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
原本金陵的准一线豪门,宋家这几年跟上了时代风口,已经跻身于一线家族的行列。
而陈家不过是二流末尾,相差宋家甚远,若不是此次招婿冲喜,陈家连和宋家联婚的资格都没有。
陈平安跟随接亲队抵达宋家时,家主宋忠正在送别一位老中医。
“祝医王,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我尽力而为。”
祝回春叹息一声:“小医仙行踪不定,很难找到她本人,我听说五年前她曾入世收了一位徒弟,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陈平安听到这话,面色略显古怪。
小医仙?
那不就是自己的师父么?
这群人找师父干什么?
“能不能直接让她徒弟来给我女儿看看病?”宋忠的妻子沈月提议道。
“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祝回春点头道:“能被小医仙选为徒弟的,必然是天纵之才,经过五年的名医教导,医术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据说她的徒弟在某个女子监狱坐诊,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得托人去查查看。”
沈月感激不尽:“好好好,那就有劳祝医王了。”
祝回春嗯了一声,徐徐离去。
宋忠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陈平安身上,笑问道:“你是陈家派来入赘的?”
“是的。”
“叫什么名字?”
“陈平安。”
“什么?!”
宋忠笑容瞬间消失,怒道:“你不是那个坐牢五年的家伙吗?陈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将你选为赘婿。”
陈平安微微皱眉。
他以为宋家早就知道自己来入赘的事了,结果搞了半天完全不知情?
“是你默许的?”宋忠扭头看向沈月。
“怎么?你有意见?”
宋忠气极:“废话,让女儿嫁给一个坐过牢的人,谁没意见?”
“坐过牢怎么了?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进去改造好,出来做个清清白白的人,比那些伪君子好多了。”
沈月一把推开宋忠,拿出一个红包,笑吟吟的递给陈平安。
“平安,你爸讲话粗糙,有什么不对的多多包涵,别往心里去。”
“来,妈给你包一个大红包,祝你新婚快乐。”
陈平安愣了一下。
和金梅那满是虚伪的眸色不同,沈月眼中不带一丝的嫌弃,是真把他当亲人来看待。
“谢谢……”
见陈平安接过红包,沈月笑意更浓,还不忘给宋忠使眼色。
“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伊人推出来?”
宋忠虽对陈平安当自己的女婿不满,但挨不过老婆施压,只能不甘不愿走进屋内。
“平安,走,我带你去见见老婆。”
沈月牵着陈平安的手,就像拉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陈平安从未享受过这种被关爱的待遇,一向云淡风轻的他,竟有了些许紧张。
不多时,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妙龄女子被宋忠从房间内推了出来。
她一袭洁白拖地婚纱,头纱轻覆,更衬得她面容绝美,五官犹如精雕细琢,眼眸清澈明亮,只是因长期生病,脸色略显苍白,却也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平安,这就是我女儿宋伊人,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沈月鼻子一酸,不知是因为女儿出嫁而感到喜悦,还是在感慨着女儿命途多舛。
“妈,我会努力做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陈平安郑重点头。
这一声妈,让沈月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她捂着嘴,哽咽道:“好孩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由于此次结婚并未邀请亲朋好友来,所以接下来的过程倒也不算繁琐,完成了一些应有的结婚习俗后,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便上门给陈平安和宋伊人办理了结婚证。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才刚完成婚事,宋忠便催促着旁人离去,似乎觉得自己女儿嫁给一位劳改犯是很丢人的事情。
沈月瞪了宋忠一眼,朝陈平安尴尬的笑了笑:“平安,你爸习惯性的带偏见看人,这个缺陷已经有十几年了,一直没纠正过来,但其实他人很好的,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说着,她拿出一个喜庆的箱子。
“这里是八十八万,给你的彩礼,你收好。”
“三金等东西,我这边没有这个习俗,但你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补上。”
陈平安一顿。
他只知道入赘是不需要给彩礼,但没想过还会被给彩礼。
而且从旁边宋忠那错愕的表情来看,这显然是沈月精心准备的,连宋忠都不知道。
“妈,好意我领了,彩礼就不收了。”
“那怎么行?”
沈月摇头,语重心长的道:“你上门给宋家当女婿本就吃了亏,不拿点钱,妈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陈平安有些感动。
陈家根本不把他当人,可到了宋家,岳母却将他视为亲生儿子,甚至不嫌弃自己坐过牢,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然而陈平安不知道的是,沈月对女婿是有严格的评判标准的。
只有人品好,三观正的男生,才有资格成为她的女婿。
在陈家推荐陈平安来入赘宋家时,沈月第一时间就查了陈平安的信息,并且挖到了当年陈平安坐牢的真相——替兄入狱!
为了兄长入狱,出狱后又为了家族联婚,放弃自己的婚姻选择权,何其的大义?
这种人来当自己女婿,沈月是一百个满意。
“平安,我和你爸去祠堂烧柱香,你把伊人送回卧室吧。”
“好。”
陈平安目送着两人离去,推着宋伊人进入房间。
他打望了房间一圈,问宋伊人道:“要我把你抱上床吗?”
宋伊人默不作声。
她此刻已经到了渐冻症晚期,除了在感觉、认知以及部分眼部功能等方面仍保留一定能力外,其余的功能基本都丧失了。
“抱歉,我都忘记你现在说不了话。”
陈平安后知后觉,蹲在宋伊人面前,伸出两指为其切脉。
他先是一惊,随后瞳孔一缩,内心狂喜。
“这……这是纯阴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