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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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天没看见张柏舟,以为他已经回到京城。
谁知道在晚宴上又一次见到他。
他引着一个中年男人径直向我走来,好像昨天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王总,这是我媳妇徐阳,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多照顾。
媳妇,这是内蒙牛乳的王总,和我是很好的朋友......
这是张柏舟第一次在社交场合介绍我的身份,给我引见朋友,却让我感到莫大讽刺。
我有些奇怪地打断他。
你忘了,咱俩已经离婚了。
张柏舟的眼中闪过一抹鲜明刺痛。
他向王总道了声不好意思,未等我反应过来,直接将我拉到露台。
点燃一根烟,张柏舟将手机扔到我怀里。
声音沙哑道：孩子不是事故流产,是引产,对吗徐阳,给八个月的孕妇引产,是犯法的。何况没有我这个丈夫签字。你信不信,只要我想,就能告到医生倾家荡产。
亮着的手机屏幕里是我的诊断证明。
他双眼通红盯着我,威胁道：能不顾职业操守给你引产的医生一定和你关系很好吧。你总是能认识好朋友。
徐阳,只要你乖乖在我身边,咱俩好好过日子,我就不追究引产的事情。不然,你也不想让你的朋友被吊销执业资格吧。
说到这,他的声音软下来。
徐阳,那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也心疼一下我,好不好
张柏舟以为我会如以往屈服,毕竟我是个心软的人。
可回应他的,是我不受控制的大笑声。
我笑的前仰后合。
很久后,才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拿出手机也给他看了几张照片。
你忘了吗你在引产知情书中签过字的。
不可能！
仿佛被一道闪电当头劈中,张柏舟脸色煞白抢过手机,疯狂地滑动着那几张照片,盯着上面的签名久久没有动弹。
我好心提醒他。
就是谢婉婷主持节目时把嘉宾忍毛了,你从医院赶过去救场那天。
医生说孩子有先天病,符合引产指标,让我和张柏舟商量一下,如果实在不想要就一起签字走手续。
可没等我说话,张柏舟从我手中抢过医生给的那一打文件,看都没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头也不回匆匆离开。
只留下一句话。
你都是要当妈的人,这些事都可以自己解决的。婉婷不比你,还是个小姑娘。
香烟燃尽,火热烟灰掉在手上,张柏舟浑然不觉,嘴唇不断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盯着孩子的四维照片,看着底下医生写的短短一行字。
已与孕妇及其家属沟通,均同意引产胎儿。
是他亲手杀死了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张柏舟猛然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又扇了一个。
直扇的双颊红肿,嘴唇渗血,才沙哑说道：我该死,孩子出了问题我都不知道。
但与此同时,他脸上莫名闪过一丝轻松的神色,看我的眼神极其温柔。
老婆,对不起,让你独自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下这个决定一定很难吧。我知道孩子保不住让你太伤心,你才会拿离婚吓唬我的。没关系,医院还保留了几枚受精卵,咱们还会有很多孩子......
我这才知道,张柏舟以为我对他余情未了,只是因为孩子的事情闹脾气。
我不知道要感慨张柏舟太自信,还是过去的自己太傻逼。
我开口打断他的畅想,有些奇怪地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愿意生下你和谢婉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