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雨淅淅沥沥,刚刚下班的我心里莫名烦躁。
我坐在公园的亭子里漫无目的翻阅手机,我自己也不知道要看什么。
啪,啪,急促的脚步踩着雨水靠近,我警惕捏紧手机,回头。
是一个姑娘,一个戴着眼镜,身着长裙的女孩。
她手里捧着一个笔记本,苹果的。还有手机。她的身材很好。
我快速把头转了回来,我怕她骂我低俗。这个时代,这样的事很多。
你好,你有充电宝吗她靠上来,身上有一股浓烈的化学茉莉香。
没有！我甚至都没抬头。
我手机快关机了。她盯着我的背包。
……我没有回她。
谢谢。她走了。
雨水从她香肩滑落,她整了整眼镜,渐渐远去。
其实,我看到了。她的眼睛有些红,脸上的妆很浓但被泪痕撕裂了。
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包里是有充电宝的,而且线头还挂在背包外。
以前我一般不会拒绝别人,可现在,我似乎对所有的事视而不见。
我变了,拒绝得很利索,连一秒钟思考都没有。
她的身影消失了。
我起身,准备向相反的方向。
谁知我手没勾稳,背包从椅子上滑落,落进了积水里。
靠,充电线进水了。我拿出纸巾擦拭,在我用了两年的苹果手机上试了试。
还能用。
夜有些黑,雨小了,但还飞着。
我上了公交车。
我的车前两天下厂区时发动机烧了。一起上来的还有四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
这一片是写字楼,这个时间,基本是这样。
人不多,但却坐满了。他们四个就挤在门口,也不挪动。
我挤到了后门,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孩。她的眼睛和白裙我很熟悉,那股茉莉香也一样。
她身边的座位还空着,但没人坐过去。
她也看到我,正在换眼镜,估计是想看清楚。
是你她说。
不好意思。我有些尴尬。
理解。
你看到了
路上连你一起,我找了五个人,他们都没借。
还需要吗
关机了,坐我这来吧。
谢谢。
我挪动身子,坐到她身边,把充电宝和充电线都给了她。
她的香味好像变了,淡淡的,和我前女友一样,是洗发露的香味。
我很想问她是不是换了,可是不行,这是女孩子的私密。
我坐在走廊的位置,故意看向窗外。
不对,我是在看她。她鹅卵般的脸蛋上泪痕没了。应该是在公园厕所补过妆。
她弄好手机,突然转头,吓得我急忙收回眼神。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两边有深深的酒窝,很好看。
我不能一直盯着她,但我想了解她。看着她,似乎看到了我大学的女友,她对我很好,嫁给了老家一个领导的儿子。
那是一个混蛋,扫黑的时候进去了。
现在,她带着两个孩子,生活艰难。
我想帮她,但我爸爸说,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去插手。
我听了我爸的。
这五年,我身边一个女人没有。公司里那些,在我看来,就是小孩。整日不是缠着要奶茶就是看电影。
我需要的伴侣,不是公主。
眼前这个女孩好像不错。
你也在这里工作我问。
我在工业园。她说。
很远,怎会到这来
过来签单,她的眼睛红了,揪着三联合同,可客户看我不是原来的业务员又是实习生,不和我签,转头签了别家公司。
被骂了我急忙给她拿了纸巾。
嗯,她眼里泪水哗哗落下。本来是经理谈好的客户,我只负责带着合同过来……
你们公司是什么业务我壮着胆子从她肩上伸手过去,我在这工作五年了,我熟。
大型无人机销售和飞手培训。
她抬眸,盯着我。我也盯着她。突然,一股细腻温柔从我脸上擦过。
是她的秀发,她自己靠在我的肩上。
我的心跳的很厉害,这种感觉,只有第一次和前女友偷尝禁果时才有。
有C...我有些结巴,有CAAC认证吗
嗯,她再次盯着我,各种大型植保无人机我们都有。
公交车驶出开发新区,向城里去。河岸的柳树长得异常茂密,车里暗了下来。
我感觉她搂住了我,整个人就像沾在我身上一般。
现在的女孩子,胆子真大。
我推了推她,黑暗中见她死死盯着我,脸上泛起了红晕。
我不敢再和她对视,故意掏出手机,却被她按回包里。
她的眼睛太过炽热,我只得低头,尽力不去看她。
她不依不饶,我只得继续话题。
80T植保无人机我们溪江蔬菜基地需要六台,我想把她的脑袋摁回去,不过还在审核阶段,我可以让公司加速。
80T我们还没拿到代理权,她的气息在我耳根流转,可以从厂家调货。
我这招了几个应届生,他们还没拿到证。我尝试去搂她。
我来安排。她不反对。
公交车还在走着,进了隧道,灯光更暗了。
她的眼睛很好看,浅浅的酒窝勾的我有些恍惚。
我有些忍不住了。
五年了,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一个女孩子。
我把嘴唇贴了上去,我以为她会骂,但没有。
是生涩的回应。
也不知为什么,我的手伸向了她的胸前。这次,她坚决抓住,不让我再进一步。但唇上的丝毫未减。
隧道口越来越近,我们彼此就像周围没人一般。
直到快出隧道口时我才轻轻推开她。
公交车转进住宅区,我搂紧她,舍不得分开。
馨和小区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安全。
车子又走了一段,进站了。
这里的灯光很亮,我抽出了她腰间的手。她搂住我的双手也松开。
我拿起背包转身就下车。
你住这里她眼睛火热。
刚毕业时家里买的房,五年了。我跟着人流下车。
她紧紧盯着我,泪水从眼角流下。她举起手机,屏幕上百分之三十的电量清晰可见。
我懵了,车走远了。
我像傻逼一般,在站台上看着车灯消失。
本已停了的雨又下了。
雨滴精准打击我瞎了的眼,傻了的脑袋。
我摸着背包才想起来,充电宝数据线还在女孩那里。
老天爷啊,这是数据线和充电宝的问题吗
我吻了她,可她叫什么名字呢在工业区那个公司工作都不知道。
我愣住了。
这五年的感情空窗把自己变成了白痴,怎么黑暗中抱紧她时没想着要个联系方式。
我不停摔着脑袋,不知是要让女孩的面容更清晰还是要把她甩出去。
这一刻,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
周围的人看我就像看智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我像个疯子一般胡乱发作。
五年前,女友嫁给了领导儿子。我一直以为她势利,喜欢权贵。
现在,我有了些头绪。或许是我不太会照顾对方感受。
把对方当做器物,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会打击她,从不鼓励她,支持她。她喜欢什么,我都说她错。
我把打击她当做感情的愉悦。
现在想想,她若是那般打击我,我早疯了。
她是温柔的。
如果她老公是个混蛋,那么我就是个大混蛋。
从初中开始,一直没落过泪的我,心卷曲着,疼得呼吸难受。
眼角泪珠也有些止不住了。
小伙子,你这是怎了一个大娘打断了我。
上班时间长,头疼。不好意思啊。我像个过街老鼠,快速闯过人群进了小区。
小区里,孩子们成群结队,正撒着欢。
滑梯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可爱。
要是我成熟些,我的孩子应该也这么大了。我后悔了,我想那个依偎在我怀里的前女友。
我想她,钻心的想。
孩童们咯咯的笑声侵入我耳中,我怕了。当年明明可以有个好的选择,却要选个最烂的结果。
把最好的温柔给了外人,把最暴力的情感给了最爱的人。
我甚至怀疑,那段时间我被夺舍了。
在我的记忆中,我一直是温柔的。我非常想她,但我手机里却没有她的一张照片,一条信息。
难道,人真的是不会去珍惜轻易得到的吗
我躺在床上,孤零零的。
三室一厅,空的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的心越来越凉。
这或许是自我惩戒吧,也是这种么多年从不亲近异性的原因。
同事都说我男性功能缺失。
他们不知道,我也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
空旷的房间,寂寥席卷我全身。
我怎么也睡不着。我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白酒,五百毫升那种。
一饮而尽,那句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去插手一直萦绕在我耳边。
爸爸可能是对的,自我封闭又有什么意义呢
前女友已经有了她的人生,那是她的选择。我已经固步自封五年了,或许是时候开启新的人生了。
那个女孩,我吻了她。
是动物性的悸动,还是情感的爱恋
我得分清楚。
我不小了,需要的是一个家,不是一段恋情。
借着酒劲,我拼命想着她的样子。她闭着眼睛的样子好可爱。
不对,我好像喜欢上她了。
她生涩主动的样子,我好喜欢。
哈哈哈哈,我笑了,不停回味嘴唇上的细腻。
我真的喜欢上她了。
明天,我一定要找到她。
对,找到她,不顾一切。
但如果今天她是装的怎么办这时代这样的事女性不少。
不过,俗话说的好,先动起来,其他的,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要找她。
只要她还在这座城市我就要找到她。
1
就在我回味她的温柔时,头越来越重了。我知道是酒劲上来了。
毕竟我是个不擅长饮酒的人。
我醉了。
是的,醉了。
不过,我很高兴。
或许是睡得早的原因,我才五点半我就醒了。
相比于昨天,今天的天气很好。
我洗漱一番,把柜子里的香烟装上两条,站在了对面小区门口。
我打算去堵顾超,他是公司采购部经理。我可是答应女孩要采购六台80T无人机。
刘总,今天抽什么风你,顾超点烟开车,上次拿你一包叨叨半天。
顾总,你知道,我又不抽烟,放的快过期了。我说。
有事说事。顾超狐疑
无人机。我小声回应。
你可别动歪脑筋啊。顾超警惕起来。
想啥呢,我这有个客户他家里就是做这个的,托我问问。我胡扯。
老客户
十年。
去你的,你来公司也不过才六年。
你就说行不行吧
是CAAC认证机型吗顾超吸完一支,又点上了,别忘隔壁杂牌机事件,误差都超三十了。场地都被村民掀了。
是最新认证机型,回头编号发你。我从后座把头伸过去,财务那边准备多少资金
一百。
靠,一百买六台80T做梦呢！我呆住了。
话说政府那五千补贴什么时候下来,等着下锅呢。顾超回头看向我。
难啊,咱们北宁,溪江十六个基地。我看向车窗外,深吸一口气,政府说还差两千支农任务。
操,咱们自己都卖不完,怎么帮他们卖。
行了,别抱怨了,大伙想想办法。顾超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只得解释,别看我,这是董事长说的。
顾超的车开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公司。
别忘了,说好的事。我站在公司门口。
烟我不会白抽。顾超停车,要不你柜子那件酒也给我算了。
喝不死你。
谢了。
他们采购部在A栋,和我并不同路。
顾超这个人还是可靠的,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混到采购经理。
五年了,我还只是个场区经理。说白了就是种菜的。
今天很忙,直到下午我才有机会出去。
我开着公司的车去的,在工业区转了一圈,我希望找到她。
但这是大海捞针。
茫茫人海,要去寻一个人,不容易。
特别是想找自己想的人时,感觉更难了。
我希望我能撞大运,能找到她。
2
可是没有,我被一个电话催回了办公室。
师兄,二号基地财务那边就批了三百万,只够半个月工人工资。
明天下午和财务去把钱取出来,我们后天下场去。
取现做什么
给工人信心。
我可不敢,上次大爹大妈们骂了我整整一天。
这次我去。
说话的是我同校的师妹,王雪。我的得力助手。一个坚韧的女孩。她拿着一堆报表一脸愁容。
乡下的工人可不像城里,他们得看见现金才安心。上次一半打卡一半现金我师妹就被婶婶奶奶们骂哭了。
看着报表上钢印,我脑袋也大。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爷爷奶奶婶婶叔叔说。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他们的苦,我能理解。但现在公司确实有困难。三个冻库都塞满了,场地上的菜都开花了。菜苗也都老了。到处腾不出地方。
这样下去,今年的奖金估计得打水漂。
真不知道销售部那些怎么搞的。这是以往从未发生的事。
前几天董事开会还说各级领导都要扩展渠道。
拜托,我们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还要干销售的活。
本来公司是有成熟渠道的,我师傅老张退休后,渠道缩水了。半个月前出口的还被退了回来。
不过,这些事有销售部和领导盯着。我想办法做好自己的事,不添麻烦,不把菜烂地里就行了。
我现在是要找到那个女孩。
师兄,粮库那边说溪江二号基地又要了二十吨大米。王雪拿出文件要我签字。
知道了。
他们一个人干活,全家吃咱们的米,是不是和仓库说说。
这是企业社会责任,也是咱们生存的资本。
上次去场区,地里就夫妻两人干活,可吃饭的有三个孩子,四个老人。他们还摘基地的菜。
只要不浪费。随他们去。我把几份文件签名盖章递给王雪。
她还在嘟囔着,整理文件。
她出生在都市,不会理解农村的苦。
扶贫不是口号,是要有付出和牺牲的。那些还在抱怨的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投身其中。
这也是我喜欢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
做完这些已经快八点了。我整理下办公桌准备下班,王雪突然挽住我。
师兄,一起吃饭呗
你嘴角的外卖汁都还没干。
隔壁新开一家饭庄,我们去试试。
下次,叫部门同事一起,正好给新来的小李他们开个欢迎会。
那我俩先打个头阵。
我有事。
我说这句话时我感觉她的手臂停滞了一下,我低头,她眼中好像有些失落。
她挽着我的双手缓缓松开,笑得有些不自然。
我快速出了办公室。在大厅里,我才想起来,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
王雪的眼神好像最后一次见前女友的样子。那时前女友说要回去开店,眼神和刚刚王雪的一模一样。
就这样,前女友结婚了。
算了。这丫头本就是同校师妹,还是一个专业一个班主任带出来的。
自从来到公司和我熟络后就这样,还时常让我给他买奶茶,拉着我去看电影。
小孩子一个嘛,应该是我想错了。
我快速离开了公司,走向不远处的公园。
我要去那里等车。
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在公园里再次见到那个女孩。出了公司,我隐约感觉一直有人跟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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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的天已经黑了,公园那亭子里,那身白色长裙很是熟悉。
是她。
你在。我坐到她对面。
六点半我就到了。她示意我坐到她身边。
我看你情绪不高。
我爸爸病了,报销后还需要六万,她苦笑看向我,我本在社区,可已半年没发工资。
我的心揪的很紧,我觉得我有必要帮她。人最亲的无非就是父母。我想到了家里的倔老头。
明明六十了,一头银发,让他歇着非得瞎忙活。
说他两句还不可以,农忙时又得让我回去帮忙。
我不敢想要是老头突然病倒了我是何种心情,我觉得我有必要帮她。
无人机的事怎么了我贴着她坐下。
同事们都笑话我。她把充电宝还给我。
把你经理,我把充电宝装在背包里,把你老板的电话告诉我。
做什么她翻开手机。
给我就行。
我看着她手机,拨通号码。
你好,我是xx集团农业科技公司的溪江蔬菜基地经理,我姓刘。你登录我们网站能查到我的信息。
哎,您好。电话那头有敲键盘的声音。
是这样,昨天我和……我这才想起来不知道她的名字,你叫什么。
王汐。她有些激动。
是这样的,昨天我和王汐谈好采购六架80T无人机,说好的今天把
CAAC认证书、编号,机型编码等技术数据发过来,怎么没动静
刘总,您好……
是不是你们没有这个机型
刘总,你消消气,小王是新人,有些东西她不懂。我这就带着合同过来。我们见面聊,是去你们总部还是溪江市办公区
事呢我是和王汐谈的,让她来对接,夜里十二点之前把东西发给我。
哎,好好好。我这就让小王和您对接。
那就这样,合作愉快。
谢谢你,合作愉快。
我挂断了电话,凭直觉,我并不觉得对面是什么大公司。
昨天王汐说他们公司有飞手培训资质,她到底靠不靠得住
她的电话响了。
是我,高总。,好的,好的。
她挂断了电话。满脸欣喜,扑到我怀里。
谢谢你。她说。
应该的。我一手拿手机一手拿背包悬空。
不好意思。她脸微红突然拉开距离,昨天,我男朋友结婚,又签单失败,所以……
理解。
你不会觉得我很随便吧
有些东西总是要去经历的。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刘胥。
要不一起吃饭吧
先回城,怕赶不上车。
可以打车。
九点以后很贵的。
那先回去。
我们起身一起走向公园门口,上了109路公交车。
师兄。灯光下一个身影从中间位置挤过来。
今晚人不是很多,还有空位。我和王汐坐在倒数第一排三座座位上。她坐里面,我坐中间坐。王雪从前面面挤过来直接坐到了我身边。
刚上车时我没发现她。
你家不是在东城吗怎和我挤109路。我想逗逗她。
谁要和你挤,我要去叔叔家吃饭。王雪一脸嫌弃,盯着王汐看。
去约会吧,你来三年了,也就我俩去过一次你叔叔家。我说。
就是去约会,你嫉妒
祝你顺利。
这位是嫂嫂她又挽住我了。
我感觉王汐也挽住了我手臂,此刻我大脑有些空白。我和王汐不知道算什么,接吻了。但知道彼此名字不超十五分钟。
……。我明显感觉王汐抓紧了我。
是就是,你都二十八了。又不是初中生早恋。王雪挽紧我,拍打肩膀。
王汐只是在一边陪笑。
公交车转入了河边,同样茂密的柳树,同样的光暗交错。
我像个人质一样被押在中间,心跳的很快。
王汐还是那股熟悉的气味。王雪还是那熟悉的心性。
我该怎么办
4
王雪就比我晚毕业两年,到公司这些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不谈男朋友也不结婚。
我虽然有些感觉得到,但我认为那是学生生代的依赖。
她迎新是我从高铁站接到学校的。她的被子,电脑,手机都是我带着她去买的。
不对,是我和前女友带她去买的。
难道……
天,不会吧。
黑暗中两个女孩在较着劲,像是要把我撕开。
我谁也不敢去看。
一路上我们三人都没有说话,整个车厢都没有声音。
每个人都盯着自己的手机。
车窗外,树影不停后退。车开进隧道。
我感觉左边的王汐双搂在我的脖子上,脸上一股细腻传开。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右边也有同样的感觉。王雪把王汐的手从我脖子上掰下去。
这丫头,是认真的。坏了。
今天的事隧道好像很长,怎么也走不出去。他们两个的目光像是要把我撕碎。
终于,城市的灯光穿透了公交车的黑暗。
车转进了小区道路,到站了。
她们两人还在挽着我,互不相让。路上人们都盯着我看。
男同胞们的眼神要杀人,他们根本不明白我此刻的困境。
小雪,你叔叔家还有一站呢。我说。
我走过去不行吗他嘟着嘴。
我们去吃饭,一起吗王汐眼神闪烁。
来都来了,就一起吧。我说。
我可不敢抛弃王雪,上次发奖金给部门买奶茶,因为她头天下场区了,我以为她不在。
这事她咒了我一个月,连看三天电影她才消气。
她是我的助手,得罪她我的工作量可是会几何增长的。
我感觉到她扯了我的手臂。
嘿嘿,谢谢师兄。她嬉笑着挽得更紧了。
这里是餐饮步行道,现在人还很多,有些挤。
王汐主动放弃,跟在我和王雪身后。
王汐,走啊。我拉住她。
嗯。她嘴角弯成月牙。
转头我才发现,王雪的眼神和那次奶茶事件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心虚了。
我挑了一家本地特色菜,我随便点了两个。
本来我是要把菜单递给王汐的,却被王雪一把抢过去。
师兄真好,都是我爱吃。她还是那副嬉笑模样。
我才想起来,好像还真是。我点的是她爱吃的。
王汐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水。最后她只点了一个。
六六啊
大四喜啊
五魁首啊
……
没错,我去了个厕所的时间她们俩就嗨起来了,之前可是相看两厌的。
你输了,喝。
咕咚咕咚
不服,再来。
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
飞啊,
飞啊
喝！
我完全不敢上去劝两人,这桥段,电视剧里看得多了。
先生,您好,我们要结束营业了。一个服务员在我耳边悄悄说话。
我掏出手机,已经十点半了。
不好意思,再等几分钟,可以吗
好。
服务员出去时,她俩已经昏昏欲睡了。好像是王雪更胜一筹。
现在我可发愁了,怎么安置这两人是个麻烦。
5
带去酒店不合适,可我又是个独居男子,邻居们会怎么想。
算了,带回家,反正就在楼上,很近。
还好两人的身材都比较匀称,王雪又还没直接醉倒。
我把王汐背在背上,右手搂着王雪,踉踉跄跄出了餐馆。
我根本来不及看店员异样眼神。
夜里,她们两个都吐的很厉害。
说实话,我一个人照顾她们真的是太累了,折腾到半夜才睡去。
我给他们找了我前女友的睡衣,是的,五年了,我没丢。
回到我的房间,已经快三点了,我躺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咚咚
叩门声打破了早上的沉寂,我打开手机一看,才六点半。王雪把无人机数据发给我了。
可能是晚上她醒来发的。
我起身去看门,是顾超。
老刘,我来拿酒,答应我的。
自己去拿。
顾超从柜子抬出了整整一箱酒,他突然停住脚步。
老刘,可以啊。你可是正人君子。
我这才发现,是王雪王汐从房间里出来了,关键都只穿着睡衣。
昨晚我也没给她们换啊。
老刘,要我给你请个假不他说。
滚！我把他从家里推出去,无人机数据我发你了,你看行不行
顾超给了个会意眼神,匆匆下楼。
我穿上拖鞋也跟了下去,一来是买早餐,二来是清醒一下。
王汐,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干脆买了一样的。
没事,我喜欢。她说。
一边的王雪已经开吃了,这是她最喜欢的。
饭后王汐并没有回去,今天要落实无人机采购的事情。
王雪似乎很是害怕王汐在我身边,和财务去取现的时候也把她带走了。
两个女孩同时离开,我心里空空的,转向了A栋,顾超的办公区。
老顾,怎么样符合采购条件吗我说。
符合,尽快落实吧。
你不去
回头单子给我就行。
可我不懂啊。
我安排技术部老赵和你去,他是老人。
不合规矩吧。
什么规矩顾超点了烟,那是我送给他的,后勤部那边要盘点,有一大半我的事。
经费呢
……
他把私章和提款单给了我。
那补贴
回来我们这边自己走。他吐着烟圈,关键是要能最快投入使用,上面催的紧。
行。我接过东西,看看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6
我下楼时王雪、王汐也刚刚回来。
王雪买了一身和王汐一样的白色裙子,她的身高更高,曲线更好,好像更好看。
我们公司是有职业装的,但像我们这种时常下地的部门没有强制要求穿。
我们一起向食堂走去,公司食堂味道不错,都是公司自产的食材。
此刻路上各部门的人都涌下来,真有点学生时代抢饭的意思。
师兄,她快步到我身边挽住我,今天我要全打荤菜,昨晚吃的都吐掉了。
好我说。
王汐也从另一边走过来,要挽我。
这让我有点不适应,王雪挽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总部几百人都知道。
公共场合王汐再挽我的话可能得上通报了,我好歹也是溪江基地的负责人,管着八个基地呢。
王汐,快点,晚了好菜就被他们打光了。我快速拉开距离,甚至是拖着王雪走的。
王汐来啊。我回头,她好像滞在了原地。
来了。她笑着跟上来。
饭后我们去了王汐公司。这好像是个草台班子,办公区在小区里。
不过他们所谓的销售经理气场非常强,一身浅蓝色职业装,高跟鞋,眉眼向上弯。
是一个四十岁的女性,她谦和中带着严厉和谨慎,说话正规得滴水不漏。
那所谓的高总只是一直在身边陪笑,端茶倒水。
我断定这姓马的女经理绝不是所谓高总公司的。
这一点在我要求看实机时得到了确定。她是厂家销售经理,而不是高总公司的经理。她对数据参数了解得比说明书还要全。
在老赵确认无误后订单愉快签下。当然,我也确定了王汐的提成,有百分之七。
交易谈成,高总请我们吃饭。马经理也去了。
我本就不太会喝酒,才喝了没几杯,我就想去厕所。
出来时,马经理在门口。
刘经理,可以谈谈吗她说。
好。
我以为是无人机的事,毕竟她是厂家,脱开半吊子的高总她能拿的更多。我随她从后门出了饭庄,在明暗交错的角落。
你是张宝弟子她说。
我能坐这个位置,全靠他。
我能坐这个位置也全靠他。
别不信,我们下游公司也有你们一样的业务。
不太懂。
我们这边东阜还有三千万的缺口。
师姐的意思是
我想调你们的货,但不想找你们销售部。
我找谁谈
我可以做主,你若信不过,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这是天大的好事,如果师姐调走我们的货,政府的五千补贴就能拿到了,能缓解目前困境。
机会就是这么偶然。我立刻打电话让新来的小李把合同拿过来。
在路灯下,我们签了合同,我这才敢开口。
师姐莫非和华经理有过节。
他不是个好东西,她拍着我的肩膀,他的位置原本是我的,以后离他远些。
我看到她眼里的伤感和庆幸。
师傅的腰伤了是他的杰作。她说。
师傅说是救助工人扭伤的。
你呀,还年轻。她看了看表,回了,不然他们得起疑了。
我们回屋时,屋里基本吃好了,只有高总一方还在客气。
今晚很奇怪,王雪和王汐两人都没喝酒。
宴席结束时我们一起回了我住处。
为什么又一起
因为王汐要回去看她住在溪江市人民医院的爸爸,从王雪那得知我们要下场区就顺路搭车。
王雪呢,她家在东城,说是明天一早要出发,懒得转车。
回到家时,我的车终于修好了,修理厂给我开回来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驱车一百五十公里去了溪江市。放下王汐我们又开了二十多公里终于到基地。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我原本以为大家会闹,但听到先发一半后,竟然没人闹。
吃饭时我才知道,工人们都看到了仓库堆积的蔬菜了,还有地里开花的就就知道情况了。
其实,底层的百姓是最善良的。听仓库说工人们因为活干得少,主动要求减少米饭供应。
这点我是欣喜的。
下午就是抽样和监测,这些王雪也能做,更关键是王汐给我打电话了。
我把事情交给王雪,匆匆赶往市人民医院。
王汐又哭了,她眼泪不停滴下。
医生说再不动手术就来不及了,会成永久性疾病。她不停抽泣,捏紧账单。
……我抢过账单起身。
你去哪她突然从后面抱住我。
现在不去他们收费室下班了。
嗯,她轻轻点头,踮脚脚尖吻上来,我喜欢你。
我心里一怔,给她爸付医药费我是犹豫的。我是喜欢她,但不了解她。
我不清楚后果,也害怕。
但是救人容不得我思考,我不敢想象一个老人余生被病痛折磨的样子。
无人机采购交易已经达成,只等验货打款,她收到提成后会还我吧。
我想着时,卡已经刷了。
她把我挽的更紧了,不断用身体挤我。
我爸爸想见见你。她说。
能先给我点时间吗
七点手术,我们先去吃饭吧。
我不饿。
我心里不知道怎回事,突然很乱。
她爸爸的手术一直从晚上七点到十点,很成功。她的叔叔婶婶们好像很欢迎我。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十一点,我在医院旁开了间房。她要照顾她爸爸和幼妹,没有跟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睡意也没有。十二点,门被敲响,是她。
她当着我的面褪去衣服,走进浴室。
她出来时,又是那股淡淡茉莉香。
她关了灯,关了电视。
她的气息掠过我耳根。
我喜欢你。她说。
我,我不明白我此刻的想法,我也是。
看着她丰腴的曲线,迷人的茉莉香。生物性把理性打得稀碎。
五年的堤坝终于在这一刻溃去,贪婪不停延伸。汹涌淹没了一切。
屋外的风刮得很大,卷起了地上的枯叶,旋转着飞过树梢又落下。
夏季的晚杜鹃开得很好,鲜红一片。
清风拂过,又有雨落下了。
雨季就是这样,不停刮风下雨,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能做的只有顺从心的直觉。
雨从滴滴答答到倾盆而下。
积水不会淹了我的车吧我抚着她湿透的秀发。
地势高,不会。她把我的手臂抓出血印。
那我就放心了。
雨很大,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四点多时终于小了些。
你……
我和前男友只是搂抱。
我坐起身子,此刻我想抽烟,虽然我从来没有抽过。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选错了。
我喜欢你。她搂着我的脖子把我摁下。
蒲浮轻柔丰满,我什么都想不了,直到沉沉睡去。
其实也就睡了不到两小时！
从酒店出来,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就想躲起来。
王雪端着一碗面,站在门口,看起来是我的早餐。
看到我出来,她眼泪不停落下,把手里的面狠狠摔在我面前。
刘胥！你……她转身,跑出了街角,上了出租车。
我知道,她最讨厌出租车了。这一刻,我觉得心很痛,像是失去了什么非常需要的东西。
她的眼神,好熟悉。是失望,是决绝。
不去追吗王汐松开了我的手臂。
不用,她最多回省城。她离去的背影让我心疼得厉害。
王汐让我上楼见见她的父母,我没去。午饭后我们又回了酒店,下午我就走了。
马姐那笔订单需要我亲自盯着,验货出库都是不小的工程。
要回了她把我的白衬衫捋下。
事情很多。我也开始回应她。
直到她额头细汗渗下,我才起身,不能耽搁,不然回去没时间休息。
7
又开了一百多公里回到省城,我的心空落落的,那股孤寂又涌上来了。
我得去找王雪,千万别出事。我打了几十个个电话都没接。
直到我看到她在群里回复公司消息才稍稍安心。
第二天,上班,她和无事一般,依旧笑呵呵的。
这我就放心了。
午饭时间,又是我俩独处的时间。
迎新会的经费下来了吗我说。
嗯。她眼睛咕噜噜转,还是和以往一样。
那就今晚吧。
我就知道,早处理好了。
你真是我心里的蛔虫。
我伸手捏了她的脸,这真实的触感。
我可能真的错了。
她抬眸看看四周,把我拉到监控外,突然在我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吃饭去喽。她颠着白色长裙下楼。
她没生气
我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我明明感觉到了,还选
是错了,错的彻底。
可如今该怎么办
王汐,王雪。
算了,不想了,吃饭去。
小雪,等我。我追了出去。
外面天阴沉得可怕,乌云遮住了半片天空。
王雪还是同样挽着我的手臂,昨天的事,和没发生一样。
她走两步就会抬眸看我,眼睛转得很快。
有事我说。
没有。
天阴沉得厉害,今晚估计是暴雨。要不迎新会改天我拍拍她肩膀。
在室内,又不是路演。她拖着我往食堂去,再说了,通知我都下了。
到下午的时候,天果然飞起了小雨,灰蒙蒙的。
我的部门工作人员大多在乡下基地里,总部这里就负责文书工作的二十多个人。
顾超在无人机采购上帮了大忙,我也把他叫上了。
8
晚饭后,大家又去了娱乐城。之前没喝酒王雪在自顾自的灌酒,我有点不明白,除了几位女同事,没人和她喝。
她酒喝的很猛,眼里有泪珠打转。那酒就像利刃,刺穿了我的心。
我的心很乱,她嘴角溢下的酒滴犹如我洒下的鲜血。
我找了个借口到四楼阳台,顺手在门口买了包烟。
大家知道,我是不抽烟。但此刻,我非常需要它,像中毒一样需要。
咳咳咳
烟呛得我十分难受,但我还是点了一支又一支。别问,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觉得九成以上的男性都有过这种感觉。
我胡思乱想着,昨天王汐柔情还围绕我周身。可是,这种感觉能坚持多久呢。
王雪不同,可能我是喜欢她的。只是现在我还没感觉到。我想到了这些年我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
我一直以为她还是在高铁站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可王汐怎么办她才二十四,昨天又发生了。
好难。
要问怎么把菜种好我可能知道,毕竟大学学了四年,出来工作又种了五年菜。
可她们俩是人,是我的亲密伙伴。
就像两棵菜,只一棵浇水,另一棵就会枯死。
要是我再年轻几岁,她们还是小女孩,我可能会在她们之间来回游走,反正她们也知道,也能容忍。
可不行,我们都是快三十的人。
哎呦唉,你怎躲这来了,还抽上了。是顾超。
……我把烟递给他。
靠,一百五一包,你小子果然豪。
随手拿的。
怎回事他点了烟,你那订单交易完成了,董事那边准备给你发奖金呢。
顾哥,你和嫂子当年怎结婚的我背靠栏杆。
为小雪的事烦恼
……我又点了一支。
你看我,也就比你大七岁。老大今年高二,老二高一。再过几年他俩可就毕业了。
他抖了抖烟,他俩一结婚,国家任务我就完成了。再把二老往山上一送。我这辈子就结束了。到时候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想得美,嫂嫂那拖把可是不锈钢的。我轻笑一声。
你小子,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回味着香烟,你啊,要结婚,就赶紧把事情办了。不结婚就和人家姑娘说清楚。
你们都知道我又给他点了一支香烟。
总部上上下下四百多人,他接了烟,小姑娘刚来公司我就发现了,她看你和看我们不一样。
……
嘿,你小子油盐不进你忘了,她可是能走二十公里给你送衣服的女孩。他瞪着我,那年冬天,二号地。
……我一口气抽完半节香烟。
话呢哥哥就说到这,怎么选你得自己想。他踩灭烟头,进了里面,别让人家姑娘再等了。
是啊,顾超说的对。
那年,她刚刚通过公司招考。我刚刚提溪江二号基地经理。
那年的天气,不知道抽什么风。溪江的雪很大,我二号基地的大棚一下子塌了十多个。
那时我整日夜睡不着。
她把棉衣交到我手里的狼狈模样,我今天都还记得。
那时,她真的是个小女孩。陪着我一起和工人们抢蔬菜,搭大棚,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
我问她累不累,她笑着说不累。可是刚到办公室烤着火就在我怀里睡着了。
一转眼几年了呢。
她好傻。
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在难过什么。
或许是我傻吧。
风掐灭了我的烟头,走廊尽头我们的包间发生了什么吵闹。
我以为是有人闹事,松了领口的扣子跑进去。
是王雪,她拿着话筒,哭的很伤心。十来个女同事都安慰不了。
她见我进来,扑到我怀里,哭的很大声。说什么她笨,她傻之类的。
她的模样让我感觉窒息,说不出话。我抢下她的话筒,递给最近的李姐。给她转了三千。她是办公室这边的负责人。
李姐,她喝醉了,我先送回去。明天周末,大家好好玩,经费不够,周一找我报销。
没事,你们小两口先回。李姐特意把手机打开,看,刘总给了三千,大家想想怎么玩。
好,待会第三场。
在同事们欢呼声中我抱着她下楼。电梯里,一对年轻情侣一直盯着我们。
离开时我听到他们在讨论我和王雪。女的好像在抱怨说看我们过日子。
我心里揪得很紧,从车库出来果然是暴雨倾盆。
9
雨季就是这样,今夜雨特别大。
王雪喝多了,我把她带回了我家。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一路上不停抓挠我。
刚才电梯里,我的脖子被她挠出血痕。
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本来我想直接给她找个酒店的,但那样我又不放心。
她一直搂着我的脖子不肯松手,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她安慰好。
我呆坐在沙发上擦拭着被雨淋湿的头发。
嘭
王雪房间门被她踹开,她泪水依旧。
刘胥你踏马是不是男人她骂我。
……
我十九岁就喜欢你了,呜呜呜……
……
七年了,我都二十六了。
你喝醉了。我尝试给她擦脸。
当年,你有女朋友,我害怕,我不敢。可这五年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你都感觉不到吗
以前没有,现在,我真的感觉到了。但我能说吗
王汐有的我也有。她人没我高,身材没我好,脸没我漂亮。你们才认识几天你就上她床,我呢！七年了！你就看不见！
她胡乱撕扯自己的衣服,直到只有贴身衣物。
小雪,别闹。我拿起床单给她裹上。
呜呜呜,刘胥,你个混蛋。早知这样,刚毕业时我就嫁了,何必受你这气。她哭骂着,整个人挂在我身上。
别闹,有什么事,明天酒醒再说,好吗我安慰她。
我就不！我喜欢你！她用力勒着我,哭的非常伤心。
我有些喘不上来气。
她像野兽一般在我脸上胡乱吻,非常激烈又笨拙无比。她咬到我了,可能是故意的。
我很想回应她。
我不敢。
我分不清是愧疚、恐惧还是感情依恋。
总之,心绞得很痛。
我尝试推开她。
啪,我的脸火辣辣的。
她打我了,打得很用力。她终于从我身上下来了,眼泪如瀑布一般,哭的很响。
她滴落胸前的眼泪如遮天利剑,把我打得万箭穿心。脸疼,心更疼。
不知道是替她疼,还是替我自己疼。
她走到窗边,拉起窗帘,又关了灯。
她褪去最后的保护,站在我面前。小脑袋歪着,眼中泪水转动,大哭变成抽泣。
她踮着脚,双手托住我的下颚,望着我。
我知道她要干什么,这次我没有拒绝她。
我只是微微躬身,她又挂了上来。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
她气息从我脸颊掠过,有些压抑不住了,热情回应她。
咯咯咯
她笑了,带着泪,笑得很甜。
就这样,我们到了卧室。
不过,没有突破禁忌。最后时刻我阻止了她。
我害怕了。
我不是感情戏手,也不是浪荡子。
你们应该明白的。就像一件非常美味的食物,你很喜欢,舍不吃。如果你没有感觉时吃下去也是味同嚼蜡,不是吗
对,就是这种感觉。
我对王雪从来没有那种想法。
怎么说呢,也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爱。
对了,就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
如果你拥有过一段真挚的感情,你应该懂我这种感觉。
我们就这样裹着同一床被子,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她蜷缩着,后背优美的弧线犹如古时蒙古弯刀,像是要劈开我的脑袋一般。
我与她的点滴不断涌现在我眼前。
记得我骨折手术那个月,是她照顾的我。
我有些慌了,害怕失去她。
我想伸手把她搂到怀里,可以什么身份呢男朋友未婚夫
我的手悬在半空,明显听到她在抽泣。
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我的手臂了,一个翻身躺在我胸前。
师兄,我是不是不如王汐啊。她说。
别瞎想。
那你为什么要她不要我
给我几天时间,好吗
桃子姐姐结婚后我给了你五年。
……
现在,她爬到了我身上,现在就好,可以吗
你得多想想自己。我用被子包住她,人生很长。
她不服气,不停挣扎。我只得青藤缠绕,控制住她。不然这丫头估计不得逞不会罢休。
她的性子我知道。
咯咯咯她又笑了,笑得很甜。师兄,你是爱我的,对吗
……
你如果不爱我,我都这样了还能不动手
累了,睡吧,明天还要忙。
被这丫头猜中了,我对她的感觉很复杂,我也分不清是什么。我得好好想想。这是一辈子的事。
她被我用被子绑着,还不停用脑袋蹭我的脸。不知不觉竟有了均匀呼吸声。
她睡着了。
真是个难缠的丫头。
10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大家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感情,总是要回归柴米油盐的。
我心里有了决断,沉沉睡去。
直到阳光从窗帘缝隙侵入我眼睛才醒,我打开手机,已经是星期六早上八点半了。
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切菜声,这是谁呢我都五年没做过饭了。
被子里淡淡的女子清香让我想起是小雪。我快速穿戴起身。
起了她穿着休闲长裙,裹着红色围裙。
你这是我还有些懵。
做饭啊,今天周末。
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做什么,快速洗漱要出门。
师兄,干嘛去她说。
小雪,等我。
我急切出门,发动车子去了工业区。进了一家咖啡厅。
王汐,对不起我们……我有些愧疚。
从来都不是,不是吗她身子一怔,握紧杯子,眼睛突然红了,爸爸的手术费,我……
不用！我打断她,先让老人家治好病。
社区昨天补发工资了,有七万。无人机交易提成也给我了,有八万四。她的眼泪落到咖啡里,我打算回溪江,回社区继续上班。
……我不敢去看她的脸,但想到家里做饭的王雪,我还是鼓起勇气直视,一切顺利。
这些天,谢谢你。她起身离开,透过玻璃,我见她哭着奔跑离开。
我抿着咖啡,从来没觉得这么苦,我明明加了很多糖。
我盯着短信,咬着嘴唇。
这样也好。
师兄,回来吃饭了。
是微信自动语音。这丫头,真是的。还好,周围人不多,他们鄙夷眼神我全然看不见。
对,这就好。
我有一种解脱和幸福。
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来了电话。是董事长打来的,要我去他家。
董事长家在离我家不远的高档小区。正好顺路。
我车开得很快,因为家里还有个小可爱等我,我不能辜负她。
周董事长的书房很大,两位主要副董事也都在。
小刘啊,我们希望你把北宁的基地也管起来。周董开口。
周董,北宁的赵丹资历比我高。再者最近溪江这边很忙。我心里早已乐开花了。
这是要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啊,北宁再调给我,那我可就是实权经理了。
你们看看,这小子,周董看向两位副董,再看向我,你给公司解决了一个亿的资金,这是你该得的。
周董抽着烟继续：有些事,你不清楚,但可能听说了。
我心里一惊,我猜是华经理的事,公司这次危机就是因为他们销售部的原因。
正式任命过几天人事部那边会下达,周董从抽屉拿出两张支票,这是订单提成和奖金,北宁基地那边你先接手过来,人事部会协助你。
是。我颤抖着接过支票,是三十万,这可是我一年的工资。
出来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去把支票兑现,看着余额,我下定了决心。
我去了最近的珠宝城。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打开门那一刻,发现小雪像着孩子一般,拿着凳子坐在门口,一直盯着我。
我一进来,她就扑到我怀里,眼泪湿透我胸前。
师兄,你是不是又去找那女人了她克制地抽泣。
我一把搂住她,抱着她就往里走,餐桌上摆满了菜肴。
是她做的。
我把她放到沙发上时她不愿松手,直到我轻轻吻着她。
她才松手,眼睛咕噜直转,懵懂得很可爱。她不知道我做什么。
我掏出刚买的红色盒子,轻柔地把戒指戴在她左手无名指。
小雪,嫁给我,我们结婚。我抬眸盯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她哭了,不过,和刚才不一样,嘴巴不停抖动,却言语不出。眼泪簌簌落下,没有声音。
我爱你,我们结婚吧。我把她搂到怀里,很紧。
这一刻,我怕她不答应,怕她离开。
现在,是我需要她。
这些年,对不起。我不该忽视你,是我错了,请允许我用余生弥补我的过错,可以吗嫁给我。我把她抱得很紧。
咯咯咯她在我耳边笑了。
松点,松点,我疼。,她说,我要散架了。
她从咯咯笑成了哈哈哈。
呃,我这做了好久心理准备呢。这气氛可是营造了好久。
窗外,今日晴的很好,很凉爽。
我松开她,她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我也盯着她。
她一直没说话,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我们就这样盯着彼此,大概有一两分钟。
她的脸蛋渐渐红了,她拉着我到了卧室。我不明白她要干什么。我头脑一片空白。
突然,她整个人挂到我的身上,细腻的触觉从嘴唇扩展到周身。
我的心跳的很快,悬空的手紧紧搂住她。对她的贪婪席卷大脑。
我喜欢这种感觉,和王汐完全不一样,没有迷茫,没有矛盾。
只有彼此。
窗外云卷云舒,清风和煦。温柔的阳光把树影拉得很长。
今日的云好像很享受这场阳光沐浴,温柔得彼此融合。
此刻城市的喧嚣被撕碎,只有彼此的坦诚。
风云互相裹着,温柔对方。一卷消散一卷又起。
直到彼此疲惫,才不舍分离。
师兄,这就是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