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废了？”
杨何问出这句话时，脸色灰败，本就苍白的面庞透着一股死寂的韵味。
神算子的一番话，让杨何感觉到往后的生活没了生趣。
神算子眨了眨眼：
没想到这番话效果这么好。咳，不是，让这小子表现得如此绝望。
神算子轻咳了声，正色道：
“看来你已明白你此刻的状态有多糟糕。没错，你的修行根基的确已废！”
他继续加料，但话锋一转，补了一句：“虽极难修复，但并非无可救药。”
这句话无疑给了杨何新生的希望，他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目光灼灼地盯着神算子。
神算子没急着去解释，而是转身走去屋内的桌旁，给自已斟了一杯凉茶水，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
神算子拿捏姿态，但杨何却是等不急，赶忙开口问询：
“老先生可有法为我修复根基？如有此法，请老先生救我！”
神算子见火侯差不多了，转身看向杨何，嘴角略带一点弧度，开口道：
“老道能出此言，法子自然是有的，且不仅能为你修复根基，或可提升你的修为。只不过……”
杨何急得想抓耳挠腮，但奈何他此刻全身被白布缠得动不了，心下又有些气恼：
这老东西忒喜欢吊人胃口，哪有高人风范，整一个神棍气度！
杨何心中骂骂咧咧，脸上嘴上却是相当的恭谦，他很是诚恳地说道：
“老先生救命之恩，小子不胜感激。如今又要为小子治疗伤势，不仅劳心劳力，想必还需耗费些钱财。小子无以为报，愿奉上家住庄园与所附良田，以报效老先生之思德。”
杨何的生意人本性告诉他，这位神算子这般装腔作势，必有所图。
此前的拜师条件有一条便是千两黄金，可见神算子还是重利的，而他如今仅剩的也就那座庄园了。
不然神算子还能图什么，图他年幼的妹妹或是馋他这个废人的身子？
虽然他是长得是颇为俊俏的，咦……
想到这里，杨何全身一阵恶寒。
然而，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的声音响起，并伴随着神算子的怒斥声：
“你当老道是何人！岂会在意这区区俗物！”
不是，真馋我身子？
在旁听着的柯柯被茶杯拍桌这一声吓了一激灵，有些害怕地嚅嚅说道：
“神算子爷爷莫要生气，哥哥并非有意气您的。”
她是真怕这位心善的老道士弃他们而去。
见吓到了小女娃，神算子有些过意不去，摸了摸柯柯的小脑袋，想了想，觉得自已此前是有些用力过猛了。
这指的是神算子过度拿捏姿态，让杨何误以为神算子对他有所图谋。
也不对，他确实有所图，只不过不是钱财这区区身外之物。
“那老先生……”想要什么？
杨何有些不太敢问，真怕神算子提出一些非分要求。
神算子手抚长须，习惯性地开始装腔作势。
嗯，这神态在杨何的眼里是这样的。
他开口道：“我道门最忌因果，就如老道每日只算三卦，便是不敢过多牵涉他人因果。
救下你本已种下因，如若再为你修补根基，他日你若为恶，那老道便要吃下恶果，这非老道所愿。”说到这里，神算子稍稍停住。
而杨何听到这里有些抓狂了：
*（一种植物），你这臭道士为啥说话拐弯抹角的，想要什么你说啊……
杨何心里还未蛐蛐完，神算子吸取教训，没再卖关子，继续往下说：
“但若是你拜我为师，入我道门，老道也非不能担下这因果。”
杨何听到这话，反而冷静下来了，只因这要求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神算子不图财，确实图他这个人，哪怕昨日神算子稍稍提及过，想要收杨何为徒。
而今日这般作态，告知危机，再夸大危机，而后不断吊人胃口，最后告知可以解决，并且还有得赚。
咳，不对，是修为有所增长。
这不是前世行骗的手段吗？不说一模一样，简直如出一辙。
想到这，杨何瞬间警惕起来。虽然他不明白这老道士所图为何，但没搞清楚神算子目的前，杨何是不会答应的。
神算子未等来他预想中杨何的感激涕零，哭求着拜他为师。而是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为何是这反应？
“怎的，你不愿？”神算子索性问了出来。
“唉，老先生，并非小子不愿。您的救命之恩，如通再世父母，小子此生难报。
若是再让您为我牵涉因果，往后小子若是无意中作恶，那便等通加害于您，那小子便是万死难能其咎。
请恕小子不能，也不敢拜您为师！”
神算子记脸黑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全身上下就一张嘴是好的，为何嘴未伤到。
想我堂堂一个道门大能，掌教师叔，曾有无数皇亲贵胄，达官贵人想拜我为师都不可得。
如今想方设法地想收名弟子，却是被拒绝了。
昨日的不算。
是的，神算子人老成精，杨何的拒绝他是看得出来的，虽然借口冠冕堂皇。
这时，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语气撒娇：
“神算子爷爷，不如您收我为徒吧。柯柯可乖了！”
杨何很想给妹妹竖个大拇指，并且向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他也看出神算子脸色不太好看，应是有些下不了台，妹妹的出声适时缓解了尴尬。
神算子表情缓和，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地开口道：
“爷爷知道柯柯乖，但道门不收女弟子，爷爷可收不了你噢。”
杨何挑了挑眉，感觉辈份莫名掉了两辈。
“哦……”柯柯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然后朝床上的杨何眨了眨眼。
杨何回以眨眼。
神算子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稍作思量，重重哼出鼻息，似是为了吐出胸中浊气，也是发泄心中不记。
而后他朝杨何开口道：
“让你拜师一事既是老道开口，那老道自是有应对因果之法。如今你身受重伤，仍需卧床月余，此间你好好思量，若是想通了，便让你妹妹知会我。”
神算子也不藏着掖着了，半挑明了说，想必杨何是能领会意思的。
这时杨何反而不好直接拒绝了，只回了句：
“这些时日便劳烦老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