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已经响过,走廊里渐渐变得静谧无声,唯有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仿佛在低语着校园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丁佳妮在走廊里狂奔,凌乱的发丝贴在汗湿的脸颊上。
她大口喘着粗气,在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教学楼里左冲右撞,焦急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转角。
发梢随着剧烈的动作不断甩动,眼底跳动着因迟到而起的焦躁与恼火。
“这破学校,教室到底在哪儿啊!”
丁佳妮不耐烦地嘟囔着,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好不容易找到教室门口,丁佳妮抬手正准备敲门,却听见教室里传来老师愤怒的吼声:“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丁佳妮心里“咯噔”一下,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推开了门。
“报告。”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微微发颤。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刘老师猛地转过头,脸上的怒容未消,又添了几分不耐烦。
“你怎么回事?上课多久了才来?”
刘老师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丁佳妮硬生生扯出一抹赔笑,嘴角咧得夸张,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活脱脱一副调皮捣蛋的模样。
她的目光迅速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只见密密麻麻的座位上坐满了同学,唯有后排角落孤零零地空着一个。
丁佳妮心想,自己顶替的是肖彩凤,想必那空位就是她的了。
不敢再多耽搁,她双脚像装了弹簧,“嗖”地一下弹射出去。
脑袋一低,猫着腰,胳膊在空中慌乱摆动,像只被猎人追赶的野兔,一路朝着座位狂奔。
桌椅碰撞的声响和她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如同不合时宜的噪音。
讲台上,刘老师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还在气头上。
“都高三了,你们还这么自由散漫,眼里到底有没有高考!都给我把精神提起来!谁要是再敢开小差,就立马给我滚出教室,别在这儿浪费大家时间!”
刘老师扯着嗓子,她的声音尖锐且高亢,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每一个学生的耳膜,震得人耳鼓生疼。
刘老师话音刚落,冷峻的目光便自上而下,如同一把锐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台下每一个学生的神色。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近乎窒息。
突兀地,她猛地扬起手,食指笔直地伸出,在空中急促地点动,恰似一名严苛的裁判,无情地指出众人的“罪状”。
随着她这极具威慑力的动作,被点到的学生像一排被拎起的木偶,一个接一个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你!你!你!还有你!都给我站起来!瞅瞅你们穿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她心底熊熊燃烧的怒火,在教室里横冲直撞,震得墙壁都似在微微发颤,学生们的心也跟着不住地哆嗦。
那几个被点到名的女生,战战兢兢地从座位上立起。
脑袋垂得低低的,恨不能直接埋进胸口里去,那模样就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
她们有的没穿校服,好似公然挑战校规权威。有的校服皱皱巴巴,就像是被人狠狠揉搓成一团后又随意展开,毫无整洁可言。
还有的少了配饰,在一片整齐划一的校服海洋里,显得格外扎眼。
活脱脱是白纸上滴溅的墨点,怎么看都不顺眼。
“学校三令五申强调着装要求,你们全当耳旁风了是吧?”
刘老师怒不可遏,大步流星地走到她们跟前,目光如炬,挨个扫视过去,嘴里不停地数落着,那表情仿佛在控诉她们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错。
就在这时,刘老师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角落里的丁佳妮。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丁佳妮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也别在那儿装无辜!”
刘老师如同一只发怒的母狮,一个箭步冲到佳妮桌前,手臂高高扬起,而后带着十足的劲道,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啪”的一声巨响,恰似一道惊雷在佳妮耳边炸响,吓得丁佳妮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
心脏差点直接跳出嗓子眼,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威慑吓得六神无主。
“你以为换身衣服就能蒙混过关?你成天和她们混在一起,当老师我是睁眼瞎吗?”
刘老师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地划破寂静的教室,刺进她的耳中。
“我……”
丁佳妮满心委屈,眼泪都快溢出来了。自己明明着装规规矩矩,怎么就成了老师迁怒的对象?
刚想张嘴反驳,可念头一转,自己初来乍到,对这儿的情况还一知半解,要是贸然顶嘴,说不定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还是暂且忍耐为妙,于是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只能暗自憋屈。
刘老师气势汹汹,再度一个箭步冲到丁佳妮课桌前。
“怎么不服气?”
刘老师透过镜片,那犀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寒刀,扫过她洁白的衣领。
“你天天和江丽红她们混在一起,逃课抽烟谈恋爱,你当我什么不知道?”
佳妮气得心发痒。肖彩凤啊,肖彩凤!你怎么比十七年后的我都要淘气?
跟她一同罚站的同桌江丽红,趁着刘老师转身板书的短暂间隙,突然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的腰窝。
而后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周末还去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