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出手 > 第一章

天还没亮,雨像倒下来一样砸在铁皮棚上。我蹲在鱼摊前刮鳞,手指冻得发紫。胶鞋早被血水泡透了,脚趾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每动一下都疼痛难忍,但我咬牙撑着。
哟,芳姐,手真嫩。
刘婶从隔壁泼来一盆脏水,正泼在我刚摆好的鱼身上。
她撩了下头发,
笑得像条蛇。勾搭人的手嘛,哪会沾鱼腥我抬头看她,没说话,只是攥紧了刀。这时,广播突然响起来:各位摊主注意了啊!违规摊位马上就要清理了啊!请各位做好准备啊……
后面的话我没再往下听了,
我知道他们要说什么,那些人又在嚼舌根了。
这时,张伯凑过来,
手里拿着一张名片。他压低声音说:给闺女找个‘干爹’吧。说完还对我笑了笑。我猛地站起来。他马上缩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挑鱼,却藏不住嘴角那一抹笑。
这时人群骚动起来,李强带着正义哥冲进来,镜头灯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家人们!他喊道:这就是骗我爸养老金的那个女人!弹幕刷屏:脱她衣服验验!骚味肯定重!不时有人扔来烂菜叶,打在我身上、脸上。我盯着那个镜头,心里有团火在燃烧。忽然,人群中冒出一句话:她闺女是不是也是睡出来的我猛地抬起头,手里的刀开始发烫:谁再敢提我闺女一个字,我割下他的舌头。全场立马安静下来,没人再敢出声。
这时,旁边的老李头忽然从轮椅上滚下来,他外面的衣襟散开着,里面的衬衫扣错了三颗纽扣,裤脚磨得破破烂烂,一本破旧的记账本从他手上掉进水里。
他是李强的父亲。
站在他旁边的网红眼疾眼快,迅速捞起了本子:2020年6月,阿芳垫付住院费3000…网红念出声,直播间开始哗然。2021年…她帮我交药钱……弹幕变了:这女人是好人李强是不是冤枉她了李强马上冲过来,抢过本子撕碎,纸片飞舞起来,纷纷扬扬落进污水。此时,我的手机亮起来,我冷笑一声
:已上传云端。
李强脸色瞬间惨白。我踩住他的补光灯,光影从下往上打在我脸上:记住喽!我要你跪着夸我闺女是公主。
随即,我一脚踢翻鱼桶,一只青蟹恰巧蹦出来,钳住了他的手指,他痛得哇哇大叫。老李头在地上抽搐着,我忙走过去蹲下看他,禁不住想起了
三年前那个冬夜,我背着他在雪地里跑,而家中的女儿正发着烧,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好人呸!我心里骂了一句。要不是为了我闺女能抬起头做人……老李头颤颤巍巍抓住我的手:阿芳啊,别跟强子一般见识,他也是受人挑唆,昏了头了……还没说完,他一头栽到水里,咽气了。众人慌乱起来,而李强还在那大喊大叫呢。
我从容地收拾着鱼,没成想从鱼肚里竟掉出了一枚U盘,上面印着周世诚律师所。
我愣了一下,悄悄把U盘塞进口袋,随即甩干刀上的水,收拾干净鱼摊,转身离开。身后一片狼藉,李强哭嚎的声音在空中飘荡。
正午时分,菜市场热得像蒸笼,有一家的冰柜坏了,鱼腥味熏得人直想吐。我的摊位前围满了人,李强站在中间,手里拿着一张纸,说那是老李头的护理记录,上面有我的指纹。这完全是瞎说,但我没动声色。他当众撕碎那张纸:这婊子虐待我爸!我要告她!两个穿西装的男人递上诉状。镜头对着我猛拍,直播已经开始,弹幕疯狂滚动。我冷笑一声,抓起刀,一刀剖开黑鱼。血溅出来,黑色黏液滴在地上。我拎出那块发黑的肝脏:李强,这条鱼吃了你厂里排的水,要不咱把环保局喊来验验顿时,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偷偷录视频。听说李家一直偷排……李强脸色变了,但嘴上还在硬撑:造谣也得有点证据。
证据我笑了,把肝脏举高:它肚子里的重金属超标三倍,要不要送去检测直播间开始炸锅,弹幕刷屏:真的假的这女的疯了吧敢直接怼我记得去年那个中毒事件就是他们厂干的……李强把牙咬得嘎嘣响,但他不敢再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阿芳啊……是周世诚,他站在我身后,西装革履,身上散发着混着铜臭的香水味,令人作呕。全菜市场的人都知道他是谁——我们的摊位合同是他的律师所操控签的,房屋拆迁也是他操盘的。没人敢惹他。你女儿的出生证……母亲栏是空的。他递给我一张空白文件。福利院会很‘关心’她。我盯着那张纸,手指捏紧,指甲几乎掐进去。但,我笑了,笑得很灿烂:周律师,你的蟒蛇今晚会饿吗随即我用刀尖划破了文件。他后退一步,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没再理会他,转身继续收拾鱼,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一只苍蝇。
晚上,我在家里哄6岁的女儿睡觉,她抱着那张全家福,照片上只有我和她,父亲的位置被剪掉了,是我亲手剪的。那时候我以为,只要把她护住,就不需要男人。但现在,我开始有顾虑了。我心里一阵疼:宝贝,妈宁可当恶鬼,也不让你当孤儿。她睡着了,睡得很熟,呼吸轻轻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梦里的小公主。我轻轻替她盖好被子,走到阳台抽烟。回想着这段时间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我知道,今后没有好日子过了,但是为了我女儿,我无路可退。
第二天夜里,黑皮来找我。他手上沾着泥,脸上带着兴奋。他递给我一个袋子时,我看到了他手背上的那道疤。三年前,他爸王叔被人围堵在冷库门口,发现尸体时,他手里攥着一张单子,是房屋拆迁合同。黑皮找那些人去拼命,险些自己也丧了命,手上就留下了那道疤。他从小就野,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更是个疯子。但我信任这个疯子,他至少比那些衣冠楚楚的人靠谱百倍。
搞定了。他说:我把他的那条大蟒蛇塞进了他的保险箱,还留了一张字条:下次喂它吃你的领带。我点点头:干得好!怎么你身上有血迹你跟他动手了他咧嘴一笑:我没杀人,但快把他吓死了。随即,我把一小袋东西交给他:这是鱼内脏样本,你尽快送到省城去检测,李家厂子的毒……够判他个十年八年的。他接过袋子,眼神冷冷的:试读节点放心吧!我亲自送去。黑皮是唯一一个敢跟我一起干这事的人,因为他知道,有些人欠下的债必须要偿还,人不能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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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在女儿的书包里发现了一张类似门票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张精神病院参观券。我愣住了,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普通的一张票,而是一种暗示——周世诚已经开始布局了,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把我女儿带走的机会。我不敢让她知道这张票的事,只能悄悄藏起来。我得先动手,不能给他机会。
我拿起手机给黑皮发消息:明天早上八点,老地方见。几分钟后他回复:收到。新的战斗要开始了。我回到房间,轻轻推开门,女儿还在熟睡,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梦。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默念:妈妈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我躺下,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周世诚的脸,那张笑得像狗一样的脸。我握紧拳头:你等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给女儿做早餐,送她上学。上学路上女儿问我:妈妈,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当然。她笑了,笑得像个天使。我目送她走进校门,转身的时候,眼里全是怒火。我坐上车,直奔老地方,黑皮已经在等我。他递给我一份报告:检测结果出来了,他说:重金属严重超标。我接过报告翻了几页,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够了,我们有证据了。黑皮点点头:你想怎么做我想了想:先放网上。他笑了:早就该这么干了。我们分工明确,他负责上传,我负责联系记者。
一个小时后,新闻爆了,标题写着:海鲜市场惊现重金属超标鱼类,背后牵出化工厂偷排黑幕。评论区瞬间炸了,有人愤怒,有人震惊,有人扒出了李家的背景。很快,环保局介入调查,李强的厂子被查封。他慌了,打电话求周世诚帮忙。但这次,周世诚也没辙了,因为他自己也被盯上了。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忙碌的记者,心里第一次觉得轻松。但我知道,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夜深了,我又一次检查女儿的书包,确认那样的票没有再出现。我坐在厨房里,喝了一杯热水,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突然,门铃响了。我警惕地站起来,拿起刀。透过猫眼,我看到两个人影,穿着便衣,像是警察。我打开门:什么事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出示证件:我们是刑侦队的,你是阿芳吧关于您举报的案子,有些情况我们想了解一下。我点点头,让他们进来。他们其中的一个说:周世诚那边,我们也盯了很久了。我有些困惑:你们知道他干什么了他摇摇头: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但我们怀疑他涉嫌多起非法拘禁、精神控制案件。我心猛地一沉:包括绑架儿童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我握紧拳头:他是不是盯上了我女儿他没有回答,但眼神告诉我——有可能。我站起身,走到窗边,心里一股寒意升起。我不会让他碰我女儿一根手指,我说,我会亲自把他送进监狱。那人看着我,良久才开口:你需要帮助吗谢谢!暂时不需要。我并没有害怕,因为我有了武器,不只是刀,还有真相。
天还没有亮透,菜市场十分安静。但我知道今天不一样。
公告栏前围了一圈人,一张鲜红的纸贴在上面——拆迁通知,补偿款数字被人用黑笔划掉,旁边写着:黑心。我走近看,文件角落有个小印章,是周世诚律师所的logo。张伯走过来,啐了一口:周律师上次拆迁他吞了刘家三百万!他压低声音,现在又来搞我们。我点点头,没说话。但我心里清楚,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转身走向鱼摊,揭去盖着案板的白布,上面躺着一把剁骨刀。黑皮把刀拿起来,蹲在角落里嚓嚓地磨起来,金属声很刺耳,像是要砍谁的骨头。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冷,却带着笑意。我知道他没疯,只是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只等着我的一声号令。
我拿起喇叭,走到菜市场中央:所有的业主们,从今天起,全菜市场的海鲜摊全部停业!话音刚落,啪!啪!啪!一个个冰柜拉闸的声音响起,渐渐地,鱼腥味开始变臭。人群沉默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动。那一刻我知道,他们是站在我这边的,哪怕是以前曾经排挤过我的人,曾经羞辱过我的人,曾经欺负过我的人,更别说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现在我们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姐妹,我们要一起死,一起活。
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刘婶抹了把眼角,她儿子去年因为抗议拆迁进了医院,到现在还瘸着腿。张伯缩回了手里的名片,他是之前想给我介绍干爹的人,现在他只是低头在抽着烟……黑皮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铁屑,他笑了,虽然笑意很淡,却很狠。我点点头,继续说:从今天起,我们没有海鲜卖,他们想拆我们的摊子那就让他们吃不到一口新鲜鱼。有人带头鼓起掌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晚上,黑皮带着几个人堵住了周世诚的奔驰车。周律师黑皮晃着手里的猪腿骨,听说你喜欢吃‘脆骨’周世诚坐在车里没说话,但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也知道,这次不是闹着玩的。你们这是违法。他咆哮着。黑皮冷笑:违法上次你们是怎么逼死我老爸的他伸手敲了敲车窗,玻璃映出他的脸,满脸怒意。周世诚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前方,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泥潭。
第二天,我在家里擦刀,女儿从房间跑出来。电视上正在播着新闻,标题是:菜市场摊主集体维权。女儿仰头问我:妈妈,为什么他们怕你我停下动作,看着她的眼睛:因为妈妈手里有刀,还有道理。她点点头,跑去玩了。我回到房间,从抽屉深处拿出一盒磁带,这是老李头临终前给我的,标签上写着:听一听,你就知道了。我打开录音机,沙沙声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死两个拆迁户,赔偿款数就能压下去。这是周世诚的声音,后面还有开发商的人。我盯着录音机,心脏狂跳,但突然,磁带卡住了,只剩沙沙声。我打开磁带盒,夹层里露出一张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是还能看清楚,是周世诚,他站在阳光精神病院门前,跟一个人握手。我愣住了,拿着照片的手慢慢变得冰冷。
暴雨砸在我的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在我送女儿上学的路上,一辆面包车向我们急驰而来,还没有停稳,就从车里跳下几个人,抱起我的女儿就上车。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我缓过神来,疯了似地跑向面包车。
车已经开动,车窗摇下,一个女人笑着看着我,手里拿着一张纸,是《精神病鉴定书》,落款是阳光精神病院。妈妈!我听见女儿哭喊。我不认识她!但下一秒,她声音就哑了。我冲过去,想拦住车。轰!一辆渣土车从岔路冲出来,我被撞飞三米。血从嘴里涌出来,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我躺在地上,雨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司机下车看了我一眼,低声说:周律师问你好。然后上车一踩油门,走了。我蜷缩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摸着那盒磁带。这盒能救我女儿命的磁带,此时此刻我该交给谁呢交给记者小王他曾曝光过周世诚,可是他敢发吗疼痛几乎让我思维中断,大脑的意识慢慢在模糊…….不行,我不能睡过去,我的宝贝女儿还在等着我,我死也要把她救出来。
我咬咬牙,抓起路边一块碎玻璃。向手腕刺去,血立刻喷出来。这一次的疼痛让我清醒了,我撑起身子,踉跄着走到公安局门口,举起消防栓上的铁棍,使出浑身力气,向玻璃窗砸去。哗啦啦,玻璃碎了一地。警察冲出来:别动!我没动,任由玻璃碎片划伤的血顺着下巴滴下来。我闺女……我声音嘶哑,被绑架了。我把磁带举起来,证据在这里,你们管不管公安局里一片死寂。这时,上次去过我家的那个年轻一些的警察悄悄塞给我一个纸条,然后低声说:、赶紧去。我盯着他,没说话,转身就走。
离开公安局,我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打开那个纸条,上面写着:阳光医院三楼C区。我彻底明白了!公安局现在还不方便帮我,我得自己干!我向着阳光医院的方向踉跄而去,心头在喊着:宝贝,别怕,妈就来。我带着满身伤痛,跌跌撞撞地一路前行,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阳光精神病院已在眼前。我靠在墙边喘气,头脑里闪回着那天听磁带录音的部分片段:母亲栏空着,监护权归福利院。这是周世诚的声音。孩子嘛,最好控制……这是另一个声音。我闭上眼睛,指甲掐进掌心:不能再等了。
我掏出手机,拨通黑皮的号码:你在哪他那边有风声。我在精神病院后门。他说,窗户都锁死了,但我找到了通风口。我来前门吸引注意,你绕进去,找到C区。他沉默了一下:你受伤了我没回答,挂了电话,然后径直走向大门。
两个保安正在打牌,看到我时愣了一下:你找谁我没说话,直接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枪套。他反应很快,抽出手铐就朝我挥来。我侧身躲过,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另一个保安刚要报警,我扑上去,用膝盖顶他脖子。他挣扎几下,昏了过去。我捡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有人闯入A区!果然,几分钟后,几个穿制服的人冲了出来,全都往一个方向跑去。黑皮的机会来了。
我靠在墙上喘息着,这时,大厅墙上的一张巨幅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不正是磁带里隐藏的照片中,和周世诚握手的那个人吗再一看下面的标签:院长。妈的!都是一路货色。我身上的血在流,疼痛几乎让我窒息,但我不能停,我必须见到女儿,必须把她带回家。
几分钟后,对讲机响起:C区。黑皮的声音,我到了。我松了口气,继续往里走。一路上,我看到很多房间,有的门开着,里面是空床;有的门关着,传出孩子的哭声。我停下脚步,拳头紧握:如果他们敢碰她一根头发——我一定让他们后悔出生。
终于,我找到了C区,黑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在里面。他说,绑着呢。我没再废话,推门进去。女儿躺在病床上,手脚都被束缚带捆着,脸上还有泪痕。我冲过去,解开带子。她一睁眼,眼泪就出来了。妈妈……我抱住她,紧紧地抱住没事了。我说,妈妈来了。她哭着点头:我好怕……他们说我疯了。我心里一阵绞痛:不是你疯了,是这个世界疯了。
黑皮站在门口守着,眼神冰冷,却带着心疼。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曾被人这样对待过。我抱着女儿走出精神病院,非常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至少她现在还在我怀里,这就够了。
回到家后,我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台老式录音机,连着手机支架,开始直播。没人知道我是谁。镜头对准录音机,我开始说话:全菜市场的爹娘们听听——这声音耳熟吗磁带转动,沙沙声后,传来周世诚的声音,冰冷得像条蛇。一个拆迁户的命值八十万……孩子另算。背景里传来两个弹幕开始滚动,从质疑到暴怒。畜生!我表叔就是拆迁死的!扒他地址!!!我盯着屏幕,突然凑近镜头,血丝布满双眼:周律师,现在自首……还能留个全尸。
下一秒,直播断了。我拔掉手机插头,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新闻开始滚动播放:律师涉嫌受贿、非法拘禁、参与绑架……弹幕截图疯传,有人扒出周世诚的住址,有人在他家门口直播蹲守。我也去了,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看他跌倒。
那天早上,他的别墅门口站满了人,记者、围观群众,还有几个举着标语的家属。还我儿子命来!你睡过多少女人他缩在屋里不敢出来。这时警察来了。门被踹开的时候,我站在人群后面,没想往前凑,我想看,但不想脏了自己的鞋。
屋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就让你们全家失业!他在吼叫,但没人理睬。两个警察把他从屋子里拖出来,他手里还攥着一部手机,电话还没挂断,对方是谁谁也不知道,但我猜,是某个背后的人。
周世诚挣扎着回头,一眼看到了我,眼神像要咬人的毒蛇。你以为你赢了他嘶吼,我背后的人你惹不——话没说完,就被塞进警车。
我站在原地没动,黑皮从人群中挤过来,咧嘴笑了起来:爽了吧我没说话,看着那辆缓缓驶离的警车,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解脱,也不是快意,而是空茫,就像剁完鱼之后,案板上的血水流光了,只剩下一条刀痕,深得发黑。
我转身离开,身后是欢呼的人群。有人拍视频上传,标题写着:恶有恶报。可我清醒地知道,有些事不是靠一场直播就能结束的,有些人,也不是被抓一次就能真的死了。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现在,我女儿能睡个安稳觉,而我,还能站着,这就够了。
三个月后,我走出看守所的大门。菜市场摊主们站在门口等我,刘婶手里捧着一个钱箱。阿芳。刘婶笑着,新铺面给你留了C位。我接过箱子,箱子沉甸甸的,箱底压着一个信封:周世诚案真凶线索。我没拆开,至少现在不想拆。我知道,
我寻求真相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活着。
那天晚上,女儿洗脚的时候问我:为什么坏人怕你的刀我拿起那把锈刀,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因为妈妈……从来只剁鱼,不剁人。她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听不懂我话的意思,但我心里清楚,有些人不是怕我的刀,而是怕我敢于出刀的勇气。
第二天早上,我要在新铺面挂上招牌,拿起招牌的时候,发现底下钉着一封信,匿名的,里面有一张照片,是周世诚和某人的合影。我盯着它看了很久,然后把它收了起来。
我相信,在这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之中,好人还是占绝大多数的,坏人毕竟是过街老鼠,会人人喊打的;我相信,在这朗朗乾坤之下,正义必定会得到伸张,虽然有时会延迟一些,但正义终归是正义;我相信,一旦正义的实现需要我出手,我会毫不犹豫披刀前行,因为我的女儿尚在成长,她需要一个太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