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生,我要了。
——前世,我的高考成绩被富家女顶替,
母亲含恨而死。
这一世,我重生回到考场,
带着38年的记忆和满腔恨意。
作弊?篡改志愿?威胁灭口?
这一次,我要亲手撕碎他们的谎言,
让所有人血债血偿！
1.
虞敏睁开眼睛时,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洁白的墙壁,挂着的老旧电视机,还有窗外那棵熟悉的歪脖子槐树。
这是...县医院?
她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低头看到自己纤细的手臂和光滑的皮肤,这不是她38岁饱经风霜的身体。
2023年6月5日墙上的日历赫然显示着这个日期。
虞敏颤抖着摸向床头柜,抓起小镜子——镜中是一张青春洋溢的脸,齐耳短发,清澈的眼睛下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我...重生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的今天,她因为高考前高烧被送进医院。而一个月后,她将亲眼目睹自己的高考成绩被顶替,母亲为讨公道遭遇车祸,自己则被迫上了一所三流大学...
护士！今天几号?虞敏抓住经过的护士衣袖。
6月5号啊,小姑娘别紧张,你只是轻微中暑,明天就能出院参加高考了。护士和蔼地回答。
虞敏松开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痛感真实得令人战栗。
这不是梦。
她真的回到了18岁,回到了人生被彻底改变的前夕。
妈...虞敏轻声呼唤,眼眶瞬间湿润。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快步走进来,手里拎着保温桶。她眼角的皱纹比虞敏记忆中要少许多,但那双粗糙的手和洗得发白的衣服一如往昔。
敏敏,妈给你熬了绿豆汤,快喝点降降暑。
虞敏再也忍不住,扑进母亲怀里嚎啕大哭。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母亲慌张地摸着她的额头。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虞敏哽咽着说,贪婪地呼吸着母亲身上熟悉的肥皂香气。
前世母亲死后,这个味道成了她最痛的回忆。
傻孩子,妈不是在这儿吗?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明天考试正常发挥就行,妈相信你。
虞敏擦干眼泪,眼神逐渐坚定。
这一次,她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妈,我手机呢?
在这儿,医生说不让你多看,伤眼睛。母亲从口袋里掏出那部老旧的智能手机。
虞敏接过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动。她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搜索栏输入林雅琪 林氏地产,立刻弹出大量新闻——林氏地产千金荣获省三好学生林氏集团捐赠县一中新教学楼...
虞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就是这个林雅琪,顶替了她的高考成绩上了北大。而林雅琪的父亲——林氏地产老板林国强,则用钱和关系网摆平了一切。
敏敏,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母亲担忧地问。
没事。虞敏放下手机,挤出一个笑容,妈,我想再复习一会儿。
好,妈不打扰你,有事叫我。母亲轻轻带上门。
虞敏立刻翻开书包,找出笔记本,开始飞速记录所有她能记住的前世高考题目。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的语文作文题目是跨越,再跨越,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是立体几何,英语阅读理解有一篇关于人工智能...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虞敏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运转着。38岁的灵魂带给她的不仅是记忆,还有更强大的理解力和专注力。
这一次,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第二天清晨,虞敏站在县一中门口,深吸一口气。
校园里彩旗飘扬,红色的励志横幅挂满走廊。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拼搏改变命运,励志照亮人生...
多么讽刺。前世这些标语对她而言成了最大的笑话。
虞敏！这边！
她转头,看到班主任李建军在考场分布表前向她招手。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前世收了林家十万块钱,亲手将她的志愿改成了三流学院。
李老师。虞敏走过去,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身体好些了吗?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李建军拍拍她的肩,眼神却闪烁不定。
虞敏注意到他不断看向校门口——一辆黑色奔驰正缓缓驶来。
雅琪来了,我去接一下。你先去考场吧。李建军匆匆离开。
虞敏站在原地,看着奔驰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名牌运动服的女生优雅地下车。林雅琪,县一中的风云人物,成绩中等却总能拿到各种荣誉。
前世虞敏曾天真地以为这只是因为林雅琪家里有钱。直到高考放榜那天,她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北大录取名单上,却接到三流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时,才明白真相。
看什么看?林雅琪注意到虞敏的视线,轻蔑地扫了她一眼。
虞敏没有回应,转身走向考场。她的考场在3楼,而林雅琪在2楼——这很好,前世她们在同一考场,林雅琪抄袭了她的答题卡。
找到自己的座位后,虞敏从笔袋里取出一支特殊的圆珠笔。这是她昨天在医院小卖部买的,笔帽里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
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虞敏深呼吸,翻开语文试卷——
果然,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开始答题,笔尖在纸上流畅地移动。38年的人生阅历让她对阅读理解题有了更深的理解,而重生带来的记忆让她对古文默写题倒背如流。
两小时后,作文题目出现：跨越,再跨越。
虞敏嘴角微扬。前世她写了一篇中规中矩的议论文,得了48分。但现在...
她提笔写下标题：跨越黑暗,重见光明——一个重生者的自白。
文章以虚构的口吻讲述了一个女孩在遭遇不公后获得第二次机会的故事,字里行间暗藏机锋。这不是18岁虞敏能写出的文字,而是饱经沧桑的灵魂呐喊。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监考老师提醒道。
虞敏早已答完,她假装检查试卷,实则用笔帽摄像头记录下考场环境。特别是坐在她斜前方的男生——前世就是他偷偷拍了她的答题卡传给林雅琪。
铃声响起,第一科考试结束。
虞敏随着人流走出考场,在楼梯拐角处被李建军拦住。
虞敏,考得怎么样?他笑容满面,眼神却充满审视。
还行。虞敏含糊地回答。
别太有压力,高考不是唯一出路。李建军意有所指地说,对了,你妈妈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虞敏瞳孔微缩。前世李建军就是用母亲在纺织厂的工作威胁她不要声张成绩被顶替的事。
托您的福,很好。她平静地回答,手悄悄伸进口袋,按下录音笔的开关。
那就好...李建军压低声音,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考完后无论成绩如何,都别急着报志愿,学校可能会给你争取一些...特殊机会。
什么特殊机会?虞敏装作不懂。
比如...保送名额,或者出国留学的机会。李建军眼神闪烁,当然,需要一点...运作费。
多少钱?虞敏直接问道。
李建军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这个...看情况,大概五万左右。你家条件不好,学校可以帮忙垫付,以后从你工资里扣。
多么熟悉的套路。前世他就是这么骗母亲签下了所谓的助学协议,实际上是一份放弃追究成绩的声明。
我会考虑的。虞敏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握紧口袋里的录音笔,心跳加速。这只是开始,她需要更多证据。
午饭时间,虞敏和母亲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饭。
敏敏,上午考得怎么样?母亲小心翼翼地问,生怕给她压力。
很好,比平时发挥都好。虞敏给母亲夹了块肉,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考了特别高的分数,但有人想顶替我的成绩,你会怎么办?
母亲的手顿了一下：怎么会有人做这种事?
我只是假设...
妈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你讨个公道！母亲突然激动起来,引来周围人侧目。她压低声音,敏敏,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虞敏鼻子一酸。前世母亲确实为她拼上了性命——在去教育局讨说法的路上被一辆无牌车撞倒,当场死亡。而肇事者始终没找到。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虞敏强忍泪水,妈,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单独去找学校或教育局的人,好吗?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答应我！虞敏抓住母亲的手。
好,好,妈答应你。母亲无奈地点头。
下午数学考试,虞敏提前半小时答完了所有题目。她故意将答题卡放在桌角显眼位置,然后假装检查试卷,实则通过摄像头记录下斜前方男生偷拍的瞬间。
最后一题是立体几何,前世她只做对了第一问。但现在,38岁曾做过建筑设计的她轻松解出了全部三个问题。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30分钟,可以交卷了。监考老师宣布。
虞敏举手交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离开考场。她没走远,而是躲在校门口的树后观察。
果然,十分钟后,林雅琪也提前交卷出来了。两人在校门外的小路上偶遇。
哟,这不是我们班的学霸吗?考得怎么样?林雅琪假笑着问。
还行。虞敏简短地回答。
听说你想报北大?林雅琪突然凑近,声音压低,别做梦了,那是我要去的地方。
虞敏直视她的眼睛：凭什么?凭你那个只会抄袭的脑袋?
林雅琪脸色骤变：你再说一遍?
我说——虞敏一字一顿,你,不,配。
林雅琪扬起手就要打人,虞敏迅速后退一步,同时摸出口袋里的手机。
打啊,这一巴掌下去,我立刻报警。高考期间打架斗殴,你说警察会怎么处理?虞敏晃了晃手机。
林雅琪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阴晴不定：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虞敏微笑,顺便告诉你父亲,有些事,不是钱能摆平的。
看着林雅琪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虞敏长舒一口气。她打开手机相册——刚才的对话全被录了下来。
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虞敏凭借前世记忆和成年人的思维优势,每一科都发挥得近乎完美。
最后一科英语交卷后,她没急着离开,而是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用手机拍下新教学楼上林氏地产捐赠的铭牌,以及光荣榜上林雅琪的照片。
虞敏！
她转身,看到班长陆浩跑过来。这个憨厚的男生前世曾试图帮她,却被学校以取消保送资格相威胁。
考得怎么样?陆浩擦着汗问。
还不错。你呢?
就那样吧...陆浩欲言又止,那个...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陆浩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昨天我去办公室交表,听到李老师和林雅琪在说话...他们好像要做什么手脚,提到了你的名字。
虞敏心跳加速：你还听到什么了?
具体的没听清,就听到李老师说'志愿系统'什么的...陆浩挠挠头,可能是我多心了。
谢谢你告诉我。虞敏真诚地说,对了,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成绩出了问题,你能做我的证人吗?
陆浩瞪大眼睛：出什么问题?
比如我的成绩很好,却被篡改了志愿之类的。
这怎么可能...陆浩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他看着虞敏严肃的表情,你是认真的?
虞敏点点头：非常认真。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陆浩犹豫道。
我理解。虞敏苦笑,没关系,就当我没说过。
她转身要走,陆浩突然叫住她：等等！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我会站在你这边。
虞敏眼眶一热：谢谢。
走出校门,虞敏看到母亲在树荫下等她,手里举着一支冰淇淋——是她最喜欢的绿豆口味。
妈！她跑过去抱住母亲,眼泪再也止不住。
怎么了这是?考砸了?母亲慌了。
没有...考得很好,特别好。虞敏抹着眼泪,我就是...太高兴了。
母亲松了口气,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傻孩子,走,妈带你吃好吃的去！
2.
高考结束后的第十五天,成绩公布了。
虞敏坐在网吧的角落里,手指微微发抖地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屏幕上的加载图标转了三圈,然后——
考生姓名：虞敏
语文：145
数学：150
英语：147
理综：290
总分：732
全省排名：1
虞敏盯着屏幕,嘴角慢慢上扬。比前世高了32分,全省状元。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班主任李建军。
虞敏！你查分了吗?李建军的声音透着不正常的兴奋。
刚查完。虞敏平静地回答。
多少分?
732。
电话那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接着是椅子翻倒的响动。
你...你确定?732?全省状元?李建军的声音都变调了。
嗯,屏幕上写的。虞敏故意装傻。
你在哪?我马上过来找你！不,校长要见你！不,是教育局局长！李建军语无伦次。
我在家旁边的网吧。虞敏报出地址,然后挂断电话。
她迅速登录几个社交媒体账号,把成绩截图发上去,设置成三小时后公开。又给母亲发了条微信：妈,我考了732分,省状元。不管发生什么,按我们说的做。
做完这些,虞敏删掉浏览器历史,走出网吧。她在对面的奶茶店坐下,点了一杯柠檬水,静静等待。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奥迪急刹在网吧门口。李建军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匆忙下车,后面还跟着那辆熟悉的奔驰——林雅琪和她父亲林国强。
虞敏吸了一口柠檬水,酸得眯起眼。好戏要开场了。
虞敏！李建军冲进奶茶店,额头全是汗,快,局长要见你！
李老师,这位是?虞敏看向那个西装男人。
我是县教育局副局长赵立。男人伸出手,笑容和蔼得可疑,恭喜你啊虞同学,你为我们县争光了！
虞敏没有握那只手：赵局长好。有什么事吗?
赵立尴尬地收回手：是这样,省里刚打来电话确认你的成绩。考虑到你的家庭情况,县里决定给你特殊奖励...
什么奖励?虞敏打断他。
这个...赵立看了李建军一眼,我们找个安静地方详谈?
就在这说吧。虞敏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赵立脸色变了变,还是坐下了。李建军站在一旁,不停地擦汗。
虞同学,赵立压低声音,林氏地产的林总很欣赏你,愿意资助你大学四年的全部费用,外加五十万现金奖励...条件是你放弃北大,改报省内的师范大学。
虞敏差点笑出声。前世他们只肯出十万,这次居然涨到五十万了?
为什么?她故意问。
这个...赵立搓着手,北大竞争太激烈,省师范可以直接保送你读研,毕业后还能安排进教育局工作...
林雅琪考了多少分?虞敏突然问。
赵立和李建军同时僵住。
她...她考得也不错,586分。李建军结结巴巴地说。
所以她想用我的成绩上北大,是吗?虞敏直视赵立的眼睛。
奶茶店瞬间安静得可怕。
虞同学,这话可不能乱说！赵立厉声道,但眼神慌乱。
开个玩笑。虞敏突然笑了,我需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一个洪亮的声音插进来。林国强带着林雅琪走进奶茶店,瞬间让狭小的空间显得拥挤。
虞敏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个前世毁了她一生的男人。林国强约莫五十岁,肚子微微发福,手腕上的金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虞同学是吧?林国强在她对面坐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支票,五十万,现在就可以给你。
虞敏看着那张支票,没有接。
嫌少?林国强皱眉,那就六十万。小姑娘,这笔钱够你妈在纺织厂干二十年了。
虞敏感到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但她强压下来。
林总,我需要和妈妈商量一下。她轻声说。
行,给你一天时间。林国强站起身,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答案。记住,拒绝的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这世道,意外很多。
赤裸裸的威胁。前世母亲就是在这句话后的第三天遭遇的意外。
我明白。虞敏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寒光。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虞敏从衬衫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按下停止键。完美,刚才的对话一字不落全录下来了。
她走出奶茶店,没回家,而是去了县里唯一一家律师事务所。
我想咨询高考成绩被顶替的法律问题。虞敏对前台说。
同学,这种事我们处理不了,你得去教育局...
王律师在吗?虞敏打断她,就说虞建军女儿找他。
前台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拿起内线电话。
五分钟后,虞敏坐在了一间简陋的办公室里。对面是个四十多岁的消瘦男人,西装袖口已经磨得起毛。
你爸还好吗?王律师问。
去年肝癌走了。虞敏说。
王律师叹了口气：当年一起当兵的时候,他救过我一命...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
虞敏把成绩单和录音笔放在桌上：有人想花六十万买我的高考成绩。
王律师听完录音,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事很严重,涉及教育系统腐败。他推了推眼镜,但你只有录音还不够,需要更多证据。
他们会篡改我的志愿。虞敏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
虞敏犹豫了一下,决定赌一把：王叔叔,如果我告诉您,我是从未来回来的,您信吗?
王律师愣住了,然后苦笑：你爸当年也爱说这种疯话...算了,说说你的'预言'吧。
虞敏详细描述了前世志愿被篡改的经过,包括具体日期和操作方式。
...所以您只需要在6月28日志愿系统关闭前,帮我公证志愿填报页面就行。
王律师沉思良久：我可以帮你,但风险很大。林家在本县势力不小。
我知道。虞敏从书包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我收集的所有证据,包括林氏地产偷税漏税的材料。如果我有'意外',会有人把它寄给省纪委。
王律师震惊地看着她：你...真是18岁?
虞敏笑了：灵魂38了。
离开律师事务所,虞敏终于回了家。母亲正在厨房炒菜,见她回来立刻关火。
敏敏,微信上说的事是真的?732分?母亲声音发抖。
嗯。虞敏把成绩单递给母亲,妈,他们今天找我了。
母亲的手紧紧捏住成绩单,指节发白：林家?
对,出价六十万,要我放弃北大。
这群畜生！母亲突然把锅铲摔在地上,去年张婶家闺女就被顶了成绩,喝农药差点没救回来...
虞敏抱住颤抖的母亲：妈,这次不一样。我们有准备。
她拉着母亲坐下,详细说了今天的经过和计划。包括录音、律师,以及最重要的——她如何在同学群里故意透露自己要报清华大学计算机系。
清华?你不是要报北大吗?母亲困惑地问。
这是陷阱。虞敏冷笑,如果我的志愿被改成省师范,而我又在社交媒体说过报清华,就能证明有人动了手脚。
母亲呆呆地看着她：敏敏,你...怎么懂这么多?
虞敏深吸一口气：妈,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可能很难相信...
她花了半小时,向母亲解释重生的事。从高考顶替到母亲遇害,从自己蹉跎的半生到那场让她回来的车祸。
...所以这次,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虞敏握紧母亲的手。
母亲沉默了很久,突然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盒,里面是一沓泛黄的照片。
其实...妈信你。母亲抽出一张照片,你三岁时突然发高烧,昏迷中一直喊'不要改我志愿'...那时候妈就知道,你不一样。
虞敏震惊地看着照片上幼小的自己。
妈这些年一直在想,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母亲擦着眼泪,现在明白了,妈会帮你,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帮你！
母女俩抱头痛哭。
晚上,虞敏登录QQ,发现班级群已经炸锅了。她的成绩截图被疯传,林雅琪却反常地一言不发。
她点开私聊窗口,给班长陆浩发了条消息：明天有空吗?想请你帮个忙。
陆浩秒回：为了省状元,随时有空！
虞敏笑了,回复道：明天上午十点,县图书馆见。带上手机,充好电。
第二天清晨,虞敏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竟是两个记者模样的人,一个扛摄像机,一个拿话筒。
虞敏同学你好！我们是省电视台的,听说你考了全省状元...
虞敏警觉地后退一步：你们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学校提供的地址...女记者话没说完,虞敏就关上了门。
妈！有记者来了！虞敏急忙叫醒母亲。
母亲揉着眼睛出来：怎么了?
不对劲,成绩昨晚才出来,省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采访?虞敏从窗帘缝往外看,而且这两人我前世见过,根本不是省台的！
那是谁?
县电视台的,和林家关系很好。虞敏冷笑,他们是想拍我同意的画面,好日后洗白。
果然,十分钟后那两人悻悻离去。虞敏立刻给王律师发了条短信,然后收拾背包准备去见陆浩。
县图书馆人很少,陆浩已经在老位置等她了。见到虞敏,他激动地站起来：虞敏！你太厉害了！732分！
嘘——虞敏示意他小声,陆浩,我需要你帮个危险的忙。
什么忙?
帮我监视李建军。虞敏压低声音,特别是6月26号到28号,看他去不去教育局。
陆浩瞪大眼睛：你是说...
我怀疑他会篡改我的志愿。虞敏直接摊牌。
这...这犯法的啊！陆浩声音发抖。
所以才要证据。虞敏拿出一个新手机递给他,这个给你,里面有我的备用账号。如果发现异常,立刻录像。
陆浩犹豫了很久,最终接过手机：你...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前世只有你试图帮我。虞敏轻声说。
陆浩一脸茫然,但没多问。
离开图书馆,虞敏去了网吧。她登录一个新建的邮箱,给省报教育版记者周莉发了封邮件。前世的2023年,正是周莉的一篇报道让邻县高考顶替案曝光。
邮件标题很简单：独家：今年高考顶替案证据,732分省状元被交易。
附件里是录音文件的剪辑版和成绩截图,但没有暴露自己身份。
发完邮件,虞敏刚要走,电脑突然弹出一条QQ消息。是林雅琪。
在吗?明天同学聚会,你来吗?
虞敏冷笑,回复：可能没空,要准备北大自主招生材料。
林雅琪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但好一会儿才发来：其实...省师范挺好的,毕业后直接有编制。
但我想去北大。虞敏故意说。
北大不是谁都能上的！林雅琪突然撕破脸,别不识抬举！
虞敏没再回复,直接下线。鱼儿上钩了。
接下来的几天,虞敏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和母亲去菜市场,几乎不出门。她每天检查三次志愿系统,确保密码没有被改。
6月25日,周莉记者回复了邮件：材料收到,非常震惊。请提供联系方式,我们需要当面核实。
虞敏给了她一个备用手机号,约在邻县的咖啡厅见面。
6月26日,虞敏以去邻县买教辅书为由,独自坐上了大巴。母亲紧张地塞给她一罐防狼喷雾：小心点！
咖啡厅里,周莉是个三十出头的干练女性,短发,眼睛锐利如鹰。
你就是732分状元?周莉上下打量虞敏。
嗯。虞敏递过自己的准考证和身份证。
周莉仔细核对后,表情严肃起来：录音里的人确实是林国强和赵立。但光这个不够,我们需要篡改志愿的直接证据。
最晚后天就会有。虞敏自信地说。
你这么确定?
虞敏没有解释重生的事,而是说了自己的布局：我在同学群说过要报清华,如果最后志愿变成省师范...
聪明！周莉眼睛一亮,但风险很大,一旦被改,很难恢复。
我有备份方案。虞敏拿出和王律师的合影,已经公证了原始志愿。
周莉露出赞赏的神色：你准备得很充分...不像个高中生。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虞敏苦笑。
分别前,周莉郑重地说：不管发生什么,27号晚上一定要联系我。我们28号凌晨发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回到家,虞敏发现母亲神色慌张：敏敏,刚才有人来家里,说是教育局的,要你的身份证和准考证复印件！
你给了吗?虞敏心头一紧。
我说你没有准考证,只有电子版。母亲咬着嘴唇,他们说明天还会来...
虞敏立刻检查了藏证件的地方——还好,都在。
妈,明天我们去外婆家。虞敏当机立断。
那你的志愿...
可以用手机填报,王叔叔也会远程监控。虞敏安慰母亲。
晚上,虞敏登录QQ,发现陆浩发来一条消息：李老师今天去了教育局！和微机室的张主任一起吃的午饭！
虞敏立刻回复：继续观察,特别是明天。
6月27日一早,虞敏和母亲就坐上了去乡下外婆家的班车。路上,母亲一直紧张地回头看。
别担心,他们找不到我们。虞敏握紧母亲的手。
到了外婆家,虞敏立刻打开手机热点,连接笔记本电脑。她每隔一小时登录一次志愿系统,确保一切正常。
下午三点,系统突然显示密码错误。
开始了。虞敏冷笑,立刻给王律师和周莉发消息。
密码被改了?母亲脸色煞白。
嗯,现在他们正在篡改我的志愿。虞敏异常冷静,等他们改完,王叔叔会帮我恢复,同时周记者会曝光这件事。
能...能成功吗?母亲声音发抖。
这次一定能。虞敏打开手机相册,看着前世母亲遗照的照片,轻声说,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傍晚六点,陆浩发来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李建军和微机室张主任正在操作电脑,桌上赫然摆着虞敏的准考证复印件！
果然是他们！虞敏把视频转发给周莉。
晚上八点,志愿系统恢复正常。虞敏尝试用新密码登录——成功了。
页面上显示：第一志愿：北河省师范大学。
这群畜生！母亲气得浑身发抖。
虞敏却笑了,截图保存证据：妈,别生气,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她立刻给周莉发了截图,同时登录QQ空间,发了一条动态：志愿已提交：清华大学计算机系！求校友！
然后她拨通了王律师的电话：王叔叔,可以开始了。
午夜十二点,周莉发来微信：稿子已发,省报头版！微博话题732分状元被顶替已经上热搜！
虞敏点开链接,省报电子版头条赫然是：《惊爆！北河省高考状元志愿遭篡改 教育局副局长涉案》。
文章详细披露了整个事件,包括录音文字稿、志愿被改证据,甚至提到了林氏地产向教育局行贿的历史。
虞敏长舒一口气,给周莉回了条：谢谢,明天见。
母亲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虞敏轻轻擦去母亲的泪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晚安,妈妈。这一次,我们赢了。
3.
虞敏是被手机震动声吵醒的。
她摸过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38个未接来电和99+的微信消息。最新一条来自周莉：快看微博！炸了！
虞敏立刻点开微博,732分状元被顶替赫然挂在热搜第一。
妈！快来看！虞敏激动地喊醒母亲。
母女俩挤在一起看手机。周莉的报道已经被转发十几万次,评论区一片愤怒。
这县教育局该被查查了！
寒门学子最后的出路都要堵死！
那个林氏地产不是什么好东西,早该查了！
虞敏的手指微微发抖。前世的悲剧,这次终于被看见了。
敏敏...这...母亲声音哽咽,真的有人为我们说话了。
虞敏抱紧母亲：这才刚开始。
电话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喂?虞敏谨慎地接听。
虞敏同学吗?我是省教育厅调查组的刘组长。一个严肃的男声说道,我们已抵达县城,需要你配合调查。
虞敏和母亲对视一眼：好的,我们在乡下外婆家,地址是...
不必,我们已经派车去接你们了,半小时后到。刘组长顿了顿,为安全考虑,请暂时不要外出。
挂断电话,虞敏立刻给周莉发了消息。
周莉回复：调查组是今早省里紧急成立的,副县长已经被约谈。保持联系,注意安全！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公务车停在外婆家门前。两个穿制服的男人下车,出示了工作证。
虞同学,请跟我们到县教育局做笔录。
车上,刘组长——一个五十多岁、鬓角微白的中年男人,向虞敏详细询问了事情经过。
虞敏交出录音笔和U盘：这里面有全部证据,包括他们试图收买我的录音,还有林氏地产偷税漏税的材料。
刘组长严肃地点头：你很勇敢。省里对这件事高度重视,一定会彻查到底。
车子驶入县城时,虞敏看到教育局门口围满了人,有人拉着横幅严查高考顶替还教育公平。
那是...?虞敏惊讶地问。
自发来的群众和媒体。刘组长说,你的遭遇不是个例,我们接到举报,过去十年至少有十几起类似事件。
虞敏心头一震。前世她孤独抗争时,从不知道有这么多同病相怜的人。
教育局会议室里,调查组正在盘问赵立。透过玻璃窗,虞敏看到赵立满头大汗,不停地擦额头。
虞敏！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王律师快步走过来,志愿已经恢复了,北大招生办刚打来电话确认你的录取。
虞敏长舒一口气,眼泪差点涌出来。
李建军呢?她问。
在里面。王律师指了指隔壁房间,今早被抓到试图删除微机室的记录。
正说着,会议室门突然打开,两名警察押着李建军走出来。他脸色灰败,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铐。
看到虞敏,李建军突然挣扎起来：虞敏！你害死我了！我上有老下有小...
闭嘴！警察厉声喝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李建军被带走后,刘组长叫虞敏进去做正式笔录。
她详细讲述了从高考到志愿被篡改的全过程,包括林国强的威胁。调查组人员听得面色凝重,不断记录。
我们会立即控制林国强。刘组长合上文件夹,你们母女暂时不要回家,林家可能会狗急跳墙。
我妈妈...虞敏紧张起来。
放心,我们已派人保护她。
做完笔录,虞敏被带到休息室。母亲正和周莉说话,见她进来立刻迎上来。
敏敏,没事吧?
没事。虞敏握住母亲的手,转向周莉,报道效果比想象中还大。
周莉眼睛发亮：这才刚开始！央视已经联系我要做专访,你们愿意出镜吗?
虞敏和母亲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太好了！周莉迅速发着消息,对了,刚收到消息,林国强可能已经跑了,警方正在追捕。
虞敏心头一紧。前世母亲就是死在林国强安排的车祸中。
仿佛看穿她的担忧,刘组长走过来：别担心,我们在他家和公司都布控了,他跑不掉。
傍晚时分,一个爆炸性消息传来——林国强在高速收费站被抓获！当时他正准备逃往邻省,车上还带着一百万现金。
他完了。周莉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冷笑,警方还从他办公室搜出行贿名单,牵扯到好几个县领导。
虞敏忽然想起什么：林雅琪呢?
在家呢,警察已经去带了。周莉撇嘴,听说哭闹着要自杀,典型的公主病。
晚上八点,调查组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教育局大会议室挤满了记者,闪光灯亮成一片。
刘组长公布了初步调查结果：现已查明,虞敏同学志愿被篡改一案属实,涉及教育局内部人员与林氏地产的不法交易。目前已有五人被采取强制措施...
虞敏和母亲坐在台下,看着台上赵立、李建军等人的照片被打上涉嫌犯罪的字样。
...特别令人痛心的是,我们发现了过去十年间,共有17名学生的成绩遭到篡改或顶替。刘组长的声音沉重,这些案件将一并查处,还受害者公道。
发布会结束后,虞敏被请上台接受采访。面对镜头,她平静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如果不是记者和调查组,我的北大梦可能又一次被偷走。
又一次?一个敏锐的记者抓住这个词。
虞敏顿了顿,决定说出真相：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在我的...梦里,他们已经成功过一次。
回到临时安排的宾馆已是深夜。虞敏刚洗完澡,周莉突然敲门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快看！林雅琪被抓的视频上热搜了！
视频中,林雅琪穿着睡衣被女警带出别墅,她疯狂挣扎哭喊：我爸是林国强！你们不能抓我！那贱人的成绩本来就该是我的！
评论区一片哗然：
这大小姐脑子有病吧?
建议查查她那些奖是怎么来的！
大快人心！
虞敏关掉视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前世的仇,终于报了。
第二天,更多细节被曝光。调查组在教育局微机室恢复了被删除的记录,确认是李建军和张主任联手篡改了虞敏的志愿。
更惊人的是,他们在林国强保险箱里发现了一个账本,记录着多年来行贿教育局和学校的详细账目,总额高达千万！
副县长刚刚被带走。周莉吃着午饭,刷着手机突然说,最新消息,北大招生办公开表示,你的录取资格绝对有效,欢迎你成为北大新生！
母亲听到这话,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眼泪夺眶而出。
妈...虞敏抱住母亲。
妈是高兴...母亲抹着眼泪,你爸要是能看到这一天...
一周后,调查基本结束。李建军、赵立等人被开除公职并移送司法机关；林国强因行贿、偷税漏税、威胁他人等多项罪名被批捕；林雅琪虽然未成年,但参与作弊和顶替的事实清楚,被取消高考成绩。
县政府召开赔偿协商会,除了恢复虞敏的北大志愿外,还赔偿精神损失费二十万元。其他被顶替的学生也陆续接到调查组通知,准备索赔。
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王律师亲自送来一个红色信封,还有这个。
他又拿出一个文件袋：林氏地产的赔偿协议,他们愿意额外赔偿三十万,希望你不要再追究。
虞敏冷笑：钱我要,追究也不会停。
有骨气！王律师赞赏地点头,对了,省电视台想邀请你们母女做专访,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虞敏握紧母亲的手,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公平不会永远缺席。
专访在省电视台最大的演播厅进行。面对全国直播的镜头,虞敏平静而坚定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主持人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去北大读书。虞敏微笑,然后...可能会帮助更多像我这样的学生。我已经和周莉记者商量好,要建立一个援助基金会。
母亲在一旁悄悄抹泪。前世惨死的她,今生终于能看到女儿光明的未来。
节目结束后,虞敏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以为你赢了?等着瞧。——L
是林雅琪。虞敏把手机给周莉看。
垂死挣扎罢了。周莉冷笑,她已经被限制出境,很快就要面临法律制裁。
八月末,虞敏和母亲收拾行李准备前往北京。曾经阴暗潮湿的小屋,如今洒满阳光。
妈,这套房子卖掉吧。虞敏环顾四周,我们以后不回来了。
好。母亲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妈跟你去北京,找个工作陪你。
不用工作,赔偿金够我们生活一阵子了。虞敏笑着说,您该享享福了。
临走前一天,她们去监狱探望了正在服刑的李建军。
隔着玻璃,曾经趾高气扬的班主任如今憔悴不堪,鬓角全白了。
虞敏...李建军声音嘶哑,老师对不起你...
虞敏静静地看着他：那些被你毁掉的学生,不止我一个。
李建军羞愧地低下头：我...我女儿今年高考,因为我的事被退档了...这就是报应吧。
走出监狱,阳光刺得虞敏眯起眼。前世今生,两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走吧妈,明天就要去北京了。虞敏挽起母亲的手臂。
嗯,去北京...母亲轻声重复,仿佛在确认这不是梦境。
火车站的月台上,周莉和王律师来送行。
保持联系！周莉塞给虞敏一个信封,这是我的北大同学联系方式,有事就找他。
王律师则递给母亲一张名片：北京的朋友开的家政公司,工作轻松,待遇不错。
火车缓缓启动,小县城的景色渐渐后退。虞敏望着窗外,轻声说：再见了,噩梦。
母亲握住她的手：敏敏,妈一直想问你...那个'梦'里,妈后来怎么样了?
虞敏沉默了一会儿,将头靠在母亲肩上：您一直在...只是睡了个长觉。
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紧紧搂住女儿,泪如雨下。
火车驶向远方,载着这对重获新生的母女,驶向她们本该拥有的人生。
而在她们身后,小县城的官场地震仍在继续,更多黑幕被揭开,更多罪恶得到审判。那个曾经只手遮天的林氏帝国,已然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