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勇端起碗咕咕喝了两口又咧着嘴道，“妈的，阿平，你这汤可咸了点。”他急忙又咬了一口饼，“饼子也硬邦邦的，你以后多跟阿清学学。”
在戟盾兵最后位置的安平瞪大眼睛看着方勇，头像鸡啄米一样使劲点着。
方勇又喝了一口汤，就着将口中的饼咽了下去，然后将汤碗放在他身下两脚中间，伸出五指，张开大手巴掌一前一后的耸动着，他的眼睛左右看着道：“每次军中操演，五个什。”他的三根手指卷曲了回去，只伸出两个，“我们这个什队不是垫底就是倒数，趁机整治马清，报他被刀指脖子的一箭之仇。
左凯对马清一直憋着一口气，内心也就着急了一些，在马清还没有回答方勇的问话前他就插了一嘴。
左凯在方勇面前插话是常事，因此被左凯插了嘴的方勇和往日一样并未觉得不妥，他的眼睛鼓囊囊的看着马清，还在等待着马清的谜底。
马清对左凯笑道：“左队，我只能先回答方队，他是什长。”
左凯皮笑肉不笑的脸一下子僵硬起来。
按照往常的固有套路，马清会先用一个“是”或者“不是”回答左凯的问话，然后再回答方勇的话。
此时马清却不按套路，他不但没有先回答左凯的话，反而还对左凯发出了一个警示：不要抢什长的话，因为你才是个伍长。
戟盾伍长丁鱼的嘴巴停止了嚼动。他身材高大，骨骼也粗，汤碗在他手里显得像是一只小碗，他的眼睛死死盯在方勇身上，不肯放过方勇的任何一丝表情和一个动作。
他虽出身农户，却一直以一个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对什长方勇不奉承不迎合，严格遵守命令。他一直看不惯左凯的匪气，认为一旦打仗，这种匪气会害了整个什队，他对方勇对左凯的纵容甚至同流的态度更是心灰意冷，此时听马清说出了大家都想让别人说的话，心中云开雾散一般敞亮，他要看看方勇如何处理。
袁通则一边喝着汤，一边吃着饼，然后泰然自若地盯着马清。他虽然没有试探出来马清的实际功夫，却也认为马清在各方面都有点深不可测，他相信马清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都一定有他的道理。
其他戟盾手们的目光都看着方勇和左凯。他们虽然对马清的话感到意外，但他们更关心方勇和左凯，他们要看方勇和左凯两人会有何动作。
刀盾手简云的嘴巴不紧不慢地咀嚼着饼子，那双无论喜怒哀乐都是一样的凶悍眼睛看着马清，他想看马清和左凯干一仗，昨天马清虽然显示了功夫，却还没有看出马清功夫到底多高。
李怀那只拿着饼子往嘴里塞的手放了下来，一双担忧的眼睛看着左凯，他担心左凯发怒起来，闹得大家不开心。
蒋宽仔细吹着汤碗里的一片烂叶子，好像除了他碗里的，其他都不关心。他仗着自己一身弓箭功夫，对谁都不特别亲近，也不特别在意，他认为靠自己的弓箭手艺就可以走遍天下。
赵俊脸上的两块膏药边露出的两只眼睛则放在左凯身上。马清对左凯的态度反而让赵俊心里有一丝释然，因为马清不光对他狠，而且对左凯也不客气，看来马清并不是单冲他来的，这多少让他心中释放了一些憋屈。他希望左凯狠狠地揍马清一顿，至少也要训斥马清一番，帮他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