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月正值雨季,雨淅淅沥沥,天气又闷又热,惹得人心烦。
林夕寒的小白鞋第三次陷进青石板的积水坑。
烦死了,又来了,有完没完。林夕寒满脸暴躁。
她盯着便利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马尾辫松垮地垂在肩头,印着小猫图案的购物袋被攥出褶皱,活像只被雨淋湿的落汤鸡。
玻璃上的雾气模糊了她身后的街道,却清晰映出转角处那道银灰色的影子。
喵——
金属栅栏后传来的叫声像根细针,刺破了雨声的闷响。
林夕寒猛地转头,看见一双黄色瞳孔在雨帘中若隐若现。
那是只美短,毛发被雨水粘成一缕缕,脊背弓起时露出肩胛骨下的蝴蝶骨形状。
林夕寒叫了一声咪咪,猫咪不理她。她又转到猫咪后面去看,确认了,没有蛋蛋,是只母猫。
看够了没母猫开口了,尾音带着不耐烦的颤音,还不快把本女王抱回家
购物袋里的牛奶盒咚地砸在脚边。
林夕寒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便利店冰凉的玻璃门。
你......在说话林夕寒吓个半死。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她的好闺蜜迪迪——三个月前,正是这把嗓子在酒吧里骂退了灌她酒的油腻男,指甲还在对方手腕上留了道月牙形的疤。
迪、迪迪她蹲下身,雨伞倾斜的角度让雨水顺着伞骨流成水帘,你怎么变成......
少废话!母猫甩着尾巴跳进她怀里锋利的爪子戳得锁骨生疼,再磨蹭我就要在你怀里排泄了。
林夕寒带着疑惑,抱起猫咪。
她想着等回家一定要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林夕寒抱着迪迪进入楼道,收起的雨伞甩得墙面上都是泥点。
怀里的猫咪重得惊人,尾巴卷成戒备的问号,时不时用鼻尖蹭她脖子——那是咪咪的习惯动作。
你、你轻点儿......
林夕寒腾出一只手去按电梯按钮,指尖在潮湿的面板上打滑,咱们回家慢慢说行不你先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三个月前你突然消失,现在又变成......
叮
——
电梯门应声而开,迪迪突然绷紧脊背,爪子勾住林夕寒的T恤袖子:少废话,先让本女王视察领地。
不等林夕寒反应,猫爪已经精准踩住她锁骨下方的穴位,疼得她倒吸凉气。
出租屋门刚推开,迪迪就从她怀里跳下来,肉垫踩在木地板上发出
啪嗒啪嗒
的响声。
林夕寒看着那团湿漉漉的灰毛在屋里转圈,尾巴像鞭子似的甩过积灰的电视柜:林夕寒你多久没擦灰了这电视柜比酒吧后巷的垃圾桶还脏。
我上周才擦过......
林夕寒小声辩解,弯腰捡起被甩到地上的购物袋。
牛奶盒已经摔出凹痕,她突然想起迪迪变成猫前最喜欢喝牛奶,冰箱里还有半盒没喝完。
过来。
迪迪跳上沙发,前爪搭在沙发扶手上,姿势像极了当年在酒吧卡座里翘着二郎腿的迪迪,先说清楚,你打算让本女王睡哪儿
林夕寒这才发现迪迪湿漉漉的毛贴在身上,瘦得没有二两肉。
三个月前分别时,迪迪还是穿着紧身皮衣的火辣美女,现在却成了肋骨突出的流浪猫。
她喉咙发紧,从衣柜里翻出珊瑚绒毯子:睡床上行吗你以前总说我床太软......
谁要跟你睡!
迪迪炸毛般跳起来,尾巴蓬松成鸡毛掸子,我要独立卧室!还有猫砂盆呢你不会打算让我用你那个破垃圾桶吧
林夕寒愣住了,她没有养过猫,一个人在这异地城市,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还会养猫,但是这不是猫,这是她闺蜜啊。
她没想过养猫需要准备这些,更没想到变成猫的迪迪会这么挑剔。
看着迪迪气鼓鼓地蹲在沙发上,黄色瞳孔在灯光下缩成竖线,她突然想起那是刚毕业两人合租时,迪迪也是这样挑剔她的生活习惯,她越来越受不了迪迪跟个老妈子一样,所以搬出去住了。而那时的迪迪会亲自操起抹布打扫,而不是用爪子指着她鼻子骂。
迪迪,
林夕寒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和沙发上的猫平齐,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变成这样的那天在酒吧,你打完人就跑了,我后来去你住的地方找你,房东说你退租了......
迪迪的耳朵突然往后压,尾巴尖急促地甩动:别问那么多!
爪子突然挥过来,在林夕寒手背上留下三道白印,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本女王准备吃的!你刚才买的什么垃圾牛奶我要喝进口的,还有猫粮必须是鸡肉味,立刻、马上!
林夕寒看着手背上渐渐变红的抓痕,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眼前的迪迪虽然长着猫的身体,说话的语气、发脾气的样子却和记忆里的闺蜜一模一样。
她想起上个月在公司被客户刁难时,多想给迪迪发消息吐槽,却发现对方一直不回自己消息。现在迪迪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哪怕带着满身刺,也让她心里泛起久违的温暖。
好,我现在就去买。
林夕寒抓起钥匙,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从抽屉里翻出创可贴,你先喝点温水,冰箱里有鸡胸肉,我给你煮......
谁说要吃水煮鸡胸肉
迪迪的叫声里带着不耐,要煎的,七分熟,撒点黑胡椒!
尾巴突然扫到茶几上的台灯,玻璃灯罩
咣当
一声摔在地上,还有,把你那些破玩偶全收起来,本女王看见粉色就想吐。
等林夕寒顶着一头雨水从宠物用品店回来时,出租屋里已经一片狼藉。
沙发上的珊瑚绒毯子被扯成碎片,电视柜上的相框歪歪斜斜,里面两人的合照被摔在地上。迪迪正蹲在碎玻璃旁边,爪子扒拉着照片里迪迪的脸。
你干什么
林夕寒赶紧放下手里的猫砂盆和猫粮袋,蹲下来捡碎片,锋利的玻璃划破指尖,血珠滴在照片上迪迪的笑脸上。
迪迪突然僵住,黄色瞳孔盯着她流血的手指,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
下一秒却又昂起头,尾巴甩得啪啪响:谁让你把这种丑照片摆出来本女王现在的美貌需要十面落地镜来配!
林夕寒看着迪迪别过脸去的样子,突然发现她耳朵尖在微微发抖。
她想起迪迪每次说谎时都会摸耳环,现在变成猫没有耳环可摸,就只能用尾巴掩饰情绪。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一软,伸手轻轻碰了碰迪迪的爪子:迪迪,你别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照顾你的。
谁、谁要你照顾!
迪迪猛地跳开,却撞翻了刚拆封的猫砂盆,膨润土撒了一地,我只是暂时借住在你这儿,等我恢复原样......
声音突然低下去,最后变成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那晚迪迪拒绝睡卧室,非要蜷在林夕寒的枕头上。
林夕寒半夜被沉甸甸的猫尾巴扫醒,发现迪迪正用前爪拍她的脸,爪子虽然收了尖,却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起来,陪我喝酒。
迪迪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荧光,像两盏小灯笼。
林夕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
迪迪跳上餐桌,爪子搭在易拉罐拉环上,却怎么也打不开。
林夕寒想帮忙,却被她凶巴巴地瞪回来:看什么看本女王只是暂时不方便!
最后还是用牙齿咬开拉环,啤酒沫溅得胡须上都是。
两人并排坐在餐桌前,迪迪舔着啤酒沫,林夕寒盯着她颤动的胡须。
三年前她们经常这样熬夜喝酒,迪迪会叼着烟跟她讲酒吧里的八卦,说哪个调酒师暗恋她,哪个客人偷偷塞名片。
现在迪迪变成了猫,却依然会在喝酒时用尾巴轻轻拍她手背,像以前安慰失恋的她那样。
迪迪,
林夕寒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为什么变成猫,是不是......和那个男人有关
易拉罐
咣当
一声倒在桌上,迪迪的尾巴突然绷直:哪个男人
就是三个月前在酒吧,你打跑的那个油腻男。
林夕寒回忆着,他手腕上有你抓的月牙形疤,后来我听说他是个房地产老板,好像姓周......
闭嘴!
迪迪突然尖叫,爪子扫翻了桌上的啤酒罐,金色液体在桌面上蜿蜒,不许提这个名字!
身体剧烈颤抖着。
林夕寒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抱住迪迪。
这次迪迪没有挣扎,反而把脑袋埋进她怀里,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好像在哭泣。
她能感觉到迪迪的心跳快得惊人,更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肯定跟那个男人有关,不然迪迪怎么一听到那个男人就这么害怕。
对不起,我不问了。
林夕寒轻轻抚摸迪迪的后背,指尖触到脊梁骨上突兀的骨节,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迪迪突然抬起头:林夕寒,你知道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用。
话虽这么说,却把爪子搭在她手腕上,带着温度的肉垫仿佛一副镇定药。
你说得对,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没用。林夕寒垂头丧气,不然怎么会连你也保护不了。
本女王可不听这些,快收起你的眼泪。迪迪又恢复了傲娇的模样,我觉得,做猫还是不错的,至少有人养着。
林夕寒破涕为笑,心里暗自想着,我一定会努力找出真相。
接下来的日子里,出租屋成了迪迪的战场。
她会在凌晨三点跳上冰箱顶,用尾巴扫落所有磁贴;
会把林夕寒的口红咬得坑坑洼洼,说
这种死亡芭比粉只有你才会买;
还会在林夕寒工作时在键盘上走来走去,踏出一大段猫语。
有一次,她看见迪迪对着镜子练习用爪子握手,看见她进来就立刻装出舔毛的样子,林夕寒也假装看不到。
那天傍晚,林夕寒回家时看见迪迪正对着窗户发呆,夕阳把她的灰毛染成金色,尾巴尖无意识地敲着窗台。
在看什么
林夕寒放下单肩包,顺着迪迪的视线望去,楼下的梧桐树下,一个穿灰色T恤男人正和一只三花流浪猫玩耍。
迪迪的身体突然绷紧,爪子深深陷入窗框:是他......
林夕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男人手腕上一道月牙形的疤痕异常明显。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酒吧,迪迪就是用这样的爪子在那个男人手腕上留下印记。
迪迪,他是不是......
别说了!
迪迪猛地转身,却撞翻了窗台上的多肉盆栽,泥土撒了一身,我累了,要睡觉。
那晚迪迪没有像往常一样霸占枕头,而是缩在床尾的毛毯里,背对着林夕寒。
林夕寒听见她在黑暗中轻声呢喃,像在重复某个名字,却听不清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清晨,林夕寒被一阵急促的抓门声吵醒。
打开门,看见迪迪叼着她的运动鞋,尾巴甩得几乎要抽到自己:快走,陪本女王散步!
林夕寒拿起牵引绳,套在迪迪身上,下楼散步。
她们在小区里转悠时,迪迪突然挣脱牵引绳,冲进绿化带。
林夕寒追过去,看见她正对着昨天那个男人嘶吼,全身毛发竖起,像只小狮子。
迪迪!
林夕寒赶紧抱起她,却发现迪迪的爪子正对着男人手腕上的疤痕,指甲几乎要刺进去。
男人惊讶地看着她们:这猫......
对不起,她平时很乖的。
林夕寒低头道歉,却感觉到迪迪在她怀里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威胁声。
男人突然笑了,伸手想摸迪迪的头:没关系,我也养猫,理解它们的脾气......
别碰她!
林夕寒下意识地后退,怀里的迪迪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爪子终于划破男人的手腕,在旧疤上又添了一道新伤。
对不起,她是应激了。林夕寒明明知道这个男人有可能伤害过迪迪,但是她不争气地又道歉了。
没关系,猫咪就这样的,我没事,你不要有负担,我经常被猫抓。男人狡黠一笑,有点不怀好意地盯着林夕寒。
那就好,我们先走了。林夕寒察觉到异样的目光,慌忙抱着迪迪离开。
回家的路上,迪迪一直躲在林夕寒的怀里,浑身发抖。
林夕寒能感觉到她湿润的鼻尖蹭过自己锁骨,像在确认她还在身边。
迪迪,
林夕寒轻声说,那个男人,是不是伤害过你
怀里的猫突然僵住,很久很久,才传来一声几乎听不见的
嗯。
他怎么伤害你的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林夕寒接着问,迪迪又不吭声了。
唉。等你想什么时候跟我说会跟我说的,我不问了。
那天晚上,迪迪第一次主动钻进林夕寒的被窝,把整个身体蜷成一个毛球,贴在她心口。
林夕寒摸着猫头,突然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时,迪迪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她宿舍床上,说
以后我罩着你。
那次离开酒吧后,我送你回家,但是在小区楼下又看到他了,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跟踪他到了一个仓库。
迪迪的声音闷闷的,埋在被子里,看到他在做一些奇怪的实验,和猫有关的......
后来我被发现了,再醒来时就变成这样。
林夕寒屏住呼吸,不敢打断她。
我试过很多次想变回来,
迪迪的爪子无意识地抓着床单,可每次靠近他,就会想起那种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浑身的毛被拔掉,爪子被注射奇怪的液体......
林夕寒突然想起迪迪刚来时身上的伤,那些藏在毛下的结痂,原来都是实验留下的痕迹。
她紧紧抱住迪迪,眼泪滴在迪迪身上上:对不起,我当时没发现......
笨蛋,
迪迪用尾巴拍她的脸,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本女王只是暂时需要你的帮助。
声音突然放软,等我恢复原样,带你去吃火锅,你最爱吃的毛肚随便点。
林夕寒笑了,眼泪却止不住。
她想起迪迪以前总说她哭起来像小可怜,现在却在她怀里像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林夕寒开始偷偷调查那个男人。
她发现他叫周明远,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老板,最近在研发一种
动物基因改造技术。而迪迪变成猫,很可能和这项技术有关。
迪迪知道后,难得没有发脾气,只是用爪子扒拉着林夕寒打印的资料:所以,你打算怎么帮我
林夕寒看着她严肃的表情,突然想起大学时她们一起策划方案,迪迪也是这样叼着笔敲桌子,问
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们去他的公司,
林夕寒握紧拳头,找证据,让他把你变回来。
迪迪突然笑了,猫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以前的坏笑:看不出啊,胆小鬼林夕寒也有这么勇敢的时候。
尾巴轻轻扫过她手背,不过,本女王允许你当我的跟班。
行动定在周末晚上。
林夕寒穿着迪迪以前的黑色衣服,虽然大了两号,却莫名有了些勇气。
迪迪蹲在她肩膀上,爪子勾着她的衣服:记住,看见摄像头就躲,听见脚步声就跑,别像上次在酒吧那样腿软。
知道了。
林夕寒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窝囊地躲在吧台后面发抖的样子,这次我来保护你。
周明远的公司在写字楼顶层。
林夕寒跟着迪迪的指引,避开巡逻的保安,找到了实验室。
玻璃门内,无数个铁笼里关着各种动物,有长着翅膀的老鼠,三条尾巴的狗,还有......
和迪迪一样品种的美短,只是它们目光呆滞,仿佛行尸走肉般。
迪迪的身体在她怀里僵硬,爪子深深掐进她肩膀:就是这里,那些液体......
林夕寒强忍恶心,用迪迪教她的方法撬开门锁。
实验室里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墙角的冰柜里整齐摆放着试管,标签上写着
猫科动物基因融合剂。
找到啦!
林夕寒兴奋地拿起试管,身后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放下它。
周明远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林夕寒转身就跑,却被周明远身后的保安拦住去路。
迪迪突然从她怀里跳出来,爪子精准地抓向周明远的眼睛。
迪迪!危险!
林夕寒看见周明远举起电击棒,来不及思考就扑过去。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却听见迪迪撕心裂肺的叫声:林夕寒!
再醒来时,林夕寒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的铁笼里。
迪迪蜷缩在她身边,毛被电得炸开,却依然用身体护着她:笨蛋,谁让你挡在我前面的
林夕寒想笑,却发现浑身无力:因为你是我闺蜜啊,以前都是你保护我,这次换我了。
周明远站在铁笼前,手里拿着注射器:本来想拿这只猫做实验,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迪迪突然站起来,挡在林夕寒面前,尾巴扫过她颤抖的手:不许碰她!我告诉你,我要是变不回来,我爸的律师团会把你公司拆了!
周明远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一只猫会知道这么多。
趁他分神,林夕寒突然抬腿踹向他的膝盖。
周明远惨叫着倒地,注射器掉在地上。
迪迪趁机叼起试管,撞开虚掩的窗户,和林夕寒一起跌进外面的消防通道。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们终于在巷子里停下。
林夕寒看着迪迪嘴里完好无损的试管,突然笑出声:我们成功了
迪迪甩着尾巴,把试管塞进她手里:少得意,先回家再说。
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回到出租屋,迪迪盯着试管里的蓝色液体,突然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有这个解药。
林夕寒愣住: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
迪迪别过脸去,耳朵尖发红,害怕变回来后,你会一直嫌弃我啰啰嗦嗦,要不是三个月前在酒吧遇到你,你都很少找我聊天了。
林夕寒突然想起迪迪消失的三个月,想起她变成猫后依然保持的傲娇脾气,原来那些挑剔和暴躁,都是害怕被抛弃的伪装。
傻瓜,
林夕寒轻轻抱起迪迪,不管你是人还是猫,都是我最重要的闺蜜啊。
试管里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迪迪闭上眼睛:来吧,让本女王恢复美貌。
液体注入体内的瞬间,迪迪的身体开始发光,灰色的毛发渐渐褪去,露出光滑的皮肤。当光芒散去,林夕寒面前坐着的,是那个熟悉的迪迪,只是这次,她的眼睛里没有了疏离,只有水光。
看够了没
迪迪恢复了熟悉的傲娇语气,却伸手紧紧抱住林夕寒,再敢哭,本女王就把你珍藏的薯片全吃掉。
林夕寒笑着流泪。
后来,她们都很默契地再也没提起那个实验室的夜晚。
迪迪重新找了份调酒师的工作。
而林夕寒的手机相册里,永远存着一张照片:迪迪变成猫时,蹲在窗台上看夕阳的背影。
林夕寒新养了只三花流浪猫,取名叫
小迪。
至于周明远的公司,在某天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后,被有关部门调查。
而举报信的末尾,画着一个小小的月牙形图案
——
那是迪迪和林夕寒之间,永远的秘密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