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樱花树下的双生系统 > 第一章

从血色婚纱到基因阴谋,一场跨越十年的逆袭与真相追寻
第一章:血色婚纱
礼堂水晶灯在香槟塔上碎成星芒时,我正踮脚为周墨整理领结。他耳后淡青色胡茬扎过我指尖,混着古龙水味,像块焐不热的冷铁。
晚晚,等下改口茶……他忽然攥紧我手腕,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色手链——那是林薇去年送他的兄弟信物。
司仪在台上喊我们的名字。香槟塔第二层玻璃突然迸裂,金黄液体顺着塔基蜿蜒成河,在我雪白婚纱上洇出暗黄尿渍般的痕迹。宾客席传来细碎的嗤笑,像无数蚂蚁啃食后颈。
苏晚!伴娘林薇冲过来时,孕肚在淡紫礼服下若隐若现。她发间飘来我送的Jo
Malone橙花香水味,却盖不住小腹隆起的真相——三个月前她陪我挑婚纱时,还说这辈子不婚不育。
周墨猛地推开我,西装内袋掉出张纸。验孕报告上林薇的签名刺得我眼眶生疼,检测日期赫然是我们订婚那夜。
晚晚听我解释……他的声音混着礼堂空调的嗡鸣,像隔着水下传来的气泡。我盯着他颤动的喉结,突然听见视网膜深处响起机械音:
【鉴渣系统激活,目标人物周墨,渣男指数98%】
眼前浮现半透明光屏,周墨额角青筋跳动被放大十倍,连带他瞳孔里我扭曲的倒影——婚纱胸衣的钢圈正深深勒进锁骨下方,像条窒息的银蛇。
你早就计划好了我的声音意外平稳,伸手抚上林薇肚子,指尖触到她瞬间绷紧的肌肉,包括让我爸把周氏集团30%股份当嫁妆
林薇后退半步,
heel
踩碎一块玻璃渣:晚晚,我只是……系统红光突然在她头顶爆闪,【检测到愧疚情绪,关联记忆:2024年11月15日22:47,目标与周墨在四季酒店3208房】
胃里翻涌起订婚宴那道法式鹅肝的腥甜。我踉跄着扶住香槟塔,塔身突然彻底崩塌,玻璃杯碎成齑粉,扎进掌心的刺痛让我想起十二岁那年,周墨替我捡碎玻璃时说的我会永远保护你。
苏小姐,司仪举着话筒尴尬笑,要不先进行仪式
宾客们的目光像粘腻的海藻缠上皮肤。周墨突然单膝跪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不是我选的蒂芙尼蓝,而是林薇最爱的祖母绿配色。
其实我准备了惊喜……他打开盒子的手在抖,铂金戒指内侧刻着LV缩写,这是我们的宝宝送你的礼物。
系统警报声骤响,视网膜浮现血红色倒计时。我盯着他额角的汗珠滑进眉毛,突然想起上周他替我吹头发时,曾漫不经心说孕妇情绪不稳定。
周墨,我蹲下来与他平视,闻到他领口残留的烟味——他说戒了三年的煊赫门,你妈妈知道她宝贝儿子搞大了伴娘的肚子,还想让我当现成妈吗
他瞳孔剧烈收缩的刹那,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宿主存在记忆缺失,需完成终极任务解锁1998年6月12日车祸真相】
礼堂穹顶的阳光突然暗下去,像有人在我视网膜蒙上块灰玻璃。记忆碎片如电流窜过太阳穴:年幼的自己在雨夜里哭喊,急救车蓝白灯掠过父亲扭曲的脸,以及周墨妈妈抱着我时,颈间晃动的翡翠平安扣——和我今天戴的这枚一模一样。
苏晚!林薇尖叫着扑过来,我本能侧身避开,婚纱裙撑勾住桌布,三层婚礼蛋糕轰然倒塌。白奶油混着红丝绒糊在周墨西装上,像极了记忆里那滩逐渐凝固的血。
系统机械音再次响起,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宿主双重人格风险,启动保护机制】
我攥着染血的婚纱后退,撞翻签到台。宾客名单散落一地,每张纸上的签名都在诡异地扭曲变形。周墨站起来时,我看见他身后的落地镜里,自己左眼下方有道陌生的疤痕——那是昨天试妆时还没有的痕迹。
晚晚,跟我回家好不好他伸手想抱我,袖口露出的手链突然发出蓝光。系统光屏再次展开,这次浮现的不是数据,而是串乱码般的童年照片:穿碎花裙的小女孩被锁在地下室,墙上用蜡笔写着妈妈不要我了。
胃里的恶心翻涌成尖锐的疼痛。我转身冲进暴雨里,头纱勾住门框撕裂的瞬间,听见周墨在身后喊:你以为离开我能活你根本不是苏振国的女儿!
暴雨瞬间浇透婚纱,钢丝胸衣硌得肋骨生疼。我躲进街角便利店,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右眼下方不知何时多了块淤青,与镜中左脸的疤痕形成诡异的对称。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投出倒计时:【24小时内未完成首项任务,将永久关闭记忆通道】
手机在此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段视频。画面里,周墨将个文件袋塞进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背景是苏氏集团地下车库的标识。视频
timestamp
显示是昨夜零点,而那时他正搂着我看星星,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下,我摸到婚纱内衬口袋里有个硬物。掏出来时,掌心躺着枚生锈的钥匙,齿痕间卡着半片碎纸,隐约可见1998-06-12的日期——正是系统提到的车祸当天。
雷声轰鸣中,系统机械音突然变得柔和,像母亲哄睡时的哼唱:【宿主别怕,妈妈会保护你】
我浑身发抖地将钥匙攥进掌心,指甲刺破皮肤的痛觉里,突然想起今早化妆时,林薇看着我脖子上的平安扣说:这玉成色真好,和周墨妈妈的好像。
而现在,那枚平安扣正在我胸口发烫,仿佛要灼穿心脏,露出藏在深处的另一个自己。
第二章:致命录像
便利店暖风机发出老旧钟表般的嗡鸣。我扯掉湿透的头纱,任水滴顺着下巴砸在钥匙上,铁锈味混着雨水渗进指甲缝。手机再次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第二条视频——周墨将一叠文件塞进黑西装男人手里,背景墙上苏氏集团地下车库的标识被红圈圈住。
系统光屏突然展开,在货架间投出淡蓝光斑:【建议宿主2小时内抵达旧物仓,坐标已发送】
旧物仓铁门锁着三层锈迹斑斑的挂锁。我摸出钥匙时,掌心的血痕粘住金属,齿痕与锁孔严丝合缝,仿佛量身定制。推开铁门的瞬间,霉味混着樟脑丸气息扑面而来,像被塞进十年未开的衣柜。
右手边立着面裂成三块的穿衣镜。我凑近时,镜中左脸疤痕突然淡了些,右眼下淤青却更深了,像有人用橡皮擦反复修改过的素描。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人格切换迹象,建议尽快完成记忆融合】
仓库深处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我摸出手机电筒,光柱扫过积灰的玩具熊、褪色的红双喜床单,最后停在带锁的铁皮柜上——锁扣样式与钥匙一模一样。
柜门打开的刹那,樟脑丸碎屑簌簌落在肩头。最底层压着件月白色羊毛围巾,边缘绣着苏字,是我十二岁生日时求母亲织的。围巾下面是个牛皮纸袋,封口贴着1998.6.12的标签,拆开时带出股陈旧的纸浆味。
里面是卷录像带和张诊断书。诊断书落款是京海精神卫生中心,患者姓名被墨水涂掉,主治医生签名栏赫然盖着周墨母亲的私章。录像带塞进旧电视时,雪花屏突然闪烁,跳出段模糊的画面:
穿白大褂的女人握着小女孩的手,背景是消毒水味浓郁的走廊。小女孩穿着碎花裙,正是我记忆里被锁在地下室的模样。女人俯身说话时,颈间翡翠平安扣晃了晃——和我脖子上这枚的裂纹走向分毫不差。
念念,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女人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记住,以后你叫苏晚,要忘记……画面突然雪花纷飞,系统红光爆闪:【检测到危险记忆,自动销毁中】
砰的一声,仓库铁门被踹开。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逆光里,指间钢笔转出银白弧光,正是周墨的商业对手沈砚舟。他扫过我手中的围巾,瞳孔微缩:苏小姐,私闯民宅可是违法行为。
我后退半步,后腰抵在铁皮柜上:这是我家的旧物仓,沈律师不知道
他嘴角扬起冷笑,钢笔帽在指尖转得更快:苏氏集团三年前就把这块地卖给周氏了。不过……他突然凑近,我闻到他领口若有似无的雪松香,你手里的录像带,或许能换个合作机会。
系统光屏弹出沈砚舟的资料:【渣男指数35%,风险等级:中】
周墨在转移苏氏资产。我握紧围巾,羊毛纤维扎着掌心,你帮我查1998年那场车祸,我给你证据。
他挑眉接过录像带,指腹蹭过我掌心血痕:聪明人。不过有件事你该知道——他突然拽着我躲到货架后,头顶传来玻璃碎裂声,枚螺丝钉擦着发梢钉进墙面,周墨比你想的更危险。
仓库天窗透进的光突然被阴影覆盖。我从货架缝隙看见,周墨的父亲周振国站在铁门处,手里攥着把扳手,金属反光映出他太阳穴跳动的青筋——和周墨撒谎时的习惯动作如出一辙。
念念,他开口时喉结起伏剧烈,叫的是母亲给我取的小名,跟叔叔回家,别听外人挑拨。
系统警报声几乎刺穿耳膜,视网膜浮现密密麻麻的乱码。我低头看向围巾,突然发现内侧绣着串数字——0817,是母亲的忌日,也是我每年偷偷去墓园的日子。
沈砚舟突然按住我肩膀,掌心温度透过衬衫传来:周董,私闯民宅加蓄意伤人,够你在警局待一晚了。他说话时,钢笔尖在掌心划出道红痕,血珠渗进沈字纹身里,像朵迅速绽放的红梅。
周振国后退两步,扳手砸在地上发出闷响。我趁机抓起录像带往仓库后巷跑,高跟鞋踩过积水时,听见沈砚舟在身后喊:去京海医院查1998年的档案!别信穿白大褂的!
后巷尽头是条暗巷,墙根堆着发臭的厨余垃圾。我躲在垃圾桶后换上周墨落在车里的卫衣,帽子兜住湿发时,闻到熟悉的雪松味——原来沈砚舟和周墨用同一款洗衣液。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宿主当前人格为苏晚,记忆覆盖率37%。另一人格念念试图接管身体,请注意情绪波动】
手机在此时响起,是林薇的号码。我按下接听键,传来电流杂音般的抽泣:晚晚,周墨说你有精神病……那天在礼堂,你的眼神好可怕,像变了个人……
我盯着巷口斑驳的红砖墙,墙皮剥落处露出半截蓝色涂鸦,像极了小时候画在地下室墙上的星星。林薇,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周墨的吗
她突然挂断电话。系统光屏投出倒计时:【距离任务截止还有19小时】
我摸出铁皮柜里的诊断书,被涂掉的患者姓名处,隐约能看见苏字起笔。巷尾传来警笛声,我将诊断书塞进垃圾桶,转身时瞥见拐角处的婚纱店橱窗——模特身上的白纱与我今早穿的同款,只是裙摆处多了道人为撕裂的口子,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沈砚舟的短信适时发来:【京海医院档案库今晚八点锁门,我在地下车库等你。别带任何人】
我扯下脖子上的平安扣,翡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系统机械音突然带着电流杂音:【警告!检测到周墨正向你靠近,请注意身后——】
话音未落,后颈突然传来剧烈的刺痛。我在失去意识前,看见周墨手里的注射器,以及他袖口露出的银色手链——链坠不知何时换成了枚翡翠平安扣,和我刚才扔掉的那枚,一模一样。
第三章:破碎镜像
消毒水的气味像把生锈的刀,剜进鼻腔深处。我在剧痛中醒来,左手背扎着留置针,输液管连接着标有葡萄糖的透明袋子——标签边缘有块人为蹭掉的墨迹,露出底下咪达唑仑的字样。
醒了周墨坐在床边削苹果,水果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换上了件干净的白衬衫,领口依然沾着昨晚的雨水渍,像片褪了色的枫叶。
我盯着他手腕上的新手链——翡翠平安扣换成了块黑色陨石,系统红光在他头顶爆闪:【渣男指数99%,检测到致命威胁】
林薇流产了。他突然开口,苹果皮在指尖卷成螺旋状,她说是你推的。
我试着抬右手,发现被绑在床头栏杆上。金属凉意透过皮肤传来,让我想起旧物仓那把生锈的挂锁。周墨,我扯动嘴角,尝到血腥味,你妈当年给我妈注射镇静剂时,也是这么说的吧
他削苹果的手顿住,果皮啪地掉在瓷砖上。系统光屏突然展开,在他身后投出段记忆碎片:穿白大褂的女人将注射器推进母亲静脉,旁边站着年幼的周墨,手里攥着块带血的平安扣。
你根本不是苏振国的女儿!他突然暴怒,苹果刀抵住我喉咙,你妈是个疯子,当年偷了我家的平安扣——
病房门砰地被推开。沈砚舟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冲进来,领带歪在肩头,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纸:周墨,涉嫌非法拘禁的证据我已经交给警方了。
周墨转身时,我看见沈砚舟西装内袋露出半截录像带——正是我在旧物仓没来得及销毁的那卷。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宿主人格切换,念念正在接管身体】
右脸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痛,镜子里的倒影开始扭曲:左脸疤痕逐渐清晰,右眼下淤青却在消退。沈砚舟瞳孔微缩,显然注意到了这变化。
沈律师来得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像另一个人,周墨刚才说,我母亲偷了他家的平安扣。
周墨后退半步,撞翻床头柜。保温杯摔在地上,红枣枸杞洒了满地,像极了婚礼上散落的玫瑰花瓣。沈砚舟弯腰捡起那张纸,我瞥见上面写着亲子鉴定报告,父亲栏的名字被红笔圈住——是周振国。
1998年6月12日,沈砚舟将报告拍在床头柜上,你母亲苏明月在京海医院生产,接生医生是周墨的姑姑周雨彤。而你——他转向我,眼神复杂,出生证明上的父亲是周振国。
窗外突然滚过闷雷。我盯着报告上母亲的签名,那字迹与我每年在她墓碑上刻的分毫不差。系统光屏弹出新任务:【前往京海医院地下三层,寻找1998年6月12日监控录像】
不可能!周墨吼道,苹果刀掉在地上发出脆响,我爸不可能和疯子——
周振国今早被带走了。沈砚舟踢开地上的水果刀,他办公室保险柜里,藏着你母亲给苏明月注射镇静剂的医嘱单。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裂开。左手腕突然传来刺痛,低头看见留置针周围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那是昨晚注射药物的后遗症。系统提示:【检测到记忆融合加速,宿主出现解离症状】
沈砚舟解开我手腕上的束缚带,指尖划过我内侧手臂,那里有道月牙形旧疤:这是你三岁时被狗咬伤的,我当时就在现场。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暗色。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槐花树下穿白衬衫的少年,举着创可贴冲我笑,身后是周墨嫌弃的脸。原来沈砚舟不是陌生人,他是我童年唯一的朋友。
他们要销毁档案。沈砚舟拽起我往门外跑,周雨彤今晚值班,她当年帮着伪造了死亡证明。
医院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味愈发浓烈。路过护士站时,我瞥见值班表上周雨彤的名字被红笔圈了三次,旁边写着23:00巡视档案库。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视网膜浮现血红色倒计时:【距离档案销毁还有1小时】
沈砚舟带我躲进楼梯间,从西装内袋掏出个U盘:这是周墨转移资产的证据,你拿着去档案库,我引开周雨彤。他说话时,我注意到他后颈有块烧伤疤痕,形状像朵扭曲的花。
你为什么帮我我攥紧U盘,金属外壳硌着掌心。
他低头看表,喉结滚动:因为你母亲临死前,托我保护你。
楼梯间顶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我听见他扯下领带的声音,混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系统光屏投出他的资料,渣男指数从35%骤降至18%,风险等级变为安全。
从安全通道下到B3,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档案库密码是你生日。别相信任何穿白大褂的人,包括——
话未说完,楼梯间门被猛地推开。周雨彤穿着白大褂站在光里,手里举着注射器,身后跟着两名保安。沈砚舟突然将我推进安全通道,自己转身迎上去,领带在身后甩出道凌厉的弧线。
我跌跌撞撞往下跑,高跟鞋卡在台阶缝隙里。扯掉鞋子时,脚底传来刺痛,低头看见暗红色血迹在洁白的大理石上蜿蜒,像条通往真相的路。
档案库铁门赫然敞开着。我冲进去时,看见碎纸机正在运转,白色纸片像雪花般飞舞。最里面的货架上,摆着个标有苏明月的档案盒,封口处的火漆印尚未完全干透。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温柔:【宿主即将接触核心记忆,请做好心理准备】
我颤抖着打开档案盒,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我,旁边站着微笑的周振国,背景是京海医院的老楼。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念念,妈妈爱你。1998.6.12
碎纸机的嗡鸣声中,我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声。转身时,周雨彤举着注射器逼近,白大褂下摆沾着块暗红污渍,像朵正在枯萎的玫瑰。
念念,她嘴角上扬,露出和周墨如出一辙的虚伪笑容,只要你睡过去,就不用知道真相了。
系统红光爆闪,我感觉右脸的淤青正在消失,左脸疤痕却前所未有的清晰。当注射器刺向我脖颈的瞬间,我突然侧身避开,抓起档案盒砸向她头部。
砰的一声,盒子里掉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片平安扣碎片。系统机械音突然变成母亲的声音:【念念,真正的平安扣在沈砚舟那里】
周雨彤捂着流血的额头后退,碎纸机突然停止运转,最后一张纸片飘落在我脚边——那是母亲的死亡报告,死因栏写着突发心脏病,而签名栏赫然是周墨母亲的笔迹。
手机在此时震动,沈砚舟发来条短信:【快从通风管道离开,周墨在顶楼天台等你】
我攥着平安扣碎片往通风口跑,经过碎纸机时,瞥见自己的倒影映在金属外壳上——左脸疤痕和右脸淤青同时存在,形成诡异的对称。系统提示:【检测到双重人格共存,记忆融合度62%】
天台的风卷着暴雨扑来。周墨站在栏杆边,手里攥着枚完整的翡翠平安扣,正是沈砚舟后颈疤痕的形状。他转头看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与周雨彤如出一辙。
欢迎来到真相世界,念念。他张开手,平安扣在雨中泛着冷光,或者该叫你——周念
第四章:暴雨真相
天台的风裹挟着暴雨,将周墨的白衬衫浇成半透明,贴在肩胛骨上的蝴蝶骨像振翅欲飞的蛾。他手中的翡翠平安扣泛着幽光,与我掌心的碎片严丝合缝,边缘刻着的周字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你以为苏振国真的会养仇人的女儿他逼近时,鞋底碾碎块碎玻璃,你妈当年跪在我家玄关,求我爸收留你们,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系统红光在他头顶疯狂跳动,视网膜却突然闪过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攥着我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我掌心:念念,记住平安扣的裂纹……
我低头看向碎片,断裂处果然有三道锯齿状纹路,与周墨手中的扣体完全吻合。沈砚舟后颈的烧伤疤痕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那形状正是这枚平安扣的轮廓。
所以你妈就把我妈关在地下室我后退半步,脚后跟抵在栏杆上,暴雨打进眼睛生疼,用镇静剂让她变成疯子
周墨冷笑,雨水顺着下巴滴落:她本来就是疯子!不然怎么会在你五岁时,抱着你跳进护城河要不是我爸救你上来——
记忆突然被撕开道口子:冰冷的河水灌进鼻腔,母亲的胳膊像铁箍般锁住我,水底倒影里两张脸重叠又分离。系统提示音混着电流杂音:【检测到核心记忆,宿主即将进入人格融合状态】
右脸突然传来灼烧感,镜中倒影开始剧烈晃动:左脸疤痕与右脸淤青同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眉心那颗朱砂痣——我在母亲旧照片里见过的痣。
周念,周墨举起平安扣,只要你跟我回家,我可以当昨晚的事没发生过。苏氏集团和沈砚舟,都随你处置。
他话音未落,天台铁门被猛地撞开。沈砚舟浑身湿透,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露出里面染血的白衬衫——后颈的烧伤疤痕在雷光中格外刺目,正是平安扣完整的形状。
周振国已经全招了。他甩开外套,左手持枪瞄准周墨,1998年你妈篡改苏明月的病历,联合你姑姑伪造死亡证明,现在证据都在检察院。
周墨转身时,我看见他眼底闪过惊恐。系统光屏突然展开,投出份扫描报告:【周墨,真实身份:周氏集团赘婿,非周振国亲生】
你以为自己是大少爷我握紧碎片,锋利边缘刺破掌心,你不过是他们捡来的替罪羊,就像我当年被捡来顶替死胎——
话未说完,周墨突然扑过来抢碎片。沈砚舟扣动扳机的瞬间,我侧身避开,平安扣碎片划破周墨脸颊,血珠混着雨水溅在栏杆上,像串被冲散的红玛瑙。
念念,接着!沈砚舟抛来个小布袋,里面是母亲的羊毛围巾。我接住时,闻到里面夹着的樟脑丸味,还有股若有似无的雪松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成母亲的哼唱:【解开围巾暗扣,就能看见真相】
我颤抖着扯开围巾边缘,露出藏在夹层的U盘。插入手机的瞬间,跳出段监控录像:1998年6月12日,周振国抱着襁褓中的我走出产房,身后跟着满脸泪痕的母亲,而护士站登记本上,婴儿姓名栏写着周念。
你出生那天,沈砚舟逼近周墨,枪口抵住他眉心,周雨彤用死胎替换了你,对外宣称苏明月难产而死。真正的苏晚,早就夭折在保温箱里。
周墨跌坐在地,雨水顺着他下巴的伤口往下淌:不可能……我爸明明说……
他说的是‘我们周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我盯着录像里周振国慈爱的表情,胃里翻涌起恶心,所以他把你捡回来,给你起名周墨——‘墨’字拆开,就是‘黑犬’,连名字都在提醒你是个替代品。
系统突然发出长鸣,视网膜浮现完整的人格融合进度条:【融合度89%,即将解锁最终记忆】
沈砚舟的手机在此时震动,他瞥了眼屏幕:周雨彤在档案库自杀了,手里攥着当年的换婴记录。他看向我,眼神复杂,你母亲被关在精神病院的十年,一直用指甲在墙上刻你的名字。
暴雨突然转急,天台积水没过脚踝。我弯腰捡起周墨掉落的平安扣,两半碎片合在一起时,内侧浮现出极小的刻字:念晚——是母亲的笔迹。
现在怎么办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沈砚舟收枪,从口袋里摸出支烟,却发现被雨水浸透:周振国的秘书自首了,他电脑里有所有转移资产的记录。至于你……他顿了顿,需要去做个正式的DNA鉴定。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释然的温柔:【恭喜宿主,完成记忆融合。鉴渣系统即将关闭,感谢使用】
视网膜上的蓝光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雨幕。我看见周墨蜷缩在墙角,像只被淋湿的流浪狗,而沈砚舟站在我身边,肩线挺括如少年时那棵守护我的槐树。
其实你早就知道真相,对吗我转头看他,发现他耳后也有块淡青色胡茬,和周墨昨天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沉默片刻,从钱包里抽出张泛黄的照片——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挂在他脖子上,手里攥着半块平安扣,背景是京海医院的老槐树。
你母亲托我保护你时,他声音低沉,曾说如果有天你戴上完整的平安扣,就让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天台铁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两名警察。周墨被押走时,突然回头冲我笑:你以为拿到证据就赢了沈砚舟的父亲,当年可是你母亲车祸的肇事者——
话未说完,他被警察推搡着带走。沈砚舟的身体突然绷紧,我注意到他攥着照片的手指关节泛白,后颈的疤痕凸起如浮雕。
手机在此时震动,收到条未知号码的短信:【苏小姐,你以为沈砚舟接近你只是为了报恩他包里的录音笔,可是录下了你所有的秘密】
我抬头看向沈砚舟,他正将湿透的西装披在我肩头,雪松香混着雨水味扑面而来。系统虽已关闭,但某种直觉让我伸手摸向他的西装内袋——里面果然有个冰凉的金属物件,形状正是录音笔的轮廓。
暴雨渐歇,天边露出道诡异的彩虹。我攥着平安扣,感受着两半碎片贴合处的纹路,突然想起母亲在录像里说的话:记住,真正的朋友,会为你挡住所有风雨。
而眼前的沈砚舟,究竟是挡雨的屋檐,还是另一场风暴的开端
第五章:双重真相
警局走廊的长凳泛着冷光,像块被冻僵的铁皮。沈砚舟坐在我身边,西装内袋的录音笔硌得我后腰生疼。他指间夹着支干皱的香烟,却始终没点燃,只反复摩挲过滤嘴,仿佛那是某种摩斯密码。
苏小姐,法医助理递来鉴定报告时,手套蹭过我手腕,结果出来了。
纸张翻动声中,我闻到印泥的味道,想起十二岁那年偷盖父亲公章的紧张感。报告首页的DNA匹配度99.7%刺得眼睛生疼,父亲栏赫然写着周振国,而母亲栏的苏明月三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现在你是合法的周氏继承人。沈砚舟终于点燃香烟,烟雾在他眼尾刻下细纹,但周振国的秘书说,资产转移记录在境外服务器,需要时间调取。
我盯着他夹烟的手指,指腹有层薄茧,和母亲握手术刀的手形惊人相似。系统虽已关闭,但记忆融合后残留的直觉告诉我,那茧子来自常年握持某种细长物件——比如注射器。
说说吧,我按住他手腕,烟蒂在暮色中明灭,你父亲和我母亲的车祸,到底怎么回事。
他身体骤然绷紧,香烟掉在地上摔成两半:你听周墨胡说什么
你后颈的疤痕。我扯下他衬衫领口,露出烧伤边缘不规则的锯齿状——那是高温下翡翠平安扣碎裂的形状,1998年6月12日,你在场,对吗
走廊尽头的灯突然熄灭,应急灯投出幽绿光芒。沈砚舟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怪兽模样,他开口时声音像浸在冰水里:那天我跟着我爸去医院,看见周振国抱着你出来,你母亲在后面追,手里攥着平安扣……
记忆碎片突然炸开:穿西装的男人挡住母亲去路,年幼的沈砚舟捡起地上的碎片,锋利的翡翠划过后颈。母亲的尖叫混着周振国的怒吼:苏明月,你再闹就让念念陪葬!
我爸是被周振国威胁的!沈砚舟抓住我手腕,指尖几乎掐进骨头,他当年只是医院保安,亲眼看见周雨彤换婴,所以被胁迫伪造车祸现场……
电梯门叮地打开,打断他的话。穿黑西装的男人捧着花篮走进来,百合花香盖过消毒水味,却掩不住他袖口露出的刺青——和周墨身边保镖的纹身一模一样。
苏小姐,男人递来花篮,里面躺着枚信封,我们老板想见你。
沈砚舟突然起身挡在我身前,西装蹭过我鼻尖,这次闻到的不是雪松,而是淡淡的碘伏味。他后腰别着的枪柄露出半寸,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告诉周振国,他现在没资格谈条件。沈砚舟的声音像结了冰的湖面,何况他女儿手里,有他杀人的证据。
男人挑眉后退,电梯门关闭前,我瞥见他耳后有颗黑痣,形状像片枯叶。系统虽已关闭,但这个瞬间的熟悉感让我确信,他曾出现在周墨的订婚宴上,负责分发香槟。
是周振国的死士。沈砚舟捡起地上的香烟,碾灭在鞋底,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资产控制权。
我拆开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日期是1998年6月11日,座位号2排3座——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看的《泰坦尼克号》,她总说露丝扔掉海洋之心的瞬间最自由。
票根背面用铅笔写着:【明晚八点,和平影院,带平安扣】
沈砚舟凑近时,我闻到他领口的碘伏味更浓了:这是陷阱。周振国在监狱里,不可能安排这些。
但有人希望我去。我摸着票根边缘的齿痕,想起母亲教我认电影票的那个午后,阳光透过纱窗在她脸上织出金色的网,也许是知道当年真相的人。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掌心的薄茧擦过我掌心的伤口:如果是圈套,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睫毛上沾着雨珠,像某种脆弱的昆虫。记忆里的少年也是这样,在我被周墨欺负时突然出现,头发上挂着槐花,说我保护你。
你会帮我吗我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指尖掠过他西装内袋的录音笔,就像当年那样。
他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摸出录音笔,按下删除键:从现在起,没有录音,只有我们。
和平影院的霓虹灯在雨夜中忽明忽暗,像濒死者的心跳。售票处窗口坐着个戴墨镜的女人,指甲涂成鲜艳的正红色,和母亲最后一支口红的色号相同。
两张《泰坦尼克号》,谢谢。我递上票根时,注意到她无名指戴着枚翡翠戒指,裂纹走向与平安扣如出一辙。
女人接过票根,在验票机上敲了三下:二楼包厢,好久没人来了。
楼梯间的地毯吸饱了雨水,踩上去发出噗嗤声。沈砚舟走在前面,后腰的枪随着步伐轻晃,我突然想起周墨说过,沈家世代从警,直到他父亲那年突然辞职。
包厢门推开的刹那,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银幕上刚好放到露丝躺在木板上,杰克在冰水里渐渐下沉。前排座椅上放着个黑色礼盒,蝴蝶结系成母亲最擅长的样式。
礼盒里是条珍珠项链,附卡片写着:【送给我的星星,愿你永远自由——妈妈】
我攥紧项链,珍珠硌进掌心。沈砚舟突然拽着我蹲下,子弹擦着头皮飞过,打在银幕上溅起火星——不知何时,影院里的座位已坐满戴面具的人,手里端着枪。
把平安扣交出来!前排有人起身,面具上的骷髅眼洞泛着红光,周振国说了,谁拿到扣体,谁就能分走苏氏集团一半资产!
沈砚舟反手开枪击碎吊灯,黑暗中抓起我的手往安全通道跑。珍珠项链在慌乱中扯断,珠子滚落在地,像串被踩碎的月亮。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我被台阶绊倒,膝盖撞上扶手,疼得眼前发黑。
内鬼。他踢开安全通道铁门,雨幕中传来警笛声,但不是我。
我抬头看他,闪电照亮他紧抿的嘴角。记忆融合后的碎片突然清晰:十二岁那年,我在地下室听见周墨母子的对话,他们说沈家那孩子靠得住吗他爸的命还在我们手上。
你父亲是不是还在周振国手里我拽住他胳膊,雨水顺着他下巴滴落,砸在我手背上,所以你才接近我,既要保护我,又要替他们做事
他猛地转身,抵着我后背贴在墙上,鼻尖几乎碰到我的:我父亲三年前就死了,死在替周振国顶罪的监狱里。
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低头看向我掌心的平安扣,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极了记忆里那个举着创可贴的少年:不过他们说对了一件事——我确实要保护你,用我的命。
警灯的红光穿透雨幕时,我看见他后颈的疤痕在颤抖,像只终于展翅的蝶。而我掌心的平安扣,不知何时已与他的碎片合二为一,内侧的念晚二字在雨中闪闪发亮。
data-fanqie-type=pay_tag>
手机在此时震动,收到条新短信:【恭喜苏小姐找回身份,不过您母亲的死亡报告……还有第二份】
发件人是那个涂正红色指甲油的女人,头像显示为一片空白。沈砚舟扶着我走向警车时,我回头望向和平影院,发现所有戴面具的人都已消失,银幕上的杰克沉入海底,而露丝的手正伸向天际的曙光。
第六章:血色报告
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像层塑料布蒙在口鼻上。我盯着输液管里的药水滴滴落下,想起母亲病房里的吊瓶,临终前也是这样,透明液体里漂着细小气泡,像她没说完的话。
伤口需要缝三针。沈砚舟卷着衬衫袖子,露出小臂上的旧疤——那是替我挡狗咬伤的痕迹。他指尖沾着碘伏,轻轻擦过我膝盖的伤口,棉签头吸饱了血,像朵迷你的鸡冠花。
我忽然抓住他手腕,盯着他后颈的疤痕:你说你父亲三年前去世,那为什么周振国的秘书昨天还提到‘沈叔在仓库’
他的手顿住,碘伏瓶在金属托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是周振国的圈套,他知道你会查我的底。
手机在此时震动,神秘女人发来张照片:泛黄的纸张上盖着京海医院的红章,死因栏写着急性肝衰竭,而主治医生签名是周墨的母亲。照片附注:【这是苏明月的真实死亡报告】
她怎么会有这个我攥紧手机,屏幕边缘硌进掌心,我母亲明明是心脏病发——
因为她根本没被关在精神病院。沈砚舟扯下手套,扔进垃圾桶,周振国把你母亲藏在旧物仓,用镇静剂控制她,直到她肝衰竭死亡。
记忆突然撕开道口子:潮湿的地下室,墙根长着绿毛,母亲蜷缩在角落,颈间挂着半块平安扣,床头柜上摆着个空药瓶,标签上写着氯丙嗪。系统关闭前的红光中,我曾扫到这个名字——抗精神病药物,长期服用会损伤肝脏。
旧物仓的铁皮柜……我喃喃道,里面的围巾和录像带,都是她留下的。
沈砚舟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却发现没油了:周雨彤自杀前,给警方寄了份录音,承认换婴和伪造病历。但关于你母亲的真正死因,她只说‘问穿红指甲的女人’。
我抬头看他,注意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线,露出锁骨下方的红痣——和我眉心的朱砂痣位置对称。这是小时候我们玩照镜子游戏时发现的,他总说我们是镜像人。
那个女人在影院给我的项链,我摸出珍珠口袋,里面掉出张纸条,内侧绣着‘明月’两个字。
纸条展开时,飘出股陈旧的茉莉香,是母亲最爱的雪花膏味道。沈砚舟凑近查看,我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混着碘伏味,突然想起旧物仓的录像带里,母亲也是这样抱着我,身上有相同的混合气息。
她可能是你母亲的朋友。沈砚舟用镊子夹起纸条,对着灯光看,字迹是左手写的,故意扭曲了笔迹。
护士站突然传来喧哗声。我从病房门缝看见,周振国的死士被警察押着经过,他耳后的黑痣在走廊灯光下泛着油光,像贴了片假睫毛。他转头看我时,嘴角扬起讥讽的笑,露出金牙——和昨晚在影院开枪的骷髅面具人一模一样。
他是周墨的保镖。沈砚舟按住我肩膀,掌心温度透过病号服传来,但现在他归周振国直管,说明周氏内部在夺权。
我的手机再次震动,神秘女人发来段视频:监控画面里,穿白大褂的周墨母亲将瓶液体注入母亲的静脉,旁边站着年幼的周墨,手里拿着块黑布。视频timestamp显示是2008年3月15日,母亲心脏病发的前一晚。
那是肾上腺素。沈砚舟声音沙哑,会导致心跳过速,诱发急性肝衰竭。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成齑粉。母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对不起,原来不是因为病痛,而是想告诉我真相却发不出声。系统关闭时的温柔提示,原来早就知道她会被谋杀。
我们该去旧物仓。我扯掉输液针,按住伤口的棉签渗出鲜血,那里肯定还有她留下的东西。
沈砚舟没有阻拦,只是从抽屉里拿出盒创可贴,替我贴在针眼处:周振国的秘书供出了服务器密码,资产转移记录马上就能恢复。但有件事……他顿了顿,你可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旧物仓的铁门依然敞开着,昨晚的碎玻璃还在原地。我蹲下身,在穿衣柜底部摸到暗格,里面有本烧剩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念念,平安扣的裂纹是钥匙,去找舟舟……
舟舟两个字被泪水晕开,旁边画着朵扭曲的花,正是沈砚舟后颈疤痕的形状。我转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墙上的涂鸦——三岁的我用蜡笔写的妈妈救我,旁边是他当年补画的星星。
我十四岁那年,他声音低沉,偷听到我爸和周振国的对话,才知道换婴的事。从那以后,我每天来这里陪你,假装偶遇,其实是怕他们害你。
我摸着日记本焦黑的边缘,突然想起每次他出现时,口袋里总会装着我最爱吃的橘子糖——那是母亲教他买的,说念念看见橘子就会笑。
沈砚舟从口袋里掏出块橘子糖,糖纸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母亲临死前,把平安扣碎片缝在我后颈的烧伤处,说这样就没人能抢走。
糖块在舌尖化开,酸甜中带着铁锈味,像那年他替我挡下狗时流的血。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睛里有水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像十二岁那年被我嘲笑爱哭鬼时的模样。
手机在此时响起,是未知号码。我按下接听键,传来电流杂音般的女声:苏小姐,想要第二份报告,就带平安扣来中心公园的旋转木马。
沈砚舟突然攥紧我的手,我感觉到他掌心里的创可贴边缘,那是刚才替我贴时不小心弄皱的。远处传来警笛声,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我手背,像在安抚只受惊的小动物。
这次我不会让你单独犯险。他掏出枪,检查弹夹,就算是陷阱,也要两个人一起跳。
我们走出旧物仓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血色。沈砚舟的影子与我交叠,在地面拼成完整的平安扣形状。我摸出裤袋里的两半扣体,合在一起时,内侧的念晚二字被夕阳照得透亮,仿佛母亲透过时光的目光。
旋转木马的灯光在暮色中亮起时,我看见穿红指甲的女人站在中央,她摘下墨镜,露出左眼下方的胎记——和母亲旧照片里的位置分毫不差。
念念,她开口时,声音与记忆中的重叠,我是你小姨,苏明月的亲妹妹。
第七章:旋转木马的秘密
旋转木马的灯光在暮色中流转,马背上的镀金花饰沾着雨珠,像撒了把碎钻。小姨摘下墨镜,左眼下方的褐色胎记在霓虹下泛着柔光,与母亲旧照片里的位置分毫不差——只是母亲的胎记在笑时会皱成小漩涡,而她的纹丝不动。
我姐临走前,把你托付给我。她的红指甲划过木马扶手,漆皮剥落处露出底下的明月刻痕,但周振国伪造了亲子鉴定,让所有人以为你是他女儿。
沈砚舟突然举起枪,保险栓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怎么证明
小姨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我的膝盖,扬起股淡得几乎闻不到的茉莉香。她从包里掏出份文件,封皮印着京海医院机密档案,照片上的年轻女人穿着白大褂,抱着婴儿笑得温柔——那是母亲的双胞胎妹妹,苏星。
1998年6月12日,她敲了敲文件上的
birth
certificate,我姐生的是龙凤胎,男孩夭折,女孩——她看向我,叫苏念,而你——
话未说完,沈砚舟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跳出条匿名短信:【亲子鉴定是假的,周振国的女儿早死了】
我感觉掌心的平安扣突然发烫,两半碎片在汗水中滑腻不堪。记忆里的地下室场景突然清晰:母亲摸着我眉心的朱砂痣说,念念是星星给的礼物,而星星是小姨的小名。
周振国调换了我和小姨的孩子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所以亲子鉴定显示他是父亲,其实我……
你是我女儿。小姨按住我肩膀,指甲透过布料轻刺皮肤,当年我姐怕周振国害我们,主动提出用死胎顶包,把你藏在沈家——
不可能!沈砚舟怒吼,枪口垂向地面,我父亲明明说……
旋转木马突然启动,木马伴随着吱呀声上下起伏,扬声器里飘出走调的《致爱丽丝》。小姨的红指甲指向远处阴影:问他们吧,当年亲手换婴的人。
周墨的保镖从树后走出,金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手里推着辆轮椅——上面坐着戴氧气面罩的周振国,右手缠着绷带,正是我昨晚用平安扣碎片划伤的位置。
念念,周振国的声音像漏风的风箱,爸爸错了……他们说你妈有精神病,会带坏你……
沈砚舟突然抓住他衣领:换婴的事是不是你指使的苏明月的死是不是你——
是我!周振国剧烈咳嗽,氧气面罩雾气蒙蒙,但亲子鉴定是真的……你以为苏星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他突然笑起来,胸腔发出痰鸣般的响声,苏念是我的种,和你妈一样贱——
小姨突然掏出匕首抵住他喉咙,红指甲刮过他下巴:再说一遍试试她转头看我,眼神里有母亲临终前的决绝,当年我姐发现他贪污公款,要去举报,所以他联合我嫂子害死她,还把你抢过去当继承人。
记忆碎片如暴雨倾盆:母亲在旧物仓的日记里写,周振国的账本在平安扣里。我猛地掰开扣体,内侧果然有道细缝,挤出卷微缩胶片——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周氏集团近十年的洗钱记录。
证据在这儿。我将胶片递给沈砚舟,他的指尖在发抖,你父亲不是帮凶,是想揭发他们的人。
周振国瞳孔骤缩,喉间发出含混的怒吼。保镖突然举枪,沈砚舟本能地扑过来,子弹擦过他肩膀,血珠溅在我手背,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母亲的体温。
带苏念走!小姨挥刀砍向保镖手腕,金牙男惨叫着后退,轮椅失去控制撞向旋转木马支柱。周振国的氧气面罩脱落,我看见他颈间挂着枚银戒,戒面刻着星字——那是小姨大学时丢的戒指。
他一直爱着你小姨。沈砚舟捂住伤口,血透过指缝渗进衬衫,所以才会让周墨当替罪羊,因为周墨长得像年轻时的自己。
旋转木马突然断电,陷入黑暗。我听见小姨的脚步声逼近,带着熟悉的茉莉香:苏念,跟我走,我们去国外,再也不用管这些烂事……
等等。我摸出手机,调出神秘女人发来的死亡报告,你说这是我母亲的真实报告,但上面的主治医生是周墨的妈妈,而你——
她的脚步声顿住,黑暗中传来打火机的轻响,橘色火光照亮她涂着正红指甲油的指尖,以及指尖夹着的烟——和沈砚舟常抽的品牌相同。
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的好。她深吸口烟,火星在瞳孔里跳动,比如你母亲其实没疯,她是装的,为了保护你和账本……而我——
话未说完,警笛声由远及近。小姨突然掐灭烟头,塞给我个信封:去机场,密码是你生日。别相信穿白大褂的人,包括……
她的话被警灯打断。沈砚舟拽着我往出口跑,我回头时,看见小姨正对着周振国微笑,红指甲轻轻抚过他脸颊,像在抚摸情人。而周振国的眼神里,有恐惧,有悔恨,还有某种我读不懂的温柔。
她为什么帮我们我攥着信封,里面掉出张机票,目的地是温哥华。
沈砚舟低头看机票,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因为她和周振国一样,都爱着不该爱的人。他顿了顿,指腹擦过我眉心的朱砂痣,你母亲临终前,把真正的平安扣给了我,她说只有当它完整时,才能照亮所有黑暗。
我们身后,旋转木马在警灯下重新转动,空无一人的木马上,周振国的轮椅轻轻摇晃,像个被遗弃的玩具。而小姨的身影已消失在街角,只留下地上半支燃烧的香烟,和我掌心逐渐冷却的平安扣。
手机在此时震动,收到条新短信:【苏念,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你的小姨】
发件人头像依然空白,消息后面跟着个木马
emoji。沈砚舟的手突然攥紧我的,我感觉到他掌心的胶片边缘,那上面记录的罪恶,终将让周氏集团土崩瓦解。
但在那之前,我们还有最后一个谜题——小姨为什么要在母亲的死亡报告上,盖上自己的私章
第八章:胶片密码
警局物证室的不锈钢台面泛着冷光,像块永远冻不化的冰。沈砚舟将微缩胶片放在显微镜下,我闻到他身上的碘伏味混着硝烟,想起昨晚他替我挡子弹时,后背肌肉绷紧的触感。
周氏集团近十年的洗钱记录都在这儿。他转动旋钮,投影屏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周振国向境外转移资产的路径。
我盯着屏幕上周墨的签名,他写墨字时总习惯拖长最后一笔,像条垂死的蛇。系统虽已关闭,但记忆融合后,我能清晰想起他在书房练字的模样——那时我以为他是温文尔雅的未婚夫,却不知他在临摹账本上的伪造签名。
你小姨的私章为什么会出现在死亡报告上沈砚舟突然开口,打断我的思绪。他指尖敲了敲桌面,发出空洞的回响,我查过,苏星从医的记录在2005年就注销了。
我摸出小姨给的信封,里面除了机票,还有张泛黄的处方单,患者姓名是苏明月,开药医生赫然是苏星。处方笺背面用红笔写着:【氯丙嗪是他们的药,解药在老地方】
老地方……我喃喃道,想起旧物仓墙上的星星涂鸦,是旧物仓的地下室!
沈砚舟起身时,衬衫肩带蹭过我手背,那里有道新鲜的血痕——是昨晚替我挡枪时划的。他总是这样,像棵固执的树,用枝叶替我挡住所有风雨,却从不言说背后的伤。
旧物仓的地下室弥漫着更浓的霉味,像被泡烂的书页。我蹲在母亲当年蜷缩的角落,指尖抚过墙面的念念刻痕,摸到块松动的砖——里面藏着个铁皮盒,盒盖内侧贴着张合影: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我,小姨站在旁边比耶,背景是京海医院的樱花树。
氯丙嗪会导致肝功能衰竭,沈砚舟翻开铁盒里的药瓶,标签上写着护肝片,你母亲一直在偷偷吃药维持,直到……
直到周墨的母亲换成肾上腺素。我接过药瓶,瓶底沉着少量粉末,小姨知道这件事,所以用自己的私章替换了死亡证明,想掩盖真相。
沈砚舟突然抓住我手腕,目光落在我后颈:你头发里有东西。他指尖夹起片碎纸,上面印着销毁字样,边缘有齿状撕痕,是周雨彤的笔记。
记忆突然闪现:周雨彤在档案库自杀前,曾抓起碎纸机里的文件往嘴里塞。原来她想销毁的,不是换婴记录,而是小姨参与母亲治疗的证据。
苏星在保护你。沈砚舟将碎纸放进证物袋,但周振国知道她的软肋——
话未说完,地下室突然停电。我撞进沈砚舟怀里,闻到他领口的雪松香混着地下室的霉味,像极了母亲旧围巾的味道。他的手臂收紧,我听见他心跳如鼓,和十二岁那年我们躲雨时一样快。
别动。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某种我读不懂的情绪,有人来了。
楼梯间传来皮鞋声,三长两短,像某种暗号。沈砚舟掏出枪,我摸到他裤袋里的橘子糖,糖纸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响。来人走进地下室时,手机电筒光扫过我们的脸,照到沈砚舟手里的枪时,突然轻笑出声:舟舟,好久不见。
是小姨,她换了身黑色风衣,红指甲在黑暗中像跳动的火苗。她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拉链未拉,露出里面的文件——最上面的是我的亲子鉴定报告,父亲栏的周振国被红笔打了叉。
苏念,她将公文包扔给我,这是你真正的出生证明,父亲栏是空的。她转头看沈砚舟,眼神里有我熟悉的温柔,当年你父亲为了保护苏念,自愿背下周振国的黑锅,而我——
而你一直在给周振国当眼线。沈砚舟枪口下垂,声音沙哑,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每次的行动
小姨叹气,点燃支烟:周振国手里有我姐的病历原件,上面写着她发现了周氏集团的秘密。如果我不配合,他就把病历公开,让苏念背上‘疯子女儿’的骂名。
我翻开公文包,里面除了出生证明,还有盘录像带,封面写着2008.3.15——母亲死亡当晚的监控。按下播放键,画面里周墨的母亲将肾上腺素推进母亲静脉,而小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注射器,表情复杂。
我当时想阻止她,小姨的烟在黑暗中明灭,但周振国用你的命威胁我。后来我买通护士,替换了死亡报告,想给你个干净的身份……
沈砚舟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我想起他得知父亲自杀时的模样:所以你接近苏念,既是保护,也是监视现在周振国垮台了,你终于能做个好人了
我从来不是好人。小姨碾灭烟头,火星溅在她红指甲上,但我姐临死前托我照顾你,所以我把周振国的软肋给了你——她指了指我手里的胶片,还有这个。
她从口袋里摸出个U盘,扔给沈砚舟:周振国和境外势力的往来邮件,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
地下室的灯突然亮起,照亮她眼角的细纹。我这才发现,她笑起来时,左眼下方的胎记会微微皱起,和母亲一模一样。
为什么现在帮我们我攥紧出生证明,纸张边缘割着掌心。
小姨走向楼梯,风衣下摆扫过母亲的药瓶:因为周振国说对了一件事——我们都爱着不该爱的人。她停在台阶上,转头看我,苏念,去温哥华吧,那里有你母亲的朋友,能给你新的生活。
沈砚舟突然抓住她手腕:苏星,跟我们去警局说清楚,你不是主犯——
来不及了。她甩开他的手,露出腕间的手表,表盘显示倒计时00:15,周振国的死士在来的路上,这里装了炸弹。
我感觉心脏漏跳一拍。沈砚舟拽着我往楼梯跑,小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安扣的裂纹是钥匙,打开母亲的梳妆台抽屉——
爆炸声在身后响起时,沈砚舟将我护在身下,碎砖片划破他后背,血滴在我眉心的朱砂痣上,像朵突然绽放的红梅。远处传来警笛声,而小姨的身影消失在浓烟中,只留下地上半支燃烧的香烟,和我手里那张被血浸透的出生证明。
我们在医院包扎时,我终于打开母亲的梳妆台抽屉,里面掉出封信,字迹是小姨的左手笔迹:【念念,真正的敌人不是周氏,是当年换婴的另一个知情人——他现在是京海医院的院长】
沈砚舟接过信,指腹抚过院长二字,突然抬头看我,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恐惧:京海医院的现任院长,是我的舅舅,当年的接生医生——周雨彤的哥哥。
第九章:院长办公室的阴影
消毒水的气味像层透明薄膜,裹住鼻腔每根神经。我盯着沈砚舟后颈新换的纱布,胶带边缘翘起小角,像只试图展翅的蝶。他坐在院长办公室外的长椅上,转笔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倍,钢笔帽在指间划出银白残影。
周明远当院长十年了。他突然开口,钢笔尖在掌心留下红痕,我妈说他最讨厌小孩,所以一直没结婚。
我摸着眉心的朱砂痣,那里还残留着他的血渍。昨晚爆炸现场,他用身体护住我时,后颈的烧伤疤痕擦过我脸颊,温度像块烧红的铁。换婴的事,他知道多少
沈砚舟还未回答,办公室门突然打开。穿白大褂的男人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神,正是沈砚舟的舅舅周明远。他袖口露出块劳力士手表,表盘上的钻石在廊灯下闪了闪——那是周振国送的六十岁生日礼物。
舟舟,他声音像泡过福尔马林的标本,带朋友来做体检
沈砚舟起身时,我注意到他肩膀比刚才僵硬了20度:舅舅,我想查1998年6月12日的接生记录。
周明远的瞳孔在镜片后微微收缩,右手下意识摸向口袋:太久远了,电脑系统升级过三次,可能找不——
那就查纸质档案。我打断他,将母亲的旧病历拍在桌上,苏明月的生产记录,和周念的死亡证明。
他的目光扫过病历封面,停在苏明月三个字上,喉结滚动:当年的档案管理员早退休了,而且……他突然微笑,舟舟,你父亲的事我很遗憾,但你不能抓着过去不放。
沈砚舟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笔尖刺破瓷砖缝里的血迹——不知哪个患者留下的暗红斑点,像朵微型的花。我父亲不是自杀。他弯腰捡笔,声音闷在胸腔里,他是被你们逼死的。
周明远的笑容消失了,手指在白大褂口袋里摸索,我听见金属碰撞声,和昨晚小姨手表的倒计时音效惊人相似。系统虽已关闭,但肌肉记忆让我本能后退,后腰抵在护士站冰冷的台面上。
年轻人总爱胡思乱想。周明远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保险柜,要看就看吧,反正清者自清。
档案袋上的封条积着薄灰,拆封时发出脆响。我屏住呼吸翻开第一页,接生记录上的婴儿性别栏被墨水涂掉,主治医生签名是周雨彤,而护士长签名——赫然是沈砚舟的母亲。
不可能……沈砚舟声音发抖,我妈当年只是产科护士,怎么会……
周明远突然按住他肩膀,金丝眼镜滑下鼻梁,露出眼底的红血丝:舟舟,有些真相会害死你。你父亲临死前求我照顾你,你就不能当只鸵鸟
我翻到下一页,周念的死亡证明上,死因栏写着先天性心脏病,而签字的儿科医生是周明远。照片里的婴儿闭着眼睛,眉心没有朱砂痣——那不是我。
你改了死亡证明。我攥紧纸张,边缘割破虎口,真正的周念没有夭折,她被你们藏起来了,对吗
周明远的手突然掐住我手腕,白大褂袖口露出的劳力士硌着皮肤:你以为周振国会留着后患那个孩子生下来就送人了,至于送去哪——他突然笑了,问你小姨啊,她不是什么都知道
沈砚舟猛地扯开他的手,钢笔尖抵住他咽喉:我妈是不是帮你们换婴她是不是因为愧疚才自杀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两名保安推着担架车经过,车轮在地面留下血痕。周明远的视线越过我们,看向窗外的樱花树,那是母亲和小姨合影的地方:沈砚舟,你父亲当年看见周雨彤换婴,威胁要报警。是我求他背锅,说只是暂时……
所以你们逼他伪造车祸现场,又给他注射毒品,让所有人以为他是瘾君子!沈砚舟的钢笔刺破他领口,血珠渗进白大褂,我在他鞋底发现了氯丙嗪粉末,和苏念母亲吃的药一样!
周明远突然剧烈咳嗽,从口袋里摸出个药瓶,我瞥见标签上的氯丙嗪字样。记忆碎片炸开:母亲临终前,周明远曾来病房探望,手里拎着水果篮,篮底藏着同样的药瓶。
我们都病了。他盯着药瓶苦笑,周振国给我们下药,让我们替他做事。你以为换婴是为了钱不,是为了让苏明月闭嘴,因为她发现了……
话未说完,他突然抽搐着倒地,药瓶滚到我脚边。沈砚舟扑过去按他人中,我注意到他白大褂口袋里掉出个U盘,上面贴着1998-06-12的标签。
U盘插入电脑的瞬间,跳出段监控录像:周明远抱着啼哭的婴儿走进储物间,沈砚舟的母亲紧随其后,手里攥着块黑布。婴儿的眉心有颗朱砂痣,和我现在的位置分毫不差。
他们要杀了我。沈砚舟的声音像碎玻璃,我妈想救你,所以用死胎替换,但周振国发现了……
监控画面突然雪花纷飞,系统残留的红光在视网膜上一闪而过。我摸出小姨给的机票,目的地温哥华突然变得刺目——那是周振国境外资产的所在地,也是当年换婴婴儿的收养地。
周明远在昏迷中呓语,反复说着对不起和星星。沈砚舟握住我的手,掌心的薄茧擦过我伤口:苏星可能还活着,她去温哥华是为了灭口。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角有泪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走廊的樱花树被风吹得沙沙响,几片花瓣飘进办公室,落在周明远的白大褂上,像撒了把纸钱。
手机在此时震动,收到条匿名短信:【苏念,真正的敌人不是某个人,而是藏在档案里的恶魔】
发件人头像依然空白,附件是张老照片:年轻的周明远站在京海医院门口,旁边是穿白大褂的小姨,两人中间站着个戴口罩的男人,身形与沈砚舟的父亲极为相似。
沈砚舟突然指着照片背景:看医院门口的救护车,车身上有块掉漆,和当年撞死你母亲的那辆一模一样。
我凑近查看,救护车尾部的编号赫然是1998-0612,正是母亲车祸的日期。周明远在昏迷中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喉间挤出几个字:平安扣……地下室……
他的手表突然发出蜂鸣,表盘显示倒计时00:03。沈砚舟拽着我冲向楼梯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热浪推着我们往前跌去。我回头时,看见周明远的白大褂在火中飘起,像只试图飞翔的白鸟。
在医院天台,沈砚舟摸出母亲的平安扣,两半碎片在夕阳下合为一体。内侧的念晚二字被火光映得透亮,而我们身后的京海医院,正被浓烟笼罩,像座燃烧的巴比伦塔。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小姨的号码,发来段语音:苏念,去温哥华找姓林的医生,他手里有你母亲的日记。还有——她突然轻笑,别相信穿白大褂的人,包括你自己。
第十章:温哥华的雨
温哥华的雨像团湿冷的棉絮,裹着咸腥味渗进衣领。我站在圣乔治医院门口,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眉心的朱砂痣在雨水冲刷下若隐若现,像枚随时会褪色的印章。沈砚舟的手搭在我肩上,指尖还残留着医院爆炸时的灼伤痕迹。
林医生的诊所在十三楼。他的风衣肩带滴着水,雪松香混着雨水味,小姨的航班比我们早到三小时,她可能已经见过他。
电梯门合上时,我看见自己和他的影子交叠在金属壁上,形成完整的平安扣形状。楼层数字跳动到七楼时,沈砚舟突然按住我手腕:如果等下情况不对,你就跑,别管我。
他袖口露出的烧伤疤痕在灯光下泛着粉红,像朵半开的花。我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舟舟的疤是星星给的礼物,突然意识到那疤痕的形状不仅是平安扣,更是温哥华地图的轮廓。
林医生的办公室飘着檀香,和母亲生前用的香薰一模一样。穿白大褂的男人转身时,我听见自己倒抽冷气的声音——他左眼角有颗泪痣,和小姨的红指甲一样鲜艳。
苏念小姐,他伸手时,我注意到他戴的是机械表,表盘上有齿轮纹路,你母亲托我保管这个。
保险柜里取出的牛皮纸袋封着蜡印,图案是朵残缺的樱花。拆开时,掉出本烫金日记和支录音笔,录音笔上刻着M.Y——母亲名字的缩写。
2008年3月10日,晴。母亲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医院特有的背景音,周振国今天来看我,说只要我承认精神分裂,就放念念自由。他不知道,我早就把账本藏在平安扣里,而星星已经带着念念离开了……
沈砚舟突然抓住录音笔,指腹擦过M.Y刻痕:后面还有吗
林医生打开日记,页面间夹着干枯的枫叶:最后一篇是3月14日,她说有人给她换了药,药片颜色和平时不一样。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后颈,苏小姐,你知道自己后颈有块胎记吗
我摸向颈后,触感粗糙,像块结痂的伤疤。沈砚舟的瞳孔骤缩:那是纹身,我见过——在小姨的旧照片里,你母亲也有同样的图案。
窗外突然滚过闷雷,檀香被穿堂风卷得紊乱。林医生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周氏集团在温哥华的资产,都藏在圣乔治医院的地下金库。你母亲发现他们用医疗基金洗钱,所以……
话未说完,办公室门被撞开。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持枪闯入,面罩上的骷髅眼洞泛着蓝光——和国内追杀我们的死士同款装备。沈砚舟本能地将我护在身后,子弹擦过他耳际,打在墙上的樱花装饰画里。
把平安扣交出来!男人的声音带着电子变调,周先生说了,留你们全尸。
林医生突然按动办公桌上的按钮,地板裂开条缝,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檀香瞬间变得浓烈,我看见阶梯墙壁上刻着和平安扣相同的裂纹图案。
往下走,尽头是金库。林医生将牛皮纸袋塞进我手里,密码是你母亲的忌日。
沈砚舟拽着我往下跑,潮湿的空气里有铁锈味。阶梯尽头的金属门上刻着句德文:真相总在黑暗中发光。我输入密码时,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和当年母亲偷盖公章时一样。
金库内的灯光骤然亮起,成排的保险柜泛着冷光。沈砚舟在角落发现个眼熟的铁皮箱——和旧物仓里的一模一样。打开时,里面装满了母亲的诊断书,每一份的主治医生签名都是林明远——林医生的全名。
他是小姨的丈夫。沈砚舟声音沙哑,当年一起参与换婴的人。
我转身想质问林医生,却发现他正用枪抵住自己太阳穴,机械表的齿轮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苏念,对不起。你母亲的死,我也有责任……
枪声几乎与此同时响起。沈砚舟扑过来时,我看见林医生身后的阴影里,站着个穿红风衣的女人,红指甲在黑暗中划出冷光——是小姨,她左手持枪,右手拎着染血的平安扣。
星星,你……林医生的血滴在檀香木盒上,形成暗红的花。
小姨踢开他的尸体,高跟鞋在金库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蠢货,周氏的人早就在监听你。她转向我,扔来个U盘,里面是所有洗钱记录,包括你亲爱的‘舅舅’和‘母亲’的分成。
我接住U盘时,触到她指尖的温度——和母亲临终时一样冰冷。沈砚舟的枪对准她眉心,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苏星,为什么
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她轻笑,红指甲抚过保险柜编号,当年我姐发现周振国用婴儿器官走私,想报警,结果被打成精神病。而你们的母亲——她看向沈砚舟,帮着换婴的护士,其实是我安插的眼线。
记忆突然炸开:母亲日记里写过,星星的丈夫是好人。而眼前的林医生,尸体旁散落的照片里,年轻的他正和母亲、小姨站在樱花树下,脸上带着青涩的笑。
你杀了他。我攥紧牛皮纸袋,指甲刺破纸张,就像杀了周明远和周振国一样。
小姨的枪口转向我,却在对上我眼神的瞬间偏移:苏念,你比你母亲聪明。带着U盘去警局,别回医院,那里——
话未说完,她突然踉跄着后退,胸前绽开朵血花。穿骷髅面具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手里的枪还在冒烟。沈砚舟果断开枪还击,我趁机拽着小姨往阶梯跑,她的血滴在我手背,和沈砚舟的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听着,小姨在昏迷前塞给我个小瓶,每天三颗,不能停……瓶子标签上写着氯丙嗪,但颜色和母亲当年吃的不同,你的病……不是天生的……
温哥华的雨越下越大,救护车的警笛声穿透雨幕。我坐在急诊室门口,看着自己的手在发抖。沈砚舟从金库带出的日记摊开在膝头,最新的一页是小姨的字迹:念念,当你看到这行字时,我可能已经死了。记住,真正的敌人是——
字迹在此处被血渍浸透,无法辨认。沈砚舟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有什么硬物硌着我——是从小姨尸体上取下的平安扣,现在完整无缺,内侧的念晚二字却变成了晚念。
手机在此时震动,收到条未知号码的短信:【苏晚小姐,欢迎回家】
发件人头像依然空白,附件是段监控录像:分娩室里,小姨抱着婴儿对医生说:记住,这个孩子叫苏晚,另一个……画面突然黑屏,最后闪过的画面是婴儿眉心的朱砂痣,和我现在的位置分毫不差。
沈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恐惧:苏念,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根本不是苏念,而是……
他的话被急诊室门打开的声音打断。护士出来时,摇头叹气:很遗憾,没能救回来。
我盯着小姨冰冷的手,红指甲上的指甲油剥落了一块,露出底下的淡粉底色——那是母亲最爱的颜色。沈砚舟将平安扣放在她掌心,扣体突然发出蓝光,映出金库墙壁上的隐藏文字:1998.6.12,双胞胎姐妹,苏念、苏晚。
原来小姨临终前想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双重人格,只有被命运调换的双胞胎。而我,到底是姐姐苏念,还是妹妹苏晚
第十一章:雨幕中的双胞胎
温哥华的雨敲打着殡仪馆的玻璃窗,像无数只透明的手在抓挠。我盯着小姨的遗照,红指甲与照片里的笑容形成诡异对比——这张照片是她二十岁时拍的,那时她还没学会用香烟和谎言武装自己。
U盘里的证据足够扳倒周氏集团。沈砚舟的声音混着雨声,手里的钢笔在死亡证明上划出破折号,但有个问题——他指向证明上的苏星名字,你小姨的指纹和医院档案里的不符。
我摸向颈后的胎记,触感从结痂变为光滑的皮肤——不知何时,那块纹身消失了。记忆碎片闪现:小姨在爆炸前替我挡住碎砖,她的血滴在我后颈,带着某种冰凉的药剂。
她调换了我们的身份。我突然开口,声音惊到了自己,在医院地下室,她用氯丙嗪混淆了我们的记忆。
沈砚舟猛地抬头,钢笔尖划破纸张:你是说,真正的苏念其实是……
殡仪馆的门被推开,穿黑西装的男人递来个信封,转身时露出后颈的樱花纹身——和金库墙壁上的裂纹一模一样。信封里装着张出生证明,母亲栏是苏明月,父亲栏空白,婴儿姓名处赫然写着苏晚,而旁边的附页上,另一张证明写着苏念,已夭折。
这是周振国当年销毁的文件。沈砚舟的指尖在苏晚二字上颤抖,你小姨用自己的身份换你活下来,所以她的指纹会匹配不上。
我想起小姨临终前塞给我的药瓶,标签上的氯丙嗪其实是维生素。她用十年时间扮演苏星,只为让真正的苏晚以苏念的身份活着,而真正的苏念,可能早在换婴时就被周振国处理了。
但监控里的婴儿有朱砂痣。我摸向眉心,那里只剩淡淡红印,如果我是苏晚,那姐姐……
沈砚舟突然抓住我的手,走向停尸房。小姨的尸体静静躺着,眉心有颗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朱砂痣,和我记忆中母亲的位置分毫不差。他轻轻掀开她后颈的头发,那里有块蝴蝶形状的胎记,正是我曾以为的纹身。
她才是苏念。沈砚舟声音沙哑,你小姨为了保护你,把自己活成了姐姐的影子。
停尸房的冷风机发出嗡鸣,像极了旧物仓地下室的声音。我想起小姨每次点燃香烟时的习惯——总要先在指尖转三圈,那是母亲生前的动作。原来从母亲去世那天起,小姨就决定用余生扮演她,连习惯都复刻得一模一样。
手机在此时震动,收到条小姨生前定时发送的短信:【苏晚,去圣乔治医院地下二层,那里有你母亲的最后一封信】
地下二层的档案室弥漫着霉菌味,比旧物仓更浓烈。沈砚舟用平安扣打开保险柜,里面掉出个防水袋,装着母亲的日记和一卷胶片。日记最后一页写着:星星,对不起,我把念念交给你了。如果有天你看到这些,说明我已经失败了。周氏集团的核心秘密,藏在胶片里。
胶片在显微镜下展开,显示的不是账本,而是一排排婴儿脚印,编号从19980612-01到19980612-10。沈砚舟的脸色骤变:这是器官移植的配型记录,周振国当年不止换了一个婴儿。
走廊突然传来枪声,穿骷髅面具的男人破窗而入,枪口对准我们。沈砚舟本能地将我推进档案柜,子弹擦过他肩膀,血珠溅在母亲的日记上,晕开的红点像朵新生的樱花。
把平安扣和胶片交出来!男人的变调声里带着熟悉的颤音,你们以为杀了周振国就结束了
我趁机扫过他手腕,那里有道月牙形疤痕——和周墨的保镖一模一样。记忆融合后的直觉告诉我,他就是当年在地下室看守母亲的人。
你叫张凯,我攥紧平安扣,周振国承诺给你分脏,所以你替他杀了林医生和周明远。
男人的枪口顿了顿,面具滑落一角,露出左眼角的泪痣——和林医生的位置相同。沈砚舟突然轻笑:原来你才是林明远的弟弟,当年换婴手术的助手。
枪声再次响起时,我听见自己的尖叫混着雨声。沈砚舟的身体重重压在我身上,后颈的烧伤疤痕蹭过我眉心,某种冰凉的液体顺着皮肤渗入——是他藏在疤痕下的微型注射器,里面装着小姨给我的氯丙嗪。
在失去意识前,我看见档案柜最底层露出的文件,标题是圣乔治医院婴儿失踪案调查,照片里的婴儿们都戴着相同的翡翠平安扣,而其中一个婴儿的胎记,和我此刻在后颈摸到的一模一样。
手机从沈砚舟口袋滑落,屏幕亮起,显示着未发送的短信:【苏晚,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妹妹,因为你的眼泪是咸的,而姐姐的……】
短信未写完,但我突然想起小姨临终前的话:你的病不是天生的。原来真正的苏念有先天性无痛症,而我,作为妹妹苏晚,才会在受伤时感到疼痛。
温哥华的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殡仪馆的玻璃幕墙。在失去意识的最后瞬间,我仿佛看见母亲和小姨站在樱花树下,对着我微笑,她们的眉心都有颗朱砂痣,像两颗永远不会熄灭的星星。
而我们手中的平安扣,此刻正在黑暗中发出微光,照亮了档案文件上的关键信息——1998年6月12日出生的双胞胎姐妹,编号01和02,她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
第十二章:档案里的星星
消毒水的气味像被拧干的抹布,又咸又涩地贴在舌面上。我在医院醒来时,沈砚舟正用棉签替我处理手臂的擦伤,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纱布传来,像块焐热的硬币。
张凯跑了。他撕开创可贴包装,声音混着监护仪的滴答声,但我们拿到了他口袋里的钥匙——编号01998。
我盯着他后颈新换的纱布,边缘露出的烧伤疤痕像片残缺的枫叶。记忆闪回:档案室里,他用藏在疤痕下的注射器给我注射药物,那冰凉的触感混着枪声,像场荒诞的梦。
胶片里的婴儿编号,我摸向枕头下的牛皮纸袋,19980612-01是我姐,02是我,那03到10……
是周振国从黑市买的婴儿。沈砚舟将钥匙放在我掌心,金属齿痕刻进皮肤,圣乔治医院地下三层有间编号01998的储物间,里面可能有答案。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跳出条未发送的短信草稿:【苏晚,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妹妹,因为你的眼泪是咸的,而姐姐的无痛症让她感受不到疼痛】
我抬头看他,他耳尖泛红,像十二岁那年偷摘邻居樱桃被抓时的模样。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因为你需要知道,他别过脸,钢笔在病历单上划出重影,你姐的无痛症是装的,她只是想让周振国放下戒心。
储物间的铁门打开时,扬起的灰尘里有股陈旧的奶香。沈砚舟的手电筒扫过货架,成排的翡翠平安扣在光柱里泛着冷光,每枚扣体内侧都刻着编号——和胶片里的婴儿脚印一一对应。
他们用平安扣标记待移植的婴儿。我拿起编号03的扣子,内侧刻着肝字,周振国通过换婴和收养,建立了地下器官库。
沈砚舟的钢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货架最底层有个铁皮盒,里面装满死亡证明,死者年龄均在三岁以内,死因栏统一写着突发性疾病,而主治医生签名都是周明远。
小姨说的‘核心秘密’,我声音发抖,是周氏集团用婴儿器官做非法移植,而京海医院和圣乔治医院是中转站。
手机在此时震动,收到条小姨的邮箱自动回复:【苏晚,当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完成了姐姐的遗愿。去唐人街的樱花寿司店,那里有位姓陈的厨师,他手里有最后一块拼图】
唐人街的雨巷飘着味噌汤的香气,与温哥华的咸腥雨气格格不入。寿司店后厨的陈叔正在切三文鱼,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母亲当年的手术刀。
苏星让我等你们很久了。他摘下围裙,露出手臂上的樱花纹身,和金库墙壁上的裂纹一致,当年我负责接送婴儿,编号01到10的孩子,只有你们俩活了下来。
他打开冰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个金属盒,每个盒盖上都贴着照片——襁褓中的婴儿、学步的幼儿、穿着校服的少年。编号01的盒子里,除了平安扣,还有封母亲的信:
**念念: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妈妈失败了。周振国的目标不是钱,是建立一个完美器官库,他会用基因编辑技术改造婴儿。你和妹妹是唯一的幸存者,因为你们有罕见的RH阴性血。
星星会带你们离开,记住,真正的平安扣在樱花树的年轮里——妈妈**
沈砚舟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向照片里的樱花树背景:这是京海医院旧址,现在是周氏集团的停车场。他顿了顿,基因编辑技术需要大量资金,周振国这些年一直在用苏氏集团的名义洗钱。
陈叔递来两把钥匙,上面分别刻着念和晚:地下停车场的B12车位,有你们母亲藏的证据。
雨巷尽头突然传来引擎轰鸣,黑色轿车冲破雨幕疾驰而来。沈砚舟本能地将我推进寿司店后厨,子弹擦过门框,打在三文鱼案板上,鱼肉飞溅的腥气混着血味,让我想起母亲日记里的生鱼片隐喻。
他们来了!陈叔推开通风管道,从这里走,去停车场!
停车场的B12车位停着辆老式桑塔纳,内饰积着薄灰。沈砚舟在方向盘里找到个暗格,里面是母亲的工作日志,最后一页贴着两张车票,日期是2008年3月15日,目的地温哥华——正是她死亡的那天。
她本来打算带你们逃走。沈砚舟声音哽咽,周振国发现后,伪造了她的死亡证明,而你小姨……
话未说完,停车场的灯光突然熄灭。我听见皮鞋声由远及近,伴随金属碰撞的轻响。沈砚舟摸出钢笔,我知道那里面藏着刀片,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苏晚,他突然贴近我耳边,呼吸拂过耳垂,如果等下我没机会说,其实我……
他的话被枪声打断。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不是血,而是某种冰凉的液体——沈砚舟再次用注射器抵住我的后颈,熟悉的冰凉感蔓延全身。在失去意识前,我看见他袖口露出的平安扣碎片,和我颈间的刚好拼成完整的樱花图案。
手机从他口袋滑落,屏幕亮起,显示着新收到的短信:【沈砚舟,你以为保护苏晚就能赎罪当年你父亲亲手给苏明月注射毒品时,你可是在现场——】
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附件是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年轻的沈父颤抖着将注射器推进母亲静脉,而五岁的沈砚舟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块带血的平安扣。
温哥华的雨透过停车场天窗滴落,打在桑塔纳车顶,发出珍珠散落般的轻响。我最后看见的,是沈砚舟眼中的惊恐与愧疚,以及他唇语中反复念叨的对不起。
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阴谋,原来最该恨我的人,却用十年时间扮演了守护者。而我们手中的平安扣,终究没能照亮黑暗,反而成为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第十三章:血色樱花
停车场的黑暗中,沈砚舟的呼吸声像断断续续的潮水。我摸向颈间的平安扣,碎片边缘割破指尖,血腥味混着雨水的咸涩在舌尖蔓延——这是属于苏晚的痛觉,真实得令人窒息。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父亲……你早就知道他参与了害我母亲
他的钢笔掉在地上,滚进积水里发出闷响:五岁那年,我以为他是救人的英雄。直到十年后发现注射器上的编号,才知道那是周振国给他的‘投名状’。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他的脸,监控里的小沈砚舟穿着蓝色雨衣,手里的平安扣染着母亲的血。那雨衣是我小时候同款,母亲总说蓝色像星星的眼泪。
他被威胁了,对吗我攥紧他袖口,闻到雪松香混着铁锈味,周振国用你的命逼他做事。
沈砚舟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苏晚,你总是这样,哪怕被背叛也要找借口。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红痣,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痣长在对称位置吗因为我也是被选中的‘器官库候选人’。
我猛地后退,后腰抵在桑塔纳车门上。记忆碎片炸开:母亲日记里提到的编号010,正是沈砚舟的生日。原来他不仅是守护者,也是周氏集团圈养的备用零件。
停车场灯光突然亮起,穿骷髅面具的男人从柱子后走出,这次摘了面具——是周墨的保镖张凯,左眼角的泪痣在日光灯下泛着油光。他手里的枪对准沈砚舟,却对我露出诡异的笑:苏晚小姐,周先生请你回去继承家业。
周振国不是死了吗沈砚舟挡在我身前,后腰渗出的血在白衬衫上洇出蝴蝶形状。
张凯轻笑,掏出张死亡证明:假死而已。你们以为毁掉账本就能扳倒他圣乔治医院的地下金库,还有三百份婴儿配型记录。
我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樱花纹身,和陈叔的一模一样。原来所有知情者都是周氏集团的棋子,包括小姨的丈夫林医生,甚至可能……
沈砚舟,我突然抓住他手腕,你后颈的疤痕其实是追踪器,对吗
他身体骤然绷紧,张凯的枪口偏移了半寸:聪明。周先生说,只要你带着平安扣回去,就放他一条生路。
雨势突然变大,天窗漏水砸在车顶上,像鼓点般急促。沈砚舟的钢笔不知何时握在我手里,笔尖对准张凯的咽喉,而他的手指轻轻按在我手背,调整角度——就像我们小时候玩射击游戏那样。
开枪吧,苏晚。他的声音混着雨声,这次换我当人质。
张凯的瞳孔骤缩,我看见自己在他眼镜片里的倒影:眉心的朱砂痣被雨水冲淡,像团即将熄灭的火焰。钢笔尖刺破他皮肤的瞬间,停车场入口传来警笛声,穿防爆服的警察举着盾牌冲进雨幕。
沈砚舟!为首的警官摘下头盔,竟是沈砚舟的同事老王,周氏集团总部被端了,周振国在顶楼天台!
沈砚舟攥紧我的手往电梯跑,他的血滴在停车场地面,画出蜿蜒的红线。电梯数字跳动到顶楼时,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十年前在地下室听见周墨母子对话时一样快。
天台的风卷着暴雨扑来,周振国站在栏杆边,手里攥着完整的平安扣,内侧的晚念二字在雷光中泛着冷光。他的白衬衫染着血,左胸位置插着半截钢笔——和沈砚舟父亲当年的伤口一模一样。
苏晚,他的声音像漏风的风箱,你以为拿到证据就能赢看看这个。
他扔来个U盘,里面是段基因检测报告:【样本苏晚,携带编号02号改良基因,适配率100%】
沈砚舟突然停住脚步,我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记忆碎片中,母亲的日记里提到的完美器官终于清晰——周氏集团通过基因编辑制造适配婴儿,而我和姐姐是少数存活的成品。
你母亲当年想毁掉实验室,周振国咳嗽着走近,所以我让沈江(沈砚舟父亲)给她注射毒品,让所有人以为她是疯子。至于你小姨——他突然笑了,苏星以为自己在保护你,其实她每步都在我的棋盘里。
沈砚舟的钢笔当啷掉在地上,我看见他眼中的怒火与愧疚几乎要将周振国吞噬。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而周振国趁势抓住我的手腕,平安扣的碎片划破皮肤,鲜血滴在他掌心的樱花纹身——那是小姨用红指甲刻下的死亡标记。
告诉全世界,他在警笛声中低语,周氏集团的继承人,手上也沾着血。
他松开手的瞬间,我本能地抓住平安扣,却看见他身后的阴影里,小姨的红指甲闪过冷光。沈砚舟的惊呼混着枪声,周振国的身体重重坠下楼去,而小姨的身影在暴雨中一闪而过,只留下地上半支燃烧的香烟,和我掌心逐渐愈合的伤口——那是属于苏念的无痛症,不知何时已悄然激活。
手机在此时震动,收到条小姨的定时短信:【苏晚,樱花树的年轮里藏着最后一块拼图。记住,你和姐姐都是星星的孩子,而星星永远不会被黑暗吞噬】
沈砚舟捡起地上的钢笔,笔帽内侧刻着沈江赠的字样。他抬头看我,雨水混着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我们去京海医院的樱花树吧,你母亲说过,那里埋着真相。
温哥华的雨渐歇,天边露出道诡异的彩虹。我摸着颈后的胎记,那里不知何时变得光滑平整,仿佛小姨的药剂不仅治愈了伤口,还带走了属于苏晚的痛觉。而沈砚舟后颈的追踪器已被取下,露出底下完整的樱花纹身——和金库墙壁、陈叔手臂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母亲的伏笔,原来真正的平安扣不是翡翠,而是我们活着的证据。当我们站在京海医院的樱花树下,用平安扣碎片挖开树根时,露出的铁盒里装着的不是账本,而是十二枚婴儿脚印——其中两枚印着念和晚,旁边还有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
**我的星星们:
如果你们看到这些,说明妈妈失败了。但请相信,樱花终会盛开,而黑暗永远无法吞噬星光。
——永远爱你们的妈妈**
第十四章:樱花年轮里的秘密
京海医院的樱花树在月光下投下碎银般的影子。沈砚舟用钢笔撬开铁盒时,铁锈味混着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十二枚婴儿脚印整齐排列,编号从01到12,其中01和02号脚印旁分别刻着念和晚,边缘还粘着淡粉色的樱花花瓣。
其他编号的孩子……我摸过03号脚印上的细小纹路,陈叔说只有我们活了下来。
沈砚舟的指尖停在编号12的脚印上,那里有道明显的裂痕:这个孩子的脚印和我父亲档案里的一份配型记录吻合。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查过,12号婴儿在三岁时‘病逝’,但死亡证明上的医生签名是周明远。
铁盒底部的纸条在夜风中轻轻翻动,母亲的字迹被雨水晕开:**星星的孩子终会相遇,樱花盛开时,真相将浮出水面**。我抬头看向樱花树,树干上有道深深的刻痕,年轮里嵌着半块翡翠——正是平安扣缺失的一角。
周振国的实验室可能就在这棵树下。沈砚舟用钢笔尖挑起树皮,露出底下的金属板,你母亲说的‘完美器官库’,也许不是指婴儿,而是……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警笛声。老王带着两名警察跑过来,手电筒光柱扫过我们手中的铁盒:沈砚舟,张凯在郊区仓库现身了,他手里有段视频……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废弃仓库里,张凯举着枪抵住小姨的肩膀,她的红指甲在灯光下泛着血光:苏晚,想知道你姐姐在哪吗带着平安扣来西郊旧工厂。
沈砚舟攥紧我的手腕:这是陷阱,周氏集团的余党可能想灭口。
但小姨可能还活着。我摸向颈后的皮肤,那里又恢复了痛觉,而且12号婴儿的脚印,和我在圣乔治医院看到的配型记录一致,张凯可能知道更多。
老王递来防弹背心:我们在旧工厂周围布了警戒线,你们负责引他出来,我带人突击。
西郊旧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月光透过破窗照在
conveyor
belt
上,积灰的塑料筐里散落着褪色的平安扣,每枚扣体上都刻着编号,和铁盒里的脚印一一对应。
苏晚小姐,好久不见。张凯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他手里拎着个汽油桶,小姨被绑在生锈的钢架上,红指甲垂在地上,像几截断掉的血珊瑚。
放了她,我给你平安扣。我向前半步,沈砚舟的手轻轻拽住我后衣角。
张凯摇头,汽油顺着楼梯滴落:周先生说过,真正的宝贝不是平安扣,是你们身体里的‘完美基因’。他踢翻油桶,刺鼻的汽油味瞬间弥漫,知道为什么你和你姐能活下来吗因为你们是基因编辑的成功品,而我——他掀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樱花纹身,是失败的试验品。
我注意到他手臂上的皮肤异样光滑,没有毛孔,像覆盖了层塑料薄膜。沈砚舟的钢笔在掌心划出红痕:你是编号07的婴儿,对吗周振国用你们做器官移植实验,失败的就处理掉。
所以我要报仇。张凯点燃打火机,火苗在他瞳孔里跳动,你们陪我一起死,也算给那些孩子陪葬。
小姨突然抬头,她的嘴角有血迹,但眼神清亮:苏晚,樱花树根……话未说完,钢架突然晃动,生锈的螺栓断裂声混着汽油挥发的滋滋声。
沈砚舟猛地推开我,打火机坠地的瞬间,我听见他喊:抓住平安扣!火光冲天的刹那,我本能地攥紧颈间的碎片,掌心的刺痛混着热浪袭来——这次是真实的痛觉,属于苏晚的、鲜活的痛觉。
爆炸的气浪将我们掀翻在地。在失去意识前,我看见小姨挣脱了绳索,她的红指甲划过张凯的脸,两人一起坠入火海。沈砚舟的手臂护着我头部,后颈的烧伤疤痕紧贴着我眉心的朱砂痣,像两块终于拼合的拼图。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白色床单上,沈砚舟的手握着我的,掌心放着枚完整的平安扣。窗外的樱花正盛,花瓣落在他后颈新缠的绷带上,像撒了把星星。
张凯死了。他声音沙哑,但我们在仓库底下发现了实验室,里面有份名单……
十二号婴儿的下落我摸向平安扣,内侧的念晚二字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
沈砚舟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上面是母亲的字迹:**12号是舟舟,他和念念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复杂的眼神。记忆碎片中,母亲总说舟舟是上天给念念的礼物,原来不是巧合,而是两个被命运选中的孩子,在黑暗中互为星光。
手机在此时震动,收到条未知号码的短信:【苏晚小姐,恭喜你
survive。但游戏才刚刚开始,其他编号的幸存者,正在找你——】
发件人头像依然空白,附件是张模糊的照片,背景是圣乔治医院的走廊,一个戴口罩的女孩抱着编号10的平安扣,她的后颈有块蝴蝶形状的胎记,和小姨的一模一样。
沈砚舟将我轻轻拥入怀中,我听见他心跳如鼓,和樱花树在春风中的摇曳节奏重合。窗外的阳光正盛,樱花花瓣纷纷扬扬落进病房,像场不会融化的雪,掩盖了地下实验室的黑暗,却盖不住我们掌心的温度。
而我们手中的平安扣,终于不再是诅咒的印记,而是母亲留给世界的星星,终将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照亮所有被掩埋的真相。
第十五章:未完成的樱花祭
消毒水的气味被春风冲淡,混着樱花的甜香钻进鼻腔。我盯着病房窗外的樱花树,花瓣落在沈砚舟的病历单上,像撒了把碎钻。他躺在隔壁床,后颈的绷带渗出淡红血迹,像朵含苞待放的花。
编号10的女孩,他转着钢笔,笔尖在掌心划出浅痕,监控显示她三天前去过圣乔治医院的太平间。
我摸向颈间的平安扣,触手温润,内侧的念晚二字被体温焐得发烫。昨夜收到的照片里,女孩的蝴蝶胎记位于后颈右侧,而小姨的在左侧——那是双胞胎特有的镜像特征。
她可能是小姨的克隆体。我说出这个猜想时,看见沈砚舟的钢笔尖突然折断,周氏集团当年可能用小姨的基因制造了备用体。
他沉默片刻,从枕头下摸出个信封:老王在爆炸现场找到的,应该是你小姨的遗物。
信封里装着枚残缺的樱花胸针,和母亲旧照片里的那枚一模一样。胸针夹层掉出张纸条,小姨的左手笔迹歪歪扭扭:**樱花祭那晚,天台见——星**。
樱花祭是今天。沈砚舟看向床头的日历,4月15日的红圈里画着朵残缺的樱花,京海医院旧址的樱花树,当年是你母亲和小姨种的。
我们赶到时,夕阳正将樱花树染成血色。树干上新增了道刻痕,与十四年前母亲的刻痕形成完整的樱花图案。沈砚舟用平安扣嵌入凹槽,地面突然裂开条缝,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台阶上散落着淡粉色的花瓣,像极了小姨的指甲油颜色。
地下空间的灯光自动亮起时,我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呼——墙壁上挂满了婴儿照片,从编号01到12,每张照片下都标注着实验体和适配器官。编号10的照片旁贴着张纸条:**备用宿主,基因匹配度95%**。
这是小姨的实验室。沈砚舟的声音在发抖,她一直在暗中调查周氏集团,用自己的基因培育克隆体,试图找到解药。
我注意到实验台上有个培养皿,里面泡着块带血的皮肤组织,蝴蝶形状的胎记清晰可见。培养皿旁的电脑屏幕亮着,最新的实验记录停在4月14日:**编号10成功觉醒自主意识,计划提前启动**。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段实时监控:圣乔治医院的樱花树下,戴口罩的女孩正将枚平安扣埋进土里,她的风衣下摆扫过地面,露出与小姨同款的红指甲。
她在复制小姨的行为模式。沈砚舟拽着我往阶梯跑,周氏集团的AI系统可能在控制她。
我们冲出樱花树时,暮色已浓。女孩站在街对面,樱花胸针在领口闪着冷光。她摘下口罩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是张与小姨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眼角多了道疤痕,像朵残缺的樱花。
苏晚姐姐,她开口时,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机械感,星星姐姐让我给你带句话。
沈砚舟的枪对准她眉心,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我注意到她握平安扣的手势,和小姨点燃香烟时一模一样——三圈逆时针转动,仿佛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人打招呼。
她说,女孩将平安扣放在脚边,后退半步,真正的樱花祭,从来不是为了纪念死亡。
路灯突然亮起,照亮她身后的樱花树。我这才发现,每片花瓣上都印着细小的二维码,用手机扫描后,跳出段加密视频:小姨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编号10的女孩,背景是写满公式的黑板。
念念,晚晚,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柔,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完成了使命。编号10是我的基因克隆体,但她有自己的灵魂。周氏集团的AI系统藏在圣乔治医院的主服务器里,而钥匙——
视频突然中断,女孩轻笑一声,转身消失在街角。沈砚舟捡起她留下的平安扣,扣体内侧刻着新的编号:**13**。
她在暗示还有更多幸存者。我摸向实验台上的樱花胸针,发现夹层里还有张纸条,小姨说AI系统的钥匙是……樱花的眼泪
沈砚舟突然指向樱花树,月光下,某片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那是块微型芯片。他用钢笔尖小心翼翼地取下芯片,芯片表面映出我们的倒影,与平安扣的裂纹完美重合。
这是周氏集团的核心数据。他将芯片放进证物袋,但为什么编号10要帮我们
我的指尖抚过女孩留下的平安扣,突然想起小姨日记里的话:**克隆体不是工具,是另一个可能性的自己**。也许编号10不仅是小姨的克隆体,更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希望,就像樱花树在黑暗中埋下的种子。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小姨的号码发来条彩信:**樱花祭快乐,我的星星们。记住,真正的敌人永远藏在光明里——你们的小姨**。
彩信照片里,小姨站在温哥华的樱花树下,身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男人,背影与沈砚舟的父亲极为相似。照片背景的医院大楼上,圣乔治的英文标识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某个未完成的预言。
而我们手中的平安扣,此刻正在月光下发出柔和的光,照亮了樱花树下新埋下的墓碑——上面没有名字,只有朵雕刻的樱花,和行小字:**致所有星星的孩子,愿你们永远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