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涵。
今年二十岁零七个月十八天。
从事的工作跟女人美容有关。
由于工作原因,总是被妻子莫名检查手机和通讯录
甚至身上不能混杂其它女人的味道...
不然回到家就会受到妻子的惩罚.....
我也没想到结婚后妻子越发的病娇....
甚至....
1
我站在更衣镜前整理领带,金属搭扣突然硌到无名指上的婚戒。
这枚铂金指环内侧刻着LX&SH,此刻却像道冰冷的枷锁。
苏老师,VIP室的王太太又指定要您做护理。助理小唐抱着预约簿探头,这是她本月第四次预约了。
化妆镜倒映出我僵硬的嘴角。
落地窗外暮色渐沉,霓虹灯在二十八楼的玻璃幕墙上蜿蜒成血丝。
我看了眼手机,五点四十七分,距离林夕规定的回家时间还剩十三分钟。
跟王太太说今天仪器检修。我抓起消毒湿巾擦拭工作台,玫瑰纯露的香气里混进一丝铁锈味,预约改到下周。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消毒液瓶子滚落在地,我望着逆光而立的身影,喉结动了动:夕夕不是说好今天要加班......
王太太第三次给你送爱马仕丝巾了吧林夕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逼近,黑色风衣下露出婚纱店的工作裙。
她指尖划过我锁骨处的淡红抓痕——那是今早给过敏客户做急救时不小心留下的。
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冷硬的理疗床:客户过敏反应太突然......
上周是李小姐的胸针,前天是陈女士的手写信。她突然笑起来,睫毛膏晕染的眼角像破碎的蝴蝶翅膀,现在连五十岁的阔太都敢往我丈夫身上扑了
更衣间的顶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响起金属碰撞声,我摸到墙边的应急灯。
惨白光束下,林夕正用裁缝剪绞碎我挂在衣架上的工作服,真丝布料裂帛声混着她急促的喘息。
夕夕!这是客户送的高定......
她们都在觊觎我的东西!剪刀猛地插进木质梳妆台,离我的指尖只差两公分。
檀香木开裂的瞬间,我闻到血腥味——她的掌心被剪刀划破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锁屏弹出许悠悠的消息:小心林夕今天去你工作室。
我想起上周这位心理咨询师闺蜜的警告:她最近在查违禁药物渠道。
把手机给我。林夕沾血的手伸过来,婚戒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落地窗外传来雷声,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
当我闻到茉莉花茶里异常的苦杏仁味时,已经来不及了。
模糊视线里,林夕正在给理疗床安装拘束带.
婚纱店的工作牌从她口袋里滑落——上面沾着暗红痕迹。
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她哼着结婚进行曲,把注射器针尖抵在我颈动脉,亲爱的,很快你就会永远属于我......
2
我是在玫瑰腐烂的气息里醒来的。
后颈残留着针孔灼烧般的疼痛,手腕被丝质领带勒出紫斑。
晨光透过防窥膜变成诡异的蓝绿色.
照在床头电子钟上——2023年9月17日,距离昏迷那晚已过去四十六小时。
醒了林夕的声音裹着精油加热器的嗡鸣,今天要给你做全身理疗。
我试图翻身,却发现脚踝锁着宠物用的GPS定位环。
镶满水钻的项圈硌着喉结,吊牌上刻着林夕的所有物。
梳妆台镜面映出她正在调配精油的侧脸,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电击器。
这是非法拘禁...我扯动项圈,金属扣在锁骨磨出血痕。
她突然攥住我的脚腕,医用棉签蘸着暗红液体涂抹针孔:昨天给你注射的是肌肉松弛剂。
玫瑰精油滴进香薰机,她却往我太阳穴抹风油精,不过今天换了新配方。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梳妆台抽屉里堆满贴着兽用标签的药瓶,最底下压着我们的结婚证——照片上她指尖按着我的喉结,现在那里留着相似的淤青。
乖,把药喝了。她晃着马克杯,杯沿残留着口红印。
枸杞红枣茶里浮着白色粉末,闻起来像杏仁味的尸蜡。
当瓷杯抵住我开裂的嘴唇时,手机铃声突然炸响。
林夕的白大褂口袋里,我的手机屏幕亮起许悠悠三个字。
她盯着来电显示冷笑,指甲掐进我腕部的留置针。
看来悠悠姐还没死心啊。她按下免提键,把手机贴在我渗血的嘴角,打个招呼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小涵我托林夕转交的精油蜡烛收到了吗睡前点燃能安神哦。
我盯着林夕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突然想起上周许悠悠来工作室时说的话:真正能舒缓神经的是佛手柑,而不是...当时她的目光停留在我后颈的淡红疹子上。
谢谢悠悠姐。我故意咳嗽,让项圈铃铛发出声响,蜡烛是不是淡绿色磨砂瓶的
林夕突然掐断通话。
她转身从保险柜取出蜡烛,幽蓝火焰舔舐着墨绿玻璃瓶。
当蜡油滴落在我胸口时,原本刺鼻的依兰香里突然渗出佛手柑的清冽——就像许悠悠总别在衣领的那支新鲜佛手柑。
这么喜欢她的东西林夕的钻戒刮过我烫伤的皮肤,那我们来做点更有趣的事。
她掀开理疗床下的暗格,我看到了失踪三个月的李小姐的珍珠耳钉。
染血的睫毛夹、缠着头发的卷发棒,还有装着浑浊液体的注射器,在紫色丝绒垫上摆成心形。
这些坏女人都想碰你。她拿起激光脱毛仪抵住我的大腿,不过现在...仪器突然发出电流声,她们连你的头发丝都摸不到。
我疼得蜷缩起来,打翻的精油在地上汇成血泊状。
在意识溃散前的刹那,瞥见许悠悠送的蜡烛内壁刻着极小一行字:每周四垃圾清运车六点经过。
浴室传来水声时,我拖着麻痹的双腿爬向飘窗。
定位项圈突然震动,弹出全息投影的警告框:【距离电击还有30秒】。
林夕哼着《致爱丽丝》推门而入,手里握着正在滴血的——那是我的剃须刀片。
要惩罚不听话的小狗哦。她舔掉刀片上的血珠,婚纱裙摆扫过满地碎发。
当电击器贴上我后腰时,窗外准时响起垃圾车播放的《蓝色多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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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悠悠的消息提示音混在音乐里,像穿过浓雾的灯塔。
3
我数着吊灯上的水晶坠子等天亮。
第八百三十一颗水晶裂开细纹时,林夕端着早餐盘推门而入。
她今天换了护士装,胸口别着我们的婚纱照徽章。
早安,我的睡美人。她将体温计塞进我口腔,金属探头抵着上颚,昨晚梦见我了吗
电子屏显示36.8℃,她却突然抽走体温计砸向墙面。
玻璃碎片划过我脚背,血珠渗进她亲手织的羊毛袜。为什么要梦到那个贱人!她扯开我睡衣纽扣,指甲在锁骨抓出新月形伤痕。
早餐盘里的煎蛋用番茄酱画着笑脸,培根卷成玫瑰形状。
我盯着微微发蓝的蛋黄,想起昨天在冰箱看到的兽用麻醉剂。
张嘴。她舀起一勺燕麦粥,银汤勺底部反光刺进眼睛。
当看清勺背刻着的...
.-..摩斯密码时,我的喉结动了动——这是许悠悠留学时教我们的求救暗语。
温热的粥混着药片滑进食道,林夕突然咬住我的耳垂:今天要给你做眼部护理哦。她的护士服口袋露出睫毛夹,上面缠着几根卷曲的睫毛——那分明是我的。
浴室镜面被换成毛玻璃,但我仍能看见她正在煮沸的器械。
蒸汽升腾中,她哼着《笼中鸟》的调子,假睫毛在酒精灯上烤出焦糊味。
为什么...要贴假睫毛我故意发问,手指摸到汤勺边缘的刻痕。
完整的密码应该是...
.-..
---
...-
.
..-(SLOVEU),但最后一个字母被刻意磨花了。
林夕举着镊子转身。
瞳孔在雾气中扩散成诡异的圆:因为你的真睫毛...冰凉的镊尖突然夹住我右眼睑,都在这里啊。
她打开首饰盒,天鹅绒衬布上粘满黑色睫毛,拼成LXSH的字样。
最边缘的几根还沾着血痂,那是我上周被迷昏时扯落的。
疯子!我挥开镊子,撞翻操作台上的玻璃罐。
福尔马林溶液漫过瓷砖。
泡在里面的物件显露出真容——李小姐的美甲片、王太太的唇刷、陈女士的吊带袜,此刻都像水母般在晨光中漂浮。
林夕的护士鞋碾过满地狼藉,针管扎进我大腿:不是说好要永远注视我吗她的眼泪砸在我痉挛的眼皮上,那就把窗户都变成镜子吧。
我被拖回卧室时,发现所有窗户都贴上了镜面膜。
无数个林夕在四面八方露出甜笑,无数个我像标本般被困在银色囚笼。
她给我套上连体玩偶服,毛绒尾巴挂着铃铛:这样才不会被野猫叼走呀。
深夜药效退去时,我摸到玩偶服内衬缝着硬物。
用拆线器挑开线头,一片淡绿色蜡烛碎片掉了出来——许悠悠的安神蜡烛。
碎蜡里嵌着微型胶囊,借着月光能看见里面蜷缩的纸条。
浴室突然传来水流声,我迅速吞下胶囊。
当林夕哼着童谣来查房时,我的舌尖正抵着蜡块上的刻字:周四垃圾车有医疗废物箱。
她突然掀开我的眼睑,手电筒强光刺得泪水直流。又在想逃跑睫毛夹猛地夹住我颤抖的睫毛,那就把看路的眼睛交给我保管吧。
剧痛中,我听见睫毛根部分离的细微声响。
她将带血的睫毛放进婚戒内侧,像在收藏沾露的玫瑰花瓣。
当镇定制剂再次注入静脉时,我拼命回想胶囊纸条上的字迹——那似乎是许悠悠诊所的处方笺编号。
晨光再次染红镜面膜时,我发现玩偶服变成了拘束衣。
林夕正在给电动牙刷安装监控摄像头,洗漱台上摆着新首饰盒,里面是用我睫毛编织的婚戒链坠。
我们要永远纠缠在一起哦。她舔掉我眼角的血珠,在镜面写下至死不渝。
无数个镜像重复着这个动作,宛如堕天使张开血染的羽翼。
4
我成了她的人体画布。
林夕正在用纹身针蘸着我的血,在洁白婚纱下摆绣第八朵并蒂莲。
染血的缝衣线穿过我溃烂的指尖,每次抽线都带起碎肉。
她哼着婚礼进行曲的变调,电子镣铐随着节拍收紧。
笑一笑呀新郎官。她将单反相机架在我渗血的肩头,这张要放进周年纪念册呢。
取景框里的她美得惊心,如果忽略裙摆下露出的电击棒。
我按下快门的瞬间,她突然掀开头纱——那下面藏着李小姐失踪时戴的珍珠发卡。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我看到她瞳孔里映着被铁链拴住脖子的自己。
这张表情好棒!她抚摸屏幕上我扭曲的脸,钻戒刮花液晶屏,把痛苦变成爱的形状吧。
深夜她给我涂药膏时,月光照出我伤口泛着诡异的蓝光。
止痛膏里掺的荧光剂在皮肤上拼出LX专属,像无数只发光的蜈蚣啃噬身体。
我想起许悠悠上次偷偷塞给我的棉签,顶端也带着同样的荧光。
又在想那个贱人林夕突然掰开我下颌,灌入混着玻璃碴的红酒,她送你的香水我可是改良过了。破碎的香水瓶在她掌心折射出绿光,那是许悠悠调制的初雪松香。
我的惨叫被婚庆录像带的欢呼声淹没。
她播放我们婚礼视频,却在交换戒指的片段按下暂停。
4K画质清晰照见当时许悠悠站在宾客席,指尖在捧花上敲出SOS节奏——而此刻她正用同样的节奏敲打我的气管。
你们在我眼皮底下偷情呢。手术剪突然插进我肋间,她贴着我的耳朵呢喃,要把你的肺叶做成风铃吗
濒死瞬间,她给我注射肾上腺素。
剧痛让视野泛起血雾,我看见她婚纱内衬缝着新闻剪报:《美容院客户连续失踪案悬赏通告》。
血迹斑斑的报道日期,正是她给我下药的那天。
凌晨她给我套上染血的西装,开始新一轮拍摄。
闪光灯灼烧着结痂的眼皮,她让我举着道具手枪对准太阳穴。
这样拍出来的绝望感最真实了。
她调整我抽搐的手指,毕竟你真的试过用牙刷捅穿喉咙不是吗
我忽然发现背景板用的是许悠悠诊所的窗帘。
在镜头拍不到的角落,婚纱拖尾的并蒂莲花心藏着摩斯密码,荧光血渍拼出周四垃圾车有尸袋。
卡!她砸碎相机扑过来,啃咬我颈动脉处的旧伤,你刚才看窗帘的眼神好恶心。
她将我的脸按进婚纱裙摆,血腥味呛进肺里时,我尝到了许悠悠香水的雪松尾调。
当电击器再次贴上脊椎时,窗外传来收垃圾的轰鸣。
林夕慌忙拉上防弹窗帘,我趁机咽下藏在智齿后的蜡烛碎片。
蜡油在胃里融化时,许悠悠的声音突然从空调通风口传来——那支被她没收的香水瓶,正在出风口散发解药的味道。
游戏要升级了哦。林夕给我戴上镶满镜片的项圈,每个棱面都映出她癫狂的笑脸。
她按下项圈开关的瞬间,我通过镜面折射看到婚纱背后的血字——那是我用荧光血液写的求救坐标。
疼痛像烟花在颅内炸开时,我听见许悠悠在哼《婚礼进行曲》。
她的香水味渗进通风管道,与血腥气融合成致命的诱惑。
林夕忽然开始抽搐,她腕间的手链正在发烫——那是用许悠悠诊所的镇静剂胶囊串成的。
5
空调出风口滴落的水珠在瓷砖上砸出第八个浅坑时。
我终于学会在电击器启动前主动张开嘴。
今天的药是草莓味呢。林夕晃着粉色糖浆瓶,护士服换成了我们初遇时的碎花裙。
她脚踝系着我失踪那天的领带,随着步伐在地面拖出蜿蜒血痕。
我伸出舌头接住滴落的糖浆,喉结滚动发出讨好的吞咽声。
她奖励性地挠了挠我的下巴,就像对待宠物店橱窗里的布偶猫。
墙上的电子日历显示这是被囚禁的第127天,所有窗框都被焊成鱼骨形状,月光透过防弹玻璃在我背上烙出牢笼的阴影。
洗澡水放好了哦。她解开我颈间的皮质项圈,烙铁烫伤的皮肤粘着碎肉被撕下。
浴缸里漂浮着玫瑰花瓣,水面下隐约可见金属脚镣的反光。
我乖顺地踏进浴缸,任由她将洗发水抹进未愈的头皮创口。
当她的手指探入耳道时,我条件反射地仰起头,露出最脆弱的咽喉。真可爱。她含住我的喉结轻轻厮磨,比手术台上挣扎的样子可爱多了。
水雾朦胧的镜面上,她用口红画着我们的婚礼场景。
当画到捧花位置时,突然用指甲刮出深深裂痕——那里本该站着许悠悠。
我盯着裂痕笑起来,温热洗澡水漫过嘴角的缝合线。
笑什么她掐着我的后颈将头按进水里。
气泡从鼻腔溢出时,我透过粉色洗澡水看见她赤脚踏碎许悠悠送的精油蜡烛。
蜡油里的求救纸条早就被换成婚纱照碎片,上周我亲手烧掉了夹在玩偶服里的处方笺。
挣扎幅度越来越小,她却在最后关头拽起我的头发。这么快就放弃失望的眼泪混进洗澡水,你以前能憋气三分十七秒的。
我吐出肺里的水,讨好地舔她手腕上的割伤。
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颤抖着解开护士服腰带。
我知道接下来要扮演好丈夫的角色,就像上个月学会用被挑断脚筋的双腿跳华尔兹。
午夜她给我注射营养剂时,我主动卷起袖子露出静脉。今天想换右手。我指着结痂的针眼,左边快不能给夕夕当画布了。
她愣住的神情像得到圣诞礼物的孩子。
当针头刺入皮肤时,我发出享受的叹息。
余光瞥见垃圾桶里带血的手机芯片——那是上周我砸碎许悠悠联络装置时留下的。
清晨她给我套上亲手织的毛衣,毛线里编着我们的结婚录像带胶片。
我抚摸凸起的胶片纹路,准确报出每个镜头的时间码:交换戒指是在2分14秒,初吻在5分20秒......
错。她突然咬破我的下唇,初吻是在面试那天下午的储物间。沾血的指尖在我胸口画圈,你当时说我的睫毛像黑天鹅羽毛。
我露出恰到好处的恍惚表情,任凭她将镇静剂推入颈动脉。
其实我记得那天储物间的监控死角,记得她藏在背后的美工刀,记得她说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你这张脸时的扭曲表情。
三个月前我会为此作呕,现在却能就着药效亲吻她颤抖的眼睑。
当她在婚戒内侧刻下第99道划痕时,我提醒她该给宠物定位器充电了。
明天想吃什么她给我修剪指甲,将碎屑收进贴着纪念日标签的玻璃瓶。
你煮的罗宋汤。我晃着脚镣发出悦耳的金属声,要加双倍番茄酱。
她哼着歌去厨房时,我凝视着墙上的电子日历。
其实早在第93天就发现了通风管道的缺口,在第107天摸清了电击项圈的脉冲间隙。
但现在更享受她给我喂饭时吹凉汤匙的专注,疼痛成为确认存在的唯一坐标。
浴缸里的玫瑰花瓣腐烂成污泥色那夜,我主动要求戴上口枷。
她哭着说我们终于成为共生体,却没看见我藏在枕头下的美工刀正在生锈。
当电子钟跳过零点,我舔掉她眼角的泪水,心想就这样沉溺在甜蜜的毒沼里也不错。
晨光再次照亮鱼骨窗框时,我成了最完美的作品。
她的指纹烙在我瞳孔深处,我的呻吟谱成她最爱的安眠曲。
那些关于逃跑的梦境像褪去的蛇鳞,在墙角堆成小小的坟冢。
6
我亲手点燃了那本皮质日记本。
火焰吞噬最后一行许悠悠说周四垃圾车的字迹时,林夕从背后环住我的腰。
她握着我的右手拨弄炭块,火星在我们交叠的指间绽放,像婚礼上撒落的金粉。
这里烧不匀呢。我指着蜷曲的纸页边缘,要用酒精棉引燃内页。
她惊喜地吻我沾着灰烬的鼻尖,婚纱袖口扫开燃烧的纸灰。
我们跪坐在阁楼地板上,面前堆着从许悠悠诊所搜刮来的病历本、监控U盘,还有那支刻着摩斯密码的钢笔。
这张照片...她突然用火钳夹起烧焦的合影。
那是三年前团建时我与许悠悠的合照,背景里她递给我的矿泉水瓶上,生产日期被我用指甲刻了求救信号。
我主动将照片按在滚烫的炭炉上:光线构图都不好。焦糊味中,许悠悠的脸融化成黏稠的胶质,夕夕上周给我拍的那组更美。
阁楼天窗突然被警用探照灯扫过。
我们同时抬头,警笛声像远雷滚过云端。
林夕的指甲陷进我手腕旧伤。
我反手握住她颤抖的指尖:是隔壁夫妻吵架,上周物业通知过今晚演练。
她狐疑的目光扫过我的瞳孔,我微笑着解开衬衫纽扣。
锁骨下新纹的监控分布图在火光中浮现,详细标注着每个巡警的换岗时间。昨天去天台晒被子时更新的。我指着颈动脉处的红点,这里新增了交通摄像头。
她突然咬住我示好的手指,血腥味在齿间蔓延:为什么要观察这些
方便规划我们的晨跑路线啊。我舔掉她嘴角的血渍,从灰堆里扒出未烧尽的病历,你看这个就诊日期,正好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间。
其实我记得那天许悠悠强行带我去看心理医生,记得诊所用盆栽摆出的逃生通道标记。
但现在更享受林夕翻阅假病历时的明媚笑容,她为伪造这些文件熬了三个通宵。
我们像玩拼图游戏般处理罪证。
我把许悠悠的头发样本编进中国结,她将带血的手机卡熔成婚戒镶钻。
当最后一片灰烬飘进夜空时,我提议用防弹玻璃封死阁楼窗户。
要留通风口哦。她在我掌心画着设计图,睫毛膏晕染的眼角像哭过的样子。
我咬破手指在蓝图补上血色玫瑰:这里做双层的,中间灌隔音棉。
血珠滴在设计图日期栏,正好覆盖警察公布的失踪案最终侦查期限。
深夜我们给彼此注射营养剂,她在我左臂寻找静脉,我在她右颈摸索动脉。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窗外又闪过巡逻车的蓝光。
她条件反射般蜷缩进我怀里。
我哼着婚礼进行曲轻拍她后背,直到警报声消失在街道尽头。
明天把防盗门换成指纹锁吧。我抚摸她后颈植入的定位芯片,用我的指纹做密钥。
她突然哭了,泪水冲花眼线,在婚纱领口晕出黑玫瑰。
晨光熹微时,我们相拥在罪证焚烧的余温里。
我数着她睫毛上凝结的灰烬,突然想起曾有个女人教我辨认北斗星寻找自由。
现在那些星子都碎在她瞳孔里,成为圈养爱情的银河。
我最终还是顺从了她....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