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一名华国工程师,早年和妻子离婚后,为了不让我的女儿小雨受一点委屈,也就没有再婚。
由于工作需要长期在小东洋出差,我放心不下一个人在国内的小雨,便把她接到东洋上初中。
三天前,我接到学校电话时,正在北海道工地监督施工进度。
看着手机屏幕上班主任龟田老师几个字,我顺手接了起来。
刘桑,请您立刻来学校一趟。
我知道小雨最近成绩有些下滑,当时还以为是例行公事的家长谈话,用熟练的日语回道。
龟田老师,我现在在北海道很忙,下个月就回去了。
到时候会和您好好讨论一下,小雨成绩下滑的事,麻烦了！
刘桑,小雨跳楼自杀了。
这句话对我这个女儿奴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我当时人跟傻了一样,连手机掉了都没反应过来。
喂！刘桑,你在听么
喂！喂！
还好小东洋不大,当我不顾一切的赶到时,校园早已经被警车和救护车包围。
警戒线内,一块白布覆盖着一个小小的身形。
我看着那白布边缘露出的手无比熟悉,因为那手腕上戴的正是我去年送给小雨的生日手表。
我踉跄着冲过警戒线,却被警察死死拦住。
让我过去！那是我女儿！
我泪流满面的用东洋话,朝那些警察拼命的嘶吼着。
这时一名年轻的警察的拿着纸巾递到我的面前。
刘桑,请节哀。
初步判断您的女儿是自杀,从五楼天台跳下。
我摇了摇头,只感觉天旋地转,朝着那名警察激动的吼道。
不可能,我那聪明开朗的小雨,怎么可能是自杀
小雨前几天还跟我视频,说要等我下个月回来带她去看樱花。
警察叹了口气,从一边拿出一个证物袋,递给我。
这是在死者口袋里发现的。
那是一张被血迹浸透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汉字：对不起,爸爸。
我的心脏猛地揪紧,这确实是小雨的笔迹,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刚要开口。
一边秃顶的法医推了推眼镜,对我说道。
死者是从五楼天台坠落,没有打斗痕迹,根据现场痕迹和尸检结果,可以确定是自杀。
东洋警方给了我一个自杀的结果,便草草结案了。
2
因为我的亲戚都在国内,东洋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小雨的葬礼简单而仓促。
我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天的雨很大,很大很大。
小雨的亲生母亲张莉,已经和我离婚五年了,后来再婚后便移居到了欧洲。
这次专门从欧洲飞到东洋,一度哭到几乎昏厥。
葬礼在大雨中举行,张莉红着眼睛对着我又打又骂。
你是怎么照顾女儿的
小雨,她才十六岁！十六岁呀！
你个窝囊废,你不配做小雨的父亲！
滚！你给我滚！
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
……
我没有躲闪,一声不吭,任由张丽在我脸上胡乱的扇着。
我也分不清脸上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看着小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不禁扪心自问。
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张莉可能是打累了,在他那现任欧洲老公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离开了东洋。
我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里,看着小雨门把手上的粉色毛绒挂饰轻轻摇晃。
那是小雨去年生日时,国内同学送的离别礼物。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房间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床铺整齐,教科书和笔记本按照科目分类码放在书架上。
墙上贴着几张动漫海报。一个普通高中女生的房间,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征兆。
我站在女儿空荡荡的房间里,声音嘶哑的小声说道。
小雨,爸爸来看你了。
我不相信你好端端的会自杀,你要是在天有灵,就给爸爸点提示。
说罢,我用衣袖胡乱的擦了把眼泪,开始整理小雨的遗物。
学校送回了小雨的书包,里面的课本整整齐齐,夹着几张满分试卷。
我一本本翻看,希望能找到任何线索,任何能解释女儿为何走上绝路的蛛丝马迹。
抽屉里放着几本普通的笔记本,都是课堂笔记。
当我拉开最下层抽屉时,发现了一本带锁的日记本,粉色维尼熊封面,上面贴着小星星贴纸。
锁已经坏了,像是被强行撬开过。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因为小雨确实有写日记的习惯,但从没给我看过。
直到看了小雨的日记以后,我才知道小雨在学校竟然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
3
9
月
1
日,晴。
新学期开始了！
我跟爸爸来到东洋,虽然不想离开老朋友,但爸爸也是不放心我,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帮到爸爸了。
文字间画着笑脸和爱心,典型的少女笔迹。我翻到下一页,日期是一周后。
9
月
7
日,阴。
今天是我来东洋上学的第
7
天,可那些同学知道我是华国人后,好像不太喜欢我。
今天体育课换衣服时,渡边杏子说我穿的内衣是大妈款,全班都笑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明明是爸爸新给我买的...她们开始叫我支那土包子,这个是对我们华国人的侮辱,我不喜欢。
小雨从未向我提起过这些事,我的手指紧紧攥住日记边缘,继续往下读。
9
月
15
日,雨。
午餐时我的饭盒被渡边杏子不小心打翻了,她说支那人的饭菜看着就恶心。
小林雪在旁边笑,中岛美子拍了视频。
龟田老师看到了但什么都没说。我饿着肚子上了下午的课。
10
月
1
日,晴。
她们把我锁在厕所隔间里,往我头上倒脏水。
说我身上有穷酸味,需要洗洗。
我浑身湿透地回家,告诉爸爸是下雨淋湿的。
他给我煮了姜汤,很暖,谢谢爸爸！
我看到这猛地合上日记,胸口剧烈起伏。
那天小雨确实浑身湿透的回家,我居然相信了那拙劣的谎言！
我心中满是愧疚和愤怒,狠狠的打了自己几个巴掌,可能这样能让我冷静一些吧。
我深呼吸了几下咬着牙,强迫自己继续读下去。
10
月
9
日,阴。
今天最糟糕。
渡边杏子说我偷了她的钱包,小林雪和中岛美子都说看见了。
龟田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搜查了我的书包,当然什么都没找到。
但他还是让我在全班面前道歉。
全班只有福田相信我,福田是个胖胖的女孩子,和我一样也经常被她们欺负。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加油！
10
月
18
日,小雨。
她们今天又来了,体育课更衣室,她们用手机拍下我只穿内衣的照片。
威胁说如果我告诉老师或爸爸,就把照片发到全校群里。我好害怕...
爸爸,我想回国了,好想念我以前的同学呀。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翻到十一月的记录,内容越来越黑暗。
11
月
5
日,晴。
今天她们强迫我吃粉笔,说这是支那人的零食。
龟田老师走进教室时她们立刻停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开始龟田老师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嘴里全是粉笔灰的味道,想吐。
11
月
20
日,阴。
我受不了了。每天上学就像下地狱。
她们现在不仅在班上欺负我,还在社交媒体上发我的丑照,建了一个支那人都该死的群。
全班除了福田以外都加入了。
11
月
27
日,大风。
今天她们把我拉到空教室,渡边杏子说要给我一个难忘的教训。
她们剪了我的头发,用马克笔在我脸上写字,拍了视频。
说如果我敢告诉任何人,就把视频发到网上。我的人生完了。
没有人能帮我,老师不管,同学看笑话。
爸爸工作那么辛苦,我不想让他担心。
也许我消失对大家都好...
12
月
3
日,雪
今天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渡边杏子她们居然在天台上吸食一些面粉。
我在以前在国内学过,那是违禁品,中岛美子好像看见我了。
怎么办,我好害怕！
到底要不要跟爸爸说,好纠结！
最后一篇日记写于小雨自杀前三天。
12
月
4
日,阴
果然被发现了,渡边杏子让我放学等她,我不想等。
结果还是放学被她带着一群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少年给堵住了。
她们把我带到一个小宾馆,让我把衣服都脱光,给我拍照,我不脱他们就要打我。
我把衣服脱了以后,渡边杏子竟然让我吸她们在天台的违禁品。
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打死也不吸,结果一群人把我按在床上,强迫我吸。
等我醒来以后,发现自己…不干净了。
爸爸…我不干净了。
日记最后几页被泪水浸湿,字迹逐渐模糊不清。
我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
我的小雨,我那善良温柔的女儿,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痛苦,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4
我翻出小雨的手机,密码是他的生日。
社交媒体上有无数条恶毒留言,群聊记录里充斥着对小雨的侮辱。
最令他心碎的是,小雨曾在一个匿名论坛发帖求助。
我每天都被同学欺负,老师不管,我该怎么办
下面的回复寥寥无几,有人说忍到毕业。
有人说告诉家长。
还有人嘲笑肯定是你自己有问题。
我强忍怒火打开小雨的相册。
最后几张照片让我如坠冰窟——那是从天台俯拍的校园全景,拍摄时间显示是跳楼前十分钟。
照片角落,隐约可见三个女生站在楼下指指点点。
他放大图片,其中一个女孩,正对着天台方向竖起中指。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久违的杀意,在我胸膛蔓延。
脱下了彬彬有礼的西装,浑身都是肉眼可见的刀疤,后背上还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下山虎。
我掏出了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死了没有
傻必,死了怎么接你电话
我女儿在东洋被逼死了。
……
对方沉默了一会,沙哑的嗓音缓缓开口。
发地址,记得给老子订票！
说完以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没错,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混江湖的,当年和我一起出来混的五位兄弟。
一个被人砍死了,还有两个被打了靶,只剩下一个因为腿被打断退出了江湖。
我后来结婚有了小雨以后,为了不让小雨陷入危险,便选择隐退江湖,没想到小雨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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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把日记、手机和照片装进一个文件袋,然后从床底下拉出小雨的书包。
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封没有寄出的信：
亲爱的爸爸:
对不起,我要走了。这不是你的错,你是我最好的爸爸。
只是这个世界太疼了,我坚持不下去了。
你走了以后你不要难过,一定要按时吃饭,少抽烟,注意身体！不要熬夜！
不然小雨会伤心的哟！
永远爱你的小雨！
信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我把信贴在胸口,眼里默默留下了两行清泪。
小雨,放心吧,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你都不知道爸爸以前有多威风。
你在天上好好看着爸爸怎么给你报仇！
5
第二天上午,我到学校找到了班主任龟田,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镜片后的眼睛闪烁不定。
他搓了搓手,扶了一下眼镜,装出一脸悲痛的模样,对我开口说道。
刘桑,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小雨最近情绪很低落,期中考试退步了二十多名...
我打断了龟田那虚伪的屁话,死死的盯着他,冷冷的说道。
就因为这个自杀
你知不知道小雨在学校被霸凌
龟田额头渗出冷汗,吞吞吐吐的说道。
这个…其实校园霸凌在我们这很常见的...可能您不是东洋人,所以不太清楚。
我听后冷笑一声,猛地站起来。
好,这句话我记下了。
说罢,便直接摔门摔门而去,但我并没有走远,一直在学校门口附近。
终于在中午放学后,我见到了小雨日记里那个胖胖的日本女孩福田。
但她此刻正在被几个女学生,推拉硬拽的往一旁的胡同走去。
路人都以为是同学之间的打闹,只有我赶紧跟了过去。
我悄悄跟在她们后面,果然不出我所料,等进胡同后,那几个女生立刻变了脸色。
为首的染着金发的女生一把将福田推倒在墙边。
金发女生恶狠狠地伸手,打了福田几个巴掌,对着福田怒喝着。
把手机交出来,谁允许你拍那种视频的福田捂着脸,紧紧抱着书包摇头。
我、我没有拍...
八嘎,你也想和那个支那女人一样么
另一个女生猛地扯住福田的辫子,几个人就准备动手。
我再也看不下去,冲了出去,直接一个飞踢把那个金发女学生踢出五米开外。
旁边几个学生呆呆的看着我,我丝毫不留情,一人给了一个大嘴巴。
滚！
她们看着我杀人的目光,连忙扶起那个金发女孩匆匆离开了。
福田瘫坐在地上,制服皱巴巴的,脸上还有泪痕,我蹲下来轻声问道。
福田,你还好吗
福田大惊失色,一脸害怕的看着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叫福田
可能是刚刚我的模样吓着她了,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温柔的跟福田说道。
我是小雨的爸爸,她跟我说过,你是她唯一的朋友。
很高兴认识你,福田！
福田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是小雨的爸爸
她看见我点了点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颤抖着从书包里掏出一部手机。
请、请你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偷拍的视频。画面里,几个女生把小雨堵在厕所,用马克笔在她脸上涂画。
最后一个镜头,龟田老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福田哭的跟我说道。
他们...他们逼小雨写那张纸条...
那天我看到是龟田老师把小雨叫去天台...
我心中怒火中烧,一拳重重打到了墙壁上,把一旁的福田都吓坏了。
我看见福田瑟瑟发抖的样子,脱下外套裹住福田发抖的身子,发自内心的说道。
福田谢谢你,你放心这些凶手一个都跑不掉,以后没有人再会欺负你了。
福田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对我鞠了一躬,朝家跑去。
我也默默的朝着福田的背影鞠了一躬。
6
下午东京羽田机场。
我站在街机口,看着一个满头白发,一脸疤痕的中年男人,正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拎着一个破旧的旅行包。
他咧嘴一笑,给了我一个久违的拥抱。
二哥。
老四。
我打个招呼后,便接过他的包,只感觉沉甸甸的。
老四是我当年在道上最后的兄弟,十五年前在一次火拼中被打断了右腿,后来开了一家修车铺。
我和老四并肩走出机场,东京繁华的街景一览无余。
可在我眼中,这一切都如同蒙着一层血色的阴霾。
老四察觉到我的沉默,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
回到住处,我将文件袋里的日记、手机照片以及福田给的视频一一摆在桌上。
老四仔细地看着,每看一眼,他脸上的疤痕就越发扭曲,眼中的怒火也愈发炽烈,咬牙切齿的骂道。
艹泥马的小鬼子！
敢这么欺负俺小雨侄女,都他娘活够了。
我看着老四的眼睛,开口说道。
老四,没那么简单,咱们这次怕是要把天给捅烂了。
老四挠了挠满头白发,撇了撇嘴。
二哥,几年不见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办了就好了。
你放心,天塌了,兄弟跟你一起扛。
我看着脾气一点没变的老四,笑了起来,老四一看见我笑了,也是哈哈大笑。
当啷！
把他的旅行包扔在桌上,拉开拉链掏出了一大堆各种各样刀具,最下面还有两个油纸包。
我打开一看,是一把黑黝黝的手枪。
老四对着我嘿嘿一笑。
捷克造,没登记过,嘿嘿,这些可是我修车的家伙,全拿上了。
我们二人默默的擦着武器,这一幕同二十年前一样,老四吐出一口烟。
二哥,我想大哥,三哥和老五了！
我双眼通红,恶狠狠的吸了口烟。
我也想了。
我和老四谁也没有说话,等烟抽完后,老四把烟头一扔。
二哥,这次要是能回去的话,咱们去给兄弟们上炷香吧。
嗯,也是该回去看一眼了,等咱们看完以后,我跟你一起回去修车。
老四冲着我笑着,点了点头。
行,那咱们还是老规矩,你定计划,我动手。
我点点头,决定先从调查入手,我手指轻轻抚过小雨最后拍下的那张照片。
照片角落里的三个女生,此刻已经被我用红笔圈了出来。
老四利用以前在江湖上的人脉,联系到一些在东洋黑道有些门路的朋友,不到一天就有了消息。
二哥,查清楚了。
老四一瘸一拐地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那个金毛就是带头欺负小雨的渡边杏子,家里开居酒屋的,常年跟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勾勾搭搭。
旁边两个小鬼子,短发的是小林雪,父亲在区政府工作。
戴眼镜的叫中岛美子,父母都是普通上班族。
第一个目标,我们锁定了那个在照片中对着天台竖中指的女生,渡边杏子。
老四咧嘴一笑,脸上的疤痕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二哥我找了个本地的万事通,花了点钱已经问清楚了。
这小贱人经常在歌舞伎町,一家叫蓝鸟的卡拉
OK,今晚应该也会去。
我看了看手表——晚上八点二十。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脚步声。
准备一下,九点出发。
我说着,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黑色运动包。
老四吹了声口哨,他拿起一把蝴蝶刀,在手中熟练地转了几圈。
二哥,你这装备挺全呀,还是这玩意儿顺手。
我从包里取出两副手套、几个口罩和两顶鸭舌帽,又检查了一下那把手枪的弹匣,然后放回油纸包。
这次不用枪,动静太大。
老四点点头,把蝴蝶刀塞进后腰。
不过二哥,咱们先拿这三个小贱人开刀
我盯着照片上那个竖起中指的女生,用红笔在她脸上画了个
这个渡边杏子只是个开始,我要让所有伤害过小雨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这次咱们干把大的。
老四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还得是二哥,一出手就要把东京搅个天翻地覆。
7
晚上九点半,我们站在蓝鸟卡拉
OK
对面的巷子里。
雨水顺着帽檐滴落,打湿了我的肩膀。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渡边正和两个混混在包厢里喝酒唱歌,桌上摆满了空啤酒瓶。
狗日的,真他妈会享受。
老四啐了一口。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将近午夜时分,三人终于摇摇晃晃地走出卡拉
OK。
他们刚想骑上机车离开,就发现车轮胎被扎了,当然是我们扎的,那两个小混混都是骂骂咧咧。
渡边的金发在雨中耷拉着,她大声嚷嚷着什么,不时推搡身边的混混。
那两个混混没有办法,只好冒着雨去前面打车。
我朝老四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
动手！
说罢,我们心有灵犀的从两侧慢慢靠近,当走到渡边杏子身后时,我用一条在乙醇里泡过的毛巾捂住她的嘴。
她惊恐地挣扎了起来,却被老四狠狠的按住,等她昏迷过去后,我拖着她往昏暗的胡同走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连一分钟都没有,等那两个混混打到车后,回头一看,身后哪里还有渡边。
你们走不走
司机听着后面的喇叭声,对着二人催促道。
八嘎！
那两个混混还以为渡边杏子已经回去了,骂了一句,便坐上车扬长而去了。
渡边杏子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间破旧仓库里,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顿时惊恐的看着我们,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你们是谁
想干什么
我冷冷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小雨跳楼前的照片,举到她面前。
渡边同学,认识小雨吗
渡边杏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试图挣脱,却越挣扎越紧。
你、你们是那个支那女孩的……
她话还没说完,老四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用中文怒吼道。
支你妈了个币！
渡边看着凶神恶煞的老四虽然强装镇定,但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那…那个转学生是自己跳楼的！跟我没关系！
我冷笑一声,猛地掐住她的脖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没关系
那为什么小雨的日记里全是你们的名字
为什么她跳楼了,你还要对她竖中指
她的瞳孔放大,呼吸变得急促。
我松开手,让她能够说话。
她咳嗽的跟我说道。
咳咳…我...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我接过老四递给我的电棍,在她眼前晃了晃。
刺啦！
刺啦！
渡边杏子看着面前电光四射的电棍,被吓得嚎啕大哭。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放了福田给我的那段视频。
画面中,她们把小雨堵在厕所隔间,用马克笔在她脸上写着支那猪。
我指着视频,冷笑一声。
玩笑
把我女儿逼死叫玩笑
你们东洋人的玩笑真牛逼！
也让你看看,我们华国人的玩笑！
8
我拿着电击棍,对着渡边杏子狠狠捅了过去,她发出立马一阵痛苦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
亚,亚麻跌！
我一边电她,一边咬牙切齿的嘶吼道。
你踏马笑呀,怎么笑不出来了,嗯！
电击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好几分钟,渡边早已被电的大小便失禁,奄奄一息。
我停了下来,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拿起一根针管,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我听说你喜欢玩点刺激的
渡边的脸色变得惨白,使劲的摇了摇头。
这个可刺激了,来,我让你高兴高兴。
说罢,我自己一针扎到她脖子上的大动脉上,她浑身抽搐,满嘴白沫。
一天后,东京湾的钓鱼佬,钓上来了一具年轻尸体。
经鉴定,是吸食过度的违禁品过度,导致的死亡。
中岛美子第二天就失踪了,街道的监控显示她在一个小巷子里抽完烟后,一拐弯就消失不见了。
日本警方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中岛美子浑身遍体鳞伤的尸体,手上的手指甲全被一个个拔了下来。
死时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只马克笔,衣服上被人用血写了一句话。
别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林子雪知道后,吓得魂不守舍,说什么也不敢去上学了。
在他父亲的再三追问下,小林雪才说出实情,只不过言语之间稍微修改了一下。
把霸凌说成了恶意的玩笑,还说小雨是自己跳楼的,跟她没关系。
小林的父亲听后并没有感觉自己女儿有多过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哎,支那人就是这样,自古以来都是！
既然你不想上学,那就在家呆几天吧。
我会找关系,让警方加强对你的保护。
小林本以为会受到自己父亲严厉的责罚,没想到轻飘飘的就翻篇了。
当即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
只不过她在家待了不到一星期,就无聊的待不下去了,眼看风平浪静,心里不由有了侥幸心理。
我就出去一下,应该没事的,他们不可能一直盯着我。
再说了,大白天街上都是人,还有警察保护我,肯定没问题的。
林子雪这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连暗中保护她的警察也一同失踪了。
林子议员知道自己女儿,竟然在有警察保护的情况下大白天就失踪了,当即大发雷霆。
直接跑到警察局,一脚踢开局长办公室的大门,对着局长黑藤就是一阵训斥。
你这局长是怎么当的
短短几天,竟然发生了两起如此恶劣的凶杀案,现在就连我的女儿都不见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再抓不住凶手,救不回来我的女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黑藤被林子议员骂的头都不敢抬,只敢满头大汗,恭恭敬敬的站着挨骂。
林子议员每骂一句,他都要在后面加上一句:嗨！
直到林子议员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后,才敢一屁股坐下,擦了擦冷汗。
把手下的队长叫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这队长是怎么当的
……
我给你两天时间,……
9
此刻外面疯找的林子雪正看着我和老四,瑟瑟发抖。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我爸爸是区政府官员,他...
闭嘴。
我点燃一支烟,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我看见林子雪把嘴闭上以后,淡淡开口。
老四,录像。
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林子雪在我们的强迫下反复看着她们欺凌小雨的录像,最后终于崩溃了。
啊！！！
把录像拿着,快拿走！
最后那天…是龟田老师把小雨叫去天台...的。
我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小雨回来后就...就跳了下去...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
我看着她像疯子一样,又哭又叫,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对着天空说道。
小雨,看见了么,欺负你的人,爸爸一个也不让她们好过。
说完,我凑近林子雪的脸,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死亡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痛苦的活着,看着自己的未来一点一点崩塌...
几天后,林子议员在家门口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她女儿的眼球,和一封信。
林议员颤抖着打开了信件,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很痛吧！
你一会会更痛！
信件下方还留了一个地址,林子议员慌慌张张的给黑藤局长打去了电话。
当警方小心翼翼的破开那破旧仓库的大门后,发现了疯疯癫癫的林子雪。
她此刻手脚经全被我挑了,以后怕是要一辈子卧床了。
脸上也没有了眼珠,只有两个血窟窿留着早已干枯的血泪。嘴里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
我错了…小雨对不起！
我错了…小雨对不起！
……
林子议员看见他的掌上明珠,成了这副模样,一时接受不了,当场晕死了过去。
至于我和老五早已逃之夭夭了。
没错,那地址是我特地留的,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而这时的我们已经联系好了一个蛇头,此刻正在去和他约定好的地点。
我在开车时,在擦玻璃上看了一眼,我布满血丝的双眼,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等我和老四与蛇头碰面后,我对着老四开口说道。
老四,你等等我,我还得回去一趟,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丢了,我得去取回来。
说罢,我转身就往回走,老四一把拉住了我,盯着我的眼睛开口说道。
二哥,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对着他摇了摇头,挤出一丝微笑。
不用了,咱们两个人目标太大了,万一被条子盯上就不好了。
放心吧,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说完,便拍了拍老四的肩膀,毅然决然的开车回去了。
只不过我回的是小雨的学校。
拿的也不是东西,而是龟田那王八蛋的狗命。
我知道此刻东洋条子肯定在到处找我的下落,而我声东击西的小把戏肯定瞒不了多久。
所以我只能速战速决,这次十分凶险,我已经做好和龟田同归于尽的打算了。
现在杀龟田这件事就像一辆随时都会失控的破车,一不小心就会翻车。
我一个人死就够了,不能让老四和我一起送死。
傍晚放学,一批批学生嘻嘻哈哈如潮水一般,笑着走出了门口。
我把车停在能看到校门口的位置,熄火等待,指节因太用力握拳而导致有些发白。
我深吸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手枪才感觉有些心安。
结果我在门口等了半天,学生都走完了也没看到龟田那王八蛋出来。
就在我越发着急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那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这让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无论是手机还是手机卡都是我提前准备好的新卡,里面一个联系人都没有,谁会给我发短信。
我打开一看,短信的内容却瞬间让我一头冷汗。
10
刘先生,我们知道你在哪里。
请不要做傻事,你女儿的事我们可以谈。
条子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警觉地环顾四周,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现,但心脏却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这到底是条子在虚张声势,还提前布置好的陷阱
此刻,我的大脑飞快运转,按理说无论是那种情况,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把手机一扔,开车就跑。
但我现在离开容易,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接近龟田了。
想到小雨日记里那些绝望的文字,一股热血涌上头顶。
艹你妈的。
我怒骂一声,一脚油门就开车朝学校的大门撞了过去。
轰～轰～轰！
皮卡在我狂踩油门下,发出猛兽帮的咆哮,如发狂的公牛一样,猛的朝学校撞去。
砰！
只听一声巨响,学校的铁门直接被我撞飞。
我停到教学楼,飞快的朝龟田的办公室走去,一脚踢开大门,可惜里面空荡荡的。
教室里面也没有,我此刻拿着手枪的手心里满是汗水,转身朝着教师公寓走去。
我一脚踢开他的公寓大门,只见里面正是我苦苦找寻的龟田。
但他看见我,脸上没有丝毫恐慌,反而带着一抹冷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门后突然跳出来两个便衣,朝我扑来。
我想都没想,举枪就射,那两个便衣也没想到我居然拿着手枪,一个不慎被我击中。
二人捂着血流不止的大腿,倒地不起,其中一个还劝道。
刘默！放下武器！
投降吧！
我们的人马上就来,你跑不了的！
我摇了摇头,对着那两个条子说道。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不想伤害你们,只想报仇！
那条子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龟田听到警笛声后,原本惊慌失措地的表情,也从恐惧变成了狰狞的笑容,他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小雨的父亲,我们又见面了。
想不到……
我没等他说完一枪就打到了他的腿上,虽然条子比我想象中要来的还快,但也不妨碍我现在揍龟田一顿出出气。
我直接扑过去,照着那张老脸就是一顿拳脚炮。
你个狗娘养的,还敢跟老子装币。
我特么干死你！
草！草！草！
很快龟田的脸,就被我打的跟猪头一样。
这时一群全副武装的条子来到了门口,拿着手枪对着我。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龟田的头发,将枪抵在在他脖子上,拖着他退到落地窗前。
都别动！
我情绪激动的,对着这群条子用东洋话吼到。
一个小队长冲着我苦口婆心的劝到。
刘桑,冷静点！
我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也是一名女儿的父亲。
我可以帮助你,我知道你女儿的死有蹊跷。
你想想,你女儿现在肯定也不想看见你变成现在这样。
我对着那个小队长,冷冷笑道。
蹊跷
你们早干嘛了,一开始怎么不说有蹊跷
现在我把事情闹大了,你跑过来跟我说有蹊跷,你糊弄鬼呢
龟田虽然被我手里的枪吓得发抖,但嘴上依然强硬。
刘桑,放了我吧,这么多警察你逃不掉的。
你不是说在东洋校园霸凌很常见么
我就让你看看一个华国父亲,到底有多疯狂。
说…
你那天在天台到底跟我女儿说了点什么小雨为什么回来之后就会跳楼。
听到我的质问,龟田铁青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结结巴巴的说道。
刘桑…你…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我见他还在嘴硬,用力朝他腿上的伤口抓去,这一下让龟田疼的浑身抽搐。
要被我拽着,怕早就到地不起了。
龟田这个知识分子,经不住折磨,当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啊！！！我说！
刘桑,我说,我说。
其实校园里的违禁品,都是我带来的的,只是有一次突然被您的女儿碰见了。
我不清楚她到底看见了没有,便让渡边她们去试探一下。
那天在天…天台…上面…我告诉她…她和校外小混混…乱搞…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要…上报学校…让整个…学校…都知道她是…什么人。
门口的警察听后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想不到平日里衣冠楚楚的龟田老师,私下里竟然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
我此刻怒极反笑,在龟田耳边小声说道。
好好好！
竟然如此,那也让你试试我女儿死前的恐惧吧。
说罢,我突然动手,一枪打碎了落地窗,在警察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拎着惊呼的龟田从十楼一跃而下。
玻璃碎裂的脆响混着龟田的惨叫刺破夜空。
坠落的失重感撕扯着我的胸腔,风声在耳边呼啸成尖锐的哨音。
但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小雨。她穿着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对我伸出手。
爸爸,够了...回家吧...
小雨,爸爸来了～
番外
老四烦躁的抽着烟,时不时看一眼时间。
一旁的蛇头,对着老四用蹩脚的汉语说道。
你的,走不走了
老四烦躁的挠了挠头,对着蛇头大声吼道。
催！催！催！
催鸡毛呀催,我二哥还没有回来,再等等。
突然老四只感觉一阵心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老四之前感受过三次。
痛到就连一向坚强的老四的忍不住痛哭流涕,低声哀嚎道。
二哥！
你答应过我一起回国的,为什么要骗我。
……
蛇头看见蜷缩在地,痛哭的老四摇了摇头,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走了。
一周后
福田拎着轻飘飘的快递盒,一脸奇怪,自己也没买东西呀,这会是谁呢。
打开瞬间,福田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映入眼前的是一张银行本票,上面好多个零。
哇,竟然有
5
千万日元。
福田拿起本票,却发现下面还放了一张她和小雨的合照,照片背后赫然用日语写着。
送给你,我唯一的朋友！
福田也不禁眼眶湿润,看着天空,呢喃细语。
小雨酱,你在天堂还好么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