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骨头碎了。
这是我被推出四楼窗户时最先意识到的事情。左臂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在坠落过程中撞击到三楼晾衣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然后是痛。撕心裂肺的痛。
但最痛的还不是这个。最痛的是那些女生的尖叫,那些曾经做过美甲的、现在查出艾滋和尖锐湿疣的女生们,她们围在我宿舍门口,像一群索命的恶鬼。
就是她！张钥钥这个贱人肯定知道！
打死她！让她给我们陪葬！
李艺彤都说了,只有她一个人没事！
我的后背撞在二楼凸出的空调外机上,脊椎传来可怕的碎裂声。我想尖叫,但嘴里全是血,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最后的画面是灰蒙蒙的天空,和四楼窗口李艺彤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然后——
同学同学！你的入学手续办好了吗
我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我下意识抬手遮挡。这个动作让我愣住了,我的手臂完好无损,没有扭曲,没有骨折,皮肤上也没有那些可怕的淤青和伤口。
眼前是熟悉的大学报到点,红色横幅上写着欢迎2023级新生。九月的阳光热辣辣地烤着我的后颈,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流。
这不可能。
我明明已经……
同学报到处的学姐疑惑地看着我,你没事吧脸色好白。
我机械地接过入学材料,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张薄薄的纸。摸出手机,锁屏上清晰地显示着日期：2023年9月1日。
开学第一天。
我重生了。
同学,你的宿舍分配在梅园4栋402,这是钥匙。学姐递给我一把贴着标签的钥匙,需要志愿者带你去吗
402。这个数字像一把刀刺进我的心脏。就是在这个宿舍,李艺彤开始了她的美甲生意,就是在这个宿舍楼,几乎所有的女生都……
不！我的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是说...我想申请走读。
学姐惊讶地挑眉：现在申请走读宿舍都已经分配好了。
我家就在本市。我迅速编造着理由,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而且...我奶奶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我可以现在去见辅导员吗
前世我因为怕转两次地铁麻烦选择了住校,而正是这个决定让我卷入了那场噩梦。这辈子,我绝不会再踏进那个宿舍一步。
半小时后,我拿着走读批准书走出行政楼,九月的热浪扑面而来,我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第一步成功了,我避开了最危险的陷阱。
手机震动起来,是微信新消息。前世这时候,我应该已经和三个室友见面了。
【2023级美院新生群】
【李艺彤：大家好呀！我是李艺彤,美院的新生~以后我们就是室友啦！[可爱表情]】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受控制地发抖。李艺彤,那个用劣质美甲工具害了整栋楼女生的罪魁祸首。
我点开她的朋友圈,最新动态是一张美甲照片：家里开美甲店的好处就是可以随时做美甲~有想做的姐妹可以找我哦,比外面便宜一半！
这次,你们自己玩吧。我轻声说。
我没有像前世那样主动加任何室友的微信,而是直接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钥钥报到顺利吗妈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在前世的最后时刻,我多么想再听一次这个声音。
妈,我想每天回家住。我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发抖,我已经申请好走读了。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不是说住校更方便吗
我想多陪陪你和奶奶。我撒了个谎,而且...宿舍环境不太好。
挂掉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前世我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太天真,以为提出警告就能阻止灾难发生。这辈子,我要让一切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
开学第一周,我每天坐地铁往返学校和家。我刻意避开宿舍区,但通过班级群和校园论坛,我密切关注着402的动向。
周五下午,我在图书馆偶遇了前世室友王梦。她正抱着一摞艺术史资料往自习区走,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张钥钥她惊讶地叫住我,你怎么一直没来宿舍我们都以为你退学了。
我申请了走读。我微笑,家里有些事需要我每天回去。
太可惜了,王梦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李艺彤在宿舍开了美甲小铺,给我们免费做呢！她技术可好了。
我假装惊讶：真的吗那太棒了。我状似无意地问,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指甲油啊我对某些成分过敏。
好像是她家店里的,包装上都是外文,看不懂。王梦伸出手,看,这是她昨天给我做的,比美甲店200多的还好看,才收80！
我盯着那双手,指甲油颜色艳丽但隐约有股刺鼻气味,甲缘处有轻微红肿。这正是感染的初期症状。
真漂亮。我微笑着说,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对了,你们工具消毒吗我听说不消毒容易传染疾病。
王梦摆摆手：李艺彤说她们家店从来只用清水冲冲,这么多年都没事。消毒药水多贵啊,那样成本就上去了。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前世我也曾这样提醒过,换来的只是嘲笑和孤立。这一次,我不会再多管闲事。
离开图书馆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班级群里李艺彤发的消息：
【李艺彤：周末特惠！美甲第二双半价,限前20名~[图片]】
图片中,简陋的美甲工具摆满了402的书桌,几个女生正围在那里做指甲。
第二周,我在校园论坛匿名发了一篇帖子：《美甲安全须知——那些商家不会告诉你的事》。文中详细介绍了美甲工具不消毒可能传播的疾病,特别是艾滋和尖锐湿疣的传播途径,并附上真实案例。
帖子很快被顶到热门,但同时也引来不少嘲讽。
楼主危言耸听吧我做美甲六年了都没事。
现在什么人都有,见不得别人好吧
李艺彤宿舍的美甲又便宜又好,楼主是不是同行啊
我关掉页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种子已经埋下,等到发芽那天,这些嘲笑我的人会第一个跳出来喊打喊杀。
晚上回到家,我打开电脑,创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开始记录李艺彤的每一个动态。她的朋友圈、校园论坛的广告。这些都是未来的证据。
屏幕上,李艺彤最新发的朋友圈是一张收款截图：开学一个月,美甲小铺营业额破万！感谢各位小姐姐支持~
窗外,秋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我关上电脑,走到窗前。雨滴打在玻璃上,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就像模糊了我最后的人性。我不再是前世那个天真的张钥钥了,这一世,我只想看着你们,自食其果。
十月的校园被金黄色的银杏叶覆盖,我踩着落叶走向教学楼,刻意绕过了梅园宿舍区。前世这条路上总是挤满了去李艺彤那里做美甲的女生,现在虽然才早上七点半,我已经看到三个女生朝4栋方向走去,手上拿着预约成功的手机截图。
听说了吗李艺彤现在预约都排到两周后了。前面两个女生的谈话飘进我的耳朵。
我室友上周做的,超级好看,才花了六十块钱。
就是工具好像不太干净,我室友说她做完指甲边缘有点红肿...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历史正在以惊人的相似度重演,只是这一次,我连提醒的欲望都没有了。
走进教室,我选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前世我总是坐在前排,积极回答问题,直到被孤立后,才不得不缩到角落。这一世,我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隐形。
张钥钥！王梦突然在我旁边坐下,身上带着浓重的指甲油气味,你怎么总是一个人都不在群里说话的。
我合上书本,露出一个敷衍的微笑：家里事多,没什么时间聊天。
李艺彤说想请你吃饭呢,毕竟你是我们宿舍唯一没住校的。王梦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李艺彤发来的消息,她说今晚可以给你免费做美甲,就当宿舍团建。
前世李艺彤也是这样,先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免费美甲、零食分享、帮忙签到...那些廉价的善意背后,是价值数十万的医疗账单和无法挽回的人生。
替我谢谢她,不过我指甲敏感,做不了美甲。我晃了晃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而且今晚我得回家照顾奶奶。
王梦撇撇嘴：好吧,不过你真的错过好多。李艺彤现在可火了,连大四学姐都找她做。
她伸出双手,指甲上涂着夸张的渐变紫色,边缘已经有些剥落。我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指甲边缘有一处明显的红肿,甚至渗出少许组织液。
你的手...我忍不住开口,又立刻咬住舌头。这不是我的战斗。
啊,这个啊。王梦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李艺彤说是正常的,有些人会对底胶过敏,过几天就好了。
教授走进教室,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整个上课过程中,我都能闻到从王梦手上飘来的刺鼻化学气味。那不是普通的指甲油味道,而是劣质过期产品特有的刺激性气味。
下课铃响,我迅速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却被王梦拉住。
哎,李艺彤让我问问你,她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在校园论坛上发过美甲安全的帖子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不动声色：什么帖子
就那个说什么美甲会传染病的。王梦翻出手机给我看,李艺彤说肯定是同行在黑她,帖子里的案例图和她用的工具一模一样。
我扫了一眼屏幕,正是我匿名发的帖子,现在已经被举报折叠了。评论区一片骂声,最上面是李艺彤本人的回复：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家开美甲店十几年,从没出过问题。某些人眼红生意好就抹黑,真low[鄙视]
不是我发的。我平静地说,不过美甲工具确实需要消毒,这是常识。
王梦的表情变得古怪：你说话语气跟那个楼主真像。李艺彤说了,消毒药水会腐蚀工具,她们专业美甲店都是用特殊清洁方法的。
特殊清洁方法我几乎要冷笑出声。前世我亲眼看见李艺彤把用过的工具在自来水下冲两下就继续给下一个人用,连洗手间里的洗手液都舍不得挤一滴。
随你们吧。我背上书包,快步离开了教室。
接下来的两周,我像一只蛰伏的蜘蛛,静静观察着网络上关于李艺彤美甲生意的讨论。校园论坛里,她的广告帖越来越多,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客照发布。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在这些照片里,同一套工具反复出现,而且明显没有经过专业消毒。
十月底的一个雨天,我在教学楼卫生间遇到了一个正在哭泣的女生。她站在洗手台前,疯狂地搓洗双手,指缘已经搓得通红。
你还好吗我递过去一张纸巾。
女生抬起头,我认出她是经济学院的大二学生,前世也是最早查出HIV感染的受害者之一。
我手上长了好多小疙瘩...她伸出双手给我看,指尖和甲沟处长满了细小的肉色疣体,校医说是寻常疣,可我从来没长过这个...
尖锐湿疣的初期症状。我在心里冷静地判断着,表面却装作惊讶：是不是过敏了最近换过护肤品吗
没有啊...就是上周在4栋一个学妹那里做了美甲...女生突然压低声音,我室友说可能是她工具不干净,现在好多人做完都长疙瘩了。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女生说笑着走进来。哭泣的女生立刻闭上嘴,匆匆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在家里整理这段时间收集的证据：李艺彤朋友圈里炫耀收入的截图、校园论坛上抱怨美甲后不适的帖子截图。
窗外,雨越下越大。我打开校园论坛,发现首页飘着一个新帖子：
【警惕！梅园4栋某美甲导致多人感染！】
帖子内容很简单,只有几张手指长满疣体的照片和一句话：在李艺彤那里做完指甲两周后变成这样,医生说可能是HPV感染。
帖子下的评论两极分化。一部分人是同样遭遇的受害者,另一部分则是李艺彤的忠实顾客在反驳：
你自己不注意卫生怪谁
我做那么多次怎么没事
李艺彤技术那么好,肯定是有人眼红！
最引人注目的是李艺彤本人的回复：已联系律师,造谣者等着收传票吧[微笑]
我关上电脑,走到窗前。手机突然震动,是班级群消息。李艺彤发了一张照片：402宿舍挤满了做美甲的女生,桌上堆满了现金。
感谢各位小姐姐支持~本月收入突破3w！为回馈顾客,下周起推出‘闺蜜套餐’,两人同行一人免单！[爱心][爱心]
照片角落里,我看到王梦正拿着酒精棉片给一个女生擦指甲,等等,酒精棉片前世李艺彤连这个都舍不得用。
我放大图片仔细看,差点笑出声,那不是医用酒精棉片,而是普通的卸妆棉片,包装上清清楚楚写着不含酒精。
就在这时,一条私信弹出来。是一个陌生账号：
你是张钥钥吧我是赵小雨。李艺彤说你在造谣她,让我们都别理你。但我想问问...那个美甲安全的帖子,真的是你发的吗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赵小雨,前世和李艺彤一起孤立我的另一个室友,最后也是她第一个把我推向窗口。
帖子不是我发的。我回复道,但里面的内容是真的。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只回过来一句话：
我手上也长疙瘩了。
我没有再回复。种子已经发芽,现在只需要等待它长成参天大树。
第二天清晨,校园论坛炸开了锅。一个实名帖子被顶上热门：
【血泪控诉】李艺彤美甲导致我感染HPV！
发帖人详细记录了自己在李艺彤那里做美甲的时间、使用的工具照片,以及后来就医的诊断证明。最致命的是,她附上了一段偷拍视频,视频中李艺彤把用过的指甲锉直接放进抽屉,下一个顾客来时又拿出来继续使用,中间没有任何消毒步骤。
帖子瞬间引发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受害者站出来发声。有人晒出医疗账单,有人上传感染照片,甚至有人声称自己查出了HIV。
风暴中心的李艺彤终于慌了。中午时分,她发了一条长文回应,核心思想有三点：
1.她也感染了,所以是受害者；
2.她妈妈的美甲店十几年都没问题,肯定是学校水质有问题；
3.我们宿舍的张钥钥从头到尾都没事,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看到第三条时,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同样的伎俩,同样的栽赃。前世我百口莫辩,被愤怒的人群活活打死。这一次...
我截屏保存了所有信息,然后登录早就准备好的小号,发布了一个名为【真相】的帖子。
帖子中,我贴出了王梦曾经炫耀美甲的聊天记录,校园论坛上李艺彤自己承认只用清水冲洗工具的发言,以及最重要的,李艺彤朋友圈里炫耀月入两万的截图和那段用过期产品的视频。
如果她真的感染了,为什么还能这么开心地数钱为什么她妈妈开美甲店十几年,会不知道基本消毒常识为什么她明知有问题还继续营业
帖子最后,我附上了疾控中心关于美甲安全规范的官方文件,和李艺彤操作过程的对比图。
风暴瞬间转向。
【李艺彤去死！我的整个人生都被你毁了！】
【报警！这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了！】
【402宿舍的人呢你们也是帮凶！】
雨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湿漉漉的校园里。
我知道,这场复仇才刚刚开始。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一,学校医务室门口排起了长队。这是年度体检的日子,也是前世我的命运转折点。我站在队伍末尾,手里捏着体检表,冷静地观察着前面的人群。
听说这次体检加了传染病四项。
好像是有人举报我们楼有性病传播。
肯定是那个李艺彤的美甲...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入耳朵。队伍中的女生们不安地搓着手,不少人指甲上还残留着美甲的痕迹。我注意到一个女生不停地抓挠手指边缘,那里已经红肿溃烂。
下一位,张钥钥。
走进体检室,校医抬头看了我一眼：走读生
是的。我递上表格。
那就不用查妇科了。校医划掉几项,先去抽血吧。
前世我是整栋楼唯一健康的人,这一世结果也不会改变。
体检结束后,我故意绕路经过梅园4栋。宿舍楼下聚集着一群女生,中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就是你的问题！我从来没和别人发生过关系,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我都说了我也感染了！你怎么不去找张钥钥就她一个人没事！
李艺彤你还要不要脸我这里有视频证据你工具根本没消毒！
我站在远处的树荫下,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李艺彤被五六个女生围在中间,她今天没化妆,脸色惨白,左脸颊上有一道新鲜的抓痕。前世这个时候,我已经被她陷害成了众矢之的,而现在,她终于尝到了被围攻的滋味。
张钥钥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看到赵小雨站在那里,双手藏在袖子里。她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眼睛布满血丝,嘴角起了一圈水泡。
真的是你。赵小雨声音嘶哑,你...你知道会这样对不对所以你才不住宿舍
我没有直接回答：体检结果出来了
她伸出颤抖的双手,原本光滑的皮肤上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疣体,有些已经溃烂流脓。HPV16型,高危型。她的眼泪掉下来,医生说我可能会得宫颈癌...
我沉默地看着她。前世赵小雨是最早对我动手的人之一,她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时,可没现在这么脆弱。
李艺彤说你也做过美甲,为什么你没事赵小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解药求你告诉我...
我轻轻抽回手：我从没做过美甲。开学第一天我就搬走了,记得吗
赵小雨的眼神从哀求逐渐变成怨恨：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明明知道那些工具有问题！
这个指责如此荒谬,我几乎要笑出声。我匿名发过帖子,记得吗被你们骂是造谣。我逼近一步,压低声音,而且王梦告诉过你吧我提醒过她工具要消毒,你们是怎么回应的‘李艺彤说清水冲冲就够了’
赵小雨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喧哗声打断。
李艺彤跑了！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报警！快报警！
我们同时转头,看到李艺彤冲出人群,朝校门口狂奔而去。几个女生在后面追赶,但很快被她甩开。
她逃不掉的。赵小雨喃喃自语,眼神变得空洞。
我悄悄后退,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复仇的快感比想象中平淡,就像看一场早就知道结局的电影。
等等！赵小雨再次叫住我,辅导员说要找你谈话...关于李艺彤指控你知情不报的事。
我挑起眉毛：指控我
她说你开学第一天突然申请走读,还发过安全警告...肯定是知道什么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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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即使到了这种地步,李艺彤还在试图拉我垫背。不过这一次,我有备而来。
好啊。我微笑着说,我很乐意和辅导员谈谈。
当天下午,我带着一个U盘来到了辅导员办公室。推门前,我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女儿才19岁啊！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歇斯底里,现在查出HIV阳性,你让她以后怎么活！
李艺彤家长已经在路上了,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
处理有什么用能治好我女儿吗！
我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开门的是辅导员陈老师,她脸色疲惫,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张钥钥她有些惊讶,我正要找你...
办公室里坐着三个人：一对衣着考究的中年夫妇,和一个缩在角落里的女生,我认出她是文学院的大三学生,前世跳楼自杀的受害者之一。
你就是张钥钥中年妇女猛地站起来,李艺彤说你知道那些工具有问题,为什么不举报！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辅导员：老师,您找我是因为李艺彤的指控吗
辅导员点点头：李艺彤家长马上就到,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她声称你早就知道美甲工具存在安全隐患...
是的,我知道。我平静地说。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中年妇女的嘴唇开始发抖,角落里的女生抬起头,眼里闪着可怕的光。
但我尝试过警告大家。我从口袋里掏出U盘,这里有我开学第二周在校园论坛匿名发布的安全警告帖,以及后来与王梦、赵小雨的聊天记录,都提到过工具消毒问题。
我把U盘递给辅导员：更重要的是,这里有李艺彤自己承认不消毒的言论截图,和她使用过期产品的证据。
辅导员接过U盘,插进电脑。屏幕上很快显示出我整理好的资料,时间线清晰,证据确凿。
这...这太详细了。辅导员滑动鼠标,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从开学就开始收集这些
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发警告、私下提醒、甚至匿名举报。但李艺彤用低价和谎言蒙蔽了大家,而我的警告被当成了‘眼红’和‘造谣’。
角落里的女生突然发出一声呜咽：我...我看到了那个帖子...我还骂楼主多管闲事...
中年妇女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她的丈夫搂住她的肩膀,声音沙哑：学校必须负责...这是严重的管理失职...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烫着卷发、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我女儿是被冤枉的！她一进门就尖叫起来,她在医院做检查,根本没感染什么病！那些丫头自己私生活不检点...
她的声音在看到电脑屏幕时戛然而止。屏幕上正显示着李艺彤朋友圈的截图——本月收入突破3w！
这是李艺彤的母亲。辅导员低声向我介绍,然后转向那个女人,李女士,警方正在调查此事,请您冷静...
调查什么我女儿也是受害者！李母一把抓起辅导员的鼠标,疯狂地滑动页面,这些截图都是伪造的！我家的美甲店开了十几年,从来没出过问题！
我冷静地观察着这个女人。她手上戴着夸张的美甲,边缘已经有些开胶,和李艺彤给同学们做的一模一样。我突然明白了李艺彤的技术是从哪学来的,也明白了为什么她对消毒如此不屑一顾。
这位同学,一个警察走到我面前,你是李艺彤的室友
开学时是,但我当天就申请了走读。我指了指电脑,所有证据都在那里。李艺彤使用过期产品和未经消毒的工具,明知风险却为了利润继续营业。
你胡说！李母冲到我面前,指甲几乎戳到我脸上,我女儿说了,只有你一个人没事,肯定是你动了手脚！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警方可以查我的体检记录和购物记录。我从没做过美甲,也从没使用过任何相关产品。
李女士,另一个警察严肃地说,我们刚接到医院通知,您女儿的检查结果出来了。HIV阴性,HPV阴性,没有任何感染迹象。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文学院那个女生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不可能！她的声音尖锐得不像人类,她用了同样的工具...为什么她没事！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向李母：你们家的美甲店...是不是每个顾客都有专用工具
李母的表情瞬间变得慌乱：当...当然不是！工具那么贵,怎么可能一人一套...
但你们家人自己用的工具,是和顾客分开的,对吗我步步紧逼,李艺彤带到学校的‘工作用具’和自用的是两套,是不是
李母的沉默说明了一切。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明白了,李艺彤给同学们用的是不消毒的公共工具,而她自己用的却是另外一套。
这个贱人...文学院的女生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墙壁,我要杀了她！！
场面一度混乱。警察拦住了想要冲出去的女生,辅导员忙着安抚家长,而李母则趁机溜出了办公室。
我悄悄退到角落,看着这场闹剧。
张钥钥。辅导员在混乱中拉住我,警方可能需要你提供更多证据,你的联系方式...
U盘里有我的电话号码。我轻声说,不过我想,李艺彤现在在哪家医院
辅导员警惕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微笑,只是好奇她脸上的伤严不严重。
走出行政楼时,天已经黑了。校园论坛上,关于体检结果的讨论已经爆炸,目前统计,梅园4栋有37人检出HPV阳性,8人HIV阳性,几乎所有人都做过李艺彤的美甲。
而李艺彤本人的检查结果也被匿名爆了出来,完全健康,没有任何感染迹象。这个结果彻底点燃了受害者们的怒火。
我站在路灯下,翻看着一条条充满仇恨的留言：
【李艺彤去死！】
【她在校医院三楼,有人一起吗】
【402宿舍的帮凶也别想跑！】
关上手机,我抬头看向梅园4栋。402的窗口亮着灯,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在晃动。那不是李艺彤,她正在医院接受检查。那么现在宿舍里的,只能是王梦和赵小雨。
我很好奇,当愤怒的人群找不到李艺彤时,会拿谁出气呢
夜风吹起我的头发,带来初冬的寒意。我转身向校门口走去,身后隐约传来警笛声。
这场复仇,已经不需要我再插手了。
医院的白色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站在三楼拐角处的自动贩卖机前,假装挑选饮料,目光却不时瞟向走廊尽头的312病房。
病房门突然打开,李艺彤的母亲走出来,脸上的妆已经花了,眼睛红肿。她对着电话低声咆哮：我不管花多少钱！必须把热搜压下去！...什么央视都报道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指颤抖着挂断电话。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一声尖叫,是李艺彤的声音。
滚开！别碰我！
透过半开的门缝,我看到李艺彤蜷缩在病床上,脸上缠着纱布,左眼肿得睁不开。一个医生正试图给她抽血,而她像受惊的野兽一样挣扎着。
我不做检查！你们都想害我！她挥舞着手臂,输液管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妈！让他们走！
李母冲回病房,门随即关上,隔绝了我的视线。但李艺彤的尖叫声仍然穿透门板：我没病！是她们自己脏！张钥钥...一定是张钥钥动了手脚！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可乐罐,铝制外壳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在试图拖我下水。
同学,三楼是隔离区,不能随便上来。一个护士走过来对我说。
抱歉,我走错了。我放下可乐罐,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冷风扑面而来。我打开手机,微博热搜前五条全是关于这起事件的：
高校美甲感染事件
23名女生集体感染HIV
黑心美甲师李艺彤
高校宿舍安全管理漏洞
美甲消毒规范科普
每一条热搜下都是数以万计的愤怒评论。有人人肉出了李艺彤家庭美甲店的信息,差评如潮水般涌入；有人贴出受害女生的照片和诊断书；更有医学大V详细科普了美甲工具不消毒可能传播的十几种疾病。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面无表情地浏览着这些信息。前世我死后,这件事也上过热搜,但焦点很快被转移到校园暴力和群体性癔症上,李艺彤最终只被记过处分,她家的美甲店改了个名字继续营业。
而这一世,事情正在向不同的方向发展。
校园论坛上已经有人发帖：
【李艺彤在医院被保护起来了,但402另外两个帮凶还在宿舍！】
【她们三个是一伙的,都知道工具不消毒！】
【今晚十点,梅园4栋集合！】
我看了眼论坛,把手机放回口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们自然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晚上九点半,我坐在学校咖啡厅里,面前摊开着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女生正向梅园4栋走去,她们的表情让我想起前世那个可怕的夜晚。
咖啡厅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涉事学生已被警方控制,教育部已成立专项小组进驻该校...
我的手机亮了起来,是妈妈发来的消息：钥钥,看到新闻了,你在学校没受影响吧
我很好。我回复道,一直住家里,很安全。
发完这条消息,我抬头看向电视。画面切换到了医院门口,李艺彤的母亲正被记者围堵,她的假发歪到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我女儿也是受害者！她是被冤枉的！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满脸是血的女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救命...救救我...她伸出满是伤痕的手臂,指甲已经被拔掉了好几个,鲜血滴落在木地板上。
我认出了她,赵小雨。
咖啡厅的工作人员立刻围了上去,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有人拿来毛巾帮她止血。赵小雨蜷缩在沙发上,浑身发抖,嘴里不停重复着：不是我...是李艺彤...我只是帮忙收钱...
我悄悄拿起书包,准备离开。赵小雨却突然抬起头,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颤抖着：张...张钥钥...
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救救我...她向我伸出手,血滴落在咖啡厅的地板上,她们...她们说要让我们和李艺彤一样...
怎么回事咖啡厅经理大声问道,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赵小雨的眼泪冲淡了脸上的血迹：梅园4栋...她们闯进宿舍...王梦...王梦已经...
她的话没说完,远处传来一阵尖叫。所有人都冲向窗户,梅园4栋402的窗口,一个身影正悬挂在窗框上,拼命挣扎。
是王梦。
她的上衣已经被撕破,头发被人拽着,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即使隔着这么远,我也能听到她凄厉的哭喊：不是我！是李艺彤！是李艺彤啊！
下一秒,她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推出了窗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王梦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和前世的我一样,先是撞在三楼晾衣架上,然后继续坠落。尖叫声响彻校园,但在我耳中,一切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我的眼前浮现出前世的最后一幕,那些女生疯狂的脸,李艺彤得意的笑容,然后是坠落时呼啸的风声。
有人跳楼了！
快叫救护车！
是402的！就是那个美甲宿舍！
咖啡厅里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冲了出去。只有我还站在原地,看着瑟瑟发抖的赵小雨。她的眼神已经涣散,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我走近几步,终于听清了：...我们只是...想赚点零花钱...李艺彤说不会有事的...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我最后看了赵小雨一眼,转身从后门离开了咖啡厅。
校园里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朝着梅园4栋跑去。我逆着人流走向校门口,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班级群、校园论坛、新闻推送...信息如潮水般涌来。
【突发！梅园4栋一名女生坠楼！】
【现场照片流出！惨不忍睹！】
【警方已封锁现场,涉事学生被带走调查】
我关掉了所有通知,只点开一条辅导员的私信：张钥钥,你在哪警方需要你提供证据,请立刻联系我！
我没有回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复仇还没有完全结束,李艺彤还在医院里,而赵小雨...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问题。
走到校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梅园4栋已经被警车和救护车包围,蓝红色的灯光在夜色中交替闪烁,像一场荒诞的派对。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视频通话请求,来自李艺彤的微信号。
我犹豫了一秒,接了起来。屏幕上出现的却不是李艺彤,而是一个陌生的女生。她满脸泪痕,镜头晃动着对准病床,李艺彤被绑在床上,嘴里塞着防止咬舌的护具,双眼圆睁,脸上全是抓痕。
看到了吗陌生女生对着镜头嘶吼,这就是害人精的下场！警察在外面,我们进不去了...但你别想好过！李艺彤,你记住,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镜头再次晃动,转向病房窗户。窗外黑压压地站满了人,他们举着手机闪光灯,像无数只愤怒的眼睛。
李艺彤去死！
杀人犯！
你凭什么还活着！
呼喊声透过手机传来,刺耳而尖锐。病床上的李艺彤剧烈挣扎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视频突然中断。几秒钟后,一条文字信息跳出来：
下一个就是你,张钥钥。李艺彤说了,都是你的错。——402
我盯着这条信息,突然笑出了声。多么熟悉的台词啊,前世她们也是这样,把一切罪责都推到我头上。
我回复道：证据我已经交给警方了。顺便,看看窗外。
这场复仇,终于接近尾声了。
回到家,我打开电视。所有新闻频道都在报道今晚的事件：
...一名女生坠楼,目前正在抢救...
...涉事学生李某某已被警方保护性控制...
...教育部宣布将在全国高校开展安全排查...
我关掉电视,打开电脑。加密文件夹里存放着这几个月来收集的所有证据,从李艺彤第一条朋友圈广告,到最后那条收入炫耀；从王梦手指感染的照片,到赵小雨崩溃的录音；还有最重要的,我前世死亡时的记忆碎片。
这些资料已经被我整理成一份详尽的报告,标题是《高校美甲感染事件全记录》。我点击发送,收件人包括警方、教育局和各大媒体。
做完这一切,我走到窗前。夜色如墨,远处城市的灯火像繁星般闪烁。前世的我死在了十九岁,而这一世,我终于活过了那个夜晚。
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新闻推送：
【突发！高校美甲感染事件主要嫌疑人李某某在医院试图跳楼,被警方拦下】
配图是李艺彤被按在病床上的照片,她的眼神疯狂而绝望,和前世将我推下楼时一模一样。
我关上手机,拉上窗帘。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而有些人,将永远活在黑暗里。
王梦的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上午举行。我撑着黑伞站在墓园角落,看着那口小小的白色棺材被缓缓放入土中。前来吊唁的人不多,大多是学校老师和几个面无表情的亲戚。没有同学,更没有那些曾经和她一起在402宿舍嬉笑打闹的女生。
她才十九岁啊...一个中年妇女,应该是王梦的母亲,瘫倒在墓碑旁,声音已经哭哑,怎么会这样...
雨滴打在墓碑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我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标题：《高校美甲感染事件：1人死亡,1人重伤,36人感染》。配图是已经被封条的梅园4栋402宿舍。
距离那场闹剧已经过去了两周。李艺彤因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和危害公共安全被正式批捕；赵小雨精神崩溃,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王梦在坠楼第二天就宣告不治身亡。至于那些感染者,有人退学,有人自杀,更多人则在漫长的治疗中挣扎。
我的复仇,完美落幕。
张钥钥。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辅导员陈老师站在那里,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你也来了。她的声音疲惫不堪,学校派我来...处理后事。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这两周里,我被警方传唤了三次,提供了所有证据,也接受了无数次心理评估。
警方调查结束了。辅导员低声说,李艺彤家的美甲店被查封,她父母也因涉嫌经营不合格产品被调查。那些感染的女生...学校会给她们赔偿,但有些东西,多少钱也赔不起了。
她的目光落在王梦的墓碑上,那里刻着简单的生卒年月：2004-2023。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吗辅导员突然问道,从你开学第一天申请走读开始。
雨滴顺着伞骨滑落,在我脚边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我注视着水洼中自己扭曲的倒影,轻声回答：我只是比较谨慎。
辅导员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下周一开始正常上课吧。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她走向王梦的家人,递上一个厚厚的信封,想必是学校的抚慰金。我站在原地,看着雨水渐渐浸湿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王梦笑容灿烂,那是入学时拍的证件照,她还不知道未来会遇见李艺彤,也不知道自己会因为每月两次的免费美甲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手机震动起来,是妈妈发来的消息：钥钥,下雨了,早点回来。奶奶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我回复了一个好字,最后看了一眼王梦的墓碑,转身离开。
走出墓园时,雨已经小了。
回到家,奶奶果然做了一桌好菜。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后续：
...涉事高校已开展全面整改...
...美甲行业将迎来严格规范...
...专家提醒,美容工具消毒不容忽视...
我关掉电视,坐到餐桌前。奶奶给我夹了一块排骨：多吃点,学校的事都处理完了
嗯,都结束了。我咬了一口排骨,酱汁的香甜在舌尖绽放。
回到房间,我打开电脑。校园论坛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已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期末考试和寒假安排。只有零星几个帖子还在讨论：
【李艺彤庭审日期确定】
【赵小雨精神病院近况】
【感染者互助群招募】
我浏览着这些信息,内心毫无波澜。前世害死我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李艺彤将在监狱度过余生；赵小雨精神失常；王梦付出了生命代价；而那些围攻我的女生,则要终生与病痛为伴。
复仇结束了,但我的生活还要继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