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文咏梅,我老公叫王珂如。
我的老公比我小十五岁,年满五十的我决定为他生个孩子。
三十五岁时冷冻的卵子有了用武之地。
可是我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妊娠的压力……
1
人工授精很成功,培育了8个品质很好的胚胎。刘医生看着手中的报告单,现在的问题是文女士你的身体情况不太适合移植胚胎。而且我认为你经过调整后也不一定能达到妊娠条件。
老公紧紧拉着我的手,询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刘医生的眼睛在我们脸上来回打量,面露难色,迟疑地说：办法是有的。
什么办法我急切地追问。
刘医生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这个办法费用比较贵,还有一定的风险,不知道你们……
没等他说完,老公抢先说：我们愿意。
我也是看你们要孩子心切,不忍你们承受无子的遗憾,才出此下策。一旦有任何问题,责任全部由你们自己承担。刘医生义正言辞道。
那是当然。我和老公点头称是。
2
刘医生给了我们一个手机号码。我们当天就跟对方取得了联系。
原来是地下代孕公司。
得知是代孕,我产生了迟疑。这是违法的行为,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背上了违法的枷锁。
对方让我们考虑清楚。
老公在电话里直接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我看得出来他很想要孩子,就算是通过违法代孕的方式也在所不惜。
太好了,咏梅,这样你可以不受生孩子的苦,我们还能有自己可爱的孩子。挂了电话老公满眼希望地拉着我的手,我们直接要两个,这样就能一起带大,孩子的感情也更好。
一男一女最好,可惜我们的胚胎不能选择性别。不过没关系,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好好爱他们的。
听着老公说的话,我内心充满了挣扎。
但我选择粉饰太平,不想让他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就去看一看吧,看一看又不犯法。我在心里说服自己。
3
和地下代孕公司接上头的那天下着大雨。
我们在商场停车场上了他们接人的车。
车后排和前排被隔板挡住了,看不到前面的路。两旁的车窗也贴上了模糊的玻璃纸。防止我们记录正确的路线,怕我们不是真的客人。
看起来他们这个产业链很成熟了。老公在我耳边轻声说：连防范的细节都很到位。
我轻轻点头。
车子大概行驶了1个小时,我们被带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乡村别墅。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衣着朴素,满脸质朴的笑。
是王老板和王夫人吧。她声音温柔,领着我们往里走,我是你们的业务对接人,您们可以叫我小仇。请这边走。
一楼的客厅里摆着成套的红木家具,当季的绿植生长繁盛,枝头挂着含苞待放的花朵,茶几上有待客用的茶具和水果,电视机里放着黄金档的电视剧。
一副普通家庭的模样。
小仇领我们走进了客厅旁的空房间,房间里摆着麻将机,墙上立着一个巨大的柜子。
小仇对着茫然的我们粲然一笑,打开了柜子的门。
里面有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我和老公对视一眼,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老公用眼神鼓励着我,又捏了捏我的手,好像在说：不要怕,有我呢。
我回应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一起步入了幽暗的通道。
沿着楼梯往下走十五秒左右,光线变得十分亮堂,眼前的景象让我们俩以为自己来到了医院。
和医院住院部的走廊如出一辙。
我们跟着小仇,她边走边向我们介绍：这是我们的取卵室,这是我们的胚胎培育室,这是我们的代孕妈妈检查室,这是我们的……
一路走过,每个房间都干净整洁,设备看上去并不陈旧,碰到有些进口的设备小仇还会着意多介绍几句：这个设备是德国进口的,全省都只有我们这里和华佗医院有。
华佗医院是全国有名的三甲医院,我们省和周边几个省的疑难杂症都靠华佗医院的医疗资源。
一边看,我一边在心里惊叹,他们这个地方已经有了成熟的全流程设备和丰富的业务经验,或许我真的可以试一试。
只要我和老公不在意,别人也不会知道孩子是代孕来的。
我心里的天平在慢慢倾斜。
4
参观完,小仇带我们回到一楼。
我和老公坐在沙发上,听坐在一旁的小仇讲给我们定制的方案以及相关的费用。
王老板,王夫人,是这样的,刘医生向我们初步介绍了你们的情况,我们根据你们自身的条件为你们定制三款个性化的方案,我来向你们介绍一下。
三款方案大同小异,主要的差别在代孕妈妈的情况。
代孕妈妈的身体素质、年龄、学历都有详细的等级和对应的价码。
各种各样的女性就这样被明码标价的任人挑选,我不禁唏嘘。
又有一丝庆幸,自己是消费者而不是被挑选的商品。
听小仇介绍完,我和老公表示需要回家商量一下再决定选择哪个方案。
小仇笑着送我们上了来时的汽车。
老公对今天看到的、听到的也感到一丝震惊,但他更多的,是对这个地下代孕公司的认可。
汽车刚发动,他就迫不及待地对我说：老婆,你觉得选哪个人当代孕妈妈比较合适
我看着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那个女大学生比较好。名校毕业,人也看起来文静。虽然孩子的基因是由我们决定的,但是代孕妈妈资质好一点我们也更放心,更安心。
我静静地看着他,面露思索。
当然,如果你不想选她,也没问题。他伸手抚摸我的脸,你想选谁就选谁,我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
我不想选择代孕,你会听我的吗。
我不想在五十岁的时候还要承担育儿的责任你会听我的吗。
我不敢问,因为我害怕答案是否定的。
返程的路上窗外的雨停了。
可我心里的雨却开始倾盆而下。
5
我和老公王珂如相识于5年前。
当时我接了一个发债的项目,他是对方公司的对接组成员。
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充满了向上的活力和毫不掩饰的野心。
项目持续了半年多,朝夕相处间我对他的欣赏与日俱增。
项目完成的庆功宴,我们在饭店推杯换盏,在KTV觥筹交错,都喝醉了。
第二天醒来,看到旁边睡着的人,心里一紧,愧悔难当。
和项目对接人有过多的私人交集犯了我自己职场的大忌。
没等他醒来,我收拾好自己迅速离开。
本以为这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选择,没想到他却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浪漫约会,嘘寒问暖,工作支持……
只有我不需要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他就好像在我身上安装了监视器,能精准的把握我的动向和内心的波澜。
我感到被理解。
是的,是被理解。
比被爱更让人沉醉的感觉。
我的一举一动都能得到他的认可,我的一丝一毫都能获取他的共鸣。
我陷落了。
一个四十五岁的单身未婚大龄女青年,被一个我成年了他还在玩泥巴的男人拿下了。
确定关系的那天我问他：王珂如,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比你大十五岁。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我,说：我喜欢你的冷静、理智,游刃有余。我喜欢的就是四十五岁的文咏梅。不是二十五,不是三十五,就是四十五岁。所以你应该忘记我们之间年龄的差距,好好享受在一起的每一天。
是的,他说的很对。
四十五岁的女人就应该享受当下的快乐,不管它是昙花一现还是海枯石烂。
我以为只是一场恋爱的关系,没想到竟然走入了婚姻。
想要结婚的时候也有人对我说：咏梅,你要想清楚,他这么年轻,和你在一起图什么呀。肯定是想要你手里的资源和人脉。而且以后他开小差的几率可太高了。
我不置可否。
结婚三年,我们的关系更加紧密,我甚至觉得已经得到了升华。
除了没有孩子,一切都非常完美。
孩子。
我没想到孩子会成为一个问题。
6
最后我和老公两人商量决定选择女大学生李茉茹作为代孕妈妈。
签合同前,我们对她进行了最后的面试。
面试地点是我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小仇带着李茉茹径直向我们这一桌走来。
王老板,王夫人,又见面啦。我给您二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侄女儿李茉茹。小仇用手扯了一下李茉茹的手臂,茉茹,叫人呀。
李茉茹讷讷的不知如何开口。
小仇讪笑着拉着她坐下,对我们说：这小姑娘第一次接单,人还很害羞。
我和老公表示理解。
你别紧张,我接下来会问你一些问题,你想好了就回答,不着急。我语气温和地对李茉茹说。
李茉茹一双眼睛如小鹿般惊慌,强行镇定心神地对我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我询问了所有想了解的问题。
她回答得很慢,好像每个问题都需要她的深思熟虑。
越是这样我和老公两个人略微悬着的心越是安稳了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结束,我们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满意。
当场签订了合同。
妊娠开始到结束,期间的所有医疗、生活费用都由我们承担。
胚胎移植当天付中介20万元,孩子出生后再付尾款8万元。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决定在自家隔壁小区给李茉茹租一套房子,并从中介处聘请一位有经验的阿姨照顾她。
一起回家的路上老公对我说：这个李茉茹侧四十五角的样子跟你还有点像。
是吗我倒是没发现。
下次你注意悄悄,能和你有些像也是我们的缘分。
他用没握方向盘的右手轻轻揉捏着我的耳朵。
我的心里在想,希望孩子能让这份温情持续得更久。
7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变得很简单、顺利。
李茉茹再次接受产前检查,所有指标都符合要求。
刘医生很快安排了胚胎移植。
移植过程也同样顺利。
胚胎着床情况也很好。
李茉茹只需要每天按照医生的要求注射药物,按时产检,就没有问题。
意外发生在我项目出差前期间。
李茉茹打电话给我,声音焦急：梅姐,我突然肚子坠胀,还有些见红。
你不要急,让张姐陪你去医院找刘医生检查一下。
李姐是我们聘请的照护人员。
可是我很害怕,梅姐,不会有事吧。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变得哽咽,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我在外地出差。顿了顿,我接着说：你不要害怕,我问问王哥有没有时间。
好。谢谢梅姐。
晚上十点,我加完班回到酒店,接到老公的电话。
喂
你回酒店了吗
刚回。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说：没保住。刘医生说可能胚胎和母体产生了排异反应。
这样啊……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我先开口：那要不……
没等我说完,老公打断道：没事。还有几个胚胎。我们再试一次,如果不行我们还可以换一个代孕妈妈。
我没有接话。
他继续道：你安心工作,小李这边的事情有张姐和我呢。你的项目还有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要三个月,中间不忙的话我能回去一趟。
好的。你早点休息。今天在医院忙了一天,我也有点累了。
嗯,好。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用手慢慢搂紧了自己。
8
项目推进得不太顺利,我一直没有回家。
那边的情况都是老公打电话通知的。
李茉茹休养了一个月身体,再次进行了检查,刘医生建议半个月后进行第二次胚胎移植。
定的时间正好是我项目的关键时刻,我没有去,还是让我老公去了一趟。
等到项目结束,我回去,胚胎已经移植成功一个月了。
回到家里放下行李,我便马不停蹄的赶去李茉茹的租房。
一进门,看到李茉茹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看到我,满脸惊诧。
梅姐,你怎么来啦
刚出差回来,想着来看看你。我环顾四周,没看到张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张姐呢
张姐去医院帮我拿药了,刚走。她站起身,显得有些惊慌、局促。
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
你坐下,看见我怎么这么紧张我打趣道。
好久没看见您了。听王哥说您在外地办项目,忙得很,没想到您会过来。
前段时间是很忙,都没去陪你。你自己还好吧我看着她,心中泛起一丝怜惜。
如果我在正常育龄生孩子,我的女儿也有她这般大了。
你最近怎么样,反应大不大我和颜悦色地说。
她摇摇头,缓缓开口：不大,比上次好多了。说着说着眼眶红了,上次的意外是我对不住你们,害你们多花了这么多钱……
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些。只要能把孩子健康生下来,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身体,对你好,对孩子也好。
嗯,我会的。梅姐……
她直直地望向我,一双眼睛里含了惊恐、担忧,似乎还有歉疚……
9
我闲下来,我老公却忙了起来。
时常加班到凌晨,为了多休息一下,就直接睡在了公司。
以前我各自忙的时候也很久都碰不上面,这次不知道为何,我心里总觉得烦闷,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把心里的感觉告诉老公,他笑我疑神疑鬼,是前段时间忙过头了没有休息好。让我趁这段时间清闲好好休息。
是应该好好休息。
于是我干脆休了半个月假。
在家里没什么事,隔三差五去看看李茉茹的情况。
这天上午,我健完身准备回家,想着顺路去看看李茉茹。
刚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就看到我老公的车停在不远处。
data-fanqie-type=pay_tag>
他今早上给我发信息说上午有个重要的洽谈会,为什么现在车会在这里。
我掏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听见电梯间传来熟悉的声音。
下意识的,我躲进了墙角的阴影处。
你别担心。她只是最近休假没什么事才会经常来看你,并不是发现了什么。
两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间出来。
王珂如。李茉茹。
再说,万事都有我呢。不要害怕。
王珂如揽着李茉茹的肩膀,边说话边轻抚着她。
可是我每次看见她还是很心虚,我们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李茉茹的声音低低的,还带着颤音。
我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就恢复了十分的清明。
用攥在手里的手机把他们从电梯间出来到上车的画面全部录了下来。
二人开着车扬长而去,完全没有发现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和王珂如在一起的往日如电影般一帧帧在我眼前闪过,最后停在他搂着李茉茹的画面。
那个有些模糊的侧脸,变得让人害怕。就好像藏在阴间的厉鬼,想要将尚在人间的我拖入无间地狱。
我的心尝到了被撕扯的痛感,一波一波,如海浪潮汐。
一次比一次更痛,一次比一次更让人清醒。
10
一周后。
我偷偷延长了假期,没有告诉王珂如。
今天我预感王珂如会去找李茉茹,于是我早早的出门蹲守在李茉茹租房楼下的停车场。
不出我所料,上午9点,王珂如的车出现了。
等他上楼大概十分钟后,我走进了电梯。
楼层数字不断变化,我心里从一开始的紧张反倒慢慢松弛了下来。
22楼,到了。
出电梯前,我打开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输入密码,开门。
屋里的二人看到我的到来显得十分惊诧。
不过王珂如立马调整了情绪,向我走来,说：老婆,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上午要去拜访客户吗
我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回复道：我还准备问你呢,你不是说上午要开会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王珂如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会议临时取消了,我想着你今天忙没时间过来,我就来看看,等下也好给你打电话,让你安安心。
呵。我冷笑一声。
王珂如的表情僵住了。
老婆,你这么笑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我偏头一笑,不是应该问问您吗王总。您准备暗度陈仓到什么时候
你在说什么呀,老婆。什么暗度陈仓,我听不懂。王珂如极力稳定情绪,但面部肌肉轻微的抽动泄露了他真实的感受。
你和她。我用手指了指坐在沙发上仿佛吓傻了,一动不动的李茉茹,说得够清楚了
我和她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呀。
王珂如,事到如今你要是个爷们儿你就爽快点承认。你知道我的个性,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我是不会到这里来逮你们的。一定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
王珂如沉默了一会儿。双手突然搂着我的肩膀,激动地说：老婆,你听我跟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爱你的。我跟她只不过是一时冲动……
啪。我用力甩开他的手,顺势给了他一记耳光。
坐在沙发上的李茉茹害怕的捂住了嘴巴,把呼之欲出的惊叫掩住了。
王珂如转过被我打偏的头,刚才脸上的惶恐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盛怒和凶狠。
你打我你他妈敢打我
他倾身向前,想要掐我的脖子。
我立马掏出准备好的弹簧匕首,对准他,说：你不要过来,不然我们鱼死网破！
他停住了。缓了缓口气,说：咏梅,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今天来,是告诉你,明天去离婚。你净身出户,尽快搬走！
离婚可以。想要我净身出户,门儿都没有！孩子归我,所以财产我要三分之二！
哈哈哈哈……我怒极反笑,笑自己瞎了眼,竟然会看上这样的厚颜无耻之徒,你还好意思提孩子我咆哮着,挥动着手里的匕首,他害怕得退后了两步。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提。这种情况孩子你肯定不会要了,没关系,我要。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生命,我一定会让他平平安安的降生,然后把他抚养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我冷笑着说。
此刻,王珂如才真正感觉到了害怕,他的瞳孔微缩,嘴唇微动,但说不出话来。
我说了,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我今天不会来这里。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交往多久了,你怎么假借代孕之名想把你和她的孩子安在我的头上,这些我通通调查清楚了。
王珂如还是没有说话。
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
离婚可以,财产不给三分之二也要平分。
平分如果你想要我把你以前项目怎么进行利益输送的证据都交给证监局,你就提平分。
你！王珂如气极,用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捏住他指向我的手指,慢慢将其放下,说：明天记得来,不见不散。
11
离婚手续办的很顺利。
办完后我离职了。
有几个平日里关系好的同事劝我留下,我摇摇头,说实在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找了一个四季如春的古城,想一个人过一过田园牧歌的生活。
走之前李茉茹来找我。
在第一次和她见面的咖啡厅。
梅姐。
她怯怯地叫我,我示意她坐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开口道。
没有什么事,只是听说你要走了,特意来向您道歉,也道个别。
我抬手制止她,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不必对我道歉。
她讷讷的,还是那个我初见时惶恐不安的女孩。
你和王珂如之间的事我都清楚,你也算半个受害者,我真的不怪你。
说完,我起身走了。
从发现王珂如和李茉茹之间不寻常的关系起,我就高薪雇佣了一个私家侦探。
对方在一周之内把来龙去脉查清楚了。
李茉茹是王珂如在会所认识的。
李茉茹的父亲身患尿毒症,需要换肾,她不得已在会所接客赚钱。
几次三番的接待,王珂如对李茉茹越来越满意,提出要包养她。
李茉茹为了钱,只好答应。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一年。
李茉茹怀孕了。
王珂如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又不希望孩子是私生子。
于是联和医生和地下代孕公司合力欺骗我。
好让孩子堂堂正正的长大,以后还能继承我们两人的遗产。
我不想把人揣测得太坏。
但以我对王珂如的了解,他应该还想过孩子生下来之后想办法让我早点升天,再名正言顺地娶李茉茹进门。
可惜,李茉茹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也忍不了为了钱和不爱的人长期在一起。
所以事发后,她把孩子打了,离开了王珂如。
尾声
两年后我在高原小镇碰到一场地震,福大命大,我好发无损。
但是有很多小孩失去了父母,我顺势收养了一对姐弟,并带他们一起移民澳大利亚。
以前的朋友偶尔问候我时会跟我说一些王珂如的消息。
离婚后,他工作业绩每况愈下。
为了争取他们部门行政负责人的位置,他铤而走险接了一个资质十分不健全的单,并对其数据进行了修改。
东窗事发,他承担刑事责任,被判入狱。
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已荡然无存,变成了丧家之犬,难有东山再起之日
至于那个地下代孕产业链,我在离开的时候就把证据投递给了卫健委。
执法部门雷厉风行,迅速端掉了黑窝点,收监了相关从业医师。
这就算是我为我的两个孩子积的福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