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展厅内外人还很多,我没有办法离开,只好躲在展厅背后的库房。
库房放着一堆画架、展板、KT板,凌乱不堪,我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我听到了库房外方儒和一个男人对话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刚才观看过那样浓墨重彩的一场行为艺术,平面的作品对部分观众来说有些清汤寡水。
你们这,有特殊服务吗男人问。
方儒愣了一下。
看到男人贪婪的眼神,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搓了搓手：这个嘛,得看价格。
我刚刚都出二十万了,还不够
够！那必须够！多少次都够！
她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不麻烦,乖巧得很,我手上还有她的照片,想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干！
他们的对话,清清楚楚地被我听在了耳朵里。
无尽的寒冷包裹着我的身体,侵入我的骨髓,将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冻得僵硬。
我没有想到,方儒不只是利用我完成他所谓的艺术进行牟利,现在竟然还想直接拉皮条了。
他以为我是什么他手底下的鸡吗
他以为我真的就那么傻,那么好骗吗
可是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却又是一阵无奈和茫然。
是啊,我就是傻。
如果我不傻,我就会答应做他的裸模。
如果我不傻,我就不会默许他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
甚至在刚才,我也不应该忍气吞声。
一股怒气翻涌上头,我倏地站了起身,从库房中走了出去,走到刚刚进行行为艺术的展台旁。
方儒叫住了我。
墨墨,他闻到我身上将干未干的墨水味,嫌弃地皱了皱眉,你待会赶紧回去洗个澡,然后跟那位周先生一起回去,洽谈一下后续的合作事项。
那个男人跟在方儒的身后,油头粉面,大腹便便,活脱脱就是个土大款。
他油腻地向我打了个招呼。
我冷哼一声,勾起唇角：合作什么合作
周先生刚刚花二十万买下了那个行为艺术作品,你去和他交接一下材料,帮忙登记一下。
哦。二十万,是给我的吗我问他。
或许是之前我对他太过顺从和倒贴,他从未想过我会说半个不字。
他皱了皱眉：墨墨,你怎么变得这么市侩了你应该为参与这个艺术作品感到荣幸,怎么能谈钱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钱,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还板着一张脸,仿佛真的是一个书法大师一般,拿腔拿调：
我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问题
你还想不想继续跟着我了
我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呵,继续跟着他
我摸到了身后的砚台,抄起砚台,咬着后槽牙,用力砸向他：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