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肖杨在一起十年。
我以为我们一直很相爱。
如果我没有收到那封邮件的话。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1
今天是我28岁生日,也是我和肖杨恋爱十周年的日子。
我盯着电脑敲完最后一行字,满脑子都是下班后的庆祝。
想到肖杨准备的惊喜,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他今天特意请假,肯定在偷偷筹备浪漫。
关电脑时,QQ突然弹出新邮件提示。
我随手点开,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屏幕上跳出的全是大尺度亲密照。
而画面上的男人,正是我的男朋友,肖杨。
那女生是马佳佳,我们资助了四年的大学生。
我一直把她当单纯的小学妹。
知道肖杨常联系她问学习情况,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关系。
他们在海边牵手,在热气球下接吻。
还有很多不堪入目的床照。
每张照片都扎得我眼睛生疼。
更狠的是邮件还附了视频。
视频里他俩笑得那么开心。
原来他说的出差,都是跑去陪马佳佳。
原来那些我一个人守着空房子、担心他工作累的夜晚。
他根本不在谈生意,而是在哄小学妹。
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我捂着脸浑身发抖,怎么擦都擦不干。
整整十年啊！
从18岁到28岁,我人生最炽热的十年全押在了他身上。
挤在巴掌大的出租屋分食泡面,就着路灯规划未来。
创业最难的时候,连爸爸给的嫁妆钱我都拿出来填窟窿。
好不容易盼到公司走上正轨,日子越过越敞亮,他却变了。
手机突然震动,马佳佳的消息。
小花姐,我真的很爱他,可以把他让给我吗
我气笑了,直接拉黑删除。
强撑着收拾好东西下班。
踏出写字楼的瞬间,夕阳裹着热浪扑在身上,却泛着刺骨的寒意。
街道上车水马龙。
没人知道,我的十年爱情梦,破碎了。
2
秦小花,生日快乐！
推开家门的刹那,欢呼声裹挟着香槟的甜腻扑面而来。
屋里挤满了人,肖杨竟找了十多个朋友来庆祝。
彩色气球飘满天花板,鲜花摆满每个角落。
餐桌上还放着我最爱的草莓蛋糕。
突然,聚光灯亮起。
肖杨单膝跪地,打开天鹅绒礼盒,钻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仰头望着我,睫毛挂着细碎的汗珠,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和十年前在大学操场表白时一模一样。
小花,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围立刻炸开起哄声：嫁给他！嫁给他！
我不愿意。
我的声音清晰地划破喧闹。
客厅瞬间死寂。
肖杨踉跄着站起来,声音都在打颤：小花,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愿意。
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是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我不会嫁给你。
肖杨狠狠把钻戒扔在地上,摔门而去。
朋友们尴尬地匆匆告辞。
等最后一个人离开,我立刻换了门锁密码。
扎破所有气球,又一脚脚踩碎娇艳的鲜花。
这种虚假的爱情,是时候结束了。
其实之前我就发现了端倪。
车载香薰换成了雪松味,那是马佳佳朋友圈里晒过的同款。
经常背对着我聊天,经常不经意间提起马佳佳。
我骗自己说,不过是小学妹对资助人的崇拜。
毕竟肖杨确实帅气多金,还很耐心。
直到刚刚邮箱里那组照片。
就像把生锈的刀,剜开了我最后一层自欺欺人的茧。
我弯腰捡起满地狼藉中的生日贺卡。
卡片内侧是他亲笔写的十年不痒,永远爱你。
我把贺卡折成纸飞机,从二十八楼的落地窗扔了出去。
2
次日清晨,我踩着高跟鞋踏入公司。
办公室门虚掩着,肖杨正在整理西装。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转身,眼底血丝与黑眼圈昭示着彻夜未眠。
他冷漠地说,今天助学金的捐赠仪式,你得去。
前不久,我们公司捐助了十万块钱,在母校又资助了几个学生。
其实也是想借机宣传一下我们公司。
我们俩白手起家,只是刚好赶上了时代的风口。
短短几年,就已经初具规模。
你去就好。另外,我要辞职。
辞职
他手中的钢笔啪地砸在桌面,秦小花,你闹什么
我爸年纪大了,公司得有人接手。
我将辞呈推到他面前。
他瞥了眼辞呈,嗤笑出声：就你家那个破农场,也配叫公司
我平静地说道,公司归你。车和房子归我。
他盯着我,不满地问道：你这是要和我分手
不够明显吗我淡淡笑了笑。
到底为什么！他扯了扯领带质问道。
你和马佳佳的事儿,当我是傻子
他眼神明显慌了一下,但很快又辩解道：佳佳就是个学妹,我只是资助她。
嗯。
我懒得跟他废话,睡都睡了,解释再多也是脏。
他又开始指责我,你永远都是这样,听风就是雨。我说了我和佳佳什么都没有。
我不想听这些了,转身时瞥见窗玻璃映出的身影。
那个曾为他修改文案,陪他应酬到凌晨的秦小花,终于要离开了。
身后传来文件摔地的声响,肖杨的怒吼道：你别后悔！
走廊尽头的阳光明亮刺眼,我仰头深呼吸,忍住了眼泪。
3
我刚回到家,肖杨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手机在包里震得发烫,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直接按了挂断。
紧接着微信提示音接连响起,满屏都是他的消息。
翻来覆去都是那套说辞。
说什么和马佳佳只是普通朋友,保证以后划清界限。
要是以前,看到这些话我肯定会忍不住心软。
可现在光是想起他,脑海里就不受控地浮现出他俩接吻的照片。
我把房子挂到中介平台。
行李箱塞满衣服时,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大学辅导员张老师。
小花！捐赠仪式眼看着就开始了,你和肖杨怎么还不见人影
张老师在电话里急得直催,声音都拔高了。
我一愣,赶紧问道：肖杨还没到吗
影子都没见着！你赶紧来！张老师更着急了。
我纠结了一下,还是去了学校。
一切按步就章,除了肖杨没来。
主持人念受资助学生名单时,有马佳佳。
我坐在台下,一抬头,正撞见她盯着我,还冲我笑了笑
。
这一刻,我的心情倒是有所缓解。
肖杨能和马佳佳搞到一起,只能说明我眼光太差。
现在分开,就是最好的安排。
一直等到仪式结束,依旧没看到肖杨。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想知道了。
散场后,我拖着行李箱就往高铁站走。
路上堵车,到高铁站的时候,时间很匆忙。
我拉着行李箱狂奔,一路冲到进站口。
突然发现手里攥着的身份证没了！
明明刚才还捏得紧紧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急得原地打转,把外套口袋翻了个底朝天。
又把包里东西全倒出来扒拉,翻得乱七八糟也没见踪影。
正急得额头冒汗时,头顶传来个低沉的声音：你是找这个吗
一抬头,一个男人正递来我的身份证。
我赶紧接过来,连声道谢：太谢谢了！差点误事！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排白牙：你过安检时掉的,我追着喊你,可你跑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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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了高铁找到座位,忽然发现,刚才还在道谢的男人,居然就站在我旁边。
真巧啊。他还是温和地笑着。
我礼节性地点点头。
和肖杨完全不一样。
肖杨就是那种白净斯文的书生气质。
眼前这人皮肤晒得黝黑,下巴还冒出一圈胡茬。
浑身上下透着股结实莽撞劲儿。
4
我困得不行,一上高铁就睡着了。
等下了高铁,走到出口,我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我。
老远就听见爸爸喊：在这儿呢！
他一边挥手一边快步走过来。
我赶紧跑过去。
爸爸却看向我身后的男人,子文,你和小花一起回来的
那男人笑着说：是啊叔叔,赶巧碰上了。
我一听愣住了,转过头看了看。
子文沈子文
居然是爸爸老战友家的儿子
我初三那会儿见过他,当时他还是个系着红领巾、见人就脸红的小豆丁。
再看看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根本没法把俩人联系到一块儿。
我爸打趣道：小花,是不是没认出子文
我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上车后我坐副驾,听着爸爸和沈子文聊得热火朝天。
原来他去年大学毕业就跑去非洲工作了,前段时间被他爸骗回国。
他不愿意待在城里,他爸知道我家有农场,干脆把人直接送来了。
爸爸突然说：小花,等会儿你带子文在农场转转。
我赶紧说：爸,我也好久没回来,好多地方都不熟悉。
爸爸跟没听出来我在推辞似的,还乐呵呵地说：那不正好,你们年轻人一起逛逛,一起熟悉熟悉。
我勉强扯了下嘴角,笑了笑。
爸爸撮合的心思太明显了。
可我俩差着六岁呢。
5
快到家的时候,我看到了大门口的肖杨。
肖杨正站在那儿冲我笑。
小花,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我脑子一团乱：你怎么在这儿
他像没事儿人似的,笑着说：想着你惦记你爸,我陪你回来不是正好
并不好！我直接怼回去。
他脸色一沉,又很快恢复了笑容。
小花,别耍性子了,我知道求婚太着急,钻戒也太小.....
根本不是因为这个！
我话没说完,他突然单膝跪地,掏出个亮闪闪的大钻戒：小花,嫁给我,这次保证不让你失望！
我彻底懵了,他到底唱的哪出
肖杨,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却还举着戒指：小花,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正僵持着,沈子文突然冲出来挡在我身前：这位先生,别纠缠了。
肖杨上下打量他：你谁啊
她男朋友。沈子文坚定地说道。
我没反驳。
肖杨猛地站起来,眼睛都红了：秦小花！原来你早就勾搭上别人了
他手机疯狂震动,他从口袋里取出来。
我瞟了眼屏幕——来电显示马佳佳。
肖杨接了起来,里面的声音很甜腻。
学长,可以来一趟医院吗我脚崴了,没带够钱。
我白了肖杨一眼。
肖杨挂了电话,匆匆离开了。
我心里冷笑,刚刚还说让我给他一次机会。
6
爸爸黑着脸冲过来,都分手了,他怎么还死缠烂打
我慌忙摆手：真断干净了！鬼知道他哪根筋搭错......
下次再来,直接拿扫帚扫出去！爸爸气呼呼地一甩袖子。
我刚点头,沈子文突然凑到跟前,笑眯眯地问：小花姐,那我能当你男朋友吗
当然......我话没出口,爸爸抢先拍板：我看行！
当然不行！我急忙拒绝。
爸爸立刻瞪圆眼：难不成还想和那混小子复合
真没这打算！我长叹一口气,我休息休息,恋爱的事等以后再说。
都二十八了还等！爸爸扯着嗓子嚷嚷。
我在心里直翻白眼。
要不是天天催婚,我爸绝对是全世界最好的爹。
沈子文赶紧打圆场：叔叔,我先到处转转,饭点叫我！
小花,你带着子文熟悉下农场。爸爸不由分说地发号施令。
其实这一大片都属于农场,包括我们的房子。
成片的草场望不到边,牛群慢吞吞嚼着草,羊群像云朵似的飘来飘去。
明明农场生意一年不如一年,爸爸却舍不得离开这里。
沈子文兴奋得像发现宝藏：这也太酷了！住这儿简直赛神仙！
他根本不用我带路,撒腿就乱窜。
一会儿蹲在挤奶棚学艺,一会儿追着牧羊犬满场疯跑,连赶羊回圈都玩得不亦乐乎。
我坐在草地上看着他折腾,忍不住感慨：年轻就是好。
小花姐,伸手！
沈子文突然背着手凑过来,神神秘秘的。
我伸出手,他往我手指上套了个草编小花戒指：喜欢不
我被他亮晶晶的眼神盯得发窘,只好点点头。
咱们合作吧！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合作什么我一头雾水。
你缺个挡箭牌男友,我缺个应付家里的女友,咱俩合作,互相帮助！
想法很大胆,我差点惊掉下巴。
沈子文继续劝说道,你不找对象,叔叔肯定天天念叨,还要塞一堆相亲对象给你。
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被爸爸催婚支配的恐惧。
于是咬牙点头：行,但双方都可以随时喊停！
成交！
沈子文突然在我额头啄了一下。
我吓得蹦起来了：说好了只演戏！不许动手动脚！
盖章嘛,下次盖章就是合作到期！
他眼睛滴溜溜乱转,像只小狐狸。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贼船。
7
不到一周,沈子文就把农场摸熟了。
我家农场主业是养牛产奶,爸爸经营着一家牛奶公司。
可这两年效益越来越差。
在农场转了一圈,我发现地方够大,风景也不错。
听了沈子文的建议,我们干脆在农场里拓展了露营基地。
收拾妥当、网上一宣传,订单很快就来了。
既有散客,还有个二十人的团队。
我乐坏了,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准备物资。
忙活了几天,接待完散客,大家评价都不错。
我正美滋滋地打扫场地,突然听见车声。
想着应该是那个二十人团队到了。
迎出去一看,我愣住了。
车上下来的全是熟人,肖杨和马佳佳居然也在。
沈子文跟出来站我身边,小声提醒：退单要赔钱的。
我咬咬牙,有钱不赚是傻子。
几个同事跑过来说：秦总,你突然辞职,原来是回家当农场主了
我笑了笑：哪儿啊,就是回来散散心。
有人压低声音八卦：听说你和肖总分手了
我点点头。
就听见她们叽叽喳喳议论：肯定和马佳佳有关,秦总前脚辞职,她后脚就顶了职位。
眼看着肖杨和马佳佳走过来,我赶紧咳嗽两声。
沈子文也招呼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就能搭帐篷了。
马佳佳却过来说道：小花姐,这么着急赶人,好像我们不合群似的。
我懒得理她。
刚要走,她又喊道：小花姐,公司业务我还不太懂,能请教你吗
不能。我可不想和她有任何联系。
马佳佳挽着肖杨的胳膊撒娇,学长,看吧,就是她不教我,我才不会的。
肖杨对我说：按公司规定,辞职得提前一个月,你还没办完离职,必须和佳佳交接工作。
我看着他直皱眉,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我走的时候明明和他交接了。
真搞不懂他为什么上次来求复合,这次又带着马佳佳来搅局。
成年人了,体面一点,好聚好散不好吗。
8
我给他们发完露营装备,就去收拾羊圈。
正忙着呢,马佳佳突然在背后阴阳怪气：秦小花,没想到吧
一回头,她正晃着手上的钻戒显摆。
我冷笑一声：这也太小了,肖杨求婚的钻戒,可比你这个大一倍。
她脸瞬间黑了：那又怎样现在我才是他女朋友！
那就祝你俩锁死。
我转身要走,她却一把拽住我胳膊：我赢了,心里难受吧
我甩开她,白了一眼：少自作多情,你们的事关我屁事。
装什么清高！当年你用怜悯的眼神看我,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我都听懵了。
四年前校庆,我和肖杨不过是给贫困生捐了点钱。
我甚至当时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哪来的怜悯眼神。
这人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以前没可怜过你,现在倒是有了。我对她说道。
她气得直跺脚：嘴硬！我现在就是过得比你好！
破烂玩意儿,也就你当宝贝。
你怎么这么骂肖杨哥！她尖叫起来。
肖杨黑着脸冲过来：秦小花,有什么难听的话尽管说！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话音刚落,马佳佳就冲上来推我。
我比她高半头,下意识一挡。
她穿着细高跟站不稳,差点摔了。
肖杨赶紧扶住她。
她立马娇滴滴地说：学长,我脚好痛。
真没想到你这么泼妇！肖杨瞪着我怒斥道。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我泼妇谁上赶着来讨骂的
马佳佳跳起来尖叫：你怎么打人！
我懒得理她,转身要走,她又拉住我的胳膊：打完就想跑
我甩开她,不然呢我给他揉揉你又该不高兴了。
把房子还给学长！她终于露出真面目。
我转头问肖杨：这是你的意思
他支支吾吾：公司最近黄了几个项目,那房子我也出了钱...
肖杨,你可真让我恶心！买房时你就掏了五万块,这些年你创业,我给你垫了多少钱今天必须算清楚！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还委屈地说道：小花,非要闹成这样吗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觉得我欠你的
我冷笑出声,眼眶却突然湿润,这些年我出钱又出力,倒成了占便宜的那个
不是的,我知道你对我...
够了！我打断他,别拿这种话恶心我！
转身时脚步踉跄,后背却挺得笔直,生怕被他看出一点软弱。
曾经那些掏心掏肺的付出,此刻都成了扎在心头的刺。
原来爱过不对的人,真的会变成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9
一进房间,眼泪就不受控地往下掉。
沈子文默默递来纸巾：为这种人哭,不值当。
我捂着脸点头,道理都懂,可整整十年的感情啊,就这样破碎了。
从小争强好胜的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这种男人手里。
狠狠抹了把眼泪,我翻出手机,把这些年的转账记录全导了出来。
仔细算了半个多小时,结果吓我一跳。
不算日常开销,肖杨居然欠我不少钱,光大额借款就有三十五万。
打印好账单,我直接出去甩到帐篷前的肖杨身上。
仔细看看,尽快还钱。
马佳佳抢过去瞟了眼,尖着嗓子喊道：你这是敲诈！
我冷着脸说：半个月内不还,法庭见。
肖杨满脸怒容：你想清楚,别后悔。
我笑了笑：我只后悔没早些看清你。
他气得摔门而去,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
收拾东西时,沈子文一直默默陪着我。
小花姐,要是憋得慌,就哭出来吧。
我咬着嘴唇没吭声,手里动作没停。
直到爸爸下班回家,我的眼泪唰地就决了堤。
爸爸轻轻拍着我的背：别怕,有爸在。
我抱着爸爸哭到没了力气,最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10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已经调整好了心情。
但是找了半天,没看到我的手机。
楼上楼下都找了,就是找不到。
爸爸也没去上班,看着脸色也不好。
倒是没看到沈子文。
爸,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手机不见了。
小花,过来吃早饭吧。
爸,我手机不见了,你帮忙找找啊。
摸不到手机就心里慌慌的。
可找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
吃了两口饭,我喊了声Siri。
在呢。
Siri在爸爸口袋里回应道。
爸,你把我手机装你兜里干嘛。
伸手去拿,爸爸却死死按住口袋。
看他泛红的眼眶,我心里咯噔一下：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肖杨那畜生,把你的私密照发到了网上。
爸爸声音发颤,眼泪啪嗒掉进碗里。
我拿过手机,先是在几个微信群和QQ群里看到了。
又在微博抖音上,看到了几张打码照片。
虽然遮住了关键部位,但我一眼就认出了脸是我。
评论区有人问,发帖人说,私发无码原图。
脑袋嗡地炸开。
刚在一起那会儿,确实被他哄着拍了一次。
但是拍完我就后悔了,让他删掉。
他居然,留了这么多年。
难怪马佳佳发来的照片全是正脸,我当时还觉得奇怪。
原来根本不是马佳吉偷拍,是肖杨这个畜生亲手拍的！
11
爸,沈子文去哪了
我心里一紧。
他突然不见了,八成是找肖杨算账去了！
天一亮就走了,就是他先发现照片的。
爸爸说完,我急忙已经冲进车里。
赶到肖杨公司时,现场一片狼藉。
警察在门口维持秩序。
马佳佳正抱着地上满脸是血的肖杨哭嚎。
有同事低声告诉我：沈子文一来就动手,马佳佳马上报了警。
沈子文坐在凳子上,嘴角挂彩、眼眶乌青。
但比起躺地上还在流血的肖杨,伤得算轻的。
马佳佳一见我,立刻指着大喊：警察同志！她就是主谋！
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沈子文立马说道。
警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是私下调解还是去派出所
不和解！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马佳佳尖叫着。
倒是肖杨抬起头,冲我挤出一句：对不起。
照片是你发的我盯着他。
他苦笑着摇头：我还没那么下作,她趁我睡着解开了手机锁。
马佳佳扬起下巴,一脸挑衅：你想让我们破产,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我没理会她,继续问肖杨：你们这事私了吧别让警察为难。
不行！打人不能就这么算了！马佳佳还在不依不饶。
肖杨擦掉鼻血,站起身：佳佳,我们结束了。至于小花怎么追究你,我管不着。
我有什么错！马佳佳慌了。
我冷笑一声：传播他人私密照,侵犯隐私罪、涉嫌侮辱罪。
照片打码了,再谁说是你的她狡辩道。
我直接转向警察：警察同志,我要报警,他们恶意传播我的私密照！
警察说,那就跟我们回派出所吧。
12
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爸爸正焦急地在门口打转。
他小跑过来问道,事情怎么说
就一张真照片,其他都是马佳佳合成的,把我的脸P到她自己身上了。
我尽量说得轻松。
爸爸长叹一口气。
我安慰道：爸,想开点,她要是有更多照片,何必还费劲P图
你倒是心宽。爸爸无奈地说道。
我耸耸肩,不然怎么办。放心吧,这世上没几个人认识我。何况真照片打了码,能认出我的都是假图,怕什么
沈子文轻声说：小花姐,你能看开就好。
我沉下脸：但你动手打人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想让肖杨不追究,我何苦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他低头盯着脚尖：对不住...我当时实在气昏了头。
爸爸在一旁打圆场：小花,就别说他了,哪个男人遇到女朋友发生这种事能冷静
爸,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沈子文张了张嘴,我却先一步摇头：对不起,我没精力陪你成长。
爸爸又叹了口气。
我挽住爸爸的胳膊,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与其操心我的婚事,您不如好好搞事业,多给我攒点钱！五十六岁正是闯的年纪！
爸爸被逗得哭笑不得。
我知道,这事虽然暂时结束了,可我们心里的坎儿,还得慢慢跨过去。
一周后的早上,肖杨出现在农场门口。
他递来一张银行卡,声音沙哑：里面有四十万,密码是你生日。
我直接接过卡。
多出来的五万,是我的精神损失费。
马佳佳也被关了五天,还写了道歉书。
小花,真的对不起。他还想解释。
打住。我冷着脸打断。
是我当初瞎了眼。你现在可以走了,以后别再见。
肖杨继续说道,我和马佳佳彻底断了,她也要回老家了。
嗯。我应了一声。
前几天他公司的小姑娘就告诉我了,说他把公司低价转手了。
我也准备回老家,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
你走吧。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
风掠过农场的草地,沙沙作响。
这场纠缠了十年的爱情故事,终于还是破碎了。
以后山高路远,就各走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