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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降临
冒牌战神弟子真战神夫君了解一下
>大夏战神凌雪重伤之际,江湖骗子林风冒充其弟子招摇撞骗。
>穷小子秦风当众揭穿骗局,反被林风追杀至绝境。
>千钧一发,银甲染血的凌雪从天而降,一枪钉死骗子:本座的弟子,你也配动
>她凝视秦风眼中不屈的火焰:可愿随我习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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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情深
>秦风拜师,与凌雪同修同战,情愫暗生。
>闭关冲击巅峰之际,十万异族联军突袭大夏。
>凌雪死守国门,血染银甲,濒临陨落。
>九霄龙吟,秦风破关而出,焚天枪意横扫千军:伤她者,诛九族!
>敌军溃败,秦风血洗三千里,为师尊复仇。
>班师回朝,他褪下染血战袍,将战神令轻轻系回凌雪腰间。
>师尊,这次换徒儿…守护你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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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醉仙居顶层,空气里弥漫着酒肉的浓腻香气,更粘稠的是谄媚与奉承。名贵的紫檀木八仙桌旁,一个身着华贵锦袍、腰悬一枚古拙青铜腰牌的年轻男子,正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宽大座椅上,嘴角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他便是林风,如今大夏皇都风头最劲的人物——至少他自己是这么宣称的。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目光扫过桌边一圈衣着光鲜、脑满肠肥的商贾权贵,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绸缎商,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锦盒,里面是十颗鸽卵大小、流光溢彩的东海明珠,珠光映着他额角细密的汗珠。
林公子,绸缎商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敬畏,更是肉痛,小号的一点心意,烦请您在尊师凌雪战神面前,为我王家在西北的商路……美言几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战神的名讳是某种不可亵渎的咒语。
林风眼皮都没抬,鼻子里轻哼一声,算是回应。他伸出两根手指,随意地捻起一颗明珠,对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照了照,珠光流转,映得他眼底也似有流光闪过,那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得意。嗯,成色尚可。他语气平淡,随手将珠子丢回锦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师尊她老人家最近在昆仑秘境清修,参悟无上枪道,与域外邪魔鏖战,受了些小伤,正是需要静养之时。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你们知道就好的暗示,不过嘛,你们的心意,我这个做弟子的,自然会代为转达。西北商路小事。
是是是!全仗林公子提携!另一个胖得几乎塞不进椅子的粮商立刻接话,脸上的肥肉堆出夸张的笑容,忙不迭地从袖中摸出一叠厚厚的大夏通宝金票,恭敬地推了过去,这点茶水钱,给林公子解闷儿!我赵家的漕运码头……
林风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宽容。他正要伸手去接那叠足以买下半个码头的金票,一个突兀的声音,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这温吞油腻的池塘,打破了这片精心营造的谄媚氛围。
等等。
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与这浮华环境格格不入的冷静,甚至有些刺耳的质疑。
所有的目光,瞬间像被磁石吸引,唰地投向雅间门口。那里站着一个年轻人,布衣洗得发白,边缘甚至有些磨损,身形挺拔如崖边青松,面容清俊,却带着一种近乎倔强的固执。他叫秦风。他的眼睛,此刻正锐利如鹰隼,死死钉在林风腰间那块象征战神弟子身份的青铜腰牌上。
你说你是凌雪战神的弟子秦风迈步走了进来,步履沉稳,无视了周围那些惊愕、鄙夷乃至带着威胁的目光。他的视线没有离开那块腰牌,声音清晰地穿透了酒楼的喧嚣,敢问林公子,你腰间这块‘战神令’,边缘的‘流云回纹’,为何走线如此滞涩,与真正的战神令上那等行云流水、蕴含道韵的刻痕,差了十万八千里
空气骤然凝固。
林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精致的面具被狠狠砸了一拳,裂开缝隙,露出底下难堪的底色。敲击桌面的手指也停在了半空。他猛地抬眼,死死盯住秦风,那双刚才还带着慵懒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翻涌起被当众揭穿的羞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踩到痛脚的慌乱。
放肆!林风猛地一拍桌子,杯盘碗盏哐当作响,汤汁溅出,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在此胡言乱语,质疑本公子身份污蔑战神门徒,你可知是何等重罪!他色厉内荏,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
周围的商贾们也如梦初醒,纷纷出声呵斥,试图维护这位财神爷的体面。
哪来的穷酸,敢搅扰林公子雅兴
拖出去!打断他的腿!
污蔑战神弟子,罪该万死!
秦风对他们的聒噪充耳不闻,他的目光依旧锐利,像两柄出鞘的短匕,直刺林风:真正的战神令,乃天外陨铁所铸,非金非玉,其上的‘流云回纹’乃凌雪战神以无上枪意镌刻,每一道痕迹都蕴含枪道真意,流转不息。你这一块,他冷冷地嗤笑一声,不过是仿得形似、内里空乏的赝品!连一丝战神的枪道气息都没有!也敢拿来招摇撞骗
你找死!林风彻底被激怒,最后一丝伪装也被撕碎,只剩下赤裸裸的狰狞。他猛地站起,体内一股颇为不弱的灵力轰然爆发,衣袍鼓荡,一掌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劈秦风面门!掌风呼啸,显然是要当场毙了这个揭穿他画皮的蝼蚁!
劲风扑面,吹得秦风额前碎发狂舞。他瞳孔骤缩,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脚下猛地一错,险之又险地擦着那狂暴的掌风边缘滑开。砰!他身后的紫檀木屏风被掌风余波扫中,瞬间炸裂成无数木屑!
秦风虽避开了要害,但那股强大的冲击力还是狠狠撞在他的肩头,剧痛传来,喉头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境界的鸿沟,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矮几,杯盘碎裂,汤汁溅了一身,狼狈不堪。
蝼蚁!凭你也配质疑我林风一击未竟全功,更加暴怒,眼中杀机毕露,给我死!他身形如电,再次扑上,双手成爪,指尖灵力吞吐如毒蛇獠牙,直抓秦风心口!这一下若是抓实,必是开膛破肚之祸!
秦风咬紧牙关,眼神没有丝毫退缩,只有燃烧的愤怒和不屈。他猛地抄起地上碎裂的尖锐木刺,体内微薄的灵力不顾一切地灌注其中,朝着林风的手腕狠狠扎去!完全是搏命的打法!
垂死挣扎!林风狞笑,变爪为拍,雄浑的灵力排山倒海般压下,要将秦风连同那木刺一起拍成肉泥!
死亡的阴影,冰冷地笼罩下来。秦风甚至能看清林风眼中那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快意。力量差距太大了!他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悲愤,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冒牌货的手里
就在那裹挟着死亡气息的巨掌即将拍碎秦风头颅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并非来自林风的掌风,而是来自醉仙居那厚重的、镶嵌着金丝楠木的穹顶!
仿佛天外陨星坠击!
整座奢华酒楼剧烈地摇晃起来,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狠狠摇晃。琉璃灯盏噼啪爆碎,金粉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金色的雨。尖叫、哭喊、杯盘碎裂声瞬间炸开,刚才还衣冠楚楚的权贵们此刻抱头鼠窜,丑态百出。
一道身影,裹挟着无匹的威势与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撕裂了穹顶的琉璃与木梁,如同九天神将降世,轰然砸落在秦风与林风之间!
尘埃碎石如暴雨般落下,又被一股无形的气场瞬间排开。
来人一身银甲,但那曾经光耀夺目的甲叶此刻黯淡无光,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痕剑孔,缝隙里浸染着暗红近黑的粘稠血迹,仿佛刚从尸山血海中爬出。她身形高挑,脊背挺得笔直,如同永不弯折的战旗。一头乌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有几缕被干涸的血粘在苍白却轮廓分明的脸颊上。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神,如同万年寒潭,深邃、冰冷,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源自连番血战的疲惫。但在这疲惫之下,是火山般沉寂的、足以焚毁天地的力量!
大夏战神,凌雪!
整个醉仙居顶层,死寂得如同鬼蜮。方才的混乱尖叫瞬间被掐断,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那些商贾权贵们,有的瘫软在地,有的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大气都不敢喘,看向那银甲身影的目光,充满了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与敬畏。
林风劈向秦风的巨掌,在距离那身影不足三尺的地方,硬生生地僵住了。他脸上的狰狞和杀意如同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似的、无法置信的惊恐。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那银甲身影腰侧——那里,悬着一枚青铜腰牌,样式与他腰间的赝品相似,但其上镌刻的流云回纹,却仿佛活物一般,在黯淡的光线下自然地流淌、变幻,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枪道韵律!这才是真正的战神令!
师……师尊林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荒谬和极致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凌雪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林风身上停留一瞬。那冰寒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视线,如同两柄无形的冰锥,越过林风,落在了他身后、那个刚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出来、嘴角还带着血迹、衣衫破碎却依旧倔强挺直脊梁的布衣少年——秦风身上。
秦风也怔住了,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忘了呼吸。眼前这个浴血的身影,与传说中那位守护大夏三百年、枪挑诸天万族的绝代战神形象重合。那股扑面而来的、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尸山血海最深处的肃杀与冰冷威压,让他灵魂都在颤栗。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截染血的木刺碎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凌雪的目光,在秦风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如同淬火星辰般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谄媚,只有一种纯粹的愤怒、一种被冤屈被压迫后的倔强,以及一种……即使在死亡面前也不曾熄灭的生命力。这种眼神,在这污浊的、充斥着虚伪与贪婪的酒楼顶层,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如此……刺眼。
冰封般的眸底,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涟漪,一闪而逝。
然后,她终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侧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那浑身筛糠般抖动的林风脸上。
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空洞得如同凝视着一块路边的石头,或者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林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师尊!不!战神大人!饶命!饶命啊!小人是被猪油蒙了心!小人该死!小人……
他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因为凌雪动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她只是极其随意地抬起右手——那只手上也覆盖着染血的银甲指套,甲叶缝隙里还嵌着不知名的碎骨和血肉。
并指如枪!
虚空之中,仿佛有无形的枪意瞬间凝聚,锐利得足以刺穿神魂!
嗤!
一声轻响,轻微得几乎听不见。
一道纯粹由凝练到极致的枪意形成的、肉眼难辨的淡银色光芒,如同穿越了空间的距离,瞬间从凌雪并拢的指尖射出,精准无比地贯穿了林风的眉心!
林风脸上的惊恐、绝望、哀求瞬间凝固。他张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眼中最后一点光芒迅速熄灭,变得空洞死寂。眉心处,只有一个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血点,缓缓沁出一滴殷红。随即,他壮硕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前扑倒,咚的一声闷响,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溅起几点尘埃。
整个醉仙居顶层,陷入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死寂。血腥味似乎更浓了。
凌雪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她的目光,再次落回秦风脸上。那冰封般的眸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审视,在衡量。
她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秦风耳中,也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本座的弟子,你也配动
这句话,像是对林风尸体最后的宣判,更像是对眼前这个布衣少年一种……诡异的宣告。
秦风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他看着地上林风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又看向眼前这个银甲浴血、气息如同洪荒巨兽般恐怖的女人。恐惧有。震撼更有。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巨大力量冲击后的茫然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凌雪的目光,牢牢锁定着他,那审视的意味更浓了。她似乎在透过他狼狈的外表,审视着他内在的某些东西。片刻,那冰冷到极致的唇线,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吐出了几个字,如同在冰原上掷下一颗火种:
你……可愿随我习枪
秦风猛地抬头,眼中那不屈的火焰,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燃料,骤然爆发出更加明亮、更加炽热的光芒!习枪随大夏战神习枪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巨大的冲击甚至盖过了刚才濒死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翻江倒海的情绪,没有丝毫犹豫。他丢开手中染血的木刺碎片,不顾肩头的剧痛,踉跄着上前一步,然后,就在这满地狼藉、血腥弥漫的酒楼废墟之中,在无数道或惊恐或复杂或嫉妒的目光注视下,对着眼前银甲染血、气息如渊的女战神,单膝,重重跪地!
膝盖撞击碎裂的地板,发出清晰的声响。
弟子秦风,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刚才的伤势而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愿随师尊习枪!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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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道初成
战神府深处,演武场。
天光微熹,薄雾尚未散尽。巨大的青石铺就的演武场坚硬冰冷,边缘矗立着几排森然的兵器架,刀枪剑戟在晨光中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淀下来的肃杀之气。
秦风赤着上身,汗水如同小溪般沿着他紧绷的肌肉线条流淌而下,滴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他双手紧握着一杆沉重黝黑的镔铁长枪,枪身冰冷粗糙的质感几乎要磨破他掌心的皮肤。他的手臂、肩膀,乃至整个背部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撕裂般的酸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火辣辣地疼。
他维持着一个极其古怪且艰难的姿势:枪尖斜指前方,双臂并非完全伸直,而是以一种微妙的角度内扣,腰胯下沉,重心凝聚于后脚掌,整个人如同一张被拉到极限、蓄势待发的强弓。这正是凌雪传授的基础枪架——千钧坠。看似简单,实则要将全身的力量拧成一股,凝于一点,不动如山,动则如雷霆炸裂。他已维持这个姿势近一个时辰。
凌雪就站在他身侧三步之外。她已换下了那身染血的银甲,只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色劲装,乌发依旧简单束起,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她身上的血腥气淡了许多,但那股源自尸山血海的冰冷肃杀并未消散,反而因收敛而显得更加深沉迫人。晨曦勾勒着她清冷的侧影,仿佛一尊白玉雕成的神祇,不染尘埃,却也隔绝了人间温度。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扫过秦风身体的每一个细微角度。
腰胯再沉三分,劲力过膝,贯入地脉。你脚下生根,敌人才会动摇。她的声音清冷平稳,毫无波澜,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清晰得不容置疑。左臂内扣不足,劲散了!枪是手臂的延伸,臂力不凝,枪尖便是无根浮萍,一触即溃!
随着她的指点,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重锤,精准地落在秦风需要调整的部位。他闷哼一声,牙齿几乎咬碎,调动着每一丝残余的力气,拼命按照她的要求调整着身体,将那沉重如山的镔铁枪再次稳固下来。每一次微调,都像在撕裂已经疲惫到极限的肌肉纤维。
汗水流进眼睛,刺痛无比,他不敢眨眼。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和专注中变得粘稠而漫长。就在秦风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要被肌肉的酸痛和手臂的麻木撕裂时——
凌雪动了。
她甚至没有去取兵器架上的长枪。只是并
指如剑,虚空一点。
嗡!
空气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震荡起来!一道纯粹由凝练到极致的枪意构成的淡银色光芒,瞬间在她指尖前方凝聚、拉伸,形成一道尺许长的、光芒流转的意枪!
那意枪出现的刹那,整个演武场的温度似乎都骤然下降了几分。一股沛然莫御、仿佛能洞穿九幽的锋锐之气,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来,牢牢锁定了秦风!
秦风浑身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彻骨的死亡危机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仿佛下一刻,那无形的枪尖就要刺穿他的眉心!
看好了!凌雪的声音依旧清冷,却陡然带上了一种金戈铁马的铿锵杀伐之意!
话音未落,她并指如枪的右手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快到超越视觉极限的银线!
燎原百斩!
那道由纯粹枪意凝聚的银线,在虚空中骤然爆开!并非一道,而是刹那间化作了成百上千道!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又如同燎原的星火在狂风中轰然炸裂!千百道凌厉无比的枪影,交织成一片毁灭性的银色风暴,瞬间充斥了秦风眼前的所有空间!
没有花哨的轨迹,只有最纯粹的速度、力量,以及那焚尽八荒、斩灭一切的狂暴意志!每一道枪影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带着焚烧灵魂的灼热!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连同空间本身,都彻底绞碎、焚毁!
风暴的中心,正是秦风!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真实、如此刻般迫近!秦风瞳孔缩成了针尖,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在那片毁灭性的枪影风暴即将把他吞噬的瞬间,他体内那股被压榨到极限的、源自不屈意志的力量,如同被点燃的干柴,轰然爆发!
喝啊——!
他喉咙深处迸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早已麻木的双臂灌注了最后、也是最强的一股力量,遵循着千钧坠枪架的本能,沉重如山的镔铁长枪被他用尽全力,以一种近乎笨拙却又带着一丝玄妙意味的角度,猛地向上一撩!
枪身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呜咽!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整个演武场!火星四溅!
秦风只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力沿着枪身狂涌而来,双臂瞬间失去了知觉,仿佛被万斤巨锤砸中!沉重的镔铁长枪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旋转着远远砸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重的哐当声!
而他整个人,更是被那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掼飞出去!像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数丈开外的坚硬地面上,胸口剧震,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
那片毁灭性的银色枪影风暴,在他被击飞的瞬间,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秦风挣扎着抬起头,视野模糊中,只看到凌雪依旧站在原地,素衣如雪,指尖那点银芒已然消失。她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满意
记住刚才的感觉。她的声音传来,依旧冰冷,却似乎少了那么一丝彻骨的寒意,燎原之势,起于星火。枪意之始,在于你心中那一口不灭的气。养伤,明日卯时,继续。
说完,她不再看瘫倒在地、狼狈不堪的秦风,转身,月白的衣袂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拂动,身影很快消失在演武场通往内院的回廊尽头。
秦风躺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撕裂的痛楚。他望着头顶渐渐亮起的天空,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燎原百斩,还有自己最后那绝望中爆发出的、带着一丝玄妙意味的一撩。
燎原之势,起于星火…心中不灭的气…他喃喃重复着凌雪的话,尽管身体剧痛无比,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眼中那不屈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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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汗水、血水与冰冷的枪锋碰撞中悄然流逝。演武场上的青石板,被无数次沉重的脚步和枪尖点刺,磨砺得愈发光滑幽深。秦风身上的旧伤叠着新伤,布满了细密的疤痕,如同战士的勋章。那杆最初沉重得几乎无法掌控的镔铁长枪,如今在他手中已如臂使指,每一次刺出、横扫、崩砸,都带着撕裂空气的低沉呜咽,隐隐透出一股沉稳如山、又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凌雪依旧清冷如冰,指点时言简意赅,每一个动作都要求臻至完美,苛刻得不近人情。但秦风敏锐地察觉到,师尊那冰封般的眉宇间,偶尔会掠过一丝极其浅淡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舒缓。特别是在他成功将千钧坠的劲力融入基础枪式,一枪点碎千斤巨石靶心时;或是在她传授更高深的叠浪劲,他虽笨拙却能咬牙坚持,最终勉强完成三重劲力叠加时。
今日,随我出城。一个清冷的清晨,凌雪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向府外。没有解释,不容置疑。
秦风心中一凛,立刻抓起自己的长枪,快步跟上。他注意到师尊今日并未穿那身标志性的银甲,只着了那身月白劲装,腰间悬着真正的战神令。她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但秦风能感觉到,一股比平日更加深沉、更加压抑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如同风暴来临前的海面。
两人沉默地策马出城,一路向北。沿途的景色从繁华的城郊逐渐变得荒凉,最终只剩下裸露的灰褐色岩石和呼啸的北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焦糊和血腥气味,越来越浓。
终于,他们登上了一座光秃秃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断崖。
眼前的景象,让秦风瞬间屏住了呼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断崖之下,是一片巨大的、被彻底毁灭的山谷。曾经茂密的森林只剩下焦黑的树干,扭曲着指向铅灰色的天空。大地被撕裂开无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像是大地的伤疤,流淌着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熔岩。焦土之上,散落着无数巨大而狰狞的残骸——折断的、布满倒刺的骨矛,碎裂的、流淌着绿色粘液的甲壳,还有被烧得只剩下骨架的、小山般的兽形尸体……空气中浓烈的硫磺味、血腥味、尸骸的腐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更触目惊心的是,在焦土的中心区域,残留着几道巨大无比的、纵横交错的痕迹。一道是纯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蓝色,所过之处,万物化为齑粉般的冰晶;另一道则是灼热狂暴的暗红色,如同岩浆犁过大地,留下深深的熔岩沟壑;还有一道……是撕裂性的漆黑爪痕,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污秽与毁灭气息,连空间都似乎被它永久地扭曲、污染!
这绝非寻常战场!这是神灵与巨魔搏杀后留下的地狱景象!
这里……秦风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发不出声。
三日前。凌雪的声音在呼啸的北风中显得异常平静,但秦风却听出了一丝极力压抑的疲惫和沉重,‘裂地魔犀’、‘焚天炎魔’、‘虚空影魔’三族精锐联手,于此设伏。
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向那道最深邃、最污秽的漆黑爪痕方向:影魔之主,哈萨辛。她的指尖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移向那道狂暴的暗红熔岩痕迹,炎魔大君,阿格尼。最后,指向那道冰封万物的寒霜路径,以及……冰魔族的‘霜绝’,她新晋的君主级强者。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异族中威震一方的恐怖存在,足以让大夏边关震动的名字!
他们想用这片山谷,做我的埋骨地。凌雪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但秦风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侧脸,看着她劲装包裹下,似乎比往日更加单薄却依旧挺直的脊背,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他想起了醉仙居初见时她那一身的血,那深入骨髓的疲惫。
师尊……秦风喉头滚动,想问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担忧愤怒在眼前这如同神魔战场般的惨烈景象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凌雪没有看他,目光依旧凝视着谷底那片毁灭的焦土,仿佛在回溯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战。她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带着一种秦风从未感受过的、近乎虚无的疲惫:
此战,斩魔犀督军,灭炎魔亲卫队,重创影魔哈萨辛……霜绝断臂遁走。她顿了顿,那清冷的眸子里,似乎倒映着当日血战的刀光剑影,代价是……半条命。
秦风浑身一震,猛地看向她。半条命!从师尊口中说出这三个字,其分量重逾千钧!他这才注意到,师尊垂在身侧的左手,指节在不自觉地微微痉挛,那是力量透支到极限后的本能反应。她月白劲装的袖口下,似乎隐隐透出一点未干涸的暗红。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强烈的保护欲,如同岩浆般在秦风胸腔里奔涌。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眼前这片被师尊之血浸透的焦土,看着那些狰狞的异族残骸,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变强的渴望,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疯狂燃烧!他想要力量,强大到足以站在她身边,为她分担这如山重负,为她挡下这漫天血雨腥风的力量!
凌雪似乎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剧烈波动,终于缓缓转过头,冰封般的目光落在秦风因愤怒而微微发红的脸上。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怕了她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
不怕!秦风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空旷的断崖上回荡,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和近乎悲壮的决绝,弟子只恨自己太弱!恨不能与师尊并肩杀敌!恨不能将这些犯我大夏、伤我师尊的异族……斩尽杀绝!
最后四个字,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凌雪静静地看了他几息。北风卷起她鬓角的发丝,拂过苍白的面颊。良久,她极轻微地点了点头,那冰封的唇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小弧度。
记住这片焦土,记住这血的味道。她重新将目光投向远方,那是大夏国门的方向,声音低沉而坚定,血债,终须血偿。走吧。
她率先转身,走下断崖。月白的背影在荒凉的背景下,显得异常单薄,却又如同支撑天地的脊梁,带着一种孤绝的、永不弯折的坚韧。
秦风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如同地狱入口般的山谷,将每一个狰狞的残骸,每一道毁灭的痕迹,连同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死亡气息,都死死烙印在灵魂深处。然后,他握紧长枪,迈开坚定而沉重的步伐,紧紧跟上了那道清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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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战神
战神府深处,一座由整块蕴含地脉灵气
的玄阴玉雕琢而成的静室,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室内空无一物,只有中央一个蒲团,以及地面上镌刻着复杂玄奥纹路的聚灵法阵。此刻,法阵正散发着强烈的能量波动,将方圆数十里的天地灵气疯狂地汲取、压缩,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旋涡般的浓郁灵雾,源源不断地注入盘坐于蒲团之上的青年体内。
秦风双目紧闭,面容沉静如水,仿佛一尊古佛。他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疤,此刻在灵雾的冲刷下,闪烁着古铜色的光泽。体内的灵力如同奔腾的大江,在经脉中发出雷鸣般的轰响,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那道横亘在八境巅峰与九境天堑之间的无形壁垒。
九境!武道通神,触及法则的门槛!这是无数修士穷尽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巅峰!唯有踏入此境,才真正拥有在诸天万族战场上纵横捭阖、左右战局的资格!
他周身的气息越来越盛,时而沉凝如渊,时而狂暴如即将喷发的火山。静室内外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沉重,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连玄阴玉壁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他距离那一步,已然不远!体内灵力奔涌咆哮,神魂之光璀璨如烈日,正在经历着最关键、也最凶险的蜕变升华!
与此同时,大夏北境,天穹关。
这座矗立在连绵险峻山脉豁口处的雄关,如同大夏北疆最坚固的盾牌,此刻却正承受着开天辟地以来最猛烈的冲击!
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塌城楼,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令人绝望的灰暗。云层之下,是无穷无尽、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恐怖洪流!大地在呻吟,山峦在颤抖!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嘶吼声、沉重的脚步声汇聚成毁灭的声浪,一波波冲击着天穹关古老的城墙!狰狞的巨兽践踏大地,如同移动的山丘;翼展遮天的凶禽撕裂云层,投下死亡的阴影;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异族战士,眼中燃烧着嗜血与贪婪的火焰,如同黑色的潮水,疯狂地涌向那道在狂澜中岿然屹立的巨墙!
冰魔、炎魔、影魔、石像鬼、深渊蠕虫……几乎所有与大夏接壤、素有仇怨的强力种族,此刻都摒弃了往日的龃龉,组成了一支空前庞大的联军!它们的旗帜上,绘制着撕裂大夏龙旗的图案,那是赤裸裸的宣战和灭绝令!
轰!轰!轰!
粗大如宫殿廊柱的冰矛、燃烧着地狱之火
的熔岩巨石、撕裂空间的黑暗能量束……如同暴雨般从联军的后方阵地腾空而起,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在天穹关闪烁着符文光芒的巨大护罩上——!
护罩剧烈地扭曲、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每一次撞击,都让城墙上坚守的士兵脸色惨白一分,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不少人当场口喷鲜血,萎顿在地。
顶住!给老子顶住!城楼最高处,一位身披重甲、须发戟张的老将军声嘶力竭地咆哮,他挥舞着令旗,声音在震天的轰鸣中显得如此微弱,启动‘磐石’大阵!所有灵能弩炮,给老子对准那些投石车!射!射死它们!
然而,异族联军的攻势实在太过猛烈!数量也太过庞大!护罩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城墙上开始出现裂痕,巨大的石块簌簌落下。
将军!左翼三号塔楼被熔岩火球击中!符文熄灭!守军…守军全没了!一个满脸血污的传令兵连滚爬爬地冲上城楼,声音带着哭腔。
报!影魔的潜行部队突破了护罩薄弱点!正在城内制造混乱!
将军!磐石大阵核心阵眼灵力消耗过剧!最多…最多再支撑半个时辰!
坏消息如同冰雹般砸来。老将军的脸色铁青,握紧令旗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猛地抬头,望向天际那铅灰色的厚重云层,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不甘,还有一丝……绝望的期盼。
战神……凌雪大人……您再不来……他喃喃自语,声音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就在天穹关护罩摇摇欲坠、城内守军士气濒临崩溃之际——
一道清冷孤绝的身影,如同划破阴霾的银色闪电,骤然出现在天穹关最高的望楼之巅!
银甲如雪,长枪如龙!
正是大夏战神,凌雪!
她来了!孤身一人!
没有千军万马相随,只有一道身影,一杆枪。但当她出现的那一刻,一股浩瀚如星海、冰冷肃杀到极致的恐怖威压,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狂暴的声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骤然一滞!无数冲锋的异族战士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道孤高的银色身影,眼中本能地闪过一丝惊惧!那是三百年来用无数异族强者尸骸铸就的赫赫凶名!
是凌雪!
她果然来了!
杀了她!踏平天穹关!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疯狂的咆哮!异族联军后方,几道同样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冲天而起!冰魔族的霜绝(虽然断臂,气息却更显凶戾)、炎魔大君阿格尼、影魔之主哈萨辛(气息不稳,显然伤势未愈)、还有一头浑身覆盖着黑色鳞甲、如同山岳般的裂地魔犀王!四位君主级的异族强者,呈合围之势,将凌雪锁定在中心!
凌雪!你孤身前来,是来送死吗炎魔大君阿格尼的声音如同熔岩翻滚,带着残忍的戏谑。
凌雪银盔下的面容冰冷如万载玄冰,没有任何回应。她的目光扫过下方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异族大军,扫过城墙上浴血奋战、伤痕累累的大夏将士,最终落在眼前四位强大的异族君主身上。
一股决绝的死志,混合着焚尽八荒的枪意,轰然爆发!
杀!
一声清叱,如同九天凤鸣,刺破苍穹!
她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言语!银色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闪电,主动迎向了四位异族君主!手中的长枪爆发出万丈寒芒,枪尖所指,空间寸寸冻结!
冰封千里!
极致的寒流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天空中的铅云瞬间被冻结,化作无数冰晶簌簌落下!冲在最前方的数百名异族战士连同它们的坐骑,瞬间被冻成了姿态各异的冰雕!
拦住她!霜绝尖啸一声,仅存的独臂挥动,一道同样恐怖的冰霜洪流迎击而上!冰与冰的对撞,爆发出震碎耳膜的巨响和漫天冰屑!
炎魔大君阿格尼咆哮着,裹挟着焚天之火,巨大的熔岩之拳狠狠砸向凌雪后心!影魔哈萨辛则诡异地融入阴影,无数道带着灵魂腐蚀之力的漆黑触手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裂地魔犀王更是如同失控的战车,低头亮出那根仿佛能撞塌山岳的巨角,轰隆隆地撞向凌雪!
以一敌四!瞬间陷入绝杀之局!
凌雪身陷重围,却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穿梭的银鱼!她的枪法已臻化境,每一枪刺出,都带着冻结灵魂的极寒,精准地点在阿格尼熔岩之拳最薄弱处,炸开漫天火星;枪身回旋,带起一片冰晶风暴,将哈萨辛的阴影触手寸寸冻结、崩碎!面对魔犀王那毁天灭地的冲撞,她竟不闪不避,长枪猛地插入脚下城墙,娇叱一声:
起!
轰隆!
以枪尖为中心,一道厚达数丈、高耸如山的玄冰巨墙瞬间拔地而起!如同大地的脊梁,悍然迎向魔犀王的撞击!
轰——!!!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冰墙剧烈震动,无数巨大的裂缝蔓延开来,冰屑如同瀑布般倾泻!魔犀王那势不可挡的冲势竟被硬生生遏制!巨大的反震之力让它发出痛苦的咆哮!
然而,就在凌雪旧力刚尽、新力未生,全力对抗魔犀王冲撞的瞬间——
死吧!凌雪!一声怨毒的尖啸从侧面传来!
是霜绝!她一直隐忍不发,此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仅存的独臂化为一柄巨大无比的、仿佛由万载寒冰精华凝聚而成的冰晶巨剑,带着冻结时空、灭绝一切的恐怖气息,撕裂虚空,无声无息却又快到了极致,狠狠刺向凌雪毫无防备的侧肋!
这一剑,凝聚了霜绝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怨毒!时机刁钻狠辣到了极点!
战神大人小心!城墙上无数将士目眦欲裂,发出绝望的嘶吼!
凌雪银盔下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刚以莫大法力硬撼魔犀王,气机正处于最低谷,根本来不及回枪格挡,甚至连闪避的空间都被阿格尼和哈萨辛的攻击封死!
噗嗤!
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闷响!
那柄冰晶巨剑,毫无阻碍地、狠狠地刺穿了凌雪身侧的银甲!位置,正是她昔日旧伤所在!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凌雪口中溢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城墙上,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大夏将士,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绝望如同最深的寒潮,席卷了每个人的灵魂!
霜绝那张因仇恨而扭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得逞的、狰狞到极致的狂喜笑容!
师尊——!!!
就在这万籁俱寂、绝望弥漫的刹那,一声撕心裂肺、蕴含着无尽愤怒与悲怆的咆哮,如同九霄龙吟,猛然从大夏腹地的方向炸响!瞬间穿透了千里之遥,狠狠撞入每一个生灵的耳膜!
轰隆隆隆——!!!
伴随着这声龙吟般的咆哮,大夏腹地,战神府的方向,一道赤金色的、粗大无比的光柱骤然冲天而起!光柱之中,隐隐可见一条燃烧着焚天之火的巨龙虚影在愤怒咆哮!光柱所过之处,天空的铅云被瞬间蒸发、撕裂!一股比凌雪全盛时期更加狂暴、更加炽热、更加充满毁灭性力量的威压,如同灭世海啸,轰然席卷了整个天穹关战场!
那威压之强,让正在狂喜的霜绝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让炎魔阿格尼周身的火焰都为之黯淡!让影魔哈萨辛潜行的阴影剧烈扭曲!让狂暴的裂地魔犀王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巨大的兽眼中流露出本能的恐惧!
光柱一闪而逝。
但下一瞬,一道燃烧着焚天之火的身影,如同瞬移般,骤然出现在天穹关那摇摇欲坠的望楼之巅!出现在了凌雪的身旁!
火焰散去,露出秦风的身影。
他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布衣,但此刻,那布衣之上却仿佛流淌着熔岩的光泽!他的头发无风狂舞,根根如燃烧的金丝!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那双曾经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眸,此刻完全化作了两轮熔金的烈日!瞳孔深处,仿佛有焚尽诸天的火海在沸腾!周身散发出的气息,狂暴、炽烈、充满了最原始的毁灭力量,赫然是——九境巅峰!货真价实的武道通神!
他来了!在最绝望的时刻,如同浴火重生的战神,破关而出!
秦风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凌雪身上。当看到她身侧那柄深深刺入的冰晶巨剑,看到她银甲上迅速蔓延开的、触目惊心的冰蓝色血痕时,他眼中那两轮熔金的烈日,骤然爆发出足以焚毁星辰的恐怖怒焰!
伤她者……
秦风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亿万座火山在胸腔深处同时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焚烧灵魂的灼热和碾碎一切的杀意,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诛!九!族!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动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去拔腰间的枪。他只是朝着霜绝的方向,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然后——狠狠一握!
焚天!
轰!!!
以霜绝为中心,方圆百丈的虚空,瞬间化为一片纯粹的金红色火海!那不是凡火,而是蕴含着秦风九境巅峰意志、融合了他闭关时感悟的焚天枪意的本源之火!空间被烧穿,法则被扭曲!火焰中,无数细小的、由纯粹枪意凝聚的赤金色枪芒在疯狂穿梭、绞杀!
不——!!!霜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到极点的惨叫!
她引以为傲的万载寒冰之力,在那焚天之火面前,如同冰雪遇骄阳,瞬间消融瓦解!她那巨大的冰晶身躯,连同她手中那柄刺伤了凌雪的巨剑,在亿万道赤金枪芒的绞杀下,连一息都没能支撑住,便彻底汽化!连一丝残渣、一缕神魂都未能留下!
形神俱灭!真正的诛灭九族!
一位君主级的异族强者,竟在秦风随手一握之下,灰飞烟灭!
这恐怖到极致的一幕,瞬间震慑了全场!无论是城墙上劫后余生的大夏将士,还是下方如同黑色潮水般的异族联军,甚至包括剩下的三位异族君主,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秒杀君主!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逃!影魔之主哈萨辛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惊恐到变形的尖啸,身体瞬间化为无数道阴影,向着四面八方疯狂逃窜!炎魔大君阿格尼也肝胆俱裂,周身火焰暴涨,化作一道熔岩流星,不顾一切地朝着远离秦风的方向遁去!裂地魔犀王更是发出恐惧的咆哮,调转庞大的身躯,迈开地动山摇的步伐,只想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联军崩溃了!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蚁群,瞬间炸开!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刚才还气势汹汹、誓要踏平天穹关的异族大军,此刻丢盔弃甲,自相践踏,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想走秦风熔金般的眸子扫过溃逃的敌军,那目光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无尽的杀意和……审判!
他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枪,指向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溃退的异族联军。
指尖,一点凝聚到极致、仿佛能洞穿世界的赤金光芒,骤然亮起!
血债血偿!
赤金色的光芒,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撕裂了昏暗的战场,瞬间从秦风指尖迸射而出!
那光芒并非一道,而是离指之后,骤然分裂、膨胀!化作一道横亘天地、宽达数百丈的赤金色光幕!光幕之中,并非纯粹的能量,而是由亿万道凝练到实质的、燃烧着焚天之火的枪意构成!每一道枪意,都带着秦风心中那焚尽八荒的怒火和必杀的意志!
光幕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犁出一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痕!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逃在最前方的影魔哈萨辛,他惊恐地尖叫着,身体化为数百道真假难辨的阴影,试图分散逃命。然而,在那焚天枪意的光幕面前,一切虚妄皆为泡影!光幕扫过,数百道阴影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雪人,瞬间消融!哈萨辛的本体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凄厉到极点的哀嚎,便在亿万枪意的绞杀下,连同他污秽的神魂,彻底化为虚无!
紧接着是炎魔大君阿格尼!他化身熔岩流星,速度极快,周身烈焰试图抵抗那焚天之火。但秦风的焚天枪意,早已超越了凡火的层次,蕴含着武道通神的法则之力!赤金光幕扫过,他那狂暴的熔岩之躯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瓦解,连一丝火星都未能留下,便被彻底净化、抹除!
最后是那如同山岳般奔逃的裂地魔犀王!它皮糙肉厚,防御惊人,但在那毁灭性的光幕面前,引以为傲的鳞甲如同纸糊!庞大的身躯被光幕扫中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蜡像,从头部开始,血肉、骨骼、内脏……在亿万枪意的贯穿焚烧下,迅速崩解、汽化!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这头君主级的巨兽便彻底消失在天地间,只留下原地一个巨大的、被烧灼成琉璃状的深坑!
三位君主级强者,在秦风这含怒一指之下,如同土鸡瓦狗,瞬间灰飞烟灭!
光幕并未停歇!
它如同灭世的审判之犁,继续以无可阻挡之势,向着溃逃的异族大军洪流,狠狠犁了过去!
轰——!!!
光幕过处,大地被撕裂、翻转、熔化!焦黑的泥土瞬间化为沸腾的岩浆!天空被映照成一片刺目的金红!
那些狰狞的巨兽、凶戾的飞禽、嗜血的异族战士……无论它们如何咆哮、如何挣扎、如何绝望地举起武器格挡,在那焚天枪意的光幕面前,都脆弱得如同狂风中的枯草!触之即溃!碰之即亡!
身体被洞穿、撕裂、粉碎!灵魂被点燃、哀嚎、湮灭!
没有抵抗,没有悬念,只有一面倒的、彻底的、血腥到极致的屠杀!
赤金色的光幕如同死神的镰刀,在黑色的溃兵潮中,硬生生地犁出了一条宽达数百丈、长达数千里的……死亡真空地带!这条燃烧着不灭火焰的焦黑之路,从摇摇欲坠的天穹关下,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沿途所有的生命、所有的存在,都被彻底抹去!只剩下被烧熔的大地、蒸腾的岩浆蒸汽,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作呕的焦糊与灰烬的味道!
血溅三千里不!这是血洗三千里!是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的彻底灭绝!
天地间,只剩下光幕撕裂空气的轰鸣,以及无数异族临死前绝望到极致的、汇成一片的惨嚎,如同地狱的挽歌!
当那毁灭性的赤金光幕终于力竭,缓缓消散在天际尽头时——
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风停了。
云散了。
阳光重新洒落,却照在了一片真正的人间炼狱之上。
从秦风脚下开始,一条宽达数百丈、蔓延向北方天际尽头的巨大焦黑沟壑,如同大地上最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沟壑之中,熔岩尚未完全凝固,冒着滚滚黑烟,散发着灼热的高温。沟壑两侧,是被恐怖冲击波掀翻、熔化的岩石和泥土。
没有尸体,没有残骸,甚至连一滴血都找不到。
因为所有被那光幕扫过的异族,无论强弱,无论数量,都已彻底灰飞烟灭,化为了这条焦黑死亡之路的一部分!
侥幸处于光幕边缘、未被直接波及的零散异族残兵,此刻早已吓破了胆,如同受惊的兔子,丢掉了所有武器和尊严,连滚爬爬地朝着更北方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几十条腿,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那片被焚天怒火洗礼过的焦土。
城墙上,劫后余生的大夏将士们,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如同神话传说般的景象。他们脸上的血污尚未擦干,手中的兵器还在滴血,但眼神却是一片茫然的空白。巨大的震撼和死里逃生的狂喜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剩下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赢了就这样……赢了
刚才还如同黑色死亡潮水般要淹没天穹关的十万异族联军,连同四位君主级的恐怖存在,就在那个如同天神般降临的身影随手一指之下……灰飞烟灭了
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及的吗
无数道目光,带着无比的敬畏、震撼、狂热,如同仰望真神,聚焦在望楼之巅,那道燃烧着淡淡金焰的身影之上。
而此刻的秦风,对那无数道敬畏的目光、对那被他亲手制造出的千里焦土炼狱,仿佛都视而不见。他眼中那焚尽八荒的熔金烈焰,在秒杀四位君主、血洗三千里之后,非但没有减弱,反而燃烧得更加汹涌、更加暴烈!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无法宣泄的滔天杀意和……无边的心痛!
他猛地转身,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凌雪身边。
凌雪依旧保持着被霜绝偷袭时的姿势,一手拄着插入城墙的长枪,维持着身体没有倒下。那柄巨大的冰晶巨剑还深深嵌在她的侧肋,恐怖的寒冰之力正沿着剑身疯狂侵蚀着她的身体和神魂,银甲上的冰蓝色血痕已经蔓延到了肩头,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
师尊!秦风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那焚天的怒火在看到凌雪伤势的瞬间,转化为一种撕裂心肺的剧痛和恐慌。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动作却带着一种极致的轻柔,仿佛怕惊扰了最易碎的琉璃。
他的手掌包裹着一层柔和却蕴含着强大生机的赤金色光芒,轻轻按在凌雪身侧那狰狞的伤口边缘。那柄由霜绝本源之力凝聚的冰晶巨剑,在触碰到秦风手掌上那焚天之火的瞬间,发出嗤嗤的哀鸣,如同遇到克星,迅速消融、汽化!
随着巨剑的消失,一个贯穿性的恐怖伤口暴露出来,边缘覆盖着顽固的幽蓝冰晶,正疯狂地侵蚀着血肉,阻止着任何生机的愈合。凌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其轻微的痛哼,那声音如同细针,狠狠扎在秦风的心上。
忍一忍,师尊。秦风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并指如刀,指尖燃烧着凝练到极致的赤金火焰,精准地切入伤口边缘那些被污染的、坏死的组织!焚天枪意在他精妙的控制下,化为最纯粹的生命之火和毁灭之焰,一边霸道地焚毁着侵入骨髓的寒毒,一边又以无比温和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催动着凌雪自身那几乎枯竭的生命本源,激发其强大的自愈潜能!
这是一个极度凶险的过程,需要将力量控制到毫巅!稍有不慎,焚天之火便会伤及凌雪根本。但秦风的眼神专注得可怕,熔金的瞳孔中只剩下那处狰狞的伤口和凌雪苍白的面容,仿佛在进行着世间最神圣的仪式。
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
终于,伤口处那顽固的幽蓝冰晶彻底消失,被焚天之力净化。血肉在生命之火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生长、弥合!虽然距离完全愈合还很远,但那股致命的寒毒已被驱除,生机重新在凌雪体内流转起来,她那微弱的气息,也终于开始缓慢而稳定地回升。
秦风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万钧重担。他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指尖的金焰缓缓熄灭。他解下自己那件同样沾染了血污和烟尘的朴素外袍,动作轻柔至极地披在了凌雪单薄的肩上,将她包裹住。
直到这时,他才缓缓抬起头。眼中那焚尽一切的熔金烈焰,并未因救下凌雪而熄灭,反而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血色杀机!
他的目光,如同穿越了空间的阻隔,越过脚下那片被他制造出的焦土炼狱,死死钉在了更北方——那些异族联军溃逃的方向,那些异族巢穴所在的广袤疆域!
血债,尚未偿清!
伤她之仇,灭族之恨,岂是杀几个君主、屠戮些杂兵就能了结
他缓缓抬起右手,那枚象征着大夏最高军权、由凌雪亲手授予的焚天令,在他掌心悬浮,散发着灼热的赤金光芒。
大夏将士听令!秦风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滚滚雷霆,清晰地传遍整个天穹关,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肃杀,伤我师尊者,虽远必诛!侵我国门者,血债血偿!
他猛地将手中令牌,指向北方那广袤而充满敌意的异族疆域!
随我——犁庭扫穴!血洗三万里!
杀!!!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足以掀翻天穹的咆哮!所有幸存的大夏将士,无论是疲惫不堪的重伤员,还是仅存一口气的老兵,此刻眼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狂热的战意!
杀!为战神大人报仇!
血洗三万里!杀光那群畜生!
焚天战神!焚天战神!焚天战神!
声浪如潮!士气如虹!
秦风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臂弯中、气息微弱却已脱离险境的凌雪,熔金的眸子里,那焚天的杀意之下,是无尽的温柔与守护。
等我回来,师尊。
他轻轻将她交给闻讯赶来的、泪流满面的医官和老将军,然后,猛地转身!
轰!
赤金色的焚天之焰再次冲天而起!秦风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金色流星,裹挟着滔天杀意,如同复仇的灭世神罚,悍然冲向了北方那片异族盘踞的、充满血腥与罪恶的土地!
在他身后,无数道大夏将士组成的光流,如同决堤的洪流,带着血与火的意志,紧随其后!
焚天之名,自此响彻诸天万界!其所过之处,异族巢穴化为焦土,强者伏诛,万灵哀嚎!一场席卷北方异域的血色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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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守护
血染的残阳,如同巨大的熔炉,将大夏北境辽阔而荒凉的原野镀上一层悲壮的金红。焚天烈焰犁出的三千里焦土之路,边缘的熔岩已渐渐冷却凝固,留下蜿蜒崎岖、狰狞丑陋的黑色疤痕,延伸向遥远的地平线,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惊天动地的毁灭。
一队队疲惫却士气高昂的大夏铁骑,押解着垂头丧气的异族俘虏,如同黑色的溪流,沿着焦土之路的两侧缓缓汇入天穹关巨大的城门。他们铠甲残破,沾满血污烟尘,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异常明亮,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胜利的荣光。战马的铁蹄踏在冷却的熔岩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焚天战神……简直……简直……一个年轻的士兵望着远方那条触目惊心的焦痕,激动得语无伦次,眼中满是狂热,天神下凡!不,比天神还厉害!
嘘!噤声!旁边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兵低声呵斥,眼神却同样敬畏地瞥了一眼城楼方向,战神大人名讳,岂可轻呼!此战之后,我大夏北疆,至少可保百年太平!
城楼之上,气氛却截然不同。
临时搭建的军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草苦涩气味。凌雪斜靠在铺着厚厚兽皮的软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冰封般的眸子已恢复了往日的深邃与清明,只是深处,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沉淀下来的虚弱。身侧那恐怖的贯穿伤已被层层洁净的白布包裹,隐隐透出药膏的青色。她的目光,穿过敞开的帐帘,静静地落在城楼尽头,那道独自凭栏远眺的身影上。
秦风。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玄色布衣,背影挺拔依旧,却仿佛背负着整个北境荒原的沉重。残阳的金辉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曾经燃烧着焚天怒火的熔金眼眸,此刻沉寂如深潭,倒映着脚下那片他亲手制造的、延绵千里的焦土炼狱。风吹动他额前散落的发丝,带来远方尚未散尽的焦糊与血腥气息。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周身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令人心悸的肃杀与……淡淡的血腥气。
他回来了。带着焚尽北方三万里异族疆域的赫赫凶名,带着无数异族强者的头颅和神魂俱灭的哀嚎,也带着一身洗不尽的硝烟与血气。
焚天战神之名,已非尊称,而是用尸山血海铸就的禁忌符号。
凌雪看着他的背影,冰封的心湖深处,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沉淀下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杀伐之气,那是血洗万里后必然留下的烙印。她更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熔金烈焰熄灭后,一丝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的……茫然与疲惫。
感觉如何凌雪开口,声音依旧带着伤后的虚弱沙哑,却比往日的清冷多了一丝温度。
秦风闻声,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他缓缓转过身,那沉寂如深潭的眸子在触及凌雪苍白面容的瞬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骤然漾开剧烈的波澜。所有的肃杀、所有的血腥气,都在这一刻冰雪消融,只剩下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和……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后怕。
他快步走到榻前,单膝触地,动作自然而恭敬,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搭在凌雪的手腕上,一股精纯而温和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
寒毒已清,本源虽有损,但根基未动,只需静养。秦风的声音低沉而认真,仔细探查后,紧绷的肩线才终于放松下来,长长舒了口气。他抬起头,熔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凌雪,那里面翻涌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的,师尊,您受苦了。
凌雪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探查。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指尖传来的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以及那灵力中蕴含的、足以焚毁万物的狂暴力量此刻却极致内敛的温柔。她冰封的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无妨。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他玄衣领口下隐约可见的、一道新添的暗红色疤痕,你……做得很好。
这简单的几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已是莫大的肯定。
秦风微微一怔,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冲散了眼底的阴霾和身上的血腥,让他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拨云见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身披重甲、脸上带着疲惫却更多是振奋的老将军,手捧一个沉重的紫檀木盒,恭敬地走了进来。
禀焚天战神!凌雪大人!老将军声音洪亮,带着发自内心的崇敬,此乃此役最终缴获清单,以及……您亲自斩获的敌方首级名录。他将木盒双手奉上。
秦风脸上的柔和瞬间敛去,恢复了那种属于焚天战神的、令人敬畏的沉静。他没有去看那木盒,只是微微颔首:念。
是!老将军肃然,打开卷轴,洪亮的声音在军帐内回荡:此役,我军大获全胜!焚天战神孤身深入敌境三万里,犁庭扫穴,共焚灭异族大型部落七十三座,诛杀君主级强者十一人,王级强者不计其数!缴获……
一连串惊人的数字和战果从老将军口中报出,每报出一项,帐内的空气似乎就凝重一分。那是用鲜血和毁灭堆砌的辉煌,足以震慑诸天万族百年!
秦风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些数字和名字,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直到老将军念完,他才淡淡开口:阵亡将士抚恤,加倍。伤残者,战神府供养终生。
是!末将代三军将士,谢焚天战神大恩!老将军激动地单膝跪地。
下去吧。秦风挥了挥手。
老将军恭敬退下,帐内再次只剩下两人。
沉默重新笼罩。残阳的最后一点余晖透过帐帘,在凌雪苍白的脸上投下柔和的暖光,也落在秦风沉默的侧影上。
秦风的目光,再次落回凌雪身上。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极其郑重地从自己怀中,取出了一枚令牌。
令牌呈暗金色,材质非金非玉,触手温润,边缘是燃烧火焰的纹路,中心一个古朴的焚字,散发着淡淡的、却令人心悸的威压。正是那枚象征着无上权柄与滔天杀伐的焚天令。
他凝视着令牌,熔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然后,他伸出手,动作轻柔而坚定地,解下了凌雪腰间那枚象征着大夏守护者身份的、古拙的青铜战神令。
当那枚冰冷的青铜令牌落入掌心时,凌雪冰封的眸子里,终于掠过一丝清晰的波动。她看着秦风,没有说话。
秦风将那枚沉重无比、凝聚着他焚天凶名与无边力量的暗金焚天令,轻轻放在了凌雪身侧的软榻上。然后,他双手捧着那枚古朴的青铜战神令,动作虔诚而专注,小心翼翼地,重新系回凌雪的腰间。
玄色的丝绦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穿梭,打了一个稳固而漂亮的结。
师尊,秦风抬起头,熔金的眸子褪去了所有的杀伐与暴戾,只剩下如海般深邃的温柔和一种磐石般的坚定。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足以穿透灵魂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军帐中:
北境已平,异族胆寒。
这焚天的业火,这血染的权柄……该还给您了。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最温暖的阳光,包裹着软榻上那清冷而虚弱的身影,一字一句,郑重如同誓言:
这次,换徒儿……
他伸出手,没有去碰触凌雪,只是虚虚地、守护般地拢在她身侧,仿佛为她隔开世间所有的风雨与血腥。
守护您余生。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城楼下传来的、隐约的胜利号角声,悠长而苍凉。
凌雪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她眸底翻涌的、足以融化万载玄冰的暖流。她放在软榻边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轻轻地蜷缩了一下,指尖触碰到那枚刚刚被系回腰间的、温润的古朴令牌。
她没有说话。
只是那冰封了三百年的唇角,在残阳最后的暖晖中,终于缓缓地、清晰地向上弯起。
一个无声的、冰雪消融的弧度。
天穹关的喧嚣渐渐沉淀。胜利的号角余音散入北境苍茫的风中,与冷却熔岩的焦糊味、未散的血腥气交织,沉淀为一种厚重而肃穆的宁静。城楼下的铁蹄声、将士的欢呼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军帐内,药草的苦涩气息被一种更微妙的东西取代。是残阳最后的暖意还是无声流转的、近乎凝滞的温情
凌雪依旧靠在软榻上,苍白的面容在斜照的余晖里,如同上好的冷玉,剔透却易碎。她的目光低垂,落在那枚被秦风重新系回她腰间的青铜战神令上。古朴的令牌,边缘的流云回纹在光线下仿佛真的在缓缓流淌,触手温润,带着一丝他掌心的余温,也带着三百年来沉淀的血与火、守护与孤独的重量。
那枚暗金色的焚天令,静静地躺在她的枕畔。它不再炽热逼人,收敛了焚尽三万里疆域的血色锋芒,如同归巢的猛虎,敛起了爪牙,只留下沉甸甸的威压和……一份毫无保留的托付。
秦风单膝跪在榻前,玄色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帐内渐深的阴影里。他低着头,额前散落的发丝遮住了熔金般的眼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所有的杀伐、所有的暴戾、那令诸天万族胆寒的焚天凶名,此刻都敛得干干净净。他像一柄收入鞘中的绝世神兵,所有的锋锐都化作了守护的沉默。只有那虚虚拢在她身侧、不曾真正触碰的双手,泄露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守护姿态。
时间在无声中流淌,被药香和暖晖拉长。
良久。
一只微凉、带着久伤后虚弱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那手指纤细修长,指节处有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此刻却带着一种惊人的脆弱感。
它越过了枕畔那枚象征无上权柄的焚天令,目标清晰而坚定。
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轻轻落在了秦风低垂的额角。
触感冰凉,却如同带着微弱的电流。
秦风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最柔韧的丝线勒住了心脏,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几乎能感受到那指尖下,自己额角那道新添的、暗红色的疤痕在微微发烫——那是深入冰魔巢穴核心时,被一位垂死君主级强者临死反扑留下的印记。
凌雪的指尖,就那样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探究的力度,抚过那道凸起的疤痕。动作很轻,很慢,指尖的薄茧摩擦着伤疤的边缘,带来一种奇异而清晰的触感,细微的痒意直抵心尖。她的指尖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仿佛在确认这道伤痕的真实存在,又仿佛在无声地描摹着它背后所代表的、那场席卷北境的焚天风暴。
秦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被巨大的、不可思议的温柔击中的僵硬。熔金的眸子抬起,撞进了一双近在咫尺的、冰封了三百年的寒潭。
那寒潭深处,此刻冰层碎裂,消融的雪水无声流淌,倒映着他怔忡的面容,也倒映出一种他从未奢望能看到的、足以溺毙灵魂的柔软暖意。
她看着他,冰封的唇角,那抹无声的、冰雪消融的弧度,终于彻底清晰。不再是若有若无的牵动,而是一个真正的、带着温度的微笑。如同初春第一缕穿透坚冰的阳光,微弱,却足以宣告寒冬的终结。
没有言语。
指尖的轻抚,便是她跨越了漫长岁月、越过了尸山血海,给予的最直接、最郑重的回应与接纳。
秦风眼底最后一丝沉寂的茫然与血腥的阴霾,在这一触之下,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瞬间消融殆尽。熔金的瞳孔里,只剩下纯粹到极致的、如同星海倒灌般的狂喜与温柔。那温柔如此汹涌,几乎要冲破眼眶的束缚。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帐内所有的暖意都吸入肺腑。
然后,他缓缓地俯下身。
不是跪拜,而是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以额轻轻抵上她放在软榻边、那只微凉的手背。
一个无声的、带着无限眷恋与臣服的姿态。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微凉的手背肌肤。
凌雪没有动,只是任由他抵靠着。指尖依旧停留在他的额角伤疤上,仿佛成了连接两个灵魂的桥梁。她唇边的笑意,无声地加深,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一圈圈漾开,无声地温暖了整个冰冷而沉重的军帐。
帐外,北境的风卷起城头残存的战旗,猎猎作响。遥远的天际,铅灰色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初冬的第一片雪花,悄然飘落,无声地覆盖在城外那片焦黑的、象征着毁灭与新生的千里伤痕之上。
帐内,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心潮无声涌动。
6
6
指相扣的暖意
秦风保持着那个姿势,很久很久。直到确认她指尖的温度不再那么冰凉,直到感受着她微弱的气息渐渐平稳悠长。
他终于抬起头,熔金的眼眸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失而复得的珍宝般的珍视。他小心地、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绕过她的肩背,避开了那处包扎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如同捧起稀世的水晶,将她的身体微微扶起,让她靠得更舒适一些。
然后,他端起旁边温着的药碗。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浓郁的苦涩气息。
师尊,该喝药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呵护。
凌雪没有抗拒,目光落在他专注的脸上,那冰封的眸子里,暖意未褪。她微微启唇。
秦风舀起一勺药,仔细地在碗边滤去多余的汁水,又放在自己唇边轻轻试了试温度,确认温热适口,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唇边。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间,凌雪微微蹙了下眉。秦风立刻像变戏法似的,从旁边的小碟里拈起一小块晶莹剔透的蜜饯,动作快而轻柔地送到她唇边。
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微凉的唇瓣,两人都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凌雪垂眸,就着他的手,含住了那块甜得发腻的蜜饯。清冷的眉眼在尝到甜意的瞬间,几不可察地舒展了一下,那细微的变化,如同冰雪初融时绽开的第一朵花苞,落入了秦风专注的眼底。
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带上了蜜饯的甜香,丝丝缕缕,缠绕不去。
帐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掀开一角,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身披重甲的老将军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他看到了帐内的景象:那令人敬畏的焚天战神,此刻正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地给靠在软榻上的凌雪大人喂着药,那专注而温柔的神情,仿佛在进行着世间最重要的事业。而凌雪大人……老将军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位冰封了三百年的战神,脸上竟带着一种近乎……柔和的暖意
老将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默默地放下掀起的帐帘一角,无声地后退了几步,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守在了帐外。北境的军情边境的布防此刻,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时间在药碗渐空中流逝。最后一勺药喂完,秦风放下碗,又仔细地替她拭去唇角一点残留的药渍。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已演练了千百遍。
夜色终于彻底笼罩了天穹关。帐内点起了柔和的烛火,跳动的火光在两人脸上投下温暖的光影。
凌雪似乎倦了,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青影。秦风静静地守在榻边,如同最沉默的磐石。他看着她苍白却终于透出一点生气的睡颜,听着她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心中那片被血与火焚烧过的焦土,仿佛被这宁静的夜色温柔地覆盖,渐渐滋长出名为安宁的嫩芽。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秦风以为她已经睡着时。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了他放在榻边的手背。
秦风浑身一震,猛地抬眼。
凌雪依旧闭着眼,仿佛只是无意识的动作。但那覆在他手背上的力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微弱的坚持。
她的手指,缓缓地、带着伤后的虚弱,却又无比清晰地,放入了他的指缝间。
十指相扣。
秦风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如同擂响的战鼓,震耳欲聋。他反手,小心翼翼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握紧了那只微凉的手。力道温柔,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守护。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又缓缓上移,落在她沉睡般静谧的侧脸上。熔金的眸子里,翻涌着足以融化万载玄冰的暖流。
帐外,北境的寒风依旧呼啸,卷起细碎的雪沫,拍打着古老的城墙。
帐内,烛火摇曳,暖意融融。十指相扣,无声胜有声。
那片曾被血与火染红的天空之下,被焚天烈焰犁过的焦土尽头,属于他们的故事,终于从尸山血海的征战,翻入了名为余生的、温暖而绵长的篇章。
冰雪消融,春水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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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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