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五年,一个主播闯进了我的凶宅。
他举着桃木剑说要让我魂飞魄散,
却在翻开我日记时红了眼眶。
这种女人死了活该！
装什么可怜！
林晚晴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曾经最爱的丈夫冷笑着说：
她死得好,终于清净了。
所有人都为我的死拍手叫好。
直到那段视频曝光,
他们才想起来……
我也是个人啊。
1
我盯着顾明远衬衫领口的那抹红色,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洗衣篮的边缘。
明远,你衣服上沾了口红。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把衬衫递到他面前。
他正在系领带,闻言瞥了一眼,眉头都没皱一下：应酬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吧,你洗掉就行了。
应酬需要别人把口红蹭到你领子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顾明远终于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不耐烦：林晚晴,你最近是不是闲得慌整天疑神疑鬼的,我每天累死累活赚钱养家,你就盯着这点破事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是啊,他赚钱养家。可当初创业时,是我抵押了嫁妆,是我陪他熬过最难的三年。现在公司做起来了,他回家的时间却越来越晚,甚至开始嫌弃我做的饭菜太家常,说带不出去。
我只是问问……我低声说。
他冷笑一声,抓起西装外套往外走：晚上有饭局,别等我。
门被重重摔上,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件衬衫。
晚上十一点,顾明远还没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声音开得很小。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顾明远发来的消息：【今晚加班,你先睡。】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只回了一个好字。
可半小时后,他的朋友圈刷新了。
一张聚餐的照片,灯光暧昧的餐厅里,顾明远举着酒杯,笑容灿烂。而照片角落,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正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认得那只手。
苏曼,他的新助理。
凌晨一点,顾明远终于回来了。
他轻手轻脚地进门,看到我还坐在沙发上,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我站起身,径直走向他,今晚真的是加班
他皱眉,语气不耐：不是说了有饭局你翻我手机了
没翻。我深吸一口气,但我看到苏曼的朋友圈了。
顾明远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嗤笑一声：林晚晴,你现在是查岗上瘾了我和同事吃个饭怎么了苏曼工作能力强,我带她见客户有问题
只是同事我盯着他的眼睛,那为什么她朋友圈的照片里,她的手搭在你身上
顾明远脸色一沉,猛地掏出手机翻了几下,随即冷笑：你什么时候加的她
上周公司年会,她主动加的我。我攥紧手心,她说想和我做朋友。
顾明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行,既然你非要闹,那我直说了——苏曼确实对我有意思,但我没搭理她。你满意了
我没说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见我不吭声,语气软了几分：晚晴,你别胡思乱想,我心里只有你。
我抬头看他,突然觉得很累：明远,我们结婚四年了,我陪你把公司做起来,从来没抱怨过一句。可现在,你连骗我都懒得认真编了,是吗
他脸色一变,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一条微信消息跳了出来。
【明远哥,她还没发现我们】
发送人：苏曼。
空气瞬间凝固。
顾明远迅速按灭屏幕,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一句：……你听我解释。
2
顾明远最终没有解释。
他抓起手机,丢下一句公司有急事,转身就出了门。
我站在客厅里,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做了早餐。
顾明远一夜未归,连条消息都没发。
门铃突然响了。
我打开门,苏曼站在外面,手里拎着一盒精致的点心。
晚晴姐,早上好呀！她笑得甜美,仿佛昨晚那条消息从未存在过。
我冷着脸：有事
她眨了眨眼,语气无辜：明远哥说你最近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
我攥紧了门把手：他让你来的
对啊。她晃了晃手里的点心,我还特意买了你喜欢的抹茶蛋糕,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心虚,可她笑得毫无破绽。
最终,我侧身让她进了门。
苏曼坐在沙发上,姿态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
她环顾四周,目光在茶几上的结婚照上停留了几秒,嘴角微微翘起。
晚晴姐,你和明远哥的感情真好。
我没接话,把咖啡推到她面前：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抿了一口咖啡,笑容不变：其实……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
昨晚那条消息,是我发错了。
她垂下眼睛,声音低了几分,我本来是想发给朋友的,结果不小心发给了明远哥……让你误会了,真的很对不起。
我盯着她：发错了
是啊。
她抬起头,眼圈突然红了,晚晴姐,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明远哥昨晚还骂了我一顿,说我不该让你多想……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冷笑一声：苏曼,你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当演员
她的表情僵住了。
发错消息那你朋友圈的照片呢你的手搭在我丈夫肩膀上,也是不小心
苏曼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
她放下咖啡杯,轻轻叹了口气：晚晴姐,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我咄咄逼人
是啊。
她歪着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怜悯,男人嘛,逢场作戏很正常。明远哥现在事业有成,身边有女人贴上来,难道你要一个个去闹
我猛地站起身：滚出去。
苏曼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裙摆,站起身时突然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其实……明远哥早就腻了你了。他说你做饭难吃,穿衣没品位,带出去都丢人。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退后一步,又恢复了那副无辜的表情：晚晴姐,我是为你好。与其闹得难看,不如体面一点,对吧
苏曼离开后,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全是她的话。
顾明远真的这么说过我吗
我机械地打开手机,翻出苏曼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动态是十分钟前发的。
【有些人啊,占着位置不肯让,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配图是一张自拍,她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身后隐约能看见顾明远的背影。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中午,我拎着便当去了顾明远的公司。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去他公司。以前他总说影响不好,让我别去。
前台小姐看到我,愣了一下：您是……
我是顾明远的妻子。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顾总在开会,您要不……
我等他。
我径直走向电梯,心跳得厉害。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听见了顾明远的笑声。
他和苏曼并肩站在走廊里,苏曼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仰头对他说着什么。顾明远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刺眼。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便当袋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苏曼先看到了我。
她的表情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个胜利般的微笑：晚晴姐你怎么来了
顾明远猛地回头,脸色瞬间变了：你来干什么
我举起便当,声音干涩：我给你带了午饭。
他皱眉：我不是说了别来公司吗
苏曼在一旁轻笑：明远哥,晚晴姐也是一片好心。
顾明远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东西放下,你先回去。
我没动。
苏曼眨了眨眼,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咖啡不小心洒在了自己的裙子上。
明远哥,我裙子湿了……她委屈地看向顾明远。
顾明远立刻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语气关切：没事吧
苏曼接过纸巾,抬头看我,嘴角微微勾起：晚晴姐,你何必这么针对我
3
咖啡顺着苏曼的裙摆滴落在地板上,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顾明远一把夺过我手里的便当袋,重重搁在旁边的桌子上：林晚晴,你闹够没有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我什么都没做。
咖啡都泼到人身上了,你还狡辩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走廊里已经有同事探头往这边看。
苏曼拉住顾明远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明远哥,别怪晚晴姐,是我自己没拿稳……
她越是这样,顾明远的脸色就越难看。他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拖进办公室,砰地关上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松开我,扯了扯领带,跑到公司来撒泼
我只是来给你送饭。我抬头看他,顾明远,你看清楚,是她自己把咖啡弄洒的。
他冷笑一声：苏曼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图什么
我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无比疲惫。是啊,在所有人眼里,温柔得体的苏曼怎么可能陷害我呢
你最近越来越不可理喻。顾明远拿起西装外套,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
我站在公司楼下,阳光刺得眼睛发疼。手机突然震动,是闺蜜周婷发来的消息：【晚晴,你快看微博！】
我点开链接,手指瞬间僵住。
热搜第三：企业家妻子当众欺凌员工
配图是我站在苏曼面前的背影,苏曼裙子上的咖啡渍清晰可见。
文案写着：某公司老板娘因嫉妒丈夫器重女助理,竟当众泼咖啡羞辱。
评论区已经炸了：
这年头还有这么嚣张的正宫
听说这女的就是靠怀孕上位的。
长得一脸刻薄相,活该被出轨。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拨通顾明远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网上的事……
现在知道急了
他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我早说过让你别来公司。
那是诬陷！你明明知道真相！
真相重要吗
他冷笑,现在全公司都看见你欺负苏曼,网上都传疯了。你知道这对公司形象有多大影响吗
我死死攥着手机：所以你就任由他们骂我
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回到家,我发现门口堆着几个快递箱。
打开一看,全是匿名寄来的死老鼠和刀片。
手机不断弹出消息,有陌生号码发来的诅咒,有社交媒体上的辱骂。连多年不联系的同学都发来慰问: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蜷缩在沙发上,机械地刷着热搜。
话题已经发酵到抵制恶毒原配,有人扒出我的工作单位,有人曝光我的手机号。
晚上七点,公司HR打来电话：林女士,鉴于您今天的……不当行为给公司造成恶劣影响,经董事会讨论,决定解除劳动合同。
我哑着嗓子解释：那是诬陷……
您的私事我们不便过问。
HR语气冷漠,赔偿金会按合同支付,请您明天来办离职手续。
电话挂断后,门铃响了。
我透过猫眼看到是我妈,连忙开门。
还没等我说话,她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丢人的女儿！
她气得浑身发抖,你爸同事的女儿都把视频发到群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老脸往哪搁
我捂着脸,眼泪终于掉下来：妈,那是假的……
假的人家小姑娘裙子都脏了,还能是假的
我妈把手机摔在我面前,你看看网上都怎么说你的！你弟马上要相亲,现在谁还敢跟我们结亲家
她抓起包往外走：这段时间别回家,等你爸气消了再说。
门被狠狠摔上。我滑坐在地上,摸到口袋里那张对折的化验单。
今天早上,我刚查出怀孕。
4
我盯着那张化验单看了很久,直到上面的字迹被泪水晕开。
手机又响了,是顾明远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
我盯着屏幕,手指颤抖着打字：【我怀孕了。】
消息发出去后,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很久。最后他只回了一句：【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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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突然下大了,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第二天,我撑着伞站在民政局门口。
顾明远迟到了半小时,下车时身边还跟着律师。
协议带了吗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转头问律师。
律师递过来一份文件,顾明远随手扔给我：签了吧。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
什么意思
我抬头看他。
字面意思。顾明远点燃一支烟,公司是我创立的,房子是我买的,你这些年除了做家务还干过什么
雨水打湿了我的裤脚,冰凉地贴在小腿上：当初创业的启动资金,是我的嫁妆。
证据呢
他吐出一口烟圈,转账记录借条
我攥紧拳头。那时候我们刚结婚,我直接取出现金给他,根本没想过留凭证。
律师在一旁补充：林女士,如果您坚持主张财产分割,诉讼期间顾总有权冻结所有账户。考虑到您目前没有工作……
你调查我
我猛地看向顾明远。
他弹了弹烟灰：辞退赔偿金够你做两次人流了。
雨越下越大,我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顾明远,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你知道网上那些事都是苏曼设计的,对吗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冷笑：签不签不签就法庭见。
我没签字。
走出民政局时,手机收到银行短信：您尾号3478的账户已被冻结。
雨幕中,我看到顾明远的车驶过,副驾驶坐着苏曼。她降下车窗,冲我晃了晃手里的红本子。
那是我们的结婚证。
我转身往父母家走。
敲开门时,我爸正在看电视。新闻里播放着顾明远的专访,他西装革履地谈论企业家社会责任.
爸……
我刚开口,他就关掉了电视。
还有脸回来他抓起茶几上的报纸砸向我,都上社会版了！
报纸头条赫然是《豪门怨妇大闹公司,无辜助理惨遭欺凌》,旁边配着苏曼哭泣的特写。
我妈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时脸色一变：你怎么湿成这样快……
别管她！我爸怒吼,让她滚！别连累你弟找不着对象！
我妈犹豫了一下,最终递给我一把伞：你先找个地方住吧,等你爸气消了……
门在我面前关上。
我在快捷酒店住了三天,用最后一点现金续费时,前台小姐欲言又止：女士,您的信用卡被拒了。
走出酒店,我拨通了周婷的电话。
晚晴她声音压得很低,我现在不方便说话,公司禁止我们和你联系……
电话突然被挂断。再打过去,已经是忙音。
雨又下了起来。我站在公交站台下,翻着通讯录,却发现这些年围着转的只有顾明远和他的圈子。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保洁工作,日结200,有意联系138xxxx】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按照地址找到那栋写字楼时,天已经黑了。
电梯停在18层,走廊尽头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
我推开门,看到苏曼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涂指甲油。
来了
她抬头冲我笑,比我想的能撑。
我转身就要走,两个保安突然堵在门口。
急什么
苏曼慢悠悠地起身,不是要工作吗
她踢过来一个水桶：从这层开始,把每间办公室的垃圾桶都清了。
我站着没动。
嫌脏
她凑近我,顾太太当久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
我抓起水桶往她身上泼去。
苏曼尖叫着后退,却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抓起桌上的美工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
救命啊！
她跌坐在地,声音瞬间带上哭腔,快报警！她要杀人！
保安冲上来按住我时,我看到顾明远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
视频通话界面里,是我刚才行凶的画面。
这次证据确凿。他冷笑着按下保存,林晚晴,你猜猜法官会怎么判
5
保安把我按在地上时,膝盖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苏曼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眼泪说来就来：明远哥,我好害怕……
顾明远快步走过去搂住她,转头对我冷笑：林晚晴,你真是越来越疯了。
是她自己划的！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保安按得更紧。
苏曼靠在他怀里抽泣：我只是想给她个工作机会……她怎么能这样……
顾明远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却阴冷地盯着我：报警。
等等。我突然笑了,顾明远,你真以为这段视频能当证据这层楼有监控吧
他的表情僵了一瞬。
我趁机甩开保安的手,扶着墙站起来：让我走,否则我现在就去警局告你们非法拘禁。
苏曼和顾明远交换了个眼神。最终,顾明远摆了摆手：让她滚。
走出写字楼时,夜雨下得更大了。
我站在路边拦车,却发现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
一定是刚才挣扎时掉在了那里。
但我绝不会回去取。
我在24小时便利店里躲到天亮。
店员看我浑身湿透,好心给了条毛巾。
我用店里座机给周婷打电话,这次她接了。
晚晴你在哪
她声音压得很低,顾明远派人来公司打听过你。
我需要帮忙。
我哑着嗓子说,你能借我点钱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我微信转你两千,够吗这是我全部的……
够了,谢谢。
挂断电话后,我盯着玻璃门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
雨停了,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用周婷转来的钱,我在郊区租了间最便宜的单间。
房东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收钱时嘟囔着：押一付三,不能做饭。
房间只有十平米,墙皮剥落,床垫发黄。
但我终于能躺下来,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
第二天一早,我去药店买了最便宜的验孕棒。
当两条红线再次出现时,我蹲在公共厕所里哭了十分钟。
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知道。但我还是去社区医院挂了号。
八周了。
女医生看着B超单,胎心很稳。要留的话记得建档。
我攥着检查单走出医院,阳光刺得眼睛发疼。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照片里,顾明远和苏曼在民政局门口合影。
她举着结婚证,笑得灿烂。
我关掉手机,走向公交站。
这班车会经过顾明远的别墅区,我想最后看一眼我们曾经的家。
别墅区的保安认出了我,但没阻拦。
我站在远处,看着搬家公司的车进进出出。
我们的家具被随意扔在卡车上,包括那套我精心挑选的沙发。
扔快点！
苏曼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这些破烂看着就晦气！
我悄悄绕到后院。
这里有个小门,钥匙还藏在花盆底下。
顾明远从来不知道这个秘密。
推开门时,灰尘扑面而来。
地下室里堆满了杂物,但最里面的保险箱还在。
这是结婚时我爸送的,顾明远从来不屑用。
我输入生日密码,箱门弹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U盘。
这是上周我整理顾明远旧衣服时发现的,当时随手塞了进去。
后来发生太多事,差点忘了。
我把U盘塞进口袋,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地下室检查过了吗
是顾明远的声音。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查的。
苏曼不耐烦地说,赶紧弄完去酒店,这破房子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躲在一排旧书架后面。
地下室的灯突然亮了。
谁在那顾明远厉声喝道。
我慢慢走出来,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厌恶：你怎么进来的
我们的结婚照呢我盯着空荡荡的墙壁。
烧了。苏曼从楼梯上走下来,穿着我的真丝睡袍,留着多晦气。
我看向顾明远：你就这么急着抹掉我的一切
别说得这么委屈。他冷笑,是你先发疯的。
苏曼突然尖叫一声：她口袋里鼓鼓的！肯定是来偷东西的！
顾明远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伸进我口袋,掏出了那个U盘。
这是什么他眯起眼睛。
还给我！
他推开我,把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很快出现一段视频：苏曼和隔壁王总在车库里的画面,两人的对话清晰可闻。
等拿到顾明远的财产,我们就去国外。苏曼的声音甜得发腻,那傻子还以为我真爱他呢。
顾明远的脸色瞬间铁青。
苏曼扑过去想抢电脑：这是合成的！明远哥你信我！
我转身想跑,却被顾明远一把拽回来：你早就知道
上周发现的。
我挣脱他的手,本来想告诉你……
闭嘴！
他突然暴怒,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你他妈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我的头撞在茶几角上,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来。苏曼趁机拔掉U盘,狠狠踩碎。
明远哥,她就是想挑拨我们。她拉着顾明远的手臂,这种女人留不得……
顾明远喘着粗气,眼神越来越冷。他突然抓起茶几上的花瓶,朝我走来。
你干什么
我惊恐地后退。
既然你这么喜欢偷拍,他举起花瓶,那就永远闭嘴吧。
第一下砸在肩膀上,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第二下对准了我的头。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苏曼从厨房拿来了一把刀。
别留痕迹。她对顾明远说,我来处理。
6
黑暗像潮水一样包裹着我。
我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在地下室。顾明远和苏曼站在不远处,而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死了吗苏曼用脚尖踢了踢我的手臂。
顾明远蹲下来,探了探我的鼻息,脸色微变：没气了。
现在怎么办苏曼的声音突然有些发抖,要是被人发现……
顾明远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去把车开过来。
我冲向他们,想抓住顾明远的衣领,可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死了。
他们用黑色塑料袋裹住我的身体,像处理垃圾一样把我塞进后备箱。车子驶出别墅区时,保安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直接扔河里苏曼握着方向盘,声音紧绷。
顾明远冷笑：你当警察是傻子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正在装修的别墅前。这是顾明远名下新买的房产,还没完工。
水泥。他指挥工人,把地下室那面墙封上。
工人疑惑：顾总,那面墙还没走线……
我改设计了。顾明远递过去一叠钞票,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工人接过钱,识相地闭了嘴。
我看着他们把我的身体砌进墙里,水泥一层层覆盖,直到最后一点痕迹都消失。
三天后,顾明远去了警局。
我妻子失踪了。
他一脸疲惫,我们最近在闹离婚,她情绪不太稳定……
警察例行公事地做了记录。
当晚,顾明远接受财经频道采访,谈及家庭变故时眼眶微红：我会一直等她回来。
评论区一片感动：
这种好男人去哪找
肯定是那女人作妖。
心疼顾总……
苏曼坐在新家的沙发上,一边涂指甲油一边看评论,笑得花枝乱颤：明远哥,你这演技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顾明远搂过她的腰：还不是为了你。
我站在他们面前,嘶吼着,挥舞着手臂,可他们看不见我。
第七天,一个穿道袍的老头来到别墅。
就是这里
他环顾四周,怨气很重啊。
苏曼紧张地抓着顾明远的手臂：大师,您一定要处理干净。
老头从布袋里掏出黄纸和朱砂,在封住我的那面墙上画下诡异的符号。
此符可镇魂。
他把符纸贴在墙上,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再也不能打扰你们。
顾明远递上一张支票：有劳了。
老头笑眯眯地接过钱,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记住,千万别让人动这面墙。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看着顾明远和苏曼举行盛大婚礼,看着他们搬进新别墅,看着我的父母接受媒体采访,说女儿不懂珍惜这么好的丈夫.
周婷来过一次,在别墅区外徘徊了很久,最终被保安赶走。
我被困在这栋房子里,看着曾经属于我的一切被一点点抹去。
直到五年后的端午节,一个背着登山包的年轻人推开别墅的门。
各位老铁,我是探灵主播陆沉。
他举着自拍杆走进来,今天带大家看看著名的富豪凶宅。
弹幕瞬间刷屏：
就是那个作精原配失踪的地方
听说她出轨被顾总发现,自己跑了。
死得好！这种女人活该！
陆沉走到地下室,手电筒的光扫过那面墙。
奇怪。
他摸了摸墙上的符纸,这是……镇魂符
7
陆沉的手指轻轻抚过墙上的符纸,眉头皱了起来。
老铁们,这不对劲。
他将镜头对准泛黄的符纸,镇魂符是用来镇压冤魂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弹幕瞬间炸开：
主播别吓人！
肯定是那女人自己搞的鬼！
顾总那么好,她死了都活该！
我站在陆沉身边,看着那些恶毒的言论一条条刷过屏幕,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陆沉没有理会弹幕,转身走向地下室的旧书桌。
抽屉卡住了,他用力一拉,灰尘飞扬。
看来有发现。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皮质日记本,封面已经褪色。
弹幕又开始刷屏：
快打开看看！
肯定是那女人的阴谋！
别念了晦气！
陆沉翻开第一页,清了清嗓子：2018年3月15日,晴。今天明远终于拿到了第一笔投资,他在路灯下抱着我转圈,说晚晴,我成功后一定让你过好日子…
他的声音突然哽了一下。镜头特写里,泛黄的纸页上有一滴明显的水渍晕开了字迹。
那是我写到这句话时落下的泪。
弹幕安静了几秒,随后又疯狂滚动：
装什么深情！
顾总现在多成功,她自己作死怪谁
主播别被她骗了！
陆沉继续往下念：4月20日,雨。明远连续三天没回家,我煲了汤送去公司。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以后别来了,丢人！回家路上摔了一跤,汤洒了,手烫红了,但没人问…
念到这里,陆沉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快速往后翻了几页：6月18日。今天查出怀孕了,想给明远一个惊喜,却看到他车里坐着苏曼。他们在接吻,我躲在树后吐了…
弹幕的节奏突然变了：
等等,她怀孕了
顾总不是说她不能生吗
这日记真假啊…
陆沉突然合上日记本,看向那面贴满符纸的墙：老铁们,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怀孕的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直播间的人数疯狂上涨,弹幕开始两极分化。
有人坚持骂我活该,也有人开始质疑。
陆沉走向那面墙,伸手要揭符纸。
突然,地下室的门砰地关上,灯灭了。
怎么回事
陆沉猛地回头。
黑暗中,弹幕疯狂刷屏：
卧槽闹鬼了！
肯定是那毒妇在作妖！
主播快跑！
手电筒的光束里,陆沉的脸有些发白,
但他没逃。
他重新举起日记本,坚定地念道：7月1日。明远说要离婚,我跪着求他想想孩子。他甩开我说打掉,晚上我发现保险箱里的U盘,里面是苏曼和王总的…
话没说完,楼上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陆沉冲上楼,看到客厅电视自动打开了,正在播放顾明远和苏曼的婚礼视频。
弹幕瞬间爆炸：
这房子绝对有问题！
顾总新婚快乐！
主播快报警吧！
陆沉却走回地下室,直接撕下了墙上的符纸：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如果你在这里,请给我更多证据。
我站在他面前,拼命想触碰那本日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书页。
一滴水突然落在日记本上。
陆沉愣住了。
那不是我曾经的泪痕,而是崭新的,湿润的。
他缓缓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你在哭吗
8
陆沉盯着那滴凭空出现的水痕,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弹幕疯狂滚动,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十万。
老铁们,这房子有问题。
他压低声音,手电筒的光扫过地下室每一个角落,我们得找到更多证据。
他跪在地上,手指敲击着地板。
当敲到墙角第三块木板时,声音突然变得空洞。
下面是空的！
陆沉用力掀开那块松动的地板,灰尘扬起。
一个黑色U盘静静地躺在夹层里,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是我的字迹：【顾明远,你看清楚】。
弹幕瞬间沸腾：
卧槽真有东西！
肯定是伪造的！
主播快打开看看！
陆沉的手有些发抖。
他掏出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屏幕上立刻弹出一个视频文件。
要播吗他犹豫了一下,可能会很…
弹幕清一色刷屏：播！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里,我满脸是血地蜷缩在地下室角落。苏曼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手里把玩着一把水果刀。
林晚晴,你以为拿着这个就能翻盘
她蹲下来,刀尖划过我的脸,顾明远那个蠢货,我说什么他都信。
苏曼突然笑起来,对着镜头说：看好了,这就是跟抢男人的下场。
她举起刀。
够了！
陆沉猛地合上电脑,脸色惨白。弹幕已经炸了,满屏的卧槽和报警.
直播间人数飙升至三十万,有人已经开始@当地警方账号。
陆沉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视频,将画面定格在苏曼举刀的瞬间：老铁们,这是谋杀。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立刻关掉直播。是顾明远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否则我让你在业内混不下去。
陆沉冷笑一声,直接把手机对准麦克风：顾总,这话你留着跟警察说吧。
半小时后,顾明远的豪车急刹在别墅门前。
他冲进地下室时,陆沉正在给直播间观众展示那面可疑的墙。
你他妈在干什么！
顾明远一把揪住陆沉的衣领,把直播关了！
陆沉挣脱开来,将镜头对准他：顾总,解释一下你妻子是怎么失踪的
顾明远脸色铁青：她跟人跑了！关你屁事！
那这个呢
陆沉点开视频,苏曼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顾明远那个蠢货,我说什么他都信】
顾明远的表情瞬间凝固。
楼上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苏曼站在楼梯口,妆容精致,手里还端着红酒杯。
明远,处理好了吗
她漫不经心地问,随即注意到直播镜头,你在拍什么
顾明远转身怒吼：视频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拿钱走了吗
苏曼的表情变了。她放下酒杯,慢慢走下楼梯：你信一个主播,不信我
视频里你明明……
明明什么
苏曼突然抬手给了顾明远一耳光,蠢货！要不是为了你的钱,我会伺候你这个废物
顾明远被打得偏过头,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苏曼一把抢过陆沉的手机砸在地上,直播戛然而止。
她从茶几上抄起水果刀,笑容狰狞：既然都知道了…
她转向顾明远：那你就去陪她吧。
刀光闪过,顾明远仓皇后退,手臂被划出一道口子。
他撞在书架上,惊恐地大喊：你疯了！
疯的是你。苏曼举着刀逼近,我好不容易解决掉那个贱人,你非要翻出来…
陆沉趁机冲向门口,却被苏曼喝住：敢报警,我连你一起杀！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
苏曼的脸色瞬间惨白。
原来直播中断前,已经有观众报警。
她转身想跑,却被顾明远扑倒在地。两人扭打间,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我生前最爱的地毯上。
警车停在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曼突然笑起来,凑到顾明远耳边轻声说：别忘了,是你亲手砸死她的。
9
警察破门而入的瞬间,苏曼猛地推开顾明远,抓起地上的水果刀就往二楼跑。
拦住她！为首的警官大喝一声。
两名警察追了上去,剩下的迅速控制住顾明远。他瘫坐在地上,手臂的血染红了衬衫袖口,眼神空洞地盯着那面墙。
陆沉捡起被摔坏的手机,走到警官面前：证据在地下室,U盘里有完整的谋杀录像。
警官看了他一眼,拿起对讲机：叫法医和勘察组过来,这面墙要凿开。
墙被电钻破开的瞬间,腐臭味弥漫了整个地下室。
摄像机的闪光灯不断亮起,警察们戴着口罩进进出出。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我的遗骸装进尸袋。
五年了,我终于重见天日。
顾明远被押着过来辨认尸体。
当他看到那具蜷缩在水泥中的白骨时,突然跪倒在地干呕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抓着警察的裤腿,是苏曼说给她钱让她走的……
警官冷冷地甩开他：顾先生,这些话留到审讯室再说吧。
楼上的卧室里,苏曼被警察按在地上戴手铐。
她的妆容花了,头发散乱,再也没了往日的优雅。
你们凭什么抓我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有证据吗
二楼阳台栏杆上有你的指纹。
女警冷声道,你想跳楼逃跑
苏曼突然安静下来,然后疯狂大笑：跳楼我是要去找我老公！
她转向门口站着的陆沉,眼神怨毒：都怪你多管闲事！我和王总马上就要成功了……
话一出口,她猛地捂住嘴。
女警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王总城西那个房地产商
苏曼的脸色瞬间惨白。
当天晚上,新闻爆了。
知名企业家杀妻埋尸案
小三苏曼联手情夫谋财害命
顾明远涉嫌共同犯罪
我的父母被记者堵在家门口。
镜头前,我妈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女儿啊……而那个曾经骂我丢人的父亲,直接晕倒在地。
周婷在社交媒体发长文,晒出我们最后的聊天记录：晚晴问我借钱时,已经走投无路了。
舆论彻底反转。
曾经骂我活该的网友,现在纷纷在顾明远和苏曼的社交账号下刷杀人犯.
三天后,陆沉来到警局做笔录。
这是林晚晴的日记本。
他把那本皮质日记交给警官,应该对案情有帮助。
警官翻了几页,叹了口气：她一直在记录被家暴的情况……如果早点报警……
陆沉摇摇头：她试过,但没人信。
走出警局时,陆沉接到了直播平台的电话。
陆先生,您的直播间解封了,热度破亿！平台想跟您签独家……
不必了。
陆沉挂断电话,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我不做探灵主播了。
一个月后,法庭宣判。
苏曼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
顾明远作为共犯,被判无期徒刑。
我的父母没有出席庭审。
宣判当天,我妈在浴室割腕,送到医院时已经没了呼吸。
我爸从此一病不起,三个月后在养老院孤独离世。
陆沉去墓园看了我。他把那本日记放在我的墓碑前,轻轻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
都结束了。
照片上的我,还是二十五岁的样子,笑得温柔腼腆。
起风了,日记本被吹开最后一页,露出我生前写下的最后一行字：
如果有来生,我想做一只鸟,自由地飞。
10
陆沉站在我的墓碑前,手指轻轻擦过那张黑白照片。
林晚晴,他低声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弯腰拾起那本被风吹开的日记,小心地放进背包。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墓园门口停着的那辆旧吉普车前。
车子开了整整一夜。我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陆沉一直没说话,只是偶尔会看一眼后视镜,仿佛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天蒙蒙亮时,车子停在了海边。
咸湿的风扑面而来,远处海天交界处已经泛起鱼肚白。
听说你喜欢海。
陆沉脱下外套铺在沙滩上,席地而坐,大学时你在日记里写过,想和……
他顿了顿,没提那个名字。
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我站在他身边,第一次感受到久违的平静。
案子结了。
陆沉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父母留下的房子,现在归你表妹了。还有……
他掏出一张泛黄的支票,是我当年给顾明远创业的那笔钱,居然一直被夹在公司账本里。
我帮你捐了。
他将支票撕碎,撒向大海,给家暴救助中心的。
天边的云层渐渐染上金色,陆沉突然开口：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财经杂志上。
我愣了一下。
那时候顾明远刚被评为青年企业家,配图是你们的合照。
他笑了笑,你站在他旁边,笑得很勉强。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海面上。
陆沉眯起眼睛：后来我偶然看到你的寻人启事,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站起身,拍了拍沙子：所以我开始做探灵主播,一间间凶宅找过去……
海浪声中,我忽然明白了一切。
阳光越来越暖,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陆沉似有所感,转向我的方向：你要走了
我点点头,虽然知道他看不见。
也好。
他轻声说,那边应该没有痛苦了。
最后一缕执念随着海风消散。
在完全消失前,我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这次,居然真的碰到了。
陆沉猛地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那滴凭空出现的水珠。
林晚晴
朝阳完全跃出海面,金色的光芒笼罩万物。
远处有海鸥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
陆沉独自站在沙滩上,看着那滴泪水在阳光下蒸发。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海岸线挥挥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