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摆摊卖了两个月,加上工资和原先剩的不多的存款,我终于攒够了去南方的本钱。
主任见我心意已决,也叹着气在我的离职申请上盖了章。
离开的前一天,林淑芬突然来找我。
我想了想,还是让她进了院子。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嘴唇涂得鲜红,身上还喷了香水。
那香味太熟悉了,上辈子我省吃俭用三个月才给她买了一瓶。
她坐在石凳上,手指绞着衣角,脸上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志强......李卫国跟我求婚了。
我继续收拾院子里的杂物,头也不抬：恭喜。
你......
她往前走了两步,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急急向我开口：
只要你说你不同意,说你不想让我嫁给他,我马上把戒指还回去！
志强......只要你说,我就还跟你在一起,咱俩好好过日子。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
阳光斜射过来,照在她刻意装扮过的脸上。
这一幕和上辈子重叠在一起,只不过那时候是她冷嘲热讽告诉我：
要不是卫国家里出事了,哪轮得到你娶我！
看着林淑芬脸上急切的表情,我没有马上给她回复。
而是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她面前：
你知道吗,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们结婚了。
林淑芬眼睛一亮：然后呢
然后......梦里的我担心小军多想,怕他觉得爸爸妈妈不爱他了,所以一直都没要自己的孩子。
我掏心掏肺对你们好,就像以前那样,你让往东我绝不往西。
看见什么好看的好吃的都得给你带回来,人家都夸你嫁得好。
可是......
林淑芬的眼神里原本还透露出几丝憧憬。
直到听到我的转折词,她微微变了脸色。
可是梦里的你始终记挂着别人,不管什么事你都念叨着他。
你反反复复拿我和他做比较,说我处处不如他,埋怨是我挡了你做未来厂长夫人的路。
甚至连我一心一意养大的小军都跟他更亲一点,在我年老病重的时候,一门心思帮着筹备你俩的婚事,让我一个人孤独死去。
林淑芬......我说的是谁,你应该很清楚吧
林淑芬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
可......可那只是个梦......
我看着她的眼睛,笑而不语。
最后直接站起身,拉开了大院的大门：
新婚快乐,祝你幸福。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的求婚,就不要随便到一个男人家里了。
你......
林淑芬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的样子曾经让我心疼得恨不得把心掏给她。
她带着哭腔,走来几步想来拉我的手,被我轻易躲开。
志强......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虚虚推着她的背将她赶到门外：别问这些没用的了,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