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股带着铁锈气的温热,蹭过我的脸颊,直直砸在冷硬的地砖上。粘腻,又腥气。
嘶——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意识被这尖锐的痛楚狠狠拽了一把,从无尽的混沌泥潭里强行扯了出来。脑子里像是塞满了滚烫的棉絮,胀得发疼,无数破碎陌生的记忆碎片发疯似的撞击,争先恐后往里钻。属于另一个女人卑微压抑的小半生,一个叫林秋棠的庶女的半生……压得我胸腔窒闷,喘不过气。
什么情况加班猝死直接穿越大礼包穿就穿吧,上来就给我整个绝境开局
眼前一片金星乱舞,模糊的视野勉强聚焦。不是办公室惨白的节能灯,是雕花的……床顶暗沉沉的木头,透着一股子陈旧阴沉的霉味儿。鼻腔里更是各种气味混杂:血腥味,地上灰尘的土腥味,还有……一股极淡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甜腻脂粉香气。
不对!
那甜腻的香气猛地浓烈起来,刺鼻得很。
公子,慢些,可别闪着腰。一个极尽柔媚粘腻的女声,硬邦邦砸进耳朵里。紧跟着是急促纷乱的脚步声,不止一个。
眼睛还花着,耳朵却异常敏锐地捕捉到那刺耳的音色。声音的主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似的,透着一股矫揉造作的急切。
砰!
雕花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蛮力狠狠撞开,陈旧的门轴发出一声凄惨的呻吟。门外廊下昏黄的光线猛地泼洒进来,暂时刺得我眯了眼。逆着光,只看清冲在最前面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步伐里带着一种急于抓奸的怒火。
小贱人!青天白日的,脸皮都不要了!另一个更高亢、更尖刻、充满毒液的声音紧随其后,炸雷似的在我头顶响起。
这次我听清了,记忆碎片给出了明确的标注——那是周府的当家主母,我如今名义上的婆婆,周吴氏。一个以磋磨庶出儿媳为毕生乐事的刻薄老妇。
我挣扎着想撑起身子,四肢百骸却沉得像灌满了沉重的铅水,动一下都撕扯着神经疼。更要命的是,身上……这触感不对!低头一看,心脏差点直接停跳——我身上的衫裙歪歪斜斜,盘扣松开了两颗,领口一片凌乱地敞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凉飕飕地贴在空气里。而身下原本平整的书房地面,此刻七零八落散着揉皱的书页、倒下的笔洗,墨汁泼了一地。整个现场,混乱又……淫猥
捉奸现场!
林秋棠残存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漫过我的心脏。但这冰冷只停留了零点一秒,就被一股更加炽热、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怒取代。一种被赤裸裸陷害、毫无尊严剥开的巨大屈辱感,像带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的神经上。
就是现在!就是此地!
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我的丈夫,周府的大公子周峻言,几步就踏到了跟前。他穿着湖蓝色上好云缎的袍子,一张脸倒是俊朗,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可此刻,那双眼睛里,只有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滔天的怒火。不是愤怒,不是痛苦,是赤裸裸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污秽之物般的深恶痛绝。
林秋棠!他厉声呵斥,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光天化日,深宅内院,你竟敢行此苟且丑事!捉贼拿赃!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小刀,上下剐着我凌乱的衣衫,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野男人在哪!藏到何处去了!
他的声音又尖又锐,划破空气,带着一种急于定罪的急切。
紧随而来的周吴氏更是面目狰狞,那双保养得宜、却像鹰爪一样坚硬干枯的手高高扬起,掌风带着十足的力道,劈头盖脸就朝我另一边完好的脸颊狠狠扇下。
啪!
第二记更沉重的耳光,结结实实甩在脸上。耳朵里嗡的一声,半边脸瞬间麻了,嘴里腥气弥漫开来,新涌出的鲜血混着刚才的血沫,一同沿着嘴角往下淌。
下贱的庶女坯子!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周吴氏尖刻的咒骂喷着唾沫星子,在自家书房都敢勾引野男人!青天白日!你简直是我周家的奇耻大辱!丢尽我儿的颜面!把你丢进湖里淹死八百回都不够!沉塘!立刻把这不知廉耻的贱婢给我拖出去沉塘!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立刻就要冲上来把我撕碎。
沉塘
记忆里的冰冷湖水,灭顶的恐惧感再次袭来。几个穿着灰布短衫、面相凶恶、一看就是周府粗使护院的壮汉应声而动,像狼群得了命令,从周峻言和周吴氏身后大步挤了过来,满脸的鄙夷和暴戾。
手臂瞬间被如同铁钳般的冰冷大手死死攥住,指甲掐进皮肉里。毫不留情的巨大拖拽力量从臂膀上传来,身体被迫从那冰冷墨污的地面上被提起来,又重重往前一掼。虚软的双脚根本无力支撑这粗暴的力量,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门槛上,尖锐的疼痛直冲头顶。我只能像个麻袋,被两条壮汉粗暴地拖行。粗糙冰凉的地砖摩擦着手臂和腰背的肌肤,火辣辣地疼。
完了吗开局即地狱就这样被沉塘解决掉死在这个黑透了的地方
一股强烈的不甘像岩浆在心底沸腾。不行!不能就这样认栽!
视线在晃动颠倒的视野里疯狂地扫视着这个突然成为犯罪现场的书房。书桌倒着,书册散落一地,墨汁淋漓淌开像绝望泼洒出的抽象画。那甜得发腻的脂粉味还固执地盘踞在鼻端——就是最开始听到的那个矫饰女声带来的,让人作呕。
野男人他们说有野男人!证据呢周峻言冲进来时的样子……
就在被拖过书房那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案时,我的脸几乎蹭到那冰冷的桌腿。一个极其隐蔽的角度,视线余光猛然捕捉到书案侧面靠墙的一个位置——那里似乎是镶嵌了暗格的一块雕花装饰板!
电光石火间,刚才周峻言扑进来时的样子闪过脑海。他明明是直冲向瘫倒的我,可那冲进来的步伐轨迹和角度……记忆中他身体本能地有个微不可查的侧护姿势,用身体挡住了那个方向!他当时眼底掠过的那一丝慌乱是那么迅速,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此刻却无比清晰起来!
心脏猛地一缩!
那暗格里……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紧张
手臂被拉扯,身体被继续粗暴地拖动,头撞到了门框上,咚的一声闷响,眼前一阵发黑。剧痛之下,那本已模糊的视野边缘,竟有一道诡异的、淡蓝色的数据流凭空开始流淌!像透明的雨帘覆在眼前。冰冷、毫无情绪起伏的合成电子音,毫无预兆地直接在我脑海里震荡开来,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咒骂和嗡嗡耳鸣:
【警报:生命体征遭受威胁!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及复仇意识……符合绑定标准。】
【滋滋……古代直播系统:天枢007型号,启动中……核心功能解析——‘身临其境·真实视角’开启!系统视角绑定:宿主林秋棠第一人称视觉。被动模式启动:当前空间坐标已锚定。被动防御模式启动:灵魂锁死本世界坐标(低级防护阈值)……】
【实时弹幕(意念版)模块加载完毕……请宿主……滋滋……尝试连接……古代‘信息素捕捉及精神映射’频道对接中……弹幕可转化成本世界宿主可接收能量……】声音卡顿了一下,似乎在适应什么,很快重新稳定,【宿主林秋棠,请尝试‘意念聚焦’核心诉求,激发本系统基础功能。能量值:极低。能量耗尽……本系统将……待机。】
直播系统!被动防御灵魂锁死还有……弹幕!
这一连串信息炸弹炸得我本就混乱不堪的脑子嗡嗡作响。现代的灵魂在刹那的茫然之后,瞬间抓住了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能量意念聚焦!核心诉求!
剧烈的颠簸扯动着神经,手臂骨头仿佛要被捏碎,被拖拽着迅速靠近那敞开的、宛如地狱入口般的书房门。沉塘的冰冷湖水似乎已在眼前翻涌。
我牙齿狠狠咬破了下唇,更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炸开,痛楚让意识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和清晰!一个意念从未如此集中地爆发:
——野男人!狗屁野男人!真正的野男人证据就在那书案下面的暗格里!我要直播撕了他们!让全天下看看这帮人渣的嘴脸!立刻!给我开!公屏呢!弹幕呢!给我打脸的能量!这声无声的呐喊带着刻骨的仇恨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在我脑海中如同风暴般席卷。
念头炸开的一瞬间,我甚至来不及分辨那是属于林秋棠的绝望还是穿越者的愤怒。眼前视野边缘那道淡蓝色的数据流骤然亮了一下,像是被注入了某种能量,啪地一声轻响,如同静电划过,骤然拉伸清晰!
一个半透明、边缘散发着微光的虚拟方框,如同幽灵般悬浮在我面前三步之遥的半空中!
方框右上角,一行细小的数字在闪烁:【在线观看意念体:0】。中间一片空白的巨大区域,想必就是所谓弹幕飞过的地方。底下则是一个类似输入框的区域,意念集中过去,几个发光的选项按钮若隐若现:【开启弹幕互动】、【屏蔽恶意言论】、【一键录屏截取】、【积分商店(未解锁)】……
这……这鬼系统真启动了!
快走!拖出去!还磨蹭什么!周吴氏那催命符似的尖利咆哮又在身后炸响,护院拖拽的力量猛地加大。膝盖再次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门槛石上,痛得眼前一片昏黑。嘴里全是甜腥的铁锈味。
弹幕!在线人数0!没人看!没能量!被动防御灵魂锁死管用吗
不!不能停!必须在被拖离书房前抓住唯一的机会!
被拖拽的身体猛地一沉,我挣扎着抬起头,目光死死锁向那个紫檀木书案的角落——那个隐藏着暗格的位置!牙齿缝里狠狠挤出几个混着血沫的字,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放开我!我猛地甩动被钳制的手臂,尽管只是徒劳地让钳制更紧,痛楚加剧。但我的动作吸引了一直冷冷盯着我、像在欣赏砧板上垂死挣扎鱼肉的周峻言的注意。
我的脸上满是血污和擦伤,狼狈不堪,眼神却亮得骇人,直直刺向他。嘴角扯开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混着血,那笑容透着一种野性和洞察的凉气。我的声音穿透身体的剧痛和周围的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撕裂感:
呵……野男人我喘息着,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抠出来的血块,好一个捉贼拿赃!
我的视线,在周峻言骤变的脸色和书案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暗格雕花板之间,极其短暂、又极其清晰地来回扫了一下。这目光像烧红的烙铁,在他眼底狠狠烫了一下。
用得着费劲藏我的笑更深了,声音陡转高亢,充满了讥讽的凉意,清晰地砸在每个人耳朵里,周大公子,你那宝贝书房藏东西的本事,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我的目光再次精准地、如同锥子般钉在那暗格位置,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在安静下来的气氛里:你们要找的‘赃物’,那个所谓的‘野男人’……不就在那儿吗!
【叮!检测到宿主‘意念聚焦’引爆核心冲突点,‘身临其境’视角功能全面激活!古代频道‘实时反馈意念波’波动异常……符合‘弹幕’生成基础阈值……滋滋……能量转换中……】
嗡!
悬浮在我眼前的那个半透明虚拟屏幕猛地一荡!右上角那一串【在线观看意念体:0】,骤然跳动模糊了一下,然后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跳跃起来!
【1!】
【+3!】
【+11!】
【+76!在线观看意念体:76!】
【直播能量积分:+1!】
一串串淡金色的、散发着极微弱荧光的小字如同被惊动的鱼群,瞬间从屏幕上方流淌下来,速度越来越快,填满了中央那片原本空荡荡的区域!
【卧槽!主播什么情况开局捉奸沉塘!剧本炸裂!】
【穿书穿成地狱模式主播脸都打破相了!好惨!】
【血糊拉碴的,这伤太真实了……嘶……】
【等等!主播刚刚说啥野男人在暗格里暗格是啥】
【看渣男的脸!瞬间就青了!肯定有鬼!主播眼神杀我!】
【镜头!主播镜头!拉近点看看那暗格啊!急死爹了!】
【+1!想看暗格!暗格里是啥玩意儿难道是偷情证据】
【在线等一个打脸!主播冲冲冲!爆锤狗男女!】
【积分+0.1】
轰!
无数零碎却又极度清晰的信息碎片直接冲入脑海。这并非真的声音,更像是一种信息洪流直接浇灌在意识里。弹幕那夹杂着惊诧、催促、兴奋的情绪,像一针强心剂,瞬间点燃了我摇摇欲坠的神经!
有用!观众想看!能量在涨!
就在周峻言被我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挑衅般的暗格点破惊得脸色骤变的瞬间,他猛地一步上前,高大的身影横亘在我和那书桌之间,试图用身体彻底遮挡住那个角落,厉色呵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疯子!污蔑!母亲,您还犹豫什么!快将这等满口胡言秽语的贱妇沉……
住手!我几乎是咆哮出声,铆足了全身快要散架的力量,硬生生将自己的身体往地面上死命一坠。拖拽我的两个壮汉被这突如其来的阻力带得一个踉跄,脚步竟真的被迫一顿。
就是现在!
全部精神力如同疯狂决堤的洪水,毫无保留地、不顾一切地撞向眼前的虚拟屏幕!用意念在脑海中尖啸着发出指令:【开启弹幕互动!立刻!】
【指令接收:弹幕互动(意念)模式已开启。积分-0.5。当前剩余积分:0.6。警告:能量阈值过低!请谨慎操作!】
顾不上这提示!意识洪流再次冲撞向那个【一键录屏截取】的发光按钮!目标清晰无比:【截取周峻言书房暗格全貌!特写!立刻!给直播间的家人们看!】
【功能锁定:‘录屏截取’初级权限未解锁(需消耗10点积分解锁)。指令冲突!】
【紧急预案启动:检测到核心冲突点位于宿主‘身临其境’视野内。请求宿主移动物理视角方位获取清晰画面。】
【操作建议:强行驱动宿主身体获取镜头画面将耗尽全部剩余能量,或引发宿主躯体不可预知损伤。是否强制执行】
脑子里嗡的一声,被能量耗竭的警告炸得生疼。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强制执行躯体损伤顾不上了!
放手!我要拿证据给你们看!我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不再是被动的拖拽,而是拖着那两个壮汉,用尽最后一丝爆发力,如同困兽般朝着书桌的方向死命一扑!手臂的肌肉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骨头像是要断开,钻心的剧痛几乎让我晕厥。
拦住她!周峻言的怒吼带着一丝破音的惊恐。
晚了!
我的指尖在被狠狠拖离之前那一刹那,距离那紫檀木书案侧面只差毫厘!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猛地后扯!
【警告!强行驱动失败!物理视角获取‘暗格特写’受阻!】
【能量不足!即将被动切断外部视野共享通道…】
该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绝望瞬间,一道灵感如同闪电劈开黑暗!弹幕!刚才那些观众……
意念前所未有地疯狂集中,不是驱动身体,而是对着那虚拟屏幕上正疯狂滚动的一条弹幕!
【镜头!镜头!主播给个镜头看暗格特写啊!】
回应!回应它!意念对着那条弹幕,如同信徒向神明祈祷般尖啸:
【看!镜头给你!看我意念中锁定的暗格位置!】
【弹幕互动能量引导:定向推送!视觉锁定点共享!】
嗡!!!
悬浮在我眼前的虚拟屏幕猛地剧烈闪烁了一下,原本只有我能看到的淡蓝色方框边缘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芒!屏幕中央瞬间不再是直播我惨状的画面,而是如同一个被强行打开的窗口——一幅极度清晰、纤毫毕现、由纯粹白色光线构成的半透明图像,凭空投射在书房众人正前方的半空中!
赫然便是那紫檀木书案侧面角落的特写!连木板上细微的纹理纹路都清晰可辨!
重点正是那块微微凸起、严丝合缝镶嵌在整体雕花装饰板中、与周边图案巧妙融合、几乎天衣无缝的那块雕花板——所谓的暗格的精确位置!
而这幅如同神迹般突然出现的立体光图,不仅悬空漂浮,还用一道刺眼的红色光圈,死死地、精准地圈定在了那块雕花板最核心、最不易察觉的启动机关——一块伪装成梅花花蕊、需要特定角度按压的凸起小点上!
红圈闪烁,如同嘲讽的标记。
啊——!
妖……妖怪啊!
书房里死寂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周吴氏和小妾柳如雪那几乎能掀翻屋顶的、惊恐到极点的尖叫!几个壮汉如遭雷击,脸色惨白,拖拽我的手都吓得瞬间松开了力道!
周峻言的俊脸在看见那悬浮光图和闪烁红圈的刹那,褪尽了所有血色,苍白得如同刚从地府爬出的厉鬼。他死死盯着那暴露无疑的启动机关,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虚拟屏幕上的弹幕,在光图出现的那一刹那,瞬间爆炸!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瀑布般滚下:
【卧槽卧槽卧槽!!!真显灵了!】
【主播牛逼!意念控制天眼!这是什么黑科技直播】
【看到了!红圈!标记出来了!就是那个地方!机关在那里!】
【渣男脸都吓白了哈哈哈!主播无敌!】
【刺激!开锁开锁!快打开看看里面是啥好东西!】
【积分+1!打赏意念+1!等不及了快开!】
【直播能量积分:+5.6(实时暴涨中)】
【能量充裕!被动防御稳定!‘身临其境·视觉强化’启动!】
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热流,混合着弹幕提供的庞大精神激励,猛地注入我几近枯竭的残躯。身体的撕裂感似乎微微减轻了一丝,连被扇肿麻木的脸颊痛感都似乎消退了些许。一股被认同、被关注、甚至被打赏的力量感汹涌奔腾。
够了!足够了!
我咧开嘴,笑容狰狞而快意,牙齿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无视还沉浸在巨大视觉冲击中混乱不堪的众人,无视柳如雪躲在周峻言身后惊恐的瑟缩和周吴氏指着半空光图语无伦次的尖叫,我的眼睛只死死钉在周峻言那张如同被冻结的惨白俊脸上。
我抬起还能勉强活动的手臂,布满血污的手指颤抖地抬起,径直指向半空中那刺目的光图和闪烁的红圈,声音不大,却压过了一切骚乱,带着一种掌控了生杀大权的冰冷:
周峻言,我的视线掠过他额角沁出的冷汗,别装了。心虚吗
怎么……周峻言喉咙滚动,声音干涩无比,试图维持住最后的风度,怎么可能……幻术……对!定是这妖妇用了什么江湖下作的幻术障眼法!大家莫被她……
障眼法我打断他,轻嗤一声,笑意愈发冰冷。
意念疯狂集中,那悬浮的光图在我强烈的精神引导下,如同无形的放大镜,聚焦、特写!光图中圈定的红点猛地高频闪烁起来,亮度陡增一倍!
幻术……能直接指出藏你‘心头肉’的位置吗我一步一步,朝着那暗格的方向挪去。每一步,脚下的血滴都仿佛踩在周峻言的心尖上,敢让大家看看,你那命根子一样捂着的暗格里……究竟藏了你见不得光的什么……宝贝吗
弹幕瞬间被引爆:
【说得好!渣男怂了!开!让他开!】
【就是那个红点的位置!赶紧按下去啊周公子!证明你是清白的(手动狗头)】
【开开开!不开不是男人!】
【怂比怂比怂比!】
【打赏意念+0.5!主播激他!】
对……对!周吴氏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一丝神智,她那刻薄而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悬浮的光图,又猛地转向周峻言,声音尖利地变形,言儿!开!就当着这妖妇的面打开!让所有人都看看里面什么都没有!用事实堵死这贱人的嘴!戳穿她的妖法!
她的话像是一根鞭子,狠狠抽在周峻言的神经上。他身体剧烈一颤,额角青筋都鼓胀起来。他看向那光图中被红圈锁定、如同审判标记的机关位置,眼神深处是濒临崩溃的恐惧和绝望。嘴唇翕动了几下,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挤不出来。
柳如雪那双勾魂的眼死死盯住周峻言惨无人色的脸,她浑身猛地一抖,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足以让她粉身碎骨的真相,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如同失却温度的铁钩,骤然死死攥住了周峻言的手臂。
她脸上刻意装出的惊恐瞬间被一种真正的、山崩地裂般的惨白取代。她张了张嘴,想发出点声音阻止,却只见嘴唇哆嗦,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剩下灭顶的恐惧和哀求。
【哦豁小妾的脸吓白了诶看来真知道点啥有好戏看了!】
【绝对有鬼!这两人都快站不稳了!】
【主播稳了!开奖!开奖!我要看渣男大型塌房现场!】
怎么我停下脚步,离那书案只有一步之遥。脸上的血迹已微微凝固,显出奇诡而冰冷的质感。不敢
开!!!
一声尖利得近乎疯狂的怒喝炸响!
竟不是周峻言!是周吴氏!
她那张保养得宜却刻薄刁钻的脸上,肌肉扭曲着。她显然对儿子异常的犹豫和抗拒无法理解,更感到了被当众挑战权威的奇耻大辱!所有对她口中妖妇的恐惧暂时被滔天的愤怒取代。她猛地冲到书案旁,脸上带着狰狞的凶戾,干枯如同鹰爪的手直直伸向半空中光图精确标注的位置!
言儿的东西清清白白!母亲这就替你打开!让这血口喷人的贱婢死个明白!她恶狠狠地嘶吼着,枯瘦的手指不管不顾地朝着那作为梅花花蕊的凸起机关狠狠按了下去!
母亲!不要!周峻言终于爆发出一声嘶哑欲绝的哀嚎,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机簧弹开声响起。
严丝合缝的雕花木板上,那小小的暗格窗口如同苏醒的兽口,弹开了拇指宽的一条缝隙。缝隙幽深,看不清里面。
周吴氏脸上刚刚露出一丝准备嘲弄我的得意……
一股极其浓烈、极其甜腻、像是腐朽的花朵混着某种劣质香精的味道,毫无征兆地从那敞开的缝隙里汹涌而出!
这味道霸道异常,瞬间盖过了房间里的血腥、墨味、甚至柳如雪身上那甜得发腻的脂粉气!
它像一张粘稠的网,将整个书房死死罩住。
【卧槽这是什么味】
【甜得发齁!还混着…一股…一股什么东西馊了的味道!】
【妈呀这味儿冲!是香料吗】
【等等!刚才小妾身上的味儿…好像…就这个!甜腻腻的!】
【对对对!之前主播闻到过!那个小妾身上的味!是从暗格里涌出来的!】
柳如雪的脸在闻到这味道的刹那,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惨白如纸。她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身体软软地靠在门框上,眼神呆滞地看着那个涌出熟悉气息的暗格方向,浑身无法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周峻言扑到一半,身体被浓烈的气味一冲,脚步一个踉跄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他脸上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目光死死盯着那道开启的缝隙,仿佛那里藏着焚毁他一切的业火。
周吴氏脸上那一点刚浮起的、准备用来羞辱我的得意,瞬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浓烈气味冲垮了。她刻薄而苍老的面容上只剩下茫然和惊愕。
她下意识地踮起脚,凑近那狭窄的缝隙。
随着她的动作,一缕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烟丝状的气体,带着一种更为沉郁、苦涩的异域香料气息,混杂在那甜腻的暖香中逸散出来。
这两股味道叠加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心神不宁的暧昧氛围。
周吴氏浑浊的老眼陡然瞪大,像是见了鬼!她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股巨大而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将她淹没。
这气味……
她猛地回头,目光带着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第一次不是看向我这个妖妇,而是死死定在儿子周峻言那张惨白绝望、毫无生气的脸上!
眼神复杂无比,震惊、不解、还有一丝被愚弄的巨大愤怒在眼底快速交织翻滚!她死死咬着牙,腮帮绷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靠!这老太太什么表情】
【惊!怒!还带点怀疑人生!】
【主播赶紧的啊!弹幕帮个忙!意念拉近!看看里面到底是啥!】
就是现在!意念凝聚如箭矢,狠狠扎向那虚拟屏幕。
【弹幕打赏意念集中:申请视角拉近暗格内部特写!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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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眼前悬浮的虚拟光图剧烈震荡,中央画面瞬间切换!如同一个伸入内部的微型镜头,将暗格内狭窄空间的景象毫无遮掩地放大投射出来!
光图像一幅清晰的卷轴,在众人头顶缓缓展开。
——半块被撕裂、揉皱的艳红薄纱帕子。那是一种俗不可耐的红,像凝固的血,边缘还残留着被暴力撕裂的毛边。帕子中心位置,绣着一对鸳鸯戏水,针脚粗糙,明显是市井小摊之物。最醒目的,是帕子一角沾染着一小片奇异的、已经干涸的褐色污渍。那污渍的形状有些怪异。
——帕子旁,压着几个小巧的琉璃瓶子,瓶口塞着精巧的木塞。其中两个瓶口敞开,正是那浓腻甜香的源头。另一个细长的小瓶子密封着,散发出淡淡的、沉郁苦涩的异域香调。
——在瓶瓶罐罐之中,赫然躺着几卷捆扎好的……画册或者说……是画材质似乎是某种异域的薄皮纸,边缘微微卷起泛黄。其中一卷只随意卷了一点,露出半幅画面:线条夸张扭曲,用色浓艳得刺目!勾勒出的竟是一对赤身裸体、姿态不堪入目的男女人物!充满了一种原始的、低俗到令人作呕的情欲感!
——还有几缕纠缠在一起的乌黑长发!明显是两个人的!其中一缕细软柔顺,另一缕……带着不自然的弯卷痕迹!
死寂。
绝对的死寂降临在书房。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空气沉重得像凝固的铅块。
周吴氏看着那悬浮在空中的、仿佛神灵展现的清晰画面,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她猛地一把将暗格彻底拉开,手伸进去将那张半展开的皮画狠狠扯了出来!
劣质皮画被甩开的刹那,那赤裸纠缠的画面更是不堪入目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画上人物的形态,与那帕子角落残留的褐色污渍形状,似乎隐隐呼应着一种不祥的联系……
啪嗒。一声轻响。
伴随着皮画被抽出,一卷原本卷得紧紧的东西——大约一掌长、泛黄陈旧、像是某种用旧了的人皮卷轴——从暗格深处被带了出来,掉落在尘埃里,骨碌碌滚了两圈,摊开一半。
昏黄的光线下,卷轴摊开的部分,清晰露出两个暗红如凝固血液的大字:
【秘药】
下面一行模糊的蝇头小楷:
【……药效猛烈,需掺入处子经血调和服食……尤以冲喜嫁入未破瓜之女……为引为佳……】
轰!
柳如雪看到秘药两个字和那触目惊心的注解时,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她眼睛空洞地望着那卷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期,喉咙里发出短促的、濒死小兽般的嗬嗬声。
周吴氏的动作彻底僵硬了。她的手还紧紧抓着那幅不堪的劣质皮画,眼睛却死死盯着地上摊开的卷轴和那血淋淋的注解。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足以冻结骨髓的寒意从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缓缓爬升。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不再是看我,甚至不再是看绝望的儿子周峻言,而是第一次,用一种充满了审视、惊疑、以及被亵渎和被利用的滔天怒火,射向了瘫软在地上的柳如雪!
那眼神,冰寒刺骨。
周峻言的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枯叶。他看着母亲那转向柳如雪的、充斥着风暴的目光,又猛地看向摊开的秘药卷轴和那经血、未破瓜、为引的字样,脸上的绝望骤然被一种极致的惊恐取代!
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眼睛死死盯住那卷轴上暗红如血的字迹,然后猛地转向柳如雪,眼神里充满了最后的挣扎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污蔑……全是污蔑!周峻言猛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如同受伤的野兽。他指着那地上的卷轴,手臂剧烈颤抖,母亲!是这妖妇!是她!这卷轴一定是她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妖物!是她的幻术!是她要陷害我和雪儿!是她用了肮脏的手段!故意栽在我的书房!他喊得声嘶力竭,唾沫星子横飞,试图用音量压制住那无可辩驳的肮脏证据。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耳光,干净利落地打断了周峻言歇斯底里的嚎叫。
出手的,竟然是周吴氏!
她那只刚扇过我的手,此刻裹挟着更大的力道和更纯粹的愤怒,狠狠抽在周峻言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周峻言打得头猛地一偏,白皙的俊脸上瞬间浮起五道清晰的红痕。
周吴氏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眼睛暴突,几乎要瞪裂眼眶。
孽障!给我闭嘴!她的声音嘶哑尖锐,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杀伐之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射出来的冰渣。她的目光先刀一样刮过周峻言被打懵的脸,随即转向瘫软在地的柳如雪,那眼神已经不再仅仅是愤怒,而是淬了剧毒的杀意。
好……好得很……周吴氏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枯瘦的手指捏紧那张沾污的帕子和那幅劣质皮画,用力之大,指节泛白咯咯作响,一个青楼里用烂了的贱货下堂妾就凭……这种东西她嫌恶地将手中的帕子和画抖开,仿佛那是什么剧毒之物,也配做我周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也配诞育我周家血脉!
柳如雪如遭电击,瘫软的身体剧烈一震。她茫然地抬起头,撞上周吴氏那几乎要生剐了她的眼神。那眼神中赤裸裸的鄙夷和冰冷的杀意,让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夫人!夫人!柳如雪猛地爆发出一股回光返照般的力量,手脚并用地朝周吴氏爬去,一把死死抱住她的裙角,涂着丹蔻的手指深深掐进绸缎里,涕泪横流地嘶喊,声音因绝望而变形扭曲,不是的!您听我说!是公子……是公子他说……
闭嘴!周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狗,不顾脸颊红肿,猛地冲过去,竟是一脚狠狠踹在柳如雪肩上!将她本就瘫软的身体踹得一个翻滚,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桌腿上,发出一声闷响。
贱人!是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本公子!定是你与外人勾结,做下此等栽赃陷害的肮脏勾当!周峻言状若疯癫,指着地上的柳如雪破口大骂,将所有的恐惧和罪责都推得干干净净。他俊朗的五官因狰狞而变形,活脱脱一个市井泼夫。
周吴氏站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她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儿子为了开脱,对怀了他子嗣的妾室下此重手!她的脸色由极怒转为铁青,再由铁青转为一种深沉的、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支撑的死寂。
书房里只剩下柳如雪压抑痛苦的呜咽和周峻言粗重的喘息。
悬浮的虚拟光屏上,弹幕早已被眼前的狗咬狗刺激得彻底疯狂:
【年度大戏!渣男开始甩锅了!踢小妾!】
【呸!打女人!废物!主播说句话啊!这货太恶心了!】
【老太太那一巴掌!爽!看得我原地起立!】
【+10086!恶人自有恶人磨!】
【继续打!主播别停!火力全开!还有更多罪证呢!继续挖!】
意念在虚空中飞速划过:【弹幕打赏意念集中:锁定书案下方抽屉!里面还有嫁妆单!林秋棠被坑的证据!】
【指令接收成功:‘视觉高亮标记’功能启动!】
嗡!
悬浮在空中的半透明直播光图猛地一变!画面瞬间拉高拉远,不再是暗格内部特写,而是将整个紫檀木书案囊括其中。
一道刺目的绿色光束,如同精准的探照灯,毫无预兆地从光图中射出,越过混乱的众人头顶,直直地打在书案最下方一个深嵌、带锁的宽大抽屉上!
绿光标记清晰无比!
书房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道诡异的绿光。
周峻言看到那道绿光指向的位置,瞳孔猛地紧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比之前那些证据更恐怖百倍的东西!他脸上的暴怒瞬间消失,被一种彻头彻尾的惊恐取代,脱口而出:不!!!
来不及了!
一个离书案最近的粗使婆子,是周吴氏的心腹张婆子。她之前一直在旁边吓得不敢动弹。此刻见那绿色光柱神奇地指着一个抽屉,又被周峻言一声不惊醒。她下意识地认为,这妖异的绿光标记出来的,必然是更加不得了、证明妖妇罪证的东西!
她趁着众人失神的刹那,一个箭步扑到书案下方!
呲啦——!劣质挂锁被暴力扯落,拉环崩坏。
粗壮的胳膊猛地一拽!
哗啦——!
厚厚一沓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被张婆子粗鲁地从抽屉深处扯了出来!纸张边缘都有些泛黄起卷了。被这一扯,散乱地砸在地上!
最上面那张纸飘落下来,正对众人。
那纸上用规整的馆阁体写着几列清晰的条目:
【林氏秋棠嫁妆单】
下面清晰罗列着:
【京郊良田四十亩】
【永明街铺面三间】
【赤金头面一套(含簪、钗、镯、戒)计三十六件】
【赤金镶东珠鸾鸟衔珠步摇一柄】
【玉镯五对(羊脂玉三,墨玉二)】
……
在赤金头面一套(含簪、钗、镯、戒)计三十六件和玉镯五对后面,赫然都被人用粗重的朱笔打了个刺眼的叉!旁边歪歪扭扭地用朱砂添上几个小字:
【未足!以次充好!实收金镶铜头面一套二十件!劣石玉镯一对】
下方一行更大的批注:【此单为凭,嫁妆不足者,林氏自愿允夫君峻言代为保管名下所有产业、田铺,直至补足。】
【卧槽!!嫁妆单!还被吞了!】
【金镶铜劣石玉镯这特么是人干的事渣男周扒皮啊!】
【还‘代为保管所有产业田铺’这是明抢啊!比强盗还狠!】
【主播太惨了!开局地狱级,装备还被爆了】
【杀疯了!主播今天就是复仇女神!锤死他丫的!】
弹幕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大脑,无数条信息汇聚成愤怒的浪潮,几乎将残存的理智淹没。嫁妆单被暴力篡改强占林秋棠那残存记忆里模糊的委屈和不解瞬间清晰!一股冰冷的怒火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被当成垃圾一样践踏的屈辱感彻底点燃了我最后一丝克制。
虚拟屏幕上的弹幕密度和情绪烈度,在嫁妆单被强行拖出暴露的那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金色的意念文字翻滚如沸腾的熔岩:
【啊啊啊!气死我了!强取豪夺!软饭硬吃!垃圾!】
【主播冲啊!抢回来!那是你的东西!】
【休了他!林秋棠!休了他!拿着嫁妆单休了他!】
【对对对!休夫!老娘不干了!卷铺盖单飞!】
【打赏意念MAX!支持主播休夫!】
【休夫休夫休夫休夫休夫!!!公屏上刷起来!!!】
密密麻麻的休夫二字瞬间刷满了整个悬浮屏幕,金色的意念如同燃烧的星辰,几乎要脱离屏幕扑将出来!
虚拟屏幕上爆出一连串炽热的系统提示:
【检测到核心诉求‘休夫’强烈共鸣!】
【古代频道‘律法检索’初级权限临时开放!】
【获取当前时空基础休离律法条款……律例摘录加载中……】
【匹配结果:确认‘七出之条’,另……‘义绝’条例……】
【被动加持:‘律法知识要点提示’光环启动!】
【直播能量积分:+25.8(持续暴涨)】
休夫
念头如同被点燃的火种,瞬间燎原!现代女性的灵魂在胸腔里尖啸:为什么要被沉塘为什么要承受污名凭什么!
噗通!
是周吴氏。
她苍老的脸上血色尽褪,身体晃了两晃,竟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椅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死死按着胸口,眼睛茫然地扫过地上散落的嫁妆单和朱砂批注,又扫过自己那个俊秀无双、此刻却面容扭曲、眼神慌乱惊惧的儿子,最后落回我那身血污、眼神却亮得如寒星的脸上。她嘴唇哆嗦着,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那是家底被彻底掀翻后的巨大震动,和权力结构瞬间崩塌的茫然无措。
混乱的书房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和我脑中那无数条燃烧的休夫弹幕在疯狂跳动。
够了!一切都够了!
手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脸颊肿痛,全身骨头都在叫嚣。但一股无形的力量,源自于那海啸般支持的意念,支撑着我那狼狈不堪的身体挺直了脊背。
我抬起手,不是擦拭脸上的血迹,而是朝着地上那张最醒目的、被朱砂批注了强占字样的嫁妆单伸去。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指尖触碰到微凉泛黄的纸张。我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从陷入巨大恐慌和耻辱、眼神躲闪的周峻言脸上,缓缓移向瘫在太师椅中面如死灰的周吴氏。
周夫人,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玉盘,穿透了死寂的空气。
休书。
我顿了顿,目光如同扫描仪,冰冷地掠过地上的肮脏皮画、卷轴、敞开的暗格、以及那些写着强占的嫁妆单碎片。
立刻。
否则……
我的唇边勾起一丝极其讽刺冰冷的弧度,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屋外院子里那口曾差点吞没我的冰冷池塘,还有那通往府门敞开的方向。
……我就带着这些‘物证’,踏出周府大门半步!
哗——!
一言既出,石破天惊!
不可!周峻言从绝望中挣扎回魂,嘶声尖叫。他太清楚这些证据一旦流散于市,对他,对周家,将是怎样的灭顶之灾!那不仅是个人的身败名裂,是整个宗族的颜面扫地,是永世不得翻身的污点!你这妖妇!休得胡言!周府门墙岂容你……
让她写!
一声极其疲惫、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决断之声骤然响起。
竟是周吴氏!
她坐在太师椅中,如同瞬间苍老了十岁。那双眼眸里所有的刻薄、算计、愤怒,在巨大的冲击和无路可退的绝境前,统统化为一片冰冷彻骨的灰烬。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挤出这三个字。她的手无力地挥了一下,像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指向旁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小厮:笔墨,取来。
母亲!!!周峻言目眦欲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母亲,他的主心骨,他的最后防线!
闭嘴!周吴氏猛地暴喝,声音嘶哑干裂,像是砂纸磨过朽木。她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周峻言脸上,里面翻滚着血丝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沉痛,再敢多说一个字……她喘息着,牙关咬紧,你就跟她一起滚出周家!
这句冰冷到了极致的话语,如同寒冬腊月兜头浇下的冰水,瞬间将周峻言所有的叫嚣和挣扎冻得粉碎。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身体如同失去支撑的泥塑木偶,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书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那张曾经风度翩翩、英俊非凡的脸,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麻木。他眼睛空洞地望着虚空,仿佛看到了自己彻底崩塌的世界。
柳如雪蜷缩在角落,捂着头上的伤处,连呜咽都不敢发出一声,像一只被彻底遗忘的、瑟瑟发抖的蝼蚁。几个粗使婆子和小厮更是缩着脖子,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书房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只有那小厮连滚带爬跑去取笔墨的杂乱脚步声。
悬浮的光图依旧在静静播放着书房里的众生相。弹幕短暂停滞了一瞬,随即被更加汹涌的狂潮淹没:
【卧槽!老太太妥协了!】
【休夫!真的要休夫了!主播牛X!(破音)】
【休!快休!趁热打铁!别给渣男翻盘的机会!】
【对对对!笔墨伺候!快写!】
【主播别忘了加条款!要他归还所有嫁妆!一个子都不能少!】
【还有补偿金!精神损失费!古代好像叫……离仪对对对!敲诈他一笔大的!】
意念飞快扫过系统临时注入的基础律法知识片段,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
很快,颤抖着手的小厮捧来了文房四宝。
铺纸!研墨!周吴氏的声音疲惫而喑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的眼睛闭上,仿佛已经不忍再看,也不想再听。
小厮哆哆嗦嗦地将白纸铺在书案边缘空余的地方,倒出清水,手抖得像筛糠一样开始磨墨。墨块在砚台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周峻言死死盯着那雪白的纸张,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他知道,这张纸一旦落下字迹,他一生的风光,便尽付流水。巨大的屈辱感吞噬了他,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我慢慢走到书案前。
周吴氏的眼睛猛地睁开一条细缝。她看见我的手伸向那蘸满了浓墨的狼毫笔,瞳孔微微一缩。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笔杆的刹那,我的动作顿住了。
我的目光转向了周峻言。
他正陷在屈辱的泥沼里,失魂落魄。但当我的目光落在他的官靴——那双象征着身份、由上好官造皮料精心缝制的靴子上时,一种更冰冷的念头攫住了我。
休书
休书算什么那是男人高高在上赐予女人的施舍!是所谓的体面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休书!林秋棠这短短一生被剥夺的尊严和嫁妆,岂是一纸休书可以洗刷!
意念如洪流:
【弹幕注意:能量集中!聚焦周峻言右脚靴跟内侧!】
嗡!
悬浮的直播光图瞬间聚焦!画面精准地锁定在周峻言因为站立不稳而微微抬起的右脚靴子上。一道明亮的蓝色光束,如同精准的探照灯,清晰地笼罩在他官靴那层层叠叠堆起的、象征高级工艺的云锦纹包边皮料的靴跟内侧!
在一片暗色的皮料中,一个小小的、极其隐蔽的深色金属凸起物,被蓝光打亮!
那是……印
周峻言被脚边突然亮起的蓝光惊得一颤,下意识就想缩脚!
太迟了!
我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像一个遍体鳞伤的人!积攒的能量和仇恨在瞬间爆发!
借印一用!清冷的声音随着动作一同到达。
周峻言只觉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袭来!脚踝被一双手精准无比地扣住,整个人被这股力量带得向前一个趔趄!他惊惶失措地想要站稳,右腿却已被抬高!
下一秒,剧痛传来!
一只穿着素净绣鞋的脚,狠狠踩在了他被迫抬起的右脚靴面之上!鞋底冰冷而有力!目标直指那被蓝光锁定的靴跟内侧!
咔嚓!
一声极其清脆的木头断裂声响彻死寂的书房!
周峻言右脚厚实的牛皮官靴靴跟侧面装饰用的硬木边沿,在我狠狠一脚精准跺击之下,应声碎裂开一个小指宽的裂缝!
裂口处,一道清晰的金属轮廓暴露无遗!
正是那枚被深深嵌入靴跟内侧隐蔽凹槽的……一方小小的私人印章!铜制,印纽粗糙,刻着极其潦草的峻言二字!此刻沾着靴子内里的皮屑和灰尘,丑陋不堪!
啊——!周峻言发出一声痛楚和惊怒交加的惨叫,身体歪倒,撞在书架上!
整个书房的人彻底惊呆了!
【卧槽卧槽卧槽!靴跟藏私章!!】
【还有这种操作主播怎么知道的!天眼开大了!】
【爽爆了!!!直接踩爆渣男狗腿(靴子版)!】
【印都抠出来了!这下看他还怎么赖账!】
【主播威武!直接盖戳!休书算什么要他盖章画押认罪!】
【对对对!休书必须盖他的戳!这才算数!】
虚拟屏幕上弹幕的怒涛化作了巨大的能量流。
我丝毫未停!
借着周峻言摔倒、众人惊愕的刹那,我闪电般俯身,从靴跟裂口中一把抠出了那枚粘着皮屑的印章!粗糙冰冷的金属触感入手。我转身,脚步踉跄却无比坚定,重新回到书案前!
一手攥住那枚私章,一手提起那杆浓墨饱蘸的狼毫笔。
雪白的纸张上,字迹龙飞凤舞,没有哭诉,没有控告,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封了千年的绝对冷静:
【休夫文】
【立据人:林秋棠。告天地、告亲族、告诸人:周峻言,尔身有三罪!】
【一罪,宠妾灭妻,秽乱祖业!(意指书房暗格与皮画卷轴)】
【二罪,巧取豪夺,吞占妻财!(直指嫁妆单被涂改强占)】
【三罪,身藏秘药,德行尽丧!(关联暗格卷轴与柳如雪未破瓜血引之说)】
【三罪并立,天地难容!至此恩断义绝,生不复见,死不同穴!】
【林秋棠,自今日始,休夫断情!收回全部嫁妆产业,一应地契铺契,即日交割!空口无凭,特立此据!】
【另:索偿多年亏损,纹银三千两!】
狼毫重重一顿!墨点浸透纸背,如同决绝的句号。
没有一丝停顿,左手握着的、那枚刚从周峻言靴子里抠出来的铜制私章,沾了点还未干涸的朱砂印泥!
手腕毫不犹豫地一沉!
嘭!一声清晰的闷响。
沾满灰尘、印面甚至有点歪斜的峻言两个潦草红字,结结实实地盖在了那纹银三千两的字样下方!
殷红刺目!如同滴落的鲜血,宣告着最终的审判!
印成!
休成!
我将沾血的狼毫随手扔回笔洗。墨汁溅起浑浊的水花。然后,在所有人惊骇到失语的目光注视下,缓缓俯下身。
指尖在冰冷的、铺满微尘的地面上摸索,掠过那冰冷的劣质皮画,掠过那份摊开的、带着污秽气息的秘药卷轴。最终,停留在了那份被我亲手写下休书、盖上了周峻言私章的墨迹未干的白纸之上。停顿了一秒。
紧接着,我的双手如同展开战利品的旗帜,猛地扬起!
几张薄薄的纸页——那份被朱笔修改后不堪入目的嫁妆单!
哗啦!
沾着血污和尘土的纸片,混合着休书的决绝和秘药的肮脏,被我猛地、用尽全力狠狠摔在周峻言那张死灰般的脸上!
纸页的边缘擦过他的脸颊,落下几道细微的血痕,飘飘扬扬,如同为他送葬的纸钱,散落在他僵硬的官袍之上。
【哦哦哦哦哦哦!!!!!】
【盖章了!休夫了!嫁妆全拿回来了!还有三千两!】
【啊啊啊爽得我头皮发麻!主播干得漂亮!!!】
【摔渣男一脸纸!年度最佳名场面预订!】
【主播下一步去哪自立门户当富婆求后续!】
弹幕如同银河炸裂!前所未有的意念洪流疯狂涌入!
【直播能量积分:+98.5!总积分:+120+!】
【警告:能量超载!‘被动防御’升级启动!‘物理屏障’临时生成中……】
几乎是同时——
林!秋!棠!
一声凄厉怨毒到极点的嘶吼猛然爆开!
瘫坐在椅子里的周吴氏像是被这最后狠狠抽在她、抽在整个周家脸上的一击彻底点燃了最后的疯狂!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扭曲得如同恶鬼,浑浊的眼珠里翻腾着毁灭一切的赤红血丝!
杀了她!!她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来,干枯的手指向我,指甲抠进扶手木屑迸裂,给老身撕了这妖妇!把她的脏手废了!把她写的东西嚼烂了吞下去!杀了她!杀了她——!
最后的体面和家族算计在当众被休的耻辱前轰然粉碎!唯余毁灭!
她身边的张婆子反应最快!那婆子本就生的五大三粗,之前一直憋着一股被妖法惊吓的邪火。此刻得了主母疯狂的指令,又见周峻言已然如丧考妣毫无阻拦的意思,脸上瞬间涌起嗜血的狰狞!
贱婢找死!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如同炮弹般朝我直扑而来!蒲扇大的手带着烈风,十指成爪,竟是直接对准了我刚刚写下休书的双手!那模样,分明是想将我的腕骨硬生生捏碎!
弹幕瞬间从狂喜转为惊呼:
【卧槽!老妖婆疯了啊!】
【主播小心!快躲开!】
【保护主播!狗急跳墙了!】
【系统能量护盾!护盾!开!】
意念根本来不及反应!那粗壮的身影已带着浓重的体味和杀意冲到眼前!巨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已然抓到!
完了!
嗡——!
一道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般波动,以我为中心,极其短暂地荡漾了一下。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波纹,转瞬即逝。
几乎在同一毫秒!
咔嚓——!
嗷——!!!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脆响,伴随着一道杀猪般凄厉到变调的惨嚎!
预想中双手被废的剧痛没有传来。
我站在原地,毫发无损。
冲到我面前不足一尺的张婆子,像被无形的巨锤猛地砸中!她那张凶狠的脸瞬间扭曲到变形!高高扬起准备抓向我的右臂,在离我的衣袖仅仅三寸之处,猛地以一个极其诡异恐怖的角度——向外反折!
如同被一股无形但沛然莫御的巨力硬生生掰断!骨头断裂的茬子甚至刺破了衣料,在手臂外侧顶起一个血淋淋的鼓包!
她庞大的身躯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力量带得整个儿倒飞出去!
砰!
一声巨响,如同破麻袋般狠狠砸在先前那张被我撞得乱七八糟的紫檀书案边缘!沉重的书案被她这么一砸,竟硬生生从中塌陷下去一大块!沉重的木料垮塌碎裂,连同书案上残留的墨汁、卷轴、笔洗,稀里哗啦砸落在张婆子抽搐的身体上!
鲜红的血,瞬间从她扭曲的断臂处和后背砸出的伤口汹涌流出,混着墨汁染开大片污黑粘稠的颜色。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周吴氏脸上疯狂的杀意还凝固着,只是化作了彻底的呆滞和难以置信的惊恐,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周峻言僵在那里,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吐在地上的残渣。
只有悬浮的光图静静地记录着一切,以及屏幕右上方疯狂飙升的积分数字:【直播能量积分:+212.3!突破阈值!】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紧急物理屏障’触发。防御成功。能量耗尽(短暂)。屏障关闭。检测到恶念攻击中止。】
我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胸腔里心脏还在狂跳,后背也被冷汗浸透。但身体却奇异地稳住,连之前伤口的痛楚都似乎被一股力量短暂压制。
一片狼藉,一片死寂。
我垂眸,俯身,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恐惧注视下,动作清晰而从容。
首先,捡起落在地上的那张休书。沾染了墨迹、血痕和灰尘,下方那枚红色的峻言私章依旧清晰夺目。指尖微凉,却异常稳定。
接着,一张不落地将散落在地、被朱砂污损的嫁妆单碎片全部拾起,叠整齐。
最后,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回周吴氏那张惨白如鬼的脸和周峻言失魂落魄的躯体上。
我扬了扬手中那叠决定命运的纸片,声音清泠泠的,如同寒泉击石,不带一丝波澜,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宿命的冰冷决绝:
管家。
天黑之前,带上我的田契、铺契、嫁妆……和三千两银子。
我抬眼,目光扫过死寂的众人,最终落在门外,穿过庭院。
送到——我顿了顿,记忆里迅速检索出林秋棠嫁妆中一个偏远不起眼的铺面地址,永明街,东首第三间,林记布行。
话落,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抬脚,迈步。
越过挡在路上的破碎木屑、流淌的墨汁、暗格散落的肮脏物证、以及昏死过去血流不止的张婆子,甚至没有给那瘫坐在太师椅中、目光已彻底涣散的周吴氏一丝多余的视线。
一步,踏出书房那扇被撞得变了形的门框。
残阳如血,巨大的火球在西天熊熊燃烧,泼洒下万道金红的光束,穿透周府庭院中亭台楼阁的飞檐翘角。细密的尘埃在光束中旋转、飞舞,像无数燃烧的金粉。空气里弥漫着焚烧殆尽的炽烈气息,那是旧日彻底熔化的灰烬之息。
身后书房内的死寂和凝固的惊恐、耻辱、坍塌,被轰然甩落在门内的阴影里。
我走在这片炽烈得有些灼人的夕照之下,踩着自己斜长、却异常笔直的影子。身体依旧残破,脚步虚浮。但怀中那一叠沾满血污、墨迹、灰尘的纸片,却沉甸甸地烙在心上。
那是她一生的赎价,是我此世唯一的开局。
脚下的路,铺满金红色的碎光,滚烫,通向洞开的府门之外。
悬浮的虚拟光图随我而动。直播并未结束。画面上只有一条条呼啸而过的金色弹幕,如同送别的河流:
【酷!!!主播帅炸苍穹!!!】
【拿着钱带好装备!开局就是巅峰!】
【新生活!新开始!主播下一站王城首富预定!】
【等等!系统别关直播啊!想看富婆创业记!】
【跪求后续!主播求带!!!积分打赏管够!!!】
【主播去哪永明街林记布行名字记下了!明天就去意念围观打卡!】
我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光图右上角依旧在缓慢爬升的积分数字。一丝极其细微、冰凉而锐利的笑意,无声地攀上血痕未干的唇角。
意念无声流转。
【‘身临其境·古代直播’直播间……进入后台……】
【意念操作:点选右下角……】
【……录制回放生成中……一键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