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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理会众人,重新牵起孟安然的手进入民政局。
身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紧随我背影,直到入内才消失不见。
刚办理好结婚证,苏棠月手里同样捏着红本出来。
她不服输地说:别以为我非你不可。
我讳莫如深一笑。
那恭喜了。
我和孟安然婚后生活甜甜蜜蜜,白天各自忙事业,晚上依偎在一起聊天。
另一边,苏棠月发现自从领证后,她的家人们对自己没了以往关心。
就连佣人,也对她爱答不理。
她心里日渐滋生怒火,费力挪动笨拙的身体。
失神望着自己截掉的左腿,她头一次生出悔意。
江晨对她不再贴心,连续几天早出晚归,就连夜晚,他也不肯取悦自己。
她虽爱着谢裴司,可他在床上太过古板无趣。
不如江晨能带给她刺激感。
她累得出了一身汗,才将自己从床上挪到轮椅上。
双手推动轮椅,苏棠月正要到楼梯口处喊人。
却瞧见苏家三口人围坐在一起,谈话声隐隐约约递进她耳中。
爸妈,什么时候把苏棠月这个残废赶出家门,每次看见她丑陋的残肢,我就犯恶心。
她死鬼妈留下的股份转让书和财产已经拿到了,还留着她作甚,一日不赶,我便要装模作样和她同床共枕,恶心死了。
江晨温润外表下,是腐烂不堪的劣根。
林娥笑着宽慰自家儿子。
用手遮掩得逞的笑,你急什么到底是你爸亲生女儿,这件事交给你爸解决。
苏父沉吟片刻,此事交给我办,你们母子俩就放心吧。
听完全过程,苏棠月如遭雷劈,寒意从脚板直窜天灵盖。
眼中怒火随时都要迸发。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活在他们营造的虚假亲情中。
苏棠月眼眶流出憎恶的泪水,她无声转动轮椅回到房间。
她要让他们付出欺骗她的代价!
当晚,江晨忍着恶心装模作样亲了亲苏棠月残肢。
苏棠月诡异一笑:它漂亮吗因你才断的。
江晨顿时泛起鸡皮疙瘩,嘴上说着违心的话。
苏棠月怒极了,连夜整顿苏家三口。
客厅内,三人被摁住跪在地上。
脸上皆是害怕。
苏棠月嘴角噙着邪笑,手里甩着布满倒刺的鞭子。
沉声逼威:谁先交代
苏父怂的极快,他和苏棠月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
自己又是长辈,只要认错态度诚恳,一定能求得原谅。
你母亲去世前,给你留了份股份转让书和巨额财产,解封条件是你领证结婚。
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是爸错了,乖女原谅爸爸,爸爸也是受他们母子蛊惑。
苏棠月突然咧嘴一笑,她睁大眼睛歪头看向苏父。
所以,你处处不满谢裴司,想江晨上位
苏父吞了吞口水,点头如捣蒜。
苏棠月神情癫狂,隐隐有些失控。
她咬牙一鞭子甩在苏父身上,一鞭不够,她足足甩了十鞭才解心头那口恶气。
对了,你苦心替你所谓的儿子谋划,可曾知,江晨并不是你亲生儿子,他们野心比天大,想要夺取我们苏家,将我们父女赶出去。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废物!
苏棠月将亲子鉴定书摔在苏父脸上。
苏父忍痛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水,龇牙咧嘴看完。
老脸黑的滴墨,冲上去撕扯林娥。
三人瞬间扭打一团。
苏棠月看着眼前闹剧,想起谢裴司曾提醒过自己。
自己对他造成诸多伤害,他还肯提醒自己。
如此好的人,竟被她亲手弄丢。
甚至为了江晨这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亲手害死他。
想到这,苏棠月心脏一阵抽疼,连呼吸都是疼的。
她受不了噩耗打击,怒极攻心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两天之后。
她习惯性掀开被子下床,看见空荡荡的左腿。
泪珠突然砸落,她恨铁不成钢捶打左腿。
她无比渴望拥有健康的双腿,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在保镖推动轮椅下,来到散发臭味的地下室。
江晨身上遍布伤痕,垂着头神情恹恹。
瞧见苏棠月现身,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恶劣一笑。
你这辈子都得不到谢裴司,因为你骨子里烂透了,我不过引导几句,你竟甘愿献身让我睡,你简直又骚又贱。
苏棠月受不了捂住耳朵大声尖叫。
尖声嘶吼:闭嘴!给我闭嘴!
谢裴司遭受的折磨,她要江晨挨个体会一遍。
她气不过亲自动手,看着江晨痛苦扭曲的脸。
压抑的内心总算舒服几分。
临走前,她下达死神命令。
背叛她的三人,将终生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她孤独一人,又残了条腿深居简出。
一年后,谢裴司和孟安然为孩子举办满月宴。
苏棠月按耐不住思念的情意,悄悄去现场看了一眼。
谢裴司经过岁月沉淀,更有男人味了。
他脸上带着幸福的笑,低头哄怀里的孩子。
初为人父的喜悦,在他周身飘荡。
她不由得攥紧掌心,无法掩饰的嫉妒目光落在孟安然身上。
明明应该是她和谢裴司孩子的满月宴才对。
可惜,世事没有后悔药。
她罪有应得,活该孤独终老。
临走前,苏棠月深深看了眼谢裴司。
想将这一眼刻进她骨血里。
而我早已注意到一抹炙热的眼神,佯装不知罢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远离了糟心的人和事。
渐渐将苏棠月抛之脑后。
这一世,我们终归是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