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写写写……就知道写作业,就知道看书。
再看,眼睛都看瞎了,放下你的作业,放下你的书。
外面比你的作业好玩。
外面的蓝天、绿树比你的书好看！
我撅着嘴,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作业本。
双眸闪过不屑,暗自腹诽。
自己不上进,还不允许我进步。
我妈以前肯定是个学渣,就知道玩,整天不务正业。
我只好放下作业本,迈着沉重的脚步,不情不愿的跟在她身后。
左脚刚迈出家门,倚在门框上,满眼凄凉盯着妈妈的背影。
她转头看我没跟上,对着我就是河东狮吼。
她上前拽我的手,我拉着门框,不愿放手,俩人互相拉扯了一会。
最后以我幼小的身躯,不敌她美艳霸气的母狮而败下阵,只能跟上她的脚步。
我妈,她跟普通的妈妈不一样。
节假日她从来不带我出去旅游,就像现在是五一假期,她带我去菜园子种菜。
她在郊区租了一栋闲置的农宅,有个菜园。
周末、假期我们就来这里当农民,自己种蔬菜瓜果。
别的同学特长是唱歌、跳舞、弹钢琴
我的特长是,种地、挖地和摘瓜果。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来到了郊区的农房。
我戴上草帽,手上挎着小篮子向菜园子走去,开始我的Cosplay：农家女。
五岁那年,爸爸的白月光阿姨离婚了,他也要和妈妈离婚,去追求白月光阿姨。
啪,啪。
我妈给了我爸两耳光。
她抱着我哭。
啪。
这一巴掌是姑姑打的。
姑姑气得对着爸爸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
姑姑说,那就净身出户,把所有的钱和房子都留给我和妈妈。
爸爸欣然同意,说这些都是身外物,他可以再挣。
妈妈哭得更凶。
姑姑更气。
她对着爸爸咬牙切齿,你这个恋爱脑,没出息的家伙。
转过头又对着我妈,怒其不争,哭哭……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我爸,抛妻弃女,转身就飞奔去国外追求他的白月光。
我转头看着我妈,眨着湿润的大眼睛,心里在问,妈,你也要去追你的白月光叔叔吗
我妈带着我搬出别墅,搬到一个普通的小区,三房一厅。
从此,她主要的精力就放在享受人生,和顺便照顾我。
随后,她带着我去西双版纳住了2年,直到上小学才回来。
在西双版纳的时候,我没有去上过幼儿园,她天天带我出去玩。
那时候,我们住在乡下,我天天追着小鸡跑,骑猪骑牛,在溪水里玩,有时候在河边捡石头,一捡就能捡一下午。
妈妈还带我骑大象,逗孔雀。
晚上,我见过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像一盏盏飞着的灯笼。
还有夜空中大颗大颗的星星,好像我伸手就能摘下。
那里一年四季都像夏天,绿树成荫,我认识很多植物,很多树,榕树、腊肠树、望天树……
我认识了很多昆虫,很多动物,
但是就是认识的字不多。
等到要上一年级时,我妈决定还是带我回南城。
在城市里生活,问题还真多,第一个难题来了,我没上过幼儿园,会写的字有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我妈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开始教我写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顾云懿,懿字太难写了,我都写哭了。
我妈暗自把爸爸骂了一顿,这是他们离婚后,我第一次听到妈妈提到爸爸。
第二天,我妈果断带着我去改了名字。
2
现在我叫顾云伊。
我的基础太差,没有学校愿意收我,我妈只好硬着头皮去求姑姑。
虽然我爸和我妈离婚了,但是姑姑向来疼我。
她先把我妈批评了一顿,说她整天不务正业,顺便把我爸又骂了一通。
靠着我姑姑的关系,我终于能上学了。
从此,我知道在学习这件事上,不能指望我妈。
可想而知,我是班里最差的学生,我只能拼命学习,老师看我努力,很好学,总是帮助我。
我妈对我的学习从来不上心。
老师要求家长配合的各种打卡,检查作业,课后辅导她统统都不配合。
她说读书学习,是学校和老师的事,她不会管。
她说,现在的教材和她小时候的教材区别太大,她都不会。
还有,小学生就在学校好好学习就好,不要太倦。
她的责任是,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和身心健康。
虽然她在学习上对我不上心,但是接送我这一块从来不迟到早退。
也从来不因为我的成绩跟我红过脸。
学校里什么同学都有：有好心的、冷眼旁观的,还有欺负人的。
我还算幸运,记性好,学得快。
二年级时,学习成绩提上去了,不给班级拖后腿。
但是还是有同学不满意,来找我麻烦
顾云伊,你就是拖累我们班排名的害群之马,我命令你转学。
我没搭理他们,转身就走。
我妈说过,面对疯子,不要试图和他们讲道理。
他们气得嘴里骂骂咧咧,冲上来推了我一把。
我噔噔噔噔滚下楼梯,最后砰的一下撞上墙,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了下来。
我下意识一抹,手上是鲜红的血,还有手脚头都巨疼。
我看着手上的鲜血,愣了一秒,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第二天,我妈直接进校长办公室,对他们说。
我给顾云伊报了跆拳道班,让她会保护好自己。
至于其的小朋友,也轮不到我来管,自己的孩子最好自己管好。
到时候,谁受伤了,别说只是小朋友之间的打闹。
从此,就没有人敢再拦我,也没有人敢从我身后碰我。
别的同学才艺都是：唱歌、跳舞、弹钢琴,甚至学小提琴参加比赛。
只有我,每个周末都要去跆拳道馆里挥洒汗水。
我穿公主裙的机会又更少了。
3
Cosplay农家女提着一篮子的瓜果,戴着一顶花帽子回来了。
我走到我妈面前,转了个圈。
妈,你看漂不漂亮。我可臭美了。
哇……花仙子下凡了。
她先是惊叹,下一秒表情突变,你这个花妖,把我女儿藏哪儿了还我女儿。
她伸手来抢我的帽子,我抱着以后腿,我们就在院子里搭成一团。
自从我们回到南城之后,这农家小院,就成了我们母女俩的快乐星球。
我妈常说：小学生应该多接触大自然,保持对周遭事物的好奇心,不能被书本里的知识框住了。
小学短短六年,正是肆意玩耍的时候,中学再好好学习还来得及。
不然等到变成大人了,成了单位里的牛马,哪里有时间快乐。
她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不被规则束缚,不走寻常路,立志做恶毒女配,过最潇洒的人生。
我现在已经三年级了。最近,她的她迷上了大学生帅哥哥。
每个周末,她都带我去大学散步,理由是提前感受大学氛围,让我对学习持续充满兴趣与好奇。
最近她的打扮风格也开始变七十二变,根据她看上的大哥哥而决定风格。
有时是精致少女,有时是妖艳性感,有时是青春少女。
现在,在外面也不许我叫她妈,只能叫她姐姐。
她她对外宣称,我是外婆高龄生的,她是孝顺好女儿,帮妈妈照顾女儿。
并且对外宣称她只有二十五岁,实际上她已经三十四岁。
这天放学,我吵着说要吃冰淇凌。
她二话不说带我到,最近非常火的一家网红店,地址就在大学城。
店里的装修粉粉嫩嫩,是少女们都喜欢的风格,
好多女孩子都来打卡,我妈也不例外。
她现在的角色扮演就是恋爱脑少女,拍那些做作的自拍照,她自己拍就好,还要带上我。
姐姐好不好看呀伊伊。
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美女,我最爱姐姐。
啵……
她在我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我知道脸上肯定多了个大口红印。
我们刚走出店门,一个滑板少年刷——地冲过来,直接撞上我妈！
我妈本来准备爆发,扭头一看,是帅哥,立马切转换为柔弱娇花模式。
她捂着脚：哎呦,我的脚好疼……
帅哥一身酷炫的黑色运动装,慌忙上前扶住她：小姐姐对不起！您还好吗我带您去医院吧！
我……走不动了……她拽着帅哥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冰淇淋店。
她最讨厌医院,最后是帅哥哥跑去药店买了药回来,蹲在她面前帮她上药,两人就这么交换了联系方式。
自那以后,每逢周末,我就常常见到这位滑板哥哥。
而我妈,从那天开始,她的穿搭风格也统一成了青春运动型。
看着她和帅哥坐在一起喝奶茶自拍,不禁在心里默默感慨一句——
我妈,真的把人生当成了一场角色扮演。
4
后来,滑板帅哥的女朋友把我们堵住,我妈才知道,他竟然是有女朋友的。
我妈迅速把他给甩了。
新学期开家长会时,我妈打扮得妖艳夺目,她又换风格了。
因为她又有了新的约会对象。
这次是摇滚光头哥。
参加音乐节时认识的。
暑假时,我说要在家好好学习,她不同意把我打了一顿,
伊伊,别那么没良心,我陪你了半个月,去博物馆,去科学馆。
我想去音乐节你都不陪我,不公平。
妈,你找朋友一起去,我在家学习不可以吗
现在是暑假,学什么习,暑假是用来玩的。况且你现在只是小学生,不需要学习。
她又开始装可怜,掉了两滴眼,我心软了,谁叫她是我妈呢
人好多,好热,好吵。
这是我对音乐节的评价。
我怕走丢,紧紧贴着我妈,但还是走丢了。
我茫然地看着周围的小姐姐小哥哥,他们举着手跟着音乐摇摆,有人还差点撞到我。
有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带着黑色帽子的哥哥注意到我。
他两只手臂全是纹身,我有点紧张,又有点害怕。
启动我的防御机制,黑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纹身大哥哥。
我给自己打气,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坏人我不怕,你敢抓我,我就像教练教我的一样踢死你。
小妹妹,你是跟妈妈走丢了吗
我点点头,愣了一下,又摇摇头。
我是跟姐姐来的,你可以帮我找姐姐吗
纹身哥哥帮我拨通了我妈的电话号码。
我妈一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几乎快哭了。
我们一见面,抱着对方哭。
此后,我就经常见到这个哥哥。
这个哥哥是玩摇滚的,我们就叫他摇滚哥哥。
摇滚还是个光头,当他把帽子摘下来的那一刻,我和我妈都吓了一跳。
从此我的周末时间分配是,练跆拳道和听摇滚,去看摇滚乐团练习。
那些大哥哥和大姐姐都很好,他们都会给我买糖果和饮料。
我觉得那个弹吉他的哥哥好帅,总是悄悄坐在他边上,看着他弹吉的样子,真的很帅。
同时,我也迷上了吉他,我想学。
吉他哥哥知道后,主动教我弹吉他,我也跟着学了几天。
最后,我发现我根本就不喜欢,我是觉得吉他哥哥弹奏吉他的时候很帅,也想和他一样帅所以才想学。
摇滚哥哥是打鼓的,我妈好迷恋她,看着他眼睛都是星星。
那天我要考跆拳道的等级,就没有去找摇滚哥哥,等我结束后,我妈带我去吃饭的时候。
看见摇滚哥哥和一个女生抱在一起。
她愣了一下,转身带我去吃饭。那天晚上我们去超市,她买了好多好多东西。
此后,我妈周末就不带我去听摇滚了,我的吉他练习也中断了。
5
滑板哥、摇滚光头哥,这些哥哥都很有趣,连带我对学习的热情都减弱了。
这次期末考,我的成绩呈下滑趋势。
拿着成绩单,不安地走向我妈。
伸手把试卷递给她。
妈,我不要再跟你去找大哥哥们玩了。
你看,耽误我学习,你看这次成绩下滑得厉害,这次数学竟然垫底了。
我怕我上不了中学,到时候你去求姑姑,肯定要被她批评了。
我妈把我的数学课本,试卷都拿来看了一遍。
把出题的老师到编写教材的老师统统骂了一遍。
我给你报个补习班吧！
但,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选一个艺术兴趣班。
我瞪大双眼,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我怕你学习压力太大,得抑郁症,学一门艺术兴趣课排解学习的压力。
最终,我们的达成统一意见,数学课补习之后,我接着去学画画,释放我学习的压力。
周末我终于不用一直跟着她去见大哥哥了。
这个时候,她又认识了一位大学生哥哥,这次这个大哥哥是大学体育特长生,打篮球。
我妈有了新的爱好——跑步。
周末的早晨,我都要起来陪她跑步。
我现在周末更忙了,早上要跑步,要练习跆拳道,学习画画还有数学补习。
我跟我妈一起玩的时间变少了。
我忙碌起来,我妈就不用带我出去,她应该会很开心。
但是并没有,去上跆拳道课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机构和教练都是非常熟悉的人,
但是她每次都还是准时接送,用她的话说,这样的日子没有多少次了。
她说,就让我好好享受这几年吧！等你长大了,你有你的小伙伴了,到时候你肯定烦我了。
原来,我在她心里是最重要的。
我立马扑进她怀里抱着她哭。
我妈问我：你妈美不美
你妈今天酷不酷。
我妈每谈一次谈恋爱,穿衣打扮就换一种风格,虽然她谈了那么多男朋友,但是从来不带哪些男朋友回家,也从来不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从来不嫌弃我是电灯泡。
这位篮球运动员大哥哥,人长的人高马大,身高一米九以上,一身肌肉,其实我还有点担心,我怕她被欺负。
妈,我有点担心你和这个大哥哥交往。
为什么
这位哥哥那么高,那么壮,他打你怎么办
虽然我学跆拳道。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我打不过他。
但是妈妈你放心,如果他打你,我让我的教练打他,我们教练黑带,很厉害的。
我妈揉了揉我的头。
6
暑假的尾巴,我和我妈正在大哥哥打篮球。
正在为大哥哥进球而欢呼时,妈妈接到姑姑的电话,
她说,这周六为小表哥举办成年礼晚宴,要我们俩都参加。
小表哥是姑姑的小儿子。
长得可帅了,好久没见他了,还挺兴奋和期待的。
姑姑是爸爸的大姐,比爸爸大十多岁,在爸爸抛弃我们的时候,她站在了我们身边。
她对我和妈妈其实都还挺好的,只是她的样子很严肃,我和妈妈都有点怕她。
如果有什么事还是会找她帮忙,她都会帮,只是会被训一顿而已。
可能这就是领导的架势吧！
谁叫她管理着一家几百人的大公司,不凶一点,应该没有人会怕她。
表哥,对我也很好,经常给我买漂亮的裙子,衣服,可惜我都没时间穿。
我妈也不太喜欢给我穿漂亮的公主裙。
以前在西双版纳的时候,我们每天玩得满身是泥是草,她说穿那些漂亮的衣服总是怕弄脏了,弄坏了,玩的时候心里就会有负担,还不如穿得普普通通的玩得尽兴才好。
后来练跆拳道,我就整天穿运动衣了。
这次宴会,我第一次穿公主裙,我妈把我打扮成小公主。
看着镜子里的我,和平时差别也太大了,很不习惯。
妈,会不会太夸张了。
我妈满眼的温柔看着我。
我的伊伊就是漂亮的小公主。
我妈难得只穿了一件低调的精品黑色连衣裙。
妈,你今天怎么不一样。
那可是有你姑姑呀,我看你姑姑就像看到我妈,我不想被她说,规规矩矩的就行。
还有你也是,我们一起去,一起回。谁都别丢下谁。
要有礼貌,见到长辈要叫人,别给你妈丢脸。
我点点头。
7
姑父家是本市的名门望族,来参加宴会的也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妈带着我小心翼翼地藏在角落。
看到小表哥的时候,我飞奔过去抱住他。
小表哥,我好想你呀！
表哥又长高好多,比以前更帅了,是我见过最帅的大哥哥,比妈妈的那些大哥哥帅多了。
他真的比电视剧里的男主角还帅。
表哥抱住我。
伊伊,已经那么高了。
今天真漂亮。
那是,我可是为了参加你的成人宴,才特定穿的。
表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妈妈说,你要出国读书了是吗
他点点头,捏了捏我的脸。
但是表哥回来的时候都会给你带礼物的。
我一脸惋惜,
那么见表哥的时间就变少了。
小伊伊,还记得表姐吗
我听到声音,转过头。
哇……
仙女出现了,我的大表姐,我觉得她比电视剧里的女主角还要漂亮十倍。
大表姐。
我跑过去,抱着她痛哭,我真的好想你。
表姐在国外读书,爸爸和妈妈离婚后我见他们的时间变少了。
我来之前还忐忑,如果他们嫌弃我怎么办。
原来他们都还爱我。
舅妈呢
已经离婚那么多年了,就别叫舅妈了,我心里膈应。
我妈冷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表哥和表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偷笑。
那么叫什么前舅妈。
叫我姜姨。
表哥和表姐叫了我妈一声姜姨,我妈才露出了笑容。
我抱着表哥表姐不想撒手,我好想好想他们。
好了,表哥表姐要去招待客人了,等他们有空了,我再带你去找他们。
我才不情不愿地跟着我妈走。
这时姑姑和姑丈也走了进来,我有点怕他们,还是规规矩矩地叫了人。
姑姑难得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还夸我长高了,身体长结实了。
她和妈妈说话的时候。
我看见不远处,一个陌生叔叔站在人群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妈。
我不敢直视,偷偷观察了一下,以前没有见过,也不是妈妈以前的那些大哥哥们。
我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8
我们还真的遇到危险了,那个叔叔盯上我妈了。
宴会结束,我们俩正准备回去时,那位叔叔上前拦住了我妈。
子磬。
我妈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我不认识你。
拉着我就往停车场方向走。
他拉住了妈妈的胳膊,我先是一愣,愤怒地上前将他们分开。
我现在可是跆拳道红带,我可以保护我妈了。
你是谁你要干嘛我妈说了她不认识你。
我妈拉上我的手,加快脚步,冲似的跑上前。
妈,他是谁
一个不重要的人,不想见的人。
不要再问了,这是大人的事情。
你以后见到他也躲远点。
我第一次见到我妈闪闪躲躲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越发激发了我的好奇心。
他是我妈以前的追求者吗
还是初恋情人。
但接下来,据我观察,她依然和篮球体育生大哥哥打得火热。
我暗自观察她,也没看到任何异样。
还是整天围着自己转,我也围着她转。
直到那天,我们再次偶遇。
9
子磬,这是
前方站着的人,就是表哥成人宴遇到的叔叔。
我看了看他和我妈身边的大哥哥。
裴先生,这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
你带你女儿和男朋友约会,合适吗
篮球大哥哥,一脸震惊的看了看我妈,转头再看了看我。
女儿磬磬,你不说说这是你妹妹
她……她的小名叫妹妹。
我妈的声音有些发虚。
我妈怒瞪着裴叔叔,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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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裴叔叔和妈妈以前是恋人。
重点,不是白月光。
他们当年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
我妈非常讨厌他。
之后,叔叔去了国外,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去年裴叔叔从国外回来,知道我妈已经离婚,一直通过其他人试图联系我妈。
这些都被我妈明确的地拒绝。
其实,我妈就是一直在躲着裴叔叔。
裴叔叔是姑丈的远房表弟。
太乱了,这么复杂的亲戚关系线和感情线,我这个小学生的脑袋捋不清。
只是,那天之后
打篮球的大哥哥不见了。
我还以为我妈能和他有结果呢！毕竟他高呀！他帅呀！
我还幻想着,他们能给我生个弟弟,应该也会是又高又帅。
10
篮球哥哥消失了之后,我们经常偶遇裴叔叔。
我妈看起来是真的烦他。
有时远远地看到他就绕道而行。
我们的世界又回到了只有我们母女俩的世界里。
假期,我妈又带着我去郊外的农院。
我妈脱下城市精致女人的铠甲,变成了村花。
但我还是觉得我妈最漂亮。
一整天在菜园子里折腾,俩人全身都是泥,我妈完全不介意。
晚上,坐在院子里,我靠在她身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妈,我家的钱还够用吗
我妈惊讶地看着我,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问。
你都不去上班,我爸留给我们的钱还够花吗
我妈看着我噗嗤的笑了。
我妈从来不和我说家里的经济状况,虽然姑姑家非常有钱,但是跟我们也没关系。
虽然我爸净身出户,我们拿走了他全部的资产,这些年应该花完了吧
平时也没见她工作,整天就带着我玩。
怎么担心钱不够用了吗
我们花钱又不是铺张浪费,够花的。
还是你想买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摇摇头,在我妈的教养下,我也没有那么多物质欲望。
我也不是很喜欢公主裙,因为那就意味着要规规矩矩。
我更多的还是喜欢穿着旧衣服和妈妈在地里裹着泥巴,肆无忌惮的玩。
我还喜欢穿着运动服和队友们一起练习跆拳道。
你明年就要上六年级了,学业也会越来越重,到时候你要以学业为重,我不会带你玩了。
啊……
啊什么啊,带你玩了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接来来,好好学习,后面考个好的中学,好的高中,最后考个好的大学。
别再让我去求你姑姑。
你考的太差,我会被她批评的。
虽然是你姑姑,但是我怎么觉得她像我妈呢
我护了你那么多年,你也得给我长长脸。
我姜子磬的女儿,可不能太差,自己看着办吧！
嗯嗯,妈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尽力就好。
11
我妈和裴叔叔的关系转机在我升上初中后。
初中后,我课业越来越重,没有时间陪妈妈逛街,陪她玩。
我放学后,只能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学习。
我妈觉得被冷落,一开始非常不适应。
但是看着我挑灯夜战的样子又很心疼。
她意识到要放手了,我的羽毛开始长出来了,总有一天,羽毛长满之后,我可能就会飞走了。
她失落了一阵子。
我妈工作的唯一原则是不加班,我们要一起吃晚餐。
工作赚不赚钱是其次,主要是她需要分散一些注意力。
我妈的第一份工作是卖保险,做了三个月不适应,辞了。
之后也在不停的入职,辞职中,最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进了一家初创公司。
这家公司的甲方爸爸是裴叔叔的公司。
他俩因工作接触机会多了。
我妈躲无可躲。
这些年来,我妈和裴叔叔的关系是：
你来,我跑,你跑,我追,你追,我躲,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
裴叔叔样子看起来挺稳重,最近怎么看着是个恋爱脑呢。
恋爱脑,我就想起那个已经好久好久不见的爸爸。
我妈可讨厌恋爱脑了。
如果他真的要和我妈在一起,我得提点提点他,别恋爱脑。
12
初中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
中学阶段的女孩,敏感、焦虑,她们不知道如何发泄和调整,所以就诞生了霸凌。
特别是哪些性格比较弱的,还有哪些单亲的家庭就是被攻击的对象。
我占了单亲家庭这一份,学校霸凌者的手也伸到了我头上。
可惜我并不柔弱,她们不知道我现在的跆拳道已经是红带。
虽然上了初中,我并没有打算停下来跆拳道的练习。
她们把我堵在角落的时候,我耳边响起教练的话。
礼义廉耻,忍耐克己,百折不屈,以礼始、以礼终。
我先选择了忍耐克己,我怕我没有轻重打伤了人。
我先记下一笔,找到机会我会偷偷讨回来。
虽然我们母女从小相依为命,但是我们母女从小都是分开睡。
每个周五晚上都是我们母女的谈心日。
我和妈妈睡时,我们都会互相说说彼此最近遇到的问题,我妈也会和我说说她的烦恼。
我妈母女俩从来不会怕对方担心,而瞒着不说。
我妈说,我们是母女,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快乐与困难都必须一起面对。
我当天晚上和她说了,我在学校遇到霸凌。
我妈说,你能自己解决吗
你解决不了,我就去学校帮你解决。
我送你去学跆拳道的目的就是知道有一天你会用到。
宝贝,把你的实力展现在她们面前,告诉她们,你可不是好惹的。
我姜子磬的女儿,可不是任人宰割的。
得到我妈的同意,周一回学校的时候,当场就在全校面前展现了我的实力。
体育老师还当了我的沙包。
那几个同学看的目瞪口呆。
此后,就没有人再找我的麻烦。
那天晚上,我去丢垃圾,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转头一看,竟然是裴叔叔。
他说,他最近搬过来这个小区。
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目标明确就是为了追求我妈。
他认真的询问了我的意见。
我表示只要他对我妈好,我没意见。
裴叔叔,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吗
请说。
我妈不喜欢恋爱脑。
13
中学生的我,忙于课业,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我妈。
有裴叔叔陪妈妈应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第二天一早,我家门铃竟然响了。
我打开一看竟然是裴叔叔,手上提着早餐。
我妈的样子看起来很别扭。
虽然我妈有过很多男朋友,但是没有一个来过我家,我妈明令禁止。
她说,家里来了其他男的不合适,女儿还小,她不同意。
如果对女儿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既然这个风险不是她能承担的,她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我可以看出,我妈妈的担忧。
我安慰她。
我现在大了,能保护自己了,而且我可是要考黑带了。
我不会对伤害我的人心慈手软。
我妈噗嗤笑出了声。
对,往死里打,你妈给你兜着。
虽然你妈不认识有权有势的,但是我认识你姑姑。真出了事情我厚着脸皮再去求她。
无所谓,最多就是被训几句而已。你姑姑还是很疼你。
看着我妈英勇就义的表情,我心里暖暖的。
少女情窦初开是每个母亲都无法绕开的话题。
那天她去学校参加家长会。
老师反映说班里的一位男同学最近和我走的比较近,老师怕早恋,提前和家长打招呼,让家长也注意青少年的早恋问题。
放学后,我妈悄咪咪地偷看我,对我欲言又止。
我也整个人假装看不见她的反常,我看她能憋到什么时候。
我像个没事的人。
妈,我想吃火锅了,今天带我去吃好不好。
我妈看了我一眼,没否定,我就自认为是同意了。
再叫上裴叔叔
我妈又斜着看了我一眼,我只当没看见。
我拿她的电话,给裴叔叔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陪我们一起吃火锅。
裴叔叔爽快答应,立马定好位子,让我们俩过去,他随后就到。
妈,这裴叔叔可以呀！
你们到哪一步了
14
吃饭时,裴叔叔很殷勤,总是询问我妈够不够,总给我妈夹菜。
看着我妈别扭的样子,我觉得实在搞笑。
憋着,忍着,也不敢发出声音。
只能是低头狂吃,时不时偷偷抬头看她的别扭样。
她以前在那些大哥哥面前都是大大方方,会主动给他们夹菜。
今天,我妈一个劲地给我夹菜。
吃完这顿饭,我真的觉得我都快憋出内伤了。
回去的路上,我问我妈妈和裴叔叔的进展怎么样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们老师说你早恋是吗
没有！
真的没有。
我妈可不喜欢恋爱脑,我才不会那么早谈恋爱。
他就一般的同学,只是最近向他请教问题比较多而已。
我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
妈妈也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只是我还舍不得,我女儿的心空出一点留给别人,我还是贪心的想占有全部。
你们这个懵懂的年纪,可能受到荷尔蒙的变化,会对男生产生不一样的感受。
但是你要记住,不要越界,你们还都是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有任何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我心里一暖,伸手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满满的安全感。
我向她保证,如果我有喜欢的男生,或者谈恋爱了,一定第一个告诉她。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意识到,妈妈其实也是在适应——适应女儿长大。
15
初中一年级顺利的度过了。
我不是言情文中的女主,也不是大女主文中的女主,没有金手指,随便学学就能考第一。
成绩普普通通,中等偏上,我妈对我的成绩没有任何不满。
她对于我这一年的辛苦付出,给予了肯定。
最后问了一句。
这是你尽全力考到的结果。
我犹豫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挺好的,你尽力就好。
妈,你怎么不要求我考第一呢其他同学父母都利用各种手段引导他们考第一。
学习是为你自己而学的,你努力尽力就好。
你考第一,还是考第十一,其实都差不多。
无非是第一的话,说出去了面子,可以在其他家长面前炫耀。
你妈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不需要你来给我长脸。
我们又不是靠奖学金过日子。
只要不是铺张浪费,家里的钱还够我们花。
别担心,现在你妈妈,我可是有工作的人。
第一,就让给那些需要的同学去争吧！
我愣了一下,我妈竟然是这样想的。
妈,你难道不担心我考不上好大学,以后没有好的工作,之后的人生就输给别人了。
我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担心。
就算你上了北大,又怎么样
我愣了愣,心头涌起一阵温热。
你应该为了你的梦想而努力,而不是分数和排名去努力。
你还记得在你上小学之前,我们在西双版纳住的那一年吗
你觉得哪些邻居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他们的人生是输了吗
我脑海中闪过他们勤劳的身影,欢快的笑声。
人生有很多种活法。
我可不愿意做女主,多累呀！
所以我也不会要求你做女主。
……
最近见到裴叔叔频率越来越高。
我的危机感也越来越重。
晚上睡着睡着,我越想越不对劲,抱起枕头,进去我妈的房间,直接钻进我妈的被窝里。
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睡一张床。
我妈不解,转过身来。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就是怕你被裴裴叔叔抢走了,以后每周的周五一起睡觉的谈心日被剥夺了。
现在先提前预支。
会有,会一直有,直你烦我了为止。
等你和裴叔叔结婚了,我睡你们中间,不合适吧！
我妈反手就是一巴掌,净想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快点睡,我明天可是要上班的。
我上前用额头抵着她的背,感受着她的温度。
想着想着,感觉我妈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老婆,我感觉要失去我妈。
哇.......
我放声大哭。
我妈吓了一跳,转过身查看我怎么了。
16
在暑假结束前,裴叔叔约了我和我妈一起去旅游。
这是这么多年里,我和我妈旅游中第一次有男人加入。
这次,我们去了海边,吹着海风,晒着太阳。
裴叔叔包了游艇带我们出海,这是第一次我离海岸那么远。
我竟然看到了海豚,是大海里的海豚。
本来我以为会很无聊,没想到裴叔叔竟然那么用心。
裴叔叔给我拿了一瓶水。
问了我学习情况,我都一一回答。
最后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伊伊,我想向你妈求婚,你同意吗
我点点头,一脸八卦的看着他。
我妈是不是不同意,所以你来问我了。
他没有回答,但是脸色没有那么自然。
接着我好奇问了他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的
他说,他们是大学同学,在大学的时候在一起,因为年少气盛,毕竟在大学里大家都是天骄之子,有一些误会,没有解释清楚分开了。
毕业之后各奔前程,裴叔叔就去了国外深造,留在国外了。
他在国外也结婚有一儿一女,但是离婚了,小孩都选择母亲。
他一个人回国,知道我妈也已经离婚多年,再见到我妈还是忍不住想靠近。
用尽各种方法我妈都不肯再见一面,最后还是借着表哥的成年礼才正式见了一次。
最后我好奇的问了一下,你们是读哪一所大学呀！脾气都那么硬。
T大。
瞬间,我的脑子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原来我以为从不求分数的妈妈,是那个人人仰望的天之骄女。
我的脑袋停机了,然后重启。
你说的是全国排名第一或者第二的那个T大
他一脸不解的看着我,点点头。
你不知道你妈是哪一所大学毕业的
我一脸震惊地摇摇头。
我妈牛逼呀！竟然是T大毕业的。难怪,她对考第一那么不屑。
对于未来的目标,我似乎更加清晰了。
我妈不卷我,我要卷我自己。
我也要考T大。
17
刚度假回来,就接到姑姑的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我妈和我说时,我也没多问,屁颠屁颠的就过去了。
我以为是表哥、表姐回来了,让我去找他们玩。
我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面见到那个男人。
就是那个恋爱脑,为了白月光抛妻弃女的男人——我爸。
一进门,我就见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脚步顿住,呆呆地望着那身影。
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时不知所措。
我想冲过去抱着他,抱着他,大声质问他,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来看她。
问他,白月光阿姨就那么重要。
问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这个女儿。
我心里怨他。
但我也很害怕,我的脚好像被钉住了,动不了。
害怕我和我爸的亲近,会伤害到我妈。
她可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我可不能做出背叛她的事。
他好像比记忆中胖了,老了。
这次……是他一个人回来吗他的白月光老婆呢
我们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了。
幸好,是姑姑打破了沉默：顾维钧,你女儿都不认识了吗
我猛地回过神,像是抓到了救命的浮木,连忙上前抓住姑姑的手。
她手心一如既往温暖又结实。
虽然平时挺凶,但这些年她一直在照顾我们母女,我心里一直感激她。
我抬头看着她,动了动嘴角,不知道怎么回应。
爸爸向我走来,我有点紧张,紧紧抓住姑姑的手。
姑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试图安抚我,低声对我说：别怕,姑姑在。
你爸爸……他想见见你。
爸爸上前,一只手缓缓伸了过来,握住我的手。
那一刻,我又变成了那个有着幸福家庭的小女孩。
伊伊,忘了爸爸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一丝试探。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明明不想哭,可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看到我脸颊上的眼泪,他迅速上前,张开手紧紧把抱入怀中。
对不起,伊伊。
对不起,是爸爸错了,这些年,是我忽视了你。
他的声音贴着我耳边,钻进了我心里,
听着他的声音,越想越觉得委屈,被积压多年的委屈一捅而破。
情绪就像水坝泄洪,终于找到了出口,顷刻间,一发不可收拾。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好像在数着他缺席的时光。
哭了好久,直到嗓子哑了,眼睛肿了,我才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
我抬头仔细地看着他。
他还是记忆里那个帅气的爸爸,只是眼角的纹路也深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小心翼翼。
伊伊,爸爸……这次回来,主要是想带伊伊一起走。
18
伊伊,愿不愿意跟爸爸一起去国外生活
我先是一愣,松开紧抓着他衣角的手。
我慢慢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不想。我低声说。
我现在和妈妈一起生活很开心。
他眉头一皱。
我充满戒备地看着他。
我听说你妈妈都不管你学习,整天带着你到处玩,这样你会废掉的。
你妈就是个不靠谱的,你以后怎么办
爸爸是担心你,为了你才回来的。
我先是一愣,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越说,我眼前就越模糊。
我浑身发冷,像被什么情绪狠狠击中。
你有资格说我妈吗
我声音发颤对着他怒吼,猛地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爸快十年没有联系我,一回来就说要带我走,还指责了我妈一番。
他是要干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是他为了其他的女人先抛弃了我们,他凭什么
我越跑越快,脑海中闪过过去各种我和我妈一起的画面。
我爸刚走的时候,我哭闹说爸爸生病了,我妈抱着我,一夜没睡。
有一次,她看我睡着了,才去房间里偷偷哭。
那段时间我们俩过得都很难。
我身体不好,她就一个人带着我去了西双版。
她说,有研究表示多接触大自然可以训练儿童的免疫力。
我知道其实以前她很怕昆虫,不喜欢大自然。
她所有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有时候我惹她生气了,她都努力克制从来不在我面前生气。
别人都说她不务正业,其实我知道,她是把最好的给了我。
那就是陪伴。
等我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我已经跑出姑姑家的这个别墅小区。
这里属于郊外,人烟稀少,
等我终于停下来,才发现手机和包都落在了姑姑家。
我四下张望,天已经快黑了,没有公交,没有人群,只有偶尔驶过的车子和路灯。
我想找人借个电话,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中年男人站在路边抽烟。
叔叔,我手机掉了,能不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笑了笑。
我手机没带出来,你跟我回去,我家就在前面,我让老婆帮你打电话。
他眼神古怪,语气诡异。
我心里一紧,笑着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派出所好了。
他咧开嘴笑着说：别客气,派出所就在我家旁边,我带你过去。
他伸出手上前抓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往下一蹲,他抓个落空。
我右腿猛地一脚踹出去,直接踢到他膝盖。
你干什么！我大喊。
接着用尽全力再踢第二脚、第三脚……
我跆拳道没有白练,现在刚好用上了。
一边踢一边大声吆喝：救命啊！这个人想绑架我！救命！！
有几户人家的灯亮了,有人打开窗子朝外看,还有人推门跑了出来。
顿时周围都是人。
叔叔阿姨,这个人要绑架我,请你们帮我报警。
很快警察来了。
把我和这个大叔带到了派出所。
来到派出所,我把事情的经过和警察叔叔说了。
叔叔夸奖我警觉性很高。
他们帮忙联系了妈妈。
19
在我从姑姑家跑出来后,我爸并没有第一时间追出来。
他大概是觉得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需要冷静冷静,我连包都没拿,应该不会带,不会自己走。
或许我不过是在门口等我妈。
但他错了。
等他反应过来,出门找我时,看到门口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事。
他才慌了。
姜子磬,你是不是把伊伊接走了
电话那头,没有。你把伊伊弄丢了
我……我以为她就在别墅门口……
我妈一听,声音骤然拔高：顾维钧——
如果我女儿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妈和裴叔叔,来到姑姑家,以姑姑家为中心,四处寻找。
我姑姑一路上都黑着脸,不愿意和我爸说一句话。
顾维钧,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我,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双手紧握,虽然表面看起来平静,但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身旁一直有个警察阿姨陪着我。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伊伊——！
扑到我面前,将我狠狠抱住。
那一刻,我听见她控制不住的啜泣,一下、又一下,像憋了很久的哭声,终于炸开。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见他……
我伸手紧紧地抱住她,眼泪终究没忍住,悄悄落在她的肩头。
我没事了,妈妈。
裴叔叔站在我们身边,眼眶通红,脸绷得紧紧的。
他半蹲下身,抬手帮我把额发捋好：你吓坏我们了,知道吗
我点点头,小声说：我以后……不乱跑了。
他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压下满腹的情绪。
我爸和姑姑也来了。
他们站在门口,看着我平安无事,整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爸眼里浮出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后悔。
他走上来,声音沙哑,眼神里带着迟疑和愧疚：伊伊……对不起。
我妈把我护在身边,眼神冷冷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警察叔叔对着我妈和我爸说：
你女儿很厉害,警惕性很高,反应也快,面对坏人能如此临危不惧。
没想到我年纪小小,练了那么多年的跆拳道。
警察叔叔鼓励我继续练下去。
后来证实,这个大叔是在逃的强奸犯,之前就有好几个案底。
今天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妈脸色发白,一手紧紧抓住我。
最后,警察阿姨拍了拍我妈的肩膀：你教得很好,她很勇敢。
我们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裴叔叔开车,我和我妈两人坐在后排,一路上,我妈牵着我的手没松开过。
20
我爸当年跑去追白月光阿姨,俩人还真的结婚,他们还生了一儿一女。
但,再美好的爱情,也敌不过婚姻的琐碎,最后结局还是离婚了。
两个小孩子都跟了妈妈。
爸爸一下子觉得失去了所有,他突然想到了我,他想或许还可以抓住我。
现在我突然想到,之前我妈对我说过的,人生不是只有学习。
这一下子多了两个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我们以后要相处吗
他们好相处吗
他们会是作恶的弟弟妹妹吗
我不要想,以后的事就交给以后吧。
但是,现在有个紧急的事。
裴叔叔最近明显危机感加重了,整天围着我妈团团转。
他甚至带我们去参观了他以前那栋别墅,说那里环境好、安全系数高、适合孩子成长。
他笑着问我：伊伊,要不要住这里
我妈看了一圈,说：环境倒是不错,就是太大了,打理起来费劲。
都不用你操心,我请了家政公司,一周打扫三次。
我妈还是摇头了。
现在的小区住着挺好的。为什么要搬家
裴叔叔一着急,当场跪下来。
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一枚硕大的钻戒。
姜子磬,你愿意嫁给我
我妈被裴叔叔的突然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整个人呆住,嘴巴微张,没有反应过来。
呆呆地看着裴叔叔。
我瞪大了眼,站在一旁屏住呼吸,这个场面,比电视剧还要狗血,还要震撼。
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裴叔叔轻轻握住我妈的手,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哽咽,我不想再错过。
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让我做你坚实的后盾。
我……她犹豫着。
裴叔叔趁机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
那一瞬间,我看到她眼眶红了。
然后,她点点头。
那一刻,我看到裴叔叔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裴叔叔就来敲我家的门。
他要拉着我妈去领结婚证。
他说：打铁要趁热,我怕你后悔。
他们在我暑假的时候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婚礼。
只邀请了家人和几个要好的朋友,但气氛特别温馨。
我妈穿着一袭温柔的香槟金长裙,头发挽起,气质优雅。
在婚礼仪式上,她挽着裴叔叔的胳膊,眼神坚定。
这次她终于不再是女配了。
这次,我妈是女主。
我永远是她的头号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