满背叛记忆的房子,苏瑾胃部一阵绞痛。白泽的提议确实是最合理的解决方案。
好吧,谢谢。但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白泽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苏瑾读不懂的情绪：当然。
离开咖啡馆时,天开始下雨。白泽撑开一把黑伞,自然地揽过苏瑾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熟悉又陌生。
小心台阶。他低声提醒,呼吸拂过她的耳际。
苏瑾的心跳突然加速。这种感觉太危险了——她刚结束一段失败的婚姻,情感上脆弱不堪,而白泽的出现,像一束光照进她黑暗的世界。但她不能,也不应该在这时候依赖任何人。
我自己可以......她微微侧身,想拉开距离,却不小心踩空。
白泽反应极快,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回。一瞬间,两人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远处汽车的鸣笛,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苏瑾抬头,对上白泽深邃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情感。
时间仿佛静止了。白泽缓缓低头,苏瑾不自觉地闭上眼...
滴滴！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惊醒了两人。白泽迅速退后一步,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心。
回程的路上两人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各自望着窗外的雨景。但苏瑾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白泽的公寓宽敞明亮,装修风格简约现代。苏瑾站在客厅中央,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知之甚少——除了大学时的记忆,她不知道他这五年经历了什么,他的公司是做什么的,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单身。
客房在这边。白泽带她穿过走廊,浴室里有新的洗漱用品。冰箱里有食材,如果你饿了可以自己做,或者叫外卖。
你......不回来吃晚饭吗苏瑾问出口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像妻子对丈夫的问话。
白泽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个视频会议,可能很晚才回来。不用等我。
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寓里格外清晰。苏瑾坐在客房的床上,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她拿出手机,看到十几条未读消息——来自同事的关心,朋友的问候,还有几条林皓的威胁短信。
你以为离婚就完了等着瞧,我会让你后悔的！
苏瑾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她打开通讯录,犹豫了一下,拨通了李律师的电话。
李律师,关于林皓的威胁短信......
处理完法律事务,苏瑾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白泽准备的睡衣——一套崭新的棉质家居服,尺码刚好。她不禁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尺寸的
夜深了,白泽还没有回来。苏瑾躺在床上,听着雨声敲打窗户的声音。过去48小时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回——捉奸在床,酒吧买醉,与白泽重逢......命运有时真是讽刺,在她人生最低谷时,把最初带给她希望的人又送回了她身边。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停在客房门外。苏瑾屏住呼吸,不知为何心跳加速。脚步声停留了几秒,最终离开了。
第二天早晨,苏瑾被阳光和咖啡的香气唤醒。她走出房间,看到白泽正在厨房忙碌,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早。他微笑着递给她一杯橙汁,睡得好吗
苏瑾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凌晨两点多。白泽把煎蛋翻了个面,硅谷那边有时差,没办法。
你其实不必准备早餐的。
我知道。白泽把煎蛋装盘,但大学时你说过,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苏瑾接过盘子,心中五味杂陈。白泽记得关于她的每一个细节,而她甚至不知道他这五年经历了什么。
白泽,她鼓起勇气问出口,你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人工智能和数据分析。他坐到她对面,主要是为金融机构提供风险预测模型。
听起来很成功。
还算顺利。白泽轻描淡写地说,但苏瑾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痕迹——那里曾经戴过戒指。
她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他结婚了还是离婚了为什么从没提起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白泽下意识转动了一下那根手指：去年结束了一段......不太成功的婚姻。
苏瑾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们各自经历了失败的婚姻,现在又神奇地重逢,这算什么命运的玩笑
我今天要去公司处理些事情。白泽打破沉默,你可以用我的书房,或者出去逛逛。钥匙在门口。
其实我也该去趟公司。苏瑾说,请假太突然,有些项目需要交接。
白泽点点头：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
苏瑾,白泽突然严肃地看着她,林皓知道你的工作地址,对吧
苏瑾一怔。她确实没想到这点。以林皓的性格,很可能会去公司闹事。
让我送你。白泽的声音柔和下来,就当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
朋友。这个词在苏瑾听来莫名刺耳。他们之间,真的只是朋友吗
好吧,谢谢。她最终妥协。
白泽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内饰简洁优雅,就像他本人。车载音响正播放着一首钢琴曲,苏瑾惊讶地发现那是她大学时最爱的《梦中的婚礼》。
你还记得这首曲子......
白泽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节奏：你钢琴考试时弹的就是这个。
去公司的路上,两人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天气,新闻,城市的变化。刻意避开过去,也不敢谈论未来。这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让苏瑾胸口发闷。
到了。白泽在苏瑾公司大楼前停下,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可能会忙到很晚......
苏瑾。白泽转头直视她的眼睛,让我帮你,至少......让我弥补五年前的遗憾。
这句话击中了苏瑾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她轻轻点头：六点。
走进公司大堂,苏瑾感到几道异样的目光。显然,她突然请假和离婚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她挺直腰背,径直走向电梯。
苏总监！助理小王急匆匆地迎上来,您终于回来了！林先生昨天来公司找您,闹得挺不愉快的......
苏瑾脚步一顿：他来干什么
说您......偷了他的钱之类的话。小王压低声音,保安把他请出去了,但他扬言今天还会来。
苏瑾握紧拳头。林皓果然开始报复了。她拿出手机,犹豫要不要告诉白泽,又觉得自己应该学会独自面对。
通知安保部门,如果他再来,直接报警。她冷静地指示,另外,召集项目组十点开会,我需要了解进度。
一整天,苏瑾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每次办公室门被推开,她都以为是林皓闯进来了。但直到下班,林皓都没有出现。
六点整,她走出大楼,看到白泽的车已经等在老位置。一天的疲惫突然涌上来,她几乎是跌进副驾驶的。
还好吗白泽关切地问。
苏瑾摇摇头：没事,只是......林皓昨天来公司闹事了。
白泽的眼神瞬间变冷：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实质伤害。苏瑾疲惫地闭上眼睛,只是......让我意识到离婚可能只是麻烦的开始。
白泽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有我在,他不会伤害到你。
这句简单的承诺让苏瑾鼻子一酸。五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白泽在电话里说我们分手吧,然后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而现在,他说有我在。
她该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