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陆靳言愣住了几秒,随即深深锁住眉头。
苏弦又在耍什么小把戏
这个请贴肯定是假的,她不过就是想让我去看她罢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接过佣人手中的请帖。
唐棠却突然捂住肚子发出一声痛呼。
靳言,宝宝又踢我了,我肚子好痛。
陆靳言见状立马收回手,转而着急的喊家庭医生过来。
等医生赶来为唐棠诊治过,说唐棠并无大碍后,他担心的心情才缓和下来。
很快,他的余光又瞥到桌子上的请帖上,心中莫名产生一股焦躁。
于是又要伸手去拿。
唐棠却突然贴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臂撒娇。
靳言,我肚子里的宝宝想吃那道粉蒸排骨,你帮我夹一块好不好
陆靳言脸色沉了沉,突然觉得唐棠这个女人有点惹人烦。
但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耐着性子给她夹了块排骨。
被唐棠一打断,他心血来潮想去看请帖真假的想法也被打断。
于是任由唐棠依偎在他的怀里,依着她的性子不住的为她夹菜。
饭后,唐棠继续撒娇,让陆靳言哄她睡觉。
陆靳言也点头应允。
等唐棠躺在床上,他坐到卧室旁的椅子上时。
他的大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唐棠的背部。
心头的那股不舒爽却越来越甚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时对她做这些小事,自己是十万个心甘情愿。
怎么偏偏今天,自己却觉得她麻烦,心中也是不愿的。
难道是因为今天佣人送来苏弦婚贴的缘故
不可能。
陆靳言心中这个推断刚露出点苗头,他就生生掐断了。
苏弦喜欢争风吃醋,还故意陷害唐棠。
他必须冷她一段时间,给她点苦头吃吃。
不该这么快把她接回来。
这都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今天都整了一出假婚贴这事。
今天他就要把她接回去的。
都是她不懂事!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焦躁和不安似乎少了许多。
直到傍晚,他都一直跟唐棠腻在一起。
直到无意间看到手机,上面的新闻标题醒目的提示着。
【首富沈总宠妻入骨,婚礼花费上亿!】
而新闻的配图,则是我的脸。
陆靳言看到我的脸时,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颤。
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又点开大图仔细看了一遍。
可是画面中女人的脸分明跟我一模一样。
陆靳言慌了。
他抛下正求他给自己买新包的唐棠,急忙跑到客厅,去寻找那张被自己忽略的请帖。
他颤抖着手指拿起请帖。
看到姓名的那一刻,他感到他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上面是我的名字还有沈墨的名字。
他双眼猩红,不可置信的紧紧抓着请柬。
似乎要把请柬捏碎。
他知道沈墨就是全国首富。
以至于现在这份请柬绝对不会造假的。
因为沈墨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招惹过自己的人。
苏弦。
他嘴里喃喃自语道。
对,我要去找苏弦问个清楚,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嫁给别人的!
接下来,他拔腿就要冲出家门。
可唐棠却突然又伸手拦住他,双眼通红,可怜巴巴道。
靳言,你要去哪里
难道你真要去苏弦的婚礼吗你的心里还没放下她吗
面对哭哭啼啼的唐棠,陆靳言冷着脸半句安抚都没有。
只是猛地将她推到一边。
声音恶狠狠道。
少废话,别挡路!
说着急匆匆出门了,没有回头看跌倒在地的唐棠一眼。
沈府,晚宴大厅。
等陆靳言闯进大厅时,我跟沈墨的婚礼已经到了尾声。
到了新人敬酒的环节。
陆靳言看到我身穿婚纱挽着沈墨的样子,当场就发了疯。
苏弦!
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5
陆靳言不顾形象的怒吼响彻大厅。
大厅热闹的景象瞬间凝固了一瞬。
反应过来的大家,瞬间对陆靳言这个不速之客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就是新娘那个人渣前任吧
对啊,他陆靳言的不要脸程度在我们那一片儿都是出了名的!
听说他都订婚了,还把第三者搞大了肚子,转而抛弃未婚妻要去娶那个第三者!
我呸!要我说,他真是丢光了他们陆家的脸!
对啊,你说他怎么还有脸参加前女友的婚礼呢!
在场宾客都是有眼力见的,来参加沈家的婚礼,那肯定跟沈家站在一边。
所以,陆靳言此话一出,现场众人的唾沫星子差点没把他淹死。
台下敬酒的我和沈墨只是停了一瞬。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而厌烦的撇过头。
而沈墨则是将我搂进怀里,冷冷的对保镖吩咐道。
来人,把这个不速之客给我拖下去!
保镖瞬间领命,冲上前制服住陆靳言,推着他就往宴会外面走。
陆靳言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哀求。
阿弦,你怎么可以抛下我,真的跟其他人结婚啊
阿弦,我求你了,你别跟他结婚,跟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保镖的动作很快,陆靳言很快就被推出门外。
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直到此时,沈墨的脸色才回暖。
拉着我的手,跟宾客宣布晚宴继续进行。
沈家晚宴热热闹闹,而陆宅则冷清不堪。
唐棠气的又摔了一个杯子。
苏弦那个贱人!
凭什么她一个被靳言厌弃了的女人,还能的到首富沈总的青眼!
我的靳言居然也被她勾走了!我呸!她明明样样都不如我,凭什么争得过我
唐棠面容扭曲,疯狂的谩骂着我。
陆宅的佣人纷纷跟鹌鹑一样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
现在虽然陆总去婚宴找我了,但唐棠肚子里还怀着陆总的孩子。
他们根本惹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唐棠撒气,不敢上前阻拦。
突然,陆靳言浑浑噩噩的回来了。
直到迈进家门,他满脑子还是婚宴上我的脸庞。
为什么我没有看他一眼
难道我真的已经不爱他了吗
不然我怎么会跟别的男人结婚
他心中惶惶,对我的愧疚也翻涌而出。
他止不住的想,是不是这几日对我太过严苛。
才导致我一气之下嫁给了别人。
他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好像藏着一股闷气。
直到碰见客厅中正在打砸东西的唐棠,这股火气才止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唐棠!你在干什么!
唐棠正只顾着打砸,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注意到从门口走进的陆靳言。
于是,被陆靳言吓得浑身一哆嗦。
随即眼圈红了,嗲着声音道。
靳言,我跟宝宝等的你好苦。
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抛下我,不回来了,我一时没忍住才......
这些都不说了。
她走上前扑进陆靳言怀里。
靳言,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能回来我就很满足了。
陆靳言越听越火冒三丈。
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唐棠就是一个十足的绿茶!
他冷冷甩开她的胳膊,挑眉凝视着她。
哦,是吗
可我怎么在国外收到消息,你跟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的
他伸手狠狠掐上她的下巴,语气如冰。
这就是你说的,钟情于我
6
唐棠眼珠子转了圈,然后开始娇滴滴的求饶。
靳言,你听谁说的这些
简直是一派胡言!你可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啊!
陆靳言冷哼一声,随即摆摆手吩咐道。
把棠棠小姐肚子里的脐带血抽出样本,跟我做做亲子鉴定!
话音刚落,唐棠就吓得脸色惨白。
她刚想开口,却被陆靳言冷漠的忽略,示意佣人把她的嘴堵上。
很快,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看到结果的陆靳言差点把牙咬碎,他目眦欲裂的对着唐棠怒吼。
你个贱人!居然敢给我戴绿帽子!
报告单上,赫然显示,唐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陆靳言狠狠一巴掌扇在唐棠脸上,声音冰冷的可怕。
杂种根本不配生下来!
来人,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刨出来!
旁边站立的医生点了点头,准备给唐棠做剖腹产手术。
唐棠闻言立马跪了下来,拉着陆靳言的裤腿声泪俱下的说道。
靳言,求求你,不要给我做剖腹产,我给你还有苏弦姐道歉!
陆靳言本来充耳不闻,被她说的烦了,于是玩味道。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不生刨怎么能让你这种贱人,长长记性呢!
于是那亲手拿出手术刀,在唐棠痛苦的哀嚎声中,生生把肚子中的孩子刨了出来。
没打麻药,唐棠痛的满头冷汗,昏死过去了。
陆靳言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随意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污。
满不在乎的歪头示意医生。
其余的医生这才敢替唐棠缝合伤口。
陆靳言嫌恶的瞥了她一眼,随即吩咐下去。
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你们把她给扔到精神病院去,就说她疯了!
等到唐棠被人抬下去后,陆靳言心中的浊气才挥发出去了些。
但他转念又想到,自己居然只是为了这样一个庸俗的女人,伤了我那么多次心。
他的心就像被万千蚂蚁啃噬,心痛中带着万千懊悔。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急忙喊来用人问道。
之前阿弦留下的喜服和凤冠呢
他的心中突然燃起一抹希望。
他的阿弦,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偏袒才生气的。
如今,他已经惩治了唐棠,只要自己把喜服和凤冠给修复好。
把它们拿去给阿弦看,她就一定会原谅自己,回心转意的。
佣人说喜服和凤冠还在储藏室里。
下一秒,陆靳言立刻冲进储藏室。
7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陆靳言不吃不喝。
只是在储藏室里忙活。
他把喜服洗干净,然后亲手一针一线的缝好。
从小受尽荣华长大,他根本对针线活一窍不通。
即使双手被扎的满是血窟窿。
他也固执的认为只有自己亲自动手修复。
才能让我感动,才能让我原谅。
而金冠也是他按照记忆中的模样,一点点拿工具调整的。
最后,他看着自己缝得歪歪扭扭的喜服。
还有丑陋不堪的金冠。
他才终于明白,自己真的输了。
他根本没脸把这些东西送去讨我欢心。
他心中甚至控制不住的产生了另一个更令他害怕的念头。
难道这就是上天的预示。
预示着他跟我的感情也如同这些东西一样,破碎不堪。
再也无法修复。
他恨死了自己。
举起手拼命的往自己脸上扇着巴掌。
直到把嘴扇出血,他心中对自己的憎恶也没有减少半分。
终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口中猛地喷出大口鲜血。
然后晕死过去。
另一边,陆父陆母听说唐棠肚子里的居然不是自家的亲孙子。
也是对唐棠恨得不行。
于是暗中派人给精神病院送了些好处,让他们好好‘招待’唐棠。
最好根本不能活着走出来。
两人又听说自己儿子因为我着急的都病了。
也是急急忙忙的跑向陆靳言住的别墅。
小言啊,她苏弦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留恋
要我说,她一个不下蛋的鸡,你把她甩了正好!
赶快再找一个对象,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才是正经事!
陆母刚见到陆靳言,就开始絮叨起来。
陆父也是连连点头。
就是啊,小言,我们陆家可都靠你撑着呢!
就算你暂时不找女朋友,那也应该打理好公司啊!
现在这样成何体统!
床上憔悴的陆靳言越听脸色越黑沉。
他第一次无比厌恶自己是被眼前这两人生下来的。
粗鄙、虚伪、势利、让人欲呕。
都是他们,在自己耳边总说阿弦的不好。
才让自己跟阿弦越走越远。
一个狗屁孩子而已!
不生就不生!
哪里有阿弦重要!
他紧攥的拳头发着颤,心中怨气翻滚。
突然。
他心中有了个报复的法子。
他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两人,眼底藏着隐隐的快意。
爸妈,你们还不知道啊
陆家要完了啊!
面前的两人腿脚一颤,争相惊恐问道。
什么!
怎么回事
陆靳言如实回答。
我们伤害了阿弦,被沈家人报复了!
他们终止了跟我们的合作,其他合作商害怕沈家的威势,根本不敢跟我们谈合作!
我们陆家,马上就要破产了!你们俩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自己棺材本吧!
陆母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这怎么可能
小言,你快想想办法啊!
陆父气的呼吸不上来,连连抚着胸口才顺过来气。
可这是我们陆家世世代代的产业,要是毁在你手上。
这可让我怎么有脸去见地下的祖宗们啊!
陆靳言对他们痛苦的表现非常满意。
即使自己出手还是能让公司有一线生还的机会,可他却不愿意。
他就是要报复他们,也报复自己。
于是面上却还是无奈摆手。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目送着面如死灰的陆父陆母离开后。
他高兴的抚掌大笑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出来了。
渐渐地,整个房间充满了他嚎啕大哭的声音。
因为他明白。
无论怎么报复自己,他的阿弦都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