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妥?哪里都不妥!
我是代表赵王前来的使者,你们怎么能列阵相迎?
范增无视李左车的小眼神,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们大秦民风彪悍,人人尚武。
就这风格!
咋滴,你一个伪王派来的狗腿子,还指望着我家陛下以国使的规格招待你?
快醒醒吧,别做梦了。
睡多了容易高血压,我这也是为你好!
不等李左车再做出任何表情,范增率先向前走去。
笔直走进了间隔不到1米的通道中。
李左车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范增是不会再搭理他的了。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跟在范增身后,也走进了两队禁军精锐组成的人墙中。
他刚向前走出一步,耳边立刻响起一阵刀剑出鞘的铿锵铮鸣。
站在左边的禁军精锐,将百炼钢武器斜指苍穹,以45度角架在了空中。
刀尖直指右侧。
而右侧的禁军精锐同样如此。
刀尖,45度角,苍穹。
如出一辙。
站在两边的禁军精锐动作一致,在李左车的头顶上空,布下了一座刀阵。
刀锋相抵,刀刃朝下。
就问你李左车敢不敢过?
唰——
李左车紧急踩下了刹车,自己把自己硬控在了原地。
两队禁军精锐之前列阵两旁,威慑力就够强的了。
现在把战刀亮出来,太吓人了!
悬在头顶上的利刃,万一拿不稳,落下来了怎么办?
拿脑袋撞刀,李左车可不擅长做这种事。
他是谋士啊,又不是武将!
更可气的是,走在前面的范增也停下了脚步。
面带戏谑之色缓缓回头看向李左车,嘴角处的讥讽再明显不过了:
“咦?李先生莫非是在害怕?放心好了,禁军精锐们的手稳的很,轻易不会抖的。难道名将李牧之孙,连穿过刀阵的勇气都没有?不应该吧?”
李左车艰难了咽了口唾沫。
什么叫轻易不会抖?
不轻易的状况下会怎么样?
你个老杂毛,摆明是用激将法激我是不?
强调一万遍了一万遍,我是谋士不是武将!
跟先祖李牧不是一个类型!
你用先祖李牧来跟我作比较,哪有可比性吗?
可是,范增已经把李牧的名头搬出来了。
这座刀阵,李左车是钻也得钻,不钻也得钻了。
他总不能承认,自己活着浪费空气,辱没了先祖的威名吧?
更何况,李左车是带着赵胡的书信前来的。
若是不能把书信当面交给嬴疆,他回去怎么向赵胡交差?
跟赵胡说,我李左车被秦军刀阵给吓退了?
没办法,李左车只要硬着头皮。
闷头钻进了禁军精锐的刀阵之下。
范增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李左车如影随形,寸步不离的跟在范增身后。
万一悬在头顶上的刀锋落下来,他也能第一时间躲在范增的背后不是?
大秦禁军,总不会把刀锋落到范增的头顶上去吧?
怀着几分忐忑、几分惊恐的心情。
李左车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走过了这段令他终身难忘的道路。
明明只有百多步远,他却感到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十万八千里一样。
个中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感受的最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