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这株含羞草不对劲 > 第2章
意识从一片混沌中缓缓苏醒,林凡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雨已经停了,清晨的阳光透过湿漉漉的林间叶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体”上。空气清新湿润,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
他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状态。经过昨夜那场雷雨的“洗礼”,以及那次惊险的“放电自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根系对土壤中水分和养分的吸收效率似乎高了一些,茎叶也显得更有韧性,不再是之前那种一吹就倒的孱弱。
最重要的是,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体内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电流,如同温顺的小蛇般在他的“经络”(如果植物也有经络的话)中缓缓流淌。这股电流虽然微弱,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看来,雷电真的能为我‘充电’,而且还能强化我的‘体质’。”林凡心中分析着。他回想起穿越前进行的“植物神经元电信号强化与异变”实验,其核心理论就是通过外部电刺激,激活植物细胞的潜能,促使其产生定向进化。没想到,这个理论竟然在异世界,以这种方式在自己身上得到了验证。
“那么,除了被动等待雷雨,我还能主动做些什么来获取能量呢?”林凡开始思考。
首先是阳光。光合作用是植物最基础的能量来源。他能感觉到,当阳光照射到他的叶片时,一种温暖舒适的能量正在被缓慢吸收、转化。这种能量虽然不如雷电之力来得霸道迅猛,但胜在稳定持久,是维持他“生命活动”和缓慢生长的基础。
“必须最大化光合作用的效率。”林凡心想。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叶片,试图让它们以最佳角度朝向阳光。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他从未想过控制一片叶子的朝向会如此复杂,需要调动无数个细微的“肌肉”(植物细胞壁的张力变化)。但凭借着人类灵魂的强大精神力和对身体的精微感知,他一点点地尝试着。
几个小时过去,林凡惊喜地发现,他已经能够勉强调整一些叶片的角度了!虽然幅度很小,而且极耗“心神”,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随着叶片更充分地接受阳光,他体内的“光合能量”积累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丝。
除了阳光,水分和土壤中的养分也至关重要。昨夜的雨水让他吸足了水分,但土壤中的养分却是有限的。他能感知到自己的根系正在努力地向四周延伸,汲取着微薄的矿物质和有机质。
“如果能找到一块肥沃的土地,或者有富含特殊元素的区域就好了。”林凡思忖着。他记得一些特殊的金属元素,比如铜和锌,对于生物电的传导和生成是有益的。这个世界的土壤成分如何,他暂时还不得而知。
正午时分,阳光最是炽烈。林凡的叶片尽情舒展,贪婪地吸收着光能。他体内的那丝雷电之力,在光合能量的滋养下,似乎也活跃了一些。他尝试着去“引导”这股电流,让它在体内循环,模拟穿越前实验中的脉冲模式。
这个过程同样艰难,甚至比控制叶片更难。电流的流动比细胞壁的张力变化要迅捷和不可控得多。好几次,他都感觉电流差点失控,灼伤自己的“经络”。但他没有放弃,一次次小心翼翼地尝试。
渐渐地,他摸索出了一些门道。他发现可以将意识集中在某一部分“身体组织”,然后用意念去“推”或者“拉”那股电流。这很像是用意念控制一根无形的磁针。
“如果把我的身体看作一个生物电池,那么光合作用就是日常的‘慢充’,而雷电则是‘快充’。我需要找到稳定的‘充电桩’,或者学会更有效地利用‘快充’机会。”
他回忆起昨夜那道劈中枯树的闪电。逸散的电流是通过潮湿的地面传导过来的。“这意味着,我不一定非要被雷直接劈中才能充电,靠近雷击点,通过良好的导体,比如湿润的土壤或者金属矿脉,也能吸收一部分能量。”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一振。虽然被雷劈的风险巨大,但如果只是吸收逸散电流,安全性就高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充实。白天,他努力进行光合作用,调整叶片角度,感知周围环境,同时小心翼翼地锻炼对体内微弱电流的控制。夜晚,他则收拢叶片,减少能量消耗,同时“回顾”白天的感悟,巩固控制能力。
他发现,随着对身体的掌控力增强,他叶片闭合的速度和力度也略有提升。以前只是单纯的应激反应,现在他似乎可以稍微主动地控制一下闭合的“时机”和“强度”。这让他多了一丝微不足道的自保能力——至少在面对小型昆虫骚扰时,可以用快速闭合的叶片把它们弹开。
这期间,他也遇到过几次小小的危机。一只路过的刺猬差点把他当成晚餐前的开胃小菜,幸好他及时闭合了所有叶片,刺猬被他“缩起来”的样子迷惑,又闻了闻觉得没什么肉,便悻悻地走开了。还有几只色彩斑斓的毛毛虫,试图啃食他的嫩叶,被他用尽全力“弹”飞了好几次,才不甘心地爬走。
这些小小的胜利,都让林凡更加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念。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这天下午,林凡正在进行他的“日光浴”和“电流体操”,突然感知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不是野兽,而是一种……带着贪婪和审视意味的目光。
他“看到”两个人类冒险者打扮的家伙,一高一矮,正从不远处的林间小道走过。那个高个子冒险者腰间挎着长剑,眼神锐利,似乎在搜寻着什么。矮个子则背着一个采药篓,贼眉鼠眼地四处打量。
“队长,这片林子外围好像没什么值钱的草药了,连最常见的止血草都少得可怜。”矮个子抱怨道。
高个子没有理他,目光扫过林凡所在的位置,突然停顿了一下。
“咦?”高个子发出一声轻咦,迈步向林凡走来。
林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的能力,对付兔子和毛毛虫还行,对付两个装备齐全的人类冒险者,简直是螳臂当车!
“这株含羞草……好像有点不一样。”高个子走到林凡面前,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他。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看透林凡的本质。
矮个子也凑了过来,撇撇嘴:“不就是一株普通的含羞草嘛,队长,这玩意儿又不值钱,碰一下还会缩起来,有什么好看的?”说着,他伸出手指就要去戳林凡的叶片。
“住手!”高个子低喝一声,制止了同伴。“别小看任何不起眼的植物,有时候最普通的植物在特殊环境下也会产生异变。你看它的叶色,比寻常含羞草要深一些,茎干也更粗壮一点。”
林凡心中一紧,这家伙观察力这么敏锐?
高个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林凡的一片叶子。林凡立刻本能地将叶片闭合。
“嗯,反应速度很快,闭合的力度也比一般的强。”高个子若有所思,“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记载,某些极端的雷电环境下,一些植物会吸收雷电之力产生变异,拥有一些特殊的效果。比如,雷击木可以用来制作魔法杖,而某些吸收了雷电精华的草药,则可能带有微弱的麻痹或刺激效果。”
矮个子眼睛一亮:“队长的意思是,这株含羞草可能是个宝贝?”
“不好说。”高个子摇摇头,“大部分变异都是无意义的,甚至是有害的。但这株……确实有点意思。”他沉吟片刻,对矮个子说:“你带了移植工具吗?把它小心地挖出来,我们带回去给药剂师看看,或许能卖点小钱,总比空手回去强。”
“好嘞!”矮个子兴奋地从采药篓里掏出一把小巧的药铲。
林凡心中警铃大作!被挖走?带回去给药剂师研究?那岂不是要被切片、碾碎、熬煮?他可不想变成一滩药渣!
他必须做点什么!但是,他能做什么?他体内积蓄的雷电之力还非常微弱,经过昨夜的消耗和这几天的恢复,顶多能让那只魔狼的鼻子麻一下,对付全副武装的人类,恐怕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眼看着药铲就要挖向他的根部,林凡的意识疯狂转动。他拼命地调动体内那股微弱的电流,试图将其集中在根部,或者叶片尖端。
“等等!”就在矮个子的药铲即将落下时,林凡突然“灵机一动”。他没有选择硬碰硬地释放电流攻击,那样的效果微乎其微,反而可能暴露自己拥有攻击性的事实,引来更糟糕的对待。
他选择了一个更“含羞草”的方式。
他猛地将自己所有的叶片以最大的幅度和最快的速度闭合、下垂,同时,将那股微弱的电流巧妙地引导到叶片表面的细小绒毛上,形成了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静电场。
然后,他“控制”自己的茎干,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姿态——“瑟瑟发抖”起来。
那样子,就像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姑娘,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可怜巴巴。
矮个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演”弄得一愣,药铲停在了半空中。
“噗嗤!”高个子冒险者看着林凡这副“怂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你看它,好像被吓坏了。还真是一株有灵性的含羞草。”
矮个子也乐了:“是啊,还知道害怕呢。队长,这么胆小的草,能有什么用啊?”
高个子脸上的警惕和审视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莞尔。他摇了摇头:“算了,看它这样子,估计也没什么特别的。可能只是长得壮实一点的普通含羞草罢了。我们还是去找找别的吧,别在这种没价值的东西上浪费时间了。”
说着,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就走。
矮个子有些不甘心,但队长发话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悻悻地收起药铲,嘟囔着:“真是白高兴一场。”
两人很快就走远了,消失在林间。
直到感知到他们彻底离开,林凡才缓缓地舒展叶片,长长地“松了口气”。
“好险!”他心中后怕不已。刚才真是急中生智,利用了含羞草“羞涩胆小”的固有印象,再加上一点点微弱的静电造成的“毛骨悚然”的错觉(对于人类来说可能只是觉得这草抖得有点邪门),才侥幸躲过一劫。
这次危机也让他深刻意识到,仅仅拥有微弱的放电能力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隐蔽的手段,以及更聪明的头脑,才能在这个危险的异世界生存下去。
“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更安全、更利于我‘充电’和生长的地方。”林凡暗下决心。这片森林边缘显然不是久留之地,冒险者和魔兽都可能随时出现。
他开始仔细感知周围的环境,试图寻找可能的迁移方向。他的根系虽然还不能让他像动物一样快速移动,但经过这几天的锻炼,已经可以非常缓慢地、一点点地在土壤中“蠕动”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毅力,他相信自己可以“走”出这片危险区域。
阳光下,这株与众不同的含羞草,在经历了又一次生死考验后,悄然开始了它艰难而坚定的“迁徙”之旅。它的目标,是未知的远方,以及那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强的雷霆与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