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绵绵无绝期 > 第一章

许心瑶在跟我小叔叔订婚典礼的前一晚,割腕后吞下一瓶安眠药。
被救回来的她哭着给我下跪磕头:霜余,我只是觉得你小叔叔是你的长辈,你不该对他有情爱的心思啊。
可如果你非要把他占为己有,我可以去死的,求求你不要再发那些不堪的床照让网友网暴我了,我马上去死——
将我当亲生孙女养的老夫人断定我恶毒,当场给了我两个耳光。
温商珩搂着许心瑶安慰,一脚踹开我,随后派人将我扭送到非洲一个封闭部落,让我接受改造学乖。
一年里,我辗转非洲各地,被各国背包客凌辱,虐打至耳聋,流产数次后失去生育能力。
即将回国之际,部落借排练节目开直播对我实施改造。
那头的温商珩和老夫人在线支持,眼睁睁看着我再一次陷入深渊。
……
【这就是喜欢上把自己养大的小叔叔那个女的吧,人家把她当女儿,她竟然恬不知耻要爬床!】
【是啊,还故意ps自己未来小婶婶的不雅床照发在网上,引导别人网暴造黄谣,害人家吞药自杀,这种人怎样才能学乖啊!】
面前的手机上闪过无数条弹幕,正义网友们正在审判我。
很快他们连线上了温商珩,许心瑶和温夫人也出现在镜头里。
看到温商珩这张脸,我手脚开始不断抽搐着!
刚到非洲时,我身上仅有他的一张照片,被部落里的男人抢去。
他们拿着照片,押我跪在荆棘上,耳光抽到麻木。
还敢对照片上的人有龌龊心思,这就是下场!
噩梦中的疼痛感又降临,我条件反射跪在镜头前,磕头到震天响。
我不会再喜欢小叔叔了,我错了,不要打我,不要丢我去尼罗河——
温商珩被我的动作吓到,他在说着什么,耳聋的我听不见,只能重复磕头,胡乱道歉。
看弹幕才知道,他在说,看来我在这里学得不错。
谁又能想到,他们给我穿上漂亮的公主裙,把房间装饰成粉红色城堡,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身后这群男人跟温商珩报备,接下来还会有其他表演,让他们验收我改造的成果。
所有人翘首以盼,我死死咬着嘴唇被逼到角落里。
而那头的温商珩还在贴心地朝许心瑶喂水果,动作极尽温柔。
大家都说他们浓情蜜意,还好我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没在场,不会搞破坏。
他们肆意狂放的笑容响彻房间,一桶又一桶装着冰块的水倒在我的身上。
长着尖刺的鞭子落在我的脸颊,手臂,大腿,瞬间皮开肉绽。
我只是抱着头,如今不敢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因为我深知,只要我反抗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我连活着回国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我像一条濒死的狗,被他们抬在桌子上,起哄着给我拍照,撕扯我本就鲜血淋漓破败不堪的衣裙。
【这话剧虽然画面血腥了点,但是林霜余演得还不错嘛。】
【她倒是符合人设,大逆不道喜欢长辈的人就该被这样管教才能长记性!】
许心瑶因不忍观看,娇嗔一下躲进温商珩的怀里。
他笑着捂着女人的双眼:那都是血包,霜余的喊叫声太夸张吓到你了。看来她还需要被教导一下。
我多么恨自己,能够辨认出他说的是什么。
一只竹签插进我的手心,我登时疼得半起身,呜咽着生生咬断舌头,血沫从嘴里流出来。
温商珩提出要带许心瑶去喂猫,提前下线。
直播关闭,一群男人脱掉衣服,欺身上来,痛苦的长夜再次将我吞噬。
还有三天就能回去了,温商珩,我真的没命再说喜欢你了。
温商珩跟许心瑶一行三人来接我时,我恍若重生。
看他们一副当地人的装扮,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来这里旅游大半个月了。
可他们不希望我打扰这趟幸福的旅程,没有选择提前接我出来。
在我被扇耳光,逼着跟畜牲同住,被人按着侵犯时,他跟她手牵手打卡景点,买着纪念品。
许心瑶跑着过来,一把抱住我,我承受不住向下倒去,连带着她也摔倒。
温商珩怒气冲冲将她扶起来,立刻斥责我:你在做什么,心瑶好心抱你,你却故意推倒她!
他发怒的状态让我瞬间回到部落里的那些记忆,我痛苦地捂着耳朵跪下来。
好,我不吃饭不喝水,别打我了!
我错了,我错了,别用鞭子!
他有些怔愣,伸手要拉我起来。
我仿佛看到一根电棍朝我来,磕头速度更快了,眼泪啪嗒啪嗒掉。
温夫人将二人拉开远离我,看我时的眼神不复多年前的慈爱。
霜霜,这一次不能再欺负心瑶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嫂嫂。
如果你还没有学乖,我们会考虑把你送去其他地方再改造一下坏脾气。
上车后,我挤在角落里疼得昏死过去。
回到他们的住处,温商珩状似要牵我下车,我躲毒蛇一般赶紧闪开。
他浓眉皱起,终究没说什么。
客厅里,许心瑶一脸笑意,正在往饭桌上上菜。
我定睛一看,十多个菜,每个菜里都有几乎半盘辣椒。
换作以前,我肯定高兴得尾巴翘到天上,还要咔咔一顿拍照留念。
我从小喜欢吃辣,温商珩为了我还收购了一处农场,专门种植各式各样的辣椒,供我吃个够。
他说:霜霜是我的小公主,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要想方设法摘给你,想吃辣椒这又有什么难的
那时候我会感动到无以复加,再次在日记本上书写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如今我的胃里千疮百孔,一丁点辣椒就能要了我的命。
更何况,那群人曾经为了拿我取乐,把烧得滚烫的辣椒水灌进我的身体里。
被一轮又一轮糟践后,我爬伏在满是碎石的路上,鲜血混合着辣椒水一路泼洒在地上……
眼前的人脸都变得模糊,他们的嘴一张一合,落在我眼里,顷刻间幻化成那群狰狞丑恶的非洲人。
不要灌了,不要给我灌那个东西了,好烫!
不要辣椒,我会听话,你们让我怎么讨好我就怎么讨好,放过我一次……
我不慎打翻了餐桌,摔倒在盘子碎片上。
顾不上插在掌心和脚底的瓷器碎片,我一路爬到一旁的角落里,双手抱头,身子抖成电动马达。
林霜余知错,林霜余不要脸,求求你们放过我!
林霜余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会再对小叔叔有非分之想!
温商珩蹲在我的身边,强硬地把我的双手拿开,一双眼里满是不悦。
刚刚在车上心瑶跟你谈心,想要跟你打好关系,你倒好,对她一点都不理睬。
她知道你喜欢吃辣的东西,从昨天开始忙碌到现在,亲手给你做出一桌全辣宴,你不领情还打翻所有饭菜,林霜余,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温夫人非常严肃地敲打拐杖:商珩,不用跟她废话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乖巧的小霜霜了。
许心瑶苦口婆心劝说:没事,我知道霜霜对我不满意,她毕竟喜欢了商珩多年。
她还是个孩子,我不会跟她计较的。不然这段时间我就不跟阿姨你们在一起了,免得刺激霜霜情绪。
他们说的话太多,我也听不见。
我怕他们会因此再把我送回部落去,于是举起流血的手掌,不停歇地抽自己的脸。
我错了,不该打翻餐桌,下次不会了,求小叔叔不要把我送回部落!
小婶婶,对不起,你打我吧!求你不要把我送回部落!
我如果再回到那个炼狱,就彻底不可能活着。
既然如此,温商珩他们的拳打脚踢对我来说已经是最轻的刑罚了。
温商珩制止我的动作,咬牙切齿告诫我。
你如果再这样莽莽撞撞,不识好歹,我会考虑把你送回去。
林霜余,你这个样子跟疯子没什么区别,我不会因此可怜你然后跟你在一起,我可是比你大了十五岁。
他看许心瑶时眉眼那么温柔,语气风一样轻:心瑶,你别怕,有我保护你,她不敢再伤害你。
你是我的未婚妻当然要时刻跟我在一起,不用躲避她什么。
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是不是讨好了许心瑶就能免去被送回部落
于是我赶忙爬到桌子边,两手抓着地上宠物狗吃完的辣椒往嘴里送。
火辣的滋味在胃里蔓延,像是千万把匕首在对我的五脏六腑进行解剖。
我爱吃的,我可以全部吃完,小叔叔不要赶我走!
忍不住呕吐出来,可求生的意志不允许我停下,只能像动物一样在地上搜寻辣椒,胡乱往嘴里塞。
那是狗吃过的,你怎么能吃呢婶婶再给你做新的啊!
许心瑶风风火火跑来要阻止我,可她背对着温商珩和老夫人,对我得意一笑,伸手去碰地上的碎瓦片。
啊,霜霜你不待见我,也不用拿瓦片伤我啊!
她的手指血流如注,温商珩冲过来一把将手指含在嘴里止血。
几秒钟过后,他冷冷看向我,反手一巴掌抽在我耳畔,耳鸣声轰隆作响。
他眼里滔天的恨意将我的辩解掩埋:林霜余,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心瑶不跟你计较,你却几次三番想要她的命,我对你从未如此失望。
随后他公主抱起她匆匆赶往医院,而我也侧身呕吐,浑身抽搐着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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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国内的医院,身旁空无一人。
我知道自己不会死的,毕竟经历了一年非人的待遇,还能苟延残喘至今。
许心瑶进来时,对我挥动着她受伤手指上的蝴蝶结,那是出自于温商珩。
我惊恐地坐起来,形成自我防御的姿态。
她缓缓露出笑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林霜余,耳朵听不见的滋味好受吗
我瞳孔地震,原来是她让人将我的耳朵虐打至失聪。
那一次次巴掌呼啸在耳畔的可怕记忆再次涌入脑海。
她姿态惬意:你命真硬啊,居然还没死。你小叔叔也很意外,他最怕你回来打扰他的平静了。
看来他让人对你的关照不够。林霜余,我是不会允许你继续留在我男人身边的。
她胸有成竹地退出了我的病房。
我泪珠汹涌,难以置信,温商珩竟然厌恶我到让人毁了清白一生。
可明明在他几次三番表示只爱许心瑶时,我已经明确告知他会祝福二人。
没等我再伤春悲秋,温夫人一身怒火推开门,更是将我从病床上拽着拖到冰凉的地板上。
她的拐杖重重打在我伤痕遍布的后背。
林霜余,如果时间可以重回,十年前我死也不会同意商珩把你领回家!
你自己犯贱要喜欢他,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又心狠手辣到伤害他的未婚妻!心瑶怀孕了,你居然推她摔倒流产!
我嘴里吐出来鲜血,小腿上也渗出一股洪流。
我没有阿姨,我没有推她——
她现在已经进急诊室了,你还不知错!
哪怕我拼命澄清,她也依然面目狰狞地对我唾沫横飞谩骂。
刚来到温家时,她夜夜守在我的床边,轻拍我的背,直到我睡着才离开。
她总给我最好的,鼓励我,开导我,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
她的怀抱那样温暖:霜霜,爸爸妈妈会在天上保佑你,人间有阿姨和小叔叔爱你,我们爱你一辈子,护你到白发苍苍。
可现在,她连我声声泣血的辩驳都不肯相信分毫。
温商珩进来时,看到他眼里的猩红血色,我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他一只手抓着我的脖子,生生将我拖在地上走出病房,在地上留下一条血迹斑斑的印记。
他狠厉地将我的身体悬在半空,脸颊贴在冰凉的玻璃上,里面是许心瑶在接受手术的画面。
林霜余,你已经丧心病狂到要杀死一条未出世的生命!
心瑶刚包扎好手指去看你,你趁机恩将仇报,殴打她,害她身下流血,现在生死未卜!
我听不到看不见,拼命扑腾: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诬陷我!
小叔叔别打我,别送我去部落,救命啊!
他拎着我单薄的身体甩在地上,疼痛遍袭五脏六腑。
我不要命地爬,因为知道肚子里有孩子,现在已经是一摊血水,染红了我的病号服。
他捞起我的身体,逼迫我跟他对视。
林霜余,心瑶怀的是我的孩子,你怎么下的去手
她温柔善良,你这样毒如蛇蝎的女人,不配跟我说喜欢,会让我觉得恶心。
他对我的厌恶已经到达了顶峰。
我双手合十跪在旁边框框磕头:我不敢喜欢小叔叔了,再也不会了。
我马上搬出去,出国,再也不回来,再也不打扰你们!
可我的求饶得不到他半点同情。
冷若鬼神的双眸盯着我:你最擅长糊弄我,可还是屡教不改。
找护士拿了血包来装样子吓唬我是吧我不会再被你蒙骗了。
等心瑶醒来,再处置你。你老老实实跟保镖回去,待几天后,就把心脏移植给她,算是你对她的补偿。
我神情绝望,静静地看着他陌生的嘴脸。
原来给我做了全身检查,是为了后面把心脏移植给他心爱的人。
嘴唇咬出血珠,我倏然笑起来。
小叔叔,可你为什么要在我十八岁时亲吻我呢
不爱我,为何每次醉酒后都闯进我房间,呢喃我的名字呢
是你给了我似有若无的希望,才让我一头跌进深渊。
然后他全身而退,告诉我只会跟知书达礼的许心瑶结婚。
他暴怒给了我一巴掌:大逆不道,胡言乱语!
随后,将我丢给了保镖,专心观察许心瑶的情况。
我决绝闭上了双眼,昏死过去。
温商珩十分烦躁,来到楼道抽烟,忽然想起以前林霜余总是抢走他嘴里的烟,换成棒棒糖。
他气急败坏收起烟,却听到一阵对话。
许心瑶有两把刷子,在国外玩了那么多男人,还能做温商珩的太太。
她手段狠,假装自杀,还自己发图网暴自己,倒是把林霜余除掉了,那个小丫头就惨了。
是啊,听说在部落里被成百上千野人糟蹋,身体也撑不了几年了……
温商珩一脚踹开科室的门,刚刚还在说话的两个人立马闭嘴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出来:你们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许心瑶假装自杀霜霜在封闭部落里不是学规矩吗谁敢欺负她,伤害她!
对面的人认识他,面面相觑,觉察到大事不妙。
那个,你听错了,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他们想临阵脱逃,温商珩扛起一旁的座椅,直接砸在这两个男人身上。
我让你们一五一十告诉我!
这下,真的是瞒不过去了。
于是,其中一个人哆哆嗦嗦开口:我们的意思就是,你被许心瑶骗了。她以前就玩得很开,身边从来都不缺男人,但是后来她隐藏得很好,上下打点得滴水不漏。
那次她又是吞安眠药自杀又是割腕,其实都是假的,医院那个医生是她的朋友,两个人演戏给你们看呢,现在医生拿了钱跑了,你们多半也找不到人。
温商珩整个人石化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番话。
他揪着男人衣领忙不迭问:林霜余呢,当时许心瑶建议我把她送去非洲,说那里有成套的学习礼仪规范的教学,我才把她关进去一年……
他一直以为她在那边过得不错,只是不能随时跟他们见面而已,这样可以磨一磨她张扬口无遮拦的脾气秉性。
许心瑶在那边当然也有一些人脉,她本来就把林霜余当成绊脚石,趁这个机会肯定会好好教训她。
我们只听说那是一个惨无人道的地方,鞭打,电击棒,关地下室,把人丢进沙漠暴晒,还有被五大三粗的男人欺辱,这都是皮毛,林霜余经历的比这些还要恐怖——
温商珩闻言,大脑短暂地停止了思考。
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一定是这两个人在瞎说八道!
可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到底对林霜余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脚步踉跄,狼狈地跑出了这里。
他要去找许心瑶问个一清二楚!
病房门口,温夫人也在,脸色阴沉,还示意他不要发出动静。
他来到门口,就听到许心瑶打电话的声音。
这一次,温商珩肯定不会放过林霜余那个小贱蹄子了,我都让部落里那些人往死里弄她,她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回来跟我抢男人!
前不久我去夜店,玩得太嗨忘记做措施了,怀上了,我就说温商珩有一次醉酒要了我,孩子是他的,他居然真信了。
我刚刚故意撞墙给自己搞流产,嫁祸给林霜余,以后也不怕东窗事发,简直是一箭双雕,温商珩这次一定会把林霜余赶出家门!
原来这才是真相,真正蛇蝎心肠的女人正在得意洋洋庆祝她的胜利,而承受最多伤害的人此刻生死未卜。
温夫人双眼立刻蓄满了泪水,拐杖也轰然从手中掉落。
她呼吸不顺靠着墙壁,这才发现,自己错怪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温商珩的架势活生生像把门撞裂:许心瑶,你可真是好手段!
女人立刻转身,面如死灰,手机从掌心掉落,笑容也顷刻消失不见。
她摆手否认:商珩,你听错了,我跟闺蜜在对台词呢,剧本台词,你不要想多了。
温商珩不禁笑出声来,步步紧逼。
许心瑶欲哭无泪:商珩,我刚刚才捡回来一条命,我们的孩子没了,你也很难过对不对
我的孩子许心瑶,你肚子里的野种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孩子!
他直接把她从床上掀翻在地,许心瑶痛得龇牙咧嘴。
下一秒,他抬脚踩在她的脸上,低下头一声声质问:你对霜霜做了什么!全部告诉我!
是不是你让人特殊关照她,让她受了一年的虐待!
她抱着他的手求饶:我没有,我不会这么心狠手辣,你从哪里听来的
她是你的家人,以后也是我的家人,我根本不可能这么伤害她的!
撒谎,还在撒谎!
温商珩重重一脚踩下去,她立刻喷血。
他捏着女人的腮帮子靠近:因为你要得到我,所以就要对她斩草除根,是不是!
许心瑶也彻底不装了:是你说不爱她啊,你说只把她当家人,她却对你图谋不轨,所以我才选择把她从你身边弄走,我有什么错,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温商珩直接把人提起来,丢在了墙上,她重重掉下来,发出一声闷响。
谁说我不爱她!全世界没有人能够比我更爱她!
许心瑶已经晕死过去,静静躺在那里。
喊出那句积压在心里无数个日夜的真心话之后,温商珩自己都愣住了。
他爱林霜余,可是又不敢光明正大告诉她,告诉全世界。
那现在,他还能有悬崖勒马的机会吗
脑海里浮现出刚刚林霜余在他面前浑身是血,满眼委屈的模样,他的心脏就像被放在密闭空间,喘息不过来。
他要去找她,告诉她这句没能说出口的话。
温夫人大哭了一场,终于整理好情绪。
儿子,我们要好好弥补霜霜,她受了委屈。至于许心瑶,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女人成为你的妻子。
我想好了,霜霜喜欢你,那你们就结婚,只要你们能够幸福,就足够了。
什么社会舆论,流言蜚语,都不重要。
温商珩笑了:好,我未来的妻子,只有霜霜。
只能是林霜余。
他们开车回家,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林霜余。
拨通家里的电话:小姐怎么样了,问问她想吃什么,我给她带回去。
那头抓耳挠腮:老板,小姐被人接走了。
他一头黑线:什么人,接去哪里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那个人说是小姐的家人,要带她回家,而且当时小姐的情况非常糟糕,一个劲说要跟那人走,我们实在没办法,就放走了小姐。
温商珩咆哮着: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您说小姐需要反省,只要不死都不能打扰您在医院里照顾许小姐,我们就没敢报备……
温商珩砸了手机,一拳锤在挡风玻璃上。
到底是谁带走了霜霜!
温夫人稳住心神:不要急躁,我们总能找到她的,她对我们的爱那么深,不会离我们很远。
他呼啸油门,在川流不息的道路上疾驰。
如果是以前,她不开心闹脾气,离家出走几天,只要他去耐心哄一哄就能求得原谅。
可是这一次,她还会这么容易回来他的身边吗
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失控过后,他开始四处求人帮忙,替他打听林霜余的下落。
那些人还在打趣:那个小妹妹还缠着你不放呢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喜欢自己小叔,这种孩子不教训以后会出大事啊。
废话什么,我要你们帮我找人!林霜余是我的人,以后闭上你们的狗嘴!
他现在才发现,这群人骂她的话竟然如此难听,她到底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而他又扮演了多久幸灾乐祸的旁观者,加害者……
一个走神,只听母亲的呼喊声在耳边呼啸。
他迎面撞上前方的装甲车,破碎的玻璃尽数落在他的身上,车身翻转三百六十度,身上的疼痛感官一点点放大。
闭上眼之前,对面是林霜余那张小巧精致的脸。
来到爱尔兰的第五个月,我终于敢一个人到楼下的花园里活动了。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庆祝的举动,姑姑夸了我很久,还给我做了最爱吃的牛排。
我很喜欢这里,周边都是陌生人,大家都不知道我的过去,只会友好地跟我聊天,每天给我带他们自家农场里种的水果蔬菜。
好像全世界都是崭新的,我也是如此。
五个月前的事情更像是上个世纪做的一场梦。
那天,保镖扛着昏死的我回了家。
家门口,姑姑出现了,我对她的印象非常模糊,可是血缘的吸引在那一刻超越了一切。
我知道,她来救我出深渊了。
姑姑,你终于来了,我好像可以不用死了。
她抱我的力度很轻很温暖,一点都没有碰到身上的伤口。
霜霜,姑姑接你去爱尔兰,以后你跟着姑姑生活,好不好
我拼命点头,泪如雨下。
紧接着,我们便来到了惬意舒适的爱尔兰小镇。
姑姑找医生给我看了病,检查了身上的伤口,知晓糟糕的情况之后,抱着我崩溃大哭。
我不知道,温家不仅没有照顾好你,还把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公主变成现在风一吹就倒下的病人。
温商珩他不是人,他是畜牲,他应该死一万次!
姑姑心疼我,而我已经对她的到来感到莫大的心安。
她在我三岁多时就离开家,独自一人出门寻找自己的理想和爱情。
后来,她深爱的那个人病重离世,而后选择把留下来的事业都交给了她。
于是她只身一人在外打拼了多年,终于出人头地,有了自己的公司,房子,以及广大的人脉。
哥哥嫂嫂去世的时候,我听说温家收留了你,温商珩跟你爸爸是至交好友,所以我想他应该会好好把你养大,没想到……
早知道会是这样,姑姑再难也该把你接到身边来!
她哭成了泪人,我还得笑着安慰。
姑姑,现在也不晚,我们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了,以后我们好好生活,快快乐乐,健康平安,就是最好的。
她也会给我张罗相亲,介绍给我的大多数都是人品学历都非常优秀的男生。
但我都一一拒绝了。
我这具破败不堪的身体,配得上谁呢
祸害别人还差不多。
她搂着我,说我真傻。
可是霜霜,你才二十岁啊,花一样的年纪,不要对感情失去信心和希望,好不好
明明才二十岁,正是青春年少好光景,却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万年的苦难与折磨。
我十四岁去到温商珩家,称呼他一句小叔叔。
他的温柔,偏爱,细心,让我在十六岁时情窦初开,将他视作不可言说的秘密心事。
后来他醉酒的亲吻,更是让我以为有一丝希望。
如今,我不再奢求他的回应。
我该祝福他,更该重新把自己养好。
姑姑给我报了学习插花的课程,我非常喜欢去上课,这让我的内心变得很平静。
下课后,我拿起布袋准备回家,一个身影挡住了阳光。
您好,麻烦让一下。
抬头的一瞬间,温商珩泪眼朦胧,对我笑了一下。
他居然找到了我。
更让我瞠目结舌的是,他此刻坐在轮椅上,两条宽大的裤管被风吹得摇来晃去。
男人率先开口:霜霜,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他的脸上全是伤痕,从前那个圈子里公认的脸蛋王者,现在还不如街上随便找的一个男生。
我侧身转头:请你不要来找我,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温阿姨追上了我,抓着我的手,一滴滚烫的泪落在我手背。
霜霜,你受苦了。真相,我们都知道了,是我跟商珩不好,不该听许心瑶那个女人的鬼话,害了你吃那么多苦。
商珩他知道你离开的那天,迫切想要找你,出了车祸,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毁容了,两条腿也截肢,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你。
我听完,默默松开了她的手。
温夫人,叙旧的话就不用再说了,我很忙。
温商珩急切地推着轮椅,不依不饶跟着我。
霜霜,你真的不愿意见到我吗我找了你好久,再次见到你,比我知道自己车祸后能捡回来一条命还要开心。
他自顾自说道:如果没有你,我醒不过来。我的求生意志就是你,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与此同时,开车来接我回家的姑姑重重甩上车门,走到我身旁。
她对温商珩冷笑:那真是让我心寒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能死在医院里。
温商珩,你有什么资格来见霜霜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还记得清吗!
她现在耳朵里还戴着助听器呢,如果你们能够早点让她接受治疗,如果你们没有把她送去改造,她永远都是一个正常人!
是啊,听不见声音的感觉很不好受,好在姑姑的医生朋友很厉害,让我现在可以依靠设备听清一些外界的声音。
温商珩脸色惨白,无言以对。
姑姑,我被人骗了,这不是我的本意,对霜霜的感情,我后知后觉——
呸!不要说下去,你让我觉得恶心,别糟蹋我侄女的名声!
我抱住姑姑,轻声回应:姑姑,回家吧,不要跟陌生人浪费时间。
温商珩忽然拿出来手机,大声吼道:霜霜,我把许心瑶关起来了,她应该对你的苦难付出代价。现在的她只有一口气,只要你说一句话,她随时就死。
画面上的许心瑶被吊起来,嘴里的血水一点点滴在地板上,遮蔽不住身体的衣服上全是窟窿,应该是受过残忍的鞭打。
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袭来,恐惧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连连后退,布袋掉在地上,双手抱头蹲下,身子止不住颤抖收缩。
此刻我只想把自己关起来。
霜霜别怕,姑姑在,跟姑姑回家!
我再次犯病了,那些可怕的记忆又缠上了我。
姑姑护着我往车上去,温商珩一脸担忧地跟过来:霜霜,你这是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紧接着响亮的巴掌声透过助听器传进我耳朵里。
姑姑把温商珩脸打肿了。
你还好意思问就是因为你们的出现,才让我上一秒还在开开心心的侄女,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温商珩,杀人不过头点地,放过霜霜吧!就算是她在温家生活了六年,欠你们温家人情,可是她为你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这也算是还清了!
她刚来的时候,医生都不敢看她身上的伤,恢复了几个月也只是勉强可以下地。她这辈子,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成为母亲的机会,这些通通都是因为你温商珩!
温阿姨心虚地看向我,眼泪直掉。
我曾经也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
温商珩对上我的眼,低下了头。
对不起,姑姑,对不起,霜霜,我不是人。
霜霜,我喜欢你,一直不敢说,我怕别人说这是痴人说梦,也怕你爸爸在天上诅咒我,可是我现在意识到,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
他的话很真诚,听起来却聒噪。
我淡淡开口:我知道,你喜欢我,却不敢承认,找许心瑶做挡箭牌,跟她订婚,结婚,又偷偷觊觎我,温商珩,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懦夫。
你怕别人发现你龌龊的心事,所以同意把我送去进行改造,我人生最大的一场噩梦由你亲手赠予。
可如果我那一年死在那里,现在就不可能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话。温商珩,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你出现一秒,我就痛苦一秒。再也不见,算是我求你吧。
他几次张口,难以开口说一个字。
姑姑启动车子,我们离开。
温商珩在后面追,穿梭在车辆和人群中。
忽然他整个人从轮椅上翻出来,飞出去很远,半个身子倒在道路中间,一动不动。
温阿姨抱着他哭,场面极度可怜。
我恢复状态,开始复习刚才的插花教程。
不久后听说温商珩把许心瑶折磨至死,然后主动去警察局自首。
他悄无声息死在了警察局。
在这之前,他还协助国际组织,将非洲惨无人道的部落捣毁,覆灭了那群法外狂徒。
温阿姨来找我时,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
她端着一个纸盒:霜霜,商珩给你写了很多道歉信,我转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看着年过半百的她,我于心不忍。
温阿姨,我不怪你了。
她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
拿了盒子进门,我放在角落,等待明天给捡垃圾的奶奶拿走。
所谓的道歉信,太迟了。
我要欢快且坚定地走向下一个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