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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曼笙从背后环抱住他,话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天天这么健康,怎么会突然就没了我看他们就是骗你的!
可陆南洲什么也听不进去,可能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现在他的眼睛红的吓人。
他挣开顾曼笙的束缚,失神的大吼:我要去见天天,我要去找程雨柔,你没听见他们说的话吗我的孩子死了!!
顾曼笙被陆南洲的吼声吓了一跳,可她还是不甘心的冲着他喊,你先冷静点!天天没了,可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啊!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你不是最讨厌程雨柔这个女人吗正好她走了,咱们就可以领证结婚了,南洲,你不是一直说要给我一个名分吗现在机会来了......
你给我闭嘴!
陆南洲烦躁的打断他的话。
他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顾曼笙,眼中的怒气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替代我妻子的位置我告诉你,程雨柔的位子,你这辈子都别妄想了!
顾曼笙脸上血色全无,她惊慌失措的拉着陆南洲的手。
南洲!孩子!孩子好像不动了!你先陪我去医院好不好
顾曼笙话还没说完,陆南洲便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自己滚一边玩去,我现在没空陪你胡闹!
他跳上汽车一脚油门,发疯似的往家里开。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陆南洲就察觉到了异样。
从未有过的空荡感瞬间席卷全身。
茶几上的全家福,电视柜上的布娃娃,这些东西都消失了。
整个客厅全部空了。
只剩下桌上一张崭新的离婚协议书。
上面签着程雨柔的名字。
他失神地推开卧室的门。
床上只剩一个垫子,衣柜的门大开着,里面空空荡荡,一件衣服也没有了。
儿子的玩具,书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是陆南洲第一次感到害怕,他终于意识到。
我是真的走了。
他痛苦地蹲在地上,突然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些灰色的粉末。
陆南洲的脑中突然轰的一声炸开,他后知后觉,好像意识到这东西是什么了。
这是儿子的骨灰!
那天是他亲手把骨灰洒在地上,还嫌弃的踩了一脚。
居然是他!
他怎么能嫌弃儿子的骨灰!
陆南洲再也支撑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恍惚间,他想起儿子天真无邪的笑容,想起来儿子对他说过的话:爸爸,你惩罚我了,就不要再跟妈妈吵架了,我不想看你们吵架!我希望你们一直好好的!
爸爸,等你回来了,可以带我去游乐场吗你好久都没陪过我了!
陆南洲的内心剧烈抽痛,明明天天那么懂事,那么乖,他居然还把他的救命药物转手送人,就像送玩具一样毫不在乎的送了出去。
都怪我,都怪我!
陆南洲抹了一把眼泪,环顾四周,房间里空荡的似乎能听得见回音。
他摸出手机,久违的拨通了我的号码。
可是打了一次又一次。
电话那头永远是机械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陆南洲不死心的连着打了十几个。
但还是没有任何反馈。
他心急如焚,一下子摔了手机。
直到这一刻,他彻底意识到,我不再等他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陪在他身边,默默无闻,不求回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一回家,永远都能看到我带着儿子在家中玩耍的场景。
我一直都在,从来没想过离开。
可现在,我不想再陪他了,所以就潇洒离开了,彻彻底底的远离了他的生活,让他再也找不到我。
从六岁初见到现在,整整二十年,我一直用真心待他,从未有过半点改变。
是他混蛋,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这段感情,最后甚至亲手害死了可爱的儿子!
陆南洲不敢再去细想,因为真相往往比他想象的更加丑陋。
他踉跄着起身,发动汽车冲到陆家老宅。
陆南洲再一次回到老宅。
他跪在陆老爷子面前,双眼通红。
爷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告诉我程雨柔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