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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知远犹豫片刻,眼神在我和江晚棠之间流转。
最后,还是扑到了我面前,箭矢从他的肩膀深深扎了进去。
另一支箭直冲江晚棠面门而去,最后堪堪从她发际线擦过去,掀飞一块头皮,鲜红的血淌了一脸,似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她呜咽着埋怨,夫君!你怎的救那贱人不救我!
我还未说话,贴身宫女上去就扇了她几巴掌。
邓大人这妾室好没规矩,皇后娘娘也是你能骂的
若是在宫里,你这言语直接满门抄斩!
江晚棠梗着脖子,我夫君刚救了你们皇后,谁敢动我
邓知远看着我,眼神复杂,皇后娘娘没事就好,臣妇出身乡野,刚才受了惊吓,还望娘娘宽恕她的疯言疯语。
我站起身,斜睨了他一眼。
邓大人和这妾室受了伤,请随行御医帮她看看吧。
还有,公主的马好好的,怎会突然惊了,还朝着这悬崖奔来,传令下去,查!
今日围场所有人不得出入,若不给大梁一个交代,两国起了争端,少不得百姓受苦。
安排好这些事,楚昭才策马奔来,脸上布满细汗。
他一下马就紧紧将我抱在怀里,皇后,你没事就好。
次日一早,侍卫就拎出来一个男子,身子瘦弱,獐头鼠目。
皇上,邓夫人的马匹之所以受惊,便是此人用了麝香。
悬崖边上,涂抹了大量迷迭香香料,引那马匹直奔悬崖。
邓知远看着这人,目眦欲裂,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夫人,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那人开始还桀骜不驯,死活不开口。
我拍了拍手,人群中走出一黑面差役,正是大理寺最善刑罚的能手。
几番手段轮流下去,他哆嗦着手指着江晚棠。
是她,是她指使我去害公主的。
江晚棠躲在邓知远身后破口大骂,你胡说,好端端的,我为何让你谋害主母
夫君爱我怜我,我在邓府的地位和主母比都不遑多让,我有什么理由害她你不要乱咬人。
邓知远看了江晚棠一眼,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到底还是选择护住了她。
厉声呵斥道,晚棠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与你勾结,你莫不是看在场人中,晚棠最好拿捏不成
江晚棠闻言,腰挺得更直了。
就是,你若再胡言乱语,便叫你全家为你陪葬!
这话一出,那男的不敢再言语了,蹲在地上如困兽一般。
江晚棠攀着邓知远的脖子,丝毫不避讳旁人。
夫君,孩子没了我再给你生一个就是,你与那公主本就无甚情谊,就莫要难过了。
哪知地上那男人听到这话,愤然而起。
江晚棠,你不是说只生哲儿一个,你若再生孩子,那哲儿如何自处!
江晚棠面色大变,一把抽了旁边侍卫的剑,捅进这人胸口。
我拍了拍手,邓大人这妾室好手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取人性命倒是十分熟练。
就是不知那人临死前提到哲儿是什么意思莫非邓哲不是邓大人的种
霎时间全场变得静悄悄的,都在看着邓知远。
邓知远的脸色变了又变,狠狠扇了江晚棠一巴掌,他所言何意,你为什么不让他说下去,哲儿到底怎么回事
江晚棠抹着泪,捂着自己的脸。
夫君,他胡言乱语,我怕他伤害了咱们哲儿,你摸摸我,现在手都是抖的,但是为了你,为了哲儿,我纵死也不后悔。
青梅竹马的情分在,看着江晚棠脸上缠着纱布,昨日的伤还未好,又被他扇了一巴掌,血迹顺着纱布渗出来了。
邓知远轻轻摸着她的脸,不疼吧,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气恼。
江晚棠抽噎了两声,没事,只要夫君和我心在一处,信我护我,再疼也没事。
好一出郎情妾意,要不是我早知道江晚棠经常和地上这纨绔出去私会,还真会被她骗了。
我向一旁江晚棠的丫鬟递了个眼色。
她立马站出来,老爷,这地上的匪徒我见过,姨娘多次出府,正是与他私会!
还有公子,也是姨娘和他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