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替嫁夜,荣光尽失
我跪在满是寒意的青砖地上,指尖早已冻得麻木。大红的嫁衣,披在我身上,却怎么都暖不热我的心。
沈清婉,你替沈如画嫁过去,就是沈家的功臣。继母的话在耳畔回响,像锋利的刀割着我的心口。她嘴角勾着笑,仿佛我真成了她的掌中棋子。
父亲站在高处,眼神冷淡,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他轻飘飘一句:不要让摄政王府的人等太久,清婉,你也算为沈家立功了。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谁能想到,堂堂沈家嫡女,竟会落得被亲生父母当棋子,送去给那个传闻中杀伐果决、冷血无情的摄政王冲喜。
屋内一片死寂,妹妹沈如画在屏风后面抽泣,哭声娇弱无力。我曾经百般照顾的亲妹妹,现在却把我推下了火坑。
屋外突然传来侍女急促的脚步声,手里捧着一封信,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小姐,是……是沈公子托人送来的。
我心里猛地一跳,颤抖着接过信。那是我从小青梅竹马的表哥,曾经承诺要娶我的人。
打开信封,纸页上只有寥寥几字——
清婉,今日你我缘尽于此,望后不相见。
我的心像是被人攥紧了,疼得无法呼吸。手中的信纸掉在地上,被灯火映得苍白无力。
我知道,从今日起,我再不是沈家的嫡女,不是他的未婚妻,不是任何人的期盼。我,只是个被抛弃的替嫁之人。
还愣着做什么继母阴阳怪气地催促,眉眼间全是得意和不屑,等着让王府的人来退亲吗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低下头,不让他们看到我的眼泪。
外头传来马蹄声,摄政王府的迎亲队伍已至。火把照亮夜空,照亮我的绝路。
——
我被侍女们拽着,几乎是拖出房门。一路上,仆妇们低声议论:
听说摄政王前头死了三任王妃,沈小姐怕是活不过三日吧
沈家是想丢脸丢到全城去啊,嫡女送去冲喜,啧啧……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
红盖头盖下的一瞬间,我的世界彻底黑了。四周喧闹、议论、讥讽,像潮水将我吞没。
我听见父亲的声音:清婉,莫要丢了沈家的脸。
我缓缓点头。沈家的脸,我已用尽此生来守,却终究换不来他们一分真心。
——
婚礼的钟声响起,盛大的迎亲仪仗穿过沈府巷陌。外头的热闹与我无关,轿子里只剩下我的绝望。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笑声,是继母和沈如画。
娘,若不是姐姐愿意替我,女儿真不知如何是好……沈如画哭得梨花带雨。
放心吧,如画,你以后只管在家安享荣华,姐姐会为你挡去一切灾祸。继母安慰道,声音柔软,字字如刀。
我闭上眼,心如死灰。
不知过了多久,迎亲队伍终于到了摄政王府。轿门打开,一股冷风袭来。
抬进去!有人低喝。
我几乎是被人半拖半拉进府门的。
——
新娘入门,鞭炮齐鸣。可所有的喜气热闹,都与我无关。
我只觉得寒意渗进骨髓。
拜堂!
我机械地跪下,随着礼仪行礼,听见耳边讥笑声不断:
替嫁的新娘,不知能熬几日
摄政王府这回怕是又要添一桩丧事了。
啧,沈家嫡女真可怜,嫁得还不如丫鬟体面。
我把手攥得更紧,指甲嵌进肉里,一声不吭。
送入洞房!
——
夜色更深,房中冷清。连贴身侍女都被赶了出去。
屋外,风雪交加,屋内,我独自坐在床沿,静静看着窗外一点烛火。
这一夜,我没有流泪,也没有屈服。
我发誓:总有一日,我要让所有轻贱羞辱我的人,都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
第二章
婚礼当日,众目睽睽下的羞辱
大红的嫁衣拖在地上,像一滩燃尽的火焰,残破却还倔强地燃烧着。我被下人搀扶着,走进摄政王府的正厅。
厅内灯火通明,满堂宾客。那些平日里见惯的权贵和名流们,此刻像在看一场别出心裁的戏。目光落在我身上,或冷漠,或嘲讽,或幸灾乐祸。
我竭力挺直脊背,攥紧袖口,仿佛这样就能握住最后的尊严。
这就是沈家的嫡女也不过如此。一个贵妇微微掩唇低语,眼角余光却落在我身上,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
听说是替妹妹嫁过来的,连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怎配做王妃旁边的闺阁小姐娇笑一声,语气如刀。
我低下头,不让人看见我的神情。其实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刺进我的骨头里。
忽然,门外一阵喧哗。
沈家青梅竹马的沈公子,今日竟然带着未婚妻来了!
前任都来了,怕是来给沈清婉难堪吧……
议论声起,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门口。
我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只见沈瑾安一袭青衫,神情俊朗温润,身侧却搀着一名打扮艳丽的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昔日与我情同手足的闺蜜——林芷柔。
我的心,骤然收紧。
瑾安哥哥,你瞧那位新娘,多可怜啊。林芷柔假意感叹,声音娇滴滴地传进众人耳朵里,却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沈瑾安叹了口气,眼神温柔却落在林芷柔身上,丝毫不看我一眼。芷柔,人生在世,最重要的还是知足常乐。有人不懂珍惜,终究只会落得今日下场。
他的每个字,都像是在钉我的耻辱柱上。
众人哄堂一笑。
来来来,摄政王妃,还是沈家嫡女,怎能不给前任敬杯酒
不知是谁起哄,丫鬟端上酒杯,强行塞到我手里。
我手指发颤,却还是努力克制。此刻,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出丑。
我抬头,目光在沈瑾安脸上停留片刻。他却避开我的视线,淡然如陌路。
林芷柔扬着下巴,笑意盈盈,却在靠近时低声冷嘲:沈清婉,你还是那副清高样子吗可惜啊,如今谁还要你
我努力忍住眼眶的酸意,把杯子端稳,没有一丝溅出。
多谢关心。我声音轻淡,仿佛早已百毒不侵。
林芷柔微微一愣,旋即嘴角浮现一抹嘲弄。真会装。你以为嫁进摄政王府就能高枕无忧清婉,醒醒吧,这里不是沈家,更不是你撒娇耍脾气的地方。
她的话音刚落,厅外忽然传来低沉威严的脚步声,众人齐齐噤声。
我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那道压迫感——摄政王,来了。
——
摄政王容澈身着墨色长袍,步履稳健,神色淡漠。冷眸如霜,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王爷——众人起身行礼。
我下意识要低头行礼,却被林芷柔悄悄在我腰间掐了一把。她低声道:怕什么反正你只是冲喜的棋子。
我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边。膝盖跪得生疼,汗水从鬓角滑落,却无人理会。
摄政王冷冷扫了我一眼,仿佛我只是空气。
他转身,面无表情地对众人道:今日之喜,诸位辛苦。
有人借机开口:王爷,听说新王妃才貌双全,堪配王府门楣,不知王爷可满意
摄政王淡淡地开口,语气冷漠:本王素来不喜多言。新王妃既已入门,自当守本分,莫要惹事生非。
众人哗然。有人忍不住掩唇偷笑。
沈瑾安也终于移开目光,似有若无地叹息:可惜了,昔日才女,如今沦落至此。
我把所有嘲讽、冷漠都咽进喉咙,只觉得满身寒意。
——
婚宴期间,继母频频与贵妇们耳语。有人故意将红酒撒在我的衣裙上,笑着说王妃贵体,连衣裳都不舍得脏。我只能咬牙赔笑,毫无还手余地。
更有人故意拌我一跤,摔倒在宴席中央。全场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的窃笑声。
啧,这可真是替嫁来的福星啊!有人冷嘲。
摄政王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神情淡漠,不发一语。
我爬起来,跪在红毯上,捡起自己的发簪,手指被锋利的金属割破,鲜血渗出。
无人上前搀扶。
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软弱。
——
宴会终于结束,我被赶到新房。
进门的一瞬,我只听见身后有人低声嗤笑:
这沈清婉,怕是撑不过三天。
我停下脚步,握紧拳头。
红烛高照,屋内却没有半分温情。
今夜,我注定无眠。
我在心里默默发誓——总有一天,这些嘲笑、羞辱,都要百倍奉还!
——
第三章
成亲夜,冷宫初体验
红烛摇曳,偌大的新房里,空无一人。
我独自坐在床沿,指尖攥着一块被泼湿的帕子。外头风声阵阵,偶尔夹杂着奴仆们肆意的低笑,像针一样刺入心脏。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我本能地起身,心跳如擂鼓。可迎来的,不是新婚夫君摄政王,而是府里的大管家王嬷嬷,身后还跟着两个粗壮婆子。
王妃,摄政王有令,今晚你自便,无需伺候。王嬷嬷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轻蔑。她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一眼,又补上一句,府里规矩多,希望王妃莫要坏了规矩。
我低头应了声是,声音沙哑到自己都听不清。
王嬷嬷又把门推开,示意那两个婆子上前。
把东西收拾干净,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处。她看似客气,实则分明是把我赶去冷院。红烛刚燃起不久就被她们粗鲁地掐灭,只剩下墙角一只孤零零的油灯,投下一地晦暗的光影。
王妃,您的屋子在偏院。婆子咧着嘴笑,抓起我的嫁衣和首饰,粗暴地塞进木箱。跟我们走吧。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委屈,一步步随她们踏出正厅。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王府此刻冷清得像一座空坟,唯有风声穿堂过院,透着森森凉意。
走廊尽头,是一处偏僻的院落。院门早已破损,漆皮剥落,青石台阶上长着苔藓。推门进去,屋内布置寒酸,只有一张破旧的床榻和一只破裂的梳妆镜。
以后这里就是你落脚的地方,有什么事自己想办法吧。婆子丢下一句,转身就走,脚步声毫不留情地消失在夜色里。
屋外,夜风呼啸。我把箱子放下,指尖冻得发僵,眼前的孤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
我脱下湿漉漉的嫁衣,胡乱裹上粗布棉被。屋里冷得出奇,床榻硬得像石头。我缩成一团,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窗外有丫鬟路过,轻声议论:沈清婉也配做摄政王妃听说明天就要抄她家书信,查她身底细。
王爷本就厌恶她,据说沈家还想把她留在府里冲喜,真当咱们王府是善堂
可不是,听说她嫁过来的第一天,前任就来丢脸,啧啧……
窃笑声越来越远。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楚让我保持清醒。沈清婉,你不能倒下。你倒下了,谁替你讨回公道
——
夜更深了。床头的油灯早已熄灭,屋里一片漆黑。
我迷迷糊糊地睡去,却在半夜被一阵阴冷的水花惊醒。冰冷的液体迎头泼下,我惊叫一声,从床上弹起。
门口站着几个婆子,手里端着空木桶,眼神冷漠。
王妃,夜里怕你做噩梦,特意让你清醒清醒!话音未落,几人哈哈大笑,转身关门离去。
我全身湿透,寒意如蚀骨的蛇游走全身。裹着湿被子瑟瑟发抖,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默默滑落脸颊。
今夜的委屈与屈辱,像浪潮一波接一波地冲刷着我。
但我不能哭出声,不能让她们听见我的脆弱。
——
天色微亮,我艰难起身,梳妆镜里映出一个苍白、狼狈却倔强的自己。
我用冷水洗去泪痕,把凌乱的发丝一根根理顺。
镜中的我,眼神清冷。
沈清婉,你还有什么好怕的丢了家族、亲情、爱情,如今只剩你自己。你若不为自己争一口气,谁还会怜悯你
我强忍着胃里的恶心和饥饿,把屋里收拾整齐,重新披上那件湿透的嫁衣。
今后的每一天,无论多少屈辱,我都要咬牙挺住。
因为只有活下去,我才能看到他们悔恨自责、众叛亲离的那一刻。
——
刚刚收拾妥当,王嬷嬷便带着丫鬟进屋。
王妃,摄政王命你今日去祠堂抄家规。她语气阴阳怪气,这是王府的规矩,少了哪一条,你都别想好过。
我抬眼看着她,平静地答道:我记得。
她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脸色微微一僵。
别给自己找麻烦。你若识趣些,或许还能在这府里多活几日。说罢,她重重关门离去。
我深吸口气,拢了拢衣袖。
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只有忍下这一切,我才有机会翻身。我要让这些践踏我尊严的人,亲眼见证我的崛起!
——
第四章
流言蜚语,众叛亲离
祠堂阴冷,檀香缭绕,墙角残烛微弱如豆。我跪在冰凉的青石砖上,手中握着狼毫,颤抖着一笔一画地抄写家规。指节因寒冷泛白,掌心早已被磨出血痕。
沈清婉,把字写端正些!一笔一画都是规矩。王嬷嬷冷着脸,站在我身后,竹鞭轻敲地面,随时准备抽下来。
我强忍着疼痛,继续写。
院中,丫鬟婆子们时不时探头,肆无忌惮地议论:
听说新王妃被送去偏院了,连仆人都能欺负。
她那点才气算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个替嫁的,沈家都不稀罕,还能指望王爷怜惜她
昨儿夜里好像还被泼了冷水,啧啧,王府里这规矩可比沈家狠多了。
嘘,别说了……她也可怜,前任刚娶新欢,她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这些声音明晃晃地传进我耳朵里,我强迫自己专注在纸页上,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
突然,一团纸团被扔到我脚下。一个年长的老嬷嬷大摇大摆走来,瞪着我冷笑:沈清婉,你可别以为抄家规就完事了。今后日子长着呢,规矩可比你想的多!
我安静地抬头,平静应声:嬷嬷教训的是。
她没想到我毫无惧色,反倒一愣,却更不甘心,低声骂了句狐媚子,转身扬长而去。
——
午时,王嬷嬷总算收走家规。我的手指早已冻僵,站起身时膝盖发软,几乎跌倒。刚站稳,迎面走来几个熟面孔。
是沈家的远房亲戚,也是昨日参加婚礼的客人。她们目光复杂,有人同情,有人厌恶,还有人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清婉妹妹,你嫁进王府就是福气,怎么还被罚抄家规莫不是惹怒了王爷
我们都听说了,昨夜王爷没进洞房,你可千万要守规矩,别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来。
我抬眼望去,朝她们淡淡一笑,礼貌回应:多谢姐姐们关心,我自会谨记本分。
有人看我还敢嘴硬,脸色更加不屑。
哼,你就装吧。王爷冷面无情,你以为真会高看你一眼沈家能把你送来冲喜,就没当你是自家人。你还是安分些,别惹麻烦。
对对,别像以前在沈家那样张扬。如今在王府,没人护着你了。
我低头,不再反驳。
其实她们说得没错。从踏进摄政王府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是无依无靠的孤女。沈家弃我,沈府的亲戚们见我落难避之不及。昨日那些旧日姐妹,今日一个个站得比谁都远。
此刻,我唯一能倚仗的,只剩自己。
——
下午,王嬷嬷命人把一碗稀粥和几块粗馍送到偏院。我端着碗,手指冰冷,稀粥寡淡,喉头却哽咽得咽不下去。
门外路过的下人还在窃窃私语:这就是新王妃的饭食还不如外头的小厮……
谁让她不得宠王爷嫌她晦气,说不定过几日就会被休回娘家。
可别累着咱们府里的好风水!
我低头把碗里的稀粥喝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
傍晚,沈府来人送信,说老夫人病重,叫我明日回门。
王嬷嬷把信丢到我案头,冷哼一声:你也有脸回沈府好自为之吧。
我收起信,静静望着窗外的夕阳。
有些事,我终究还是要亲自面对。
——
夜深,我在破旧的床榻上辗转反侧。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
我披衣而起,轻手轻脚推门出去,只见门外的丫鬟小桃红着眼圈,手里攥着被撕烂的衣角。
王妃,对不起,是我没能护着您……她们欺负您,还威胁我不能帮您……
她越说越伤心,泪如雨下。
我走过去,轻声安慰她:傻丫头,不关你的事。你能在这府里多留一天,就是对我最大的照顾了。
小桃抬起头,抽噎着道:王妃,明天回门,一定要小心……老夫人也不见得真病重,怕是又有别的算计。
我点点头,把她送回房里。
独自一人回到屋内,我望着桌上的家规和那封沈府的信,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倔强。
他们可以看不起我,可以羞辱我,但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我默默握拳。
沈清婉,撑下去。哪怕再没有人护着你,你也要自己护自己。
终有一天,他们会后悔今日所有的冷漠和恶意!
——
第五章
逆境求生,第一夜的反抗
天还未亮,王嬷嬷便带着人踢开我的门。
沈清婉,还睡沈府来人催了几遍,让你赶紧回门,别再丢摄政王府的脸!她语气里满是讥诮,目光从我头顶扫到脚底,嫌弃得仿佛我身上沾了晦气。
我只得忍着疲惫和寒冷,麻利起身换好衣衫,把早就准备好的小包裹紧紧系在手腕。屋外的风更冷,吹得我脸颊生疼。王嬷嬷冷笑一声,递过一碗早已冷透的稀饭。
吃了吧,省得回门路上饿晕过去。她的嗓音仿佛在说,你倒下了才好,给沈家丢脸。
我却微微一笑,坦然接过,仰头把那口粥咽下,哪怕它带着冰渣子也不皱一下眉。
刚刚走到王府门口,两个婆子却拦住我,指着我的包袱命人搜查。一个仆人翻出我的信件和一枚玉佩,冷笑着递到王嬷嬷手里。
哟,王妃还偷了沈家的玉佩王嬷嬷举着玉佩在众人面前晃,声音特意拔高,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语气平静。
遗物她冷笑,沈家既不要你,这玉佩也不配留在你身上。你如今是王府的人,这东西以后归王府。
我指尖冰凉,却咬牙没有争辩,只是默默收回目光。她们得意洋洋,仿佛刚抢走了我最后一丝依靠。
我却在心底冷冷一笑。这群人以为这些小伎俩就能把我彻底踩死,却不知我早已将最重要的东西缝在了衣角里。
这些年在沈府受的冷落和侮辱早就让我学会了低调隐忍,也让我明白,真正珍贵的,只有藏在心底,谁也抢不走。
——
上了沈府的马车,才发现赶车的小厮竟是沈家的老仆人阿成。他朝我点点头,声音低哑:小姐,您受苦了……
我心头一酸,却只是微笑着说:没什么,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马车刚驶进沈府大门,门口早已站满了人。继母、妹妹沈如画、几个家族长辈全都在,脸上带着戏谑与怜悯。
清婉,你终于舍得回来了!继母假惺惺地迎上来,拉着我的手,眼角却带着得意的光,王妃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刚进王府就忘了沈家的养育之恩
我勉强扯了个笑,母亲言重了,清婉怎敢忘恩
既然没忘恩,便好好在家守着规矩。她声音低沉,眼里却分明藏着计较。
沈如画在身后默不作声,只低头抹泪,见我看过去,立刻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让你替我受苦……
我看着她假意可怜的脸,内心冷笑。若真是心疼我,又怎会逼我替嫁不过是装给旁人看罢了。
家族长辈们却一个个跟着劝说:清婉啊,你如今是王府的人,千万别丢了沈家的脸。你要是得罪了王爷,连累的可是全家!
我只是低头应是,任由他们说教。堂堂沈家嫡女,如今却像个外人一样,被围观、被训斥、被防备。
——
吃早饭时,继母特意让人把我的位子安排在角落,连饭食也只有几碟青菜稀粥。众人谈笑风生,谁都不正眼看我。
我默默吃完,连一点多余的话都不说。许多仆人甚至故意撞翻茶碗,把茶水泼在我裙摆上,却只当没看见。
饭后,管家送来一摞账册,说老夫人身体抱恙,让我帮着理账。其实分明是变相罚我苦力。
我不声不响接下,埋头整理。几个小时下来,手指早已磨破。厅外,传来几个姐妹的窃笑:
瞧瞧,昔日沈家最得宠的嫡女,如今竟然沦落到做粗活……
还不是自己作的孽得罪了王爷,不知道能在摄政王府活几天。
可怜哪,她要是死在王府,沈家可丢脸丢到家了。
我把这些闲话都默默记下,没有反驳,也没有哭泣,只是更认真地一行一行核对账目。每一笔、每一行,都是我心里结的疤。
——
午后,前任沈瑾安突然到来。
他一身儒衫,眉目温润,却带着与昔日截然不同的疏离。
清婉。他低声唤我,神色复杂。
我转头望着他,没有表情。
你……还好吗他迟疑地开口。
我淡淡一笑:挺好。
他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压低声音,清婉,既然嫁进摄政王府,还是收敛些为好。你若闹出丑事,不但自己难堪,也连累沈家。
我心头冷笑,这话说得多冠冕堂皇,实则字字诛心。
多谢沈公子的关心,清婉自会谨记。
我起身要走,他突然低声道:你……别再妄想我能帮你。以后,我们就此一刀两断吧。
我脚步一滞,转身看了他一眼。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如今只剩冷漠和逃避。
放心,我再不会妄想你为我做什么。我低声回答。
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我仿佛终于把所有关于他的念想都埋进心底。
——
夜色降临,我独自站在院中,抬头看天。风很冷,却让我渐渐清醒。
人生至此,已经一无所有,连希望都不剩一丝。
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再怕失去。
所有羞辱、所有冷眼、所有痛苦,我都一一记下。等有朝一日,我必将一切都加倍奉还。
黑暗里,我默默发誓——从今往后,只为自己而活!
——
第六章
夜半搜查,风口浪尖上的清醒
夜色渐深,偏院冷清如鬼,风声裹挟着隐隐的低语。我刚刚合眼,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夹杂着沉闷的低声交谈。
门咣当一声被推开,烛火摇曳中,王嬷嬷带着两个婆子闯进来。她们手里提着灯笼和麻布口袋,目光阴狠。
王妃,还不快起来!王嬷嬷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威严。
我心头一紧,装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揉着眼起身:嬷嬷,这么晚,有何事
摄政王府家规森严,昨夜有银钱丢失。既然王妃新来,便得受点规矩。她话音冷硬,身后两个婆子已开始翻箱倒柜。
我攥紧衣角,心中冷笑。沈家那点宅斗手段我早见惯,如今被人当替罪羊,不外乎要栽赃。
她们故意将被褥掀翻,连床脚下也不放过。片刻后,一个婆子突然在我床榻下惊呼:嬷嬷,这是什么
她高举一只沉甸甸的荷包,金光隐隐。王嬷嬷眯起眼,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哟,沈家果然教出个好女儿,才进门就敢偷王府的东西!
不是我的!我声音冷静,直视她的目光。
不是你的东西在你床下,还敢嘴硬她们故意将荷包在我面前晃荡,仿佛看着一个罪证确凿的小偷。
我深吸口气,故意哽咽:嬷嬷,既然说是我偷的,可否让众人来对证毕竟我是王府的王妃,今日若无证据,被人冤枉,传出去也是王府颜面无光。
王嬷嬷脸色微变,她们当然不敢大张旗鼓让外院下人看见一个王妃被当贼搜身的丑事。
我趁势继续:我初来王府,若真手脚不干净,自然愿受罚,但若冤枉了清白人,也请嬷嬷还我一个公道。
话音未落,门外竟有脚步声传来。院门被推开,摄政王的贴身侍卫江平冷着脸走进来,声音冷峻:王妃可有难处
王嬷嬷一惊,强作镇定:小的奉命查账,发现王妃房中藏有赃物……
江平不动声色,朝我点头,可否让属下查验一番
我连忙起身,把床底下的荷包递到江平面前。江平仔细一看,眉头顿时皱起,低声道:这不是前院账房今日遗失的银两账房可说过有人擅自进出
王嬷嬷脸色发白,支支吾吾:这、这……
江平沉声问道:这屋子自昨晚起,除了王妃,还有谁进过
我低头想了想,只有早上嬷嬷带人送饭时来过。
王嬷嬷脸色更难看,婆子们也低下头,额头冒汗。江平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今日之事需一查到底,若有下人栽赃主母,按府规杖责不贷。
气氛陡然凝滞。
我垂下眸,平静道:既然如此,请王府做主。若真是我之过错,清婉无怨无悔。
江平点头,带人记录细节,并让人传话前院。王嬷嬷见事情闹大,心知这次踢到铁板,仓皇告退。
人走后,小桃悄悄溜进来,红着眼低声道:王妃,吓死我了!奴婢看见王嬷嬷白天偷偷进院里,果然是她……
我微微一笑,抚了抚小桃的发顶,小桃,别怕。这王府里的水,比沈府更深。以后做事更要小心,记得我说的话,哪怕再苦,也不能让他们看出软肋。
她用力点头。
——
这场夜半栽赃,最后不了了之,王嬷嬷虽未被当场治罪,却再不敢轻易闯我的房门。摄政王府上下却没因此收敛,反倒流言蜚语更盛,传我狐媚、心机深重,刚进门就会装可怜、搬弄是非。
我却毫不在意。
在世人眼里,女人的清白比命还重要,可在我眼中,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谈清白、谈尊严。
这一夜,我在冷风中睁着眼,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
沈清婉,从今日起,你的命只能握在自己手里!
——
第二天清晨,小桃给我带来一碗热粥。我捧着那碗粥,望着院中初升的朝阳,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丝真正的希望。
管家被摄政王训斥,王嬷嬷不敢再明着找茬。可我明白,这不过是第一场小小的较量。
王府的刀光剑影才刚刚开始。
我低头喝完粥,擦去嘴角残汤,对小桃说:走吧,今日还要抄家规。别人能活得光鲜亮丽,我也能。
小桃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敬佩。我朝她微微一笑,心底暗暗下定决心。
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谁才是这座宅子的主人!
——
第七章
前任羞辱,深夜来访
夜深,偏院静得只能听见风穿过窗棂的呜咽。院墙外月光冷冷地洒进来,把我的影子拉得极长。
刚刚熬完一碗药粥,正准备歇下,院门却被人轻轻叩响。
小桃脸色骤变,快步去开门。门外一名陌生小厮低声禀报:沈公子求见,说有要事与王妃相商。
沈瑾安
我的手微微一颤,很快恢复镇定。让他进来。
小桃担忧地看我一眼,只得领命退出。片刻后,沈瑾安推门而入。他依旧是一身儒雅长衫,眉目温润,像极了曾经那个让我心动的少年。
可我已没有心动的资格。
清婉,他轻唤我的名字,神色复杂,近来可还安好
我淡淡看着他,没有开口。
沈瑾安低声叹息,目光里满是怜悯与疏离。你为何要替如画嫁进来如今被王府冷落,何苦自取其辱
我忽然觉得讽刺,昔日的温柔如今却成了利刃。他没有问我遭了什么罪,只问我何苦不自量力。
沈公子,我垂下眼帘,语气平静,世事多变,有些事身不由己。
他走上前一步,声音压低,眼里终于露出一丝锋利:你若还念旧情,便写一封断绝书信,日后休要再与我沈家、与如画有半分牵扯。你如今的身份,只会给沈家招祸。
我看着他,片刻失语。原来他深夜而来,并非担心我,而是要我断绝一切退路。
原来你所关心的,只是怕我连累沈家,连累如画。我低笑,听起来却满是苍凉。
沈瑾安蹙眉,似乎有些不忍,清婉,我也是为你好。如今你进了摄政王府,便要守王府的本分,莫要再牵扯旧事……否则,别怪我无情。
你放心。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沈清婉既然嫁了摄政王,今生今世,再不会回头。你和如画,只管高枕无忧。
他却似乎不相信,又压低声音警告:若让我知道你有半分异心,别怪我不念旧情。
说完,他冷冷甩袖,转身要走。
我看着他背影,心底一片死寂。
原来所谓的青梅竹马,不过如此。所谓的旧情,不过是他对我彻底的防备与羞辱。
我忽然想笑,却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
门口,沈瑾安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道:还有,王府里的人心最险恶,你要多自保。
多自保是啊,如今除了我自己,再无人可依。
等他走后,小桃悄悄进来,红着眼睛,王妃,您别难过,沈公子他……他不值得!
我轻轻笑了笑,傻丫头,我一点都不难过。今日起,他是什么人,与我都再无关系。
我回身坐在床边,深吸口气。心口的钝痛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
旧情已绝,从今以后,沈清婉只为自己活。
——
夜已深,我披衣独坐,看着窗外微弱的月色。
今夜过后,我再没有退路。那些所谓的亲情、爱情,终究只是一场笑话。
但我不怕了。所有的羞辱和痛苦,都会成为我前行的盔甲。
哪怕风雨再大,黑暗再长,我也要咬牙撑过去。
等有朝一日,我会让所有嘲笑、威胁过我的人,跪在我的脚下忏悔!
——
第八章
权谋初现,巧破下马威
清晨的偏院,薄雾未散。我刚抄完家规,准备洗净手中的墨痕,门外却又是一阵嘈杂。
小桃慌慌张张跑进来,神色慌乱:王妃,不好了,厨房的人说今早账房里的银票不见了,说是您的人动的手!
我愣住,还未反应过来,王嬷嬷已带着管家和一众婆子气势汹汹地冲进院中。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搜!王嬷嬷一声令下,众婆子蜂拥而上,连我桌下的箱子也不放过。
我压抑着怒火,冷眼旁观。果然,不多时便有婆子高声喊道:嬷嬷,这里发现了银票!
我看过去,那银票赫然躺在我昨日刚收拾过的箱角里。王嬷嬷咬牙切齿:还敢狡辩昨夜刚查过赃物,今日又动银票,沈清婉,你心机可真深!
院门外,越来越多的下人凑热闹,低声议论:
瞧见没,新王妃果然是灾星,才进门两天就偷了两回东西……
果然是冲喜命,刚来就整得府里鸡犬不宁。
我平静站在一旁,任由她们搜查。等银票摆上桌面,我忽然冷静开口:既然说是我偷的银票,可否让我问问厨房的刘嫂,昨夜她为何三次进我院门
王嬷嬷一愣,众人都望向厨房的刘嫂。
刘嫂神情慌乱,嘴上却还硬撑:我只是来送早膳……
我眯起眼,淡声道:是吗可昨夜我小丫鬟小桃亲眼看见,你三次鬼鬼祟祟潜进院里,却从不敢敲门。
小桃连忙点头,怯生生道:是,是我亲眼看见的。
众人哗然。王嬷嬷脸色难看,却还要死撑:空口无凭,谁知道你们主仆是不是串通好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请摄政王来断一断这案子我话音刚落,院门外已传来一阵沉稳脚步。
众人纷纷退开,只见摄政王身着玄色长袍,神色淡漠地站在院门前,身后还跟着贴身侍卫江平。
何事吵闹摄政王冷冷开口,声音如冰。
王嬷嬷连忙跪下:王爷,今早账房银票丢失,小的奉命查找,恰好在王妃房中搜出赃物……
摄政王目光落在我身上,眸色幽深:沈清婉,你可有话要说
我不卑不亢,微微垂眸:回王爷,臣妾昨夜一直在院中抄家规,根本无暇出入账房。况且刘嫂多次深夜进院,令人怀疑。若要查,便请王爷一并查问,臣妾绝无半分怨言。
他抬眸冷冷盯着刘嫂。刘嫂满头大汗,慌乱跪下,王爷冤枉啊,我只是奉命行事……
摄政王沉默片刻,忽然吩咐江平:去查昨夜账房门锁,可有损坏院中可有脚印再调厨房夜间当值记录,刘嫂昨夜是否缺席。
江平应声而去,众人屏息。
不多时,江平带着账房管事回来,低声禀报:回王爷,昨夜账房门锁完好,账房门口只见女人小脚印,厨房夜间当值也缺了刘嫂一人。
摄政王目光一沉,冷声道:刘嫂,可有话说
刘嫂瘫倒在地,哭着磕头:王爷饶命,是王嬷嬷让我做的!她说只要把银票塞进王妃箱子里,就能让我回家见老母亲……
院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望向王嬷嬷。
王嬷嬷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连忙磕头求饶:王爷,是奴才糊涂,奴才一时鬼迷心窍……
摄政王冷冷一笑:王府从不容心术不正之人。来人,把刘嫂杖责三十,逐出王府。王嬷嬷削去头衔,送入庄子反省。
众人齐齐应诺,王嬷嬷瘫倒在地,被人拖了下去。院里流言蜚语的下人见状,俱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我垂下眼眸,心底微松一口气。
摄政王忽然看向我,语气淡淡:沈清婉,你处事倒还冷静。
我微微颔首:多谢王爷明察。
他目光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背影挺拔,神色莫测。
——
院中归于寂静。小桃凑过来,眼中满是惊喜和佩服:王妃好厉害,奴婢还以为今天过不去了呢!
我轻轻一笑,把她拉进屋内:小桃,这王府里比沈家还难熬。你记住,从今往后,凡事多留个心眼。
小桃用力点头。
我看着她,忽然心生一丝暖意。这世间风雨,只有彼此依靠。
今后的路,注定步步艰难,但我不会再软弱。
因为只有挺直腰板,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
——
当天夜里,摄政王命人送来一碗温热的药膳,还有一件厚披风。小桃欣喜道:王妃,王爷这是关心您了!
我却只是淡淡一笑,把药膳饮尽,心头一片平静。
这府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我更要藏好锋芒。
但我知道,只要我不倒下,就没有人能再把我踩进泥里!
——
第九章
家族危机,回门的羞辱
新婚第三日,沈家早早派人来王府催我回门。摄政王府礼仪森严,王嬷嬷冷着脸亲自盯着我穿好新嫁娘的衣裳,嘴角带着讥讽:王妃,可要争点气,别再给王府丢脸。
我只装作未闻,抬头挺胸踏上马车。小桃也陪着我,悄悄在袖子里塞了块干粮,王妃,怕他们又为难您,奴婢带着点吃的。
我心头一暖,把小桃的好意收下。马车刚驶入沈府大门,家族的下人就把我和小桃拦在门口,故意拖延,让我们站在寒风中等了半个时辰。
沈家正厅张灯结彩,宾客满堂,却无人迎我入席。待我终于进门,只见继母正与亲族贵妇们谈笑,妹妹沈如画低眉顺眼,端着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身侧坐着昔日闺蜜林芷柔和沈瑾安。
众人见我进门,气氛顿时微妙。继母高声招呼,却是满含讽刺:哟,这不是我们王府的贵人吗怎的回来得这般狼狈莫不是在王府过得委屈,想回家讨公道
我淡淡一笑,盈盈行礼:多谢母亲惦记,女儿一切安好,不劳母亲挂心。
继母掩唇冷笑:可得了,家里人都听说你在王府闹出不少笑话。昨夜银票案闹得人尽皆知,还惊动了摄政王,你倒真是能耐。
众人哄然附和,亲族长辈和同辈姐妹们更是冷嘲热讽:
嫁进王府才三天就惹出乱子,幸亏沈家只让她替嫁,没让如画去受苦。
这脸丢得,沈家都要成京城笑柄了!
清婉,你可是嫡女出身,怎么连点规矩都不懂
我一一含笑应对,心里却波澜不起。唯有沈如画眼神闪躲,偷偷拉了拉继母的袖子,柔声道:姐姐这几日辛苦了,妹妹心里总是不安,若不是我身体不好,也不会连累姐姐……
继母立刻接过话头,故作哀叹:谁让你姐姐命苦,天生要为家里分忧。可惜啊,王府那种地方,哪里是咱们姑娘家能受得了的!
旁边的林芷柔趁机冷笑:世人都说清婉才情出众,如今怎么成了众人口中的灾星这才嫁了三天,王府就闹得鸡飞狗跳,真是不幸。
沈瑾安面无表情,连头都未抬一下,只在一旁端茶,仿佛这场热闹与他无关。
我心里冷笑,将众人的嘴脸一一记下。
——
用饭时,继母故意把我安排在角落的位置,饭菜寡淡,甚至比下人吃的还差。小桃坐在外头,连口热饭都没得吃。
席间,亲族长辈当着众人的面训斥我:清婉啊,王府礼法严苛,你该学会忍让,不要再闹出乱子。
是啊,沈家能保你一次,保不了你一世。你要是不争气,别说连累自己,连累家族都要被你拖下水。
王府哪里是你能撒娇的地方咱们沈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一一认下,不争辩,不落泪,反而更加从容。
吃过饭,继母让人备了茶宴,邀京中亲族做客。席间却故意让人将一盏茶泼在我裙上。茶水滚烫,烫得我手背发红。众人哄然大笑,连沈如画也偷笑着低下头。
继母假惺惺递来帕子,嘴上却说:清婉,走路小心些,这王府的规矩可不比咱家松,你得学会规矩。
我接过帕子,坦然擦去茶渍,目光淡淡扫过众人。
母亲说得极是。我声音柔和,唇角含笑,家规教我忍辱负重,也教我不可妄自菲薄。王府虽大,却终究是看中沈家的家风。今日受的这些教训,女儿都记在心里,将来若有机会,也要让王府的人见识见识我们沈家的骨气。
席上顿时一静,继母面色微变,林芷柔哑口无言,沈如画神色不安。
亲族里有几个长辈悄悄点头,似是第一次认真打量我。林芷柔咬唇,忍不住道:姐姐这话,可别说大了。王府的规矩,轮不到你来教。
我淡淡一笑:林姑娘说得对,清婉自知身份微贱,不敢逾矩。只是家族礼法、王府规矩,终归都是做人做事的根本。清婉若有一日出息,定不敢忘今日受的教诲。
席间许多人若有所思,沈家那些以往瞧不起我的姐妹,目光里竟多了一丝敬意。
——
宴席后,继母叫我去后院,说老夫人病重,让我去请安。刚到房门口,才发现屋里早已等着一众族妇和家仆。老夫人却精神十足,哪里有半分病容。
继母冷笑道:既然回了娘家,家规自然不能松。清婉,你虽是王妃,也要守沈家本分,罚你跪一炷香,为家族赎罪。
我毫不犹豫跪下,坦然接受。族人们原本等着看我出丑,见我神情自若,反倒哑然。
一炷香燃尽,我起身,向老夫人行礼:多谢老夫人教诲,清婉谨记在心。
老夫人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低声道:孩子,忍一时风浪,日后自有晴天。
我心头微震,躬身谢过。
——
傍晚回王府的路上,小桃眼里含泪:王妃,您不怕吗她们一个个都……都好狠心。
我轻轻拍拍她的手:我若怕,她们才会得寸进尺。小桃,你记住,世上再没有人能伤我。她们今日的嘲笑,将来都要亲口收回去!
马车驶出沈府,我回头望着那座高墙大院,心里生出前所未有的坚韧。
受过的苦,吃过的亏,忍过的屈辱,都是将来崛起的基石。
我沈清婉,誓不再任人欺凌!
——
第十章
身份反转,摄政王护妻
傍晚的天色如墨,回府的马车颠簸在京郊僻静的小路上。小桃低声提醒我多加小心:王妃,回门这一路总觉得不对劲,刚才老管家还特意嘱咐要走偏僻的小道。
我心头微沉,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别怕,有我在。
马车刚行至半途,忽然一阵骚乱。外头赶车的仆人慌张叫道:拦路的!是……是流寇!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马车便被几名黑衣大汉团团围住。
快把贵人交出来!为首之人挥舞着明晃晃的刀,杀气腾腾。小桃吓得脸色惨白,我下意识护在她身前,平静开口:我只是沈家的女儿,身上没什么贵重之物,若是为钱,尽管拿去。
可那人冷笑一声,我们要的不是钱,是命!说罢,便有人扑上来要将我拖下马车。
我紧咬牙关,死死抓住马车门。小桃拼死拦挡,却哪里敌得过壮汉的力气。眼看他们的刀就要落下,我闭上眼准备拼死一搏,忽听远处一声厉喝:住手!
一队黑衣护卫疾驰而至,为首之人气场强大,正是摄政王容澈。他黑袍猎猎,眸光如寒星,冷声命令:谁敢伤本王的妻子!
黑衣大汉顿时慌了阵脚,带头的刀客仓皇道:摄政王……是王爷驾到!余下的人立刻四散奔逃,却被王府侍卫悉数擒住。
摄政王大步流星走到马车前,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冰冷:可是受伤了
我咬唇摇头,声音却微微发颤:没……没事。
小桃已哭成泪人。摄政王冷哼一声,回头命令江平: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些贼人,本王要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江平应声,带人押走歹徒。摄政王目光这才重新落到我脸上,神色莫测。许久,他忽然蹲下身,轻声道:你怕了吗
我愣住,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隐约的关切。
王爷,臣妾不怕。我迎着他的目光,努力挺直脊背,只要能回王府,一切都不算什么。
他低低一笑,眸色深沉:有骨气。
摄政王起身,回头冷声吩咐侍卫重新备好马车,护送我回府。
这一路上,我心中百感交集。身边的小桃轻声感叹:王妃,王爷……他这是关心您吗
我低头苦笑,不敢妄自揣测摄政王的心意。但今日这场劫难,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这世上,竟还有人为我出头。
——
刚回王府,正厅便已坐满了人。王嬷嬷、府中下人、账房管事全都毕恭毕敬地等着摄政王归来。
摄政王当众开口,声音冷冽:本王今日有话要说。沈清婉,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正妻。自今日起,谁胆敢再轻贱、欺辱王妃,格杀勿论!
厅中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王嬷嬷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颤声道:王爷,奴才知错,求您饶命……
我心头一震,看向摄政王。只见他神色冰冷,眼里却有一丝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沈清婉是本王唯一的妻。他再次强调,语气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劈在所有人的头顶。那些曾经羞辱、看轻我的人,此刻全都低下头,再不敢有半句怨言。
我看着摄政王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眼眶一阵发热。原来,尊严可以被人践踏,但只要有人为你挡下风雨,哪怕只有一瞬,也会觉得这世界没那么冷。
——
夜深,我独坐窗前,静静回想白日发生的一切。
小桃趴在床边,小声安慰我:王妃,王爷说您是唯一的妻子,您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我轻轻笑了笑,抬手抚摸她的发顶,傻丫头,苦日子刚过去一点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但我的心里,却生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希望。
只要心不死,总有翻身之日!
——
第十一章
宅斗升级,步步为营
自从摄政王在众人面前公开我的身份,府里的风向顿时大变。曾经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如今都收敛了嚣张,表面恭顺,实则暗潮涌动。
我很清楚,这表面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新的一天,天刚蒙蒙亮,王嬷嬷便带着丫鬟们前来请安。她的态度变得极其恭敬,小心翼翼地伺候我梳洗,嘴里不住恭维:王妃气色真好,难怪王爷如此看重……
我淡淡点头,目光扫过她微微发颤的手。昨日还是盛气凌人,今日就低声下气,果然人心如纸薄。
小桃在一旁小声提醒我:王妃,主院那边请您过去说话。
主院是大夫人苏氏的地盘,也是王府内宅真正的权力中枢。过去我不过是个被打压的新媳,如今成了王府主母明面上的威胁,大夫人怎肯善罢甘休
我换了衣衫,挺直脊背,带着小桃从偏院前往主院。
——
主院里,苏氏端坐上首,神情和煦,目光却锋利。她身旁坐着府中几位贵女,还有侧妃温婉柔美的身影。
清婉妹妹来了,快来坐。苏氏温言道,脸上带着慈爱,仿佛我真是她亲生女儿。
我朝她行礼:多谢大夫人挂心,清婉不敢怠慢。
刚落座,侧妃便扬声笑道:昨日王爷当众表态,如今王妃在府中,可是众星捧月了。不知可否分些管家的事务给我们姐妹分担
言语间既有调侃,也有暗中挤兑。
苏氏微微一笑,故意道:管家之事,自有主母主持。不过清婉年纪尚轻,若有不懂,还需多向姐姐们请教。
我垂眸轻笑,平静答道:大夫人教训得是。只是清婉初来乍到,不敢越矩。但若有需要,自会请教姐姐们。只是府中事务繁杂,若无王爷明令,妾身也不敢自作主张。
话虽谦逊,却滴水不漏,将主事权牢牢扣在自己身上,也顺势抬出摄政王,不给她们插手的机会。
苏氏的笑容微不可察地收敛了一瞬。
——
席间,温婉的侧妃忽然让丫鬟端上一碗汤:王妃一路操劳,尝尝妹妹亲手煮的安神汤。
我心中一凛。这安神汤若无问题,她不会如此殷勤。可当着众人的面推拒,反倒显得小家子气。
我举起汤盅,笑意盈盈地看了她一眼,随手舀了一勺,用银匙试了一下,浅尝一口,随后优雅放下。
好汤。只是今晨已有医师叮嘱,近来气血虚弱,不宜多食汤水。妹妹好心,清婉心领,改日再饮。
侧妃眸光微闪,嘴角强挤出一抹笑容,王妃果然谨慎,怪不得能得王爷青睐。
旁边的几位贵女也都露出玩味神色,见我滴水不漏,只能暗自咬牙。
苏氏见状,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最近后院账房常有短缺,王妃既是主母,是否要查一查
我眸色一冷:大夫人放心,我既为主母,定会清查府中账目,绝不徇私。若有弊端,必查根究底。
说罢,我让小桃记下近月账册,打算暗中摸底,先立威信。
席间空气微变,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收敛了锐气。
我清楚,她们不会善罢甘休,这不过是试探罢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
回到偏院,小桃忍不住低声问我:王妃,那碗安神汤……
我淡淡一笑,眼里却是一片冷光:这汤里多半有安眠之物。她们是想趁我不备,拿住把柄,明面上不敢害命,背地里却想让我出丑。下次有这等东西,悄悄收起来,留着有用。
小桃用力点头。
傍晚,我翻看账本,果然查到一笔不明支出。想了想,我命小桃传话账房,让对方明日将所有账目送来。
夜深,窗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门外,王嬷嬷神色慌张:王妃,侧妃房里走水了,大夫人请您过去主持大局!
我心头一凛,知道她们又要趁乱做局。
——
赶到侧妃院落,果然一片混乱。院中丫鬟推搡哭喊,账房的账册散落一地,水渍流淌在纸上,分明有人故意毁账。
苏氏假装慌乱,清婉,快帮忙救账本!
我一眼看穿,所有账目带到我房里,让人守着,我明日亲自过目。
这话一出,众人面色一变。她们以为趁火打劫能毁了证据,却被我顺势收缴。
苏氏咬牙冷笑,王妃果然有主母风范,明日全府听王妃调遣。
我平静颔首,毫无惧色。
——
回到院中,夜色如墨。我点亮一盏孤灯,望着手中尚未被水渍沾湿的账本,心头淡然一笑。
她们若真以为我还是昨日那个随时能踩在脚下的替嫁新妇,就大错特错了。
既然这王府非要见血,我沈清婉,便步步为营,奉陪到底!
——
第十二章
才情初展,扬名王府
新年将近,摄政王府上下为迎新添了不少热闹。府中诗会,是每年一度的大事,往年不过侧妃、大夫人等几人邀同城中闺秀切磋歌赋,今年却因我这个正妻地位的确立,变得格外隆重。
早在一周前,便有贵女和官眷频频送来帖子,有的是打探消息,有的则带着不善,等着看我出丑。主院苏氏安排妥当,邀了诸多贵妇小姐,偏偏将东道主之位留给了我。
王妃,这诗会原本都是主母做主,如今轮到你主持,还请莫要怠慢。苏氏看似温和,实则明枪暗箭。
我微微一笑,礼数周全:多谢大夫人提醒,既然是府中盛会,我自当尽心。
诗会当日,王府花厅张灯结彩,府中贵女、各路权贵之女齐聚,连太夫人都罕见露面,气氛庄重中暗藏较量。
我着素色锦裙,步履端庄,在众目睽睽下走上主座。小桃紧张地站在我身后,耳语:王妃,许多人都在等您出丑。
我浅笑安慰她:要出丑的人,只会是心怀恶意的人。
——
席间,侧妃温婉笑盈盈地起身,首先吟诗一首,才情尚可,却不过中规中矩。她刚落座,旁边苏氏的亲侄女又上前作诗,明嘲暗讽:
人生如浮萍,逆水难自渡。落花逐水流,偏生命苦人。
她念得声情并茂,满座哄然。她这诗分明是嘲讽我的替嫁、命苦,等着看我脸色难堪。
苏氏笑得意味深长,众人也都期待我会如何应对。
我不慌不忙起身,盈盈一拜:
承蒙诸位姐妹雅兴,清婉不才,也献丑一首。
我目光淡淡扫过众人,语调不紧不慢地念道: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浮云不改如初志,霜雪无侵傲骨生。
一时间,厅内鸦雀无声。
这诗表面平静,却隐含傲然之志,字字有锋。意指我虽身处逆境、命途多舛,却志气不改、傲骨不折。
太夫人最先拍案称赞:好诗!好一个‘霜雪无侵傲骨生’!
众贵妇们反应过来,纷纷赞叹。苏氏和侧妃面色难看,那侄女则羞得低下头。
摄政王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他素来不理内宅诗会,这次却破天荒驻足良久。
我收回目光,淡然一笑,气定神闲地坐回主位。
——
接下来的诗会气氛渐渐热络,众人再不敢拿我寻开心,倒是频频示好。席间有贵女主动上前请教诗句,更多人悄悄观察我与王府上下的互动。
诗会将散,太夫人忽然命人端上三坛家藏桂花酒:王妃才情难得,今日诗会,清婉得第一!
众人齐声称是,侧妃和苏氏只能强颜欢笑。
宴罢,太夫人将我单独唤到廊下,柔声道:清婉,王府非你一人能撑起,但只要你心志不改,太夫人自会在你身后撑腰。
我感激一礼,心里暖流涌动。
——
傍晚,摄政王在回廊等我。他站在竹影下,负手而立,见我过来,罕见开口:今日那首诗,甚好。
我微微一怔,王爷也在
他回眸看我一眼,目光深沉:从前只知你逆来顺受,今日才见你锋芒。
我平静迎上他的目光,心头微热:我从未服输,也从未屈服过。
他唇角微扬,本王喜欢有骨气的女人。
话音落下,他已阔步而去,只留我一人怔在原地。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真正的尊严,只能靠自己争取。
哪怕前路依旧艰难,只要我不倒下,便没有人可以踩着我前行。
——
第十三章
晚宴风波,再破危局
新年的脚步渐近,王府上下张灯结彩,来往宾客不断。今夜正是府中一年一度的赏雪晚宴,前厅灯火辉煌,王府贵宾齐聚。作为王妃,我自然要以主母之礼出席。
我一身素雅宫装,佩以翠羽流苏步摇,仪态从容,步入花厅时,厅内宾客齐刷刷望来。苏氏和侧妃已在上首落座,寒暄之余,不时有人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小桃悄声提醒:王妃,侧妃今夜邀了不少外宾,还让厨子特意备了几道‘家乡菜’,奴婢瞧着怕不寻常。
我点头示意,心里已有准备。这王府里的每一次宴会,明面上是热闹,背后却不知藏着多少刀光剑影。
宴席正酣,侧妃举杯相邀,声音温柔:王妃近来气色大好,不如以雪为题,赋诗一首助兴
我莞尔一笑,毫不推辞,随口吟出:
昨夜银霜卷玉阶,窗前明月伴孤怀。
素心自是凌寒骨,不与群芳共尘埃。
诗罢,厅内顿时一静,众人纷纷称赞。苏氏勉强笑着拍掌,目光深处却藏着寒光。
侧妃正要继续寻刺,一名侍女却忽然跌跌撞撞闯进厅堂,哭喊道:不好了!后花园的锦鲤池有人落水啦!
众人哗然,苏氏最先起身:莫非是哪位贵女不慎失足快去看看!
我微微皱眉,心里一阵警觉。侧妃目光冷静地扫过我,唇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
众人随侍女匆匆赶往后花园。池边果然有一名身着粉衣的少女浑身湿透、哭得梨花带雨,正是苏氏的侄女。几个丫鬟在旁惊慌失措,口口声声道:是王妃叫她去赏雪,不慎失足掉下去了!
亲族贵妇们面面相觑,场面骤然变得尴尬。苏氏冷笑着看我,清婉,你身为主母,怎么能让客人独自赏雪还不赶快认错!
我迎着众人的视线,神色坦然:苏姐姐,你可知落水之时,可有旁人目击
侄女抽泣着点头:方才王妃让我陪她赏雪,后来她说要去假山后取诗稿,我独自一人,没想到就滑了下去……
是吗我微微一笑,目光扫向地上的青石板,既然如此,不妨请大家细看这池畔地面。方才我路过时地上干爽整洁,如今池边却全是水渍和残雪泥点,分明是你自己走得太急滑进水里的。更何况,方才王嬷嬷与数位下人一直跟随在我身侧,可作证人。
王嬷嬷忙上前作揖:正是,奴婢一直随侍王妃左右,王妃未曾离席。
众人议论纷纷。小桃又适时上前,将我的诗稿递给太夫人:王妃今夜诗稿一直在奴婢手中,从未离身。
苏氏的侄女愣住,哭声戛然而止。场面一时陷入死寂。
侧妃见状,强笑着圆场:既是误会便好,妹妹年幼不懂事,还望王妃莫怪。
我淡淡颔首:侧妃宽容,清婉怎敢计较。只是府中宾客众多,往后还请侧妃多多照拂,以免再出意外。
苏氏脸色铁青,侧妃眼底浮现一丝怨毒。众宾客却暗自交换眼色,看我的目光多了敬畏。
——
宴席重回正轨,摄政王晚宴结束后才姗姗来迟。听闻落水风波,他只是淡淡一笑,目光却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本王的妻子,最是不喜受委屈。
他一句话,不仅是公然表态,更在众人面前为我撑腰。
厅内众人顿时噤若寒蝉,连苏氏都不敢再多言。
宴毕,我独自归房。夜色如水,小桃感慨道:王妃,今夜您真是威风极了!那些人都拿您没办法。
我淡淡一笑,眼底却无喜无悲。
在这王府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能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我望着窗外苍茫夜色,心中却从未如此笃定。
今日一战,我不仅守住了名声,更让所有人明白,想要踩我上位的人,只会自取其辱!
——
第十四章
权谋对垒,初涉朝堂
连日宅斗未歇,王府内外都在打量新王妃到底有几分能耐。偏偏此时,摄政王府又迎来朝堂风波——朝中三大权臣联手弹劾摄政王,私下暗流涌动,连带府中下人都变得惶惶不安。
这日天色刚亮,管家就急匆匆来报:王妃,王爷一夜未归,前厅来人请您过去。
我整理好衣衫,心里一紧。果然,前厅气氛凝重。摄政王正坐在主位,面色阴沉,身旁江平低声禀报朝中动静。几位谋士也眉头紧锁,桌案上摊着数封密信与一张张户部账册。
我踱步过去,恭敬行礼。摄政王抬眼,目光里带着淡淡疲惫与探究:你来得正好。
他将一封折叠过数次的信递到我手边,声音低沉:你来看看,可看得出破绽
我愣了愣,心头莫名紧张,却还是接过信纸。上面寥寥几行字,措辞官腔,隐约指责摄政王挪用赈灾银两、徇私舞弊,文末附有一串收支数字和几位地方官的姓名。
我反复端详,脑中闪过府中账本上那些不对劲的数字。忽然,我指着信末道:王爷,这里说去年秋粮收成大灾,可账本上明明记着两月前丰收,出入矛盾。
江平立刻附和:王妃所言极是,属下也觉有异,只是不敢妄言。
我将信递回摄政王,缓声道:或许,此事是有人暗中故意做局,把地方官与王府一起推到风口浪尖,目的却是让王爷与户部相斗,坐收渔翁之利。
摄政王眼神微变,眸光中浮现一抹惊喜。他盯着我良久,忽而轻笑:你倒是细心,府中账目果然没白让你看。
我微微垂首,心头却有些忐忑。
谋士们听罢,连连称是。江平更是激动:王妃能洞悉迷局,实乃王府之福!
摄政王看我一眼,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今日这顿饭,你可救了本王一局。
我低声回道:王爷信我,清婉自当尽心。只是府中账册我还需细查,或可再查出端倪。
摄政王沉声道:江平,你带王妃去账房,把所有账册细查一遍,不得有误。
江平应声,领我前往账房。
——
那一日,我整整在账房查了三个时辰,终于揪出几处做假账的蛛丝马迹,正是朝臣贪污的铁证。摄政王得此证据,夜间即召见亲信,布下天罗地网,反守为攻。
夜深时,摄政王遣人送来一碗温热的莲子羹。小桃捧着碗进来,悄声道:王妃,王爷说,让您多保重身子。
我心头一暖,端起莲子羹细细品尝,只觉入口绵甜、温暖人心。
——
次日,朝堂风云突变,摄政王手持证据,当众揭露贪官污吏的真面目,反击权臣弹劾,保住了清誉,震慑群臣。
王府上下欢腾一片,众人议论王妃贤能,连太夫人都特意传唤我去前院,清婉,王府有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我谦逊应下,心头却明白,今日之功,不过是起步。王府的风浪还在后头,宅院内外、朝堂庙堂,都要步步为营。
回房时,摄政王罕见地在院中等我。月色清冷,他负手而立,见我来,低声问:你可后悔吗嫁进王府,风雨不止。
我凝视他的眼眸,声音柔和却无比坚定:从不曾后悔。若没进王府,哪来今日的我
他静静看着我,良久不语,眼里却有光流转。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人与人之间,只有并肩风雨,才懂彼此。
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守着这份清明,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赢下属于我的一切!
——
第十五章
情愫暗生,彼此试探
朝堂风波暂歇,王府上下气氛前所未有地融洽。我表面平静,心里却清楚,这种安宁不过是暴雨前的片刻微光。
自那夜账房共谋之后,摄政王待我明显不同。他虽性情寡淡,却屡屡在饭后廊下驻足,偶尔与我共饮一杯茶,眼神里多了一丝柔和,话语间少了几分寒意。
这种变化让我微微不安。毕竟,在这座府邸,亲近二字从不是安稳的保障。
——
这天夜里,王府前厅设宴,席间贵宾云集,觥筹交错。席散后,我走出前厅,夜色如墨,冷风拂面。
摄政王不知何时出现,独自站在檐下廊柱旁。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显得格外清冷。
我本想转身离开,却听他低声开口:你怕我吗
我一愣,回头看他,目光坦然:我为何要怕
他眼角勾起一丝浅笑,声音温和了些:这王府人人都怕我,你倒从不畏惧。
我想了想,轻声道:我若怕了,便只能任人欺辱。王爷给过我庇护,我自不会畏惧。
他似有感触地低笑一声,忽而收敛神色,微微皱眉:你受委屈了,就要告诉我。
我的心忽然一动。堂堂摄政王,这世上最难靠近的人,如今会如此认真地看着我、向我承诺。
臣妾一向不怕苦,只怕没有奔头。我低下头,掩饰心头异样。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为我理了理鬓角散发。指尖带着一点温热,瞬间便让我心跳如擂。
本王……并非无情之人。他说完这句话,便负手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我愣在原地,良久不语。那一瞬间,心湖轻颤,悄悄荡开一层浅浅的涟漪。
——
回到寝阁,小桃见我神色异样,悄悄问道:王妃,王爷是不是对您……有些不同了
我掩唇一笑,心头却如潮水翻涌。
次日清晨,我正打算出门察看府中账目,江平忽然来报:王妃,王爷今早身染风寒,太医已经诊治,但王爷不肯服药。
我心头一紧,连忙随江平赶去内室。
摄政王斜倚在榻上,脸色微红,神情却一如既往的淡漠。他见我进门,眉头微蹙:你来做什么
我端起药碗,笑意温和:臣妾自然是来给王爷喂药的。王府上下都知,王爷最怕苦药。
他嘴角微挑,你倒是会管我。
我佯作认真,舀了一勺药递到他唇边。摄政王看着我,忽然低声道:若以后本王有难,你可愿一直在我身边
我心头突地一颤,眼中藏着难掩的惊讶与柔软。
我没有立刻答应,只将药送至他口边,语气平静:王爷若信我,我自然会守着王爷。可若有一日王爷不信了,也请不要怪我远走高飞。
摄政王看着我,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他饮尽药汤,将药碗递还给我,声音极低:本王不信旁人,只信你。
那一瞬,窗外雪花飘落,天地静谧。我忽然觉得,这座府邸有了新的温度。
——
晚上我独坐榻前,望着窗外雪白月色,脑中反复回想着他那句只信你。曾经的委屈、羞辱、流言,如今都变得渺小。
小桃悄悄凑到我身边,小声问:王妃,您是不是……心里喜欢王爷了
我怔怔一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抚摸手中的丝帕。
原来,当一个人真的在意你的时候,哪怕只是一句温言软语,便足以化解千山万水的冷漠。
今夜,我再也无法掩饰心底那点悸动和希冀。也许,这就是我在逆境中,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幸福的味道。
——
第十六章
妹妹设计,嫉妒反扑
最近王府一片安稳,表面春风和气,暗地里却有新的暗流在涌动。我正打算着手整顿内务账目,小桃忽然低声禀报:王妃,昨夜沈如画带着人偷偷进了府门,被侧妃请去了后院。
我心头一紧。自沈如画落败回娘家后,许久未敢露面,如今忽然借着探亲名义重返王府,绝不可能只是单纯拜访。
果然,没多久,苏氏借口邀我去后花园品茶,侧妃、沈如画皆在。沈如画装得楚楚可怜,眼中却藏着阴狠的光。
姐姐在王府风生水起,我在娘家日日受苦,连亲生父亲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她话语间隐隐带泪,声音娇弱却带刺,姐姐可曾想过我的处境
我不动声色:妹妹若有委屈,尽管开口,姐姐能帮自会帮。
侧妃忽然接过话头,微笑着递上一封信:王妃,听说这是你亲笔写给家中的信,今早却在偏院小厮手中搜出。不知王妃在信里提到摄政王不忠、府中危机重重,是何用意
我微微一愣,打开信件一看,果然是我的笔迹,内容却阴阳怪气,处处引导外人误以为我与外臣勾结、暗中抹黑摄政王。下方还伪造了我与父亲的暗号。
苏氏与侧妃冷眼旁观,等着看我慌乱失态。沈如画更是红着眼眶:姐姐,若真是你写的,父亲和我都要被连累,家族颜面何在
我压下心头怒意,细细查看信纸,忽然冷笑:若真是我写的,为何落款时间在三日前那日正好是我主持诗会,府中下人、贵女都可作证我从未出过偏院,何来亲笔密信
苏氏却道:信件能托人代写,王妃何必狡辩
我扬起手中信纸,坦然道:好,那就请管家调来近三日所有门房进出登记,再请今日在场贵女作证,我可曾离开偏院半步
苏氏和侧妃对视一眼,见众人议论纷纷,心头微乱。
我又道:更巧的是,这信中行文用字,虽然是我的笔迹,却夹杂着沈家特有的暗语,偏偏只有沈家人识得。若说我有意抹黑摄政王,何苦留下家族暗号倒像是有人刻意嫁祸,让我和沈家一同被牵连。
沈如画脸色微变,支支吾吾道:姐姐,你怎能冤枉我我不过是见信纸在下人手中,不敢隐瞒,才交到大夫人处。
那就请查查这封信自何人手中流出,再问问下人这些日子进出可有异常。我一字一顿,语气冰冷。
苏氏见局势逆转,强作镇定:王妃既然有理,自有王爷裁断。
我冷笑道:既如此,就请王爷查明真相,莫让忠良之人蒙冤。
——
很快,江平带人彻查下人流转,果然查出昨日夜半有人假扮小厮,将信纸塞入偏院门口,再交由侧妃院下人伺机作祟。
摄政王得知此事,愤怒非常。当众训斥侧妃与沈如画,勒令侧妃闭门思过,沈如画被送回沈家不得再踏入王府半步。
苏氏也被摄政王警告,不许再干涉内宅。
——
回到偏院,小桃欣喜道:王妃太厉害了,奴婢差点都信了那封信……
我抚摸她的发顶,眼里一片清明:这王府宅斗,不过是你死我活的修罗场。她们以为我好欺负,越是得意,越容易露出破绽。
窗外春雨初歇,空气格外清新。我站在廊下,心头升腾起前所未有的自信。
逆境中每一分坚韧,都是我的盔甲。她们的每一次算计,只会让我走得更稳、更远。
今后,不论还有多少风波,我都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
第十七章
家族生变,父亲倒戈
自那场信件风波后,沈如画被逐出王府,侧妃闭门思过,内宅一时风平浪静。然而,我知道,暴风雨并未真正过去。果然没几日,管家就禀报沈父在府门外候见,言称有要事相商。
我冷笑一声。父亲一向只为利益驱使,如今主动登门,定无好事。
入府时,沈父穿着整齐,脸上带着温情笑意,却掩不住眼底的算计。他一见我,便热切道:清婉,最近可还安好父亲为你担忧不已,夜夜难眠。
我淡淡行礼,不咸不淡地道:多谢父亲关心,女儿在王府一切安好。请问父亲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沈父见我冷淡,表情有些尴尬,很快恢复镇定。他靠近几步,低声道:如今沈家受了些小人挑拨,家业不稳。父亲近日听闻朝中风声,许多大人对摄政王不满,若是王府出事,连带着沈家也难免受波及……
我静静听着,心头冷笑。他表面担忧,实则在打探朝堂机密。
沈父见我沉默,又道:清婉,你如今深得王爷宠爱,何不趁机为沈家求些实惠哪怕只是让父亲谋个小官,也能保沈家平安。若你愿意,父亲自会记你大恩,往后如画也能沾些光……
他越说越急切,甚至递上写好的折子与礼单,言辞恳切,实则逼我在摄政王面前开口为沈家谋利。
我神色如常,低声问道:父亲若真为沈家考虑,怎会一再置女儿于险地女儿落难时,父亲可曾施以援手
沈父面露愠色,冷哼道:父女一场,你莫非真要与沈家一刀两断若不是你,沈家怎会卷入风波如今沈家日子难过,难道你还要袖手旁观
我平静地看着他,心里只觉陌生又可笑。
父亲既然执意如此,不如直接与王爷面谈,女儿也省得两头为难。
他一怔,勉强笑道:自是你开口方便些,王爷向来待你……
我轻轻打断:女儿素来不管朝政,父亲若想求官,还请自己走正道。
见我态度坚决,沈父脸色大变,厉声道:你若执意不帮,就莫怪沈家不认你这个女儿!
——
不多时,摄政王传唤沈父进前厅议事。我并未现身,只远远观望。
只见摄政王神色淡漠,手中翻看沈父的折子,片刻后道:沈大人所请之事,关系国计民生,岂容私相授受王府自会秉公行事,沈大人若心怀不轨,朝堂自有天理。
沈父被摄政王当众顶回,灰头土脸退出前厅。临走时,狠狠瞪了我一眼,却再不敢发作。
不久,朝中便有人举报沈父在地方徇私,摄政王顺势派人彻查。沈家数桩旧账曝光,沈父名声扫地,被革职查办。
消息传来,沈家亲戚人人避祸,继母悄然搬回娘家,沈如画自此消声灭迹。高墙大院一夜间门可罗雀。
——
夜里,小桃端来热汤,怯生生问:王妃,您难过吗
我静静地摇头:我只是觉得讽刺。原以为血脉至亲可以相互依靠,到头来却是最先出卖你的人。
小桃红了眼眶,小心翼翼地劝我:王妃还有王爷,还有奴婢陪着呢。
我微微一笑,心里竟没了悲伤,只余下淡淡释然。
人生至此,所有依靠都已崩塌,唯有自己才是最后的退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走得更稳、更远。
今后,沈清婉只为自己而活,再无牵绊,再无软肋!
——
第十八章
前任跪求,悔不当初
沈家覆灭的风声还未散尽,京中却传来新的消息。朝堂内外,无不谈论沈清婉这个逆境翻盘的王妃。有人说我手段毒辣、心机深沉,也有人暗中佩服,敬我一身傲骨。
就在风波最盛之时,管家低声禀报:王妃,沈瑾安求见,在府门外跪了一夜了。
我愣了片刻,心里并未如从前那般起伏。只是静静吩咐:让他在偏厅等着吧。
——
傍晚时分,天色昏黄,偏厅冷清寂静。沈瑾安跪在檐下,脸色憔悴,双膝早已麻木。他看见我,眼中满是自责和恳切。
清婉,我知你如今位高权重,瑾安却……他声音哽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是我错了。我本应守护你、相信你,可我却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选择了逃避和背叛。
我站在他面前,静静打量着这个曾经青涩的少年。他的温柔、守诺、儒雅,都是我少女时代最柔软的梦,如今却只剩陌生和淡漠。
沈公子,请自重。我语气平静,没有多余的情绪,你我之间,早就一刀两断了。
沈瑾安痛苦地低下头,泪水沾湿了衣襟:清婉,你恨我吧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只求你原谅我一次。哪怕只做你身边的一名护卫,也愿终身不娶!
我看着他跪地不起,只觉无比冷静。或许,这一刻我才终于真正放下了所有执念。
沈瑾安,从你递给我那封绝情信开始,我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你现在来求我,是因为我站在高位了吗还是因为你终于明白,错过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他抬头,眼里满是悔意:是我错了,是我无能!可我求你,求你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我转过身,语气清冷如霜:我沈清婉从不吃回头草,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救赎。你以后的人生,与我无关。
沈瑾安扑上来想要拉住我的衣角,却被江平冷冷拦下。他痛哭失声,声音在空旷的偏厅回荡,带着彻骨的懊悔与绝望。
清婉!清婉——你真的一点都不念旧情了吗!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出厅门的那一刻,心里没有快意,只有彻底的释然。
我曾经爱过,也曾经受伤。如今我明白,命运与感情从不等人回头。只有不断向前,才能活成自己心中的光。
——
夜里,摄政王在书房等我。他见我神色平静,淡淡问道:今日沈瑾安求见,可后悔了
我笑了笑,摇头:不曾后悔。回头看去,那段感情如梦如烟,已经不重要了。
摄政王凝视着我,目光渐渐柔和。他伸手将我揽入怀中,语气低沉坚定:你能这样想,本王很高兴。往后你只管向前看,世间风雨,本王都会为你遮挡。
我轻轻靠在他的怀里,忽然觉得,这才是我余生真正的归宿。
——
今夜窗外微雨,灯下温暖如常。我终于彻底斩断过去的枷锁,心无挂碍,昂首向前。
属于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
第十九章
朝堂权谋,智破政敌
春意渐浓,王府内外却不见暖意。摄政王府连日收到密信,朝中政敌联手弹劾,甚至有人匿名递状,控告王府私吞赈灾银两、插手边疆兵权。风声鹤唳,府中上下人人自危。
我知这场风波绝非偶然。前日刚断绝沈家旧情,今日朝堂便有大变,分明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试图借此将摄政王一击致死。
——
清晨,江平前来禀报:王妃,王爷一夜未眠,正与谋士议事。
我稍作打扮,带上昨夜刚整理出的账册和几份账房小厮偶然拾得的旧信件,亲自前往书房。
书房内气氛凝重。摄政王面色沉静,谋士们纷纷低声商讨,却始终难有破局之策。
我轻叩门扉,低声禀道:王爷,臣妾发现了几处疑点,愿献上一试。
摄政王招手示意我上前,目光中隐含信任与鼓励。
我将账册摊开,指着一处银钱流向道:这几笔银两虽名为救济灾民,实则绕了几个外省中转,最后却不知所踪。臣妾查了管家的记账小本子,又找了府外一名账房老吏,发现在这些账目的落款旁,常有一枚极细小的朱砂印记。
江平闻言大惊:朱砂印这是边疆兵部某几家权臣常用的私印!
摄政王眼神一冷,点头道:原来如此,是有人借王府名头,将银两暗地流往兵部私人腰包,再倒打一耙!
谋士们顿时恍然,纷纷称赞王妃细心。
我又将那几封旧信呈上:这些信件笔迹虽有伪装,但暗藏错别字,细查发现和前阵子私递弹劾状的匿名信如出一辙,极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摄政王唇角微扬,目光如刃:好一个瞒天过海。江平,即刻命人暗查这些朱砂印的来历,再查兵部近年暗账,把线索一并交给户部御史。
江平领命而去,书房气氛一扫阴霾。
——
当夜,摄政王召我独坐廊下。他手执茶盏,神情柔和许多:本王曾以为,这世上只有权谋和冷漠,今日却发现,身边竟有如此机警聪慧的王妃。
我抬头看他,语气轻柔却带笑意:王爷有朝堂万事,臣妾不过为你分忧。既然嫁进王府,便不许旁人欺负到我们头上。
他伸手握住我的指尖,低声道:清婉,你可愿以后……永远与我并肩而行
我心头微颤,点了点头。
那一刻,廊外夜色如水,风吹灯影微动。权谋之外的温情,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填满我的心。
——
三日后,摄政王凭证据反击权臣,当朝揭破贪官真面目,御前问罪。那些曾经试图倒打一耙的人,无一幸免。王府清誉大涨,众臣归心,百姓传颂王妃贤名。
王府上下再次热闹起来,众人对我毕恭毕敬。就连太夫人都忍不住夸赞:清婉,王府有你,是老天的恩赐。
我谦逊一笑,却知,今日所有荣耀与信任,都是一步步用血泪和智慧换来的。
从今以后,无论风浪几何,我都要护住自己、护住王府,再不做旁人手中的弃子!
——
第二十章
情深反转,坦露心迹
风波甫定,王府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可越是如此安宁,我心中越生出不安,总觉得这份宁静下潜藏着什么。
果然,不出数日,朝中大员携家眷赴宴王府。觥筹交错间,气氛温和,却暗流涌动。我始终小心应对,直到宴席即将散去时,忽然听闻小桃仓皇而至,低声道:王妃,有刺客闯入,王爷在回廊受伤!
我心中大乱,丢下杯盏冲向后院。夜色浓重,回廊尽头早已乱作一团,江平带人围堵,摄政王扶着断壁,衣袖上血迹斑斑,面色苍白却仍强撑着站得笔直。
王爷!我失声唤道,快步冲到他身前。
摄政王目光微微一颤,望见我却笑得轻松:无妨,不过皮肉之伤。
太医很快赶来诊治,江平禀报:刺客已尽数擒获,为朝中余孽收买,特意趁夜行刺。
太医包扎伤口,吩咐摄政王需静养数日。摄政王却执意要处理朝政,只是坚持片刻便脸色发白,终于在我的劝说下沉沉睡去。
我守在榻前,望着他苍白的面庞,心中难言滋味。自入王府以来,他鲜少示弱,无论朝堂如何风雨,永远是众人仰望的主心骨。可如今,他却以血肉之躯,为我、为王府挡下杀劫。
那一夜,我寸步不离,连水米未进。小桃劝我歇息,我却只是摇头,心里满是悔意与担忧——原来,世上最怕失去的,竟是眼前这个人。
——
连着三日,摄政王高热不退,神智迷糊。每当夜里惊梦,他总是紧紧攥着我的手,呢喃着我的名字。
清婉,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
我泪流满面,把手覆在他额头,低声应诺:我不会走,无论生死,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终于,在第四日清晨,摄政王睁开了眼睛。
他望见我,目光带着倦意与柔情,声音微弱却异常坚定:清婉,这些天……你一直在身边
我点头,眼里噙着泪,终于鼓起勇气道:王爷,我不是天生坚强,也不是刀枪不入。许多时候,我也会害怕、也会脆弱。可只要你还在,只要你肯信我,我就有勇气对抗全天下。
他慢慢伸手,将我揽入怀里,声音低哑:傻丫头,本王从未想过会有一天,怕失去一个人,会怕得夜夜惊梦。
我伏在他怀中,心口柔软成一团。
无论世间风雨,从今往后,我们并肩。你守王府,我护你。
他吻去我脸上的泪,眉眼中尽是怜惜与深情:清婉,此生唯你,不负相守。
我点点头,笑中带泪。那些过往的伤痛、猜忌与防备,终在此刻烟消云散。
——
自那日后,王府众人都见摄政王对我愈发不同。外有江山社稷,内有温柔乡,王府上下尊我为主,亲族百姓皆艳羡不已。
我终于明白,所谓幸福,不过是有人愿为你负重前行,也有人愿意为你守一盏灯火。
这世间风雨再大,只要你在身旁,就是我无畏一切的理由。
——
第二十一章
继母落败,沈家破局
刺客事件过后,王府风声鹤唳。但当摄政王身体稍愈,风雨未止,沈家新一轮暗流又悄然袭来。
继母李氏自沈父落马后,早已惶惶不可终日。她曾是沈家真正的女主人,指点江山、操控宅院,如今却像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可即便如此,她也不甘心就此沉沦。
这天清晨,小桃神色慌张地跑进来,悄声道:王妃,沈家那边送来帖子,说老夫人身体有恙,请您回门探望。
我心中冷笑。沈家已是风雨飘摇,继母还能想出什么花招可明知有诈,这一趟也不得不走。
摄政王得知后,亲自命江平随行。马车驶进沈府,昔日热闹非凡的大宅,如今门可罗雀,杂草丛生。继母李氏带着一副慈母模样迎我入厅,院内寥寥几人,昔日狐假虎威的下人全数不见踪影。
清婉,娘这些日子夜夜难眠,只盼你能回来。李氏面带憔悴,声音虚弱,却藏着熟悉的恶意。
我冷淡一笑:继母有事便直说吧,用不着演戏。
李氏脸色微变,很快恢复温婉:娘知你不易,如今家中仅剩娘和如画,若再无依靠,怕是难以存身。你能不能在王府为娘和妹妹求条活路
她话音刚落,小桃便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一丝异样,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口。
——
饭后,李氏执意请我入内院小憩。甫一进门,房内就飘来淡淡奇香。我心头一凛,这分明是迷药。
江平早有防备,外头守着侍卫。我看透不说破,只装作昏沉。果然,李氏和沈如画便现身,低声商量:只要她身子出了状况,再把人送回王府,看摄政王还要不要她!
沈如画咬牙切齿,眼里满是怨毒:她如今一人独大,父亲没了,沈家也没了,凭什么她能风光
我冷冷睁眼,讽刺一笑:只怕你们这点雕虫小技,早就被王府看穿。你们该庆幸,现在下手的人不是我。
外间侍卫应声而入,将李氏母女二人当场拿下。江平沉声宣读摄政王手谕:沈继母李氏勾结外人,意图谋害王妃,发配庄子永不录用;沈如画削籍发配,永不准入京。
李氏终于崩溃,哭喊着扑倒在地,往日的高傲与阴狠,此刻荡然无存。沈如画脸色苍白,满眼怨毒,却再无半分还手之力。
我站在院中,望着昔日沈家高墙灰败,心中没有半点快意,只有淡淡释然。那些年所有的隐忍与屈辱,终究在今日画上句号。
——
回府路上,小桃忍不住落泪:王妃,沈家终于没有人能伤您了。
我轻声叹息: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外人,是亲人。也许只有这一切都断干净,我才能真正无所畏惧。
回到王府,摄政王静候于门前。他见我安然归来,眉目温柔,郑重地将我揽入怀中:今后,你不必再为这些陈年旧事所累,本王只要你心安。
我轻轻点头。昔日沈家权势、宅门风雨,从此化为尘土。唯有眼前之人,才是我真正的依靠。
人生再无羁绊,我要的所有幸福,从今日起,自己来守!
——
第二十二章
朝堂绝杀,王妃智斗群雄
沈家覆灭后,京中再无人敢小觑摄政王妃之威。可平静未维持多久,一场更大的风暴骤然降临。
这日清晨,江平面色凝重地禀报:王妃,户部尚书、兵部侍郎等多位权臣今早联名上折,指控王爷擅权扰政、挪用军饷,朝中已风声鹤唳。还有传言,说王府账册作假,王爷里通外贼。
我心头骤然一紧——这是群狼环伺,要将摄政王一举推翻。
摄政王却神色如常,冷静指点谋士应对。但敌方来势汹汹,宫中有皇后暗中煽风点火,权臣掌握了部分账册和流言证据,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甚至有不少旧部动摇。
夜里,摄政王与我独处书房,眉头罕见地紧锁。
清婉,此番危局,你可有后悔随我入这权谋漩涡
我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如初:你若无悔,我便无悔。生死与共,我自当与王爷并肩到底。
摄政王温柔一笑,语气前所未有地柔软:有你在,本王不惧任何风浪。
——
翌日,摄政王被逼进宫问对。群臣设局,列举种种证据,连皇后都在御前落井下石,指证王府与边疆贪将私通。摄政王冷笑不语,任凭众臣鼓噪。
我在王府日夜查阅账册与卷宗,亲自召见几个关键的账房旧吏与边关兵将,梳理出一条隐秘的银钱流向。与此同时,小桃与江平带回一份密信,是前朝重臣的遗笔,里面详述了兵部侍郎暗中勾结贪官,私吞军饷、嫁祸王府的细节。
我冒着风雪,亲自带着密信和账册赶赴宫门。门外侍卫拦阻,我毫不退让,厉声道:王妃请旨入宫,有逆天铁证,敢阻者问斩!
朝堂之上,群臣正步步紧逼。忽听殿外侍卫高声禀报:摄政王妃求见,带有要案证据!
皇帝诧异,沉声传我进殿。我一身素衣,神色端凝,朗声启奏:王爷一生清正,如今被小人陷害。请陛下过目此物,还王府一个公道!
我将密信、账册一一呈上,细细陈述流向与私印之谜。朝堂上一片哗然,皇后与兵部侍郎神色骤变,众臣纷纷哗然。皇帝亲自传唤御史细查,真相大白于天下。
摄政王眼中带着难掩的自豪与柔情,温声道:多亏王妃洞明事理,今日才得雪清白。
皇帝震怒,下旨彻查权臣党羽。兵部侍郎、户部尚书等首犯尽数落马,皇后被贬。摄政王与我夫妻同心,一举荡清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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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王府上下传颂王妃智勇双全,京城百姓交口称赞。太夫人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清婉,你才是真正的王府主心骨。
夜深时分,摄政王将我揽入怀中,低声道:往后这天下风雨,再无人能伤你分毫。
我靠在他怀里,眼中泪光盈盈。这一刻,所有屈辱与苦难都已远去,只剩并肩与温情,照亮我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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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位高权重,王府新主母
朝堂风波平息,摄政王一举荡清权臣党羽,名声如日中天。而我,作为王府背后的主心骨,亦在朝野之间名声渐盛。
这日清晨,王府前厅张灯结彩,府内外气氛肃穆而热烈。太夫人亲自点名,召集全府上下,在堂前隆重举行主母册封大礼。往日高高在上的苏氏、侧妃等人,如今全都低眉顺眼地站在下首。
我身着绣金凤纹宫装,步伐平稳,从容步入主厅。身后小桃和几位贴心丫鬟亦齐整随行,气势端庄,不输往日任何主母。
大管家高声宣布:摄政王谕令,沈氏清婉,自今日起为摄政王府主母,执掌中馈,统摄内外,诸人须听其号令!
太夫人亲手为我披上主母彩绶,笑意温和,眼中带着骄傲和欣慰。清婉,你吃过太多苦,这一切,你应得的。
全府上下齐齐跪拜:见过主母!
我俯瞰众生,心中百感交集。曾经被轻贱、被欺辱的日子,恍如隔世;而今,这偌大的王府,终于属于我一人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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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后,宅中几位旧敌纷纷前来请安。苏氏带着昔日傲慢的女眷,满脸恭敬:主母,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淡然一笑,不卑不亢:苏大夫人心胸豁达,有你帮衬,王府必能和睦安宁。
侧妃亦来赔罪:妾身昔日不识好歹,惹主母不快,还请主母恕罪。
我点头:既然都已过往,王府上下同心最要紧,只要不再生事,我自不会追究。
她们纷纷称是,神情中多了敬畏,再无人敢正眼相对。
自此,府中秩序井然,奴仆丫鬟皆安分守己,内宅一片清明。账目整齐,主仆和睦,往日的内斗、谗言、陷害都成了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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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摄政王特地设宴为我庆贺。他着便服而来,不复往日清冷威严,只余温柔深情。
清婉,从前你吃了太多苦,本王却无力为你遮风挡雨。如今,这王府、这江山,我都愿与你同享。
我端起酒盏,与他对饮,笑意盈盈:王爷,有你一句承诺,便胜却世间荣华。
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低声道:往后余生,你做王府主母,本王为你打下万里江山。
我靠在他肩头,忽觉前尘过往不过浮云,这一刻的安稳与宠爱,才是我最想守护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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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府中下人都在私语:王妃变主母,气度不凡,再没有人敢轻视沈家出身。
连朝中贵妇们都主动递来拜帖,邀我品茗作诗,交好往来。
我终于明白,世间最大的底气,不是血脉亲情,也不是曾经的依附,而是你自己一步步攀上来的高位与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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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我,已然无所畏惧。
王府新主母,沈清婉,正式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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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宫闱风云,正宫之争
主母册封大礼刚落帷幕,京城权贵皆为之震动。不多日,宫中便传来懿旨,邀请我进宫赴宴。表面是赏赐,实则明枪暗箭,我心知肚明。
江平送来密信:王妃,此番赴宴,皇后已联手兵部旧臣,欲借机设局。切莫掉以轻心。
我换上宫宴礼服,神情自若。小桃贴身随行,暗暗在袖中藏了随身解药和一柄银针。
进宫途中,我看着高墙朱门,只觉冷风萧瑟。曾几何时,这座皇城遥不可及,如今却是我要亲手破开的藩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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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之上,皇后凤冠霞帔,端坐高位。身侧坐着几位新贵和旧臣夫人,皆是昔日王府的对头。
本宫听闻摄政王妃才名远播,今特设宴一叙。皇后微笑,却掩不住语气的傲慢与冷意。
席间百般试探、刁难不断。有女官故意奉上一盏茶水,暗藏迷药,假装打翻,想让我难堪。小桃及时应变,假作笨拙将茶泼在地,我顺势以礼化解,反令对方羞愧难当。
皇后见计未成,又唤人命我当众赋诗一首,还故意点明落红之意,暗讽我出身低微、曾遭抛弃。
我神色自若,微微一笑,轻声吟道:
繁花落尽春常在,燕语呢喃旧梦回。
自有霜雪傲骨存,世间风雨不须媒。
满殿寂静,众人面面相觑。皇后面色微变,却难再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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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忽有女官尖叫:王妃杯中有异物!宫人查验,竟现一撮细微药粉。众人哗然,皇后冷声质问:摄政王妃,若你清白,为何杯中有毒
我淡然道:请太医验杯中药粉,可验得宫中药房今晨所失药物——本王妃进宫前衣物随身检查,从未离身。可这盏茶,是贵宫女官亲手奉上。请皇上、皇后明察。
太医当堂验明真伪,果真是宫内方才失窃的药粉。皇后脸色铁青,百口莫辩,众人哗然。皇帝大怒,当场责罚失职女官,命彻查幕后。
我起身盈盈一礼,语气平和却掷地有声:清者自清,摄政王妃受得起天下风雨,也受得起这片宫闱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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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罢,皇后暗中派人拦截我,小桃机警挡下,暗中护送我出宫。宫门外,摄政王早已驾马等候,见我安然归来,眸中尽是柔情。
他轻声道:本王等你多时。
我低头一笑:前路再难,有你在,我无所畏惧。
这一役之后,摄政王妃之名彻底响彻宫闱。朝野内外皆知沈清婉智勇双全,后宫前朝,再无人敢轻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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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路上,京城暮色四合。小桃悄悄道:王妃,宫里再风云变幻,您都不曾低头过。
我轻声笑了,握住小桃的手:是啊,从今往后,这天下再难有能困住我沈清婉的地方。
夜色深沉,前路坦荡,我自信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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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登顶全京,情义圆满
冬尽春来,京城焕然一新。昔日王府的阴影、朝堂的腥风血雨都渐渐消散。摄政王与我夫妻同心,权倾朝野,府中上下安宁和乐,外有百姓颂扬,内有至亲相守。
一日,宫中忽传召见,圣旨亲赐,封我为辅国之母,赏玉玺、册金册,百官皆来贺。皇帝亲口褒奖:摄政王妃,才德并举,安邦定国,母仪天下。
朝堂上,昔日那些曾经质疑、轻贱我的权臣贵妇,如今无不肃然起敬,纷纷献上贺礼。有人感慨:沈清婉这一生,何其传奇!
我站在百官之中,目光平静,心头却百感交集。那些年的委屈、耻辱、辗转、挣扎,一一浮现脑海,却已如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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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赏归来,王府举办盛大庆宴。太夫人满眼欣慰,亲自为我加冠;小桃更是感动得直抹眼泪:王妃,奴婢早就知道,您一定能熬过所有苦难。
贵妇们接连前来道贺,昔日的苏氏、侧妃也都低头请安,再不敢有一丝轻慢。
我微微一笑,胸怀坦然,亲自走入府中,将那些曾经负我、伤我的人一一道谢,不是宽容,而是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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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庆宴散去。摄政王静静牵起我的手,带我走上府中最高的月台。月色如水,万家灯火,京城尽收眼底。
他握着我的手,眸光深情:
清婉,这一路你受尽苦难,若没有你,王府不会有今日的太平,本王也不会懂得何为真心相守。今日众人见证,本王只愿许你一世荣宠。
他当众宣誓,目光坚定:
自今日起,沈清婉是本王唯一的正妻,亦是此生唯一的知己。纵使天地变换、江山易主,本王之心,始终只你一人!
我眼中泪光盈盈,终于卸下所有伪装。曾经的隐忍、坚强、孤独,如今都化为满心的幸福。
王爷,余生漫长,有你一人,足矣。
他将我拥入怀中,满城灯火见证,众人仰望,唯我与他,执手并肩,共守万里河山。
——
数年后,京城盛传:沈王妃,辅国之母,女中英杰,威震天下。
我坐于高堂之上,儿女绕膝,亲友团聚,王府安泰。
世事无常,唯有坚定与深爱,能守住一生荣华。
——
这一路,从荣光尽失,到权倾天下,所有的痛与泪,都是我通往顶峰的阶梯。人生如戏,但我的结局,只为自己书写。
沈清婉,这一生,再不低头,再不妥协。
纵有风雨,也终将见晴!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