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早。他软糯的鼻音挠得我心尖发痒,薄唇辗转厮磨间,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夏姐！核心数据文档不见了！电话那头助理带着哭腔。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份文件关系着公司生死存亡,更关系着我的职场命运。而此刻,枕边人眼底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
01
被陆屿那一声甜腻腻的老婆大人彻底收服,我整颗心都泡在了蜜罐里。昨晚的每一个瞬间,从他紧张地抱紧我,到他眼底闪烁的星光,再到他霸道又温柔的求婚,都像电影慢镜头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这个少年,真的像一道光,劈开了我过去所有的阴霾。
带着这份满足与甜蜜,我沉沉睡去,醒来时,果然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缝隙,细碎地洒在陆屿年轻英俊的脸上。他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日里总是闪着狡黠光芒的眼睛此刻乖巧地闭着,嘴角却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我刚想悄悄起身,他浓密的睫毛就颤了颤,随即睁开眼,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在我耳边磨蹭：老婆……早。
那声音又软又糯,像只还没断奶的小奶狗,挠得我心尖发痒。
早。我笑着回应,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他得寸进尺地凑过来,薄唇贴上我的,辗转厮磨,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和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阳光似乎也更暖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什么职场倾轧、明枪暗箭,都比不上此刻的温情。
就在我快要彻底沉溺在这份甜蜜暴击中时,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疯狂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划破了满室的温馨。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夺命连环call的架势,通常没什么好事。
陆屿不满地皱了皱眉,大有不管不顾继续温存的架势。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开,然后迅速抓过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助理小李焦急万分的名字。
夏姐！出大事了！电话一接通,小李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冲了过来,我们……我们给辉煌集团准备的那个提案,核心数据文档……不见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所有的睡意和旖旎心思瞬间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辉煌集团的这个项目,我们团队跟了小半年,下周一就要正式提案。那份核心数据文档,几乎是我这几个月心血的结晶,里面每一个数据都关系到整个方案的成败！
怎么会不见了昨晚下班前我明明检查过,加密备份在服务器,本地电脑也有一份！我极力克制着怒气,语气却不由自主地锐利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夏姐！今天早上设计部的同事要最终版数据做效果图,我去服务器调取,发现文件夹是空的！您的办公电脑我也去看了,相关文件也……也没了！小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后背窜起一股寒意。服务器和本地电脑的文件同时消失,这绝对不是意外！
别慌,我现在马上回公司。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启动B方案,把备用数据发给设计部应急。另外,技术部那边,让他们立刻排查服务器日志。
挂断电话,我掀被下床,刚才还满眼的柔情蜜意此刻已化为一片冰霜。陆屿也坐起身,担忧地看着我：晚宁,出什么事了
工作上的事,出了点麻烦。我迅速换着衣服,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应对策略。
这个项目对我至关重要,如果搞砸了……
我不敢想那个后果。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辉煌集团的代表面色严肃地坐在对面,我的直属上司张总监眉头紧锁,时不时看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和压力。
而我的斜对面,坐着前任策划总监赵明轩。他自从上个月被我挤掉总监位置后,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复杂。此刻,他端着茶杯,嘴角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最让我心头火起的是,他旁边坐着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叫白薇薇。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夏总监,张总监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关于数据文档丢失的事情,虽然你及时启动了备用方案,让会议得以顺利进行,并且客户对B方案也表示了初步认可。但是,核心数据的丢失,依旧是个严重的问题。白薇薇,你把你了解到的情况再说一遍。
白薇薇怯生生地站起来,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昨天下午好像看到夏总监的电脑开着,屏幕上……好像就是那个数据文档的界面。后来……后来夏总监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出去了,电脑也没关。我当时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但又怕打扰到夏总监……
她说着,眼圈更红了,仿佛受了惊吓的小鹿。
我心底冷笑,好一朵盛世白莲！暗示是我自己疏忽大意泄露了数据
赵明轩适时地插话：小夏啊,年轻人有拼劲是好事,但工作还是要细致一点。这么重要的文件,怎么能这么大意呢
他这话看似在教导,实则是在煽风点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我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赵总监,我的电脑设置了十五分钟自动锁屏,而且我有拷贝文件后立刻检查的习惯。至于白薇薇说的,我昨天下午确实在处理那份文档,但我离开办公室前,电脑是锁屏状态。
我没有直接证据,但也不能任由她们一唱一和地泼脏水。凭借过硬的专业素养和对项目的深刻理解,我在接下来的问答环节中,将B方案的优势和可行性阐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数据支撑,每一个逻辑推演,都精准到位,无可挑剔。
最终,辉煌集团的代表虽然对数据丢失表示遗憾,但对我临场应变的能力和B方案的价值给予了高度肯定,表示愿意继续推进合作。
会议结束,张总监脸色稍缓,宣布项目由我继续负责。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赵明轩又笑眯眯地开口：张总,既然项目拿下了,后续执行工作肯定千头万绪。小夏一个人也辛苦,我看白薇薇这孩子挺机灵的,不如就让她做小夏的项目助理,跟着多学习学习
白薇薇立刻配合地露出一个感激又期待的表情：谢谢赵总监,谢谢张总,我一定会努力向夏总监学习的！
张总监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也好,夏总监,你就多带带新人吧。
我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让白薇薇做我的助理这分明是想在我身边安插一颗定时炸弹！赵明轩,你好深的算计！那股熟悉的,夹杂着屈辱和愤怒的背叛感,再次涌上心头。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我将自己重重摔进椅子里。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猛地睁开眼,调取监控！公司为了安全,办公区域都装有监控,只要查到是谁在我离开后动了我的电脑,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我立刻给技术部打了电话,要求调取我办公室门口以及我工位附近的监控录像。
等待的间隙,白薇薇那张纯良无害的脸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越想越觉得虚伪。
还有……陆屿。
清晨他那带着鼻音的撒娇,他温暖的怀抱,都还那么清晰。可不知怎么,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早上我接电话时,他脸上的表情……是纯粹的担忧,还是夹杂了别的一些什么
他那么聪明,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或者,他知道些什么却没告诉我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开始在我心里滋生。我晃了晃头,努力想把这荒谬的猜测甩出去。陆屿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牵扯到这种事情里。
可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在我记忆里,似乎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技术部的同事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
02
技术部的同事小李抱着笔记本电脑进来时,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
夏总监,你要的监控。他把电脑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手指在触摸板上划拉几下,调出了监控画面。
我的心跳得厉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画面从我离开办公室开始播放,一切正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我起身接电话离开工位后的十分钟,画面突然一黑。
这是……我愕然。
小李也愣了,他敲了敲键盘,又重启了播放器：奇怪,这段时间的监控数据好像损坏了。
损坏了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蹿上头顶,连声音都有些发颤,怎么会这么巧
呃,可能是设备老化,或者线路不稳定……小李试图解释,但这些理由在我听来苍白无力。
黑掉的屏幕,像一个巨大的黑洞,瞬间将我拖拽回五年前。同样的办公室政治,同样是赵明轩,同样是背后捅刀。那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证据确凿却无力回天的愤怒和绝望,再次将我淹没。我几乎能闻到当年空气中弥漫的,属于赵明轩身上那股古龙水混合着背叛的味道。
下午的小组会议,简直成了白薇薇的个人表演秀。
哎呀,夏总监,这个表格我不太会做,我太笨了。她蹙着眉,声音嗲得能掐出水,手里拿着一份简单的汇总表,向我求助。
我还没开口,旁边的老员工王姐就打圆场：薇薇刚来,夏总监你多担待。这孩子看着就机灵,学东西肯定快。
白薇薇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对着王姐甜甜一笑：谢谢王姐,不像有些人,仗着自己资格老,就喜欢给人穿小鞋。她这话意有所指,眼角余光却瞟向我。
随即,她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捂着嘴哎呀一声：对了,赵总监,听我妈说,您和我爸是老同学呢,都是一个县出来的。以后还请赵总监多多关照我这个小老乡呀。
赵明轩果然露出一副自家子侄的表情,温和道：好说好说,年轻人好好干。
我冷眼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心中嗤笑。这套路,新鲜点行不行
会议中途,我借口去洗手间。刚走到隔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薇薇,你可真行啊,那姓夏的这次吃了大亏,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一个尖细的女声,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是行政部的小张。
那还不是小事一桩白薇薇的声音得意洋洋,再没有了办公室里的半分怯懦,我跟你说,那天我就是故意等她接电话出去,趁她电脑没锁屏,把她那个什么核心数据删了。神不知鬼不觉！
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被人发现……
怕什么白薇薇轻哼一声,赵总监说了,会保我。再说了,那姓夏的算什么东西一个快三十的老女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要不是她占着茅坑,那总监的位置早就是赵总监的了。赵总监说了,只要我帮他把这姓夏的挤走,以后有我的好处。
还是你有手段,不像我们,只能熬资历。
手段呵,这年头,光有能力有什么用得会来事儿,懂吗赵总监就好这口。那姓夏的,死板得像块石头,活该她倒霉！
我站在门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又在瞬间滚沸起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朵,扎进我的心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才让我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立刻冲进去撕烂她那张虚伪的嘴脸。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捱到下班,我只想立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走到停车场,刚找到我的车,眼角余光就瞥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
赵明轩正体贴地为白薇薇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白薇薇巧笑嫣然地坐进去,侧头对赵明轩说着什么,两人靠得很近,姿态亲昵。
胃里一阵翻涌,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不仅仅是职场上的算计和背叛,更是对我曾经错付的那些年,那段被他粉饰得深情款款的过去,一记响亮而无情的耳光。
原来我曾珍视的,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时丢弃和践踏的垃圾。
手机屏幕亮起,是江澈的视频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接通。
苒苒姐,下班了吗屏幕那端,少年清澈的眉眼带着阳光的味道。
他似乎察觉到我笑容里的勉强,却没有追问,只是兴致勃勃地跟我分享他今天在篮球场上投进了几个三分球,哪个教授的课又多么催眠。
听着他充满活力的声音,我心中的郁结似乎被冲淡了一些。
江澈,我看着他年轻的脸庞,忽然有些感慨,你说,是不是年纪大了,就特别容易遇到这些糟心事
苒苒姐,你才二十八岁,超棒的！江澈的表情很认真,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真挚,比我厉害这么多,我都追不上你。在我心里,你是最厉害的。
他顿了顿,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苒苒姐,以后我不要你给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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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
你每天晚上陪我视频聊天吧,他薄唇微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就……就聊到你真正开心为止,好不好
03
挂断江澈的电话,屏幕暗下去,映出我疲惫又带着一丝裂痕的笑容。那一晚,我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踏进公司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人事部下发的通知——白薇薇,因在项目中表现优异,被破格提拔为项目组副组长,直接向赵明轩汇报。
我站在公告栏前,看着那张打印着宋体字的A4纸,差点笑出声。我的努力,我熬过的无数个夜晚,最终成了白薇薇青云直上的垫脚石。呵,关系户就是硬气,连遮羞布都懒得扯一块像样的。
晚上的庆功宴,我本不想去,但赵明轩特意打来电话,语气温和地表示我是项目功臣,必须出席。我捏着电话,听着他虚伪的腔调,胃里一阵翻腾。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香水味和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熏得人头晕。白薇薇像只花蝴蝶,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鹅黄色小礼服,穿梭在人群中,尤其是在赵明轩身边,更是笑靥如花,声音嗲得能滴出蜜来。
赵总监,我敬您一杯,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教呢。她举着酒杯,眼波流转,半个身子几乎都要贴到赵明轩身上。
赵明轩笑得春风得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薇薇年轻有为,以后项目组还要多靠你。
转头,白薇薇端着酒杯,施施然走到我面前,脸上挂着甜腻的笑：苏苒姐,我也敬你一杯。虽然你年纪大了,精力可能不如我们年轻人,但经验还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以后,还请苏苒姐不吝赐教呀。
她特意加重了年纪大和经验两个词,眼底的得意和挑衅毫不掩饰。周围的同事们纷纷看过来,目光各异。
赵明轩适时地走过来,依旧是那副和事佬的模样：苏苒啊,薇薇这孩子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她也是想跟你多学习学习。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只觉得恶心。学习学怎么背后捅刀子,还是学怎么靠男人上位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端起面前的红酒杯：白副组长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公司。这杯酒,我敬你,祝你前程似锦。
就在和她碰杯的瞬间,我的手腕不经意地一晃,大半杯红酒不偏不倚地泼在了她那身崭新的鹅黄色礼服上,深红色的酒液迅速晕开,像一朵丑陋的墨花。
哎呀！白薇薇尖叫一声,花容失色。
真是不好意思,白副组长,我手滑了。我立刻露出歉意的表情,语气却听不出多少真诚,眼神里甚至还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锋芒,你看我这,真是对不住。要不我陪您去处理一下
不用了！白薇薇咬着牙,强忍着怒气,但那扭曲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匆匆跑向洗手间。
赵明轩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但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只能干咳两声：苏苒,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啊,最近确实有点累了,手脚都不太利索了。我顺势叹了口气,赵总监,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
不等他回答,我便拿起手包,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厅。
回到空荡荡的公寓,心里的郁气和愤怒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汹涌而出。我从酒柜里翻出一瓶红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我的食道,也麻痹着我的神经。
不知喝了多少,脑袋越来越沉,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我摸出手机,凭着本能拨通了江澈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少年清澈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苒苒姐你怎么了
江澈……我带着哭腔,声音含糊不清,我难受……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是衣物摩擦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苒苒姐,你是不是喝酒了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我报了地址,没多久就听到了门铃声。我挣扎着爬起来开门,门一开,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澈身上带着淡淡的青草香,他扶着我,眉头紧锁：怎么喝这么多
我任由他把我扶到沙发上,给他递水,又找来毛巾帮我擦脸。我像个孩子一样,半醉半醒间,抓着他的衣袖,把心里的委屈和不甘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我说赵明轩的虚伪,说白薇薇的恶毒,说那些不为人知的算计。
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江澈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用纸巾温柔地擦去我的泪水。
江澈,我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他年轻而认真的脸,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如果……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工作丢了,变得一无是处,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问出口我就后悔了,这算什么趁着酒劲试探一个比我小这么多的男生
江澈却猛地抱紧了我,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沙哑得厉害：说什么傻话,你就是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苏苒。
他的话像是一股暖流,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防备和故作的坚强。我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宿醉的滋味真不好受。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江澈已经不在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一盒醒酒药,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醒酒药在床头,早餐在桌上。我去上课了,想我的时候随时打给我。
纸条上的字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一点点不羁的张扬,却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暖意。我拿起纸条,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字迹,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了。
走到客厅,餐桌上果然放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温热的牛奶。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给江澈发消息。
谢谢,早餐很好吃。
04
江澈的消息几乎是秒回：姐姐做的三明治,天下第一好吃。
我看着屏幕,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份少年人独有的直白和热烈,像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我心中因公司那些糟心事而积聚的阴霾。
周末,江澈约我去了他学校。
阳光下的他,脱去了职场那套略显刻意的成熟,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笑容却灿烂得晃眼。我们并肩走在种满梧桐树的校园小道上,他跟我讲着学校里的趣事,讲那些他曾经觉得枯燥的课程,现在因为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面目可憎。
走到一片没什么人的草坪旁,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我,眼神清澈又坚定。
苒苒姐,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我之前说包养什么的,是开玩笑,也是认真的。开玩笑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现在能给你的不多,认真的是,我想用我拥有的一切对你好。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不想只是被你‘包养’,我想做你真正的男朋友。苏苒,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看着他年轻的脸庞,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和孤注一掷的真诚,让我心头一颤。
过去的种种不堪和算计,在这一刻仿佛都离我远去。我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微凉的手指：江澈,我愿意。
他愣住了,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喜,紧紧回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那份喜悦,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甜蜜的周末总是短暂,周一回到公司,现实的冷水兜头泼下。
设计部晨会上,赵明轩宣布了一个好消息：白副组长能力出众,经过公司研究决定,我们最重要的VIP客户,沈女士的项目,以后就全权交给白副组长负责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几道同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谁都知道,沈女士这个项目,是我跟进了一年多,倾注了无数心血的。白薇薇这才刚升任副组长,就直接从我手里抢走了最重要的资源。
我看向白薇薇,她正对着我露出一个无辜又带着挑衅的微笑。赵明轩则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事调动。
我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指甲掐进了掌心。这无疑是他们联手布下的又一步棋,目的就是要一步步蚕食我的资源,架空我的权力。
压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更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还在后面。
下午,人事部经理领着一个人走进我们部门：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实习生,江澈。江澈,跟大家打个招呼。
我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
江澈！
他今天穿了一身熨烫得体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甚至还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周末在我面前撒娇的奶狗模样
他一本正经地对着大家鞠躬：各位前辈好,我叫江澈,是A大设计系大三的学生,未来三个月会在这里实习,请多多指教。
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看着他那副装模作样的精英范儿,我真是哭笑不得。这小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但不可否认,一丝隐秘的暖流和强烈的好奇,在我心底悄然涌起。他以这样的方式闯入我的职场,究竟想做什么
白薇薇显然没把一个实习生放在眼里,或者说,她更乐于在新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权威。
江澈是吧她翘着兰花指,拨了拨自己新做的卷发,正好,帮大家去楼下买几杯咖啡上来,我记得小李喜欢拿铁不加糖,小张要美式多冰,设计总监……她故意顿了顿,瞥了我一眼,苏组长,你还是要老样子,焦糖玛奇朵,对吧
我还没开口,江澈已经微笑着点头：好的,白副组长。我记下了,小李前辈拿铁不加糖,小张前辈美式多冰,苏苒姐……嗯,苏组长确实喜欢焦糖玛奇朵,不过她最近肠胃不太好,医生建议少喝甜的,还是换成热牛奶吧。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白薇薇,笑容依旧礼貌：白副组长,您刚才说您要的是卡布奇诺,多奶泡对吗
白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我……我刚才是说卡布奇诺吗
是的。江澈语气十分肯定,甚至还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晃了晃,我怕记错,特意录下来了。您确实是要卡布奇诺,多奶泡。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
白薇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一个实习生当众拆穿。她明明说的是馥芮白,想故意刁难,让他买错。
可能是我记错了。白薇薇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江澈收起手机,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温和模样：没关系,前辈们工作忙,偶尔口误也是正常的。我这就去买。
看着江澈转身离开的背影,挺拔又从容,我心里那点郁气竟散了不少。这个小家伙,情商和细节处理能力,简直碾压。白薇薇这算是踢到铁板了,暗亏吃得明明白白。
下班的时候,我和江澈一起走出公司大楼。
他脱掉了那副金丝边眼镜,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随性。
白薇薇的小舅舅,是公司总经理他突然开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点了点头：嗯,所以她在公司才这么有恃无恐。
江澈嗤笑一声,伸手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夕阳的余晖在他眼底镀上一层冷冽的光：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总经理,有点意思。
他侧过头看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苒苒姐,别担心,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很快,就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们。
他语气轻松,像是在谈论天气,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锐利和……掌控感。
我心头一跳,看着他那张年轻却仿佛藏着无数秘密的脸,疑窦丛生。
江澈,你到底是谁
05
江澈那句更大的惊喜,像一颗投入我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他到底是谁这疑问如藤蔓般缠绕,却又被眼前的困境死死压住。沈女士的项目,决不能就这么落入白薇薇手中。
第二天,我装作不经意地翻阅资料,恰好让路过的白薇薇看到我电脑屏幕上关于银婚庆典习俗的搜索页面。我呀了一声,慌忙切换,嘴里嘟囔着：沈女士她们那个年代的人,应该更看重夫妻情深,细水长流吧,不像年轻人追求什么热恋刺激。
白薇薇脚步一顿,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开。我知道,鱼饵已经撒下。她那样急功近利,一定会抓住任何她认为是捷径的信息。果不其然,几天后的提案会上,白薇薇信心满满地阐述着她以热恋重燃为主题的策划案,PPT上全是玫瑰、火焰和各种激情元素。
沈女士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当白薇薇讲到让沈董和夫人重温初恋般的心跳时,沈女士啪地一声合上了面前的策划书,声音冰冷：白副组长,我和我先生下个月是我们结婚二十五周年,银婚。你这个‘热恋’主题,是在讽刺我们感情不在,还是觉得我们需要用这种年轻人过家家的方式来证明什么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白薇薇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血色迅速褪去,变得惨白：沈女士,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
你想什么沈女士语气严厉,你的策划案,我看不到任何对我们夫妻二十五年相濡以沫的尊重,只看到了浮夸和想当然。这个项目,你们公司就是这么敷衍的吗
白薇薇慌了神,求助般地看向赵明轩,赵明轩却皱着眉,没有开口。她眼珠一转,忽然指向我：苏组长！这个方向是苏组长之前提过的！她说沈女士可能会喜欢这种新鲜刺激的……
我心底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委屈：白副组长,我何时说过这话我之前跟您讨论的,一直是如何体现沈女士与先生深厚感情和岁月沉淀的方案。我还特意查了银婚的意义,是‘珍贵的感情,值得珍惜’。您的‘热恋’主题,我实在不知从何而来。
沈女士的目光转向我,带着审视。我迎着她的目光,不卑不亢。
提案以惨败告终。回到办公室,白薇薇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她砰地一声将文件夹砸在桌上,指着我的鼻子尖叫：苏苒！你故意的！是你给我下了套！你这个贱人！
白副组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冷冷地看着她,提案是你自己做的,思路也是你自己定的,怎么,现在失败了就想找人背锅
不是你误导我,我会用这个主题吗她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朝我扑过来,扬手就要打我。
我侧身躲开,她却不死心,伸手就来推我。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文件散落一地。我被她推得一个趔趄,撞在办公桌角,腰眼一阵剧痛。怒火蹭地一下窜上头顶,我也不是泥捏的！在她再次扑上来时,我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头发被扯乱,手臂被抓红,场面一片狼藉,同事们吓得纷纷躲避,又忍不住探头张望。
住手！
一声怒喝传来,江澈不知何时冲了进来。他看到我被白薇薇压在身下,头发凌乱,脸颊上还有一道红痕,眼神瞬间变得骇人。他一步上前,像拎小鸡一样,一把将白薇薇从我身上推开。力道之大,让白薇薇踉跄着撞到旁边的隔断,发出一声痛呼。
谁敢动她！江澈把我拉起来护在身后,那双平日里清澈温和的眸子此刻淬着冰,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狼,死死盯着白薇薇,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吵什么吵！成何体统！一个肥胖的身影挤了进来,是总经理李总,白薇薇的小舅舅。他一见白薇薇捂着胳膊,眼眶通红,立刻板起脸,不分青红皂白地指着我：苏苒！你看看你！在公司里大打出手,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公司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白薇薇立刻哭哭啼啼地告状：舅舅,是她先动手的！她嫉妒我抢了她的项目,故意使坏,还打我……
行了！李总厌恶地瞪了我一眼,苏苒,你这个组长是怎么当的不仅业务能力不行,连基本的情绪管理都不会！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
屈辱和愤怒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这就是职场,这就是现实！我看着李总那副偏袒的嘴脸,看着白薇薇得意的眼神,气得浑身发抖。
江澈挡在我身前,一言不发。他没有去跟李总争辩,只是用一种极其冰冷、带着强烈压迫感的眼神,缓缓扫过李总和白薇薇,那眼神像在看两个跳梁小丑,轻蔑又危险。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然后低下头,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别怕,我来解决。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离开公司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澈一言不发地拉着我,去了附近的一家药店。他买了碘伏和棉签,小心翼翼地帮我处理脸颊和手臂上的划伤。灯光下,他垂着眼,神情专注,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嘶……碘伏沾上伤口,我还是忍不住抽了口气。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心疼。处理完伤口,他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少年气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复杂而深沉的情绪。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而坚定。
苏苒,他开口,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成熟和认真,我爱你。为你面对这些感到骄傲,为能保护你,也感到骄傲。
06
江澈那句我爱你如同魔咒,在我脑海里盘旋了一夜。第二天踏进公司,空气里都弥漫着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果不其然,一则消息如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董事长要亲自处理办公室斗殴事件。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七上八下,完全摸不透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是暴风骤雨般的惩处,还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午休刚过,一通内线电话直接打到我的分机,陌生的号码,却是董事长秘书的声音,通知我立刻去一趟董事长的别墅。
不是公司,而是别墅。
我几乎是怀着奔赴刑场的心情,被专车送到了那栋掩映在绿荫中的豪华建筑前。推开沉重雕花大门,预想中的严厉批评并未出现。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水晶灯折射出温暖的光芒,一个穿着真丝家居服的年轻身影,正背对着我,姿态闲适地在茶台前摆弄着茶具。
那熟悉的背影……是江澈！
他转过身,看到我,眉眼弯弯,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然地招呼：苒苒姐,你来啦,快坐。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从书房方向走出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目光温和地落在我身上：苏小姐,别拘束,坐吧。早就听江澈提起你了。
江澈……提起我
轰的一声,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明白。他是谁董事长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不等我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江澈已经将一杯热茶递到我面前,然后转向董事长,也就是那位老者,开口道：爸,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整理好了。
爸！
我险些失手打翻茶杯,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澈。他称呼董事长为爸！
江澈没有给我太多消化情绪的时间。他从茶几下拿起一个平板电脑,开始陈述。声音依旧是平日里的清澈,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静。
白薇薇,入职以来,多次凭借不正当关系获取项目信息,恶意竞争,并在银婚庆典项目中,蓄意误导组员,造成重大失误。这是她与供应商私下接触的录音,以及项目初期故意泄露错误信息的证据。
赵明轩,作为项目总监,识人不明,管理失察,对白薇薇的违规行为视若无睹,甚至存在包庇嫌疑,导致公司利益受损。这是他与白薇薇的聊天记录,以及他在项目决策中明显偏袒的证据。
总经理李明德,身为公司高层,利用职权,任人唯亲,纵容其外甥女白薇薇在公司内的不良行为,并在斗殴事件中,不问青红皂白,意图打压受害者。这是他近期几项不合规的审批记录,以及……他与白薇薇母亲的通话录音,内容涉及利用公司资源为白薇薇铺路。
江澈的语速不快,但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向靶心。他列举的证据,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完全不像一个刚入职场的实习生,倒像一位运筹帷幄的决策者。
我看着他从容不迫的侧脸,平日里那几分少年气的青涩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折的成熟与锐利。这就是他说的我来解决吗
没过多久,赵明轩和白薇薇,还有李总,都被叫到了别墅。
当他们看到悠然坐在沙发上,与董事长谈笑风生的江澈,以及面色铁青的董事长时,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尤其是白薇薇和李总,那惊恐与难以置信交织的眼神,仿佛见了鬼一般。
董事长……江澈……这,这是怎么回事赵明轩率先开口,试图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他还想打感情牌,目光转向我：苏苒,之前的事情,可能有些误会……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赵总监,现在说误会,不觉得太晚了吗
白薇薇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脸色煞白,眼泪汪汪地看向李总,又看向董事长,试图卖惨：董事长,舅舅,我错了,都是苏苒她……她嫉妒我……
住口！江澈眸光一寒,打断她,白薇薇,你以为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能瞒多久你并非李总的亲外甥女,不过是你母亲……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屑,用了一些手段,让你攀上了李家的关系而已。这些年,你利用这层关系在公司里作威作福,真以为没人知道
白薇薇浑身一颤,如遭雷击,彻底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李总也是冷汗涔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董事长威严开口,宣布了处理结果：李总撤职查办,白薇薇即刻开除,永不录用,赵明轩降职减薪,留用察看。
尘埃落定。
董事长看向我,目光带着欣赏：苏小姐,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你的能力和人品,江澈都跟我提过,我很看好你。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他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和江澈,年轻人,好好努力,未来可期。
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董事长,又看向江澈。
离开别墅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我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江澈。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此刻微微垂着眼,夕阳在他精致的眉眼间投下柔和的光影。有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情绪在翻涌。
最终,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释然,带着感激,更带着压抑不住的深情。
江澈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用力将我拥入怀中,紧得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我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苒苒姐……
我埋在他怀里,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许久,他才稍稍松开我,捧着我的脸,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少年气的眼睛,此刻却有些泛红,盛满了复杂而深沉的情绪。
这一刻,年龄的界限似乎消失了,我们只是最契合的灵魂,紧紧相依。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怎样,但这一刻,我是如此确定,我们属于彼此。
只是,这份刚刚明朗的关系,真的能一帆风顺吗白薇薇和李总的倒台,又会牵扯出多少未知的麻烦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08
那丝不安在我心头萦绕不散,仿佛预示着什么。和江澈并肩走出别墅,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些许白日里的喧嚣。黄昏的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停车场的光线有些昏暗。
我送你回去。江澈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我点点头,正要走向他的车,一个黑影猛地从一旁停着的车后窜了出来,挡在我面前。
苏苒！
是赵明轩。他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哪还有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总监模样。他死死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吞下去：苏苒,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和那个小白脸搞的鬼！
小白脸我下意识地看向江澈,他已经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脸色沉了下来。
赵总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江澈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从江澈身后探出头,冷冷地看着赵明轩：赵总监,事到如今,你觉得攀咬别人还有意义吗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我做过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赵明轩嘶吼起来,情绪激动,为了你,我……
为了我我打断他,只觉得讽刺,是为了你自己不断向上爬的野心,还是为了满足你那点可怜的控制欲赵明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悲。
他似乎被我的话刺痛,面容扭曲了一瞬,随即又换上一副哀求的嘴脸：苒苒,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公司也不能没有我啊！
他试图上前拉我的手,江澈迅速挡开,眼神锐利如刀：赵总监,体面两个字,你还知道怎么写吗
赵明轩被江澈的气势震慑,后退两步,随即像是破罐子破摔般,指着我,又指着江澈,声音尖利：好,好！苏苒,江澈,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那副色厉内荏的丑态,让我连最后一丝同情都消失殆尽。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赵总监,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你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
赵明轩还想说什么,保安已经闻声赶来。他最终只能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狼狈地钻进自己的车,仓皇逃离。
第二天回到公司,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息。
刚到工位,就听到旁边的小姑娘压低声音惊呼：天呐,你们看公司内网邮箱了吗炸了！简直是年度大戏！
我心头一动,立刻打开电脑。
一封匿名邮件,群发给了公司所有人。
标题是：关于赵明轩、白薇薇等人严重违纪行为的初步调查通报（附部分证据）。
邮件内容详细罗列了赵明轩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取私利,打压异己,以及白薇薇凭借不正当关系在公司内横行霸道,业务能力低下却占据重要岗位的种种劣迹。每一条都附上了清晰的证据链,包括聊天记录截图、不合规的项目审批文件、甚至还有几段模糊但能辨认出声音的录音。
最绝的是,邮件末尾还附带了一张网络热梗图：正月剪头死舅舅。
那暗示不言而喻,直指李明德。
紧接着,关于白薇薇并非李明德亲外甥女,而是她母亲通过不正当手段攀上李家,她本人实则是私生女的猛料,也被另一封匿名邮件以补充说明的形式爆了出来。
整个公司都沸腾了。
茶水间、走廊、甚至是洗手间,到处都是窃窃私语。那些曾经被赵明轩打压过的,被白薇薇欺负过的,此刻都像是扬眉吐气一般,讨论得热火朝天。
我看向身旁不远处的江澈,他正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这就是他的雷霆手段,釜底抽薪,不留余地。既狠辣,又带着一丝独属于他的戏谑。
没过几天,白薇薇的最终下场就传遍了公司。
她不仅被火速开除,之前仗着李总关系谈下的几个项目和客户也纷纷与她解约。她母亲那边似乎也受到了牵连,李家彻底与她们划清了界限。
有同事在午休时八卦,说在市中心一个热闹的菜鸟驿站看到了白薇薇。穿着最普通的驿站工作服,头发随意扎着,脸上带着口罩,但那双曾经总是盛气凌人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疲惫和麻木。她正费力地搬着一个大件包裹,动作笨拙,与她从前光鲜亮丽、颐指气使的样子判若两人。
听到这些,我心中并无太多波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此而已。
公司的震荡很快平息。董事长快刀斩乱麻,处理了一批相关人员。
周一的例会上,董事长当众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
……经董事会研究决定,任命苏苒为市场部副总监,即日生效。
当我的名字被念到时,会议室里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我站起身,向董事长和各位同事鞠躬致谢。聚光灯再次打在我身上,这一次,不再是难堪的审视,而是带着认可与期待。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职位的提升,更意味着我真正摆脱了过去的阴影,拥有了主导自己职场命运的权力。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可以执棋博弈的人。
下班后,江澈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公司门口等我,而是发了条信息,说在楼下咖啡厅。
我走进去,看到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他却没动,只是看着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呢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他回过神,平日里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像是盛满了星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在想,我们的苏副总监,今晚想吃什么庆祝
我被他逗笑：又取笑我。
才没有。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是真心的。苒苒姐,你值得最好的。
他依然会叫我苒苒姐,带着一丝少年气的依赖,但更多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成熟与担当,让我无比心安。
我们聊着天,气氛轻松而甜蜜。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在我面前打开。
一枚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戒,静静地躺在盒子中央。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跟着一滞。
江澈没有说那些浪漫的誓言,只是抬起头,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我,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有些泛红,盛满了深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苒苒姐……他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等忙完这段时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