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变得懒洋洋的，放学的铃声终于在喧闹中响起。
小屁孩们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一个个从座位上弹起来，眼睛放光地盯着教室门口，期待着自家老爸老妈的身影。
很快，走廊里就热闹起来。
“彤彤，妈妈来啦！”
“浩浩，快跟老师再见！”
“爸爸今天给你买了奥特曼卡片！”
各种呼唤声、脚步声、孩子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幼儿园独有的放学交响曲。
我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稳如泰山，一点都不着急。
我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我的父母肯定还在后厨颠勺呢。他们俩都是厨师，白手起家，开个小饭馆，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得等饭点高峰过了、店里稍微消停点了，才有空来接我。上辈子就是这样，这辈子自然也一样。
也好，落得清静。
胖龙一步三回头地被他妈牵走了，临走前还用一种“大哥你放心，我后天还来跟你混”的眼神看着我。
孩子们一个个被接走，教室很快就空了下来。老师们收拾好东西，跟我说了再见，也陆陆续续离开了。
最后，整个幼儿园，除了门口看大门的保安大爷，似乎就只剩下我和……王园长了。
她没急着走，反而溜达到了我身边，脸上带着那种研究珍稀动物似的、充满好奇和探究的微笑。
“林凡，今天爸爸妈妈还是会晚点来吗？”她柔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嗯，他们店里忙。”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又像是忍不住似的，问道：“林凡啊，你今天唱的那首英文歌，真的是……自己就会的吗？以前在家里听过？”
又来了。我就知道她对这事儿耿耿于怀。
我故作随意地耸耸肩：“嗯，可能是吧，听过就记住了。”轻描淡写，把一切归功于“记性好”，这是现阶段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解释。
她显然不完全相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眼神里的那种“这孩子绝对不一般”的光芒更盛了。
她又随口问了我几个问题，比如“一加到十等于多少？”、“天上有多少颗星星？”、“你觉得幼儿园什么最好玩？
我的回答，要么精准得不像个孩子，要么角度刁钻得不像个孩子，要么就干脆用“不知道，但我知道别的”来转移话题，顺便秀一下知识储备。
几个回合下来，王园长看我的眼神，已经从单纯的惊讶好奇，升级到了近乎“捡到宝”的狂热！她看我的样子，就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走，林凡，外面有点凉了，去园长奶奶办公室里等爸爸妈妈吧，那里暖和。”她说着，很自然地牵起了我的小手。
她的手保养得还不错，温温软软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雪花膏或者什么护手霜的香味。
我没有拒绝，顺从地跟着她走。
园长办公室在一楼走廊的尽头，一间不算大的房间。
推门进去，一股混合着旧书本、消毒水和某种淡淡花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里的陈设，确实充满了这个年代特有的“味道”。
一张厚重的棕红色办公桌，上面铺着一块玻璃板，玻璃板下压着几张照片，有幼儿园活动的合影，也有她和家人的照片。桌子一角放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杯，旁边是一摞文件和一个老式的笔筒。墙上挂着几张奖状，“优秀教育工作者”、“先进单位”之类的，还有一面小锦旗。靠墙的地方有一个书柜，里面大多是育儿、学前教育相关的书籍，也有些看起来比较旧的文学作品。窗台上摆着几盆绿植，长得还挺精神。
整个房间干净整洁，但处处透着一股朴素和……嗯，上了点年纪的感觉。跟我上辈子那些现代化、极简风的办公室完全不同。
“来，坐这儿。”王园长把我领到办公桌旁的一张小椅子上，然后转身去给我倒水。
她从一个暖水瓶里倒出热水，兑了点凉白开，试了试温度，才用一个印着卡通小熊的塑料杯递给我：“喝点水暖和暖和。”
“谢谢园长奶奶。”我乖巧地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她在我对面的办公椅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品。
被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用这种近乎“炙热”的目光盯着，搁上辈子我可能会有点不自在，但现在嘛……
我捧着水杯，也毫不示弱地回望着她，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成年人特有的审视。
这种眼神的对视，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较量。一个五岁孩童的身体里，装着一个饱经沧桑的灵魂，与一个阅历尚可但认知被颠覆的中年女性对视，其中的微妙张力，只有我自己能体会。
她似乎被我看得有点不自然，率先移开了目光，笑了笑，想找点话题：“林凡平时在家里，都喜欢玩些什么呀？”
“看书，看电视，有时候也帮爸爸妈妈算算账。”我半真半假地回答。看书看电视是真的，算账嘛……
“算账？”王园长果然又被勾起了兴趣，“你会算账？”
“嗯，简单的加减乘除都会一点。”我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她眼神里的光更亮了：“是吗？那园长奶奶考考你？”
“好啊。”我放下水杯，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架势。
她想了想，出了道题：“比如说，今天我们幼儿园小班买了5斤苹果，每斤3块钱，中班买了4斤香蕉，每斤2块钱，大班买了6斤橘子，每斤也是2块钱，那一共花了多少钱啊？”
这……这不就是小学生水平的混合运算应用题吗？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5乘以3等于15，4乘以2等于8，6乘以2等于12，15加8等于23，23加12等于35。一共花了35块钱。”
语速平稳，逻辑清晰，没有任何迟疑。
王园长：“……”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声充满惊叹的：“……天哪！”
她看我的眼神，已经不能用“看神童”来形容了，简直像是在看……未来的“国家栋梁”！
“林凡……你……你这……”她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了，“你这……真是太厉害了！比我们园里有些老师算得都快！”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基操，勿6。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王园长显然还在消化我带来的冲击，她端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水，似乎想平复一下心情。
我则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白色的衬衫，脖子上系着一条小小的丝巾，增添了几分优雅。头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不算特别精致但很耐看的五官。因为惊讶，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混合了欣赏、好奇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嗯，虽然叫她“园长奶奶”，但其实也就四十出头，保养得当，加上常年和孩子们在一起，心态应该也比较年轻，身上有种成熟女性的知性魅力，又带着点老师特有的温和气质。
看着她略显失神的侧脸，我那成年人的灵魂，忽然冒出了一点……嗯，恶作剧的心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逗逗她，也算给这无聊的等待时间加点料。
我站起身，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假装对她桌上的东西很好奇。
“园长奶奶，这是什么呀？”我指着她桌角放着的一个小小的、有点旧的相框。相框里是她年轻时候的照片，扎着两个麻花辫，笑得很青涩。
她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笑了笑：“这是园长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那时候还在上学呢。”
“园长奶奶年轻时候真好看，”我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说着上辈子泡妞时可能会用到的恭维话，“比现在……嗯……感觉更有活力！”
我故意用了个“活力”而不是直接说“漂亮”，显得更像是小孩子的直观感受。
她果然被我逗笑了，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人老了，当然没有年轻时候有活力啦。”
“才不老呢，”我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反驳，“我觉得园长奶奶现在也很好看，像……像电视里那种有气质的大姐姐！”
这话一出，王园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漾开，但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是觉得我的比喻很新奇，又或许是被一个五岁小孩如此“一本正经”地夸赞，感觉有点……微妙？
我捕捉到了她这一瞬间的失神，心里暗笑。
很好，第一步成功。就是要用这种反差感，打破她对“五岁小孩”的固有认知，让她在我面前，不自觉地意识到自己是个“被观察的女性”，而不是一个纯粹的“长辈”或“老师”。
我继续“进攻”，目光落在她的耳朵上。她今天戴了一对小小的珍珠耳钉，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个耳环也好看，”我伸出小手指了指，但并没有去碰触，“像天上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我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的耳垂，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但眼神深处，却是我成年灵魂的审视。
王园长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钉，脸颊似乎更红了一点，眼神有些闪烁，避开了我过于“专注”的目光：“是吗？这是……很多年前买的了。”
她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或者说，是不适应？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应该有如此精准的观察力，更不应该用如此……直白又带着点诗意的语言来形容一个成年女性的饰品！
这种认知上的错位感，让她原本面对孩子时的那种从容和掌控感，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心里更乐了。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吃豆腐”的精髓，不在于真的占到什么便宜，而在于这种心理上的博弈和掌控。用超越年龄的智慧和言行，让对方陷入一种“这不科学”、“这不正常”的微妙状态，从而在气场上压倒对方。
对付王园长这种有一定阅历和社会经验，但内心深处依然是传统女性的人，这种“反差萌”式的心理干扰，效果拔群！
我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转而又表现出一个孩子的好奇心，指着她桌上的文件问道：“园长奶奶，这些都是什么呀？好多字，我不认识。”
王园长松了口气似的，连忙把话题拉回“正轨”：“这些是幼儿园的一些工作文件，等林凡长大了，上学了，就能看懂啦。”
她似乎想重新建立起“长辈对晚辈”的正常交流模式。
但我怎么会让她如愿？
我凑近了一些，小小的身体几乎要靠在办公桌边沿，鼻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语气说道：“园长奶奶，你身上香香的！不是早上那种百合花的味道，是……嗯……像刚洗完澡的肥皂味，又有点像……像妈妈洗发水的味道？”
我一边说，一边还歪着头，努力地嗅着，仿佛在认真分辨。
这一下，可以说是“绝杀”！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如此近距离地、一本正经地、讨论一个成年女性身上的气味！
这绝对超出了正常社交距离和话题范畴！
王园长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连耳根都泛起了粉色！
她猛地往后靠了靠，拉开了和我的距离，眼神慌乱，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啊……是……是吗？可能……可能是刚洗了手吧……”
看着她这副手足无措、霞飞双颊的模样，我心里简直要笑开花了！
爽！太爽了！
想当年老子追女孩子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纯情的反应！
用五岁的外表，干着腹黑大叔的“撩拨”之事，看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园长被我几句话说得面红耳赤，这种感觉……简直比赚了一个亿还刺激！
这就是降维打击的乐趣啊！
当然，我很有分寸，绝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越界的动作或言语。点到为止，在她即将彻底失态前，及时收手。
我后退一步，重新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园长奶奶你脸红了，是不是办公室里太热了？”
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台阶下。
“啊……对……是有点热……”王园长如蒙大赦，连忙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扇了扇风，眼神躲闪，不敢再看我。
我知道，经过刚才那么一小段“交锋”，我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彻底从“天才神童”，变成了一个让她有点捉摸不透、甚至……有点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的“小妖孽”了。
目的达到！
接下来的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王园长不再主动跟我说话，只是偶尔偷偷看我一眼，眼神复杂。我则乖乖地坐在小椅子上，喝着水，或者假装看她书架上的图画书。
这种安静，反而让我更舒服。
终于，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和呼唤声。
“林凡！小凡！”
是我妈的声音！
王园长像是听到了救星的信号，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快步迎了出去：“林凡妈妈，你来啦！”
我也赶紧跳下椅子，跟着跑了出去。
门口站着我那对风尘仆仆的父母。
老爸穿着沾着油渍的厨师服，外面套了件旧夹克，头发有点乱，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老妈稍微干净点，但也系着围裙，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估计是给我带的晚饭或者零食。两人脸上都带着忙碌后的疲惫，但看到我，眼神立刻变得温柔起来。
“王园长，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今天店里实在太忙了。”老爸搓着手，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事没事，应该的。”王园长连忙摆手，但眼神却忍不住飘向我，然后用一种极其激动和复杂的语气对我爸妈说道：“林凡爸爸，林凡妈妈，我跟你们说，你们家林凡……他……他简直是个天才啊！”
然后，她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算数到唱歌，再到办公室里的“对答如流”，添油加醋地对我爸妈说了一遍。
我爸妈听得一愣一愣的。
老爸挠着头，嘿嘿傻笑：“是吗？这小子……平时是挺机灵的……呵呵……”他显然没完全理解“天才”的含金量，只当是老师的客气夸奖。
老妈则比较惊喜，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真的吗园长？我家小凡这么厉害？”她一边说，一边还忍不住摸了摸我的头。
“何止是厉害！简直是……是……”王园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最后只能用力地拍板，“总之！你们一定要好好培养！这孩子将来绝对不得了！不得了啊！”
看着王园长那激动得快要语无伦次的样子，再看看我爸妈那副“我家傻儿子好像是挺聪明”的懵懂表情，我心里暗自好笑。
行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忽悠幼儿园的园长是搞定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考虑怎么“点拨”一下我这对还蒙在鼓里的父母了？
毕竟，我的“财富帝国”，还需要启动资金呢！
跟王园长告别，被老妈牵着手，老爸跟在后面，我们一家三口走出了幼儿园大门。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安静的幼儿园教学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幼儿园副本，初步通关！
接下来，该开启新的地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