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拍卖槌落下的那一刻,我看见林墨脸上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成交！瑾川集团竞得林氏科技全部资产！
拍卖师的声音在偌大的会场回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坐在第一排,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林墨猛地转过头,那双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苏瑾！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满意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对身旁的助理说：按计划执行。
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林墨站起身,不顾众人注视大声吼道,十年！十年来你就是为了看我这一刻的模样是不是苏家的千金大小姐,玩够了没有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声。
原来他们认识啊...
听说是青梅竹马呢。
啧啧,这豪门恩怨可真精彩。
我终于转过身,对上他愤怒的眼神,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林总,这里是拍卖会,不是菜市场。
你......林墨的拳头握得发白,身旁的白晴赶紧拉住他。
墨子,别冲动,这么多人看着呢。白晴一边劝一边朝我投来恨意的目光。
我站起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缓缓走向他们。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像在踩碎什么东西。
走到林墨面前,我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这个比我高出一个头的男人。
林总,合作愉快。
说完,我伸出手。
林墨盯着我的手半晌,突然冷笑一声：苏瑾,你真的变了。
变了我收回手,还是你从来就不了解我。
会场里的气氛降到冰点。
我转身离开时,听见林墨在身后咬牙切齿地说：
你欠我的,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我没有回头,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林墨,我欠你的,早就还清了。
2
回到办公室,我独自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出神。
十年了。
十年前,苏家和林家还是世交。那时的林墨是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十八岁就发表了第一篇计算机论文。
我比他小三岁,从小就跟在他身后。
瑾瑾,你怎么又跟着我
墨哥哥,我想看你写代码。
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编程。
我就要学！
那时的林墨会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耐心地教我最基础的语言。我总是学不会,他也从不嫌烦。
笨死了,这么简单都不会。
那你就一直教到我会为止啊。
那我不得教到天荒地老
那就天荒地老咯！
十五岁那年,林家出事了。
林墨的父亲投资失败,欠下巨额债务,一夜之间公司破产。那天晚上,他爸爸在天台上站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跳下去。
林墨连夜消失了。
没有告别,没有留言,就这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找了他三年。动用了苏家所有的关系,终于在一家小公司找到了他。
那时的他瘦得脱形,眼神里再没有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只剩下生活磨人后的沧桑。
墨哥哥......
他看见我时,表情复杂得让人心疼。
苏瑾,你不该来找我。
为什么不告而别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只说了一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那以后,我暗中关注着他的一切。
他创立了林氏科技,我就匿名投资。
他缺少资金,我就安排朋友与他合作。
他被同行针对,我就动用关系为他扫清障碍。
十年来,林氏科技每一次度过难关,背后都有我的影子。
而他从来不知道。
或者说,他知道,但他选择装作不知道。
因为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接受来自苏家千金的施舍。
手机响起,是助理打来的。
苏总,林氏科技的资产交接已经完成。另外......
说。
林墨在楼下,说要见您。
我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
让他上来。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林墨站在门口,身上的西装皱皱巴巴,大概是在楼下等了很久。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苏瑾。他的声音很轻,我们谈谈。
现在有什么好谈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终于抬起头,看着这个曾经让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为什么要买我的公司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羞辱
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林墨,你觉得我是在羞辱你
难道不是吗他握紧拳头,你明知道那家公司对我意味着什么,明知道我多么需要那笔钱,你还要在拍卖会上......
然后呢我打断他,你想说我是为了报复你报复你当年的不告而别
他不说话,但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站起身,走到茶几旁倒了两杯水。
林墨,你有想过,如果不是我买下你的公司,会是谁
什么意思
竞地集团的黄总,他对男程序员有特殊癖好,你应该听说过。
林墨脸色微变。
还有嘉华的王董,他最喜欢的就是收购别人的公司,然后让原来的老板给他当司机。
你......
我花了市价三倍的钱买下林氏科技,目的很简单。我把水杯递给他,保护你。
他接过水杯的手微微颤抖。
十年了,林墨。十年来林氏科技遇到的每一次危机,背后的解决方案都来自我。你以为是运气是贵人相助
水杯从他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3
你在说什么林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看看吧。
文件夹里是十年来所有的转账记录、投资协议、股权变更书......
每一份文件上,都有我的签名。
林墨翻着那些文件,脸色越来越白。
这不可能......
三年前你们公司差点被恶意收购,是瑾川集团出面阻止的。
五年前你缺少研发资金,是瑾川投资给你注入了两千万。
七年前你被同行诬陷盗用代码,是我花钱买通了那些证人,让他们改口。
每说一句,林墨的脸就白一分。
够了。他突然站起身,文件夹里的纸张散落一地,够了！
现在知道谁在羞辱谁了
林墨看着满地的文件,声音带着颤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爱你。
这五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爱
十年的暗中帮助,十年的默默付出,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和白晴在一起时的幸福笑容。
是他在公众场合介绍白晴时的骄傲神情。
是他根本不知道我为他做了什么的无知无觉。
苏瑾......
林墨,我累了。我打断他,真的累了。
那你为什么要在拍卖会上......
因为我想让这一切结束。我坐回椅子上,十年了,够了。
林墨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晴晴她......
她知道。我冷笑,你以为你女朋友不知道林氏科技背后的金主是谁
什么
上个月她来找过我。
我想起那天白晴来到我办公室时的嘴脸。
穿着几万块的限量版包包,踩着十万块的高跟鞋,一脸理所当然地对我说：
苏小姐,感谢你这些年对墨子的照顾。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他现在有女朋友了。
是吗
作为女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单恋这种事,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
你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是不是该退出墨子的生活了。
那时我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滑稽。
这个女人享受着我的钱给她男朋友带来的优越生活,却要我退出
白小姐,林氏科技现在负债累累,你确定要和林墨在一起
爱情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她挺了挺胸,而且墨子只是暂时遇到困难。
那你知道这些年支撑林氏科技运转的钱从哪来吗
她脸色微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我站起身,否则你不会来找我。
白晴沉默了很久,最终说：苏小姐,我真的很爱墨子。
爱我笑了,如果明天林墨身无分文,你还会爱他吗
她的表情给了我答案。
林墨。我把思绪拉回现实,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男人,你的女朋友比你聪明多了。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所以你就要毁掉我
毁掉你我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林墨,我从来没想过要毁掉你。我只是想结束这一切。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从今天开始,林氏科技正式更名为瑾川科技。你,作为技术总监,年薪两百万。
我不会接受的。
那你就滚。我头也不回地说,带着你的女朋友,滚出这个城市。
身后传来摔门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苏瑾,你终于做了一次恶人。
可为什么心里这么空呢
4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连环电话。
第一个是白晴打来的。
苏瑾！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小姐,注意你的用词。
你毁了墨子的公司,现在又想怎样
毁我可是花了市价三倍买下来的。
你...你就是想羞辱他！苏家千金的恶趣味！
我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白小姐,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骂我
我告诉你,墨子不会屈服的！就算你是苏家千金又怎样就算你有钱又怎样你买得到他的公司,买不到他的心！
心我冷笑,你确定林墨的心在你那里
当然！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们已经......
已经什么睡了
你！
白小姐,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林墨现在身无分文,你确定要和他一起承受债主的追债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一会,白晴的声音又响起,但这次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苏瑾,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很简单。我看着窗外的阳光,让这个游戏结束。
第二个电话是我爸打来的。
瑾瑾,听说你买了林家小子的公司
嗯。
为什么不和爸爸商量
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苏爸爸叹了口气：瑾瑾,那个林墨,他值得吗
我没有回答。
值得吗
十年的暗恋,十年的默默付出,到最后却发现他宁愿相信我是为了羞辱他,也不愿意相信我是为了帮助他。
爸爸,我想出国一段时间。
瑾瑾......
公司的事情你先帮我处理一下,我需要冷静冷静。
挂了电话,我开始收拾东西。
既然这个游戏要结束,那就彻底结束吧。
门突然被推开,林墨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你去哪里找的打手
什么
别装傻！你派人去威胁那些债主,让他们不要找我
我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他。
他身上还是昨天那套西装,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没睡。
林墨,我没有......
住嘴！他打断我,苏瑾,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我忽然火了。
林墨！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站起身,我帮你,你说我羞辱你！我不帮你,你又说我玩弄你！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我想要你滚出我的生活！
这句话像一巴掌狠狠打在我脸上。
好。我点点头,如你所愿。
我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走到他面前。
签了它。
这是什么
股权转让书。林氏科技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无偿转让给你。
林墨瞪大眼睛：你疯了
对,我疯了。我把笔塞到他手里,疯了十年,现在终于清醒了。
苏瑾,我不要你的施舍！
施舍我笑了,林墨,你觉得这是施舍
我走到保险柜前,又取出一份文件。
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债务转移协议。
林氏科技欠银行的三亿债务,我已经全部承担了。从法律上来说,你现在什么都不欠。
林墨看着文件,脸色惨白。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又说了一遍这句话,但这次没有了之前的任何情绪,但爱一个人不应该让自己这么累。
我拿起包,走向门口。
苏瑾！林墨在身后喊我。
我没有回头。
我要出国了。我在门口停下,林墨,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见办公室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很响,很乱。
像我这十年的心。
5
一个月后,巴黎。
我坐在塞纳河边的咖啡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苏家千金的故事,没有人会问我为什么单身。
手机响了,是助理小陈打来的。
苏总,林墨先生联系过公司几次,说想和您通话。
告诉他我很忙。
还有,白晴小姐昨天来了公司,她......
她说什么了
她说想见您一面,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想象得到白晴现在的状态。
林墨有了钱,她自然又凑上去了。但林墨现在大概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对她的态度肯定不如从前。
不见。
好的。还有一件事......
说。
江临先生想邀请您下周回国参加他的生日宴。
江临,我的大学同班同学,现在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
他追了我三年,我一直没有答应。
告诉他我还没回国的打算。
苏总......小陈欲言又止。
怎么了
江先生说,如果您不回来,他就飞到巴黎找您。
我忍不住笑了笑。
那就由他吧。
挂了电话,我继续喝咖啡。
巴黎的阳光很好,不像国内那样有太多的算计和复杂。
小姐,可以坐这里吗
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身旁响起。
我抬头一看,是个长相清秀的亚洲男人,看起来比我大几岁。
当然可以。
谢谢。他坐下后,对服务员说了一句法语。
你也是中国人我好奇地问。
对,你也是
嗯。
我们开始聊天,我才知道他叫陆宽,是个画家,在巴黎生活了五年。
你呢来巴黎旅游
算是吧。我没有多说。
陆宽很健谈,但不会让人觉得尴尬。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很亮,像个大男孩。
要不要去卢浮宫看看我可以给你做免费导游。
我看了看时间,反正也没什么事。
好啊。
在卢浮宫里,陆宽给我讲每一幅画的故事。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春风一样。
你知道吗他指着蒙娜丽莎说,达芬奇花了四年才画完她,但他一直不满意,一直在修改。
为什么
因为他想把她画得完美。但完美这种东西,本身就不存在。
我看着那幅名画,忽然想起林墨。
我是不是也像达芬奇一样,一直在追求一个不存在的完美
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陆宽继续说,有些东西,适可而止就好。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适可而止。
如果我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十年的执着
你还好吗陆宽关心地问。
没事。我笑了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如烟,何必太过执着。
当天晚上,陆宽请我吃晚餐。
在法式餐厅里,他告诉我他的故事。
我之前也有过一段感情,谈了七年。
后来呢
后来发现我们根本不合适。她喜欢热闹,我喜欢安静。她喜欢购物,我喜欢画画。我们在一起七年,却像两个陌生人。
所以你来了巴黎
对。他笑了笑,有时候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特别的东西。
不是林墨那种锋芒毕露的才华,而是一种经历过风雨后的从容。
你打算在巴黎待多久他问我。
不知道。我如实回答,也许很久。
那就好。他笑得很温暖,我可以慢慢了解你了。
那天晚上,我在日记里写下：
也许,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6
和陆宽认识一个星期后,江临真的飞到了巴黎。
我在酒店大堂见到他时,他正拖着行李箱,一脸憔悴。
苏瑾！看见我,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家酒店
我有我的方法。他得意地笑了笑,然后神色一正,瑾儿,我们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带他到酒店的咖啡厅。
江临比我大两岁,大学时就开始追我。他长得不算特别帅,但很有绅士风度,家境也很好。
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很好。
但我心里有林墨,所以一直没有答应他。
瑾儿,考虑考虑我吧。江临直接开门见山。
江临......
我知道你还在想林墨的事。他打断我,但那个男人根本配不上你。
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江临的语气有些激动,十年了,瑾儿。十年来你为他做了多少,他知道吗他感激吗最后他还不是选择了别的女人
我沉默。
瑾儿,你值得更好的。江临伸手想握我的手,我躲开了。
江临,我现在不想谈感情。
那什么时候想
我不知道。
江临看着我,眼中有失望,也有不甘。
过了一会,他说：好吧,我等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爱你。他说得很认真,从大学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爱你。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
我心里有些触动,但更多的是愧疚。
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这样爱你,为你等了这么久,而你却对他无感。
这算不算一种残忍
江临,你应该找个爱你的女人。
我只想要你。
就在这时,陆宽从餐厅外走了进来。
看见我和江临坐在一起,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瑾瑾他走过来,朋友
江临,我大学同学。我介绍道,江临,这是陆宽。
两个男人握手,空气中有种奇怪的张力。
你们......江临看了看我们。
陆宽是个画家,他在陪我游览巴黎。我解释道。
江临的脸色不太好看。
瑾儿,你......交男朋友了
不是。我连忙否认,我们只是朋友。
陆宽看着我们,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聊天。他很识趣地离开了。
江临盯着陆宽的背影,脸色更加阴沉。
瑾儿,你对那个人有感觉
江临,这是我的私事。
我不允许！他情绪激动起来,你不能喜欢别人！
你凭什么不允许我也有些生气,江临,你搞清楚,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但我爱你！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义务！
江临被我的话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瑾儿,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说话。
江临,你是个好人,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就一个机会。
看着他诚恳的眼神,我心软了。
什么机会
让我陪你一个月。就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是对我无感,我就放弃。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好吧。
江临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但我心里知道,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为感情这种东西,不是靠时间就能培养出来的。
7
江临在巴黎待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他每天陪我逛街、吃饭、看展览。他很细心,总是记得我的喜好,也从不强迫我做任何事。
但我心里就是没有感觉。
相比之下,陆宽虽然只是偶尔见面,但每次聊天我都觉得很舒服。
有一天,江临终于忍不住问我：瑾儿,你是不是对那个陆宽有感觉
我没有否认。
是的。
江临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轻,我哪里不如他
江临,感情不是比较出来的。
那是什么
是感觉。我看着他,就像当年我对林墨的感觉一样。
但那个林墨伤害了你！
对,他伤害了我。我点头,但这不代表我就要选择一个不爱的人。
江临沉默了很久。
瑾儿,我真的输了吗
江临,你没有输。我轻声说,只是我们不合适。
那我......
你应该找一个爱你的女人。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人会为你心动,就像你为我心动一样。
江临苦笑：可我只想要你。
那你会很辛苦的。
那天晚上,江临订了第二天回国的机票。
临走前,他对我说：瑾儿,我不会放弃的。
江临......
我知道你现在不爱我,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而我却连一点回应都给不了他。
是我太冷血,还是爱情本来就是这样残酷
江临走后的第二天,陆宽来找我。
他走了
嗯。
你还好吗
还好。我笑了笑,只是觉得有些愧疚。
为什么
因为他那么爱我,而我却......
瑾瑾。陆宽打断我,爱情不是施舍。你不爱他,勉强接受他的话,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残忍。
他的话让我心里好受了一些。
你想去看个画展吗陆宽问我。
好啊。
在画展上,我看到了陆宽的一幅作品。
那是一幅很抽象的画,有很多蓝色和灰色的线条交织在一起。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释然》。
释然
对。陆宽站在我身边,有时候放手,是对自己最好的解脱。
我看着那幅画,忽然明白了什么。
陆宽,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他转头看着我,眼神很温柔。
瑾瑾,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
那天晚上,我们在塞纳河边走了很久。
巴黎的夜晚很浪漫,街边的咖啡店里传来悠扬的音乐声。
陆宽。
嗯
如果......我停下脚步,看着他,如果我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你愿意吗
陆宽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瑾瑾,我等这句话很久了。
他轻轻抱住了我。
在他怀里,我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味。
没有林墨身上那种让人心跳加速的味道,但很安心,很温暖。
也许,这就是爱情应有的样子。
不是激烈的燃烧,而是温柔的陪伴。
8
我和陆宽在一起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国内。
那天我接到小陈的电话。
苏总,网上有您的照片。
什么照片
您在巴黎和一个男人亲密的照片。林墨先生看到了,他......
他怎么了
他把办公室里的东西都砸了,还说要飞到巴黎去找您。
我揉了揉太阳穴。
告诉他,我的私生活与他无关。
可是林先生他......
小陈,林墨现在和瑾川科技还有关系吗
没有,他上个月就辞职了。
那就对了。我冷声说,他的话,你不用转达给我。
挂了电话,陆宽关心地看着我。
是公司的事
不是。我没有多说。
但陆宽很聪明,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瑾瑾,如果这给你造成困扰,我们可以......
不。我打断他,我们没有错。
是的,我们没有错。
我和林墨已经结束了,我有权利开始新的生活。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乱呢
当天晚上,林墨打来了电话。
我按了拒绝,但他一直打,一直打。
最后我不得不接起来。
苏瑾！电话里传来他愤怒的声音,你在搞什么
林墨,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你不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凭什么
因为你爱我！你说过你爱我！
我忽然笑了。
林墨,你现在想起我爱你了
我......
当初是谁说让我滚出你的生活的
苏瑾,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的声音很冷,林墨,你以为感情是游戏吗想玩就玩,想停就停
我没有把你当游戏！
那你当我是什么备胎还是你失意时的安慰剂
我......他说不出话来。
林墨,你听好了。我深吸一口气,从你让我滚出你生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结束了。
苏瑾......
我直接挂了电话。
陆宽从背后抱住了我。
还好吗
嗯。我靠在他怀里,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什么可笑
他拒绝我十年,现在我找到新的幸福了,他却要我回头。
这就是人性。陆宽轻抚着我的头发,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那你呢我转身看着他,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这样
不会。他很认真地看着我,因为我会珍惜眼前的人。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很安心。
林墨给我的是激情,是心跳加速的感觉。
但陆宽给我的是安全感,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踏实。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9
三个月后,我决定回国。
不是因为林墨,而是因为公司的确需要我。
陆宽决定和我一起回去。
你确定吗我问他,国内的艺术环境可能没有巴黎这么好。
没关系。他笑了笑,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
回国的第一天,我就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白晴打来的。
苏瑾,我们见个面吧。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想和你道歉。
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一个小时后,我在咖啡厅里见到了白晴。
她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身上的衣服虽然还是名牌,但明显不如以前精致。
苏瑾,谢谢你愿意见我。她在我对面坐下。
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向你道歉。她低下头,这些年来,我确实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你现在道歉,有意义吗
我知道没有意义,但我想让你知道真相。
真相
什么真相
白晴深吸一口气：其实那些年,我一直知道林氏科技背后的金主是你。
我并不意外。
然后呢
墨子第一次确认他爱的人是你,是在两年前。
什么
你说什么
那天他喝醉了,一直叫你的名字。白晴的声音很小,他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珍惜你。
我心里突然乱了起来。
那为什么......
因为我威胁他。白晴抬起头,眼中有泪花,我告诉他,如果他敢去找你,我就去媒体爆料你们的关系,说你是为了报复他才故意帮助他,然后羞辱他。
你......
我知道我很卑鄙。她哭了起来,但我真的很爱他,我不想失去他。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
他一直在克制自己。每次想要联系你的时候,我都会阻止他。我告诉他,你现在有了新的生活,不想被他打扰。
我感觉胸口有些闷。
那车祸那天......
车祸那天,他第一反应是想去救你的。白晴抽泣着说,但我抓住他胳膊,告诉他你根本没事,是在装的。
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他快疯了。白晴抹着眼泪,自从看到你在巴黎的照片,他就像疯了一样。他每天晚上都会醉,醉了就叫你的名字。
然后呢
我受不了了。她苦笑,苏瑾,你知道守着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是什么感觉吗
我当然知道。
这些年来,我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苏瑾,我对不起你。白晴站起身,但我希望你能原谅墨子。这些年来他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少。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我坐在咖啡厅里,心情复杂得无法言喻。
原来这些年,林墨也在痛苦。
原来他也爱着我。
可是,这又能怎样呢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10
当天晚上,陆宽敏锐地察觉到我情绪不对。
怎么了他关心地问。
我把白晴的话告诉了他。
陆宽听完,沉默了很久。
瑾瑾。他最终开口,你想去见他吗
我......不知道。
那我陪你去。
陆宽......
瑾瑾,我不想你有遗憾。他握住我的手,如果不去见他,你会一直想这件事。
可是我们......我不想伤害你。
傻瓜。他轻抚我的脸颊,真正的爱是给对方自由选择的权利。如果你最终选择了他,我会祝福你们。
那一刻,我觉得陆宽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
第二天晚上,我一个人来到了林墨现在住的地方。
是个普通的小区,和他以前的公寓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按响门铃,过了很久,门才被打开。
林墨出现在我面前。
他瘦得脱形,下巴上长满胡渣,眼睛深陷。
看见我,他愣了很久,像是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苏瑾他的声音很沙哑。
我们谈谈。
他让开身子,我走进屋里。
房间很乱,到处都是酒瓶子。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味道。
你这样糟践自己有意思吗我皱着眉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白晴都告诉我了。
林墨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过了很久,他才说：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爱我。
那又怎样他自嘲地笑了,你现在有新的男朋友了。
林墨。我看着他,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当初不说
我说了你会信吗他反问,那时候你眼里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告诉我白晴威胁你
因为没用。他坐在沙发上,颓废地说,苏瑾,你知道一个男人最大的屈辱是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
是被自己深爱的女人当作施舍的对象。他看着我,眼中有痛苦,你的每一次帮助,都像在提醒我,我是个失败者。
林墨......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意你同情我。
我忽然明白了。
原来这些年来,我们都在折磨彼此。
我以为自己在暗恋,其实是在给他压力。
他以为自己在拒绝施舍,其实是在伤害爱他的人。
苏瑾。林墨突然跪在我面前,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话,但我真的爱你。这些年来我一直爱着你。
看着他跪在地上,我心里五味杂陈。
起来。
你原谅我吗
林墨,爱情不需要原谅。我伸手扶起他,只是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间。
苏瑾,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心里很痛。
林墨,太迟了。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有陆宽了。
你爱他吗
我沉默了很久。
爱吗
对陆宽,我更多的是感激和依赖。
但这难道不也是一种爱吗
林墨,感情不是先来后到。我最终说道,陆宽是个好人,他值得我爱他。
林墨的脸色瞬间惨白。
所以,我们真的结束了
对。我点了点头,真的结束了。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聊那些年错过的时光,聊那些本来可以避免的误会。
天快亮的时候,我起身离开。
苏瑾。林墨在身后叫我。
嗯
你会幸福的,对吗
我回头看着他,笑了笑。
会的。
走出小区的时候,我发现陆宽一直在楼下等我。
等多久了
不久。他笑了笑,见过了
嗯。
感觉怎么样
释然了。
陆宽伸手揽住我的肩膀：那就好。
陆宽。
嗯
我爱你。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
陆宽停下脚步,转身抱住了我。
我也爱你,瑾瑾。
在他怀里,我忽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错过林墨,遇见陆宽。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11
一年后。
我和陆宽的订婚仪式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
来了很多朋友和亲戚,大家都在祝福我们。
瑾瑾,你今天真漂亮。妈妈拉着我的手,眼中含泪。
妈妈别哭,化妆都要花了。
妈妈是高兴。她笑着拍拍我的手,陆宽是个好孩子,妈妈放心了。
苏瑾！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江临穿着笔挺的西装走过来。
江临你怎么来了
我来祝福你。他笑了笑,但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祝你幸福。
谢谢。
对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订婚礼物。
江临,你不用......
收下吧。他把盒子塞到我手里,就当是朋友的祝福。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美的项链。
谢谢。
江临看着我,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那个人是谁陆宽走过来问。
一个朋友。我如实回答,曾经追过我的朋友。
陆宽点点头,没有多问。
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地方,他信任我,不会无端怀疑。
瑾瑾,该切蛋糕了。
我们一起走到台前,在大家的祝福声中切下了蛋糕。
新娘子说几句话吧！有人起哄。
我拿起麦克风,看着台下的亲朋好友。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和陆宽的订婚仪式。我说,我想说,爱情不是一见钟情的激情,而是长相厮守的陪伴。陆宽给了我安全感和幸福感,我相信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陆宽贴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会让你幸福的。
我知道。
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去洗手间补妆。
路过酒店大厅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墨。
他站在大厅的角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静静地看着宴会厅的方向。
我们四目相对,他朝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酒店大门口。
这算是最后的告别吧。
从此以后,我们真的是陌生人了。
回到宴会厅,陆宽关心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遇到了个熟人。
哦。他没有多问。
那天晚上,我在房间里整理收到的礼物。
这个项链很漂亮。陆宽拿起江临送的项链。
嗯,朋友送的。
瑾瑾。陆宽坐在我身边,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当初林墨没有误会你,如果他早一点表白,你会选择他吗
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次。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也许会,也许不会。
那如果现在让你重新选择......
陆宽。我打断他,没有如果。人生不能重来,我现在的选择就是和你在一起。
陆宽笑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你在我心里是现在和未来。我认真地说,而林墨,只是过去。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十五岁,林墨十八岁。
我们在苏家的花园里,他教我编程。
瑾瑾,你看这一行代码......
墨哥哥,我学不会。
笨死了,再试一次。
那你就一直教到我会为止。
那我不得教到天荒地老
那就天荒地老咯！
梦里的阳光很温暖,少年的笑容很纯真。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枕头湿了。
也许这就是青春的代价吧。
总有一些人,注定只能留在回忆里。
12
两年后,我和陆宽结婚了。
婚礼很盛大,来了很多人。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新婚当晚,我们去了马尔代夫度蜜月。
在海边的别墅里,陆宽抱着我,温柔地说：瑾瑾,谢谢你嫁给我。
傻瓜,应该是我谢谢你娶我。
你知道吗当初在巴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是吗
虽然你笑得很美,但眼神里有忧郁。他抚摸着我的脸颊,我想治愈你,想让你真正快乐起来。
现在呢
现在你的眼神里有光了。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很高兴能成为那束光。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很感动。
这个男人,没有给我轰轰烈烈的爱情,但给了我细水长流的陪伴。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爱情。
不是激情燃烧,而是细水长流。
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
度蜜月回来后,我们搬进了新房子。
那是陆宽精心装修的,每个角落都体现着他的用心。
喜欢吗他问我。
很喜欢。
那我们就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吧。
一年后,我怀孕了。
陆宽高兴得像个孩子,每天都围着我转,生怕我有什么闪失。
老公,你不用这么紧张。
不行,你现在是我们家的国宝。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这个男人真的很爱我。
虽然这种爱没有电影里那么轰烈,但很实在,很温暖。
有一天,我在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到了以前的日记本。
上面记录着我和林墨的点点滴滴。
那些青涩的文字,那些悸动的心情,现在看来都像是另一个人的故事。
陆宽从身后抱住我：在看什么
以前的日记。
他看了几眼,笑了：你以前真的很喜欢他啊。
对。我没有否认。
现在呢
现在......我转身看着他,现在我只爱你。
陆宽深深地吻了我。
在他怀里,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爱情有很多种。
有些爱情轰轰烈烈,让人心跳加速,但可能不会长久。
有些爱情平平淡淡,让人感到安心,但可以持续一生。
我对林墨的爱属于前者。
对陆宽的爱属于后者。
而我更需要的,是后者。
那天晚上,我把日记本烧了。
看着火光吞噬那些文字,我心里很平静。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从今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陆宽和即将出生的孩子。
13
五年后。
我和陆宽有了一儿一女,生活很幸福。
女儿长得像我,儿子长得像陆宽。两个孩子都很聪明可爱。
那天是儿子的生日,我们在院子里给他办生日会。
来了很多小朋友,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妈妈,这个蛋糕真好吃！女儿咬着蛋糕,满脸都是奶油。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我给她擦脸。
爸爸说今天是哥哥的生日,我们都要听哥哥的。
那哥哥想做什么
哥哥想去游乐园！儿子举起小手。
好,下午爸爸带你们去。陆宽宠溺地揉揉儿子的头。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陆宽起身。
过了一会,他走回来,脸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问。
有人找你。
谁
林墨。
我愣了一下。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他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要见见吗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带孩子们进去玩,我出去一下。
走到门口,我看见林墨站在花园门外。
几年不见,他变化很大。不再是当年那个颓废的样子,而是穿着得体的商务装,看起来很成功。
你好。他对我说。
你好。我也礼貌地回应,找我有事
我想和你说声再见。
再见
对。他笑了笑,我要出国了,去美国发展。
哦。我点点头,那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他看了看院子里的方向,听说你的孩子今天过生日
嗯,我儿子五岁了。
时间过得真快。他感慨道,五年前我们还......
林墨。我打断他,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对,你说得对。他点点头,苏瑾,我想告诉你,我现在很好。公司发展得不错,也有了女朋友。
那就恭喜你了。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温柔善良,很爱我。他说,我想我会娶她。
那很好。
我们沉默了一会。
苏瑾。林墨最终开口,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和你说声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曾经那么爱我,虽然我当时不懂珍惜。他看着我,也谢谢你最终放过了我,让我们都能重新开始。
林墨......
我知道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笑了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现在真的明白了爱的意义。
那就好。
你幸福吗他问我。
很幸福。我如实回答。
那就够了。他转身要走,又停下来,苏瑾,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会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很平静。
这真的是最后的告别了。
回到院子里,陆宽关心地问：谈了什么
他要出国了,来说再见。
哦。陆宽点点头,还好吗
很好。我笑了笑,真的很好。
妈妈！女儿跑过来拉我的手,快来吹蜡烛！
好,妈妈这就来。
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和关爱我的丈夫,我心里充满了幸福。
十年的暗恋,三年的等待,最终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人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而有些人却是可以携手一生的伴侣。
林墨给了我青春的回忆,陆宽给了我现在的幸福。
我不后悔遇见林墨,也庆幸最终选择了陆宽。
人生如此,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