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邻居寡妇 > 第一章

七月的骄阳炙烤着大地,老槐树的叶子蔫头耷脑,蝉鸣在枝叶间此起彼伏,像是被烤得发昏的呻吟。王大山抹了把额头的汗,粗糙的手掌蹭过脸颊时带起一层盐霜,他弯腰搬起最后一袋水泥,麻袋粗糙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这是他这个月接的第三栋自建房,东家催得急,他带着几个工人从早忙到晚,日头西斜才总算收工。
隔壁院传来吱呀的推门声,王大山直起腰,正巧看见林秋月挎着竹编菜篮迈出门槛。三十八岁的寡妇穿着洗得发白的淡蓝色碎花裙,裙摆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纤细的脚踝。她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脖颈处,透着股说不出的柔弱与坚韧。自从三年前丈夫在工地意外坠亡,她独自拉扯着十岁的女儿小雨,日子过得清苦,却把小院拾掇得井井有条,窗台上的凤仙花总开得热热闹闹。
大山兄弟,又忙到这么晚林秋月的声音像浸了蜜水,温柔得能化开人心。她笑着打招呼,眉眼弯弯的模样让王大山心头一颤,慌忙低下头应道:是啊,工期催得紧。目光却忍不住瞥向她泛红的脸颊,入夏的燥热让她额前碎发黏在皮肤上,几缕发丝随着呼吸轻轻颤动,透着别样的风情。
夜幕降临,热浪却未消退。王大山躺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像是有人强忍着哭声,却又忍不住溢出呜咽。他的心猛地揪紧,悄悄起身,月光透过两家共用的矮墙洒在地上,他踮着脚望去,林秋月房间的灯还亮着。窗纱上映出她单薄的身影,正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边,肩膀一下下抖动着。
第二天一早,王大山特意绕到镇上最大的菜市场。清晨的水产区弥漫着腥味,他在鱼摊前精挑细选,买下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鱼在塑料袋里扑腾,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满心想着小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补补营养。
经过林秋月家时,他轻叩院门。半晌,门吱呀一声开了,林秋月红肿着眼睛出现在门口,看见是他,慌忙用袖口擦了擦脸:大山兄弟,这么早……
我多买了条鱼,您和小雨中午尝尝鲜。王大山把鱼塞进她手里,触到她冰凉的指尖,心里微微一疼,小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补补。
林秋月推辞不过,眼圈又红了:这怎么好意思……总让你破费。
说什么呢,邻里之间还客气啥。王大山挠挠头,憨厚地笑了笑,转身要走时瞥见院里晾晒的床单,边角被风吹得卷起来,我帮你把绳子再紧一紧吧。
从那以后,王大山总能找到各种理由顺路给林家送东西。菜园里的黄瓜熟了,他摘一筐送过去;自家包了饺子,热腾腾地端来两碗;就连林家那台罢工半年的缝纫机,他也抽空修好。林秋月也不白拿,纳了厚实的手工鞋垫,腌了爽口的咸菜回赠。一来二去间,两家的烟火气渐渐融在了一起。
这天傍晚,夕阳把路面染成暖金色。王大山收工回家,远远看见林秋月蹲在路边,肩膀剧烈起伏着。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粗粝的手掌搭在她肩头:秋月姐,出啥事了
林秋月抬起头,泪水在脸上冲出两道痕迹:小雨的学费……学校催得紧,可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说着又哽咽起来,我实在没办法了……
王大山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刚结的工钱,厚厚的一沓塞进她手里:先拿去用,孩子的事耽误不得。
这怎么行!林秋月慌忙推辞,我不能要你的钱……你赚钱也不容易……
就当是借的!王大山硬把钱塞给她,等你发了工资再还我。再说了,小雨喊我一声叔,我能看着不管
林秋月攥着钱,泪水再次决堤。王大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腹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四目相对的瞬间,蝉鸣突然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林秋月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大山兄弟……谢谢你……
从那之后,两人的关系越发亲近。雨天时,王大山会冒雨送来雨伞;深夜收工,总能看见林家窗口亮着一盏暖黄的灯,那是林秋月特意为他留的。然而,小镇就像个大茶馆,家长里短的闲话传得比风还快。不知从哪天起,风言风语渐渐多了起来。有人说寡妇勾引人,有人说王大山不安好心,各种难听的话传进耳朵里。
流言传到王大山母亲耳朵里,老太太拄着拐杖找上门。她站在院子里,拐杖重重杵在地上:你都三十好几了,该成家了!可别和那寡妇……
妈!王大山打断她,急得脸通红,秋月姐不是那种人!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不容易就能把你拖下水老太太气得直哆嗦,她带着个拖油瓶,能有什么好隔壁村张婶给你介绍了个姑娘,明天就去见见!
王大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知道母亲是为他好,可心里满满都是林秋月的影子,哪还容得下别人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她煮的热汤,她补的衣裳,还有她看他时温柔的眼神,早已在他心里生了根。
这天夜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小镇。电闪雷鸣间,王大山惦记着林家的老房子,披上雨衣就往外跑。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来,路上积水漫过脚踝,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林家,正看见林秋月手忙脚乱地用盆接水,小雨吓得躲在墙角直哭。
别怕,有叔在。王大山把小雨抱到安全的地方,转身爬上屋顶。瓦片在暴雨中滑腻难行,雨水浇透了他的衣服,顺着裤管往下淌,可他顾不上这些,拼命修补着漏洞。林秋月站在屋檐下,看着雨中那个倔强的身影,泪水混着雨水滑落。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像棵大树般为她们母女遮风挡雨。
雨停时,天已经蒙蒙亮。王大山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紫,冻僵的手指几乎握不住梯子。林秋月心疼地拿出干净衣服:快换上,别着凉了。
换衣服时,王大山发现口袋里的工钱不翼而飞。他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掉在屋顶了可找遍全屋也不见踪影。就在这时,村里的二流子李二狗突然找上门,手里挥舞着一沓钱,脸上挂着得意的笑:王大山!你行啊,偷了我的工钱,还敢装模作样!
你胡说!王大山气得满脸通红,这钱是我借给秋月姐的!
哟,还英雄救美呢!李二狗阴阳怪气,昨儿个我明明看见你在我家附近转悠!
原来,李二狗觊觎林秋月已久,见两人越走越近,心生嫉妒,便想出这栽赃嫁祸的毒计。他趁着雨夜偷走王大山的工钱,又故意在村里散播谣言。
流言像瘟疫般迅速传开,村民们看王大山的眼神都变了。走在路上,有人指指点点;去买菜,菜贩都对他爱答不理。就连林秋月也开始躲着他,生怕再给他添麻烦。王大山百口莫辩,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白天拼命干活,晚上借酒消愁。
直到有一天,小雨放学回家,怀里抱着个油纸包,眼睛哭得通红:妈,这是王叔叔让我交给你的。
林秋月打开,里面是她之前借的钱,整整齐齐码在一起,还有一封信。她颤抖着展开信纸,王大山歪歪扭扭的字迹跃入眼帘:秋月姐,我要去城里打工了。等还清了所有的债,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我就回来……你和小雨保重身体,别太辛苦……
看着信,林秋月泪如雨下。她终于明白,自己早已爱上了这个憨厚善良的男人。可现在,他却被流言逼得远走他乡。那天夜里,她抱着信哭了整整一夜,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陪着她一起呜咽。
时光飞逝,三年的光阴在等待与思念中悄然流逝。王大山在城里吃尽苦头,从搬砖小工做起,凭着踏实肯干和一身过硬的手艺,渐渐有了自己的施工队,还承包了工程。他省吃俭用,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还盖起了镇上最气派的楼房。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当年的目击证人——同村的刘大爷那晚起夜,亲眼看见李二狗鬼鬼祟祟从王大山家院子里出来。
真相大白的那天,李二狗被扭送到派出所,而王大山终于能堂堂正正地回家。
当他再次站在林秋月家院门前时,心跳得比初见时还快。三年过去,他的眼角添了细纹,手上的老茧更厚了,可心里那份牵挂却愈发浓烈。院门缓缓打开,林秋月站在那里,眼角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美得让人心颤。她穿着淡蓝色的裙子,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秋月姐,我回来了。王大山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了……
林秋月含着泪笑了,像春天第一朵绽放的花:你个呆子,怎么现在才说……
夕阳西下,余晖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边。曾经的流言蜚语早已烟消云散,留下的,是两颗历经磨难后终于靠近的心。老槐树下,他们的影子渐渐重叠。
十月的晨风裹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掠过老槐树,金黄的叶片在枝桠间簌簌颤动,仿佛千万只鼓掌的手。王大山站在院门口,中山装的领口被他反复扯松又扣紧,指节在胸前的红绸花上摩挲出细密的褶皱。二十多桌流水席沿着青石板路蜿蜒铺开,蒸笼腾起的白雾里,飘着红烧鲤鱼的焦香与糯米酒的醇厚。
爸!清脆的童音突然刺破喧闹。小雨穿着镶金线的红裙,发梢别着两朵新鲜桂花,裙摆随着奔跑在阳光下旋出灿烂的光晕。她跑到王大山跟前,忽然像被钉住般僵住,绞着裙摆的手指把绸缎揉出深深的褶皱。王大山蹲下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张开手臂的动作却轻柔得如同接住一片雪花。当小女孩扑进怀里的刹那,他下巴蹭过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沙哑得惊人:以后啊,爸天天给你扎冲天辫。
林秋月倚着堂屋的红漆柱,嫁衣上的并蒂莲刺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红盖头下,她的睫毛沾着细碎的水珠,绣着金线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直到王大山的手掌覆上来,粗糙的纹路擦过她手背时,她才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反扣住他的手指。拜堂时,王大山俯身叩首的动作比旁人慢了半拍,起身时红绸晃过眉眼,眼底翻涌的深情几乎要漫出来。
婚后每个黎明,两家连通的灶台总会升起交缠的炊烟。林秋月系着蓝花围裙,手腕在案板上翻飞如蝶,面团转眼就化作薄如蝉翼的饺子皮。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钥匙碰撞声,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王大山回来了——那刻意放轻却依旧沉重的脚步声,还有跨门槛前总要在青石板上蹭鞋底的习惯,早已刻进她的血脉。而王大山每次进门,总要在水缸前洗净沾着水泥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工地的石灰味,却把温热的豆浆轻轻搁在她手边。
小雨中考那日,林秋月站在老槐树下数着飘落的叶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看见女儿蹦跳着跑出来,鬓角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她向前迈步的动作突然凝滞。王大山却已张开双臂,胡子茬蹭得小雨咯咯直笑,把她高高抛起时,藏在袖口的护身符不经意间滑落——那是他偷偷去寺庙求的平安符,边角被摩挲得发亮。
变故发生在某个寻常的黄昏。林秋月踮脚去够晾衣绳上的床单,眼前突然炸开无数金星。她伸手去抓旁边的竹椅,却只扯落一串晾晒的豆角。瓷盆坠地的脆响惊动了刚回家的王大山,他撞开厨房门的瞬间,正看见妻子瘫坐在满地的饺子馅里,苍白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沾着面粉的发梢垂在脸颊边。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王大山蹲在墙角,膝盖抵着额头,指节死死揪住头发。当医生说出风寒感染时,他猛地起身,后腰重重撞在墙上却浑然不觉。林秋月躺在病床上,看着丈夫在床边来回踱步,扯松的领带歪在胸前,突然想起初见那天,他也是这样局促不安地把鲫鱼塞进她手里。
透析室的日光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林秋月的手背布满青紫的针孔。王大山总坐在折叠椅上,用温水浸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她额头的冷汗。棉签蘸着水润唇时,他总要先在自己手腕试试温度。某个深夜,林秋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他趴在床边,手指仍紧紧攥着她的手,胡茬蹭得她手背发痒,却舍不得抽回。经过王大山的细心呵护终于没过多久好了。
但是不久之后,王大山想要开一个店铺挣钱让这个家过得更好,但是却没有经济,他在屋里枯坐整夜想着怎么去找钱。晨光爬上他两鬓新添的白发,烟灰缸堆满扭曲的烟头。林秋月推门进来时,怀里抱着个红布包,里面是这些年卖手工攒下的钱。她把钱轻轻搁在他膝头,指尖抚过他凹陷的眼窝,突然踮脚吻去他眼角的血丝。王大山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后背的衬衫被泪水洇出深色的痕迹,混着烟味与工地的尘土气息。
过了三年,自己开的餐饮店已经经营的非常好,自己也当上了老板,日子已经蒸蒸日上,也正好小雨初中毕业,在毕业典礼上,小雨穿着新服装在台上发言,那个服装是王大山特意给她准备的,王大山特意换上了洗得发白的藏青色衬衫,领口别着一朵沾着露水的栀子花,手里拿着一个相机,挺直脊背坐在观众席,膝盖却不受控地微微颤抖。当听到女儿哽咽着说感谢爸爸妈妈时,彼伏的掌声,他攥着相机的手心不断冒汗,镜头盖被捏得咯咯作响。他慌忙掏口袋里的手帕,却怎么也擦不干林秋月汹涌的泪水。散场时,小雨张开双臂扑进他们怀里,三人的影子在阳光下融成温暖的一团,恍若幼时老槐树下重叠的三个剪影。
爸!清脆的呼喊声穿透人群。小雨穿着崭新的白色连衣裙,胸前的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马尾辫随着奔跑轻轻晃动。她怀里抱着毕业证书,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王大山。王大山蹲下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响动,张开双臂的瞬间,小雨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他怀里,马尾辫扫过他下巴,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我闺女真厉害!王大山声音有些发颤,粗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小雨的后背,走,咱去吃糖醋排骨!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百元钞票,这是他特意为今天准备的。林秋月站在一旁,眼角泛着泪光,轻轻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又伸手替小雨整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升入高中后,小雨的书桌总是堆满各种习题册。每天清晨五点,王大山就轻手轻脚地起床,先到厨房熬上一锅浓稠的小米粥,再把昨晚林秋月备好的青菜肉丝仔细炒熟。他总会把早餐轻轻放在小雨房门口,然后站在门外轻声喊:丫头,该吃饭了。听到房间里传来迷糊的应答声,才笑着转身去店里。
深秋的雨夜,小雨在书桌前解一道数学难题,咬着笔杆愁眉不展。林秋月端着一杯热牛奶轻轻推门进来,看见女儿紧锁的眉头,便在床边坐下,温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别着急,慢慢来。这时,院子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王大山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怀里却紧紧护着个油纸包——那是他跑了三条街买来的桂花糕,小雨最爱吃的点心。
高三那年的寒冬,小雨因为感冒发起了高烧。家里的车恰逢赶上维修没在家,王大山连夜背着她冒雪去医院,林秋月举着伞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在医院打点滴时,王大山坐在床边,用温水浸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小雨滚烫的额头。林秋月则守在一旁,把自己的棉袄盖在女儿身上,自己只穿着单薄的毛衣。
高考前的凌晨四点,月光还斜斜地挂在老槐树梢。林秋月轻手轻脚摸黑下了床,生怕惊醒隔壁房复习到深夜的女儿。厨房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她就着一盏暖黄的小灯,将提前泡发好的粉丝切成碎末,韭菜在案板上发出清脆的沙沙声。手腕上的旧手表泛着冷光,提醒着她时间紧迫——得赶在六点前让小雨吃上热乎的饺子。
调馅时,她特意多加了半勺女儿最爱的虾皮,又撒了把刚摘的葱花。蒸汽升腾间,王大山穿着沾着水泥灰的旧汗衫推门进来。他刚从工地值完夜班,眼睛里布满血丝,却径直走向灶台:我来擀皮,你去眯一会儿。两人配合默契,擀面杖在案板上滚动的节奏,与窗外逐渐泛起的鱼肚白交织成晨曲。
六点整,冒着热气的饺子端上了桌。小雨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鼻尖先捕捉到熟悉的香味。瓷碗里,饺子像弯弯的月牙卧在紫菜蛋花汤里,撒着星星点点的虾皮和香菜。林秋月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递到女儿嘴边:小心烫,多吃点,考试才有力气。
王大山则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反复检查文具袋。铅笔被他削得棱角分明,橡皮上还贴着细心的便利贴。他把准考证和身份证塞进透明文件袋,又用别针仔细别在小雨书包内袋,嘴里碎碎念着:别急,看好时间,不会的先跳过……话没说完,声音突然哽住,慌忙低头假装整理鞋带。
小雨望着厨房蒸腾的雾气,看着父亲的脊背和母亲鬓角的几条白发,喉咙突然发紧。她冲过去紧紧抱住两人,泪水洇湿了父亲的衣服,声音带着哭腔:谢谢爸爸妈妈,我一定好好考。林秋月轻轻拍着女儿后背,王大山的手掌在她头顶摩挲,三人就这样静静拥抱,晨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洒下温暖的光斑。
放榜那天,蝉鸣格外喧嚣。小雨攥着手机的手沁出冷汗,页面加载的进度条仿佛无限漫长。王大山和林秋月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林秋月的指甲深深掐进丈夫掌心,王大山则盯着屏幕,大气都不敢出。当录取二字跳入眼帘时,小雨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尖叫,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考上了!我考上了!她又哭又笑地在原地蹦跳,像只欢快的小鹿。王大山反应过来,一把将女儿高高举起,转着圈大笑,胡子茬蹭得小雨直喊痒。林秋月双手捂住嘴,泪水汹涌而出,嘴里只会重复着:好,好,太好了……突然腿一软,靠在丈夫肩头泣不成声。
夕阳西下时,三人来到老槐树下。这棵见证他们一路走来的老树,此刻正被晚霞染成金色。小雨站在中间,一手挽着父亲,一手搂着母亲。王大山的休闲服、林秋月的蓝布围裙,还有小雨崭新的连衣裙,在晚风里轻轻飘动。树影婆娑间,三个身影紧紧重叠,恍若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晚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轻声诉说那些挑灯夜读的夜晚、冒雨送伞的身影、病床前的守候。那些浸透汗水与泪水的岁月,此刻都化作漫天星辰,在记忆的长河中熠熠生辉。而未来,正如天边那轮红日,正喷薄着无限的希望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