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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被我这冷不丁的念头吓的差点便惊呼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哪来的一只大手将我的嘴死死捂住往外头拖。
「唔唔唔......」
等我再重见光明时,我才发现刚才捂住我嘴的是冯叔。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冯叔......你怎么会在这」
4.
冯叔喘着粗气,怒目圆睁地瞪着我。
「妙儿,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爹难道没告诫过你这地下室除了他谁都不许进么」
心虚使我的心怦怦直跳。
「冯叔,我......我下去只是想叫一叫我爹,张成和何娇他们给我爹送礼来了,想要给他当面道谢。」
这时,我爹已经从地下室走了出来。
他身上泛着地下室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味道和我经常接触的一样东西有些相似。
经过刚才的事情,我对我爹有了些恐惧,我将腿悄悄朝后挪了挪。
我爹那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将我整个人盯的心虚地低下头。
「妙儿,刚刚是你来地下室找我了!」
我爹的声音冷的像地窖里的寒气。
「爹,我......没......」
我被我爹这目光吓的嘴巴都打起了结,我爹已经很久没对我这么凶过了。
「是不是!林妙!我难道没有告诫过你吗!」
我爹一步步朝我走来,他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猩红的双眼就这么瞪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活吞了一般。
「林大哥,妙儿没有下去!我刚刚在外头同妙儿说话呢,她没下去。」
冯叔眼见着我爹就要发火在我身上了,赶忙张口安抚我爹。
我赶忙向冯叔投去感激的目光。
我爹听了冯叔的话,脚步便停了下来,怀疑的眼神打量了我许久。
随后又展开从前那慈爱的微笑。
「妙儿,听爹的话,地下室不是你能去的地方,知道了吗!」
我猛地点点头。
「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5.
张成和何娇见到我爹后一阵感谢,随后揣着我爹给的第二道符纸回家了。
听说,我家这送子布娃一共有两道符纸。
第一道符纸可怀胎,第二道便是保胎用的。
第二道符纸戴够10日后,便要去拿回来。
从前这事情都是我妈在做。
如今,这差事落在了我头上。
我本是很乐意做这件事的,可自从看到我爹地下室拿的那个像是心脏的东西后。
我爹好似一直都在怀疑我,他不仅对我没有从前那般耐心。
有次半夜醒来,我竟然瞧见我爹透过门缝在看我!
我的内心便惴惴不安。
自从那天后,我钟觉得我爹好像变了个人。
明日便是去找何娇拿符纸的日子了,我还是决定先去我最信任的冯叔家一趟,问问他我爹到底是什么情况......
冯叔家我来过许多次。
他为人热情好客,家里也布置的十分敞亮。
见我来了,冯叔赶忙将一颗硕大的红苹果递给我。
「妙儿,这苹果我可放了许久,就等着你来给你呢。」
我伸手接过那苹果,擦了擦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苹果又甜汁水又多,果然,冯叔对我是最好的。
这稍稍平复了我那忐忑不安的心。
「妙儿,今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些支支吾吾道。
「冯叔,你同我爹那么交好,应当知道他很多事情吧那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冯叔有些摸不清头脑。
「妙儿,为何这么问难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据我所知,你爹也没什么事瞒着你啊。」
我将这几日我爹古怪的行为一一同冯叔道出。
「冯叔,我爹为何不让任何人进入那地下室,还是说......那地下室里真有什么东西」
冯叔笑了笑。
「妙儿,你放宽心,别疑神疑鬼的了,你爹指定还是疼你的,那价值千金的血燕,他不是还日日给你熬着喝么」
这倒是没错,我爹这阵子即便有些怪异,但血燕还是每日都会熬给我喝。
我将提起的心又放下。
「妙儿,如果你实在是害怕的话,我这有个佛牌,从前我拿去寺庙里开过光的,有护身的作用。」
说罢,他便从兜里掏出一个漆黑的木牌。
上头的确雕刻着一尊慈眉目善的佛身。
我接过佛牌,将它贴身戴好。
「谢谢冯叔,有它,我便安心多了。」
6.
第二日一早,我便踏着皑皑白雪往何娇家赶去。
还未等我站定在何娇家门口,一阵冷风刮过。
【铃铃铃——】
风吹铃铛声便在我耳畔响起。
我抬眼看去,何娇家的屋檐上,果真挂着那只送子布娃。
那娃娃硕大的眼珠子空洞无神地盯着我,这场景令多少有些诡异恐怖。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赶忙低下头不看它。
【叩叩】
我缩着脖子,轻轻地敲响何娇家的门。
可过了许久,门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阵阵刺骨的风朝我吹来,我被这风吹的直打哆嗦。
总感觉身后有人盯着我一般。
我怯生生地将头往身后轻轻一扭。
接下来的场景令我浑身血都冷了几分。
只见挂在屋檐上那只布娃娃不知何时,居然扭转了方向,正对着我。
那幽幽漆黑的眸子正死死盯着我看。
「啊!!!」
我被吓的大叫一声。
这时,空气中忽然散发出一股臭气熏天的腐臭味。
那味道,分明是从这布娃娃身上传来的。
我心中第一次响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娃娃里头,究竟装着什么......
「妙儿…妙儿......」
这时,不知哪传来的声音,不停地再呼喊我。
我瞬间头晕目眩,感觉下一秒就快晕过去。
就在此时,放在我胸口前的护身符佛牌突然发烫。
身旁的异象消失不见,我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
我将佛牌拿出,只见那佛牌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刚才,定是冯叔给我这个护身符救了我。
我抬眼往屋檐上看去。
娃娃,这娃娃不对劲......不对劲......
7.
「呀,原来是你啊妙儿。」
忽然,刚才还迟迟未开的门嘎吱一声打开。
何娇和张成齐齐站在门口望着我。
「何大姐......十日之约已到,今日我受我爹嘱托,来回收第二道符纸。」
「我一早便准备好了,回家待我替你爹问声好。」
何娇笑容满面,马上将符纸递给了我。
那张大红色的符纸经过十日,变得暗淡无光。
许是护胎的作用起了效果。
想起刚才我站在门前遇到的诡异之事,我忍不住问何娇一句。
「何大姐,你将这送子布娃挂在屋檐上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何娇有些莫名其妙。
「未曾啊,这送子布娃可是报应我儿子的神仙,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我虽有疑惑,但听到何娇说没事,也便松了口气。
许是......我多想了吧。
......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再见到何娇时,她已经荣升为母亲,怀里抱着个娇俏可爱的奶娃娃。
托我爹的福,这娃娃的的确确是男孩。
张家有后,张成乐的合不拢嘴,大手一挥大办了一场酒席宴请全村的人明日来他家吃席。
自从戴了冯叔给我的护身符佛牌后,我没再遇到怪异的事情。
我爹也恢复了正常。
日子看上去好似又回到了正轨。
夜半,我一直未曾有睡意,索性便想起身去看看我妈。
我妈的坟立在我家后院不远处。
月光下,我推开了家门,一步步往前走。
可路过我爹那地下室时,里头竟泛着微弱的烛光。
这么晚了我爹不睡觉在地下室做什么
虽然好奇心很重,可我想到上一次误闯地下室时我爹看我爹眼神。
我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
算了......我还是别去了。
就当我刚转过头想回屋子时,我竟在远处看到一排排整整齐齐的人影。
这些人影全都是小孩子。
而他们的手上,正捧着一碗碗冒着热气的鲜血,朝地下室走去。
8.
我躲在大树后惊恐地望着这一幕。
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露出一点声响。
为什么那么多孩子会来到我爹那个地下室。
我爹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些孩子有些是生面孔,而有些,是早些年找我爹买过送子布娃后生下的还在。
猛然间,我从人影中看到了一个孩子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
竟然是何娇家那刚出生的孩子!
他似乎发现了我,头微微朝我的方向偏过来,霎那间,我清楚地望见它的瞳孔里正闪着幽幽的蓝色,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脑子一僵,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顿时,胸口的佛牌又再一次开始灼烧起来。
我捂着胸口疼的龇牙咧嘴,跌跌撞撞地往屋内跑去......
再醒来,我发现我已经躺在床上,天也蒙蒙亮了。
「妙儿,快起床了,不然要赶不上你张大哥的百日宴席了。」
我爹满脸笑容站在门口,温柔地呼唤我。
如果是往日,我定会跑上前拥抱他。
可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如今我看我爹的模样,我甚至觉得他的笑容里还藏着杀人的尖刀......
再来到何娇家,她正和张成喜笑颜开地站在门口。
可脸色却好似比往日苍白许多。
何娇怀里还抱着一个肥嘟嘟的奶娃娃。
我走近细细端详哪娃娃。
长得和昨晚见到的那个人婴儿确实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它的眼神不再是幽蓝色,而是正常的瞳孔颜色。
我小声地朝何娇开口。
「何大姐,昨晚您一直和孩子睡在一起吗」
何娇白了我一眼。
「你这丫头,我儿子不跟我睡一起,难道跟你睡一起啊」
我咂了咂嘴,看来,她并未发现昨晚的异常。
我抬眼向她家屋檐上看去,惊奇的是他家门前的送子布娃居然不见了。
「诶,何大姐,您家求的哪送子布娃哪去了」
何娇一脸茫然,伸手指了指。
「你这丫头今日怎么回事说话莫名其妙的,哪娃娃不就挂在屋檐上么」
我顺着何娇手指的方向看去,屋檐上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娃娃......
9.
张成家这喜宴办的很是盛大热闹。
大家恭贺声与炮竹声在我耳边萦绕。
可我的心却跌入了谷底。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令我心惊胆战。
而我最亲近的爹爹,似乎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
「妙儿,怎么自己一个人呆在这」
冯叔大踏步朝我走来。
见到冯叔后,我实在憋不住委屈朝他哭了起来。
「冯叔......」
冯叔慌忙地拍着我的背。
「怎么了妙儿是谁欺负你了同冯叔说,看我不教训他!」
我满含泪水的双眼望着冯叔。
「我爹他好像有问题,昨晚......我见到很多个孩子手里捧着血去他的地下室,可我爹哪地下室,不是只允许他一个人进去吗!」
冯叔脸上愕然。
「冯叔,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冯叔沉思了一会便开口。
「妙儿,我给你的佛牌你还带在身上吧」
我重重点点头,赶忙将佛牌拿了出来。
「戴着!我一直都戴着,而且好几次,这个佛牌好像都救了我一命!」
冯叔拍了拍我的手。
「戴着就好,它的保你平安的,你一定不要弄丢了,你爹的事......我这几天问问,你且先稍安勿躁,别着急。」......
冯叔给我吃了定心丸后便一连消失了好几天。
我这几日神经紧绷,梦里总是有意无意梦见我娘。
她嘴巴一张一合,面色焦急,总感觉有什么话在对我说。
可每当我就快跑到她身边时,我都猛地从梦里醒来。
就在我焦急等待冯叔消息时。
村里出了件大事。
张成和何娇都死了。
10.
张成家如今被大伙里三圈外三圈包围着。
他们两夫妻的尸体也变得煞白。
分明前几天,他家还在大办喜事,而如今,却人走茶凉,意外双双死亡。
只剩下哪未满一岁的孩童独活。
警察来村子里巡视了一圈,最后得出结论。
他们居然是自杀死亡的。
村里人啧啧感叹,都觉得十分荒谬,按理来说,他们一家是村里的首富,又喜得麟儿,怎么可能会想不开自杀
大家一头雾水,都想不明白。
这件事实在令我太过诧异。
可我眼神却怔怔地望着我爹那间地下室。
这件事......或许跟我爹有关。
「妙儿!」
我站在人群最后,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身旁轻声呼唤着我。
我猛地转过身去,居然是住在镇上的小姨。
「小姨,你今日怎么会得空来这!」
自从我妈去了后,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小姨了。
小姨一向我爹不对付,从前也不支持我娘嫁给我爹,如今我妈去了,她也懒得来我家走亲戚。
「妙儿,之后我再给你解释这件事情,我问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个玄黑色的佛牌!」
我茫然地点点头。
「是......是的,怎么了小姨」
小姨一听,面色一冷,赶忙上手翻找出我身上的佛牌。
「这个该死的冯则,他居然敢害到我侄女的身上!」
冯则这不是冯叔的真名么
小姨为何说冯叔给我的佛牌是害人的!
难道......冯叔是想害我!
我的身子整个瘫软下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小姨......你搞错了吧,冯叔说这是可以驱魔辟邪的护身符,他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害我!」
小姨勾了勾唇角,讽刺一笑。
「哼,看来冯则这几年他给你灌了不少迷魂汤将你洗脑成这样。」
说罢,她将我拖到一个角落处。
掏出一把桃木利剑割破自己的手。
鲜血磨上剑鞘,在触碰到佛牌的瞬间。
哪血顿时变为黑色滋滋冒烟起来,还发出阵阵难闻的臭气味。
小姨微微捂住口鼻。
「看到了吧,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狗屁佛牌,是吸你血气的邪物!」
11.
「妙儿,妙儿!!」
还没等小姨跟我说完话,远处便传来我爹呼喊我的声响。
「小姨,我爹喊我了,我现在该如何啊!」
「你先走,别跟你爹说我来过,今晚无论如何锁紧好窗门,听到任何动静都别出来!」
小姨将我猛地推搡出去,随后便快步消失不见。
下一秒,我爹立刻出现在我身边。
他怀中抱着何娇的儿子,神色疑惑且警惕地望着我。
「妙儿,你在这做什么刚才在和谁说话么」
我急忙否认。
「没......没有,爹,我刚尿急,想找地方小解呢......」
我爹点点头,但眼神还是有些怀疑。
「这样啊......对了,跟你说一声,这孩子可怜,今后我们家就抱来养吧。」
他怀里哪娃娃像是听懂我爹说什么一般,立刻偏头过来看着我笑。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忙搪塞过去。
「好,就听爹你的。」......
夜幕降临,我爹又去地下室了,这一次,他还抱着那个孩子一起去。
我站在屋子里,脑海里一直萦绕小姨说的话,心中焦急万分。
小姨会道法,难道,今天她来,是为了对抗我爹的
可她让我锁紧窗门不许出门,屋外如今什么情况,我也不能得知。
【轰隆】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
一声巨响差点把我耳膜震碎。
脑子响过一震轰鸣声后,我逐渐听到屋外的声音。
【哇哇——哇哇】
是哭声,好多孩子的哭声!
这是声音非常大声,汇集起来,就好像屋外站着几十上百个孩子一般。
「方倩,你何必自相残杀,换句话说,我们还是一家人。」
方倩,是我小姨的名字。
很快,我爹哪似乎有些求饶的声音响起。
看来我小姨真的来了。
「呸,我和你才不是一家人,你这人作恶多端,不得好死,害死了我姐姐,居然还想害死你的亲女儿!」
说罢,我便听到我爹吃痛的惨叫声。
「妙儿妙儿!」
突然,我屋子里的窗子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冯叔!
「妙儿,你在屋子里吗」
「冯叔,我在。」
我赶忙贴在窗边,犹豫再三,我还是回应了他。
毕竟这么多年,他对我比我爹还好,我实在不相信,他会害我。
12.
「妙儿,现在事情紧急,我长话短说,你小姨今天一定同你说我给你那个佛牌是邪物了对吗」
屋子内的我沉默没说话。
「你听我的,你别信她,曾经害死你娘的就是她啊!她修炼邪术,不顾你妈的劝住,甚至气急攻心时还杀了你妈,她是个恶人,不然为什么你妈去那么久了,她一次都没看过你!」
是啊,冯叔说的没错,那么多年了,小姨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我犹豫了会,开了口。
「冯叔,可我爹这阵子确实很奇怪。」
冯叔在屋外很是着急。
「妙儿,这几日我去了解清楚了,你爹在地下室是为了研究对抗你小姨的术法,你小姨一向最讨厌你爹,她能杀了你妈,就可以杀了你爹,甚至......杀了你!」
冯叔的话令我心惊胆战。
「妙儿,你爹如果不疼你,就不会日日熬血燕给你喝,他卖送子布娃的银钱,大部分都拿来给你买了血燕,妙儿,你听冯叔的,把门开了,将那个护身佛牌给我,这样我才能救下你爹,他真的快死了!」
我爹惨烈的声音在屋外频频响起。
冯叔没说谎,我爹好像真的快死了......
「冯叔......我能信你么」我将佛牌捏在手心,淡淡开口道。
「妙儿,叔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叔可是将你看做亲女儿一般啊!」
【咔嚓】一声。
我将屋外的大门打开。
随后举起手将那佛牌递到冯叔面前。
冯叔接过后感激涕零。
「好妙儿,我就知道,冯叔这么疼你,你不可能会不信我的。」
那头小姨的手已经掐上了我爹的脖子。
可一转眼,冯叔对着佛牌开始念咒语,奇迹一般,我爹刚才还虚弱不堪的脸上瞬间精神起来。
而我的胸口也瞬间感觉到烈火燃烧一般疼痛。
我爹挣扎起身,一把将小姨推倒在地上,小姨承受不住,立刻吐了口鲜血。
「妙儿,你果然是我的好女儿!」
刚才还信心满满的小姨此刻眼神中充满慌乱。
她把头转过来对我怒气道。
「我让你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许出屋子,为什么你要出来!!!」
13.
胸口上的疼痛令我冷汗直流。
我疼地双唇颤抖,忙将求助的眼神转向冯叔。
「我好疼......我胸口好疼,冯叔,你已经救了我爹,就快停下来吧,我快受不了了......」
「妙儿,再忍忍,快了,就快了!」
冯叔嘴上安慰我,可手上却依旧无动于衷。
他的双眼泛着贪婪的目光,此刻我的心情彻底降到谷底。
他骗我......他们都是骗我的。
小姨那头见我如此虚弱,慌忙着急朝我喊道。
「林妙!他是在吸你气血传输给你爹!快咬破自己手指断他的施法!」
我抬起手,用尽浑身力气咬破手指,顿时,我的心口那股巨疼才缓解不少。
我盯着冯叔。
「你骗我,原来你一直都是在骗我。」
冯叔嘴角微微勾起,他望着手中已经发着暗光的佛牌,朝我走来。
「妙儿,那么多年了,当初你娘为了我们的伟业献祭了,你是你爹的好女儿,这回,你也成全我们好不好」
献祭......
什么献祭!
我心中警铃大响,忽然,我想到我爹曾经制作的送子布娃,以及他曾经给我喝的血燕,都曾给我和我妈喝过。
我说为什么地下室哪气味我总如此熟悉,哪分明就是血燕的味道。
不......我爹给我的分明不是血燕,是给献祭之体喝的邪血!
「我娘......我娘是你们害的!!」
我声音颤抖着,泪从眼眶中一滴滴滑落。
小姨跑到我身边紧紧抱住我。
「妙儿,是小姨没用......当初没能力救下你娘,才害的她被这两个人害死!」
我怔怔地望着小姨。
「小姨,我娘......到底怎么死的」
14.
还未等小姨开口。
我爹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望着我抢先回答道。
「看在你就快死了的份上,我不妨大发慈悲告诉你,你娘生辰八字是阴年阴月阴日,正是做送子布娃祭奠的上好材料,所以,你爹同我就日日喂她血燕,可笑的是,在我们杀了她的前一天,她还对我们感恩戴德呢,哈哈哈哈。」
「我娘......成为了送子布娃」
可那送子布娃不是有5只么......
顿时,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暂停一般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们把我娘......」
冯叔朝我打了个响指,嘴里露出渗人的微笑。
「真聪明啊妙儿,猜得没错,她被我们分别装进了五个送子布娃里呢。而很快,你也会步入你娘的老路,和她一样,成为送子布娃的新候选人,你娘可真是个好人啊,自己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生的女儿也是阴年阴月阴日,这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
小姨脸色苍白,紧紧抓着我的手挡在我身前。
「除非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你们休想碰她!」
我爹和冯叔对着小姨讽刺一笑。
「就凭你高德师傅的最出色的大弟子又如何修炼到至今,你还是比不过我,如今你已然是强弩之末,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话音刚落,冯叔将手中的佛牌运作在空中。
我偏头看向小姨。
「小姨,你们相熟么」
小姨冷冷地解释道。
「他从前和我是同门师兄,我与他日久生情,本说好了婚约,可他却我道法比他更高,竟然偷练邪术想增加自己的修为,被我发现后,我告诉了高德师傅将他逐出师门,同时也与他断了联系,没想到他竟为了报复我,来同这男人害我的姐姐!」
冯叔嘴里冷哼一声。
「哼,是高德哪庸师有眼无珠!」
刹那间,被小姨击倒的那些孩子全都挣着猩红的双眼醒了起来。
而我爹从地上抱起何娇的那个孩子,双眼则是闪着的幽蓝色。
和我那天见到的一模一样!
「煞血布娃......你居然修炼出了煞血布娃!!」
小姨眉头紧皱,瞳孔间闪出一丝慌乱。
冯叔哈哈一笑。
「这还多亏了我们的好妙儿,如若不是她佩戴着佛牌来到何娇家,还不能炼化出煞血布娃呢。」
「所以......何娇和张成根本就不是自杀!杀死他们的是......」
我将眼神转向我爹怀里的那个娃娃。
我爹满不在乎。
「煞血布娃的形成需要亲生父母的奠基,能成就我们的大事,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我爹身后那些失了魂的孩子一步步朝我和小姨逼近。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们活吞下肚。
小姨挡在我身前,抄起桃木剑大喝一声。
「看招!!」
火光电石之间,小姨变得越来越吃力。
冯叔和我爹站在身后并不打算出手,他们这是在看身受重伤已然无力回天的小姨笑话。
15.
可小姨并不服气,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利剑朝我爹刺去。
我爹大意之下,竟真的被她伤到了手肘。
我爹神色一冷。
「你找死!」
他怀中的煞血布娃听令一掌朝小姨击去。
小姨受力飞离五米之远,鲜血再度从口中吐出。
「小姨!!!」
我慌忙跑到小姨身边将她抱起。
可小姨已经重伤的双眼都快睁不开了。
「对不起妙儿......从前我不来看你,是因为还记恨着你爹,从而对你也产生了厌恶,小姨错了,如今我无用,是护不住你了,你快......快跑!」
说罢,她手一垂,昏死了过去。
「跑往哪跑你跑得掉吗」
说话间,我爹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他离我近在咫尺,看我的眼神仿佛就是一件死物。
或许,他从来都未曾对我产生过父女之间的怜爱。
他只当我是他的工具,从我一出生起,他就等着这天,亲手......杀了我。
「爹,我想问问你,这么久了,你有一刻把我当做女儿么,你对我的疼爱,全都是假的么。」
我双眼直直地望着他,渴望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对我的一丝怜悯。
可并没有。
「未曾。」我爹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我。
冯叔已然将空中的佛牌运作在我的头顶了。
我想,他就是想靠这东西,吸干我的气运,同我娘一样。
我将头望向空中。
娘......当时的你也是如此无助么。
「妙儿,不好意思了,今日......你必须死。」
胸口的灼痛又再度袭来,而这次,比之前的更加深更加狠。
我抬眼望着我爹和冯叔哪得意的笑容,心地浮现一丝悲凉。
我薄唇轻启,淡淡开口道。
「记住,杀了你们的,是你们自己。」
【轰隆】
一声巨响袭来,一阵大火灼灼燃烧起来。
我头顶盘旋的佛牌突然变得激烈颤动,随后一个浑身红衣的女人从佛牌中透了出来。
我冷若冰寒的眸子轻撇他们。
随后给他们下了死令。
「娘,杀了......他们......」
16
「阿芬......你是阿芬!不可能!这不可能!阿芬分明已经被我......怎么可能会变成煞血妻母......」
我爹神色变得惶恐。
「你们......拿......命......来!!」
我娘红衣飞舞在空中,尖长的指甲狠狠朝我爹和冯叔袭去。
我爹把怀里的煞血布娃朝我娘丢去。
煞血布娃眼神狠厉,立刻便狠狠咬住我娘的手臂,妄想吸食我娘的阴气到自身。
可那刚出生的奶娃娃又如何是我娘的对手。
很快,我娘便挣脱掉他的束缚,飞快来到我爹和冯叔身边。
朝着他们的心脏,一手一个。
我爹他们的声音都还未喊出,便胸口空荡荡地倒在地上。
事情处理好,我娘的魂也变得无比透明。
「妙......儿......」
「娘......」
她眼中含泪,轻轻地呼唤着我。
「娘......决不允许......你受伤......」
说罢,她的身影彻底化作粉末在空中消散。
番外.
又一年我娘的生辰日。
我手里捧着新衣裳同小姨来到她的坟前。
「姐,我同妙儿来看你了。」
一杯杯酒同我的泪一起撒到土里。
小姨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
「别太自责了妙儿,姐姐选择牺牲自己的投胎机会救下你,是她自己的选择,对比她自己,她觉得,你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我转身狠狠地抱住小姨。
「小姨,我......我好想我娘,我还能见到我娘么......」
小姨松开我,将头偏向远方。
「会吧,一定会的。」
此刻,一只断翅的蝴蝶慢悠悠地飞到我的身边,停落在我的肩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