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寻常阴天》
世界的角落,
歪歪扭扭的长大,
我看着我的母亲,
修长的刘海遮住她的眼神,
母亲教会我很多东西,
我心怀感谢,
也许是因为母亲的孩子太多,
也许是因为我是一个透明人,
也许是因为家庭压力太大了,
我的母亲没有这么爱我,
我发现的时候,
真的很伤心。
所以我望向别人的窗户,
温馨的光芒让我着迷,
有时候我也这么做着白日梦,
希望你可以为我过一次我希望的生日,
但是梦醒了,
你忘记了。
我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站在门口,
从天亮等到天黑。
我如此渴望母爱的心,
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一直认为是我的问题,
是我的问题……
所以我望向别人的窗户,
开始扮演一个听话懂事的女孩。
可爱的衣服,
娃娃机的灯光,
我违背良心的说不喜欢。
无聊的课堂,
数不胜数的试卷。
我假装,假装很喜欢。
而我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要你更多的爱。
但是事与愿违,
别人的窗户刺痛了我的心。
我看着别人捧着母亲亲手做的蛋糕,
那一天就得到的祝福,
好看的生日礼物,
一家人在一起为她庆祝生日,
而对比我的,
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
只能自己躲在被窝里哭泣,
我关上可以探望别人的窗户,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却在心中给你找理由。
2022年7月18日,
我会铭记这一天的,
你为弟弟准备了生日蛋糕,
那晚的生日蜡烛融化了我的心。
蛋糕上的摆件都是弟弟喜欢的奥特曼,
我在那里麻木的唱着生日歌,
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是不是我渴望的太多
是不是我本来就不值得拥有
是不是弟弟比我厉害
那天晚上我询问了上千个问题,
回应的我的只有你们的笑声。
当我再次向别人的窗户望去,
可惜已看不见任何景象。
并非泪水模糊了视线,
而是我亲手,
砌上了一堵墙。
2022年7月18日,
那串数字,
我终将它从日历上剥离,
像撕掉一张失效的标签。
不再是你遗忘的证据,
只是我生命中,
一个寻常的阴天。
那晚的烛火,
曾灼伤我的瞳孔,
如今它燃尽的灰烬,
已冷却成坚硬的冰凌。
那晚的烛泪,
灼穿我瞳孔的胶片,
显影出弟弟蛋糕上
奥特曼的冷光。
如今我拾起蜡痕,
捏成自我肖像的基座——
冰晶的眼眶里,
盛着永不融化的晴空。
映不出奥特曼的轮廓,
只映照我,
完整的倒影。
不再追问是否,
答案早已在风中散尽。
你的笑声是他们的背景,
而我的寂静,
是我为自己筑起的堡垒。
不再需要那扇窗,
去窥探不属于我的暖光。
我自己的烛芯,
由我点燃,
也由我,
决定它燃烧的方向。
那曾经蚀骨的渴望,
像退潮的海水,
留下空旷而坚实的岸。
不是原谅,
是连恨意都懒得生长。
脐带已断于无声处,
我的养分,
来自更深的土壤。
2
《水洼里的月亮》
在不知不觉中,
那个窗户又慢慢的打开。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
在我高二的时候,
他帮助了我很多事情,
在不知不觉中,
我的心已经被偷走了。
我觉得窃喜。
因为我的白马王子出现了,
我第一次的暗恋就这么开始了。
我不知道怎么去做,
所以我去偷窥别人的窗户,
我看到了两情相望的人手牵着手,
他们在操场上散步,
在520时互相送礼物,
在睡觉的时候给彼此发晚安。
我觉得兴高采烈,
我妄想我们的开始,
也是这么甜美,
我开始精心准备表白,
我谱写了无数张情书,
我了解你的所以一切,
但是在那一天,
我知道了一个坏消息,
你不喜欢我,
所以的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我的准备是这么的可笑,
你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而我只不过是你顺手帮助的,
一粒微尘。
那一刻,世界陡然失声。
我精心折叠的纸鹤翅膀,
在口袋里无声地断裂。
那些熬夜写就的情书,
墨迹未干,却已
在空气里自燃成灰烬,
烫伤了我紧握的手指。
原来那些我以为的特别,
不过是你的寻常善意,
是路过积水时,
对任何跌倒者都会伸出的手。
我却错把水洼里的倒影,
当作了只为我升起的月亮。
操场、520、晚安...
别人的窗户里透出的光,
曾是我描摹幸福的模板。
如今才懂,
那些甜蜜的赝品,
在真相面前不堪一击。
我像个蹩脚的画匠,
对着空白的画布,
涂抹了整片虚假的星空。
第一次心动,
原来是场盛大的误读。
我窃喜的窃,
终究成了偷尝禁果的罚单。
那扇因他而开的窗,
此刻灌进凛冽的风,
吹散了所有妄想的甜腻,
只留下舌尖
铁锈般的腥涩。
我慢慢蹲下,
不是去捡拾散落的信纸,
而是拾起那个
被自己亲手摔碎的、
名叫天真的瓷器。
锋利的碎片中,
映出一双终于看清的眼睛:
白马从未向我奔来,
王子,
也只是我为自己
加冕的荆冠。
瓷片中浮动的眼睛,
突然眨动:
看清了吗
水洼的月亮要打捞,
需先跪成
自己的井。
3
《友谊保质期》
我有很多朋友,
我一直都这么认为的,
在友谊方面,
我觉得我不需要去仰望别人的窗户。
我的好朋友就是标准,
我们一起去吃饭,
我们一起讨论作业,
我们会在彼此难受的时候送温暖。
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我们从来都没有吵架,
我们会为彼此等待,
我们为彼此解决困难,
在我伤心的时候,
我的旁边都是她。
但是不知道,
她不来找我了,
我下课的时候,
她已经和她的同学去吃饭了。
我询问她原因,
但是她说你下课这么迟,去饭堂已经没有饭吃了,所以我和我同学走了。
我询问她为啥不说,
你知道我在教室等了你多久吗
你好烦啊
得到的却是她的咆哮。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那晚过后,我又开始仰望别人的窗户。
原来所谓最好,
不过是共享便利时的标签——
顺路的食堂,
邻近的座位,
刚好重叠的空闲。
当路径偏移,
标签便轻易脱落,
露出底下赤裸的麻烦二字。
你下课太迟
——多么精确的刻度尺!
能量化到分钟的等待,
竟抵不过一碗热饭的保质期。
我像一袋逾期未取的包裹,
被遗弃在名为友谊的寄存柜。
而她的咆哮,
是柜门砰然落锁的声响。
曾经永远的誓言,
碎得如此具体:
是教室空荡的座椅,
是食堂消失的背影,
是手机里不再弹出的消息。
我咀嚼着好烦这两个字,
像吞下玻璃渣——
原来我多年的存在,
在她舌尖的重量,
不过一粒硌牙的沙。
那些深夜的安慰,
那些交换的秘密,
那些勾着小指发的誓…
此刻都成了仓库里
积灰的赝品瓷器。
我竟曾把它们
供奉在名为唯一的神龛上,
日日擦拭。
现在懂了:
友谊从不万岁,
它只有有效期限。
标价牌早已钉好——
首先是金钱(共摊的饭费),
其次是学业(互助的笔记),
最后才是(可舍弃的)我。
当砝码失衡,
连解释都是奢侈。
别人的窗户依然明亮,
映照着勾肩搭背的影子。
但我不再妄想窥见永恒。
那光越暖,
越照见我自己窗台上
迅速冷却的
指纹。
4
《无标度旷野》
我关上窗户,
用学习去麻痹自己,
每天都假装很忙,
但是我知道我的心有一处空荡荡。
我拿起笔来,
认真的听课,
写着笔记,
解着数学题。
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但是我的惨不忍睹的成绩在否定我的努力。
我不知道为啥数学课中函数是这么走向,
就像是这么多年,
我都没有弄清楚何为爱
我再一次看向窗户,
这一次不是模仿,
而是为了片刻的宁静。
我想一直呆在这里,
我不想面对现实中的种种事情,
我觉得自己应该完蛋了,
以我的成绩,
已经上不了大学。
我已经放弃了
。
每天都在哭泣
强迫自己认真听课,
可是事与愿违,
我看到了旁边人对我失望的眼神,
真的是刻骨铭心。
我好像完蛋了,
在那一段时间我一直都这么想的。
怀着必败的心情去参加高考,
三天转眼即逝,
我才可以深深的呼吸,
但是我每一天都很难受,
我害怕成绩的公布,
比害怕鬼怪的害怕,
我没有人可以讲述,
我又躲进了别人的窗户,
看着他们的喜讯,
我觉得压力快要压倒了,
成绩出来了,
当电子屏的数字烙进瞳孔,
父母的叹息结成冰棱,
悬在脊梁上。
我像被押赴刑场的囚徒,
签收了名为失败的判决书。
——直到在垃圾站旁,
看见撕碎的《五年高考》
正被流浪猫垫进窝里。
破纸堆上蜷缩的母猫,
用体温孵化脏污的纸页,
仿佛那些函数与公式,
终于找到比分数更重要的使命:
守护一团毛茸茸的春天。
我忽然笑出眼泪——
原来宇宙早有预案,
当人类在排名里溺亡,
总有生灵接管废墟,
将墨迹斑斑的考卷,
铺成生命的产床。
十年后某个加班的深夜,
当我在设计图纸上描线,
或给新栽的咖啡树剪枝,
亦或抱着高烧的孩子狂奔急诊室——
我会突然想起那窝猫。
高考成绩单早已褪成浅灰,
像博物馆玻璃下的
一截恐龙趾骨。
它曾压垮我的十八岁,
却未能预言:
我如何用解剖刀驯服癌细胞,
如何在台风天抢修电缆,
又如何把女儿举过肩头,
指给她看彗星划过摩天楼。
当年窗边刻骨的眼神,
如今在同学会上涣散成
房贷、育儿和发际线的唏嘘。
那个甩开我的好友,
正为丈夫的赌债咬碎口红;
曾耀眼的状元郎,
在格子间里数抗抑郁药片。
——你看,
人生从不在交卷时定稿,
它用皱纹当修订符号,
把每个人都改写到面目全非。
我推开积灰的窗。
风涌进来,裹着远处
修车厂的金属碎响、
夜市摊的椒盐焦香、
及幼儿园飘走的彩色气球。
这些不被衡量的喧嚣,
多像生命的原始数据流——
没有排名,没有分数线,
只有野蛮生长的热望,
在水泥缝里攥紧春天。
那只猫后来叼着崽崽消失了,
却把答案种进我骨髓:
世界是座庞杂的实验室,
而高考,
不过是支碎了的温度计。
水银珠滚进泥土,
折射出银河的千万种流向——
流浪猫叼走水银珠,
在废墟播下藻种。
今夜我的窗台,
浮游生物正用冷光
拼写新坐标系:
横轴:修车厂金属碎响
纵轴:枇杷落果的抛物线
每粒汞光都在说:
去吧,去没有量程的旷野,
建立你独有的坐标系。
5
《猫影流年》
姐姐带了一只猫回来,
我有点害怕,
但是它对我喵喵的叫,
姐姐叫我蹲下来,
我照着做了,
它跳来上来,
在我怀中撒娇。
它的温度在怀中,
传到了我的心中。
第一次觉得这么温暖,
我第1次的朝着别人的窗户那边得瑟,
我们家来了一个宠物,
而别人家里没有。
在后来的日子里,
我和猫猫在看电视,
虽然不知道它能不能看懂电视上讲什么,
但是它很喜欢窝在我的怀里睡觉。
有的时候我也常常去看它吃饭的样子,
它吃鱼的时候特别快,
完全不害怕鱼刺。
吃完饭之后还会用爪子去擦拭一下自己的嘴巴,
当然我们的相处也有点磕碰,
猫咪很害怕水,
每次给它洗澡
它都大叫起来。
当然我们洗澡的时候它也趴在门口,
时间久了它就会在门口大叫。
当我们洗衣服的时候,
它就会在旁边看着。
也许在这只小猫咪的眼中,
水就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他就像我们家中的一份子,
关心着家中成员每个人的安危。
我们看着它从手掌般大的样子逐渐长大,
有的时候它也稀里糊涂的往墙上撞,
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就会哈哈大笑。
当我们被母亲教训时,它也会躲得远远。
之后在旁边看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但是也许是猫的一生本身就很短暂,
也许是我们没有认真的呵护它,
也许是生命本来就这么脆弱。
它走了,
在我们带它回老家之后的事,
我们找不到它的尸体,
但是它日日夜夜都没回来。
刚开始我们还不相信,
觉得它是去别人家里了,
我内心也这么希望,
这一刻我不再去仰慕别人家有没有,
我只希望它能够好好的活着。
我不希望那个弱小的小猫咪就这么离开人世。
可是事与愿违,
我们找到了它的尸体,
我不当敢睁开眼睛去看,
脑海中还回忆着它第1天来到我们家里对我撒娇的样子,
脑海中还播放着它生气的声音,
可是它还是走了。
我在内心中责怪自己,没有看好它。
我再一次打开望向别人的窗户,
在那里绘画一幅人与猫和谐的场景。
我再一次打开望向别人的窗户。
在那里幻想着我们的未来。
我再一次打开望向别人的窗户。
只不过为了给自己一些梦而已。
往后的日子里,家里再也不养宠物了。
我也常常在大街小巷之中看到和你一样肤色的猫咪。
我想走过去抚摸,
却没有这样的勇气。
我也知道那不会是你。
因为如果是你的话,
会跑的来找我撒娇。
它走后,家里静得像被抽走了空气。
我把它掉落的绒毛,
从沙发缝、窗帘褶、书包夹层里
一粒粒收集起来,
装进透明的许愿瓶。
阳光穿透玻璃时,
那些金褐色的细丝便悬浮起来,
像它还在我膝头打盹时,
随呼吸起伏的星河。
母亲继续买小鱼干,
拆开包装时嘶啦一声,
厨房立刻响起幻听的喵叫。
我们相视苦笑,
把鱼干掰碎撒在枇杷树下——
给路过的麻雀加餐吧,
它最爱看小鸟了。
某个暴雨夜,
我梦见它蹲在窗台舔毛,
雨水竟穿透玻璃
淋湿了它的胡须。
惊醒后冲向窗边——
院墙下积水倒映着路灯,
晃动的光斑里,
有朵梅花形的涟漪正缓缓绽放。
我赤脚跑进雨中,
对着水洼轻唤它的名字。
雨滴砸碎倒影,
掌心却触到一丝奇异的暖意,
仿佛它刚蹭过我的指尖。
我开始画它。
不是临摹照片,而是画
被它凝视过的世界:
——电视屏幕的闪光里,
藏它好奇的竖瞳;
——洗衣盆的泡沫堆,
浮它害怕的飞机耳;
——母亲训话时颤抖的食指,
连着它幸灾乐祸翘起的尾巴尖...
原来它从未离开,
只是化作了万物的注脚。
姐姐在枇杷树旁立了木牌:
此处长眠一只小勇士,
它教会我们——
怕水者也可守护沐浴之人,
笨拙撞墙也是探索宣言。
我们常在牌前放朵野花,
有时是蒲公英,有时是狗尾草。
风把草籽吹向远方时,
恍惚听见它追着草杆蹦跳的铃铛声。
那天在街角,
一只酷似它的橘猫窜过。
我下意识摸口袋——
没有鱼干,只有半截它咬过的橡皮。
橘猫停步回头,
夕阳把它的轮廓熔成金箔。*
我摊开空手轻声说:
对不起呀,今天没带好吃的。
它却走近,
用额头抵了抵我沾满颜料的鞋尖,
像在盖章认领旧友的凭证。
温热的触感从脚背漫上心口——
原来有些重逢,
只需一个气味相认的瞬间。
现在路过宠物店,
我会隔着玻璃逗幼猫玩。
店员问:不领一只回家吗
我指指心口:
这里已经住满啦。
它留下的绒毛星河,
足够照亮所有寒夜。
昨夜枇杷树沙沙作响,
我推开窗,见满枝青果摇曳。
风送来清冽的甜香,
其间分明混着一缕
小鱼干混合太阳晒暖绒毛的气息。
我伸手接住坠落的露水——
掌心盛开一朵
永不融化的梅花。
接住露水的掌心,
浮出它肉垫的脉络图。
我以此作蓝本,
将枇杷叶脉
刺进左腕——
从此每一次脉搏,
都是与它击掌。
6
《致自己》
现在,我学会用伤口纺线。
初恋褪色的丝,朋友断落的棉,
考卷褶皱的纤维——
在子夜窗棂下,
借猫瞳遗留的月光,
织一匹素锦。
手指穿梭时,
锦上浮现:
它第一次跳进怀中的暖斑,
母亲藏进小鱼干的掌纹,
暴雨夜水洼里的梅花印…
那些曾灼痛我的碎片,
竟在经纬间
融成温柔的纬向河流。
我的王冠不需宝石镶嵌,
取枇杷树晨露为珠,
捻它绒毛的星尘为链。
当风摇动枝头青果,
露珠滚落额间——
冰凉的战栗中,
我认出自己的加冕礼。
爱人先爱己
我把这句箴言
绣进锦缎的背衬。
针尖挑破指尖时,
血珠渗入布纹,
绽出小小的红梅花——
多像它生气时
抖胡须的模样。
高考的败笔处,
我绣了整片深海。
不是为沉溺,
是为让蓝鲸的幽影
驮起所有沉没的梦想
向光而行。
鲸歌从线脚渗出时,
书桌上的台灯
忽然漾出暖潮的韵律。
至于你,我的小火焰,
我把你藏进锦缎的纬线。
每次抚摸布料起伏,
就触到你:
在洗衣机嗡鸣中守护的尾尖,
偷看母亲训话时狡黠的耳廓,
枇杷树下追逐光斑的肉垫…
当整匹锦在晨风里飘展,
满布星辰的缎面上,
赫然是它侧卧的剪影——
用七百三十万针思念,
刺出永不离去的体温,
今早推开窗,
见邻家孩童追逐纸飞机。
机翼忽被风撕开,
飘出当年我写给初恋的
未寄出的诗笺。
男孩捡起念诵:
你眼睛里有整个春天…
我轻笑接过,
将纸页折成小船,
放进雨后积水潭。
小船浮沉处,
倒映着枇杷树的新枝——
青果已熟成金盏,
而树梢最高处,
蹲坐着一团阳光织就的毛球。
它尾巴轻点水面,
涟漪便托着小船
航向云海尽头的
奶油色港湾。
现在呼吸多么轻盈,
像它熟睡时的呼噜
钻进我骨骼的缝隙。
每一次吸气,
都采撷远方的花香;
每一次吐纳,
都释放经年的寒霜。
当殡仪馆的钟声响起,
请将这锦缎裹我身躯。
不刻墓志铭,
只种棵枇杷树苗,
任根系穿透棺木,
与我的指节相缠。
待树冠够到云端时,
会有金斑小猫跃下,
踩着我的肋骨琴键
奏响生命最后的
圆舞曲。
当树根缠紧指骨,
树冠刺破云层时,
我的肋骨将化作
通往喵星的弦梯。
它跃下不触阶,
悬停为量子态投影:
要登陆此星,
需将心跳解压缩为
原始呼噜的虫洞波频——
此刻你左腕麦田,
正传来破土声。
它跃下不奏挽歌,
只踩出笃定的节拍:
登梯者,请将心跳
调频至光年外的
呼噜震波。
而树下的孩子将听见:
看呀,这树会打呼噜!
风穿过叶隙的声响,
确如那年春夜
它盘踞我膝头的
温柔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