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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初确定了要考Z大商学院的博士。
在周叙白的陪伴与帮助下,她理所当然地考上了。
面前摊着厚厚一摞文献,钢笔尖在稿纸上沙沙作响。
停下时,她看向手机,周叙白仿佛心有灵犀般才发来要来陪她的讯息。
数据模型这里需要再优化。周叙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咖啡杯轻轻贴上她手背。
他俯身时,松木香混着书卷气笼住她：用贝叶斯算法替代传统的回归分析,或许能提高预测精度。
宋时初笔尖一顿。
这个提议与她今早删掉的草稿不谋而合。
她仰头看他,晨光为他的金丝眼镜镀上一层柔光：周教授偷看我未提交的论文
是宋同学总爱把灵感写在咖啡杯垫上。他笑着抽出她压在笔记本下的星巴克纸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旁还画了只打哈欠的猫。
指尖相触的瞬间,宋时初慌忙缩回手,却撞翻咖啡杯。
深褐液体立马在稿纸上洇开
别动。周叙白攥住她手腕,掏出手帕一点点擦拭墨渍。
他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绷紧的线条精壮有力。
宋时初微微红了脸颊。
今晚陪我去实验室他忽然问,那套博弈论模型想让你帮我看着处理实时数据。
很快就要拿去评奖了,没你真是头疼。
宋时初盯着他锁骨处晃动的银质吊坠——那是她上周答辩通过时送的礼物。
周叙白又问了一遍。
好。她回过神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实验室的蓝光屏在午夜格外刺眼。
宋时初蜷缩在转椅里,看周叙白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飞舞。
为了尽快赶上评奖,他们家今天要熬一个大夜。
这里！她突然扑到控制台前,长发扫过他手背,有个数据不对劲。
周叙白反手扣住她欲敲键盘的手：看到了,我来改,你休息一会吧。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虎口,那里有长期握笔磨出的茧。
太近了。
宋时初能数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仓皇的倒影。
她想起巴黎那夜塞纳河畔暧昧的晚风,想起他日记本里夹着的干枯洋桔梗,想起此刻日日夜夜的陪伴。
警报器突然尖叫着炸响。
电压过载！周叙白一把将她扯到身后,数据屏爆出刺目火花。
他转身护住她的瞬间,烧焦的塑料味混着他衣领的薰衣草香扑面而来。
没事了。他声音发颤,指尖还陷在她肩头。
宋时初仰头看他滚动的喉结,突然笑出声：周教授的手在抖。
因为某个笨蛋不知道躲。他低头,呼吸扫过她鼻尖。
好吧,但你数据没了。
周叙白无奈苦笑。
宋时初笑眯眯地拿出U盘：幸好那天我有新思路多搞了一份备份。
颁奖礼那日飘着细雨。
周叙白站在领奖台上,聚光灯将他量身定制的藏青西装照得宛如星河。
他将她的名字以爱人和二作的身份介绍,四周宾客们投来善意又包含祝福的目光。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时,宋时初她想起秦承泽曾为她买下整座庄园,却从不敢在公开场合牵她的手；想起杜佳妍举着钻戒嘲讽她见不得光；想起此刻周叙白在万人瞩目下,将爱意与荣耀相提。
归途的车上,周叙白突然将车停在塞纳河畔,他将宋时初拉下车。
他单膝跪地,从口袋掏出一枚银戒：这不是易拉罐环,是我用第一份工资定做的。时初,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望着戒圈内侧刻的Always,记忆的迷雾突然被风吹散一角——
【实验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少年周叙白红着耳尖递来笔记：这道题......我讲了十遍,你怎么还不会】
【毕业典礼那日,他手腕缠着纱布,却笑着把花束塞进她怀里：宋时初,你要飞得比所有人都高。】
【考试前,他靠在教室玻璃窗外,指尖在雾气上反复描摹加油。】
她伸手抚上他眼尾的细纹,含泪微笑：周叙白,我愿意。
夜风卷着梧桐叶掠过河面,对岸的圣母院传来晚祷钟声。
宋时初踮脚吻上他唇角时,终于明白有些爱诞生时便带着学术报告般的细心。
它不需要轰轰烈烈。
只需要以及风雨来临时,永远挡在她身前的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