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绿王八一事算是过去了,但现在大家都知道,家里给他说了个丑媳妇,往后在这些贵族公子面前,更抬不起头了。
苏雪衣见刘业被嘲笑得不敢吭一声,内心感叹,这平日那么横气的一个人,在权贵里面,还是得蜷缩做人。
她轻叹,自己虽然出身比刘业强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苏雪衣玩够了,这些人又都是男宾,自己也不好待在这太久,便福了福身,“小女还有事,若刘公子没有其他事,小女便先回去了。”
刘业本就嫌弃她丑,她说要走,坚持求之不得,“好,快回去吧。”
她勾勾唇,转身离开。
刘业看着苏雪衣纤细婀娜的背影,眼睛亮了一下,但想起她那张脸,又烦躁的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的一饮而尽。
长得那么丑,却配了这么好的身段,真是可惜。
苏雪衣刚走出亭子,没想到刚走到道上,迎面就撞上了来魏国公府商讨容音公主被掳走一事的陆锦绝。
他身着深色华袍,气宇不凡,身后跟着小厮,尊贵得高不可攀。
比较起苏雪衣刻意的扮丑,直接将本就悬殊的地位,更是拉低了几层。
陆锦绝眉头紧锁,看清是她以后,冷眸敛上几分意外。
这才没几天不见,苏雪衣怎么憔悴成这样,不仅气色难看,肌肤都差了很多。
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苏雪衣没想到竟然会撞见陆锦绝,震惊之余,想起自己此刻的打扮,连忙低头行礼,“见……见过陆大人。”
“你怎么这副样子?”
原本给苏雪衣结清了钱帛,两人也就此两清了,但陆锦绝见到苏雪衣变化这么大,想起那日她依依不舍地样子,心口不一的随意问了一句。
陆锦绝很高,宽肩窄腰的,压迫力十足,而苏雪衣卑微恭敬的曲着腰,两人身形成了鲜明对比。
“小……小女只是得了风寒,没什么的。”说着,苏雪衣还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
也不管陆锦绝信不信,反正容音公主已经回来了,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太废心思。
陆锦绝冷哼,好看的眸子危险地眯着,“是吗?”
她这副样子,倒真像是生病的样子,难道真是因为断了关系,伤怀过渡才这样?
没等陆锦绝细想,苏雪衣身后响起一阵呕吐声。
刘业刚才为了泄气,猛灌了不少酒,这会儿忍不住跑出来吐了,没想到正好看见苏雪衣正在跟陆锦绝说话。
他不认识陆锦绝,却认识陆锦绝身上象征着身份尊贵的玉牌,还以为是苏雪衣不懂事,冲撞了人家,当下整个人都被吓得酒醒了大半。
“你这上不了台面的家贱妇,堵在这做什么?”刘业怒声呵斥,连忙过去跟陆锦绝赔礼道歉。
苏雪衣拧眉,对这个刘业心声不满。
陆锦绝听到刘业竟然这么喊苏雪衣,心底里升起莫名的不悦。
一旁的小厮自然是识得苏雪衣的,见自己主子面露几分不悦,质问眼前这个言行粗鄙的人,“你是谁?”
刘业连忙道:“草民刘业,见过大人!这个贱妇是草民姨母的女儿,自小见识浅薄,可能不懂事,冲撞了大人,还求大人原谅。”
他怕苏雪衣给自己惹上麻烦,刻意没有提起两人要结亲一事,反而说她只是姨母的女儿。
苏雪衣母亲早逝,外室孙姨娘被纳为妾,这些年没少被孙姨娘刁难,这些陆锦绝调查她的时候,都是清楚的。
陆锦绝蹙眉,晦暗的眸子充满危险,“放肆!”
清冷的嗓音充满压迫感,令人生畏。
刘业吓得连忙跪下,不明白陆锦绝为何生气。
“大…大人!?”
小厮嘲讽:“你一个小小平民,竟敢在大人面前出言不逊,真是当罚!”
“草民知错了,大人恕罪!”刘业吓得连连磕头认错。
一直旁观的苏雪衣内心冷笑,这个刘业平日里见的不过是一些小喽啰,出口成脏惯了的,没成想今日却不小心冒犯了大人物,吓得整个人都傻了,真是可笑。
她苏雪衣再不济,也是一个六品官员的嫡女,他一个农户出身的,竟敢张口闭口唤她贱妇也就罢了。
在陆锦绝面前,还敢口不择言。
刘业被人拖了下去,一直惨烈的哀嚎求饶。
苏雪衣对陆锦绝屈膝行礼,“多谢陆大人为小女解围。”
虽然是刘业他自己活该的,但苏雪衣还是说了些场面话。
谁料陆锦绝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掉了。
苏雪衣嘴角微抽,哼,男人。
前不久还给他暖过床,这容音公主一回来,跟她说两句话,都像是怕被容音公主闻着味儿。
不过这样正和她意,日后再见,她也不用担心陆锦绝会找她麻烦。
陆锦绝走了以后,苏雪衣便离开了魏家。
不过,因为她每次来魏家走的路线都是固定的,而魏家偏院她并不认识,加上刚才被人带进来的时候想事情,忘了原路返回的路。
她走了一段后,不自觉的走向了后院,才逐渐对离开魏家的路清晰一些。
没想到,她却正好听丫鬟们在八卦。
说是魏南初因为容音公主被掳走的事情,忙前忙后,茶饭不思。
传言,容音公主是被朝中神秘势力囚禁。
苏雪衣这才恍然,原来陆锦绝来魏国公府,是为了容音公主而来的。
她偷听了一会儿墙角,觉得那些丫鬟越说越玄乎。
饶是苏雪衣听着都觉得骇人,这容音公主被迫和亲,远离故土,已经很可怜了,如今还被迫成为朝中斗争的筹码。
不过,一想到容音公主有那几位的守护,想必能转危为安。
苏雪衣真心为容音公主祈祷着。
毕竟她可是仰仗着容音公主的光,得了不少便宜呢。
苏雪衣回苏家后,才刚坐下喝杯茶,宝玉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姑娘,那位来信了。”
苏雪衣听到那位“特殊主顾”终于回消息,眼睛一亮,“给我看看!”
她打开信封,里面还是言简意赅的几个字。
“明日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