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温柔实则隐忍的护短师尊
甜宠bg
(女主非傻白甜非白莲花但缺心眼
男主单向明恋
女主感情迟钝

文笔不好
感谢宽容
1
梦魇重逢
又一次梦魇,但醒来已经忘了噩梦的内容。
我从榻上惊醒,四顾昏暗,月光清凉,隐隐约约地照在窗纱上,帘动了。
我目不斜视,盯着纱帘外的影子,片刻后才缓过神来。
是风,不是师尊。
师尊说他外出云游,不久便回来,可是这都半个月了。
仙门事务堆积如山,我可无从下手也不敢代劳,否则那几个峰主肯定不依不饶,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要不,去看看他回来没有
我穿上衣衫,踏着月夜的碎光,深夜造访师尊的住所。
许是因为师徒这一层关系,他的门主殿离我的房间近,没用多久就到了。
殿内摆设一如既往,门徒的长期的扫洒也使得这里一尘不染。
我立在殿前,清了清嗓子:师尊在么
四下寂静,唯有我的声音回荡。往日里师尊院前的鸟也不叽叽喳喳了。
失望占据了我的心,如同前几次一样。
好吧,还没回来。
我忽而发现殿内有不同寻常之处,像是有什么发光物。
反正师尊不在,我看看他也不会怪罪吧
如此侥幸地想着,我踏进殿内,一探究竟。
我不禁笑了。
原来是去岁我送的那几颗夜明珠,它们被放在案前最显眼的位置,泛着莹白而温和的光芒。
我拿起一颗放在手心,却未来及看一眼,就突然间被拉入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
乱拿东西的是哪只手熟悉的声音落在我的耳边,竟凭空让我心生一丝痒意,说说吧,怎么罚你
我喜出望外:师尊你回……
他不待我说完便捂住了我的唇,让我想说的话未能如愿说出口。
吟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意思我压低了声音,师尊还要走么
他点了点头,揉了揉我的发顶。
我连忙哀怨地捂着脑袋,喂,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只温柔地应着。
他拾起案上的夜明珠,认真地说:为师还有东西未带走,所以往返一趟。
师尊忙什么,为何一定要带夜明珠又为何不能过段时间再去是很重要的事么
他语气柔和却总是不容商量的。
他说,吟儿莫急,师尊忙完了就回来。
可……
我还在仔细斟酌着语句,想要说出口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好吧,那大不了,我就等。
2
魔道惊变
又过了半个月。
再次见到他,我竟然是以被捆住,动弹不得的方式。
洛容,看看你的好徒儿。
什么情况
……可恶,全身都被定住了。
我勉强看向那个被称作洛容的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知晓师尊的名讳。
这也似乎不怪我后知后觉,因为全宗门都一直把他唤作门主掌门,从未有人提起过他姓甚名谁。
我小时问过长老:我师尊叫什么名字呀为何从未听说过。
几个长老连忙正色:不可无礼。
为何,师尊明明并不严厉。
但我见那几个长老的面色更加难看,于是知趣地缄口不言了。
于是我冥冥之中觉得,师尊的名讳就是仙门的礼,仙门的禁忌,就像负责扫洒的门徒不许偷懒一样。
我疑惑了。
为何现在,他们都想不起这是无礼的了。
师尊也许也看见了我疑惑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眼里却只有看向我时的——担忧和紧张。
师尊,我没做错什么……
我在心里反复念叨。
为何他们要抓我
难道我昨天偷吃了厨房的糕点被发现了
放了她。半晌,师尊只说了这一句话。
没想到吧,我们还有这个筹码。宁孚长老企图淡定地走出来,但他的语气还是暴露了内心的得意。
放了她。师尊皱了皱眉,许是生气了。
洛容果然爱护这个徒儿得紧,宁孚仰天大笑,还当自己是掌门呢
要我说——
你这已经堕入魔道的人,还有脸回来带她走
被一语惊醒的我如雷灌顶。
我师尊堕魔了
有没有搞错
我急迫地想得到答案而看向他时,他却别开了脸。
居然——我以为你是厚颜无耻的——
宁孚的咄咄逼人遇上了师尊的暴怒,戛然而止。
因为师尊提剑的剑气将门前的树一劈两半。
宁孚才想起面前这个人实力恐怖,只是脾气好没有爆发而已。于是他怯懦地闭嘴了。
最后说一遍,放了她。
几个长老面若土色,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后,宁孚大着胆子说:
不行。我们留着她当人质。若你敢动门派,我们……
师尊脾气好,为人温文儒雅,只是有一点不好——喜欢打断别人说话。
那现在灭了你们。
两方僵持不下。
我明白长老们的顾虑。
师尊为掌门时就已经属于修仙界佼佼者,如今堕了魔,恐怕是个危险的存在。
师尊垂眸,睫毛遮掩了部分情感的流露。
我不知道他如何作想,我只知——
他又重复了一遍:吟儿是我的徒儿,若她有三长两短,仙门也不必存在。
刹那间,风起云涌,仿佛此处不是仙门,而是有着惊涛拍岸之景的大海。
瘟神终于走了……神情紧张的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贪念着这一刻的安宁。
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平咯。景枫长老
长吁短叹,沉重地摇了摇头。
一个七八岁的童子忽而指着我,大喊一声:喂,你师尊犯下这样滔天大罪,为何包庇不上报
这是宁孚的小弟子。
当真跟他一样讨厌。
然而我说不出话,算了懒得争辩。
不过师尊,你什么时候堕了魔的
我心里得不出答案,也难以相信。
3
众矢之的
从那天起,我便成了仙门的众矢之的。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好在我从不跟他们计较,让他们嚼舌根吧。
然而他们竟自大起来,变本加厉,以为我胆小怕事好欺负。
喂,你扫的什么地,又懒又蠢。
我只当他是在自我介绍,转身就走。
喂!你居然不听老子的!黄毛丫头……小兔崽子!
他举起拳头,正欲落在我头上。
然而我并不是吃素的。
姑奶奶……哎呦小的错了……
呵……滚。
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我师尊可不是教我每日怎么吃饭的。
似乎忘了,本姑娘每次仙门比试都是弟子榜第一,只是后来几个长老说对其他弟子不公平,便不要我参加了。
这怎么比,掌门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了,根本不公平……宁孚如是说。
师尊却不以为然:那是我的徒儿,好东西不给她,难道给你
宁孚没想到师尊竟然不和和气气说话了,不由得一愣,然而接下来听到的话才是让他最为破防的——
想是吟儿太厉害了。罢了,我们不参加,让让其他人便是。
宁孚咬牙切齿,带着徒弟回去了。
4
夜闯魔殿
我以为被当做人质押在这里短期内是见不到师尊的了。
不久前,我偶然听到宁孚说我是仙门要挟师尊的唯一筹码,要必须加看守我,不让师尊有带走我的可乘之机。
师尊一走,他便成了新任掌门的不二人选,估计高兴得要死。
得意忘形之际,还得平下心来做出一副兼济天下的仁厚模样,还要时刻关注我和我师尊的一举一动,真是难为他了。
然而他似乎太自以为是了。
因为他做出部署的第二天,我师尊就一个人径直闯入了大殿。
没有一个人敢拦,也没有一个人拦得住。
他们嘟囔着指责他是怪物,他也不恼,只是说:我的人还没带走前,休得安宁。
洛容,你简直欺人太甚!宁孚恨得牙痒痒,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狠毒,信不信我让她立刻命丧黄泉!
你敢。
宁孚当然是不敢的。
所以哼哼唧唧地甩了甩袖。
挟持着我的几个弟子的手不自主地颤抖,他们估计在思考着自己能否承受洛容的一剑。
师尊看着我,我猜他在想如何救下我。
你可以试试。我说。
被所有人轻视的感觉可真是不舒服。
明明只是没参加三届仙门弟子比试罢了,也就……九年
那就正好,练练手。
我嫣然一笑,纵身一跃,即刻摆脱了那几个弟子的挟持。
宁孚露出了同当年被师尊怼时一样的吃瘪的震惊而发怒的表情。
你竟然耍我
我可没耍你,我莞尔一笑,只能怪你们自己太轻敌了。
这可怪不得别人。
你的师尊现在可是魔!你这是包庇!
我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他还是他。我觉得没变就是没变。
冥顽不化!无可救药!
宁孚面色一沉,我预料到他又在图谋什么损人的法子,于是猛地拉住师尊的衣袖——
小心!
宁孚刚取出的法器只伤到了一团空气。
他的面色变得更黑,而且怒不可遏了。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年我就该掐死你……
宁孚骂街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没多久,我就没听见了。
师尊捂住了我的双耳。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莫要理他。
我笑道:我才不管他。
狗咬你一口,你还咬回去不成
况且是……这么一条恶犬。
他似是酝酿了很久,忽视了一边严阵以待戒备森严的宁孚一众,而问我:
吟儿,我们去魔界好么
好,我说,跟师尊去哪都可以。
他释然一笑:好。
师尊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
地带我走了。
5
魔界初探
魔界并没有我想的和仙门众人所描述的那般可怕和混乱。
这里也有安居乐业而热情和蔼的人民,也有绚烂美丽的夜空。
只是夜比较多罢了。
坏人么,也有,但遇不上。
否则可以让我练练手,也算是一战成名了至少在别人眼里,我不是洛复言容魔将从修仙界抢过来的压寨夫人。
那个……你们误会了,我真的不是他道侣……我再次声明。
我懂的!我懂的……
好像更加说不清了。
于是我欲哭无泪地对师尊说以后还是我一个人来街市吧,否则我真怕某一天路过茶楼,听到说书的魔人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故事。
刚说完,就路过了魔都最大的茶楼。
诶,且说说洛容将军!这可是个了不得人物啊!你们知道他……
他带回来一个女子,谁不知道啊!
可不只这样!据说是他在人间的徒儿!也是般配……
我连忙拉着师尊一路狂奔。
救命,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人想原地去世的事情吗
跑了二十多米远,直到看不见茶楼了,我才深吸一口气。
我才来魔界几天……
然而话音刚落,我瞥见师尊唇角勾起的笑。
更加无奈了。
师尊……
魔族的想象力倒是丰富,丝毫不亚于人族。他回答。
我斩钉截铁:肯定是人间的话本子荼毒了他们。竟然影响了这么远……
师尊牵起我的手。
好了,不管了,走吧。
6
话本风波
魔皇给了师尊一个将军的职位,看上去也算体面,在这里小有名气,路过都能偶然引起一阵窃窃私语。
他的府邸倒是不同于仙门时的主殿,有了人间烟火气,我的房间似乎也是按着人间小姐的闺阁的样子来的。
府上的管家是个宽和的大叔,他安排事情倒很周全,下人也都服服帖帖的。
他特地派了个丫鬟照顾我。
她叫阿紫,是个很活泼的姑娘。我俩不像主仆情深,倒像闺中密友。
我在人间也曾有过这样的好友,不过时间这么久了,想必已经物故了。
吟儿看过时兴的话本子吗听说那话本子的作者要写一册你和洛将军的话本,刚写出的几页已经……
阿紫!我又羞又恼,快别说了!
吟儿当真不知道是谁让写的
我怎么知道谁这么爱捉弄人……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
让我逮到,我肯定不放过他……
我好久没揍过人了。魔界有个习俗人界仙界都不喜欢,但我喜欢,就是实力说话,看谁不爽就揍一顿。
噗哈哈哈哈……阿紫像疯了一样捧腹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
这么好笑吗不理解。
吟儿就那么厌恶这件事么阿紫终于止住了笑。
随即行礼:将军好。
我转过身看到了师尊的侧颜。
吟儿在聊魔都的话本感到难堪了那……需要为师去处理一下么
师尊出手不得把别人打成半残……
算了吧罪不至此啊。
算了吧,他爱写便写吧。左不过……也没事,也没有那么讨厌。
我说着,声音愈来愈小,转移了话题。
师尊来找我是有事么
他笑了笑:不过是来看看吟儿对这里习惯与否。
都好着呢。我说。
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阿紫。
吟儿毕竟是你的主子,再亲密也该得体些。
阿紫却丝毫不怕,反笑:阿紫知道了,不叫便是了。
师尊无奈地离开之后,我怕阿紫于心难过,于是安慰道。
师尊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我不在意这个,你还是可以随便叫我的。
阿紫立马靠近了我,嬉笑道:
我才不在意这个。
不让叫‘吟儿’是除了他别人都叫不得,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大声打断道:才不是!
阿紫神秘兮兮地故意说:说着要怎么样处置写书的人,罪魁祸首方才可就在你面前呢。
谁我师尊
不可能。我师尊才不会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阿紫微微一笑。
确实不是他写的。
但放眼魔都,跟那写书先生关系最好的,也就是他了。如果他不默认,谁敢这样造谣影响他名声
我还是不相信,我说:
定是巧合吧。说不定是朋友间的玩笑。
阿紫故作深沉而惋惜地说:
哎呀,你这个不开窍的,换了别人他可不这样好脾气地忍着……
7
分身探营
魔都是没有什么节日的,但这里的人似乎不在意这个。他们乐观豁达,好像只要自己快乐,每天都胜过了人间的佳节。
然而他们对于战争与征服,也有着同样的热情,甚至可以说是狂热。
师尊被封为魔界的将军,若是起战事,定然少不了他的参与。
阿紫说他最近忙着操练士兵,征服东南一带的乱臣贼子。
还好,不是侵略战争。
阿紫又笑了:我们这一代魔皇可是个好魔,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至少不会抢掠人家的地盘。
好吧,那就好。我说。
师尊征战在外,阿紫说虽然是残兵败将,但也估计要费上几个月才能回来。
将军说让我带你四处玩玩,不用担心他。
我才不要。
倒不是担心他,毕竟他那么强,担心他不如担心我自己初来乍到会不会受排挤,虽然也不太可能。
我来的时候对这里谈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只是师尊在这里,而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所以我来了这里。
我想去看看……我说。
待在这里等他等几个月无聊死。
我还没见过魔界的厮杀,只是小时候听着长老们如何描述得活灵活现。
阿紫连忙拉住我:哎呀我的姑奶奶!将军特地说了不让你去。
我的逆反心理被无限放大。
不让我去那我更要去了。
简单,我闯出去。
阿紫沉吟不语,我当她是在思考如何应对我的执拗。却不料她三下五除二给了我两掌,瞬间定住了我,双眸还停留在因震惊而放大的那一刻。
原来阿紫一直深藏不露吗
可恶,轻敌了。
抱歉了吟儿,她说,将军走之前特地教了我定身的法子。
只要你不去,我就给你解开。
我只好疯狂眨眼。
好吧,不去了便是。
我暂时妥协了。
生活不易,唉声叹气。
他还真是……想的周全。
肯定是要去的。
答应阿紫不过是权宜之计。
既然肉体上去不了,那便换个法子。毕竟方法总比困难多。
机智如我。我在心里偷笑。
阿紫,我要睡一整天,不用管我。
我曾经在某本仙法书上看到过一种法术。根据实施者的境界,可以短期地使灵魂分化出一个可变幻的分身,而本体处于沉睡之中。
可惜我只会一点皮毛,但一天是够了。
传言说妖族的地盘在北部,我便一路向北。
我幻作一只山雀,径直飞入最突出的营帐。
果然是师尊的。我不由窃喜。
在干嘛呢
一群人围着地图……应该是在商讨作战策略吧。
可我仅仅听了一刻钟,就眼皮打架,睡意朦胧了。
什么时辰了
报告将军,辰时。
妖族可有异动
无。
好,你们出去吧。做好作战准备。
出来了
我立即打起精神,想着往那边躲。
然而反应过来时,慢了半拍不打紧,可是被巡逻士兵发现,单手提了起来。
接着就被移交到了师尊面前。
好吧,居然就这么直接接触了。
鬼鬼祟祟!怕不是妖族的探子。
我瞅了瞅我的细胳膊细腿。
……至于吗
我只是一只鸟啊喂!
居然有生以来也会被当做探子。匪夷所思。
放那吧。
那位士兵还满怀着信念感,把我放到桌上后就昂首挺胸地走了。可能以为干了件大事。
然而我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鸟。不会刺探敌情的鸟。
师尊看了我一眼。
然后就没了下文。
……啾啾啾……
还是不理我。
我于是走到他旁边,想看看他在看的内容。
他却收了起来。
你若是探子,那当的实在太明显了。
我真想吐血三升。
啾啾啾……
(我才不是探子!)
我瞥见他腰间香囊。
谁给的!
师尊和桃花已经情投意合了
我居然不知道!
我趁他专注着看册子的空当,一步步接近香囊。
我倒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就算是真的关于师母,我也有知情权吧。
我从他面前飞走时顺便叼走了香囊。
奇怪的是没有我想象的扑鼻香味。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它,师尊就先我一步,一把抢走了。
啾啾啾!(给我看看啊啊啊啊!)
然而得到了一个恐怖的眼神。
若再乱动我的东西,便把你炖了给方才那个士兵加餐。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样子,或者说是对我露出过这样恐吓的表情。于是一下子老实了。
究竟是什么……
好吧不看就不看。
我趴在案上,一个劲儿发呆。
倒是个傻的。可也通人性。
夜幕降临。
战场上所有生灵都只能勉强入睡,包括师尊。在战争面前,他是可能会死的,也是最不能死的。
一天快到了。
还是未解开香囊之谜。好遗憾。
居然好冷。这里格外荒凉,夜间的风也无孔不入,引得人打颤。
我凑到他的枕边,试图寻求分得一些温度。
他竟把棉被朝我挪了挪。
太重了,你盖着会不舒服。挨着就好。
啾啾啾。(好吧。)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说:不许弄脏被子。
……我像是那种随地拉稀摆带的鸟吗
你是什么鸟青鸟么
他开始自说自话了。
啾啾啾。我是山雀啊啊啊!
都说鸟儿是心意的信使,他喃喃道,我愿你不是敌军的信使,而是她的信使。
接着他却又补上了一两句——
我真是魔怔了。
她可偏偏是个没良心的。
谁……我吗……
不是我吧。
嗯,肯定不是我。
许是白天他太累了,入睡很快。
我昏昏欲睡,但仍在强打精神。
要回去了。
香囊放在案上。
就看一眼。
我尽可能小声地飞到了案上。
那估计是我见过最漂亮而精致的香囊,连布料都是上好的。像在集市花上重金方能求得的那般。做工也精巧至极。
然而我小心地打开时,却发现里面很空。
只有——
几颗夜明珠。
再睁开眼时,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竟有些不知所措,怅然若失。
吟儿怎么今天一天都在发呆在想什么阿紫问。
虽说吓了我一跳,却也帮我拉回了思绪。
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怕不是——想将军了。哦——我知道了,你这个,在话本里叫做——相思病。
阿紫,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省的你闲得慌,净造谣。
8
书房秘闻
师尊不在,我又对外面不熟,就喜欢在府里乱逛,好在总能发现新东西。
久了之后,也无聊起来了。
全府也就师尊的书房未曾去过了,于是就更好奇了。
我打算避开阿紫的视线,找个时间溜进去看看。
却还是被逮住了。尴尬。
额……吟儿你没必要的,将军说过,你可以进去。
话本子里不是说男主人公的书房闲杂人等不能进去吗。
算了别管了,因为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踏进来了。
师尊的书房我来了!
然而我真正得观全貌时,瞬间失去了兴趣。
全是书……
也对,这是书房,不放书放什么……
我偷瞄了一眼外面的世界,才按捺不住好奇地看一眼案上的东西。
砚台旁,镇纸压着的生宣上赫然是一行漂亮的字。好像写的什么自当早归,不过我并不感兴趣。
然后我的胡乱搜寻以找到一个奇怪而眼熟的东西告终。
这是什么我下意识自言自语。
《魔将和他的徒儿……》
——我的天,这不是辞禄写的,关于我和师尊的狗血话本!
怎么会在这里
我皱着眉,谨小慎微地打开第一页,生怕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想原地暴毙。
夹着一封信。
熟悉的字迹……
是属于师尊的。
太浮夸。改了。
然而这一行字迹后来又被划掉了,像是写的人沉思着该写的话却没有头绪,所以一直没有来得及落下新墨。
信也没寄出去。
我偶然发现信纸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没有先前那般工整,更像是有感而发:
罢了,就这样吧。
9
辞禄之约
某日,街上。
我仔细盯着小摊上夜明珠,想着要不要买一个。
师尊似乎很宝贝送给他的夜明珠,我便想着再送一颗。反正逛了这么久的集市,也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回去。
师尊给过我一些零花,也不知够不够。
吟儿姑娘买什么这是——夜明珠身后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认得我我一脸懵。
那自然!他豁然地笑,别人知道你,还全靠我呢。
我瞬间明白这是谁了。
写话本的辞禄先生。
来魔界当真受宠若惊。
……还居然让我认得了这尊大佛。
不过,倒同我的直觉告诉我的一样,他是个风流而好相处的人。
对了,你师尊可……
你师尊……
洛容他……
只是仅仅半天,我就不由得头疼而告辞了。
因为他,实在太聒噪了。
他似是无聊而打发日子般,总是跑来找我。
没事,也是好事——多了个朋友。虽然我也不明白从何时变得熟络起来的。
喂!吟儿姑娘!你几日未曾找我了这么快就忘了我了
倒是忙忘了。
师尊的生辰快到了,即使不回来,我也打算留着,等他回来再给他。
诶,在干什么,我看看
你看吧,我忙我的。
我拾起在集市买来的夜明珠,把它装在檀木盒子里。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它没有先前那几颗漂亮,光也黯淡了些。
只是这一颗珠子显得寒碜得很,所以我忙着学做糕点。
这个还是阿紫给我的灵感。
我问她:如果——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人要过生,我该准备什么
阿紫说:父母么人间的孩子喜欢做点吃的,总赚的父母一阵感动。不理解,魔界很少有人这样。
所以我打算做糕点。
虽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自己想吃。
还好我的厨艺不好不坏,倒也看得过去,不至于炸了厨房。
吟儿姑娘这么认真,想必做出来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口福——
我微微一笑,暂且应了一声。
身后居然没了动静。
真是鲜少的安宁。
我取出蒸笼,出于不放心或者不习惯,抬眼后瞬间弄清了辞禄忽然安分的缘由。
我怎不知你和吟儿这般熟络了,竟不用我从中介绍一番
是师尊回来了!
喂……我好歹也是你朋友……
一点欣喜晕开在心头,我忽略了辞禄的嘟囔,好奇地说:师尊回来怎的不提前说一声
师尊警示性地瞥了一眼辞禄,随即开玩笑般地对我说:若是来迟了,这第一口就如同喂了狗了。
辞禄炸了毛却心知打不过也说不过,叫苦着自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然后被师尊赶了出去。
我一定会再来的!
辞禄的喊叫声还未散远,师尊就折返了。
他试图夹起一块糕点,但立刻被我打扰了。
师尊别吃!烫!
他眼底闪过一丝惋惜,接着拉起我的手看。
怎么了
看看吟儿有没有烫着。
才没有那么马虎,放心吧。
他才稍稍心安地回房换了身衣裳。
糕点并不没有那么好吃,他却说好吃。
我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容易满足还是给我面子。
师尊的夜明珠和盒子+1,我笑说以后若是穷了,都可以靠变卖这个活着了。
不会有那一天的,他说,为师我还有钱呢。
比喻一下而已啦,如果有一天……
穷也不卖,千金不换。
10
庆功宴聚
师尊这一战十分顺利,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魔皇赞不绝口,赏了不少绫罗绸缎,一箱箱地运进府中,管家忙碌地张罗着。
阿紫啧啧地说:本来是有几个美姬的,结果被将军回绝了。
我说:挺好的啊,至少不吵吵闹闹的,落得清净。
我懒的很,没心思再去多认识几个人。更何况作为师尊的妾。
而我真的难以把师尊和好几个妾联系在一起。或许他是更喜欢也更习惯一辈子都孑然一身吧。
而阿紫听了我的话,又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我懂得我懂得……吟儿心里醋了又不愿意说出口。
我真的百口莫辩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阿紫说。
改天真该把你发卖了,给别人当妾。
略,吟儿口是心非,你才舍不得呢。
正欲数落她,却见远远地走来一个公公,身后跟着丫鬟嬷嬷,我只好停下跟她斗嘴。
原来是魔皇要见我。
我一阵纳闷:师尊一早就出去了,确定是见我
公公点了点头:没错呢,陛下指名道姓,肯定不会错的。
我局促不安地上了备好的马车,却瞥见阿紫优哉悠哉,甚至哼着歌。
这么高兴我问。
当然啦,反正估计是赏赐,那就该高兴。就算不是,那马上死到临头了,现在就更该抓紧时间高兴了。
……离谱的豁达。我不禁扶额一笑。
魔宫殿内。
我迈上台阶,好在众人并没有注意到我,他们忙着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互相道贺。
这是……庆功宴
我在人海中看见了师尊,下一刻也注意到了上首的魔皇。
犹豫着怎么过去才算得体之时,阿紫不由分说已经拉着我走到了殿中。
我猛然回神后看着不远处的魔皇,连忙跟上阿紫的动作,行了个礼。
你就是洛将军的徒弟
我微微颔首:是。
暗自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心理准备时,魔皇慢悠悠地说:
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今日庆功宴,洛将军不要美人相伴,却说他徒儿喜欢热闹,请许参与,朕想着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也不用拘谨。落座罢。
我如释重负,谢恩,虽然这话落在耳中怎么有些古怪。
师尊用目光迎我过去。
坐下吧。他把面前的糕点推向我,我今日可能晚归,怕你一个人无聊。
我听着,忍俊不禁:前几月师尊在外打仗,我也不好好的
也对,倒是我痴傻了,他笑道,那对吟儿说句抱歉,战事突发,我不能留在这里陪你。
我尝了一口糕点。
竟比幼时在人间吃过的还甜。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已经大了,不怕一个人了。只是确实无聊。
这次,师尊竟久久未有答复。
我方见烛光下,他的酒杯早见了底,酒壶也只剩了一点。
醉了
师尊酒量一般,喝这么多难怪会醉。
我看向酒壶,跃跃欲试。
可我的手刚触及壶身,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住。
你倒是胆子大,不怕醉。
我像是被抓了个正形的窃贼,窘迫又失望:师尊不是醉了么
那误会了,我可只是在想着怎么回答吟儿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我抬眼,不解。
他眼底微红,分明带着一阵酒气。
是为师私心,想着既然今日的主角有我,那吟儿在这里,才算得尽兴的庆功宴。
11
误会解谜
师尊从战场回来后,我一直想着一件事,但不知从何说起。
师尊,我……
他收起书卷,像往常一样温柔地笑问:怎么了
师尊可否……
他又不待我说完,神情微动。
吟儿,他颇为体贴地说,为师明白了,先等等。
那师尊便是答应了。我确认道。
他却说:待为师向陛下请旨如何
请旨
什么旨
我不由愣神,思绪都慢了一拍,脑中一片空白,应声:
师尊教阿紫的法术,原来需要陛下同意如此麻烦,那徒儿不学了。
师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被睫毛掩去了。
师尊,怎么了
吟儿说的是定身术
我点了点头:原来叫这个名字么
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奈而好笑。
是为师误会了。他说。
我好奇追问他方才误会成了什么时,却最终无果,被敷衍过去了。
12.
12
掌门归位
某日,我突然晕了过去。
醒来时看见众人担忧的样子,得知自己昏睡了一整天。然而我不敢置信。
阿紫也同样。
听说吟儿晕了,我怎么都不信,要知道她一点都不弱柳扶风,谁晕了都不可能是她晕了……
我:……
还不如不说呢。
绝对有私仇。
真想给我再气晕过去吧。
然而师尊只问我感觉如何。
好着呢。我说。
大夫说我是仙门中人,来此魔界,长期以来于修为无补。
诚然。
魔族的食物我始终未能习惯,他们与人族贸易得来的东西又为数不多。
好在修炼过了辟谷期,所以也没有那么多口腹之欲,也不至于饿死。
但也只是不至于饿死而已。
仙门有天地灵气,日月曙辉,无形中滋养修仙人的丹田,增进修为就是吸收炼化自然赐予之力。
然而魔界是没有这样的条件的。
不知谁先开口问。
将军,要送姑娘回人间吗……
我咬唇说:没事,我慢慢习惯。
师尊叹了口气。
他不知何时握住了我的手,说:安心,有办法。
接着吩咐阿紫好好照顾我,他一会就回。
然后……
我环顾四周,全是人。
散了吧我没事,谢谢你们。
然而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动作。
空气陷入一片安静。
阿紫为我掖好被角:将军让他们照顾你,不准离开。
其实不用这么多人的……
她耸了耸肩,摊手:我也没办法。
师尊回来得确实挺快,身后还拖着个东西。
那东西在地上摩擦出嘈杂的声响。
看样子还不小……
佩服一秒他的气力。
将军拖如此蠢物作甚阿紫诧异地上前查看,随后啧啧说,咦,居然是个人。
啊人
我挣扎着要起来看看,又被阿紫按回去了。
吟儿莫急。
一探究竟后,我两眼一黑。
……宁孚!
我竟不知先问师尊如何把他一路拖过来的,还是拖他干什么……
阿紫哭笑不得。
难道是想让吟儿看了开心点吗……
离谱。
然而此时的宁孚特别安静,出人意料。
师尊见我看他,回道:
放心,他已经晕了,不会吵到你的。
之后,宁孚就被移交给了大夫,后者只好硬着头皮靠近,仿佛是什么瘟神。
大夫看众人都神色古怪,连忙解释原由。
将军带的这个人功力倒是不浅,若是炼化了为姑娘所用,可以助姑娘提升境界,便不再被此病困扰了。
宁孚悄然间醒了过来。
思绪万千。
不用了。我说。
这怕是什么上古禁术。
师尊从前教过我的,所有修为都必须是一点一点的努力累积而成。
我虽然天资愚钝,但也不想寻求捷径,师尊若是铤而走险而受到反噬,那我可能一辈子也难以释怀。
师尊沉默不语,又像我小时候那样,轻抚我的发梢。
他依旧那样柔声说:好。
吟儿说不用,那就不了。
我余光发现宁孚听到自己得以活下来后的侥幸笑容,他甚至想要暗自爬走。
于是添上一句:但宁孚,不能留。
我飞快取下发间木簪,手一挥间,簪子划过虚空,稳当地打在了宁孚的手上,他顿时一阵惨叫。
阿紫哼了一声,一脚踩了上去。
居然想跑还好吟儿眼疾手快。
我承让一笑。
就这么放你回去,可真是不可能的事。
宁孚吐出一口唾沫,却接着也呕出了一口血,看来他受的内伤不轻,可喜可贺。
你这个卑鄙小人……
阿紫皱着眉头,加重了脚上的力度。
还有你这个贱人,狗仗人势……宁孚怒目圆睁,盯着阿紫。
居然还有力气骂人。
阿紫抬手就是一耳光,宁孚那张脸瞬间肿得厉害,彻底改头换面,倘若以后回去,估计门派里也没人认得。
阿紫没用多久就降服了这个蠢物。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究竟要怎么样!
我笑道:好说,把掌门印交出来。
不可能!
倒是个拗脾气。
可惜只有脾气没有骨气。
禁不住敲打。
我唇边笑意消减,祭出本命剑。
喂……你要干嘛!你知不知道杀了我你会完蛋的……你要遭天谴的……
像你这样的人都安然无恙,可见到我这里还远着呢。
我拖着剑一步步走近他,剑锋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轻浅的痕迹。
我给!我给!他畏畏缩缩地说。
他取出掌门印,贪恋地抚摸着上面的刻痕。
许久,阖上了双眼,将它扔了过来。
现在你满意了吧,强盗!
掌门印可是我师尊从师祖那里得到的,什么时候归你这个篡位者了。我未曾骂过你强盗,你反而颠倒黑白了。
我一把接过掌门印,又将它递给师尊。
师尊,给你。完璧归赵了。
他却没有伸过手来接。

我抢过来他却不要
为师若是要的话,方才将他揍一道便可以了。
倒也是哦。我点点头。
他喉结滚动,不紧不慢地说:吟儿自己收着吧。现在让你当这掌门如何

他嘴角微微上扬:嗯。刚好吟儿也可以继续提升修为了。
这倒是两全其美。
只是有一件。
什么我眨了眨眼,洗耳恭听。
他压低了声音,只让我们两人听见。
嗓音如水,莫名泛起一层涟漪。
莫要太醉心仙门,惹得为师挂念。
12.
13
后记
我竟真就成了掌门。
换了一批干事的人后,我试图当起甩手掌柜,用了种种借口,但都以失败告终。
这对我这种贪玩的人来说真是要命。
好在师尊不时会来看我,更重要的是——帮我分担仙门事务!
还好有师尊兜底。
为师倒成了你的无偿苦力。
这不是事情太多了嘛……
然而我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了。
嗯,主要还是我爱偷懒。
不是最后一刻我坚决不会处理的。
师尊无奈地笑了:
当真不是贪玩了,现在才想起来
罢了,为师不戳穿你。
当真是败给你了,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