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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苏漫罕见地和沈家父子吃了一顿晚饭。
等小东回到房间,两个人开始在客厅吞云吐雾。
看着沈昀川眉宇间的倦色和眼底的红血丝,苏漫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
他妈妈的死,你不打算告诉小东
沈昀川指尖一僵,片刻后,才低声应了一句:
她没死......她会回来的。
苏漫原本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眉心一点点皱了起来。
沈昀川,你能不能别逃避现实!苏云落已经死了!你找到现在都没有音讯,还不认命吗!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啪!
沈昀川将烟灰缸猛地一掼,声音拉高了几个度。
苏云落没死,她还活着!我不准你胡言乱语!
她在的时候,你讥讽你嘲笑,你说她是个鸡女婊
子,她不在了,你躲在壳子里装深情,你甚至不敢对她坦诚心意,更不敢告诉小东,你对她做过什么事!
沈昀川,你就是一个孬种!
女人尖利的怒声击碎一室沉默,像一把锤子将沈昀川粉饰太平的壳子,重重敲了个稀碎。
沈昀川颓丧地抱起头,痛苦地闭上了眼。
发出崩溃的哽咽声: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卡嚓一声,房间门打开,小东走了出来。
早熟的脸上一片静默。
苏漫深深吐出一口气,脸上憋出一抹尴尬的笑:刚才喝多了胡言乱语,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父子俩反应,逃也似的出了门。
客厅立时陷入一片死寂。
沈昀川不知道儿子听到了多少,刚起身想解释几句,却听到儿子开口。
爸爸,你和妈妈的事我知道。
她让我不要怪你。
沈昀川瞳孔一震,唇瓣张了好久,才低低问了一句:她怎么说的
她说爷爷奶奶都走了,她理解你当初的行为......
小东紧攥着衣角,出口的声音并不大。
落在沈昀川的耳底,却犹如海啸之音,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想过苏云落会恨他,会怨他,会怪他,却从没想过她会理解。
也从没想过,她会这样教导儿子。
心中的愧疚和悔恨在此刻涨到顶点,将他压得不能呼吸。
他仿若喝醉了酒般,跌跌撞撞冲进了卧室。
不过片刻,小东便听到房内一阵压抑的哭声。
后面几天,沈昀川像失了魂般,机械地上班下班,他甚至将需要出庭案子全挪给了助理。
关系好的同事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还以为他是被苏漫甩了,便想带他出去透透气。
我跟你说,夜色升级装修完毕,哥几个今晚带你放松一下......
沈昀川恍然地皱起眉。
夜色
对啊!就是你之前经常去的那家,听说档次又升高了,里面新来一位十分神秘的妈妈桑,叫什么玫瑰......
一行人晚上八点准时到了夜色,身材婀娜的迎宾小姐将人送进包厢。
暗红的地毯映着橘黄的柔光,多了几丝复古的韵味。
有人率先对着服务员开口:
去!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小姐叫过来!那个叫玫瑰的也一并喊来,放心,把咱们伺候好了,亏待不了你们。
房间里一片浪
荡的笑声,沈昀川坐在角落,眉目清冷的像一尊雕像。
一阵高跟鞋的吭吭声渐渐逼近,门被推开,身着礼服裙的小姐们鱼贯而入。
刚还窃窃私语的男人们眼底冒出绿光。
一人一个,将姑娘们纷纷拉着坐下,只有沈昀川的旁边是空的。
下一秒,一位身穿一字肩丝绒礼服,带着蕾丝面具的女人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坐在沈昀川身旁。
我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他一抬头就愣住了。
身侧的女人虽然浑身都散发着媚人的香气,可那小巧的耳垂,熟悉的轮廓总让他有种似曾相识感觉。
沈昀川眼眸微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轻声问:
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女人并没有回答,只是侧过45角瞥他一眼,娇笑道:
沈大律,现在还用这种搭讪方式,是不是太老套了
旁边一位小姐笑嘻嘻地插话:这是我们的妈妈桑,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