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浩南躺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着。
他左手臂上的树的纹身,长出了无数的藤,已经蔓延了他的全身,甚至连私处都长满了。
他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眼神里尽是惊恐。
全市的皮肤科的医生都聚集在他的病房里,但他们都束手无策。
体检报告显示一切正常,他没有生命危险,医生建议他暂时回家观察。
他不肯,因为他不敢面对未婚妻。
01
三个月前,纪浩南从国外留学回国。
他没有着急找工作,而是计划先到云南玩一两个月。
他背上行囊,独自踏上行程。
机缘巧合下他到达了一处深山,深山里有一座相当原始的小村落。
村落里只有一户人家,充满了神秘。
他很喜欢这种村落,央求村里的老爷爷收留他住一个月。
老爷爷家里有一位十分漂亮的少女,皮肤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但她只是笑笑躲躲,从来不说话。
老爷爷,她是您的孙女吗
李浩宇忍不住想了解少女更多。
不是的,她是我家老婆子在山里捡的,我们夫妇没有生育,就想捡回来养,不曾想是个哑巴。
我家老婆子也去世了,家里就我和她相依为命。
老爷爷一边抽水烟筒一边摇摇头。
原来是个哑巴,怪不得不说话。
长得那么好看,真是可惜了。
纪浩南呆呆地望着她,疼惜之情盈满心头。
她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名字,就叫哑妹。
接下来,纪浩南就在老爷爷家住下了。
02
老爷爷年纪大了,不能陪着纪浩南满山跑,便交代哑妹好生陪着纪浩南。
纪浩南对哑妹十分好奇,因为一般哑的人也会聋,可是哑妹听力却异常地好。
他还动了想带哑妹去大城市医治的念头。
第一天,哑妹就带纪浩南入深山采蘑菇。
纪浩南第一次采蘑菇,看着满山遍野的蘑菇十分兴奋。
哑妹穿着他们民族的服饰,背着背篓,美得就像一幅画。
纪浩南用相机拍了很多哑妹的照片。
云南的春天,又闷又热,天气还十分不稳定。
刚刚太阳的光芒还透过树的缝隙投射到地面,这会就下起了大雨。
哑妹带着纪浩南到大叶植物下躲雨。
这种植物的叶子足足有雨伞那么大,他们一人折下一块叶子,像伞一样撑着。
不一会,天空又放了晴。
他们丢下叶子后,又继续采蘑菇。
哑妹用手势告诉纪浩南哪些蘑菇可以食用,哪些蘑菇是毒蘑菇。
这些蘑菇都非常漂亮,无论有毒没毒。
它们从泥土钻出来,身上却一尘不染。
有种只要曾经拥有,即使中毒,也死而无憾的感觉。
03
一路上,纪浩南一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亲吻哑妹。
特别是看到森林中一些动物在交配,他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可是哑妹看起来对他大大方方,客客气气,似乎没有一点越界的想法。
很快就到了中午,哑妹划着手势告诉他要回家了。
他们匆匆往回赶,哑妹在前面蹦蹦跳跳带着路。
纪浩南心痒难耐,一不留神,崴到了脚。
哑妹立即在附近找来草药,嚼碎后塞进他的袜子里。
果然疼痛感减轻了很多。
纪浩南的手搭在哑妹的肩上,搀扶着,慢慢地走回家。
身体的接触令纪浩南的想法更加大胆了。
他闻着哑妹身上的迷人的香味,半搂着她,借着脚伤,时不时占下哑妹的便宜。
还有意无意在哑妹耳边呼吸,企图挑起哑妹的特别想法。
但哑妹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儿女私情之意。
说实在,他对哑妹有点失望。
04
回家后,纪浩南做了人生中第一件无耻的事情。
哑妹洗澡的时候,他偷偷地看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但面对清纯可人的哑妹,他第一次不想做正人君子。
老爷爷家的洗澡房是木头钉起来的,缝隙很多。
大多缝隙都被草或者纸张堵住了,他偷偷扯开了一点。
平日宽松的衣服遮住了哑妹丰满的身材。
那诱人的红果,纤细的腰肢,蜜桃般的翘臀,笔直的双腿,白皙的皮肤,令纪浩南忍不住吞了几口口水。
哑妹右手手臂上有一处纹身,是一束藤蔓,褐色的藤和绿色的叶子交织在一起,十分好看。
看哑妹快洗好了,他赶紧逃离现场。
哑妹又穿上了宽松的衣服,他们坐在一起吃今天采的蘑菇。
夜里,纪浩南在睡梦中一直浮现自己解开哑妹宽松的衣服的画面,自己亲吻哑妹手臂上的纹身的画面,以及自己拥抱哑妹的画面。
他起来洗了冷水澡,冰冷的井水让他恢复冷静。
但过不了多久,哑妹的身体的画面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久久萦绕。
要她的信念越来越强烈。
05
第二天,他建议他们去更远的地方。
哑妹背上背篓,带上干粮和水,带着他出发了。
哑妹心思单纯,只想带他领略山林里的乐趣。
可是纪浩南却想着怎样把这个不谙人事的少女弄到自己的身下。
他们走了很久很久,确定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一棵大树下,有一个用藤蔓做成的秋千。
哑妹坐上去,自发力荡了起来。
纪浩南按下相机快门,帮哑妹拍下了更多的照片。
他们坐在树下吃午饭。
我喜欢你。
纪浩南看着哑妹说。
哑妹笑了笑,继续吃着干粮。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哑妹摇了摇头。
纪浩南突然向前覆住了哑妹的唇。
哑妹被突如其来的吻惊住,五秒后才反应过来,推开了纪浩南。
纪浩南很开心,眼里像有星星一样亮晶晶。
我喜欢你,想和你一起。
纪浩南又一次吻了上来,这一次哑妹没有推开他。
许久之后,纪浩南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哑妹。
06
这是哑妹第一次接触青年男子,纪浩南给她的感觉不错,所以她不抗拒他的靠近,甚至还有点喜欢。
这也是哑妹的情窦初开。
第一个星期,纪浩南和哑妹就发展到了牵手,拥抱和亲吻。
他们每天都往深山里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天,哑妹带纪浩南去了一处深潭,潭水碧绿,宛如一块翡翠。
纪浩南脱剩内裤跳了下去。
哑妹在潭边看着。
纪浩南一个猛子扎进潭底,久久不见上来。
哑妹担心纪浩南出事,脱下外衣外裤也跳进了潭水。
纪浩南抱着哑妹笑着浮了上来。
哑妹没有文胸,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湿透的背心把她的前胸暴露无遗。
纪浩南忍不住抽出一只手抓了一把。
哑妹立即推开纪浩南,上岸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对不起,你太美了,我没忍住。
纪浩南抓住哑妹穿衣服的手。
哑妹双手交叉,做出一个错误的符号,然后飞快地摇头。
纪浩南悻悻地穿上衣服,跟随哑妹回了家。
脑海中不断浮现哑妹在水中的情景,他入了迷。
07
你们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老爷爷正在门口收拾柴火。
纪浩南走过去帮忙。
老爷爷,我想和哑妹交往。
老爷爷笑了,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年轻人,你是外国留学回来的,哑妹只是深山里的村姑,没读过书,而且还残疾,你们是不可能的,别开玩笑了。
可是,老爷爷,我是真的喜欢哑妹,我想带她去大城市医治。
纪浩南信誓旦旦。
老爷爷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正常的人都不会喜欢她,她以后只能嫁给光棍或者和她一样的残疾人。
你不要图一时新鲜害了她,离她远点,不然她在这里没法活,明天我老爷子亲自带你入山,哑妹就不去了。
老爷爷不再理会纪浩南,而是去和正在做饭的哑妹说话。
他是留不住的人,也不是你能幻想的人,你不要妄想,别被他破了身子,否则以后连残疾人和光棍都不要你。
哑妹眼里含着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
08
纪浩南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自己太心急了。
但是,他想要得到哑妹的心却越来越强烈。
老爷爷不然让哑妹带他进山了,他觉得进山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就三人一起待在家里。
老爷爷时刻盯着他,哑妹也刻意回避着他,这令他十分难受。
他收拾好行囊准备提前离开了。
我打算提前结束行程,回去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午饭时纪浩南伤感地说。
哑妹眼神眼神闪过落寞,但她迅速低下眼睑,藏起了落寞。
是该回去了,回去之后好好工作,娶个好媳妇,到时带媳妇来玩。
老爷爷笑呵呵地说。
好,这几天真的非常开心,体会到很多我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乐趣。
哑妹,感谢你！
纪浩南临走前把他随身带了二十多年的平安扣送给了哑妹。
这个平安扣我戴了二十多年了,留个纪念吧,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哑妹戴上了纪浩南的平安扣,眼眶里积满了泪水。
老爷爷与哑妹朝纪浩南挥手告别,纪浩南一步三回头,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09
哑妹,不要怪爷爷狠心拆散你们,你知晓自己是什么身份,榕树王追求你这么久,你也没有答应,现在却爱上一个凡人。
跟榕树王一起多好,他可以助你成仙。你和年轻人人妖殊途,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哑妹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然后闷闷不乐地回了房间。
她已有一千八百年的道行,再过两百年她就可以成仙。
她就应该老老实实心无旁骛地再修炼两百年。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对那个人念念不忘,为什么心那么痛。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泪湿了枕巾,泪湿了被子,泪湿了头发。
10
本以为恢复了往日平静的生活,却不想第二天,纪浩南又回来了。
哑妹看到纪浩南后,那笑容简直是由心底发出来的。
老爷爷,我想清楚了,我要娶哑妹,我要和哑妹在一起,我要带她去大城市治哑病。
纪浩南坚定地说。
老爷爷还是嗤之以鼻,不可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厌倦哑妹,就会抛弃她！
老爷爷,我在国外都能回来与哑妹相遇,你觉得不是我们的缘分吗,求你成全我们,我愿立刻和哑妹成婚。
纪浩南跪下给老爷爷磕头。
哑妹也被纪浩南的深情感动,她用期许的目光看着老爷爷,渴望得到老爷爷的许可。
哑妹,你愿意嫁给他,跟他离开这里吗
哑妹点点头。
哑妹,你可知道你这一去意味着什么吗
哑妹还是点点头。
年轻人,男人是树,女人是藤,如果你一旦娶了哑妹,她就会像藤一样牢牢缠住你,让你不得脱身,你可愿意
纪浩南点点头,我愿意。
他和哑妹相视而笑。
哑妹手臂处有藤的纹身,娶她之前你先让她在你的手臂纹上一棵树,纹了以后哑妹就彻底缠上你了,你可愿意
纪浩南牵着哑妹的手,点头如捣蒜,我愿意,只要能和哑妹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就算让我立刻死去,我也愿意。
孽缘孽缘,哑妹,恐怕你命中就是有此一劫,罢了罢了。
老爷爷摇摇头,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11
哑妹用特殊的植物,在纪浩南左手手臂上纹了一棵树。
即将得到哑妹的兴奋赛过了钻心的疼痛,纪浩南全程温柔地注视着哑妹,半句痛都不言。
还时不时偷偷亲吻她的脸颊,惹得哑妹面色绯红。
纪浩南左手手臂上的树的颜色和哑妹右手手臂上的藤的颜色是一样的。
真好看！
纪浩南称赞道。
第二天老爷爷就帮他们举办了简单的婚礼,拜了天地,拜了老爷爷。
洞房花烛夜,天空下起倾盆大雨。
新房内,纪浩南第一次得到了哑妹。
哑妹缠得他欲仙欲死,真是个令他欲罢不能,食髓知味的女人。
三天过后,纪浩南就带着哑妹离开了。
哑妹,如果不开心,就回来,爷爷永远在这里等你。
老爷爷老泪纵横。
告别后,他们就离开了。
12
纪浩南并没有把哑妹带回到家,而是带她去了酒店。
其实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开始后悔了,太冲动了。
我的父母还不知道你的存在,贸然带你回去,会造成大家的尴尬,我先回去和他们说一声,再带你回去,好吗
纪浩南捧着哑妹的脸,深情地说。
哑妹懂事地点点头。
晚上,他一直在思考要怎么跟父母说,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自己海归回来,要娶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身份不明,还是个哑巴,并且自己已经和她拜了天地,有了夫妻之实……
然后又想到了父母的失望与反对,亲戚朋友们的嘲笑和幸灾乐祸,他不敢说了。
他租了房子,置办成他们的家,然后在一起生活,绝口不提带她回家的事。
他们像所有新婚夫妇一样,如胶似漆,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经营着他们的二人世界。
只有缠绵时,纪浩南才会忘却她是哑妹,她拿不出手,她配不上他。
13
转眼他回国已经一个月了。
他投了很多简历,都石沉大海,偶有邀他面试的,薪资却低得与国内大学生无异。
就业环境实在太差了。
这天父母约他去白宫大酒店吃饭。
他犹豫过要不要介绍哑妹给他们认识,但是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决定单刀赴会。
餐桌上还有一位高贵美丽的女士。
浩南,这是东湖实业的董事长千金容贞贞,她也是海归回来,现在在自家的公司任招商部经理,听说你也是海归回来,想认识一下你。
纪浩南的妈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嘴巴也合不拢。
显然这是一场相亲局。
容小姐幸会幸会,容小姐在哪个国家留学,学的又是什么
纪浩南潇洒走向容贞贞,绅士地向她伸出右手。
在美国,学的是MBA。
她也握住了纪浩南的手,俏皮一笑。
我也叫你浩南吧,你工作选好了吗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你加入我们东湖集团,我们很需要你这种顶级人才。
找了半个月都没有头绪的工作,这位千金小姐一句话就搞定了,纪浩南眼里满是崇拜和感激的目光。
实不相瞒,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但是我非常愿意到贵集团一试。
纪浩南开心地笑着,两人似乎也达成了某种默契。
纪浩南的父母也十分高兴。
14
当晚,纪浩南回来得非常晚。
虽然纪浩南给哑妹买了手机,但哑妹不认识字,也不能说话,她只能干着急。
纪浩南醉醺醺地推开出租屋的门,屋内一片漆黑。
他摸索着打开灯,哑妹蜷缩在沙发上,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看到他回来,她立刻站起身,担忧地迎上来扶住摇摇晃晃的他。
我找到工作了！东湖集团！
纪浩南大着舌头宣布,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董事长千金亲自邀请的我！他甩开哑妹的手,踉跄着走向卧室,她漂亮,也是个海归,家里有钱有势,比你强多了……
哑妹僵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她低头看了看右手臂上的藤蔓纹身,藤蔓似乎比平时颜色更深了些。
15
接下来的日子,纪浩南几乎不着家。
他每天早出晚归,身上总带着不同的香水味。
哑妹不会说话,只能用手机拍下他每天回来的时间,用简单的图画表达她的担忧和疑问。
但纪浩南总是敷衍地摸摸她的头,然后倒头就睡。
一个月后,纪浩南西装革履地站在哑妹面前,表情严肃。
哑妹,我得跟你说件事。他避开她清澈的目光,我父母给我安排了婚事,对方是东湖集团的千金,我必须娶她。
你知道的,我父母不可能接受一个哑巴做媳妇,我妈会气死的。
他低下眼睑,不敢正视哑妹的眼睛。
哑妹的眼睛瞬间睁大,她疯狂摇头,指着自己无名指上纪浩南用草编的戒指,又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他们在山里拜天地时纪浩南用手机拍的自拍合照。
那不算数！纪浩南突然提高了声音,那是山里闹着玩的！你知道我父母是什么人吗他们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哑巴媳妇！
哑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颤抖着脱掉外套,露出右手臂的藤的纹身,又指着纪浩南左手臂,诉说着他们的誓言。
16
纪浩南烦躁地扯开领带,听着,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回云南好好生活。但我们必须结束这种关系。
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哑妹手中。
哑妹没有拿银行卡,只是死死盯着纪浩南左臂上的树形纹身——那纹身似乎比平时暗淡了些。
当晚,纪浩南收拾行李离开了出租屋。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哑妹。
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右手臂上的藤蔓纹身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微光。
其实哑妹也并非不会说话,只是她在修行,喉咙里含着内丹,所以不能说话。
如果吐出内丹,她的修行就停止了,再如果内丹丢失,那她一千八百年的修行就会前功尽弃。
这对她来说是很冒险的一件事。
但她为了纪浩南,她决定暂时吐出内丹,以恢复说话功能来挽回他。
17
纪浩南,我会说话,我不是哑巴,你可以带我去见你父母了吗
哑妹拨通纪浩南的电话,第一次跟他开了口。
纪浩南那边沉默了好一会。
哑妹,其实我们之间不止是这个问题,我不爱你了。
我是活在现实生活中的人,不是童话世界里的人,我只是凡夫俗子,我需要金钱名利地位,爱情在这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天真的哑妹以为只要自己不是哑巴,纪浩南的父母就会接受她,纪浩南也会回心转意。
可是,纪浩南口中说出的竟是不爱了。
哑妹不愿意相信相信这个结果。
她找到记忆中纪浩南说过的东湖集团,在集团门口蹲着等纪浩南。
天空飘起了细雨,哑妹脸上满是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终于见到纪浩南出来,他撑着伞细心护着身边的人儿。
哑妹冲上去,挡在他们面前。
纪浩南怀中的人挑衅地看着她,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纪浩南眼中闪过惊慌,搂着怀中的人儿迅速绕开了她。
她低头看了看右手臂上的藤蔓纹身,藤蔓的颜色更深了些。
哑妹淋着雨,独自一人回到了出租屋。
哑妹想吞回内丹回云南,但是内丹不见了！
哑妹伤心地放声大哭。
前后不过才两个月,一切都变了。
内丹丢了,她一千八百年的修行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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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一个月后,纪浩南与容贞贞的订婚宴在白宫大酒店举行。
觥筹交错间,纪浩南志得意满,左拥右抱。就在他举起香槟准备致辞时,左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啊！他惨叫一声,香槟杯摔碎在地。
怎么了容贞贞关切地问,眼中却闪现一丝得意。
纪浩南卷起袖子,惊恐地发现左臂上的树纹身竟然长出了细小的绿色藤蔓纹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蔓延！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在场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伸手想触碰那些藤蔓。
别碰！纪浩南猛地后退,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那藤蔓生长的感觉如此真实,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根细小的藤须钻入皮肤的刺痛。
订婚宴被迫中断。
19
当晚,纪浩南被送往医院,医生们对这种现象束手无策。
藤蔓以惊人的速度覆盖了他的上半身,并开始向脖子和脸部蔓延,甚至连私处也长了。
体检报告显示一切正常,主治医师困惑地说,从医学角度看,这些只是普通的皮肤变化,不会危及生命。建议回家观察。
但纪浩南知道这不正常。
他不敢回家面对容贞贞,更不敢告诉任何人这纹身的来历。
他独自躺在VIP病房,眼睁睁看着藤蔓越长越多,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一定是哑妹搞的鬼,他拨通哑妹的电话。
哑妹,你快到医院来,我要见你。
哑妹那边却没有任何回应。
20
直至第五天凌晨,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哑妹。
她穿着初次见面时那身民族服饰,右手臂上的藤蔓纹身比记忆中更加鲜艳生动。
月光下,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眼睛却亮得惊人。
救……救我……纪浩南艰难地伸出手。
哑妹摇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她缓缓抬起右手,藤蔓纹身突然活了过来,如同真正的植物般扭动着。
纪浩南感到自己身上的藤蔓也随之响应,缠绕得更紧了。
他惊恐地发现,这些藤蔓已经钻入了他的皮下组织,与他的血管、神经融为一体。
你……你不是人.……纪浩南终于明白了什么,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哑妹点点头开了口,声音如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我爷爷告诉过你,男人是树,女人是藤。藤一旦缠上树,就永不分离。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纪浩南脸上的藤蔓,那些植物立刻变得更加活跃。
你左臂的树是我的本体,右臂的藤是我的精魂。我们本该共生共死,永不分离。
但你背叛了誓言。哑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现在,你将永远与藤共生,感受它们在你体内生长的每一分每一秒。
纪浩南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藤蔓已经蔓延到了他的眼球表面,视野逐渐被绿色占据。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他听到哑妹最后的话语：老爷爷警告过你,不要招惹我——一株修炼千年的古藤。
还有,我也不爱你了。
说完她就不见了踪影。
21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病房时,医护人员发现纪浩南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字面意义上的。
他的皮肤被茂密的藤蔓完全覆盖,只隐约可见五官。
更诡异的是,这些藤蔓还活着,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容贞贞来了,她看到纪浩南身上的藤蔓笑出了眼泪。
那个傻姑娘终于不爱你了。
纪浩南一脸疑惑,贞贞,你说什么
我与哑妹同属一片森林,我是榕树王,她是藤王,我爱恋她一千多年,但她却从未对我动心,而且对你这个虚伪的人类动了心。
我附上了容贞贞的身体,邂逅了你,你对哑妹的爱轻而易举地被我瓦解了。
如今,她知错了,斩断了对你的情根,我现在要去找她,和她在一起。
你放心你不会死,但是这些藤蔓会永远跟随你,直至她又重新爱上你。但是似乎永远不可能了。
还有,我走了之后容贞贞也会忘了你。
说完容贞贞也消失了。
剩纪浩南一脸的惊恐地挣扎着。
贞贞回来！哑妹回来！我求求你们……
22
榕树王把他偷走的内丹还给了哑妹。
哑妹又变成了哑妹。
有人说在云南深山的浓雾中,偶尔能看到一个身着民族服饰的少女,她的右手臂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藤蔓纹身。
她身边总跟着一位抽水烟筒的老者,两人行走时,脚下的草木会不自然地让开道路。
也有人发现在云南的深山里,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榕树身上缠满了藤蔓。
榕树毫不吝啬地让藤蔓寄生在自己身上,即使缠得满身都是,也无怨无悔,并且小心呵护。
至于纪浩南,他被转入特殊护理病房。
每当月圆之夜,护士们都说能听到他体内传来植物生长的细微声响,以及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容贞贞彻底记不得纪浩南,这么一个满身纹身的人令她的密集恐惧症发作,她见一眼都觉得恶心。
藤缠树,树缠藤。
有些誓言,一旦立下,便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