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宁。
沈宴盯着离婚协议上的名字。
在家等了一个晚上,没等到这个家的女主人。
已经一星期了,姜思宁都没回来。
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房间内的天花板,阿姨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
但却少了什么。
——
姜思宁这几天都熬夜在学校做学术研究。
难得今天提前从学校打车往中环地置赶,家里打了好几通电话,催她带女婿回去吃饭。
她没提离婚的事。
也没提怀孕的事。
还没进门。
沈宴爽朗的笑声就从小院门口传来,“妈,您弄的乳鸽,比我和小宁在外头吃的每一家都好食得多。”
他站在姜芹的身后,给她揉捏着肩膀。
姜思宁心一触,一周未见,沈宴比上次瘦了不少,白色衬衣衬着他温润儒雅。
少见他穿白。
或许是因为工作上常穿白大褂,生活上也都是深色衣服为主。
这也是她签订好协议后第一次和他见面。
“妈,不是和你说沈宴很忙吗,我们两个最近都没空。”她坐在沙发上,不想离沈宴太近。
也因为小院的泥土清香,让她闻着不由得有些反胃。
孕反难受。
闻到香得也想吐,闻到臭的也想吐。
“都是当妈妈的人,还闹小孩子脾气,以后就是孩子的榜样了,哪还能这样任性。”
姜芹慈眉善目地往屋里走。
身后的沈宴帮忙提着一筐新鲜蔬菜,也跟着往屋里走。
“肚子里的小外孙很调皮呢。”她从厨房端上一盘马拉糕“看把妈妈折腾得都瘦了。”
“两人吵架了?”
姜母心如明镜,小两口的状态一看就不对劲。
换作之前宁宁早就提着沈宴不放。
“只是小吵怡情,大吵可就真伤感情,”
沈宴站起身,从原本的客位移动到她的身旁,“小吵而已,我还想吃妈做的煎酿三宝呢。”
他的手有些冰凉。
静静地放在姜思宁的手背上。
她也跟着笑笑,把手从沈宴的大掌中抽出,“以后别麻烦沈宴还回来一趟了,他急诊工作忙,科室也要有人看着。”
“下次我就单独回来就行。”
她想着提前给自己母亲打个预防针,以后提起和沈宴离婚的事情,也不至于太难开口。
“妈!我愿意回来吃饭,再忙我都想妈的菜。”
沈宴之前没这么殷勤。
今天倒是一副小人模样。
姜母给年轻人留机会,提着东西就往厨房走。
客厅顿时变得有些安静。
“离婚协议,早点签字吧,钥匙对财产分割不满意,你可以和我的律师谈。”
姜思宁懒得和他废话。
直奔主题。
离婚难道不就是他想要。
“还没闹够?”他的语气有点沉,“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不让你出去工作的气,我这不是担心你是身体情况吗。”
“沈宴,是你和我先提离婚的,现在给你台阶你不下。”
她气得声音有些颤抖。
沈宴对她的感情或许早就已经在大学毕业后,逐渐消磨殆尽。
“我和你提离婚,还不是因为潇潇和我说……”
“潇潇!又是潇潇!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就只有潇潇才是最重要的!”
他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只是不愿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淡漠反驳道“潇潇总比某些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好吧。”
沈宴的话里带着酸味。
“而且你总是为难她有意思吗?”
“她在港一医院的工作,不也是你推进来的?”沈宴还在维护潇潇,可人的忍耐也总是会有极限。
“你自己和潇潇就是青梅竹马,不用我,你自己也会把潇潇放在身边吧,平时没见你这么维护我。”
晦气。
真是觉得晦气。
“潇潇从来都没说过你一句。”
他到底有什么资本要求自己。
这场婚姻走到现在,要不是她一味地忍让,潇潇也没办法爬上他的床。
院外的一阵风吹动院子里的桔梗花,空气中全是花的香气。
闻着难受,看着也难受。
“你为什么老是和潇潇过意不去。”沈宴边说边往姜思宁的方向靠近,“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
原本冰冷的手因为刚才的争执变得有些滚烫。
贴在她凉凉手臂上。
姜思宁无欲无求,没有反抗。
只是笑笑反问道,“什么时候签字。”
她的语中带着些自嘲,这段感情已经没什么期待了。
“我最近太忙了。”沈宴说着,“你财产计划得那么好,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分?”
他用蛮力把她抱紧。
姜思宁咬破唇瓣,控制不住的怒火,脱口而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我会把她流掉。”
孩子也是真的流。
只是沈宴不知道,原本的一场谎言现在演变成了现实。
沈宴往后退了两步。
一时间不知是愤意更大,还是失望更多,这个孩子他心里清楚,不明不白的。
也注定没什么好结果。
但怎么说伤害的都是姜思宁的身体。
更何况他也决定做这个孩子的爸爸。
“流掉以后就回归家庭,别和不三不四的人发生关系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大厅。
沈宴的脸偏向一侧,半晌没有回过神。
眼泪顺着姜思宁的脸颊滑落,“是,我不三不四,我肮脏。”
“就算我和别人发生关系,也比你和潇潇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