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在顾天赐还想继续哭求的时候,急诊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了。
婆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像个厉鬼般探了出来。
她刚刚似乎听到了何婧婧的叫喊声,以为她心心念念的大孙子要出事了,竟然不顾自己一身的剧痛,挣扎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
我的乖孙！我的大孙子怎么样了！她声音嘶哑地叫喊着摸索前进。
然而,这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铁青的年轻男人,怒气冲冲地从走廊另一头大步走了过来。
正是何婧婧的初恋情人,王海。
他显然是收到了我的短信,掐着点赶到了这里。
王海一眼就看到了被顾天赐搀扶着的何婧婧,以及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何婧婧的手腕,怒吼道：何婧婧！你这个贱人！
你想让我的孩子管别人叫爹你想得美！
何婧婧看到突然出现的王海,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变得比白纸还要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颤抖,眼神躲闪。
顾天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他看看王海,又看看何婧婧,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这是怎么回事婧婧,他是谁
不等何婧婧开口狡辩,我便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份礼物——顾天赐在保险柜里珍藏多年的体检报告。
我将那张写着弱精症,自然受孕几率极低的诊断书,直接甩在了顾天赐的脸上。
顾天赐,你一直骂我结婚这么多年,都没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
可是你天生就有问题,自然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我那次能怀上已经是天大的侥幸,你却把所有问题都怪到我头上！
你和你妈苦苦折磨我这么多年,现在替别人做嫁衣的滋味爽吗
顾天赐颤抖着手捡起那张体检报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王海看到顾天赐这个奸夫,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怒吼一声,直接冲上去,和顾天赐扭打在了一起。
一时间,医院走廊里拳打脚踢,叫骂声、哭喊声乱作一团。
何婧婧见势不妙,想趁乱偷偷溜走。
却没想到,刚跑出病房的婆婆,像一头发疯的母兽般,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婆婆那双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手,紧紧地箍在何婧婧雪白的手臂上,留下了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我的大孙子！你不能走！我的大孙子有没有事
婆婆那张恐怖的脸,近在咫尺,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何婧婧被她这副鬼样子吓得魂飞天外,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王海这时发现何婧婧想跑,就要上前拦住。
而顾天赐,在得知自己被喜当爹了之后,早已失去了理智。
他看到王海和何婧婧拉拉扯扯,又看到自己老娘那副惨状,只觉得怒火攻心,所有的怨气都找到了宣泄口。
他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纠缠在一起的何婧婧和王海,一起推下了楼梯！
啊——
何婧婧和王海发出一声惨叫,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何婧婧白色的连衣裙,在她身下蔓延开来。
顾天赐看到这个血腥的场面,也彻底慌了神。
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杀人了。
他惊恐地看了一眼楼梯下不知死活的两人,又看了一眼还在哭嚎的婆婆,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我。
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所有懦夫都会做出的选择——逃跑！
他甚至不顾还在急诊室里生死未卜的老娘,像一只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离了医院。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同情。
然后,我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喂,警察同志吗第一人民医院发生故意伤人事件,有人被推下楼梯,生命垂危,肇事者已经逃逸......
婆婆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大孙子又没了,彻底崩溃了。
她认定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她尖叫着,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想要撕烂我的脸。
幸好,赶来的警察和保安及时制止了她。
我对一旁的医生和护士平静地说道：医生,我婆婆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史,多年来一直有暴力倾向,今天受了刺激,病情又发作了。
建议你们给她好好包扎一下脸上的伤口后,直接将她转到精神病院接受专业治疗。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还好心地拿出了手机,向警察和医生展示了这些年来,婆婆发给顾天赐的那些充满着不伦意味的聊天记录,以及家里监控拍到的她和顾天赐之间那些超乎母子界限的亲密动作。
这些都是证据,证明我婆婆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不稳定。
人群中,婆婆那位暧昧的广场舞舞伴,那个干瘦的老头子,也闻讯赶来看热闹。
当他看到婆婆那张血肉模糊、丑陋不堪的脸,以及听到周围人对她精神病、恋子的议论时,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恶和鄙夷。
婆婆在人群中看到了老头子那鄙夷的眼神,她彻底崩溃了。
这一下,不仅毁了容,丢了大孙子,还在自己暗恋的老相好面前丢尽了老脸！
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手脚并用,胡乱地攻击着周围试图靠近她的人。
我没病！我没疯！你们都滚开！是她！是那个贱人害我的！
她一边哭喊,一边用那双残缺不全的手指着我。
那癫狂的神情,那扭曲的动作,反而更加让在场的所有人确信——
这个老女人,是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