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无尽轮回的第十二日 > 第一章

第一章:锚点
咖啡的苦涩在舌尖炸开的瞬间,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您的续杯,先生。
陶瓷杯底与木质桌面碰撞的声响异常清脆。我抬起头,看见女服务员涂着蓝色指甲油的手指正从杯柄上移开。窗外,海鸥的剪影掠过灯塔,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今天是几号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女服务员——她的名牌上写着林夏——动作顿了一下。她手腕内侧有个奇怪的印记一闪而过。
6月12日,周三。她微笑着回答,却把咖啡杯转了半圈,让杯身上刻着的奇怪符号正对着我。和昨天一样,和明天也一样。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句话莫名让我后颈发凉。伸手去拿咖啡时,注意到自己的手表停在7:15,秒针一动不动。
您的手机。林夏指了指桌角。屏幕亮起,锁屏上赫然显示着:
2025年6月12日
星期三
07:15
AM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突然从咖啡馆角落的电视机里传出:
...市议会今日全票通过决议,具有百年历史的海暮灯塔将于本周内拆除...
画面切换成灯塔的航拍镜头,那座红白相间的建筑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不知为何,我的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您还好吗林夏递来一张印着灯塔图案的纸巾,您看起来像是见了鬼。
我接过纸巾的瞬间,余光瞥见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栗色长发,淡黄色连衣裙,左肩上那个海豚形状的别针——
小雨!
咖啡杯被打翻,深褐色的液体在桌面蔓延成诡异的形状,像极了某种古老的符号。我冲出门外,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
小雨!等等!
街道对面的女孩停下脚步。当她缓缓转身时,一辆呼啸而过的卡车挡住了我的视线。三秒钟后,马路对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黑猫蹲在路灯下,用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我。
您认识那个女孩
林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时,她正用抹布擦拭那个打翻的咖啡杯,杯身上的符号在阳光下泛着铜色光泽。
那是我妹妹,但她两年前就...话到嘴边突然哽住,记忆像被搅浑的水一样模糊。我明明记得妹妹失踪的每一个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最后去了哪里。
林夏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锐利:您应该去灯塔看看。今天日落之前。
柜台后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报时声断断续续地传出:现在...时间...上午...七点...十五分...
我低头看表,秒针依然纹丝不动。
林夏将擦干的咖啡杯倒扣在架子上。在那一排十二个完全相同的杯子中,她特意把第七个的位置空了出来。
您的手机又在响了。她轻声说。
我解锁屏幕,发现相册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照片:昏暗的灯塔内部,旋转楼梯的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最清晰的那个,正和咖啡杯上的一模一样。
照片的拍摄时间显示是今天凌晨3:27。
但我非常确定,昨晚我住在镇上的旅馆,一夜无梦到天明。
第二章:边界测试
第2日·公路尽头
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嗡嗡作响,我死死盯着前方笔直的公路。车载导航的电子女声机械地重复着:前方32公里到达青森市。
后视镜里,海暮镇那座红白相间的灯塔依然清晰可见,仿佛我从未驶离过它的视线范围。
这不可能。
我猛踩油门,时速表的指针不断攀升。公路两旁的景色开始模糊,但灯塔始终在同一个位置,像被钉在了后视镜里。
第六次经过那棵被雷劈过的槐树时,我终于踩下刹车。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车尾微微打滑。我跳下车,走向那棵歪斜的老树——树皮上刻着六道新鲜的划痕,每一道都带着木屑的清香。
那是我三小时前用钥匙留下的。
第2日·倒影
回到车上,副驾驶座上的矿泉水瓶突然滚落,水洒在地垫上。我弯腰去捡,却在晃动的水面中看到了妹妹的脸。
她的嘴唇在波纹中开合:别去灯塔……
我猛地抬头,车内空无一人。但远处却传来了钟声——缓慢、沉重,整整十二下。
可海暮镇根本没有钟楼。
第3日·图书馆的残页
图书馆的地下一层弥漫着纸张腐朽的气味。管理员是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他推了推老花镜,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才慢吞吞地指向角落的旧报纸区。
1983年的都在那边。
我翻开泛黄的《海暮日报》,手指在粗糙的纸面上滑动,直到一则被红笔圈出的边栏新闻跃入眼帘:
灯塔小学12名学生春游失踪
1983年6月12日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黑白合影,十几个孩子站在灯塔前,笑容僵硬。我的目光死死钉在其中一个女孩身上——她戴着一个海豚形状的发卡。
和妹妹失踪那天戴的一模一样。
这页不能外借。管理员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干枯的手指抽走了报纸。
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瞥见他袖口下露出的皮肤上有一道扭曲的疤痕,形状像极了数字7。
窗外毫无预兆地下起雨来,雨滴在玻璃上蜿蜒爬行,最终汇聚成一个诡异的符号。
第3日·陈默的工牌
我在镇上的修理厂找到了陈默——妹妹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
他蹲在一辆老式卡车底下,只露出沾满油污的工装裤和靴子。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滑出车底,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一张疲惫的脸。
又是你。他皱眉,我说过了,小雨那天只是来取车,没和我说几句话。
但她最后去了灯塔。我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什么
陈默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飘向远处的灯塔。
那地方邪门。他低声说,1983年的事,你最好别打听。
我注意到他工装上的工牌有些歪斜,伸手替他扶正。他的身体明显绷紧了,而我则看清了工牌上的内容——
除了他的名字和职位,右下角还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和咖啡杯上的第七个符号完全一致。
陈默猛地拍开我的手,工牌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滚。他声音嘶哑,除非你想和他们一样。
第3日·夜雨
回到旅馆,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
天花板上的水渍慢慢扩散,最终形成了一个熟悉的形状——那个符号,第七个符号。
我翻身下床,拉开抽屉,发现里面躺着一本陌生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
不要相信第7日。
字迹是我的。
但我从没写过这句话。
第三章:死亡初体验
第4日·楼梯间的异变
灯塔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月光。手电筒的光圈在潮湿的砖墙上跳动,照出无数斑驳的霉斑。旋转楼梯向上延伸,消失在浓稠的黑暗里。
我开始数台阶。昨天是207阶,今天却在数到第186阶时,光束突然照到了一扇本不该存在的门——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缝里渗出诡异的蓝光。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门上的铁锈簌簌掉落,露出下面刻满的符号。当我的手指触碰到第七个符号时,门无声地滑开了。
地下室中央,青铜圆盘正在缓慢自转。那些符号像活物般重新排列组合,在墙上投下扭曲的投影。我突然意识到,圆盘的转动方向与楼梯的螺旋完全一致。
快出来!涨潮了——陈默的喊声从头顶传来。但潮声却是从脚下响起的。海水从地板的缝隙倒涌而上,转眼漫过脚踝。咸腥的海水里,漂浮着十二个咖啡杯的碎片,每个碎片上都映出我不同年龄的脸。
第5日·镜中幻影
旅馆浴室的镜面蒙着厚厚的水雾。我用手擦去雾气,镜中的自己却慢了半拍。当我的手指离开镜面时,那个我仍然在机械地重复擦拭动作。
停下。我低声说。镜中人突然凝固,然后缓缓咧开一个不属于我的笑容。水珠从他眼角滑落,在镜面上划出第七个符号的轨迹。
窗外传来海鸥的尖叫。我猛地回头,镜中的影像却抢先一步转身——他背后站着穿黄色连衣裙的妹妹,左肩的海豚别针正在渗血。
第6日·坠落
手电筒的光束刺破地下室的黑暗,照亮圆盘中央拇指大小的凹槽。凹槽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形状像极了我的手表表盘。
黑影从背后袭来时,我闻到了陈默身上的机油味。坠落的3.7秒里,时间被拉长成粘稠的糖浆:
我看见穿校服的自己正在灯塔顶端涂鸦;戴婚戒的自己把怀表埋进沙滩;白发苍苍的自己用匕首在青铜圆盘上刻字。所有幻象最终坍缩成光点,像被吸进黑洞的星芒。
后脑撞击青铜的刹那,世界安静了。有温热的液体从耳道流出,在圆盘表面勾勒出完整的第十二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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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日·苏醒
咖啡馆的风铃叮当作响。林夏把冰美式推到我面前,杯壁凝结的水珠正好流经那个符号。
做噩梦了她的指甲划过杯身上的刻痕,你刚才尖叫着醒了。
窗外阳光明媚,完全不像经历过暴雨的样子。我摸向后脑,指尖触到一块陌生的疤痕——形状像半枚指纹。
当林夏转身时,我看见她后颈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东西顺着她的脊椎游走,最终在第七节脊椎骨处形成一个凸起的符号。
第四章:咖啡与符号
第7日·血管里的符号
林夏倒咖啡时,蓝莓色的指甲在杯沿轻轻一旋。她的袖口滑落半寸,露出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的血管诡异地扭曲着,在苍白肌肤下勾勒出第七个符号的轮廓。
你终于注意到了她突然用某种古老的方言说道,声线里带着海浪拍岸的沙沙声。下一秒又恢复成平常的语调,仿佛刚才的异常只是我的幻听。
咖啡杯被她推到面前,杯身上的符号正好与她的血管纹路重合。我伸手去接,指尖相触的瞬间,一阵电流般的刺痛顺着手指窜上脊椎。林夏的瞳孔在咖啡馆昏黄的灯光下变成了浑浊的琥珀色,像极了那天路灯下的黑猫。
今天要续杯吗她微笑着问,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后颈——那个符号凸起的位置。
第8日·数学家的疯狂
数学教授郑明坐在咖啡馆角落,餐巾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公式。当我将十二个符号的照片推到他面前时,他的钢笔突然在∞符号上戳出个黑洞。
这不是普通的排列组合。他用笔尖将第七个符号圈出来,看这个黄金分割点,它在所有文明里都代表——
钢笔突然爆裂,墨水在他眼球上溅出星图般的黑点。郑教授开始用指甲在木桌上刻线,划痕组成分形几何图案:每个循环都会产生新的变量...就像咖啡冷却时形成的马朗戈尼效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低头看去,发现他的左手掌心皮肤透明,指骨上刻满了微型符号,正随着脉搏明灭。
第9日·暴雨中的钟声
妹妹卧室的MP3躺在我的掌心,已经十年没充过电,却显示着满格电量。录音里除了妹妹哼唱的童谣,背景音中有规律的金属撞击声——像生锈的钟摆。
这是灯塔的旧式雾钟。郑教授在餐巾纸上画出声波图,但频率有问题...他的手指突然痉挛,餐巾纸被撕成两半。透过裂缝,我看见他的眼睑内侧布满会蠕动的符号,像电路板上的微型芯片。
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雨声中,真实的钟声从海上传来,正好十二响。窗户玻璃上,雨滴汇聚成符号的形状,又很快被新的雨水打乱。
林夏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她的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青铜钥匙:你妹妹最喜欢那首歌谣了,对吧《十二个月亮》。
第10日·倒流的咖啡
今天咖啡馆的时钟逆时针旋转。林夏倒咖啡时,深褐色的液体违反重力地沿着杯壁上升,在杯口凝结成完美的球形。
尝尝看她将悬浮的咖啡球推过来,今天加了特别的配方。
咖啡球入口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在舌尖炸开:我七岁时在灯塔迷路,手指被青铜圆盘割伤;十八岁生日那天,妹妹把海豚别针别在我衣领上;循环开始前的最后一夜,陈默在暴雨中递给我一把生锈的扳手...
记忆就像咖啡因。林夏的指甲轻轻叩击杯身,过量会致死,戒断也会。她突然掀开袖口,整条手臂的血管都变成了发光的符号,像电路般向心脏延伸。
窗外,灯塔的光束扫过咖啡馆的玻璃,在墙上投下十二个旋转的影子。其中一个影子没有头。
第五章:燃烧的日记
第10日·焚烧现场
陈默的修理厂后门虚掩着,铁皮桶里窜起的火焰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非人的轮廓。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将一叠泛黄的纸页投入火中。纸张在烈焰中蜷曲,却没有化为灰烬——那些燃烧的边缘浮现出荧蓝色的符号,像某种加密文字在垂死挣扎。
我知道你在看。陈默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火焰猛地蹿高,照亮了他右臂上狰狞的烧伤疤痕——那根本不是意外留下的,而是一个被灼烧过的符号,第七个符号。
1983年的事,你查得再深也没用。他抓起最后一张残页,上面隐约可见第13个观察者几个字,我们试过销毁它们,但它们总会回来。
纸张落入火中,火焰骤然转绿,映出桶底十二个小小的金属铭牌——每个都刻着一个名字,和失踪学生的名单完全吻合。
第10日·照片里的鬼影
市立医院的档案室散发着防腐剂的气味。借着手机的微光,我翻开了1983年的医疗记录。
集体癔症。
紫外线灼伤。
暂时性记忆缺失。
这些诊断下方都盖着同一个医生的签名:郑明。
一张泛黄的照片从文件夹滑落——12个孩子躺在病床上,手腕全部绑着约束带。他们的眼睑被人强行撑开,露出布满符号的眼球。而站在床尾的白大褂男人,赫然是年轻时的数学教授。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第13次实验失败,样本出现排异反应。
突然,走廊的灯管开始频闪。在明灭的光线中,照片上的孩子们全部转向镜头,他们的嘴角以完全相同的弧度上扬。
第11日·医院的暗门
陈默的维修工卡刷开了医院地下室的门。
荧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照亮走廊尽头那扇锈蚀的铁门。门上的警告牌已经褪色:辐射危险——1983年6月12日后禁入
锁孔里插着一把青铜钥匙,和咖啡馆那把一模一样。
门后是间圆形手术室,十二张儿童病床呈钟表刻度排列。中央的观察椅上绑着个塑料模特,它的脸部被砸烂,胸腔里塞着一本焦黑的日记。
我伸手去取,模特的塑料手指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它的颈部机械地转动180度,露出后脑勺上刻满的符号——全是残缺的第七个。
你终于来了,第13号。陈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手术灯突然全亮,照亮他手中嗡嗡作响的电锯,该做记忆清除了。
第12日·灰烬中的真相
我在咖啡馆的残渣桶里找到了未燃尽的日记残页。
1983.6.12
最后记录:
孩子们的眼球开始结晶化,符号通过视神经侵入大脑。林夏自愿成为载体,但她的身体正在溶解。我们犯了个致命错误——圆盘需要的不是12个祭品,而是12次完整的循环...
文字在此中断,边缘有干涸的血指印。
林夏的影子笼罩在纸页上,她的围裙沾满类似脑组织的黏液: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每次循环,陈默都要烧一次日记了
她解开领口的纽扣,锁骨下方露出缝合线——那里的皮肤微微透明,能看到跳动的青铜圆盘,正以我的心率同步旋转。
窗外,灯塔的光束扫过海面。今晚它亮得异常,像一只缓缓睁开的巨眼。
第六章:道德困境
第11日·溺水的男孩
海边的礁石区传来尖利的呼救声。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被困在潮汐涡流中,金发在浪沫里时隐时现。我纵身跃入海水,却在下潜时看见更深处悬浮着十二具苍白的躯体——他们全都睁着眼睛,手腕上拴着锈蚀的铭牌。
男孩的手指刚碰到我的手腕,记忆便如高压电流般贯穿大脑:
1983年的暴雨夜,我站在灯塔顶端,看着12个孩子手牵手走进沸腾的海水。他们脖颈后都闪着荧蓝色的符号。
救救我...男孩的哀求突然变成陈默的声音。我呛着水浮出水面,发现怀里的重量消失了——只有一只湿透的帆布鞋漂在漩涡中央。
沙滩上的人群像被按了暂停键。卖冰淇淋的小贩、拍照的游客、巡逻的警察,所有人的后颈同时浮现出符号的光斑,又迅速隐入皮肤。
第11日·消失的NPC
回到镇上时,咖啡馆的常客少了一半。
老约翰他从来不存在。林夏擦拭着第7号咖啡杯,你每改变一个变量,系统就会删除几个冗余角色。
她指向窗外——对面书店的老板正在融化。那个总戴着圆框眼镜的老人像蜡像般软塌下去,五官流淌到胸口,最终在地面汇成一滩透明黏液。路过的行人毫无反应,仿佛那里从来就是块空地。
你救那个男孩的行为,林夏往黏液上撒盐,黏液立刻蒸发,让1983年的某个实验体获得了短暂清醒。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深处浮现出实验室的影像:郑明往儿童病床上撒盐,孩子们随即尖叫着气化。
第11日·陈默的忏悔
维修间里弥漫着机油和腐肉混合的气味。
陈默拆开自己的机械义肢,露出肩关节处嵌入的青铜碎片。碎片上刻着观测员07,正在渗出黑色黏液。
我们以为是在救人。他用扳手敲击碎片,每敲一下就有画面投射到墙面:
1983年6月12日,12个孩子被注射纳米溶液,他们的瞳孔变成发光的符号。
午夜时分,第一个孩子溶解时,灯塔射出了非自然的光谱。
林夏是最完美的载体,陈默突然呕吐出齿轮,但她把核心代码改写成了循环陷阱。
暗门突然滑开,露出冷藏柜里十二具水晶化的儿童骸骨。每具骸骨的额骨上都嵌着不同符号的金属片,唯有第七个位置空着。
第12日·记忆的毒药
郑明教授的实验室堆满发霉的算草纸。
他正在往试管里滴入某种荧光液体:时间不是直线,是莫比乌斯环。液体沸腾时显现出我的脸,每次循环你都会丢失些东西——第一次是童年记忆,上次是道德感...
试管突然爆裂,玻璃碎片在空中停滞。其中一片划破我的手臂,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细小的青铜颗粒。
看清楚了。郑明撕开衬衫,他的胸腔里没有心脏,只有一台微型圆盘在运转,我们都是已死之人,困在林夏的执念里。
窗外传来雾钟声。我们同时看向窗户——倒影里的郑明正在年轻化,而我的倒影后站着穿黄裙的妹妹,她手里的海豚别针滴着黏液。
第七章:第十二夜
第12日·黄昏的咖啡馆
咖啡馆的挂钟停在6:12,分针颤抖着无法前进。林夏将十二个符号咖啡杯排成闭环,杯中的液体无风自动,形成微型漩涡。
最后一次续杯了。她的指尖划过杯沿,皮肤开始透明化,露出下面齿轮状的血管。每说一个字,就有青铜色的光点从唇间逸散:圆盘需要的是记忆的重量——1983年那晚,孩子们用童谣当载体,把十二种人格刻进了青铜...
窗外,夕阳在海平面分裂成十二个光球。我的影子突然脱离身体走向吧台,自行端起第七号杯子一饮而尽。杯底残留的咖啡渣组成陌生文字:真正的祭品是观察者。
海雾漫进室内,所有顾客同时转头——他们的眼球都变成了转动的符号齿轮。
第12日·灯塔的真相
青铜圆盘此刻悬浮在灯塔顶端,十二个符号正在重组。陈默的机械义肢插在圆盘中央,黑色机油顺着刻痕流淌成新的纹路。
不是要阻止循环...他咳出螺丝钉,是要完成它!义肢突然崩裂,露出里面水晶化的儿童指骨。
圆盘投射的全息影像中,1983年的实验现场重现:林夏将发光的海豚别针按在第一个孩子额头,符号随即通过童谣声波传染。当第十二个孩子被感染时,所有人突然看向镜头——他们在看现在的我。
地下室突然震动,墙壁剥落后露出巨大的机械结构。生锈的铭牌上写着:时空校准装置-原型机13。我的血滴在铭牌上,锈迹褪去显出完整名称:林小雨纪念项目。
第12日·最终选择
林夏的身体正在崩解,皮肤下露出青铜圆盘的核心。她唱起《十二个月亮》的变调版本,每个音符都让空间出现裂缝。
妹妹...还是观察者她的声音变成电子混响,我循环了119次,就为等你这个变量。
陈默残破的躯体拼出最后信息:他才是真正的哥哥,当年为救妹妹启动了装置。而我只是他记忆的复制体,被林夏(系统)用来修复错误。
第八章:第十三符号
地下室的对峙
青铜圆盘高速旋转,将整个地下室切割成碎片化的记忆投影。陈默的残躯倚在墙边,机械义肢的电路板裸露在外,闪烁着濒临崩溃的红光。
你还不明白吗林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化,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发光的符号代码。这个循环不是囚笼,是摇篮。
陈默咳出一口黑色的机油,嘶哑地笑了:119次循环,就为了等一个变量……真是疯子。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圆盘中央的凹槽——那里本该是第12个符号的位置,此刻却浮现出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图案:第十三符号。
它像一条衔尾蛇,又像莫比乌斯环的拓扑变形,在空气中投射出全息影像——我站在灯塔顶端,将海豚别针插入自己的太阳穴。
林夏的真相
林夏的形体彻底分解,化作无数光点重组为另一个身影——妹妹。她穿着那天的黄色连衣裙,左肩的海豚别针却变成了青铜材质,表面刻满蠕动的符号。
哥哥,你终于找到我了。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1983年那晚,你把我推下了灯塔……因为郑明说,需要第13个‘纯净样本’。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我站在暴雨中,看着妹妹坠落。她的血在青铜圆盘上画出最初的符号。
陈默的机械眼爆出火花:不……那是我的记忆!他的声带撕裂,发出非人的尖啸:你是我的复制体,是林夏用我的愧疚造出的傀儡!
圆盘开始超频运转,整个地下室在数据流中崩塌。妹妹伸出手,海豚别针漂浮在我们之间——既是钥匙,也是武器。
第九章:循环终焉
选择
海豚别针悬浮在圆盘的裂痕之上,针尖滴落的不再是血,而是泛着蓝光的数据流。
陈默的残躯终于停止了运转,他的机械瞳孔锁定我,最后一条信息在生锈的声带里沙沙作响:别让她……再死一次。
妹妹的幻影伸出手,触碰我的额头。那一瞬间,所有循环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每一次死亡,每一次重置,每一次在咖啡馆醒来时,林夏眼底闪过的悲悯。
两条路径在眼前展开:
插入别针:成为新的系统核心,永恒循环,保留所有记忆。
捏碎它:终结程序,让1983年的海暮镇回归正常,包括从未存在过的我。
终局
我握住了别针。
青铜在掌心崩裂,数据风暴从指缝间爆发。妹妹的身影在强光中消散,她的微笑却定格成最后的全息残影。
天花板剥落,露出真实星空——十二个星座正在坍缩成光点。圆盘的裂缝中伸出无数透明触须,它们缠绕我的手臂,将皮肤下的符号逐个剥离。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第零次循环的真相:
1983年暴雨夜,是我亲手启动了实验装置。
妹妹才是第一个观察者。
而林夏,从来都是系统给我的最后一次悔过机会。
黑暗降临。
远处,新的黎明中,一座没有灯塔的海滨小镇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