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病死榻前,临死前,他承诺下一世我们还要在一起。
重生后我却发现他身边早已经躺着另一个女人。
兄长不久便要去边城守关,你尽早嫁入府中。
居然是她!这对奸夫淫妇!
难不成我和周瑾的死另有蹊跷
1.
我是林府家的大小姐林芝,因联婚便嫁给了周府二公子周彦。
周彦学识丰富,生得俊美,气度非凡,只见两面我便答应了父亲要与他成婚。
成婚之日,我身着凤凰霞披,美艳众人,这场婚宴成为了镇上的一段佳话。
洞房之夜,我坐在大红床榻上等夫君前来,却不曾想等到了一位身着白素衣的女子。
早已听闻周彦有位兄长,名唤周瑾,年初迎娶了一位小户小姐柳烟烟,可惜半月后他去边城守关战死沙场,传言道这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实在是红颜薄命。
阿芝,我是嫂嫂。柳烟烟站在我眼前,正欲掀开我的红盖头。
我的贴身丫鬟春花连忙阻止了,小姐,这红盖头得等公子来掀开,不然不吉利。
出嫁前,娘亲告诉我凡事多退一步,婆媳关系和妯娌关系要处理好才能和气生财。我自然不是不懂变通之人。
我自己掀开盖头,见她娴静端庄的模样,温声道:嫂嫂前来可是有何事
周彦他在席上正跟几个知交喝着酒呢,看那样子是不醉不罢休。我看天色已晚,前来让妹妹先休息,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她到桌前倒了一杯酒端给我,我心想这嫂嫂人还不错,竟然如此体贴,今后在周府的日子便会如此和谐下去。
我接过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对她笑道:谢谢嫂嫂。既如此,我便先不等夫君了。
喝完之后,我便觉得脑袋发晕,让丫鬟伺候我睡下。
隔日在床榻上醒来,便见夫君正在桌前,见我起身,忙从丫鬟手中接过热湿布给我拭脸,又伺候我洗漱,在一旁等丫鬟给我整理发髻。
夫君,昨夜在哪里歇下我见他倚靠在桌前微眯着眼休息,开口道,不禁语气带了一丝埋怨。
昨夜跟几个公子一起多喝了些,满身酒臭味,总不好熏到了夫人你呀。
春花开口道:公子体贴入怀,小姐真是嫁对人了。
他上前拂过我的金步摇,听到丫鬟说这话,我羞涩一笑。
周彦牵着我的手去给老爷老夫人行礼,便见柳烟烟姗姗来迟,她今日换了一身淡黄色罗纹裙,倒衬得她肤白貌美,身姿曼妙。
她吩咐丫鬟端来一碗燕窝粥放到我面前,笑着说道:我这一早便盯着厨子做的,这燕窝可是稀奇货,阿芝年轻,自然要多补身子,好为我们周府开枝散叶。
老夫人说道:还是烟烟考虑周到,我人老不中用了。
娘说的是什么话呢,这厨子现在正在给娘熬制花胶百合汤呢,娘今日早膳可别贪口,留着点给那花胶百合汤。柳烟烟上前握着老夫人的手,把她哄得笑开了眼。
谢谢嫂嫂一番心意。我喝上一口燕窝粥,笑道:这燕窝粥可真是入口即化,好喝得紧。
妹妹爱喝,我便让厨子常做给你喝。她接话道。
之后与周彦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他早出晚归,吃完早膳便赶着去书院上学,晚上天黑了才回府,更多时间是让小厮前来通报他今夜就在书院歇下,不必等他。他志向是当个文官,见此,我也不便多去打扰他,只盼他早日中举,我也自然不用孤身守着漫漫长夜。
2.
在周府里,我唯一能说上话的便是嫂嫂柳烟烟。
她见我无聊,便每日做些糕点,端些上好的补品前来找我聊天,无非就是聊周府的大小事和些个人私事。
我见昨夜阿彦回来,想必妹妹是春宵一度了。她捏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逗趣道。
嫂嫂这是哪里话呀我见他满眼疲惫,想必是在书院里用功读书。虽是我想,可他一躺上床榻便睡昏过去,我只好作罢。我盯着眼前的糕点,烦躁地说道。
阿彦自是好学上进,既如此妹妹也不必着急,等明年他考中举人,那这些事情倒也烦不到妹妹了。她用手轻轻拍我的肩膀。
夫人,莲子汤好了。丫鬟端上来,她亲手舀了一碗给我。
嫂嫂怎么不喝我见她只挑着红豆糕吃,问道。
我刚嘴馋,在屋内便喝了一碗,觉得好喝便嘱咐厨子再做一份。
好喝。明日我也给夫君带去一碗,这天越来越热,正好消暑降温。
那我明早便让厨子做好,我俩一起去,正好家里无事。她盈盈一笑。
好。
入夜,我唤来伺候我的周府女婢,低声问道:你可知嫂嫂的夫君是何事逝世的
听闻是边城守关时,战死了。
你可知具体原因
说是战死,都是下人们的猜测。实际上大公子去年寒冬生过一次大病,好了之后却落下后遗症,时常夜里无法入睡。去边城之后来信说过身子越发不好,严重时手抖得连刀都拿不稳。嫂夫人痴心一片,自己去药坊抓药,让马夫急运过去,吃了药才好一些。可没过多久,边城就来信说大公子殁了。
既如此,倒是可惜了我这人美心善的好嫂嫂了。我惋惜道。
大公子患病后脾气不好,时常打骂下人。下人怕得紧,嫂夫人体恤下人,就自己贴身照顾,大公子在府里的一日三餐都是她亲自去盯着厨子做。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突然觉得心头不快,闷得慌,便唤道:春花,将我从娘家带来的箱子里,寻两只步摇和几盒新胭脂,给嫂嫂送去。
是,小姐。
次日,我刚出门便见一身白素衣的柳烟烟已候在马车前,日头大,晒得她脸颊比平日还红,发髻上插着我送她的金步摇,琉璃坠在阳光的照射下正闪着微光。
阿芝,谢谢你这金步摇和胭脂,我今日倒是用上了。她笑道。
嫂嫂喜欢,阿芝也欢喜,我看合适得很。
到了书院,柳烟烟先让小厮去院里通报一声,未等多久,周彦便疾步前来。他看着我俩,随即诧异地瞪大一眼,然后向我走来,说道:如此热的天,夫人怎亲自前来
我佯装气恼,说道:还不是夫君不着家,我只好前来。这是嫂嫂做的莲子汤,夫君多喝一些早日考中。
柳烟烟伸手递过去木盒,柔声说道:昨日我给阿芝做了这个汤,她便想着也得给...夫君喝上,这不我俩就过来带给你。
周彦接过,笑道:谢谢夫人和嫂嫂一片用心,喝了这莲子汤,明年我必定中举。
又伸手握住我的手,说道:外面天热,你不要待太久了。赶紧回府吧。
我拉过他到一旁,小声问道:那你今夜可回
他回头看了一眼,答道:知道了,我下课便回府里。
我替他整理了凌乱的领口,低囔道:那我今夜等你。
待行至市集,突然从车窗外传出一句女声:是周夫人吗
我掀开车帘,见一女婢正往车内看,正欲开口问道何事,柳烟烟便开口道:是我。
周夫人,我家小姐想请你吃茶呢。
何人我问道。
是我闺阁女友,想必是见到我这马车了。既如此我便去与她一聚,你先行回府,我吃茶完便回去。她起身,丫鬟便递上矮凳扶她下车。
那我便先回府了。离周彦下课也不久了,我的心砰砰直跳,想早点回府先沐浴一番。
回到府中,我便吩咐丫鬟把床榻都收拾干净。待天黑,烛火便点亮了,我换上一席薄纱,躺在床榻上等他回来。
听到门响声,我心一跳,等来人靠近时,我却先闻到一身酒味。
我起身坐起来,见夫君脸颊泛红,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吃了酒
跟李家公子喝了一杯,推不了。说罢便伸手揽住我。
我浑身一僵,又想着今日若不继续,日后又得苦等他。自成婚已来今夜便是我的初次,可他着急得很,全无章法,掐捏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伸手帮他脱下外袍,往下一探,竟是毫无起色。
他咂舌道:你等我片刻。说着起身从盒子里掏出一颗药丸,嚼了嚼用茶吞服下去,随即又压在我身上捣鼓,我却是又疼又不舒服。
夫人你放松啊。
我疼。我抓着他的手肘,硬是不敢动。
他不顾我的哭喊,强行进入,待底下一片红迹,瞥了一眼说道:行了,睡觉吧。
我自认为房事原是如此,便不再多言。自此周彦晚归,我也不再期望与他同房。
3.
夫人!丫鬟一早便叩响我的门扉,我摆摆手,说道:何事
你快去厅堂吧。春花...春花她....我听她语气急迫,连忙小跑出去。
未到厅堂,便听到了春花的哭喊声和求饶声。她跪在厅堂里,衣衫不整。高位坐着老夫人,一旁还有周彦,柳烟烟正扇着她的脸,指着她骂:你个下贱蹄子。
我马上走上前,问道:春花是做错了何事
这小贱蹄子夜里攀上了阿彦的床。
这话怎么讲春花是我的贴身丫鬟,怎么会我紧皱眉头。
小姐,我冤枉啊!!是公子在书房叫我端解酒汤,我一去便...她似是说不出口,捂着脸痛哭。
我见周彦脸色发青,柳烟烟骂道:你这狐媚子怕不是往解酒汤里下药了,阿彦从未如此。你这样对得起阿芝吗
说完凑上前来挽着我,我原这阵子身体不爽,一听这些事便是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周彦连忙上前扶住我。两人把我架到椅子上。
小姐,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春花爬到我跟前,被柳烟烟一脚踢开,我流着泪道:我也从未亏待你。你...你好自为之吧。
周彦拿出帕子帮我擦掉眼泪,柳烟烟抬手示意小厮把春花拉下去。
老夫人开口道:这事传出去我周家脸面往何处搁,都把嘴闭紧了。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春花,柳烟烟给我找了新的贴身丫鬟伺候我。
这之后,我时常觉得心悸不适,白日走多了几步路便觉得身子疲累,入秋后更觉如此,柳烟烟一日来看我,见我此样,说道:妹妹不必担心,我已让丫鬟去请大夫了。
大夫一摸上我脉,便道:夫人无碍,思虑过多引起的。这几贴药服下便会有好转。
我闻言便安心,服下几贴药之后浑身是舒畅多了。
寒冬逼近,周彦说要专心在府里复习,一天天便往书房里钻。我们如今鲜少同房,我怕痛不愿意,他也不强求我。他对我事事关怀,一到饭点,便要叫小厮来请我去食厅,若我不愿意去,便是让女婢挪一份带来给我。
我以为这样的幸福日子能坚持很久,却不曾想真正入了冬,身子开始觉得麻木,原以为只是天太冷冻伤了,但当手指麻木到连筷子都拿不稳时,我的心慌了。入睡时呼吸更是弱,时常觉得屋内空气不通,冷着天也要让丫鬟把窗开着。
于是我高烧不退,周彦和柳烟烟日日轮流候在我床前。下人窃窃私语,说我看来是熬不过今年了。可我命硬,硬是躺在床榻上熬过了寒冬。
阿芝,阿彦明日便要去参加乡试了。柳烟烟把周彦拉至我前,他看了我一眼,抚摸过我额前的发丝,说道:夫人,此次我必定中举。
我点点头,如今连呼吸都费劲了,我心想我还能等到他中举那天吗
床榻之日更是度日如年,我又熬过了一月。一日,丫鬟伺候我服下一碗药,我躺在床上,见柳烟烟身着一身红衣,张扬明媚朝我走来,笑道:阿芝,今日揭榜了。阿彦中举了!!
我费劲力气挤出一个丑陋的笑容,现胃口不佳只能吃下流食,身子仿佛被药浸泡着,散发着浓浓的药味。柳烟烟却不顾这些,上前用湿手帕擦过我的手,笑道:阿彦等下就来告诉你。
入夜,周彦疾步上前,开口道:夫人,我中举了!太好了!
见我眼角挂泪,他轻轻拭去,笑道:若不是夫人,我又岂能有如此成就。
我感觉到心脏麻痹了一下,眼神开始恍惚,看不清他的脸,用尽我所有的力气,断断续续说道:恭...恭喜...你...夫...夫君。
他见我模样可怖,着急地握着我的手,喊道夫人!夫人!见我的手从他手中脱离,我感受到他滴出来泪的湿度,他破碎地说道:夫人,下世我们还要在一起。
以及从远处传来的那声:阿彦,公子们在等着你吃酒呢。
4.
当我睁开眼时,春花上前说道:小姐,你可醒了。
这里是哪里我不是病死了吗
春花我半信半疑开口道。
是我,小姐。昨日你就不该喝那坛桂花酒,我可被夫人骂死了。春花扶着我起身,你身子如何
桂花酒印象中我只喝过一次桂花酒,是爹爹生辰那日,我偷偷带着春花去挖了爹爹埋在树下的桂花酒,喝了几口后便倒地不醒。昨夜是爹爹生辰
是啊小姐。
我居然回来了,回到了嫁入周府的前一年。
你背着我回来的我如前世原话问道。
小姐,我哪有这力气。是来贺礼的周公子把你背回来的。
周彦吗春花被我直言周彦名讳吓了一跳。
不是,是周家大公子。
data-fanqie-type=pay_tag>
大公子,那是周瑾此刻他还活着,他是次年三月娶了柳烟烟的,半月之久便去了边城,再半月之后......而我是嫁入周府......
先不想这些了,既然我又活过来了,定是老天眷顾,看我与周彦前世缘浅,要我与他再续前缘。
春花,大夫可在
小姐身子可有不适,我即刻去请。
算了,我无事。我同你去药铺吧。今日天气不错,我也散散心。春花伺候我穿衣,我心情略微复杂,前世她爬上周彦的床,但她从小与我长大,又岂是那样的人。如若我与周彦成婚,干脆就让她留在府里伺候娘亲吧。
春花扶着我走进药铺,便见一穿着墨绿色长袍的公子站在柜台前,哎,是周大公子。春花说道。
对方闻身便回头,见是我,勾起唇角浅笑道:原来是林小姐。看来是酒醒了。
周彦容貌俊美,兴许是书读多了,言行举止之间一看便是书生。周瑾我倒是第一次见,此人其貌不扬,身材俊朗,剑眉星目,眼神深邃锐利,鼻若玉峰,唇角噙着笑,对比周彦,倒是多了几丝侠气。看起来也不似是有病之人。
昨日多谢公子相助。见他提着一贴药,我好奇道,实则也是不想看到柳烟烟年纪轻轻成了寡妇,公子可是哪里不适我指着他手里的药。
不是我。是我娘亲今日身子常感疲惫,原是让阿彦前来拿药,这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刚好路过,小二便叫住了我。他眉毛微挑,说道。
既然来了,不如公子也让大夫瞧瞧我笑着说:都说这病症若显露,那必定是严重了。
他笑着说道:小姐一言倒是不假。那小姐先请吧。他退后半步,让我上前。
我低头福礼,上前伸出手。
小姐脉象平稳,可有哪里不适大夫捋了捋胡须,说道。
我想问,若是常感胸闷气短,后四肢麻木,日渐消瘦,可有此病
...是有此病,但不好治,此后心脏便会麻痹致死。
这病可是有何起因我追问道。
可能是误食了乌头碱,此药一次性服用药性极强。若是长期吸入,久了也会致死。
好的,谢谢大夫。这病是到周府才会的,我的吃食想来没有问题,那大概是哪个小厮丫鬟没打扫干净。
我回头看周瑾,见他眉头紧锁,小姐问这个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笑道:无非是看市集上的小书,好奇罢了。公子你也给大夫瞧瞧吧。
我起身站在一旁等着,大夫摸了摸他的脉,问道:公子脉象紧绷急促,肝火亢盛,可有服用什么药
周瑾摇头,说道:不曾。我的身子一直很好,也不曾感到不适。
我给你开张药方,你先服上一贴。下月再来复脉。
我听闻皱了皱眉,寒冬他便会生一次大病,此事断不可疏忽。周瑾起身向我作一揖,庄重道:周瑾谢过小姐。
今年必是寒冬,公子定要保重身子。我回他一礼,不免多说了一句。
5.
小姐之前可认识周大公子春花扶着我出门,便小声问道。
不认识。前世实际上我连周瑾都没见过,他将我背回屋内,我又是昏迷的。周彦我也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爹爹生辰宴,第二次便是他前来提亲。说到周彦,听前世丫鬟说道他很早就去书院上学,不如今日便去看看他是否在哪儿。
去香榭书院。
是,小姐。
待车到了书院门口,我嘱咐春花:你就在此地等我,我自己去瞧瞧。
今日想必是停课,主院没看到几个学子,我看没找到人,打算返回时,却听到偏院角落一个杂屋传来一阵娇喘声。我脸瞬间红透了想赶紧离开,怕不是哪个学子在此处......
阿彦,你快一点~声音带着点妖娆,却有点熟悉...我半信半疑靠近窗子,踮起脚尖壮胆子往里瞧,就看到一个女子凌乱着发髻,裸露着上半身。
在一阵动静里我看到了周彦那张因情事而泛红的脸,我如坠冷泉浑身冰冷,再看女子伸手将发丝捋到身后的侧脸,是柳烟烟!!!
他们两人!!!!
我咬紧牙,蹲坐在地,一时不敢相信。这对奸夫淫妇原来早已私下勾搭上了!
事毕,柳烟烟抚摸着周彦的胸膛,问道:你何时娶我
我娶不了你。周彦慵懒说道。
你这是何意柳烟烟不悦,起身穿衣。
你别急嘛。我跟林家大小姐早有婚约在身,这是爹娘早定下的,我总不能当不孝子。要不,你嫁给我兄长。他明年就要去边城了,那我俩岂不是...
你倒是算计好了。你当真舍得我嫁给那块木头柳烟烟的手往周彦身下探,微微用力。
周彦喘息一声,我怎么舍得呢这还不是为了你啊。你嫁进来,待兄长死在边城,我娶林大小姐,她带过来的聘礼自然也是入了周家,她到时一死,不就只剩你我二人了吗
那自然是好。杂屋里又传出不堪的声音。
我紧握双拳,硬是让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此地。
春花见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上前扶我,见我指甲流血,惊呼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们回府吧。
在车上我强压怒火思考,前世我的死便是这对奸夫淫妇早已算计好的.....那这一世我定不让她两好过...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向我行揖的周瑾,我得救他!
他是怎么死的周瑾作为守将,常年混在男人堆里,极大可能是周彦帮他促成跟柳烟烟相识。
前世丫鬟说过,他大病一场后,失眠手抖,柳烟烟一日三餐伺候他,连药也是她帮他抓的。是下毒!!
我自从嫁入周府,她便在我的吃食上也格外用心......
春花,去药铺。
大夫,若先是失眠,后手抖,甚至连重物都拿不起,脾气变怪,最后死去。可有何病
这...怕是食用了朱砂,导致精神错乱,也就是所谓的疯病。不过朱砂少量入药可助安眠。
朱砂也可用于熏香,我身子不适难以入眠时,丫鬟便会给我点上熏香。
回府后,我让私卫偷偷跟踪柳烟烟和周彦。柳烟烟时常在书院附近徘徊等周彦下课,接着两人会去偏僻的客栈待一个时辰。听闻这些我不禁冷笑道:看来前世他的晚归原因在此,怪不得他要吃药才有动静。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今我能做的便是再次入局,先她一步嫁入周府。我当刻即去催促爹爹,让周家上门提亲。爹爹耐不住我,提高了原先预定的聘礼单子,这事便急匆匆在入冬前定下。
6.
成婚当日,我见到了混在人群中的柳烟烟,她梨花带泪,依然是穿着那身白素衣。周瑾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我俩四目相对时,我看到了他躲避的目光。看来周彦和柳烟烟还未对他下手。
洞房夜,喝醉了酒的周彦推开了门,春花喊了一声公子便退下。我把盖头掀开,推开扑上来的周彦,离他两步之遥,说道:夫君,我累了一天身子不适,我要早些休息。你先去席上陪你那些知交。
周彦被我的举动吓一跳,又觉得合理,笑道:那夫人今夜不必等我,我便去同知交们多喝几杯。
待他走远,我唤来春花,宾客们可走得差不多了
小姐,都散了。小厮们正打扫呢。
我将脸上的胭脂都洗净,换上一身黑衣,春花被我吓一跳,:小姐这是为何
把烛火吹灭,别引来他人。若有人来找我,便说我歇下了,有事明日再说。可知
她点点头。我便翻窗出去,周府有个偏院,听闻是周老爷的小妾所住之地,自小妾死后,没人再去过那里。可我前世和丫鬟路过,虽没进去,却透过窗见里面干净得很,还有床褥。我猜这对奸夫淫妇便是在这里行苟且之事。
我还未靠近,便听闻里面传来不堪的声音。轻轻打开窗缝,果不其然,两人的身影被月光投洒在墙上,起起伏伏。
你怎与她这么快成婚了
还不是我爹说的。现在我爹催我兄长呢,我近日找个机会将你介绍给他认识。
那你可要快点,我等不了太久了。
好的,再来一回。
我悄悄关紧窗缝,回身时见周瑾站在我身后,而我只顾着看眼前人不曾察觉,我瞪大眼睛就要大叫,他连忙捂住我的嘴摇了摇头。我眨巴着眼睛无声说好,他便拉着我往外走。
待走到一处角落,确保无人时,他沉着声音道:里面可是阿彦
是。
你早知他如此
是。
那你为何要与他成婚他气恼地说,拉着我的手肘微微用力。
疼。我忍不住嘀咕道,他马上放开了我。
周瑾,如果我说我要杀了周彦,你当作如何我抬头看他,夜色太晚,我看不出他正用什么眼神在看着我。我突然气恼自己为何要把这事同他说,为了要救他吗我其实可以去跟爹爹说取消婚约的。
见他沉默不语,我转身就要走,他伸手拦住我,轻声说道:没有其它办法吗非得嫁给他
没有其它办法。我也想...救你。我既重新活了一遍,至少不能看无辜的人因为这对奸夫淫妇再死一次。
救我是因为里面那个女的他说这话时突然轻笑了一声,我更是摸不清他。
是。
我与她会如何见他在问,我也不想对他隐瞒。
你会与她成婚。这个寒冬你会生一场大病。明年你会去边城守关,死在那里。
所以你先前在药铺里对我说的那句要我保重身子......他冷不丁说出这一句,我竟然愣了一下。
他话里倒是多了几分欣喜,你是如何得知我明年要去边城守关,他告诉你的
因为我们都死过一次。我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我如何帮你他拉过我的手,轻轻掰开我握紧的手指,温声道。
周彦会给你介绍柳烟烟,你便与她相识,然后与她成婚。
好。他牵着我带我离开。
其实他不参与进来,我也早有计划杀了他们,周瑾,你为何要帮我
你既然说我们已死过一次。那这次便让该死的人去死就好了。他回头笑着说道。此刻我竟然觉得自己前世若先见过周瑾,还真看不上周彦。
7.
一日,周彦在园中开了吟诗会,还邀请了几家小姐。趁着大家吃茶吟诗,我便见柳烟烟离场往周瑾的院子走去。没多久,见两人移步到园中,我笑着上前:小姐如此美丽,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呢
周彦大概是暗中观察着这一切,还未等柳烟烟开口,他便上前打断道:这位是柳小姐柳烟烟。
她一脸羞涩,似是身子站不稳,我道:小姐可是哪里不适让兄长扶着去那树荫椅上休息会。
周瑾点点头,我似看到了他强压着怒火的样子,笑着对周彦打趣道:这柳小姐跟兄长站在一起倒是郎才女貌。周瑾的低气压更明显了。
周彦有意看了柳烟烟一眼,附和道:我见也是。
我见柳烟烟坐在周瑾旁边,周瑾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使我忍俊不禁,见周瑾一记冷眼飞过来,我才收敛着点往回走。
入夜,屋内。
春花,私卫可有信来报
有的,小姐。春花上前递给我一个信笺,关上门。今日周彦说是要留宿书院,我自是知道他俩又勾搭在一起。
正在烛光下读着信笺,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进来,烛火一晃,我的信笺便到了那人手中。
今日你可看得开心林小姐。周瑾用指尖夹着信笺,抱胸问道。
我走上前抽走信笺,往门外看了一眼,见没有惊动春花,便小声道:你来作甚
来看看你心情如何。
心情自然是好。
他挑眉道:那我心情可不好。
我顶嘴道:你心情不好关我何事,是你自己要...话还没说完,他便抓起我的手,将我压在窗边,炙热的唇吻上来。我虽与周彦同房过,可那是前世的事情,而且周彦从未曾亲过我。
我当下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憋到连呼吸都乱了,还感受到他下身紧贴着我的异样,于是强行推开他,他才收敛道:那这个当作对我的补偿可好
我瞪着他,心想如果是眼前人,倒也不是不行。
他压低嗓子说道:谁的信笺
我的私卫。上面说柳烟烟一直在用药防止有孕。
你下一步当如何
那就换药,让她有孕。按她的性格,她绝对不肯把孩子流掉。你俩只能快些成婚了。
我知道了。他又上前凑到我嘴角轻啄一下,从窗户翻身离开。这夜似乎也没有那么漫长了,我心想。
半月后,私卫来报柳烟烟已有孕,当日知晓这个消息的周彦破天荒地在书房待了一日。柳烟烟这阵子与周瑾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催促周瑾成婚,再加上周彦在一旁的煽风点火,老夫人和老爷便应下了。
周瑾成婚之日,我见周彦趁着周瑾在招待宾客,偷摸往婚房去,冷笑一声。周瑾端着酒盏站在我身后,我笑着道:下月便是老爷生辰,如何
周瑾眼皮一跳,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温声道:那便如此。
对了,你可有去复脉大夫如何说
再喝一帖药便无大碍。想是前阵子周彦送了我一盒熏香所致。我已经拿去丢掉了。倒是柳烟烟每次与我见面便送我些吃食。
嗯。那你可吃了我狐疑地看他一眼。
他笑着点点头,见他打趣我,我笑道:看来你这次又难过美人关了。
那美人是你。他笑着留下这句话便离开。我突然觉得脸颊的温度急速上升。
生辰宴上,我见柳烟烟在席上焦躁不安,想必是看肚子渐大,而周瑾却不碰她,打算今日趁周瑾吃醉下手。她眼神示意周彦,周彦往他的酒盏里倒下一杯酒,走到周瑾面前,客气道:兄长,今日我以酒敬你,知道你不久便要去边城,望你平安归来。
周瑾垂眸,淡淡说道:谢过阿彦。又回头对柳烟烟说道:夫人,既然阿彦来敬酒,你也起身回敬他一杯,当是祝我此次边城胜捷。
柳烟烟轻轻扶着肚子起身,我见状忙上前扶住她,说道:嫂嫂这是未喝先醉啦。不如喝我这杯果酒,我刚让春花端上来的。
是啊,我们这喝的酒烈得很,你便喝那果酒吧。周瑾附和道。
柳烟烟笑着接过,说道:妹妹有心了,那我也不客气了。说完将果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周彦眼底已经稍显迷离,我便将果酒递到他嘴边,说道:夫君,你也尝尝我这从娘家带来的果酒。
周彦就着我的手一饮而尽,夸赞道味纯倒是不错。
待柳烟烟被丫鬟扶着起身离开之后,周彦借着要更衣的理由也离开了酒席。
我示意春花上前,在她耳边说道:春花,把剩下的果酒拿去倒掉,瓶子扔远点去。
春花点头,悄声离开。
咻一声长啸划破黑夜长空,我伫立观看这场烟花秀,余光看到离我一步之遥的周瑾也看向天空。
不好啦,不好啦,偏院走水了。快救火阿。周瑾的小厮边跑来边喊,老爷赶紧让小厮女婢打水,大家都往偏院赶,火势愈来愈大,待小厮们一桶接一桶浇水,随着烟花散尽,这场火也被扑灭了。正当大家要往回走时,却听闻靠近左道的屋子里传出一声尖锐的女声,此刻院内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声音不小反大,越来越不堪,小厮上前一看吓得跑到老夫人面前跪下。
是谁老夫人开口问道。
是...是嫂夫人和...和二公子在......。小厮抬头往我和周瑾的方向看来。
什么!!!老夫人和老爷被女婢搀扶着走进去,见两人衣不蔽体,颠鸾倒凤,竟是还未察觉到他们到来。一气之下,老爷上前扇了周彦一巴掌,周彦才清醒过来,见是他爹,连忙从柳烟烟身上爬下来,跪在地上大哭。
宾客们听到里面传出的哭喊声,便静默地陆续离开。
我看着周瑾,两人相视一笑,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此后,柳烟烟吊死在这间屋子里,我则是写了和离书,搬回了林府。周彦因此事丢尽了脸面也不再上书院,不久后便传闻得了疯病。
至于周瑾......我拆开信笺:
——阿芝,近日可好
——边城的夜总归要比家里冷些,不过我身子无恙无需担心,倒是格外想念你,不知你身体如何......
——我还有一月便可回家,这便是我最期待的事情。
——待调任下来,我便不用来此,到时我定要留在你身边。
——你来信太慢,我只能将前信翻来覆去看。
——盼你回信
——周瑾
春花在一旁磨墨,突然说道:小姐,下雪了。
我盯着窗外黑夜里小雪飘飘,笑道:看来这个年,我们便是能一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