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被押送到法庭,进行审判。
宋以郎及其父母带着的手下早早地就在法庭之中了。看着陈昭身着枷锁被押送进来,宋以郎连忙起身向陈昭慢跑过去,在外人看来那脸上满是准备和解的歉意。
只有陈昭看得真切,宋以郎脸上分明是的嗤之以鼻的嘲笑。
“陈昭,多好听的名字,隐姓埋名十一年,只为守护华夏。”
“我从一开始就在提防你,你锻造的神器确实很厉害,可惜啊,你本身的异能序列差得太远,一千开外,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陈昭瞳孔微缩,随即恢复正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就这么平静地被押送到被告席。
十一年前,妖族压境,边关沦陷,人族式微,华夏几欲倾覆。
陈昭作为华夏最年轻的武器天才,挺身而出。
他以自身异能序列为基,经脉为引,制造出华夏武器史上第一件被誉为神器的能量炮。
每一炮都毁天灭地、划破天穹,饶是妖主也不敢硬抗,但代价就是每一炮都让陈昭遭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损害他的异能根基。
最终,在这场妖族入侵的战争中,华夏胜利了。
妖族留下的尸体上有无数资源,华夏借此在短短几年里一举崛起,问鼎蓝星五大霸主。
而陈昭呢?
十一年的守护,换来经脉尽损、脉气归零、异能序列也掉出一千开外,就连他曾拼死守护的人民,此刻也抛弃了他。
他曾经也是异能排名前二十的天骄啊!
宋以郎在陈述席上作为当事人开始着他的表演:
“很抱歉,因为我的事占用了这么大的公共资源。”
“虽然被刺杀的是我,行凶的是这位陈先生,但我仍然不希望法庭去深究这件事。”
法官:“那么你是愿意去原谅被告人吗”
宋以郎:“不愿意,我只是想法庭能够做出公正的判决。”
媒体记者们端着手中的“长枪短炮”,实时直播法庭的一切,似乎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场前无古人的刺杀案。
宋以郎掷地有声,俨然一副为世间公理正义做好准备的冲锋者。
“好小伙子,有志气。”
“对啊对啊,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是要个公平。”
“看人家这个模样,再看看对面那个...”
“一个是普通人家为民发声,一个高官厚禄假公济私,能放在一起比吗”
“说是守护华夏,难道华夏少他一个人就会灭亡?”
...
台下传来窸窸窣窣议论声。
宋以朗?
普通人家
玄机集团太子爷,韩川城主内定的女婿,是普通人家
环顾四周,台下的民众,台上的法官,原告席的宋以朗......三种群体,三种阶层,他们的目光出奇的一致。
厌恶,恶心。
看着陈昭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看那个为了给华夏铸剑,一家人隐姓埋名十一年,最终妻死、子散的华夏天才。
而是在看着一个......
应该立刻被挫骨扬灰,死后都不能入土为安,会污染大地的臭虫。
此时此刻站在法庭,遭受唾骂。
所谓的刺杀、铁幕关的沦陷,都是眼前这位宋以朗背后之人的谋划。
而目的就是,将自己赶出铸剑所,从“华夏守卫”的神坛上拉下来,从而把带着“为民请命”的宋以朗给扶上去。
上一任首长亲定的华夏铸剑师,肯定不能就这样被拉下马。
至少,需要有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而至于这理由的背后会死多少平民,陈昭会不会认......
都不重要。
毕竟老首长已于前日病逝,陈昭的战神妻子也在铁幕关抵抗时战死,现在他孤立无援,已是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陈昭蓦地目光投向宋以郎,他的嘴角轻蔑,慢慢开始上仰,脸上笑容开始灿烂,灿烂的宋以郎都感到一丝怪异。
“宋以郎。”陈昭轻轻报出对面那个渐入佳境演员的名字,随即竖起大拇指,一言不发,就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似乎在欣赏一场别开生面的话剧表演,直勾勾的眼神让宋以郎心颤。
随着象征着结果的小木槌落下,审判结束了.....
“陈昭杀人未遂罪名成立,本应从重处罚,考虑到其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判有其徒刑五年,在韩川城中州第一精神病院服刑。”
即使听到了最后的宣判,陈昭脸上依旧很淡然,很平静,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关进精神病院吗你在精神病院,我更容易进去。”宋以郎在媒体面前殷勤地给陈昭一个拥抱,在耳边轻轻说:“你还有个儿子对吧你知道的,我这人没有留后患的习惯,等待我给你的礼物吧!”
随即又两位特警为陈昭带上手铐脚镣,压着陈昭离开法庭。
“可你也忘了,在精神病院我也更容易出来。”
在离开法庭的时候,陈昭回头微笑地看了一眼宋以郎,嘴唇微动。
宋以郎看着面对死亡威胁却满不在乎的陈昭,却是心中莫名一突。
作为天骄的他自然能够读懂唇语,他分明从陈昭的口形中读出来——死亡敲门了!
在法庭宣判的一瞬间陈昭知道,过去的他已经死了,所遵守的道德束缚也被一同埋葬,如今的自己是蜕变新生的陈昭。
“为什么不杀了他?”
“法庭偏心?抗议!我们要抗议!”
“那种垃圾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有精神病就能为所欲为吗?”
“抗议!抗议!死刑!死刑!”
......
陈昭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不发一言,转身被压送进了前往精神病院的押送车。
他的心里。
只是觉得讽刺。
押送车的铁门轰然闭合,引擎低吼着疾驰过碎石路。
陈昭垂首坐在后厢,手腕上的镣铐随着颠簸发出“叮叮”的细碎声响。
月光穿过车窗的三道铁栏,轻盈地落在他苍白的脸上。
车内的三名治安官皆是沉默,一名在驾驶室负责开车,其余两名在车厢死死箍住陈昭,只是二者相视之间,泄露出渗人的寒意。
“还有半小时到韩川城中州第一精神病院。”驾驶的瘦高男人忽然开口,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的脉冲枪。
陈昭抬头,瞳孔猛然收缩——枪柄上刻着玄机集团的鹰隼标记。
没等陈昭反应,左右两边的治安官已经将腰间的脉冲枪取下,下一瞬就要将陈昭洞穿。
再一眨眼,陈昭双手抬起,禁锢着两只手的镣铐,此刻如同黑白无常索命的铁链,死死缠在左边治安官的脖颈上。
十一年的铸剑生涯,早将他的指骨淬炼得比合金更硬。
“咔嚓”一声脆响,喉骨碎裂的闷响与脉冲枪走火的蓝光同时炸开。
右侧治安官暴喝着转身,却见同伴的尸体重重砸向自己面门。
驾驶座的疤脸男人闷哼一声,整辆车也因车厢内部的动乱猛然侧翻在地,燃油泄露,夹杂着火星的铁锈味灌入车厢。
“你不过是一个异能序列一千开外的废物,你凭什么!”由于车辆侧翻,驾驶座的疤脸男人被死死钉在车里。
“一千开外的废物?”陈昭低笑,染血的手指上暗金色的脉气不住流转,金属呻吟着扭曲融化,取出两具治安官尸体上的脉冲枪和加密通讯器,“等会就能进一千了。”
疤脸男人瞳孔骤缩。
情报有误!
这疯子被光粒子炮反噬后本该经脉尽废,可此刻他指尖流转的暗金色脉气,分明是......
异能序列排名前二十才有的独特标志。
“很惊讶吗?”陈昭指尖暗金色脉气不住流转,手腕的上镣铐先是赤红,然后逐渐化作铁水,一滴一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拍打着泄露出来的燃油。
将加密通讯器递给驾驶室里的疤脸,声音轻和却不容抗拒,“打给他,你能有一个痛快。”
蓝色投影亮起。
“任务完成了?”影像中的青年摇晃着酒杯,正是宋以朗,说不出的优雅。
陈昭将镜头转向血泊中的尸体和慢慢燃起的火焰,笑得十分友善:“这份礼物,喜欢吗?”
“砰!”酒杯被狠狠摔在地毯上,宋以郎的优雅终究还是被自己亲手打破:“你竟敢!”
“嘘~别说话”陈昭竖起染血的手指抵在唇边,故意藏起流转的暗金色脉气,“好好聆听死亡敲门的声音。”
“这场游戏,开始了!”
火焰轰然炸起,热浪翻滚,中断通讯,席卷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