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雪中的骑士
瑟琪没想到,在伊就这样放开了自己的手。
在为学测努力复读的日子里,她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关于在伊的一切：站在跳水台上绝望又凄美的微笑、法院台阶上缓缓放开的手、梦里柔软湿润的双唇、初次见面时意味深长的目光……电影胶片般的回忆倒叙,像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剌得瑟琪小腹的缝线伤痕隐隐钝痛。
倒计时终于走到学测前最后一天的那个夜晚,瑟琪照常复习到深夜。昏沉睡去的梦里,在伊陪她走过了海边走丢的孩童时期、饱受欺凌的少年时期、终遇彩虹的高三时期,却悄悄放开了她的手,把她一个人留在密林深处。
在伊啊……瑟琪喃喃叫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名字,被一声突兀的门铃声惊醒。不知为何,她有种奇怪的预感。
最快的速度冲到门口,开门的瞬间却有些迟疑。会是谁瑟琪脑中浮现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身影。真的会吗可是这近一年的毫无音讯……瑟琪捏了捏冰冷的门把手,打开了门。
门外没有人。瑟琪四处张望着,心里期盼的小火苗仍未熄灭。门口地上放着一个深蓝色的盒子,瑟琪蹲下身打开了盒盖。一双黑色皮鞋,是配校服穿的常见款。瑟琪心中的小火苗突然不安地抖动起来。盒子角落里有一个圆圆的金属制品……瑟琪伸手去拿,在碰到那块圆金属的一瞬,脑子里突然如烟花爆燃般炸开来,这个再熟悉不过的手感告诉瑟琪,这是一个旧物。
瑟琪颤抖着拿起,圆金属在昏暗的廊灯下露出韩国大学的校徽。父亲的遗物,也是送给在伊的信物,那个韩国大学的徽章。在伊！在伊……瑟琪眼里已经溢满了泪水。她冲下楼,四处寻找着在伊的身影。
韩国下雪了。这是今冬的初雪。瑟琪感到有点恍惚。初雪,是初恋相遇的最好时刻。在伊……我的初恋。瑟琪在心里询问着：你在哪
小广场上的秋千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像是回应,也像是呼唤。瑟琪着了魔般地跟过去,像之前好多次那样,由在伊指引着反反复复穿过重峦叠嶂,来到她的神身边。
瑟琪来到秋千旁,泪水早已流了满脸。秋千的座椅上,有张蓝色的小卡片,上面写着（去信箱那里）。真的是在伊的指引,这圆圆的可爱笔迹,也无数次出现在瑟琪的梦里。瑟琪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信箱前,马上注意到自己家对应的箱子上贴着蓝色卡纸。瑟琪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张磁卡和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又是熟悉的圆圆笔迹,
!（等你考完学测,来这里找我吧）。磁卡看起来是某个酒店的房卡,正面是申兰hotel的logo,背面写着数字547,应该是房号。
瑟琪把房卡小心收进口袋,在信箱附近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确定在伊今晚应该是不会出现了,才重新回到家里。
坐在书桌前,瑟琪浑身充满了力量,简直比之前嗑药最狠的时候还强劲。
书房的灯就这样亮到深夜。瑟琪不知道的是,楼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就这样盯着自己房间的明亮灯光,披着雪籽在楼下静静地伫立着,仿佛骑士披着铠甲,默默守护着她的公主。
2、迟来的爱意不等人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止答题……尖锐的铃声划破了考场上空的宁静,瑟琪收起笔,仿佛出征的战士把利剑放回刀鞘。
终于结束了。这次发挥的还不错。瑟琪把手伸向口袋里,去摸那张已经带上自己体温的房间磁卡。通向日思夜想的恋人的唯一钥匙。当然,这位初恋的对象还不知道瑟琪心中缠绵已久的暗暗情愫,至于我们的瑟琪……更是对在伊明目张胆的偏爱背后的意义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谁是傻瓜呢
申兰hotel……瑟琪一边往学校外面走,一边把酒店的名字输入到地图软件里。出来的结果让瑟琪心里一动：这家酒店就在韩国大学对面。想到自己和在伊共同的梦校,一阵酸涩涌上瑟琪喉头。在伊啊……还有机会考上这所梦想中的最高学府吗
辗转一小时的地铁后,瑟琪终于跟随着在伊又一次的指示,来到了申兰hotel第五层的547房间。站在门口,瑟琪突然心脏狂跳,一阵一阵的紧张和焦灼感烧得瑟琪的心酥酥麻麻,衣兜里捏紧房卡的手也不敢拿出来。
就在这瞬间,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瑟琪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上那双在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漂亮眼睛。一如那时在辅导班的电梯里,辗转反侧的瑟琪转身突然撞见在伊明亮的眸子那般,仿佛某种命中注定的注解。
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轻笑着,神态没有一丝惊讶。迅速把瑟琪拉进门、关上房门、扣上门锁,动作一气呵成。瑟琪终于有机会从紧张感中解脱出来放松呼吸,眼睛里却抑制不住地溢满了泪水。在伊,我好想你……瑟琪沙哑着嗓子,在伊消失的这近一年来,想跟她讲的万语千言只汇聚成这一句话。
瑟琪无数次地后悔过自己的迟疑。梦到和在伊浴缸接吻的第二天,为什么明明想问你喜欢我吗的对象是在伊,最终却只敢去问小京；校庆日那天,为什么并排坐着看烟花的时候明明已经心动到快要忍不住,却最终也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在伊在天台放狠话的那一晚,为什么只敢说别一直站在那,让我看看你的脸吧,却不敢说一天都没看见你出现,我好想你。在伊消失的这一年,瑟琪被这些细碎的迟疑折磨的像被架在火上烤,才终于明白了迟来的爱意不等人。所以她要说,她想她,她好想她,禹瑟琪好想念刘在伊,她要现在立刻马上说。
在伊盯着瑟琪,没有说话。直直地盯了一会儿,在伊伸手去擦瑟琪眼角的泪水,可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瑟琪的委屈、困惑、担心……在这一刻全部化成了思念爱人的眼泪,嗓子里隐忍的呜咽也终于再也克制不住,渐渐变成痛哭的哀鸣。
在伊的表情瞬间柔软下来,眼睛里塞满了心疼,有点不知所措地把瑟琪小小的身体拥到怀里,轻抚着单薄的背脊。
瑟琪仿佛得到了许可,更加放肆地大哭起来,眼前的房间在眼泪的晕染中揉成一片模糊的光晕。两只胳膊使劲回抱着在伊,害怕她跑掉一般地用力抱着,脸颊深埋在在伊柔顺的头发里,尽情享受着爱人的陪伴和情绪的释放。
我也想你,我的瑟琪。耳边传来近在咫尺的熟悉嗓音。
3、倔强的小狗
在在伊怀里结结实实地哭够了,瑟琪才红肿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端详起在伊的脸,仿佛要把这一年来没见到的份都补上似的。
在伊好像瘦了些,但是精神很好。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在伊啊,你这段时间……瑟琪刚想把一肚子的问题和盘托出,却被在伊的手指堵住了嘴巴。
嘘……大小姐还是那么我行我素,不愿回答的问题就不让人说。我们瑟琪,很饿了吗
瑟琪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们先去吃饭吧！在伊转身去换衣服、戴上帽子。
瑟琪愣愣地盯着在伊瘦削的脊骨,忍不住去想那晚到在伊家留宿,她也是这样不管不顾就在自己面前脱衣服。但是这次……不想移开视线了。看不够。
好看吗在伊一边穿衣服,一边伸手点了点瑟琪的鼻子。
瑟琪耳朵都涨红了,但是仍然倔强地不移开目光,即使在伊雪白的肌肤已经探到脸前来。嗯,很好看。
这下不好意思的反而是在伊了。我们在伊是不会脸红的,虽然眸子里闪过一丝羞赧,但迅速镇定下来,换上了玩味的微笑：瑟琪你……现在变得很直接呢。
瑟琪直直对上在伊玩味的眼神,话语间丝毫不退让：因为我不想再一次经历你悄无声息地消失,所以有什么话都会马上说出来。
话里有话啊。在伊的表情更有趣了,但是仍不接话,低头作惊讶状：呀,我的瑟琪穿了我送你的鞋子来见我哦。大小合适吗
瑟琪不作声了,突然扭头就往外走。这只倔强小狗现在知道怎么治不回话的刘在伊了。上次是拿命搏,从高高的跳水台上纵身一跃,换她的真心坦白。这次……
去哪啊傻瓜瑟琪！等等我……喂！！在伊抓起手包追上去。
刚到房间门口,瑟琪突然一个转身,把身后追上来的在伊按在门上。在伊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腕被死死扣住,拿着的手包也滑落在地上。
告诉我,刘在伊。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在哪怎么生活我很担心你！瑟琪的眼神如鹰般锐利,颇有得不到回答不罢休的架势。
在伊明显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早知道不给你买带高度的鞋子了。在伊脸上笑意盈盈。我的瑟琪现在真是强硬啊,穿上鞋子比我高了,还真是招架不住。
穿上鞋子我也不会跑走。瑟琪看到在伊听见这话耳朵一动,知道她还记得是自己说过的话。所以你也不要再跑了,好不好
在伊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我手很痛……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瑟琪一听马上松开按着她手腕的手,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明明没有用力……这个小狐狸！快一年不见,连装可怜都学会了。
在伊蹲下捡起手包。先吃饭嘛,我好饿了。瑟琪想知道的事,慢慢告诉你。
瑟琪无奈地同意了。又伸手去抓在伊的手腕：跟我一起走。
在伊抽出手腕,结结实实把手指送到瑟琪的手指之间,牢牢扣住。这样好不好走吧。两个人心满意足地十指相扣。
走到酒店大厅,在伊偷偷挣开了手：这里有摄像头。江南区的范围里,我需要小心一点躲我爸。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离开首尔就好很多了。
是庆尚北道吗你给我的明信片。瑟琪问。
没错。那里我有住处。在伊顿了顿,去韩国大学里面找吃的吧！校园里比较安全一些。
两个人坐在韩大庆园食堂的二层,一边吃烤肉拌饭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诶说起来,崔京是不是在这里上学在伊往嘴里塞着烤肉。
在伊倒是什么都知道。小京考上了韩国大学法律系,现在课程很重呢。瑟琪想起小京,手往兜里去掏手机,叫小京过来吧她肯定也想见你的。
在伊按住瑟琪的手。我们吃完饭自己去边逛校园边找她好啦,遇见了就是幸运,遇不见就先不要让崔京她们知道我的消息。毕竟我爸还没有放弃一直找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瑟琪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伊你……知道你爸爸的情况吗他被关了半年,后来证据不足就放出来了,他一直很执着于找你的踪迹。
大概能猜到。这段时间还是要格外小心我爸。只是不知道我姐姐怎么样,她还跟我爸在一起吗
瑟琪摇摇头。在娜姐一直由社会福利中心照管着,我和小京、艺莉经常去看她。听说你爸爸也会去探望,但是在娜姐不愿意见。
在伊的神态放松下来。那就好。
亮红的塑胶跑道上是学生们夜跑锻炼的身影。在伊和瑟琪十指紧扣着,在操场漫步。旁边跑过一个蘑菇头,经过她俩的瞬间突然转头看了瑟琪一眼。
禹瑟琪！你怎么在这里今天学测考得怎么样还是遇见了。蘑菇头小京迅速凑到瑟琪身边来。我说操场上怎么有个人穿着彩俰的校服,竟然是你。敏锐的律师素养也让她迅速意识到这个牵着瑟琪的手的墨镜女生不一般,马上压低声音在瑟琪耳边八卦：这是你什么人啊新朋友
瑟琪扭头对了一下在伊的眼神,得到许可后,回答小京：是我们的老朋友。
在伊伸手摘掉墨镜。
看到墨镜后的脸,小京下巴都快收不回去了。瑟琪和在伊迅速拉走了小京,换个地方说。
4、禹瑟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坐在教学楼僻静处的咖啡厅里,许久不见的三个人交换了一下近况,也交换了手机号码。
这么说,你们刚见面,明天就要离开首尔去庆北啊小京明显有点舍不得。
嗯。在韩大开学前,我跟瑟琪应该都会在庆尚北道先生活一段时间。我爸这边的动向,得你和朱艺莉多盯着了。
还有在娜姐也拜托。瑟琪补充道。还有在允。
你真是家属啊,禹瑟琪。崔京一脸八卦地看着对面的两人。
在伊挑挑眉,不置可否。我先上个厕所。要准备回酒店了哦,瑟琪。在伊起身去了厕所的方向。
你什么时候表白啊,禹瑟琪。在伊刚走,小京立马坐到瑟琪旁边。
瑟琪无语住了。崔京,跟朱艺莉在一起久了,你就变得这么爱八卦吗
我们才没有在一起！别岔开话题,你说说,在伊好不容易出现了,你还不抓紧机会让她知道你喜欢她,还在等什么呢她消失快一年了,这一年时间还不够你明白自己的心意吗
明白了,早就明白了。小京的话直戳到瑟琪的心上。这300多个日夜,没有哪一天不是在无尽的思念和无法言说的爱意的双倍煎熬中度过的。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我不表白。瑟琪正色道。
什么啊……难道你要等在伊那个傻瓜表白吗你们已经那样互相喜欢了,为什么不正式在一起
不是的,不是想等在伊先表白。瑟琪马上否认。我想先好好保护她。
在一起了也能保护她不是吗。
瑟琪沉默了,没有回答。
不在一起,才能更好地保护她。至少现在是这样。
瑟琪心里很明白。不在一起的时候,她是禹瑟琪,不是刘在伊的女朋友,这样的禹瑟琪才能用旁观者清的方式做出最佳的判断,在每个危机关头都当好那个默默守护刘在伊的小狗。而骑士病深入骨髓的刘在伊,只有在跟她禹瑟琪有关的事上才会失控,做不利于她自己的选择。瑟琪不要她这样。瑟琪不愿用女朋友的身份加深在伊的自伤。现在的刘在伊像花骨朵一样脆弱。没有真实的身份、没有合法的赚钱途径,还要对父亲的追踪东躲西藏。但她很自由、很快乐。瑟琪想要保护她的安全,像之前在伊那样保护自己的安全一样。禹瑟琪想要刘在伊一直好好的,做那个耀眼的公主,不要做满身铠甲的骑士。
但是瑟琪没想到的是,不确认恋人的身份,带来最大的不便,竟是情难自持的身体欲望与模糊不清的朋友关系之间的强烈冲突。
比如瑟琪现在躺在在伊身边,闻着在伊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合的花香青草香,余光瞥到在伊真丝睡衣之下若隐若现的身体,心脏狂跳到脸颊发烫。
瑟琪啊……你在想什么……冷静下来啊……瑟琪的手在被子里偷偷掐自己大腿。
没有如此明白地确认自己对在伊的心意是爱的时候,瑟琪对在伊的身体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即使已经做过浴缸热吻的春梦,她觉得自己与在伊的关系仍然是稳定的朋友关系。
但是现在,朋友这层纱已经摇摇欲坠,瑟琪内心深处对在伊汹涌的欲望也快要喷薄而出了。
在伊这个傻瓜,仗着自己对瑟琪的心意一无所知,就能次次不经意地撩拨瑟琪吗
在伊一边用手机查看着车票,一边另一只手缠绕着瑟琪的手指,挑逗似的拨弄,扰得瑟琪心里发痒。
买这一班好吗时间比较合适。在伊扭头询问。
瑟琪正专心致志压制心里的欲望,完全没有注意在伊说什么。
在伊突然伸手捏了捏瑟琪滚烫的耳垂。你在想什么啊笨蛋瑟琪。耳朵这么红这么热。
啊瑟琪被吓了一跳。这一幕仿佛浴缸接吻的前奏重现。瑟琪脑子里跳出在伊在自己的梦里狡黠地笑着问：真的不是在胡思乱想吗
我说,买明早10点的车票可以吗3个小时火车到庆北,然后到我的住处还要两小时公交车,如果太晚的话,就搭不上公交了。在伊把手机屏幕递到瑟琪眼前晃了晃。
瑟琪使劲赶走脑子里跳跃的黄色小人,接过手机查看起车票。
好啊,好啊。我来买,在伊你用钱用身份都不方便吧。
没事的。在伊抽走手机。我有门路弄到了新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不是刘在伊的名字。
付好了。在伊接着解释道：我爸那个人那么在意名声,不可能公开到处找我,我的人脸信息肯定没有上报失踪,只要换个名字就好,脸还能用自己这张美丽的脸。
瑟琪笑出了声。好臭屁的刘在伊,离开了刘泰俊,真的变得好柔软好可爱。之前在父亲身边的那种僵硬感和紧张感完全消失了。
笑什么啊笨蛋瑟琪。我的脸不美丽吗
很美丽。瑟琪忍不住伸手去捏捏在伊的脸。虽然现在还不能在一起,但是只要有机会就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在伊你……怎么老是叫我傻瓜笨蛋的。瑟琪有点不解。
瑟琪就是笨蛋啊。在伊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瑟琪什么都不知道。
嗯瑟琪更困惑了。
好啦好啦睡觉吧,明天早上要赶火车呢。在伊埋头用被子捂住脸。
好。瑟琪伸手关掉灯,也躺进被子里。手在被子下面抓住在伊的手。
怎么了在伊探出头,眼睛亮晶晶的。
怕你跑掉。瑟琪认真地看着在伊的眼睛。牵着睡吧。
在伊没有回答,但是默默地抓紧了瑟琪的手指。
笨蛋瑟琪好像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5、车站的交锋
刚刚9点,在伊和瑟琪就来到了候车大厅。
虽然很早,但可能是刚刚考完学测的缘故,大厅里挤满了要出发去旅行的学生,来车站的路上也是堵得寸步难行。
在伊照样戴着大大的墨镜和宽边帽子,把脸全挡住了。瑟琪则穿上了在伊带过来的衣服,两人乍一看都很难认出。
真的要在这里等这么久吗在伊其实可以多睡一会的。瑟琪看着在伊的脸。
昨天睡得很好。不过……在伊看起来有一点点心事。刚刚来的路上,你有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车好像一直是同一辆车像在跟着我们。
瑟琪忽然紧张起来。其实她注意到了,但是出租车拐进车站停车场的时候,那辆车没有跟上来,瑟琪就稍宽了心。如果在伊也说注意到了的话,可能真的是不同寻常。
有。瑟琪低声说。
候车的人群一阵骚动。两个戴帽子的警务人员在远处,看动作像是在查看着什么,顺着人群一点点靠近过来。
距离9点半第一班车始发只有20分钟了。准备坐第一班的人们开始涌向入口,大厅越发嘈杂起来。
请大家稍安勿躁,接受证件核验后再上车……广播播送着消息。
不是上车后再核验证件吗为什么要上车前核验啊多耽误时间！就是啊,以前也没这个流程,今天是怎么了就20分钟要发车了,怎么可能查得完今天要是这些警察耽误事,我非得去投诉！怕不是偷偷抓逃犯吧才每个人都要先验证后上车……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飘进瑟琪的耳朵。
警察越来越近了。果然是在查证件,每个人都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警察对着相貌核验着。焦急的人群开始争吵起来。
KC5269开往：釜山,请乘客尽快前往乘车,发车时间：9时30分……入站口开了,人潮迅速往里涌入。
禹瑟琪警察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瑟琪。
是。
你一个人来的吗要去哪里
是的。我去庆北。瑟琪正面迎击警察的目光。
确定是一个人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一名使用伪造证件的女性进入了候车室,陪同她的女生叫禹瑟琪。请你配合我们调查。是谁瑟琪不安了。她们两个真的已经暴露了吗又或者是警察在诈她
我确实是一个人来的。我可以配合调查。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离开了,另一人把瑟琪带到一边。
你的车什么时候发
10点。瑟琪回答。
哦,那很快了。警察抬手看表。已经9点40。
KC1799开往：庆尚北道,请乘客尽快前往乘车,发车时间：10时整……广播应景地响起来。
警察手机响了。喂嗯好的。但是这个可以透露吗……好吧。那就这样吧。警察瞥了一眼瑟琪,继续对着电话说道：10点。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警察转身准备离开。
警察先生……瑟琪叫住对方。能问一下……
我们不能告知举报人的身份。警察仿佛见多了这样的问题。
不是,不是问这个。
在伊的手机收到短信。入口开了在伊就快些先进去,我晚一些上车。瑟琪发来的。
什么啊……傻瓜瑟琪也不告诉我情况。在伊抱怨着,还是乖乖挤在人流中往入口去了。
坐在座位上看了几次表,瑟琪还是没有出现,短信也没有回复。阿西……在伊有点担心了。早知道不答应这个笨蛋的提议了。
在伊,那边有警察,感觉像在查票和证件。我们分开上车吧,你离我远一些。现在我和你爸在明处,你在暗处,你爸爸盯我盯的紧,只要你不和我一起出现,就会更安全。我到车上再找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能一起去庆北。信誓旦旦地承诺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傻瓜瑟琪！在伊烦躁起来。
叮短信终于来了,在伊马上打开手机,在伊,去升个头等座的座位,小心不要露脸。不用帮我一起升,我还坐原来的座位。这趟车好像有在找我们的人上来了,他们已经知道我在车上,我不能和你坐一起。我查了一下列车头等座的车厢是锁闭的,其他车厢不能随便进入,你在那里更安全。万一遇到情况,一定先联系我！
在伊心揪起来了。爸爸什么时候知道的不,不一定是爸爸……在伊抓起手包去找列车员升舱。
坐在头等舱宽大的座位上,在伊松了一口气。整个头等舱车厢没有什么人,零星的几个西装革履的职业人士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找人的样子。封闭的车厢果然让人感到安全。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等到了庆北,就可以暂时摆脱爸爸的追踪了。在伊默默祈祷着瑟琪不要有事。
时间退回9点40分。瑟琪叫住正要离开的警察,问道：您刚才说的透露,是透露什么
警察沉默地盯了瑟琪一会儿,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低声告诉瑟琪：刚才举报伪造证件的人士在询问你要坐的车次时间。
瑟琪瞳孔放大了。马上掏出手机发出那条给在伊的短信,让在伊尽快上车。瑟琪自己则躲在进站口附近观察着人群,一个一个地辨认上车人的脸。直到入口快关闭了,瑟琪才冲进来上车。还好,没有看到刘泰俊。看来在伊说得不错,她爸爸果然是个不愿为了这种事抛头露面影响自己声誉的人。但,那会是谁是谁在找在伊而且还知道自己……说不定也是刘泰俊安排的人。
瑟琪一边上车,一边给在伊发了第二条短信。把在伊安顿在头等舱,瑟琪又开始从1号车厢往后查找着车内的人,希望能抓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愿这三小时平安顺利地过去。
而在开往庆尚北道的车厢里,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正在上演……
6、正面对峙
瑟琪细心察看着车厢里的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时了。
瑟琪回到座位,看着身旁空空荡荡的位置,有些想念在伊。拿出手机给她发消息：在伊,还好吗
叮迅速得到回复。很好。头等舱没有什么人。瑟琪要不要过来
好。我去陪你,等等哦。瑟琪心情放松了下来,马上站起来去找列车员。就在起身的一瞬,肩膀被人拍了拍。
瑟琪回头。
是一个长卷发的陌生女人。
不认识,但是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禹瑟琪同学,准备去哪里女人的声音很清脆。
你是谁瑟琪本能地防备。现在一切有可能对在伊不利的人和事,都必须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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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韩教育时报的记者金敏祯。女人看了看周围安静坐着的乘客,伸手邀请瑟琪换个地方说话。
瑟琪跟在女人身后来到普通座和头等座的车厢连接处没人的地方。
女人把自己的名片递给瑟琪。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之前一直想采访关于刘在伊同学失踪的事,夏天的时候记者们在你家楼下等你,其中就有我。你继母还给我们发雪糕,她是个很善良的人。
在伊已经不见很久了。不要再执着于采访我了。瑟琪把名片交还给金敏祯。
女人微微一笑,没有接过名片。留着吧,你们会来主动联系我的。你的那位小朋友,也许需要我的帮助。
她在说什么瑟琪仿佛突然堕入冰冷的水中。
请让一下……列车员带着一位戴圆框眼镜和口罩的男士经过两人身旁,打开了头等座车厢的门。祝您旅途愉快,刘先生。列车员鞠躬。
男士点头,马上要迈进头等座车厢的瞬间,瑟琪鬼使神差般地伸手拉住了他。刘先生侧目而视,直直盯着瑟琪。瑟琪的余光里,拿手包的墨镜女孩从头等座车厢的末尾迅速站起,闪身进了卫生间。
禹同学,重新参加学测感觉如何男人摘下了口罩。
是刘泰俊。
瑟琪感觉浑身血液一瞬间都冲向了大脑。
在伊爸爸,你跟踪我,我是可以报警的。瑟琪兜里的手攥紧了拳头,快要把那张名片捏碎了。
我怎么会跟踪你禹瑟琪同学。刘泰俊又换上了机器人般的微笑。如果是跟踪你的话,我就会大大方方把脸露出来。刘泰俊摘掉眼镜,微笑着转向金敏祯：我跟踪,啊不,我保护的是这位美丽的女士。女记者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也不像是知道刘泰俊会出现。
今天有人跟警察举报,差点害我上不成火车,我还没有跟你算账。瑟琪伸手拉了刘泰俊一把,巧妙地让他欠身背对着头等舱的方向。
别激动,小朋友。一旁的列车员以为瑟琪激动到想动手了,岔进来调停。要帮忙报警吗这段对话把列车员听的云雾缭绕,充满狐疑的眼神盯着三人。
别,只是个误会,女士。我们马上就下车。女记者拉走了刘泰俊。
刘泰俊回头警告地看着瑟琪：你告诉在伊,爸爸很快就会找到她。
乘务员姐姐,这两个人跟踪我,还跟警察举报我,差点害我上不了车……瑟琪带上哭腔跟列车员告状。我没有爸爸妈妈,他们要抓我回首尔,你一定不能让他们俩进头等舱,好不好
天呐,小朋友……你别怕,我马上报警！列车员吓坏了。
不要报警,姐姐,我下车就有亲人接我了,你一定要保护我在车上的安全,我会记得姐姐的恩情的～瑟琪黏黏糊糊的小狗音撒起娇来真是功夫了得。
哦,原来你有亲人。说话不要大喘气,小朋友。列车员松口气,我一定把头等舱门锁的死死的！你放心。
好～谢谢姐姐！那可以帮我补一张头等座票吗瑟琪撒娇撒到底。
确认了列车员把守在头等舱门口,瑟琪直奔头等舱的卫生间。敲敲门：在伊啊,是瑟琪。
门开了。瑟琪一进去就抱住在伊。还好吗
我爸在车上么在伊轻声问。
瑟琪把遇到女记者和刘泰俊的事说了一遍。把那张捏的皱巴巴的名片拿出来给在伊看。
在伊摊开看完了名片的信息,随手就丢进厕所冲掉了。
在伊……瑟琪没拦住。那个记者很奇怪,要多留意她。她好像对在伊你很执着。
没事。在伊揉揉瑟琪的头发。我可是刘在伊。
这个大小姐的精气神又回来了。瑟琪重新伸手抱着自己拼命想守护的人,感觉到一阵难得的踏实。
而且……就算他们能找到我又怎么样。不是还有瑟琪你吗在伊抚摸着瑟琪毛茸茸的头发,像顺小狗毛。
嗯。瑟琪抱得更紧了。
那这次怎么酬谢我禹瑟琪,你没什么钱吧雇我干活不一定雇的起哦～朱艺莉在电话那头轻笑。
你想要什么酬劳都可以。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另外……瑟琪抬眼看着在伊,继续说：我还可以附送帮忙追崔京。
喂！！你在说什么啊！禹瑟琪！谁要追她啦……再说了,要追也是她追全江南前10%美貌的我吧～朱艺莉臭美的语气都快溢出屏幕了。
随便你们谁追谁,我都可以帮忙。但是一定拜托看好在伊爸爸那边的情况,还有这个记者金敏祯,好好查一下她。有消息马上联系我,拜托了艺莉。
好啦好啦,答应你了。记得攒好我要的报酬！我收费很贵的。
挂掉电话,瑟琪坐到在伊身边来。有小京和艺莉那边一起帮忙,应该会好办一些。
在伊抓住瑟琪的手：我们瑟琪,真的会追人吗
嗯瑟琪瞪大了小狗眼,没想到她问这个。
你追过人吗笨蛋瑟琪。
我……瑟琪语塞。
现在算是在追吗瑟琪感觉自己快要聊爆了。
你有没有喜欢过人啊在伊步步紧逼。
有。喜欢过一个。现在还喜欢。只喜欢一个。
不要再问了,在伊。瑟琪躲开在伊的目光。
我在心里回答过你了。
在伊呢说说你喜欢的人吧。
我想知道你的。
现在不行。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瑟琪的。在伊拒绝。
好。那到时候我们一起说。瑟琪答应下来。
把我的喜欢、我的心事、我的幻想、我的梦境,都告诉你。
7、梦境的复现
这么说,我爸现在已经知道我跟瑟琪在一起,是吗在伊忽闪着大眼睛,摇晃着瑟琪的手。
也不排除他是为了诈我……今天他应该是没有看到在伊你的。走出车站,瑟琪还在小心观察着出站人群,看看女记者和刘泰俊有没有跟过来。
好啦,总之到庆北就没事了。如果我爸已经知道我还在,反而会更有趣耶。
为什么瑟琪不解。
他确定我没死,却找不到我,躲猫猫的游戏不是更好玩吗在伊歪嘴笑。
但是等瑟琪的成绩出来前,我们可以先在庆北好好休息下。以后再陪我爸玩躲猫猫的游戏。庆北的秋天可以赏枫叶耶！……叽叽喳喳规划游玩的在伊就像每一个自由的19岁少女那样烂漫可爱。
看着这样美好的在伊,瑟琪真想让时间停下来。
轰鸣的大巴带在伊和瑟琪来到了庆尚北道的海边。刚好是黄昏落日的时候,一抹残阳悬于海天际涯,温煦而不灼烈。酡红的苍穹仿若优雅的丹青圣手,把两个人的脸庞都染上一层缱绻的红晕。
在伊痴痴地凝望着夕阳落霞,盯了一会儿,才发现瑟琪在看着自己。
在伊住在这里的时候,经常这样看落日吗瑟琪眼睛里映照着夕阳的余晖,像灼灼的滚烫火焰。
是呢。在伊轻笑。夏天的时候,我经常傍晚来海边,坐在沙滩上把脚放到海水里,一直等到太阳完全落下去。每次海水都会打湿裤子。运气好的话,还有小螃蟹路过。我抓了一只养着。海滩上还挖到过章鱼,可惜滑溜溜的,拿不回去,放他走了。
我对在伊这一年来的生活一无所知呢。瑟琪目光转向大海,但是这片海滩,我很熟悉。这是我小时候走丢的那片海滩。瑟琪脑海里浮现出在那片海滩上哭泣不止的小瑟琪、梦里被海水冲走的公主服,还有穿着校服的在伊微笑着出现在儿时的小瑟琪面前,来牵她的手。现在在伊和长大的瑟琪又一起出现在这片海滩上了。
遇到你之后,我把命运开的所有玩笑都打的粉碎。
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两个人一起在浴缸泡澡的时候,瑟琪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想知道瑟琪是怎么长大的。在伊往身体上聚拢着泡泡。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在伊抬头,圆睁的眼睛里有些困惑。
为什么想了解我为什么住在我小时候在的地方为什么从水中消失后又来到水边水是你的救赎吗,刘在伊那,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呢
瑟琪心中充满了难言的疑问。
是很重要的人,对吧在伊突然说。
瑟琪不可置信地看着在伊。我应该没有把心里想的说漏嘴……吧
禹老师,是对瑟琪来说很重要的人。还有妈妈。在伊补充道。
哦……瑟琪松口气。没有啦,其实过了那么些年孤儿的日子,我快记不太清了。
我还去了你的孤儿院,那里的小朋友们也很可爱喔。在伊继续说,瑟琪告诉我更多好不好
啊,告诉你什么
对瑟琪来说重要的事情。在伊把湿漉漉的手从水里拿出来,去摸瑟琪的头发。瑟琪不是说过,我对你一无所知么。
重要的事……瑟琪凝神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到。
在伊出现之前,重要的事就是学习和成绩。在伊出现之后,除了学习好像就只有在伊了。爸爸算重要的事吗虽然为了爸爸的事和刘泰俊周旋了那么久,但是真要瑟琪回忆和爸爸有关的事情,也只剩一些模糊的影子。
没有吗……在伊有点失望。
倒是有一件。
我做过一个和现在的场景很像的梦。瑟琪坦白,我和在伊这样面对面在浴缸里泡着,水面全是泡泡。在伊你问我脸为什么那么红,说我在胡思乱想。我问你指的是什么,然后在伊……
瑟琪拉过在伊的手,把在伊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不动了。
然后呢在伊着急了。
瑟琪凝视着在伊圆润粉嫩的唇,盯了很久。心脏砰砰跳,每一个毛孔都被温热的水浸得发烫。
然后……我就醒了。瑟琪把真话咽了下去。
什么呀！傻瓜瑟琪！不是这样的吧！在伊生气地顺势捏住瑟琪的嘴唇。
啊……好痛！瑟琪捂嘴。呲牙咧嘴地忍着痛回应,那在伊觉得是什么样
在伊不说话了,气鼓鼓地准备起身。我洗完了。
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在伊凑到瑟琪脸前来。笨蛋瑟琪,你的嘴巴好像肿了诶。
嗯瑟琪摸摸嘴唇。真的肿起来一块,摸的时候还蛮痛的。
对不起,我太用力了……在伊找来消肿止痛的药,直接用手指抹在瑟琪的唇上。
在伊涂得仔细,一双忽闪的大眼睛快要贴上瑟琪的鼻尖,头发上氤氲的香气弥散,整个上半身几乎要顺势骑到瑟琪身上来,蛊得瑟琪耳朵尖发烫。
涂好了。在伊的手还舍不得走,轻拂着瑟琪的唇瓣。凝神盯着瑟琪嘴上红肿的区域看了一会儿,在伊突然贴上来,双唇轻轻地盖在瑟琪肉嘟嘟的嘴巴上,轻快地吮吸了一下,又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在伊趴在瑟琪胸前,抬头冲瑟琪露出迷人心窍的微笑。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对不对傻瓜瑟琪。
瑟琪完全僵住了,被这个突如其来却似早有准备的吻轰得不知所措。
如果这样的话……我真的无法再忍下去了。瑟琪对自己说。
对。然后后面是这样的……瑟琪勾住在伊的脖子,学着在伊在梦里面吻自己那样,用嘴唇生涩地包裹着在伊的两片薄唇,小心地吮吸……感觉到在伊的身体发烫起来,瑟琪的动作越来越热烈,像欢迎主人的热情小狗,舌尖也大胆地探出头,试探性地轻舔着在伊柔软的嘴唇。在伊的动作要更轻柔一些,可能害怕弄疼瑟琪尚未消肿的位置,只是顺从着瑟琪的动作轻轻地回应着。
瑟琪感觉自己要上瘾了。嘴巴虽然痛,但是触碰着在伊软滑的唇,觉得好舒服。舌头也迫不及待地伸到在伊的口腔里去,找着在伊温热湿润的舌尖,唇舌的交叠碰撞出令人晕眩神迷的吮吸声。
唔……瑟琪嘴唇不痛吗不知道亲了多久,瑟琪终于放开在伊。在伊轻喘着问瑟琪。
瑟琪点点头,痛。然后笑了：但是还想亲。
在伊愣愣地看着瑟琪像小狼一样扑上来,噙住两片唇瓣仿佛品尝不够似的轻咬着,也觉得自己快要像太阳下面滚烫的芝士球一般,悄悄地融化了。
8、庆北枫叶笼罩下的谜团
两个人牵着手在清晨的阳光中醒来。虽然瑟琪现在睡觉时还是要抓着在伊的手才觉得有安全感,但是自从昨天晚上之后,瑟琪发现自己的不安全感在在伊温柔的包裹下,正在一点点消散掉。
昨天晚上……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被情感冲昏头脑,恬不知耻跟在伊要亲亲的样子,瑟琪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消失。但是想起伊湿糯软滑的唇,瑟琪立刻被那滚烫翻腾的记忆攫住。
在伊还没醒。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中漏进来,洒落在在伊的睫毛上,仿若昆虫翅膀沾上亮晶晶的粉末。瑟琪痴愣愣盯着看了好久,直到那两片昆虫翅膀倏忽抖了抖,抖落一地金粉。在伊虚浮着眼睛半梦半醒中冲瑟琪笑了笑,伸手摸摸瑟琪发烫的脸。
我们瑟琪,这么早就不睡了吗在伊的眼神仿佛看透了瑟琪在想什么。
啊,嗯……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气息。
两人默契地没提昨天晚上那些狂热的吻。但是关系中的一些东西好像悄悄改变了。
比如在伊越来越爱逗瑟琪,经常突然停下来手上的事情,盯着瑟琪的嘴唇看,一直盯到瑟琪的耳朵开始红到发透,再带着神秘的歪嘴笑走开。
比如有骑士病的小狐狸在伊隐隐地越来越依赖瑟琪,傻瓜瑟琪,我饿了,我要吃烧肉炸酱面瑟琪啊,我走不动了,你牵着我好不好好困啊,我要靠在瑟琪肩膀上睡觉…
比如瑟琪比以前更加直球了一些,却在在伊打直球回来的时候故意不接,又在在伊接不住自己的直球的时候悄悄发笑。
精彩的拉扯。
庆尚北道深秋的枫叶节快要开幕了。在伊瑟琪早早安排好了出行赏枫叶,还有温泉旅馆的行程。
秋季的庆北气温凉爽又舒适。瑟琪从来没有跟谁出门旅游过,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乡还有如此绚烂盛大的枫叶林可以观赏。两个人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人流中紧紧地牵着手,黑色皮靴踩在嘎吱嘎吱的枫叶上仿佛风铃在斜阳下微微颤抖的回响。
诶瑟琪呀,前面有个禅寺耶,要不要去看瑟琪沉浸在枫叶昏黄光晕中的思绪被在伊可爱的呼唤叫醒。前方路牌果然写着庆峨禅寺几个威严的大字。好呀。瑟琪轻笑,任由活泼如小兔子的在伊带着自己肆意地走。
庆峨禅寺离得不远,外观看起来像是一个古朴的庙宇,在人头攒动的节日季倒显得有些清净,没有太多游客来往。
两位小姑娘,今日还有半小时就闭寺了,明天再来吧。清瘦的师父双手合十拦客。
啊,师父,我们住得很远好不容易来一趟,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这里了……行行好吧放我们参观一下,马上就走。在伊星星眼哀求着。
瑟琪在心里偷笑。在伊还是那个小狐狸。
这……好吧,留意好时间。师父很好说话的样子。
在伊向瑟琪眨眨她的大眼睛。
禅寺里面很简朴,但是面积相当大。左右各两扇边房,看起来一边是厨房,一边是卧房,隐隐的菜饭香味从房间中漏出来。
一个女师父在院堂中间沙沙地扫着地,听到脚步声进来,抬头向在伊瑟琪看了一眼,举手作揖。
路过女师父的时候,师父突然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在伊瑟琪没听清,困惑地看着师父。
脑电再生刺激。师父缓缓又说了一遍。前额叶切除手术之后,通过这种方法也许可以恢复部分大脑功能。
您是医生吗瑟琪向师父鞠躬,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位姑娘的姐姐也许需要这个方面的医疗帮助。师父回了一礼。
什么两个人都懵了。在伊瑟琪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在伊礼貌询问。
师父却不再回答,向两人点点头,转身向厨房走去了。
瑟琪想追上去,在伊伸手拉住了她：明天再来看看。
两人带着满腹疑惑在寺院中稍作参观后,准备离场。
在伊伸手推门的同时,吱吱呀呀的木门从另一边被推开了。
呀,怎么在这里遇见两个小朋友啦熟悉的声音。
瑟琪仿佛被这声音打了一巴掌般惊恐地抬头,黑色大墨镜下是女记者的弯弯笑眼。
金……金敏祯
小朋友记忆力很好哦！但是对长辈要用敬语～女记者笑意盈盈地回头关上寺院的门。难得遇见你们,留下吃个便饭吧
不用了,谢谢金女士好意。在伊倒是回应的很镇定,拉着瑟琪就推门往外走。
金敏祯也不拦着,自顾自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走出了一段距离,瑟琪才重新整理好思绪。这个女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在伊,你爸爸会不会……我们回去找她问个清楚吧。
不行,要先跟朱艺莉那边沟通下。看看她有没有查到金敏祯是什么人,这样我们才好有牌跟她打。在伊掏出手机准备给朱艺莉拨电话,却意外发现邮箱里几分钟前收到朱艺莉发过来的邮件。
在伊,我查到关于金敏祯的一些信息了,全部打包发给你。
在伊点开邮件的压缩附件,里面是金敏祯的个人经历介绍和附带的公开网页信息。
这个人的经历还是相当丰富啊……瑟琪凑过来看。
看起来,这个女记者在当上记者之前,学的是医学。首尔大学医学部的团体活动新闻稿中有一些由金敏祯编辑和发稿的署名。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来。是朱艺莉。
在伊啊,朱艺莉亲热地叫着。在庆北还好吗收到我的邮件了吗
正在看。在伊回复。
你不在,我都没什么好的借口到你家医院里去调查。朱艺莉小小抱怨了一下,突然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音：你猜,我今天在医院发现了什么
什么啊说话不要吞吞吐吐。在伊很凶。瑟琪赶紧凑近了听朱艺莉说话。
你干嘛凶我嘛……是很不得了的东西！朱艺莉委委屈屈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达得格外诱人。
我去看了医院的排班表,孙护士手下多了一个实习医生耶！这个人,名字就叫金敏祯！朱艺莉的发现,仿佛将这段时间的奇怪遭遇串联到某种奇怪的走向上去了……
9、温泉旅馆之夜
实习医生吗在伊的心一沉。艺莉,你帮我查一下这个金记者主要是做什么医疗方向的,尤其是和脑科学相关分支有没有关联。还有,如果可以的话,看看她身边的有没有和庆北这边的庆峨禅寺有关系的人。嗯好,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安排好了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在伊和瑟琪回到温泉酒店,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朱艺莉发来的资料。
这位金敏祯记者,在首尔大学医学部的公开信息不多,但从就读经历来看,目前好像只是医学本科毕业,并没有继续攻读需要细分方向的医学专业研究生。
啊……本科生也能收进来做实习医生吗还真是符合我对在伊爸爸的印象啊。瑟琪忿忿道。
也许是很强的人呢。在伊倒是显得充满了兴趣。她一定有什么东西能打动我爸。
但是她会不会在我们身边出现得太频繁好像是刻意营造的一样。瑟琪托腮思考。
是的喔。她在大韩教育时报的经历也是寥寥无几,感觉是出于某种目的突然从医生转去做记者的。在伊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不对……不是‘转去’做了记者,应该说是,‘同时’做了医生和记者在伊指给瑟琪看,金敏祯在报纸文章上的头衔是兼职记者。而且唯一这一篇文章发表的时间,恰好是在伊跳河失踪的同一天,做了新闻同步报道。
所以她是为了报道在伊失踪的一系列事件,才刻意接近在伊爸爸,跟踪我们,了解我们的消息瑟琪盯着在伊脸上的表情,神色有些不安。
有这种可能。在伊揉揉发热的太阳穴。不过现在我有点累了,想去泡个澡。笨蛋瑟琪,你要不要去
啊……好啊,一起去。瑟琪想起自己专门找了这里最出名的温泉酒店。泡汤肯定很舒服。
两位要选公共浴池还是私人浴池温泉入口的引导员热心询问道。
有什么区别吗
私人浴池的面积小一些,只有您二位可以进入。公共浴池人会更多,不区分性别。二位小姐来得早,今天目前还剩下最后一间私人浴池。
哇,那当然是私人浴池啦！快走快走笨蛋瑟琪！在伊拉起瑟琪就往私人浴池的方向去。
需要服务请门口按铃哦～引导员鞠躬离开了。
在蒸腾的热气中,瑟琪的脸马上变得温润滚烫。在水汽中氤氲的暧昧场景纷纷涌上心头。
在伊倒是不慌不忙地下水,在温热的泉水中闭目养神。
瑟琪悄悄地把下半边脸埋在水里,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呆呆盯着身边的在伊,心思像断线风筝一般飘远了。
明天……在伊突然睁开眼睛,撞上瑟琪慌乱的眼神。明天再去一趟那个寺庙吧！
瑟琪没防备,被在伊吓了一下,鼻子里吸了点水,疯狂咳嗽起来。
在伊伸手怜爱地拍拍瑟琪的背脊。
瑟琪咳完了,转头问在伊：在伊跳河的时候,也会呛到水吗
在伊眼神里有点惊愕,仿佛没想到瑟琪突然来这么一句问题。
嗯,入水的时候会呛到一点。不过影响不大,我练了很久很久的潜水耶。
瑟琪紧紧盯着在伊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瑟琪呀。在伊困惑。
瑟琪的胳膊穿过重重的水波,搂住在伊的身体,激起一片哗啦啦的水声。以后一定看住你。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呀……在伊轻抚着瑟琪的头发。
我该早点意识到在伊你在计划着什么的。瑟琪嘟嘟囔囔地诉说着抱歉。你的心情……我感受得太晚了。
两个人沉默地抱着,在氤氲的水汽里感受着彼此滚烫的体温和心跳。
10、可疑的援助之手
瑟琪……抱了一会,在伊的手悄悄抚上瑟琪腹部的伤痕。这里已经长好了喔。
嗯瑟琪伸手握住在伊的手。是,早就不疼了。
再痛的伤口,也会慢慢愈合的。在伊喃喃道,似意有所指,所以不要害怕受伤。
我不想伤害瑟琪。以后也不会。在伊的声音幽微得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又来到了庆峨禅寺。
院子里还是刷刷的扫地声,听起来单调却悦耳。
两位小朋友,我就知道你们还会再来的。金敏祯看起来早有准备。坐下边吃边说吧。昨天的女师父端上热腾腾的早餐。
金女士,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一直出现在我和瑟琪身边,有什么目的在伊一上来就摆出核心问题。
我们在做脑科学的研究。金敏祯也单刀直入。
你们
我和我母亲。这位女师父就是我的母亲。女记者介绍道。
女师父微微颔首。
我妈妈在来到禅寺之前,是神经外科的专科医生。你姐姐的前额叶切除手术就是你父亲找我妈妈做的。金敏祯的话仿佛一声炸雷。
什么！
你们知道非法行医是犯罪吗！更何况是给健康人做非法手术！！瑟琪的拳头握紧了,下一秒就要呼到女记者的脸上去。
嗯。我们知道,但是……我们有研究的需求。金敏祯转向在伊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你父亲这个人绝对不会亲自做会脏了自己手的事。各取所需嘛。
原来是这样啊。在伊脸上浮现出深不可测的笑容。这就是你吸引我爸的原因。在伊思考了一下,不过,你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呢你的手术已经做完了。
只完成了一半。金敏祯也微微一笑,眼神里是一种找到了同类的欣慰。我们想做的研究并不是单纯切除前额叶,而是’前额叶恢复术‘。说白了是研究怎么帮助前额叶功能缺失的患者恢复功能,所以还需要另外一半。
把前额叶装回去瑟琪这时也反应过来了。
没错。但是我们无法见到你姐姐,她被社会福利中心看管得很严格,更没有条件给她进行手术。当然了,通过你爸爸见你姐姐就更困难,我们偷偷藏起你姐姐切下来的前额叶,这回事是完全对刘医生保密的。所以,只能想办法找到你姐姐另外的亲人。
那为什么是我呢我妈也还在啊。在伊不解。
我们尝试联系过你母亲,但是她对于给你姐姐做手术的态度非常保守,或者说是冷淡。所以我们觉得还是跟志同道合的人商量起来更容易。当然,也不排除小朋友比成年人更好搞定的原因。女记者十分坦诚。
谁跟你志同道合啊……你们这群冷血的变态。瑟琪很不屑。
还真符合我妈这个人。不过我们确实有相同的需求。我要治好刘在娜,你们要做研究。在伊倒是很爽快。没问题,可以合作。但是……又换上玩味的微笑。我姐姐在这个过程中有任何危险,我恐怕免不了要送你们进监狱。
今天你所说的,我全部都录音了。希望你尽最大可能确保刘在娜的健康和安全,金敏祯女士。在伊按下屏幕上结束录音的按钮,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手机。
合作愉快。金敏祯鞠躬。
居然有这种事啊！朱艺莉惊叹的声音都变得尖细了。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要提前结束庆北的行程吗诶……崔京！手机还给我！阿西……
崔京兴奋的声音传过来。赶快回来,刘在伊！只有我跟朱艺莉的日子真的好无聊……
啊对,崔京,我也有事要拜托你。非法行医相关的法律风险和诉讼责任,麻烦你透彻地帮我研究一下,有可能会需要。
在给我布置毕业论文题目吗哼。我的费用很贵！崔京气鼓鼓。
没问题。把朱艺莉卖给你够不够在伊轻笑。
挂完电话,两个人规划好了返回首尔的时间。
想到有机会将姐姐从一片混沌的生活中解救出来,在伊感觉到心里一阵轻松。回到首尔,就是跟刘泰俊的直接对抗了。
11、计划的开启
坐在回首尔的火车上,几个人逐渐复原了这段时间的经历。
你很适合做双面间谍。说真的。听完金敏祯的自白,在伊有点郁闷地托腮思考着。
我怎么就想不到你在那个该死的咖啡馆偷窥我们啊,难怪第一次看你就觉得眼熟,原来是那时见过。瑟琪也觉得离谱。
金敏祯吃吃笑着。不能怪你,毕竟我在暗处。而且要找在伊的话,在你的朋友们身边蹲守不是最有效吗所以我才去韩国大学咖啡厅做兼职的。
为了找到你,我还进了你爸爸的医院做实习医生呢,付出了很多的。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在伊玩着瑟琪的手指,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车窗外。我们也有最强信息集散地。
那……回首尔之后,就马上开始行动吧金敏祯敲敲桌子。手术的地点我来安排,你只需要保证你姐姐能按时到场做手术就好。以及后续的观察过程中,需要她过来,就得能随时过来。
嗯。只要能尽量想办法避开我爸。在伊揉揉瑟琪的手背。
我跟小京、艺莉都可以帮忙打掩护。但是金女士,你要确定在伊绝对不会被刘泰俊发现。现在你是最容易接近在伊爸爸的人。瑟琪可靠地补充着。
当然。我可有把柄在你们手里。一定会尽全力相助的。
首尔J医院,刘泰俊的办公室。
孙医生,金助手什么时候回来刘泰俊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面前站着之前偷题时被送进过闱场的孙医生。
她向我请了5天假,但是今天打过电话说会提前回来了。应该明天就来医院。
好。明天早上跟我通报一下她来了没有。明天我要请一天假,去看看在娜。
好的。孙医生鞠躬。又犹豫着问了一句,在娜小姐……还是不愿意见您吗
她不愿意又怎么样。人就在那里,总有一天能看到她的。这孩子已经没有办法自主为自己做决定了,福利中心的监管期过了之后,只能我来把她接走。刘泰俊表情冷峻。
回到首尔,在伊和瑟琪又住进了韩大对面的酒店。
在伊……要不要去我家住这段时间要在首尔很久。躺在酒店松软的弹簧床上,瑟琪试探着问道。
可以吗我想去耶。但是感觉我爸盯瑟琪盯的很紧。在伊翻身坐起来看着瑟琪。而且,会把瑟琪妈妈牵扯进来。知道我们的事情的人越少越好。
也是。
两个人又沉默了,彼此有着不同又相同的心思,都想保护好身边的人。
把姐姐治好后,在伊打算怎么办还一直躲着爸爸吗。瑟琪有些忧心忡忡。
要是能把我爸的脑前额叶摘除就好了。在伊突然语出惊人。
什么瑟琪怀疑自己听错了。
哈哈哈哈,不是很好吗在伊哈哈大笑。我今天好累,笨蛋瑟琪。去洗澡吧！明天早点起床去看看刘在娜。
热气蒸腾的水汽里勾勒出在伊深深浅浅的身形轮廓。瑟琪推门进去,低着头躲避着在伊滚烫的眼神。
为什么不敢看我啊,傻瓜瑟琪。又不是没看过。在伊大大方方地扭正瑟琪的脸,双手捧着,继续说着一些要把瑟琪点燃的话。你不是说很好看吗
瑟琪通红着脸求饶,你别逗我了……刘在伊。
怎么了嘛今天这么害羞。温泉那天也没见你这样呢。在伊笑着用手指去拨瑟琪的下巴。
因为那天我们泡在水里,我眼睛有地方看。瑟琪一本正经地回答。
啊今天也可以看。在伊笑得放肆。
我……你%……瑟琪在在伊的直球下哑口无言。
哈哈哈哈哈……狡猾的刘在伊小狐狸笑得更开心了。
瑟琪沉默了一会,突然下定决心似的,上前一步把在伊堵到墙边。刘在伊。
怎么了
你对我是什么感情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想知道。
……在伊脸上的微笑没有消失,但是表情渐渐认真起来。
我喜欢你啊。
是……哪种喜欢瑟琪仿佛一定要得到确认的答案。
我已经亲过你两次了耶。在伊声音突然低下去,发出嘟嘟囔囔的可爱抱怨。
嗯瑟琪愣住。还有哪次啊瑟琪迅速在心里过了一遍,除了上次跟在伊坦白自己的梦引发两个人情不自禁的狂热亲吻,还有哪次
瑟琪真是个笨蛋。你做梦梦到我在浴缸亲你的那天,我有在你睡着的时候……在伊说着说着没有声音了。
瑟琪的脸颊和耳朵刷地滚烫起来。
刘在伊。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像小猪一样紧张又笨拙的禹瑟琪,终于勇敢了一回。
不等在伊回答,瑟琪就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去,用嘴唇紧紧贴住在伊温润柔软的双唇,仿佛要把她的回答吞下去似的。
在伊被瑟琪用嘴唇堵住了嘴巴,发出咿咿唔唔的呜咽：笨蛋瑟琪……唔……我还没有答应诶……嗯……
我当你答应了。瑟琪丝毫没有让步,继续在在伊唇上落下密密麻麻的亲吻。
浴室的水声掩盖了两人亲密的呼唤。
12、意外的发现
在伊……在梦里,瑟琪又没能抓住在伊的手。
在伊消失在树林里之后,昏暗的天空上忽然映出刘泰俊狰狞的脸。
瑟琪忽地醒来,吓出一身冷汗,马上伸手去摸身边的在伊。
还好,在伊睡得很熟,粉嘟嘟的嘴唇像涂了唇膏一样光滑发亮。
瑟琪松了口气,盯着在伊的脸发愣,探头过去偷偷亲了一下在伊的唇。
有点睡不着了。瑟琪悄悄爬下床,打开在伊的手机,重新点开了朱艺莉发过来的关于金敏祯身份调查的邮件,仔细翻阅着。
庆峨禅寺……神经外科医生……金敏祯……瑟琪沉思着,忍不住给朱艺莉发了条短信。
睡了吗艺莉。
没有啊,我在跟小京看电影。朱艺莉很快回复了。
呃,打扰你们了……我想麻烦你帮忙查下金敏祯母亲的信息,她之前在做神经外科医生,现在去庆峨禅寺做师父了,然后好像在偷偷搞前额叶恢复手术之类的违法研究,目前只知道这些信息。能找到关于这个人更多的消息吗
是之前在伊让我查金敏祯身边有没有在庆峨禅寺的人那个吗我倒是有找到几条网页。但是现在没空耶,小京要我陪她,嘿嘿。瑟琪着急吗不急的话我把网址发给你你先看看
好呀,谢谢你了艺莉。
朱艺莉发过来几条网址。
瑟琪点开。是一个招募脑科学神经研究实验被试的帖子,还附了联系电话。瑟琪看着这一串数字号码有些眼熟,想试试是不是金敏祯的电话,但是那个名片……在火车上时被在伊丢掉了。
在伊瑟琪回忆着,突然灵机一动。拿出在伊的手机,在查找联系人界面输入这一串数字。
果然。一个备注金敏祯的联系人跳了出来。
瑟琪扶额。我就知道。这个小狐狸不会冒冒失失就丢掉对自己可能有用的信息。扔了名片之前肯定已经记住了号码,偷偷存在手机里备用。
确定了是金敏祯发的帖子,瑟琪开始仔仔细细研究下面的回帖。
有一个用户名为J的人吸引了瑟琪的注意力。在一众关心试验报酬和质疑研究专业性及伦理风险的回复中,这位J只关心术后效果是否影响记忆和交流功能,能否定向消除记忆,以及有没有可逆性之类的,显得别有用心。
瑟琪顺着点进J的主页,赫然映入眼帘的主页背景,就是J
medical
center的外景照片。瑟琪忍不住笑出了声。天啊,这俩父女还真是如出一辙,一个根本不设手机密码,一个就把自家医院照片堂而皇之挂在个人主页背景上,名字也完全不做遮掩。
背后的床上一阵骚动。瑟琪回头,在伊正在迷迷糊糊地揉眼睛。
对不起,吵醒在伊了吗瑟琪来到床边坐着。
瑟琪在干嘛在伊清醒了些,眼睛亮亮的。
我在看朱艺莉发过来的网页,里面查到了金敏祯招募脑科学研究被试的帖子,还有在伊爸爸的回复。
是吗在伊显得很兴奋,拿过来手机。
等一下。瑟琪……看过我的手机了吗
啊……是的,在伊你的手机没有密码,就……瑟琪红着脸道歉。
没有看其他东西吧在伊笑着晃晃手机屏幕。
就只看了朱艺莉发过来的邮件。瑟琪坦白。但是转念又觉得不太对劲,在伊手机里有什么不能让我看见的东西吗
好喔。让我看看我爸发了些什么。在伊不再逼问,开始认真查看刘泰俊的主页。
嗯这是……在伊点开了刘泰俊近期收藏的一篇文章,讲的是社会福利中心关于无监护人看管的未成年人和失去行为能力人的相关照护规定。
仔仔细细读完了,在伊的表情有些忧心起来。
怎么了瑟琪伸头去看。
顺着在伊的手指,瑟琪看到这篇规定里有一条写着,有监护人但无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在社会福利中心接受照护的最大时长为12个月,12个月后将照护权归还给监护人。
我姐姐是什么时候被送到福利中心的
在伊你失踪的第二天。
那就是说,在今年出学测成绩的那几天,刘在娜很有可能必须得让我爸接走了
在伊和瑟琪深深地看了彼此一眼,互相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大脑正在迅速运转。
我们得尽快把刘在娜治好。明天一早就联系金敏祯,摸清我爸的动向,必须马上把她接出来准备手术。
13、危险的交汇
一大早闹钟就响了。在伊爬起来,马上要给金敏祯拨去电话。
等下。瑟琪拦住在伊的手。用我的手机打吧。不要让她知道在伊的手机号码。
好。在伊轻笑。我们瑟琪好贴心喔。
喂金敏祯听起来正在吃饭,嘴里鼓鼓囊囊地嚼了东西。
是我,刘在伊。在伊急切地把昨天得知的福利中心的规定条款告诉了金敏祯。
那我们真的得加快进度了。现在还有两个多月时间,但是术后观察期起码需要半年到一年。
手术后就能马上恢复大部分的大脑功能吗
目前没有人接受过恢复手术,不太清楚实际中操作的结果。但是按照我们的理论研究,应当是术后可以立即恢复80%的记忆和交流功能,后续必须要配合持续的脑电再生刺激,逐渐恢复至完全100%的功能。期间会有脑干功能紊乱反复出现的可能性,顺利的话,时间大概需要半年到一年。
这个80%功能恢复的程度,足够让我姐具备完全的行为能力吗如果她到时候可以自主出具意见拒绝我爸接管她的监护权的话,我会想办法照顾她之后的生活的。
这就是法律条文和福利机构监管规定的问题了。我确实不知道。
……好吧。那只能尽快准备手术了。你那边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我需要三天时间联系手术场地和准备医疗器械。当然,如果是利用你们家的医院的话,今天就可以。
没问题,我来搞定。今天我会把刘在娜弄出来,你在医院等着,做好万全的手术准备,等我通知。
年轻人的效率真是高。那我等你消息了。金敏祯听起来心情很好。对了,早上我跟孙医师报备行程的时候,她有说刘医生今天会去看女儿,不在医院。你们去接刘在娜的话,要小心遇上了。
啊他今天也要去看在娜姐瑟琪紧张地抓住了在伊的手。
没事,正好将计就计了。瑟琪,快给小京打电话让她送车过来。
社会福利中心停车场。
刘泰俊正在缓慢地找着车位,突然看见禹瑟琪的身影在前面晃。
刘泰俊按了按喇叭,摇下车窗。禹瑟琪同学,怎么在这里看见你不会是来看我女儿的吧
嗯。你另一个女儿想见姐姐了,我带她过来。
刘泰俊眼神都变了。我就知道在伊跟你在一起。她在哪
瑟琪对刘泰俊笑笑没说话,径直上了旁边车的副驾。
那辆车缓缓启动,刘泰俊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驾驶位上戴墨镜的长发女孩。在伊,爸爸说过会找到你的。
瑟琪重新探头出车窗,对刘泰俊说：跟上我们的车,在伊爸爸。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为什么要听刘泰俊不从。要走,也是坐我这辆车。刘泰俊手指敲着方向盘,对着驾驶座的方向大声说道：刘在伊,你有驾照吗
瑟琪偏头紧张地看了看在伊。宽大的墨镜挡住了在伊的表情。在伊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捏得指腹发白。瑟琪,下车。在伊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在伊打开车门下了车,坐上刘泰俊的副驾。瑟琪紧紧跟上,坐在了后座。
刘泰俊的表情看起来满意极了。
在伊,爸爸真是好想你。刘泰俊伸手抚了一下在伊的脸颊。在伊极其隐蔽地往后躲了一下,但并没有抗拒。
去哪里好女儿。刘泰俊对女儿的顺从感到很受用。
汉江河滩。
刘泰俊发动了车。
车开走了。崔京和朱艺莉带着刘在娜从楼后面闪身出现。
就这样把我妈的车丢在一边刘在伊,你等我跟你算账！崔京忿忿道。
好啦好啦,小京总是那么容易生气。朱艺莉笑嘻嘻地过来捏捏崔京的脸。我们快点带在娜姐去医院吧。
崔京和朱艺莉护送着刘在娜到了J医学中心。刘在娜看起来很久没来外面玩了,整个人很兴奋。
抱歉哦,在娜姐,说是只有直系亲属才能帮你请到外出假,所以平常放风时间很少吧朱艺莉很亲热地搂着刘在娜。这次一下子请了两个月的假,就尽情地玩吧～
你这人在这种时候倒是贴心得很。崔京一脸不屑地在旁边吐槽。
这话说的。我对小京不贴心嘛昨天那么晚我还陪你看电影耶！今天一大早又被你吵醒。朱艺莉楚楚可怜。
诶,所以我说我自己过来,让你继续睡啦,你不听。崔京语气缓和了很多。困不困一会让孙医生给你打一针营养剂。
真的很困……晚上小京陪我去泡玫瑰浴好不好很助眠的。
为什么总是喜欢去那种地方……
两个人吵吵闹闹,手机恰好收到了瑟琪发来的短信。去地下2层找金敏祯,她在B12房间。藏好在娜姐,不要让任何认识的人看见了。没一会儿又收到一条：手术结束后还没有我和在伊的消息的话,最好联系警察！
小京……在伊她们会不会有危险啊在伊爸爸好可怕的人。一边往地下室走,朱艺莉渐渐有些担心了。
没事,在伊把她的手机留给我了,说上面有瑟琪的定位。实在不行,我们就报警按位置去找,应该很快能找到的。崔京看起来更镇定些。
哇,装定位这两个人平时都玩些什么啊朱艺莉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
你在想什么啦朱艺莉！崔京伸手拍拍朱艺莉的小脑瓜。
B12房间门口,金敏祯和她的母亲穿着整齐的手术服,正在那里恭候着。
14、混乱的手术
来了。看到朱艺莉和崔京带来了刘在娜,金敏祯对母亲点点头,两个人开始准备手术。
那两个小朋友怎么没来我以为她们会来盯着手术。金敏祯一边消毒一边问。
声东击西去了。以身入局去了。崔京和朱艺莉同时说道。
什么说什么谜语呢金敏祯有点没反应过来。
思考了两秒钟,她脸色突然变了。不会是……去截住刘医生了吧
金敏祯的电话适时地打断了她的反应。
她迅速接起来。喂是我。……这样吗好的。我马上回来。
朱艺莉和崔京眼看金敏祯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玩味了起来。
怎……怎么了崔京顿觉不妙。
孙医生突然要离岗。让我上去替她上今天的门诊。金敏祯开始脱手术服。
啊你就这样走了手术还没开始！崔京快急成比格了。
所以,两件事情要交代。一是二位小朋友可能要替我给我妈打打下手,有问题随时叫我,我就在楼上。手术助手不需要什么专业操作,帮她擦擦汗递一下器械就可以。放心,我妈妈很强。金敏祯看起来十分的镇定。一旁始终听着几人对话的敏祯母亲也没有任何神色变化,甚至已经给手术床上接满各种仪器的刘在娜打上了麻醉。
第二件事,就我这段时间对孙医生工作风格的了解,她不会随随便便就擅自离岗,我在这里大半年,她唯一一次突然离岗还是为了帮刘医生送一个重要文件。所以,你们最好留心一下,这次很有可能也是刘医生叫走她的。没来的两个小朋友,让她们注意安全。说话间隙金敏祯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两套新的手术服。
穿上衣服,快去做好消毒,小朋友们。手术操作听我妈指挥就行。金敏祯迅速离开了,留下傻眼的崔京和朱艺莉。
天啊,我在做梦吗朱艺莉迷迷糊糊地捏捏自己的脸颊,但也没忘拿出手机,开始给瑟琪编辑短信。
崔京看起来也没有很搞清楚状况,但好在法律人的取证意识还占据着她的大脑。她立马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手术床对面,点开了录像,另一边放着在伊的手机,屏幕上是定位瑟琪的界面。
手术拜托您尽心完成。崔京十分警惕地盯着金敏祯母亲。所有的手术过程我都要录像取证。我跟朱艺莉都不是专业人士,一旦手术有问题,这份证据足够了。
放心吧。金敏祯母亲挨个调试好了设备。我们准备开始。
城市的另一边,一场危险的好戏也正在上演。
汉江河滩。
说吧,来这里要做什么刘泰俊游刃有余地停好了车,伸手摘掉女儿脸上硕大的墨镜。
在伊纹丝不动。爸。不要接走刘在娜。
刘泰俊双手胸前抱臂。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自己的位置。我的乖女儿。你姐姐已经是心智不如三岁孩童的人了,她没有我,要怎么生活福利中心可不会管她。而且……刘泰俊的眼神凶狠起来。我还有很多账要跟你算。现在是你向你爸爸提要求的时候吗
刘泰俊转头向瑟琪阴鸷地看了一眼,嘴里依然对在伊说着话：既然敢出现在我面前,刘在伊,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你就是想要一个处处都能战胜别人的女儿,对吗在伊眼神深邃,第一次从中映射出一些难以言说的苦楚。但是爸,你心里想要的刘在伊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会再死第二次,也不会按照你的方式活。
刘在伊,我会让你知道,神性的诅咒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摆脱。刘泰俊顿了顿。即使你死过一次。
在这条路上如果有人要阻拦你,爸爸就会帮你除掉。你没有退路,也休想逃走。刘泰俊说着,低头去看手表。快到了。
什么快到了瑟琪也掏出手机看时间,恰好看到了朱艺莉通风报信的短信。在伊……瑟琪语气里有些惊慌。
在伊转头看瑟琪,余光看见车后面不远处孙护士从车上缓缓走下来。
在伊瑟琪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跟刘泰俊和孙护士拉开距离。
别那么紧张。刘泰俊笑笑,跟着下了车。今天跟我回去,算账的事可以先放放。要是不听话……刘泰俊对孙护士使了个眼色。
孙护士对在伊欠身鞠个躬。对不起,大小姐。
好。在伊答应的很迅速。我们现在就回
你根本没考过驾照,刘在伊。
让我开车,我能保证自己和你的安全。你开车,我怕你伤害我,爸。还有,让瑟琪坐孙护士的车。
刘泰俊看了孙护士一眼。可以。
刘泰俊把钥匙扔给在伊,坐上副驾。
在伊发动了车。
请上车吧,禹瑟琪同学。孙护士也上了自己的车。瑟琪心里惴惴不安,磨磨蹭蹭地跟在车后,打算看看在伊的动向。
刘泰俊的车缓缓起步,突然以很快的速度向汉江岸边直冲过去。
在伊——！！瑟琪一秒反应过来,立马反身追车。这家伙！又想故伎重施！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刘泰俊的好车加速极快,马上就要冲到江水里。在车轮没过江水的一瞬间,车头开始了诡异的摆动,看样子是两个人在里面抢夺方向盘。
瑟琪拼了命一般地往车落水的方向狂奔。
半个车头已经往下沉入水中,车轮还在疯狂地旋转,油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极快的时间,车尾已经高高竖起,开始在水边往下一直沉落下去。
瑟琪扑通跳入水中,疯狂地游向那辆载着爱人和仇人的车。瑟琪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此之快过。
游到了车边,整辆车已经完全没水,瑟琪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下。
在伊和刘泰俊在车里呈现截然不同的状态。在伊脸上肿起来一块,像是挨了巴掌,但是表情十分淡然,面对刘泰俊的焦急无动于衷。刘泰俊一直试图打开车门和车窗,但是车门已经完全开不了了。车窗开了一点缝隙,水正迅速灌进去,激起硕大的泡泡。
瑟琪狠狠敲敲在伊那边的车窗,让在伊看着自己。在伊看着瑟琪,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嘴形说着：没事的。
瑟琪脸上的泪水和河水混在了一起。她使劲撬动车门把手,车门纹丝不动。巨大的水压让开门成了不可能的事。
刘在伊,你真是疯了。瑟琪只好转向有巨大求生欲的刘泰俊。
破窗器！破窗器！瑟琪顶着水涌进眼睛鼻子嘴巴的痛苦,拼命冲刘泰俊喊着。
刘泰俊开始在车里东翻西找找破窗器。
一场声东击西的游戏突然变成了跟生命的赛跑。
15、反客为主
瑟琪不会水,很快就需要回到水面换气。看见岸边河滩上大大小小的坚硬石块,瑟琪突然来了主意。暂时找不到破窗器,石头也勉强可以用。
马上游到岸边捡石头,瑟琪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几个尖利的石块,回到沉入水里的车旁。一下、两下……瑟琪只恨自己力气不够大。
再次回到水面换气时,瑟琪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警笛声。谢天谢地。
顾不上等待警察,瑟琪再次潜入水下。水从车窗渗入的速度很快,沉重的车厢在水里迅速下沉。在伊的头发已经在水中像漂浮的水母一样摇摆。
刘在伊,你不许给我死……瑟琪用尽浑身力气用石块敲击着车窗的薄弱处,窗上逐渐有了细细密密的裂痕。
再来一下……瑟琪的气口撑不住了,但她已经顾不上再回水面换上一次气,仍然拼尽全力地击打着该死的车窗。在车窗最终全部碎裂之前,瑟琪终于因为缺氧失去了意识。
滴……滴……滴……
瑟琪从昏睡中醒来,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顶灯闪耀着刺眼的白光。
是J医院吗瑟琪缓缓坐起来,环视周围。是J医院的病房,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在伊瑟琪昏昏沉沉中猛然回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马上拔掉手上的针头下了床。
护士听到警报进来房间,正撞见瑟琪要出门。你醒了瑟琪同学。快去床上躺好。
在伊呢瑟琪不顾护士的阻拦,径直离开了病房。
在二楼一楼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在伊,也没有看见刘泰俊和孙护士。
地下室……先去看看在娜姐……瑟琪来到了B12房间。
门开着,里面没有人。瑟琪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大梦,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他们都去了哪里瑟琪感到头隐隐作痛。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突然开了。两个带着口罩穿着手术服的人一边走出来,一边发现了狼狈的瑟琪。
禹瑟琪你怎么了在伊怎么没跟你在一起两个人奔过来。是崔京和朱艺莉。
彼此交换了信息后,三人都哑口无言。沉默了好一阵子,崔京先开了口：瑟琪去看看在娜姐吧,手术很成功。只要她顺利醒来,就可以开始后续的脑电治疗了。
来到走廊尽头的病房,这里是刘在娜的休息室。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像婴儿一般沉睡着。
床头放着一部手机。
这不是在伊的手机吗瑟琪拿起来。
对。在伊让我……崔京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禹瑟琪,你的手机在哪里
我瑟琪使劲回想了一下。好像跳水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来扔在岸边了。
崔京打开在伊的手机,调出定位界面。
这不是在伊定位在娜姐的软件吗瑟琪探头去看,刚好看到瑟琪‘s
device的定位跳出来,显示在在伊家附近。嗯瑟琪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在伊手机里不能让我看的就是这个东西啊。
禹瑟琪,你的手机在在伊家里诶。崔京挠头。
快去看看,在伊可能回家了。三人组马上打车前往在伊家。
叮咚、叮咚……门铃急促地响着。
门开了,在伊湿着头发出现在门后,轻笑着。你们早来两分钟,我都还没洗完澡呢。
还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刘在伊！瑟琪一把把在伊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你没事吗
你们两个现在已经不避人了吗崔京在旁边一脸八卦。
在伊满脸盈盈笑意,揉揉瑟琪的头发轻松地说,没事啦,不用担心,笨蛋瑟琪。又伸手戳戳崔京肩膀：对了,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禹瑟琪。
嗯崔京八卦的表情突然僵住。
好耶！在伊,你们终于在一起了！朱艺莉欢呼。
在伊把三个人带进家里。我爸在他的卧房睡着。给他打了一针强力麻醉。今天有可能……还需要一台手术。
你说什么什么手术给谁做三个人都愣住了。
在伊擦着头发上的水珠,看看表。快来了。
叮咚……门铃果然响起来。
瑟琪去开门好不好我要擦干头发。
瑟琪一脸困惑地去开了门。
是金敏祯母女。
你们怎么来这里
那你要问问你的那个小朋友。金敏祯看起来很疲惫。一天做两场脑科手术,我妈妈也会很累的。
我要给我爸做脑科手术。在伊简短地揭开谜底。今天辛苦了,金女士。作为交换……在伊转向崔京：带来我的手机了吗
崔京拿出在伊的手机递过去。
之前录音和今天手术录像的证据都会删除。在伊接过来,当着金敏祯的面彻底删除了录音。
好。那按照你的要求,我们继续完成对你父亲的脑干改造手术。但是术后效果,恕我不能保证。
一天内的第二次手术,就这样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16、是结局但不是结束
刘在伊,你爸真是有你这个好女儿。敢在卧室里给爹做开颅术。崔京在一边阴阳怪气。
在伊戴着手术帽和口罩,虽然看不见脸也能从弯弯笑眼中看出笑容灿烂：我爸要是知道他女儿已经可以给开颅手术打下手了,还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这不就是刘泰俊想要的强大吗
那你要是知道,我和朱艺莉也能打下手了,是不是会很失望啊崔京挑衅。
什么我姐做手术是你们打的下手吗在伊马上反应过来。金敏祯,你在做什么！
金敏祯急忙解释了自己当时的处境。
要是我姐因为你的疏忽有个三长两短,我手机里还留着你做手术的录像没有删。
不会有事的。金敏祯很沉静。
手术做得很快,但做完之后也到了日暮西沉的时候。
好了。让你爸爸先在这里休息吧。金敏祯擦擦手。但是你有想好后续怎么处理吗就让他一辈子失去前额叶啦
我打算拿他的大脑做一点新的科学研究。在伊大眼睛忽闪。
刘在伊,你这表情又在憋什么坏啊崔京拿胳膊肘戳戳在伊。
别问了。我会尽力让他成为一个情感正常的人的。
那你家的医院怎么办在伊。朱艺莉想起些更重要的事。
我要接手。在伊再次语出惊人。我已经成年了。我爸没有行为能力的期间,我有权利处置他的产业。
哇……刘在伊,你这是蓄谋已久的夺权吧崔京继续补刀。朱艺莉偷偷踩了崔京一脚,示意她闭上嘴。
叫刘院长吧在伊露出大大的微笑。
还有,金敏祯女士。在伊转向女记者,伸出手。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和你的母亲,以正式医生的身份加入到J
medical
center。请你们帮助我建立起J
医院新的制度。
然后转向崔京：崔京律师,虽然你很毒舌,但也期待你用自己过硬的专业能力帮助我完成法律文件方面的事宜。崔京看起来很惊愕,但是脸上迅速浮现出十分受用的臭美神情。
朱艺莉……在伊继续说道。
啊还有我的事啊朱艺莉看起来没想到。
当然。在伊笑得很美。如果J医院后续需要打广告,还烦请我们美丽的朱艺莉小姐,多多帮忙。
至于瑟琪,在伊看着已经完全愣住了的瑟琪。好好读书。我等你从韩大毕业后来J医院。你会成为知名的医生的,瑟琪。
两个月后,在娜成功苏醒了。她的交流和记忆功能已经恢复了大半,后续的脑电再生刺激治疗继续由金敏祯的母亲负责主持进行着。同时,对刘泰俊的脑干改造也在同步开展研究。
虽然在伊想要改变医院之前由爸爸控制着的体制,但还是心软留下了孙护士,让她继续在门诊工作着。
社会福利中心的职责也已经完成。在伊把姐姐接出来,重新就读高三,以期完成大学的学业。
瑟琪的学测成绩很好。以全国第三的成绩顺利考入了韩国大学医学系。但她没有选择自己小时候心心念念的法医系,而是选择了J医院目前比较紧缺的医疗科目,更能帮助在伊经营和发展医院。
崔京和朱艺莉也各自凭自己的能力在帮助在伊的医院。崔京时不时要帮在伊检查一些医务法律文件的可行性,几乎快靠自学成为了医疗方向的律师。朱艺莉放弃了咖啡馆的临时工,还是选择顺应命运馈赠自己的美貌,去做了练习生。也用自己的美脸为J医院扩大宣传拍摄了广告。哦,前段时间在选秀节目上,她还凭借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rap名声大噪呢。
四人组平静的生活,以一种按部就班又妙趣横生的方式进行着。
当然,刘院长和禹医生的爱情故事,也在生活的边边角角里,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