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帐外跪着当朝探花郎,他捧着凤冠霞帔求娶我。满楼姑娘嗤笑：妈妈三日前刚拒了宸王侧妃之位,凭你也配
我就是那家青楼的老鸨。
我本是高门嫡女,因父亲获罪,流落青楼,今年是我在如烟楼的第3年,我升职了,成为了这家青楼的老鸨。
01
我叫李青萝,是出身书香世家、累世官宦的高门嫡女,自小在父亲的教育下,虽为女子,却也熟读圣贤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颇有才名。
我是家中独女,家中父母恩爱,父亲是读书人,为人耿直,却被小人构陷与外族通信,皇帝本就对父亲猜忌,如今落难,更是祸及家人。
父亲门生故吏遍天下,一朝获罪,被判流放,政敌为折辱父亲,将我送去青楼--如烟楼。
青萝姑娘又上吊了
随着如烟楼丫鬟的一声尖叫,妈妈冲进我的房间,怒斥,既已来到我的地盘,容不得你不懂事
随后房门被关上,房间传来阵阵鞭打声和我的尖叫声,一刻钟后方才停息。
连门外的小厮都在同情我命苦,本是身娇体贵的大家小姐,如今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妈妈,我以后是不是不用上吊了
连着半个月寻死了,差不多够了
流落如烟楼,哭闹上吊绝食,本是我与妈妈商量好的,为了迷惑父亲的政敌,让他觉得自己奸计得逞。
我虽是高门嫡女,平时不得以端着高门贵女的架子,其实心里最讨厌这些阶级观念,所以私下从来不拒平民,交了不少三教九流的好友。
钱妈妈本有一个私生女儿,因出身问题,无法嫁入好人家为正室。我曾利用父亲的关系,在老家给她谋了个不错的婚事。
钱妈妈也是一个妙人,她虽出身如烟楼,却是个侠义女子,只是由于出身,拗不过世俗而已,而那以后,我其实是如烟楼的幕后老板。
可能仇家怎么都想不到,他处心积虑的谋划,其实是给我谋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02
青萝姑娘,今天有位公子,特地点您作陪。钱妈妈道。
知道我在如烟楼的人并不多,可见对方要么是故人,要么是敌人。
请他来吧。
钱妈妈带着一位面容俊俏的书生进来。
那人一身青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向钱妈妈道谢,端的是儒雅的君子模样。
青萝,你还好吗
来人正是我父亲的学生--顾言,也是我的未婚夫。
我心里一阵冷笑,父亲出事时,不见他的踪影,我刚入青楼时不见他的踪影。
如今估摸着我被调教的差不多了,性子也应该被磨平了,这人出现了。
公子,奴家为您倒酒。我学着楼里的姑娘,捏着嗓子,扭着腰肢。
青萝,你别这样,我有话跟你说。顾言满脸的心疼。
公子,可见你不是来喝花酒的。
家里给我介绍了一门亲事,我本不想同意,但是家母以死相逼……
原来是来退亲的。
如今我流落青楼,他不赶紧退亲,难道还冒着前途尽毁的风险帮我赎身吗
可以退亲。我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道。
顾言站起身来,作势要拉我的手,我缩回手,顾公子,要说的话已经说完,难道还要留下来喝花酒吗我虽流落青楼,但你想留下来过夜,恐怕掏不起银子吧。
顾言家世单薄,家中只有寡母,如今被我讽刺,他只能离开。
我在心里暗自嘲笑,父亲,您看人的眼光着实不行,这就是您为我选定的未婚夫。
03
楼里的姑娘,大都是出身好人家的姑娘,走投无路,才流落至此。
这些姑娘,大多没有好的前途的。
被人看上,赎了身,给人当小妾。如果遇到心善的主母,日子还好过一些。如果遇到恶毒的主母,也是被磋磨一生。
要么年老色衰,一身疾病,如能存些傍身钱,有个落脚处,还能安稳终老,否则也是凄惨一生。
我与钱妈妈很早就考虑过姑娘们的出路。
青萝姑娘,你可有好的办法,救救咱们
钱妈妈,你明天差人帮我送封信
如果想摆脱现状,目前势单力薄,最保险的方式,要么自己强大,要么给自己找个靠山。
短时间内自己可能不能强大到能护住自己和如烟楼。
最快的方式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强大的靠山,有了靠山,以后有什么动作,都能得到庇佑。
而这封信,就能为我引来靠山。
次日,如烟楼来了一位贵客,点名要见我。
我知道我的金大腿来了。
来人身长八尺,面容英俊,五官精致,一身贵气。
他把一封打开的信放在我面前,开门见山你怎么会有它,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瞥了眼桌子上的信纸,正是我昨天送出去的。
上面画的是一块玉佩,我把信纸往他身边推了推,示意他坐下聊
难为你记得少年情谊,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她没有看错人
来人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宸王萧景,皇帝登基前,最忌惮这位弟弟。他深受先帝喜爱,要不是年龄太小,母族势弱,先帝肯定把皇位传给他,但是幼年时期他仍遭到迫害。
当年他逃难到乡下,正巧遇到我在乡下养病。
我和母亲把他藏在乡下,才使他免于遭难。
在乡下磋磨三年,一场重病,他比旁的孩子更体弱,使他与帝位自此无缘,为表仁厚,皇帝才把他接到京城。
乡下的三年,如若没有我和母亲的偷偷接济,他可能早就病死、饿死。
我与他也算共患难的青梅竹马。
他曾告诉我,乡下的日子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而那个玉佩,也是他回京前交给我的。
他回京之后,我和母亲也回京了,父亲说,他的处境并不好,虽病弱,但皇帝对他仍有猜忌。
他曾去乡下找过我,只是,我与母亲在乡下并未透露真实身份,所以他也寻人无果。
父亲说,与重臣之女有来往,对他不利。
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但我并不打算与他相认,如今我落难,他势弱,相互利用的关系可能更牢固。
她在乡下嫁人了,如今孩子也满周岁了,希望你别去打扰她
他玩味的看着我,对于我的话,不置可否。
你拿着信物,目的何在
相比不问世事,不顾病体,流连青楼的宸王殿下更让皇帝放心。
看来,李姑娘虽流落青楼,并不认命
看出彼此的野心,我与萧景达成协议。
我用青楼作为掩护,建立情报机构,为他提供情报。
他则用他的地下势力,为如烟楼提供庇护。
而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查出父亲案子的真相。
接连数月,萧景日日来我房里。
京城人人皆知,如烟楼来了一位绝色女子,将宸王殿下迷的神魂颠倒,乐不思蜀。
其实萧景进来,只待一刻钟,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留我一个人在房间倒也自在。
而这段时间内,如烟楼新进了不少人,门口的小厮,端茶送水的丫头,给姑娘送胭脂的大姐,不动声色的渗透了萧景的势力。
我和钱妈妈也逐渐对如烟楼进行改革,如烟楼不再做皮肉生意。
一楼歌舞,点些小菜茶水便可坐在大厅欣赏。
二楼则是琵琶大家,华章姑娘,每日只演奏一首曲子,引来不少知音一掷千金,只为听华章姑娘一曲。
三楼,华秋姑娘擅棋,华微姑娘擅书法、华荆姑娘擅绘画。
四位姑娘原本就是楼里的姑娘,出身不凡,家里遭难流落青楼,如今能摆脱原来的苦难,只出卖技艺,自是乐意之至。
今日华微姑娘,从一位书生那里得知,他曾投奔当朝丞相田行大人,虽被打发,却偶然得知顾言在丞相府乃奉为座上宾,书生感叹都是无官无职的人,境遇差别如此之大。
而这件小事,于书生而言是一句牢骚,于我而言却是近几个月最大的线索。
田行,即使父亲的政敌,我李家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父亲出事后,即便顾言想自保,不想履行婚约,但他与田行也该是水火不容的立场,如今却交往甚密,可见不是一日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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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顾言,最擅长的就是书法,且模仿能力最甚,足以以假乱真。
而父亲获罪,就是由于一封与外族的通信,而顾言如果有心,能轻而易举的获得父亲的字。
仅仅一封信,并无其他实证,却引起皇帝的猜疑。
顾言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田行这个人,当年迫害萧景时,也出了不少力。
萧景得到我消息,利用这个线索顺藤摸瓜,调查到,早在一年前,顾言与田行就交往过密,田行许诺顾言,下次科考必中一榜。
而揭发父亲通敌的那封信,确实出自顾言之手。
宸王殿下,既然知道了真相,你打算怎么利用。
这个真相,只能让顾言得到惩罚,并不能扳倒田行,在整件事里,并无实证指向他
我失落的跌坐在凳子上,这是离父亲平反最近的一次,竟然扳不倒对方。
我深感无力。
萧景看出我失落,悠悠道
顾言不难对付,难的是对付田行,但也并非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只需要散播一个消息
听到萧景的话,我重新燃起希望。
什么消息
田行的长子在大理寺任职,走的是三皇兄的关系。他的两房小妾,颇有姿色,皆是三皇兄送的
萧景此计可谓攻心。如果我们举报顾言,很可能被田行压下,父亲被贬,本就是皇帝猜忌已久,恐怕并不能为父亲平反。
相反,当年夺嫡时,三王爷可谓是劲敌,如今还能明哲保身,可见实力深厚。
皇帝得知田行与三王爷关系亲密,可见田行当年也不是一心支持皇帝。
此计在皇帝心里埋下一根刺,虽不能扳倒田行,但这根刺稍稍触碰就会扎心,也算小有收获了。
等田行倒台,顾言无人庇护,对付起来会容易很多。
有劳宸王殿下,若无事,小女送殿下
山山,你真是冷心冷肺
殿下说什么
萧景未答,转身离开。
山山是我的乳名,幼时与萧景相识,我用的便是这个名字。
他今天喊我山山,我否认后,他又未坚持。
他是在试探,还是确认了我的身份。
我虽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但我们身份相差太大,他会不在乎吗
04
近几日,田行与三王爷的事已经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寻摸出风向的御史在朝堂上弹劾田行纵容子弟欺压良民、侵占田地。
今日皇帝在朝堂训斥了田行,勒令他在家反省,禁足三月,并严查田家的案子。
最近萧景来如烟楼越来越频繁,看我眼神也黏糊糊的。
再加上他每次看我的时候,都笑的不正经,真是活生生的一个纨绔子弟。
我白了他一眼
那御史是你的人
不是,使了些手段罢了……,山山,你最近越来越大胆了,都敢对我瞪白眼了
我不是山山
我给你起的新名字
随你
也许短期内,田行还顾不上我们,等他缓过来,可能会查到如烟楼,到时候我们能否抵挡住田行的报复,只可惜田家的案子,还不至于让田行伤筋动骨。
几天后,钱妈妈带来消息,有人给华章姑娘赎身了。
钱妈妈,去查查对方的家世人品吧,说不定对华章姑娘来说是好的出路
姑娘,短时间内我们找不到精通琵琶的人来顶替华章姑娘
无妨
由于华章姑娘的离开,我并未找到合适的人顶替,最近如烟楼的生意有些惨淡。
即使华章姑娘离开,还有其他姑娘,不至于冷清至此。
萧景的到来,给我带来的答案。
华章被对面的怡红楼挖墙角了。怪不得如烟楼这么冷清。我本以为能给她留一条好的出路,奈何她自己选了这条不归路
萧景坐在我对面的,自顾自地给自己倒茶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怡红楼
怡红楼背地里正是田家在经营。
先解决如烟楼的生意危机吧,我这一大家子还需要吃饭呢,我的琵琶弹的还不错,我打算顶一阵
不行
我本就是青楼的姑娘,比其他人高贵不了多少,有什么不行的
萧景听到我的话,突然站起身来,由于动作太大,桌上的茶盏被打翻,茶水撒了我一身。
萧景迅速帮我清理,碰到我时,又觉得不合礼法,又手足无措的退后一步。
山山,现在知道你在青楼的人不多,你还有退路,不要把自己的退路堵死好吗
对于山山这个称呼,我没有再纠正他。
我知道他一开始就认出我了,我没有承认,他也没有纠缠。
对于他的紧张,我心里隐隐的开心,但被我压下去了。
我已经流落青楼,这是事实,我本计划,扳倒田行,父亲平反后,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和父亲隐居。
我虽不在乎这段经历,而萧景的前途却不是止步于闲散的王爷,皇家规矩森严,我不愿意因为我的身份平白无故的去受人白眼。
我不愿就此事与萧景纠缠宸王殿下请回吧,如烟楼很快就会恢复正轨,不会耽误大事。
山山,幼时的情谊,阿景时刻不敢忘,多年来,如果没有信念支撑,如果不是因为还没找到你,我恐怕不能在京城撑下去,你与我幼时的承诺,就是我的信念。山山,不要让我一个人坚持,给我一点希望
见惯了萧景的玩世不恭,又听到他的失落的告白,听到阿景两个字,再也绷不住,眼眶也跟着泛红,但我并未给他回应。
次日如烟楼贴出告示,元铮大师要来如烟楼。
元铮大师本是出身教坊司,琵琶技艺超群,脱了贱籍。平日深居简出,只有重大的皇家盛宴才会出席演奏。
如今如烟楼能请得元铮大师,那可不是楼里的姑娘能比的上的。
当年元铮在入教坊司前,曾跟着父亲在街头卖艺,那时,我和她就已相识,并结为好友。
当年她父亲病逝,我出钱帮忙安葬。
她不愿埋没了一身的琵琶技艺,入了教坊司。
元铮乃是琵琶大家,每隔七日来如烟楼一次。楼里的小丫头自然不能错过请教大师的机会。
日后,如烟楼会出更多比华章更厉害的琵琶手。
日后,不管琴棋书画哪个房间,出勤的姑娘,都会获得当日营业额的百分之一。
如烟楼如今日进斗金,百分之一已经是不少银子了。
元铮每次演奏,房间只能进三位听众,价高者得。其余人只能在大厅听。
为了一个名额,京城的好音律者,来如烟楼已经不找姑娘,改找妈妈了,走走后门,攀攀关系,一座难求。
哈哈,没想到,这楼里最受欢迎的不是头牌,而是老鸨。听着这不正经的声音,我知道萧景又来了。
我自顾地品茶,并未理睬他。
田家的案子怎么样了
案子不算大,皇帝也会看在田行的面子酌情处理,少不了死几个替罪羊。田家最多落得个仗势欺人、御下不严。萧景道。
但是呢我知道他话只说了一半。
但是对田家来说,这些罪名并不能伤筋动骨。萧景又道。
京兆尹府有位李师爷,可用。我提醒他。
李师爷原是家道中落的秀才,当年家中,虽不算富裕,也有几亩良田,加上他本人学业优秀,科考有望,日子过的倒也有奔头。
李师爷家中有个妹妹,刚满十五岁,被田家的少爷看中,要强行纳为妾室,李家不同意,没过几日李父在田家劳作时,被几个混混打伤,李家的田地被毁,房屋被烧,李家妹妹也被强制纳到田家,不到一年就被折磨致死。
李家二老受不了打击,饮恨而逝,李师爷变卖家中薄产,安葬二老后,也得了重病。
家中贫困又身染重病,无力科考,被母亲资助,病愈后在我家谋了个账房的营生,勉强糊口。父亲念其有才,推荐他做了京兆尹府的师爷。
如今田家的案子,是这么个不痛不痒的结局,李师爷作何感想。
而恰在此时,如果被他抓到一点点田家的线索,我相信李师爷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萧景的行动力果然很强,李师爷在衙门多年,也有些手段,竟说服府尹把田家调查个底掉。
欺压百姓、侵占田地、强抢民女、手上还沾了十几条人命,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一大早,萧景就来到如烟楼。
殿下,你逛青楼未免太勤了点,这个点,也没开始营业呢。也不怕御史参你。
我这个名声,虱子多了不怕痒。即使有人参我,皇帝也没空理我
成了
证据今早已呈到御前。皇帝在御览时,在证据链里,发现一张与案情无关的信件。
本想斥责下面的人做事潦草,仔细一看,却是一封与外族的通信信件。
你偷偷放的
哈哈,山山,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他嘴上否认,但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真是欠揍。
牵扯出其他案子了,皇帝应该会怀疑田行才是那个通敌叛国的人,如果彻查此案,皇帝就要承认之前父亲的案子判错了,估计皇帝会压下去
要皇帝承认错误,谈何容易。
如果事态发展到想捂也捂不住的地步,逼迫皇帝不得不彻查此案呢。
05
果然,和预料的一样,
田家的案子判了,田家入狱的子侄共八人,砍头、流放,却无一桩案子牵涉到田行本人。
长子入狱,还有次子、庶子,对田行这样的人来说,他可以迅速的再培养一个儿子。
田行本人也仅仅被御史弹劾,皇帝斥责。
我们也没有异想天开的借助此案扳倒田行,但是,此案后,皇帝和田行之间的信任也出现了裂痕。特别是那封密信,如一根刺,扎在他们君臣之间。
以皇帝多疑的性格,虽引而不发,但私下肯定会调查此案。
我和萧景也在等一个消息。
外族送来国书,将派使臣来朝。
太子殿下负责接待使臣,使臣毕恭毕敬,手捧厚礼进献。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太子的随从听见两个声音,是使臣的心腹正在骂小厮
不长眼的家伙,使臣准备的两份礼物,如果是田行大人接待,要送上厚礼；如果是太子殿下接待,则进献另一份薄礼。礼物都能拿错,你等着被打死吧
小人没来过上国,一时紧张拿错礼物,请大人饶命
随后便传来求饶声。
此番对话,不出片刻,就已传到皇帝和太子的耳中,皇帝大发雷霆,看来田行和外族情谊匪浅,竟然连太子都比不上。另外太子和外族的谈判迟迟没有进度,外族一直以气候恶劣为由,不仅缩减进贡的牛羊,还有增加索取的粮食,另外求娶公主,索取巨额陪嫁。
皇帝让田行接替太子去谈判,不出一日,外族不仅增加进贡牛羊数量,并且绝口不提求娶公主一事,索取的粮食也和往年一样。
若是没有皇帝的猜忌,田行此功,必得皇帝嘉奖,但皇帝仅仅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田爱卿比朕的太子能干,吓的田行冷汗浸透衣衫。
田行意识到此次谈判,有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近几个月田家事多,一来消息不如往日及时,二来田行迫切的想立功,扳回在朝堂的地位和皇帝的信息,有些急功近利。
此刻,京城的茶馆对田行的立功,一片赞扬之声。
田大人功不可没,一己之力为朝廷换取巨大利益
田大人,一人可顶三军
朝廷立了谁也离不了田大人
更有甚者,私下为田大人叫屈,田行立下如此大功,却得不到嘉奖。有些愣头青,拿田行与太子相比,直言田行轻而易举就办好了太子办不到的事情。
田行找人压下这些评论,却越压越多,如今被架在火上烤,田行紧闭府门,称病谢绝一切探望。
另一边,皇帝的案头,调查结果却是,有人在操纵民心,里面竟有田行的手笔,皇帝大为震怒。
田行万万想不到,自己去压下评论,由于做的不干净,竟成了背后操纵舆论之人。
次日,皇帝一纸圣旨下到田府,大肆褒奖田行之功,奖赏金银珠宝无数。圣旨的每个字都如催命符一般,令田行惶惶不安,宫的内侍临走前,给田行留下一句口谕
皇上让咱家问问田大人,您想要的褒奖朕给了,爱卿可还满意
一句话把田行吓的匍匐在地老臣不敢
06
在皇帝和田行的信任逐渐被瓦解时,我和萧景正在筹谋怎么给田行最后一击。
皇帝也重新拿出那封田行与外族的通信,在考虑其真伪。
皇帝初登基时,朝局不稳,边疆来犯,以当时的兵力,边疆之变,并不能构成威胁。
但是那场仗却打的异常艰辛,足足打了一年,国库消耗个七七八八。
即使现在,朝廷仍是积贫积弱,再也负担不起任何一场打仗。皇帝对待外敌来犯,仍不敢有强硬的态度,近几年,只和亲的公主就有八位。
而当初朝廷也怀疑有内奸,但是一直没有证据指向任何人,但如今的线索指向田行。
皇帝辛苦得来皇位,先帝在位时,国库充裕,轮到他时,却是一堆烂摊子,皇帝对内奸更是恨之入骨,如果江山毁在他手里,后世史官会如何骂他。
果然,七日之后,传出田行通敌叛国,田家被抄家下狱,死罪板上钉钉了。
萧景又来我的如烟楼悠闲的喝茶,一脸邀功的表情,
田行倒台,我可是出了不少力的,如果不是我,皇帝的那些密使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查出当年的事
王爷最是厉害,小女子感恩戴德,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以后,我现在就有大麻烦需要你帮我解围。
随后,他严肃起来山山,我给皇帝放消息的时候,虽做的隐蔽,可能也露了点马脚,皇帝虽没有证据,估计会猜忌我,日后少不了要受打压
我能帮你什么
你入我王府
我觉得萧景在卖惨套路我,但又没有证据。
我以什么身份入府奴婢,还是侍妾都非我所愿
侧妃！对不起山山,以目前的情况,筹谋正妃,恐怕皇帝不会答应,只能委屈你做侧妃
那谁是正妃
没有正妃,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也对,青楼女子作为侧妃,估计京城的达官贵人没有一家女子愿意嫁给你为正妃的
不是的,山山,是我不愿意娶其他女子
面对萧景突如其来的表白,我有点迷失。自从父亲获罪后,我从未考虑过个人问题,更没有考虑过与萧景的关系。最初只是为了尽快给自己找个后台,利用儿时的关系与他相认,我出身官宦,尚且免不了被人构陷,家破人亡,更何况他出身皇室,腌臜事更多入牛毛。
如果对他没有感情,我又无法割舍过去的情谊；如说有感情,最初的相认本就是我的算计,各取所需,确切的说,我取的更多。
接下来几日,我逐步的把如烟楼的工作交接给别人去做,父亲快要从流放之地回来,而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
自然不打算在如烟楼长久待下去。
07
青萝姑娘,门外探花郎求见。钱妈妈前来告知。
前几日的科考已经放榜了,至于探花郎,我没有印象,不知是谁。
钱妈妈引着探花郎进来,我远远的看着,那人正是顾言。
青萝,老师对我有教养之恩,我不忍你流落此处,特来为你赎身,我愿纳你为妾。
好一个有恩必报的人设。
满楼姑娘嗤笑：妈妈三日前刚拒了宸王侧妃之位,凭你也配。
我没有理他,让人把他请出去,他这个探花郎也当不了几日了,萧景已经让人举报这次科考的猫腻。
京城里传出了流言,萧景要纳青楼女子为侧妃,被皇帝训斥,我不信顾言没有听说。
据说萧景撒起泼来,没有一点皇室的矜贵,不要脸面,不要前途,只要那青楼女子,虽被训斥,皇帝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回到房间,看到萧景正坐那喝茶。
怎么,你那情郎来为你赎身,你不开心。萧景话里酸溜溜的。
王爷还有兴致品茶。我没有接他的话题。
自然,皇帝不管面上有多生气,最终都会答应的,如此,我对他的威胁更小了。要说我那位皇兄,倒也是个好皇帝,就是猜忌心太重。我本来也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想法,平白的被猜忌那么多年。如今,平了他的猜忌之心,我又能娶到心爱的姑娘,何乐而不为。皇位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你这如烟楼舒坦。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你是不是在图谋我私房钱,不劳而获。
不知道山山愿不愿意让我吃这碗软饭。山山我知道,你不愿意以后的生活中牵涉过多的是非,我已经给皇帝上了折子,婚后我们就去封地,我的封地虽不富庶,但却比京城清净,能够远离是非
最终我和萧景在别人的不懈与流言中成婚,这些流言我和萧景都不在乎,这种名声对我们来说,是一层保护伞,这平白而来的庇护光环,来的更是时候。
婚后三日,我们向皇帝请辞,前往封地桂城,日后山高水远,我们再也不必别了京城的风波提心吊胆,日子过的自然是舒心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