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耳边传来有规律的水滴声。溅起来的水渍撒在下面满脸污渍,蓬头垢面的女人身上。
头发覆盖住她的半边脸,要不是胸口还在此起彼伏着,不然没人知道这人是死是活。
林韵摸了一下脸,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她一骨碌坐起来,开始干呕。
杂乱又没有光泽的头发散在脸的两侧,看起来像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感受到身上落下温热的手掌,你怎么了,拉玛。声音从耳边传来,干涩又没有生气,像是枯木划过地面。
林韵像是被电了一样跳起来,大口的喘着气,吸进来空气混杂着食物的馊味和大小便的味道。
林韵的胃翻江倒海。
她忍住恶心,用手把头发掰开,手心一股恶臭与潮湿。
这时她才看清自己的境遇,棺材般的囚室,墙面布满指甲划痕痕和干涸的血迹。
铁栅栏的锈迹在潮气中剥落,便桶发酵的氨气让林韵近乎发狂。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啊啊啊啊啊啊。
和她在一起的只有一个和她一样的女人,她身上几乎没有肉,肩胛骨从单薄的囚衣下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皮肤。
她的眼睛充满担心,又一遍问着正在哭泣的林韵拉玛,到底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说着要靠近林韵,林韵居高临下,看见女人的囚衣布满干涸的血迹,衣领下面满是腐烂的伤痕。
林韵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让她很想逃离这个地方,远离这个可怕又恶心的女人。
林韵眼里发红,用几乎嘶吼的声音回答我不是拉玛,我不是,我不是,不要过来,你不要靠近我.....说着只剩下微微的抽泣声。
她爬到铁栅栏旁边,两手抓着和她手腕一样粗的栅栏,凉意传入骨髓。
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救命,拼命摇晃铁栅栏。
空荡荡的长廊没有一个人,只有应和她的回音,看不清这个监狱有多长。
只有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没用的,他们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喊破喉咙也.....
那人话还没说完,干什么呢,一群傻货,还不快给我闭嘴。一个充满怒气的声音在长廊里响起,林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声音的方向大喊救命啊,救命......
救命唔......唔唔......那个刚刚没有动静的女人一把捂住林韵的嘴巴,林韵想要挣脱,拼命挣扎。
但是那个瘦弱的女人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不知道力气为什么突然这么大,林韵用两只手才把这只粗糙的手掰开。
她一把甩开那个女人的手,你有病啊,放开我!她只觉得那个女人故意不想让她离开。
怎么可以这么坏
那个女人被掰开手后没有再捂住林韵的嘴,退了半步远,但是却拽着林韵的衣服。
她的神色隐没在头发里,虱子在里面到处游荡。也不知在那安了多久的家了,子孙满堂。
让人头皮发麻。
林韵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爱对自己动手动脚,是看自己好欺负吗
林韵不为所动,只觉得厌烦,没有心思去管那个女人。
囚服对于林韵来说本来就不合身,也不知之前被多少人穿过,被那个女人一拉,囚服便滑到林韵的肩膀。
林韵虽然脸颊和衣服布满污渍,但是囚服下的皮肤很白。
雪白的肩膀露在空气中,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林韵根本没注意自己的状态,她一心只想着逃离这个囚笼。皮靴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林韵......
来人身穿黑色工装制服,身材高挑,圆脸短发,但是没有很瘦。看着他们眼里带着嫌弃与不屑,手里用皮鞭抽打着地面,与空气发生的摩擦声让人心生恐惧。
鞋子出现在眼前,那人没有动,就站在林韵面前,她听见衣服和草席摩擦的声音,但是求生欲望让她一下子忽略了这个动静。
林韵只感觉这种注视让她很不爽,就像在看猴一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林韵只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合法公民凭什么被关起来,语气有点恼怒,你关错人了,我没犯罪,放我出去。
话落,那个警官有点恼羞成怒,眼里带着凶光,你们这些死妈的,我艹泥马,都不配活着。说着一鞭子打在铁门上。
上一秒林韵的手还在那个位置,铁锈被鞭子打得掉了一地的锈。
那人表情狰狞眉毛几乎拧作一团。
林韵哆嗦了一下,但是没有退缩。反正都是死,不是被打死他也会被熏死。
铁门与鞭子碰撞发出的的响声震耳欲聋,回音久久没停,陈权,别冲动。像是被蒲公英绒毛轻轻扫过,林韵像是小孩子读童话书一般瞪大了眼睛。
这是谁
短短几个字,那个叫陈权的警官便收起长鞭,硬生生压抑住自己的愤怒。但是都在他的眼睛里。
那人步子很大,脚步干脆利落。很快便从尽头出现,他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
警服严丝合缝,肩线锋利如刀,皮带扣在腰间,反射冷光,手指很长,指关节微微泛白
,裤脚扎在靴子里,包裹着匀称修长的小腿。
林韵顺着视线上移,眼里从惊愕变成惊喜,悲喜交加的情绪让她泪如泉涌,仿佛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全部在那一刻释放出来,嘴里只有陆瑾深,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说着脏兮兮的手要去抓陆瑾深的裤脚。
那个叫陆瑾深的警官才看见眼下的林韵,眼里带着一丝错愕,似乎要把林韵吞进肚子里,但是马上变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怎么知道我的真名这人是谁陆瑾深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破绽谁背叛了我!这人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所有可能的情况在他脑海里炸开,他那一瞬间只有想把她斩草除根的想法。
陈权只觉得陆瑾深和以往有点不同,但是越是对这个野蛮人感到厌恶,一时间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哦对了,她刚刚是说陆瑾深是那个陆瑾深
虽然姓氏一样,但是两人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吧。
陆瑾深怎么可能会在这个犄角旮旯,关键是那个传闻......
追求者太多,只知道一群人想爬上他的床,具体爬上了几个,就是后话了。
陈权脑子一转,眼里浮出耐人寻味的笑意,陆队,这人叫拉玛,前几日发疯过一次,看是病得不轻,留着也没什么用。说着还掰着手指。
咔哒咔哒的声音让人脖子忍不住一缩。
当然最该听的人根本没看他,手指掰断怕是也不会看一眼,完全没有被吓到。
看着这个拉玛根本没正眼看他,就这么两眼泪汪汪看着自家上司,怎么
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儿真以为自己是出水的芙蓉洗洗就能变成灰姑娘吗
关键是陆深还一直盯着这个丑女人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莹莹一根手指头。
真是令人作呕。
陆深蹲了下去,你叫拉玛林韵才看清楚他的眼睛,琥珀色,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一不小心就深陷其中。
他轻轻的拉着她的衣服往上提,遮住了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陈权只能看到陆深用手去碰了那个女人,似乎打了她一巴掌,因为林韵的哭声更大了。
林韵的哭声没有停歇,一把抓住陆深的手臂呜呜呜,我是林韵啊,陆瑾......唔唔......
陆深一把捂住林韵的嘴,身子挡在林韵面前,背对着陈权。
陈权直接被陆深的操作整不会了,只有鞭子在身侧蓄势待发,好像下一秒就会得到陆深的指示似的。
但是确实如此,下一秒便得到指示了陈权,把审讯室打开!这个人我亲自拷问。陈权刚想甩鞭,就愣在原地。
什么,陆队亲自拷问等一下,这人什么身份
见陈权没有回应,陆深也是有的着急了,怕一不小心这个死女人又说出什么话来。
还不快去。陆深此时已经有点怒意,陈权也是听出来了,看着林韵的眼睛充满刀子。
只恨不能亲自拷问。
陆瑾深皱着清秀的眉头,看着自己身上沾满鼻涕和眼泪的衣服,看见周围没人一把手甩开林韵。
脸色变得严肃,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是谁谁派你来的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
林韵只是眼里发红,我是谁你问我我是谁我还想问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控制不住的委屈与怒火在他一声声质问中喷涌而出。
陆深一把抓住林韵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结果陆瑾深的脸更绿了,因为这人脸上也太黑了吧,根本看不清楚这人长什么样。只有眼睛能稍微看得出是个人。
无可奈何,陆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因为一般一般没有人能在这里说出陆瑾深这个名字的人,但是这个人却是对着自己说的。
她不仅认识我,怎么好像还和我很熟
眼看也没有其他人,这人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便先离开了。
看着陆瑾深离开的背影,林韵瘫坐在地面上,表情那木,像是被抽走了生气,眼里还有止不住的泪水,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突然那个女人抱住了她,下巴靠在林韵的头上,林韵没有推开她,她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没人会来救她了。
他们很多人只是因为自己是外族人的身份被关在这里,很多人没有犯过罪,只是他们的祖先曾经干了些事情,世世代代被称为野蛮人。
现在的人对外族人有很大的敌意,认为他们就是野蛮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因此他们世世代代都在躲避,没有一个安稳的家。
她不知道为什么陆瑾深不认识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为什么她是拉玛。她只想回家而已。
隔壁的同族人刚刚只是敛声屏气,生怕一不小心惹毛了鞭子男,看见人都走了,叽叽喳喳开始讨论。突然,都说了,没用的。又是那个男人,每次都是吗漫不经心的语气,林韵不知道为什么他能风轻云淡的说出来。
可能是被关太久了,已经习惯了。
眼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模糊了双眼,林韵看不见那个人的样子。也不想去看。
另一边,陆瑾深敲响刘莹莹的门,一个女警官坐在椅子上,长发及腰,五官娇小精致,胸前的警服扣子都快撑爆了,玲珑的身材让人移不开眼。
进。她抬起头,看见是陆瑾深,眼里带着惊喜,满面春风,她站了起来,陆队,你怎么来了声音温柔无比。
刘莹莹抹了抹头发,站在陆瑾深面前,她脸颊微微发红,手指放在身侧,不敢抬头看他。
陆瑾深似乎没看见她的表情,等一下审个人,你去带过来一下。他乍一看看着自己手臂上恶心的液体,就怒火中烧。
刘莹莹不敢置信,陆瑾深从来没有管过这些犯人,今天怎么回事
虽然不敢相信,还是应下了。好的,陆队。突然陆瑾深加了一句算了,你把那些野蛮人的资料给我整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是等一下这个又说出点什么来.....陆瑾深不敢多想,算了,要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先把她斩草除根。陆瑾深加快速度去往地下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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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得自己解决,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
监狱的门被打开,刚刚还在激烈讨论的人一下便没了声,卡拉恩抬起头看着来人打开了铁门。
她的瞳孔紧缩,抱紧怀里的林韵,林韵看不见卡拉恩的异常,只是一味地抽泣。
喂,出来。熟悉的声音把林韵从谷底拉了出来,她看着陆瑾深,脸上都是被泪水模糊的污渍。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她站起来扑入陆瑾深的怀里,陆瑾深没料想到她会扑过来,被她撞的向后退了一步。抓着她的手向后拉。
这制服不敢要了。
林韵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没有再靠近他。只是低着头不讲话。
陆瑾深觉得新奇,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也许是被自己的气势吓到了。
锁上门后跟我来。他径直往前走,林韵站着没动。
以前陆瑾深肯定是不会害她的,但是眼前这个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他不会要把我偷偷弄死吧。想到这个林韵就脊背发凉。
陆瑾深走了两步,见没人跟上来,脸直接黑了,这人还挺谨慎。他心想。
直接大步靠近她,用手拽着她往前走。手臂上的疼痛感让她很想逃离。
也很怀念另一个爱着她的他。
弯弯绕绕经过好多地方,陆瑾深偷偷带着他去向自己的办公室。
这要是不自己先问清楚,去了审讯室监考全方位无死角,怎么解释的清楚一不小心所有努力前功尽弃。关键是刚刚差点败露,也不知道陈权有没有起疑心。
陆瑾深职位较高,平常这些犯人他不会多管,一般由陈权负责。但是前不久陈权私自用刑,上面发话让他看好自己的人。
不让换人,陆瑾深对陈权的背景还是了如指掌,这人只是脾气暴躁,人不坏。要是换一个人,他又要把背景调查清楚,还不能让对方怀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在一个专属电梯里,小小的空间里没有发生任何浪漫,只有空气中弥漫的五味杂陈的味道。
陆瑾深一路上皱着眉,没有开口问她一句话。
你要带我去哪林韵实在忍不住,痛感是真的,死了就真的死了,偷偷看陆瑾深的表情。
陆瑾深才给她几个眼神,看着人傻不拉几,实在不像是派来调查他的。
实在懒得说话,他感觉一说话,就和吃屎一样。真搞不懂这人怎么忍受的了。
下了电梯,走过一个长廊,不似监狱里的,这个干净明亮,林韵大口大口呼着气。
突然陆瑾深一把抓住她进了办公室,锁着门。
办公室里一尘不染,有一个阳台,阳台旁边有一张大沙发,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茶几。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非常单调。
唯有桌上有一朵鲜花,增添一点生气。
这里没人,你知不知道我什么目的上头是谁陆瑾深坐在办公椅上,修长手指搭着下巴。
林韵有点愣住了,这不愧是她老公,随便一个动作就帅到没边了。
她已经丝毫没有危机感了,好像忘记自己的处境。
陆瑾深没想到林韵看着他看了这么久,他轻咳一声,表情严肃。
林韵这才反应过来,反正自己已经够狼狈了。我是林韵,你是陆瑾深,我们是夫妻,没人派我......
其实她也是带着打赌的成分,她也不知道陆瑾深会有什么变化。
镇定!镇定!林韵不断给自己打气。
林韵说的风轻云淡,面不改色,陆瑾深直接用力一拍桌子,站起来,一把掐住林韵的脖子。
说了这里没人,你说不说陆瑾深的手指很长,掐林韵的脖子绰绰有余。
林韵快被他提起来,瞳孔放大,两手抓住陆瑾深的手,血气充入脑门,让她近乎晕厥。
陆瑾深根本不管他,感觉她抓住自己的手没有力气才一把放开她,林韵像是重回水里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
眼角因极度缺氧流下眼泪,因为脸太黑所以看不见皮肤的颜色。
陆瑾深,好,你不相信我是吧。林韵直接瞪着眼睛看着他,你手机壳里有钱。你总该信......
没等林韵说完,陆瑾深轻带着笑,劝你老实点,放个钱就能证明,你是不是当我傻,啊陆瑾深正在用手帕擦手,有点漫不经心。
手指指节分明,沾着水光。
你不一样,你放的是硬币。话落,陆瑾深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机,抿着唇。没有说话。
林韵看出他在出神,赶紧抓住了这个机会,还有很多,你要是让我离开那个破地方,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林韵这种势在必行的威胁语气让陆瑾深很不爽,他噙着笑意味深长看着林韵,弯腰靠近林韵,你就这么自信,我杀了你不就行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说对吧。
陆瑾深微皱着眉,懒得说话。
林韵瞳孔放大,退后了一步。余光看向窗户和门口。
咚咚咚。门被敲响,两人都猝不及防地看向门的方向,陆瑾深用手指着门。
我去开门林韵用唇语满脸疑惑。
你特么开什么玩笑,这样去开门虽然不违法,但是也很不道德吧。
陆瑾深语气有点不耐烦,听不懂人话
再说我们俩现在有什么区别
林韵只能硬着头皮,挪到门口,陆......啊!你是谁啊!刘莹莹的尖叫让林韵头皮发麻。
她看着林韵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嘴巴都发白了。
进来。陆瑾深的话打断刘莹莹的询问和好奇。
刘莹莹扭着腰,略过林韵径直走到陆瑾深面前,这是刚刚整理的资料,有的不会认字,没有登记在册。
刘莹莹语气温柔,好像在等待面前人的奖励。
林韵看着刘莹莹的背影,鼻子有点酸。我也想和陆瑾深这样讲话啊。
陆瑾深扫了一眼林韵呆滞的表情,烦死了。
真是服了。
刘莹莹顺着视线转身看过去,林韵早已经收回视线。
好。你先带她去换身衣服。陆瑾深抬头示意两人面前的林韵。
实在受不了了,快要发酵了。
刘莹莹都快以为自己是不是做梦了,这又是什么情况这女的是谁啊
怕陆瑾深不高兴,还是有点闷地回答了一声,走吧。她对着林韵语气有点冷。
林韵才反应过来叫她,露出一种你不会想趁机弄死我吧的害怕表情。
愣是主打一个雷打不动。
陆瑾深差点扶额,去不去要我帮你语气有点淡。
林韵抓着手指,硬着头皮,我不想死......
陆瑾深:......
这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还没弄清楚情况之前死不了。
让她带你去收拾一下,别脏了我的地板。陆瑾深坐回到椅子上,靠在椅背上。
林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我这是成功了她暗自激动。
差点流下激动的泪水。
林韵马不停蹄的说,我马上走马上走。生怕陆瑾深一不小心又改变了主意。
先溜为上。
刘莹莹看着他俩大眼瞪小眼,指甲都快掐断了。没看见这里还有个人吗
什么意思啊这是!刘莹莹感觉真的是见鬼了。
还是只能带着这个囚犯出去,前脚还没踏出门,弄好了就回来。陆瑾深看都不看一眼。
刘莹莹脸绽放笑容,甜甜一笑,好的。
没说你。陆瑾深抬眸看了一眼林韵,神色隐没在头发的阴影下。
刘莹莹的笑容僵在脸上,
林韵像是没听见似的,直接出门了。
刘莹莹眼睛瞪大了,眼里带着探究地看着林韵。
门内,陆瑾深黑着脸,他站在落地窗前,打了个电话,便离开了办公室。
门外刘莹莹挺起胸脯,你叫什么
林韵。林韵边走边应。
刘莹莹皱着眉,我怎么没听过你你认识陆森
她也没听说过陆森有什么认识的人,这要是认识怎么现在才弄出来
林韵有点不耐烦,谁看不出来你对陆瑾深有意思。
我是他债主。林韵睁眼说瞎话。
刘莹莹直接站住了,他欠你钱她声音下意识变大。林韵只感觉耳蜗疼。
林韵看着刘莹莹,眼神带着还不快走,哪来的这么多话的意味。还是回答她,嗯,高中时我给他买可爱多,钱到现在没还我。
.......
这个刘莹莹还算可以,给林韵拿了一套工作服,林韵比较瘦,刘莹莹的衣服在她身上还是有点宽,感觉像是小孩偷偷穿大人的衣服。
林韵头发湿漉漉地走出来,脸颊微微泛红,身旁弥漫水汽,发梢还滴着晶莹的水珠,像晶莹剔透的水晶,眼睛被水汽蒸得水汪汪的,嘴唇水润泛着光,深色衣服衬得她的皮肤很白。
刘莹莹作为一个女人,没想到一个人不用化妆也可以美到这个程度,她都有点看呆了。
她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看见林韵微微隆起的胸脯,再看看自己都快撑爆了的制服
突然来了自信。
林韵没看见刘莹莹的反应,不然她可能会被无语到。
谢谢。林韵抬起头的那一刻,好像时间都停止了,那双杏眼缀着星星般的光
,睫毛扑闪着像是振动翅膀的蝴蝶,翘挺的笔尖上还残留着水珠。
刘莹莹很想开口,你是怎么保养这么好的。但是又没说出口,因为监狱里怎么保养呢
木槿汐园。
陆瑾深头顶上的花洒一直淋着水,他闭着眼抬着头,头发撩到后颈,苍白的手指穿过湿发。水从头顶滑落到凸起的喉结,随着呼吸起伏青筋在绷紧的皮肤下蜿蜒,他突然拽住浴巾,流水声戛然而止。
水珠从发梢甩落,在肩胛划出冷冽的弧光。浴巾堪堪系在腰间,水痕顺着腹肌沟壑渗入布料,蒸腾的热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松木气息。小臂肌肉绷紧时,未擦净的水滴正滑过手腕处那道淡色旧疤。
陆瑾深走到客厅,白色的墙壁搭配着暖黄色的灯光,一张白色沙发和黑色茶几,简洁而富有质感,旁边摆着几盆花,展现一种低调的奢华。
此刻,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来,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他皱着眉,今天没空不回去。便挂断了电话,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突然,他又拿起手机,拿出一个银色银币,看了很久。
陆家老宅,看着陆宏伟阴沉的脸色,沈青宜有点嗔怪地对陆宏伟说,老公,陆瑾深不回来吗坐在陆宏伟身上,双手围绕着他的颈。
沈青宜保养得很好,快四十几的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身材丰腴,穿着深V开叉裙,风韵犹存。坐在男人腿上,露出光滑的大腿。
陆宏伟五官端正,和陆瑾深很像,就是有点中年发福,也不知道年轻时多少人驻足痴望。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舒展了皱着的眉头,双手从沈青宜的大腿向上摸,沈青宜按住陆宏伟的手,还要招待客人呢~
这个臭小子,真是翅膀硬了!陆宏伟一想到陆瑾深的话就气愤无比。沈青宜只能哄着他。
今天是沈青宜生日,陆宏伟邀请很多朋友到老宅给她庆生,突然有人问,怎么没看见阿深陆宏伟有点恨铁不成钢,这小子说刚好太忙了。
哈哈哈,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是是是,刘总说的是,来敬你一杯。陆宏伟露出一丝尴尬。
还好陆瑾深没有回来,不然这次又带个女人回来气他。
陆瑾深看着床前的照片,一个女人笑的灿烂
,可以看出旁边那个男人是陆宏伟,一手抱着小小的陆瑾深,一手抱着一个女人。
陆瑾深用手抚摸那个照片,眼里猩红。他们应该在庆祝吧,谁记得她的母亲呢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不要出生,这样张曼如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还小时,陆宏伟还是很顾家的,哪怕工作到很晚都会回家,有一次,小陆瑾深听见他们在吵架,好几次,陆宏伟都是喝的醉醺醺回来,有时候很久没有回来。
他十岁左右,陆宏伟带了个年轻女人回来,那人就是沈青宜,她很会逗陆宏伟开心,张曼如性格比较内敛,不会说一些逗人开心的话,但是每次都能让小陆瑾深很开心。
母亲喜欢很喜欢花,他每次都会给母亲准备一朵鲜花,母亲每次都会很高兴。
陆瑾深看见张曼如脸上的笑容,就记住了母亲喜欢花。
有一次他用攒了很久的钱买了一捧花,准备给张曼如一个惊喜,当他到家时,花砸落在地上,就像他破碎的心。
母亲倒在地上,没有一个人知道。
从那以后他再也看不见母亲了,没有人会摸着他的头,也没有人会给他讲睡前故事了。
直到他长大一点
,他才知道母亲得的是心病,那是药物治疗不了的,母亲每次都表现的很开心。
为什么我不能发现为什么我要来这个世上如果没有我,母亲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活在这个世上,会有一个很爱很爱她的人。
陆瑾深抹去眼角的泪,站了起来,开着大众离开了木槿汐园。
林韵早就洗好了,她记得去陆瑾深办公室的路,她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人应,于是她就自己进去了。
咦,竟然没锁林韵有点惊讶。
办公室是感应灯,感应到人就自己打开了。之前她没有仔细看办公室的布局,它现在和那时看的不一样,地毯已经换了一张,还是灰色调,办公室里弥漫着松木的清香。
但是没有温度,看得出来主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林韵走到陆瑾深的办公桌前,反正陆瑾深不在,于是她坐在陆瑾深的办公椅上,这个办公椅很舒服,林韵感觉她深深陷在里面。
她坐在椅子上,舒服的转了几圈,看见落地窗外美丽的夜景,她又转了几圈,突然咔哒身后的墙壁被打开了。
林韵吓得赶紧跳起来,她这是触发了什么机关,看着这为她开敞的大门,进还是不进心里的小人一直在打架。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林韵刚踏进来,墙壁就自动关上了。林韵害怕死了。这要怎么出去啊,她一直拍门,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要是她知道等一下出不去就不会进来了。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
冷静了一下,她还是决定过去,与其在这等待审批,不如自己寻找出去的路!
她已经准备好通往什么地下监狱的准备了,结果越走越不对劲。
因为灯光越来越暖,我这是来到陆瑾深的房间了她问着自己。
房间不大,有一张大床,应该是他住的地方吧。一个小柜子,一个衣柜,颜色单调简约,这一看就是没有什么生活。
她知道陆瑾深做事井井有条,但是原本的他会因为她喜欢库洛米,喜欢吃甜点,也很喜欢笑。现在她根本不知道陆瑾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让她震惊的是柜子上有一张照片,带着水晶边框。她靠近照片一点,照片上是一家三口,一个年轻女人笑的灿烂,温柔如水,旁边一个男人抱着和他长的很像的小孩。
林韵不知道这是谁,因为陆瑾深的母亲她见过,父亲也见过,长的不一样。之前的陆瑾深是一个中产家庭出身,父母亲都是老师,他是一个设计师。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小孩肯定是陆瑾深,和这个男人长得很像,应该就是他的父亲了,这个应该是他的母亲。
完蛋了,看到他的秘密了,不会把我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吧林韵的心理活动非常丰富。
突然,她听见有人在讲话,陆队,审讯室整好了。这应该是陈权。林韵听得出来。
好,你先下去吧。只听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听不见声音了。
林韵摸了摸额头,都是汗,陆瑾深该不会发现了吧。她一遍又一遍问自己。
天知道她多么想出去啊。
该来的还是来了,林韵竖着耳朵听着动静。她看看到这个房间还有一扇门,眼睛亮了,像是找到救命稻草。
她用力一开,开不开。林韵有点汗流浃背了。
谁在那陆瑾深好像听见了动静,大步靠近那里。
林韵的大脑拼命运转,试图逆天改命,干脆利落钻进床底,她瞪大了眼睛,只能看见一双黑靴进入房间。
她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虽然知道是陆瑾深,但是她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这么害怕。
突然,那双靴子不动了,一双眼睛和她对视,林韵感觉她要原地去世了。
陆瑾深一手抓着她拎了出来,一手掐住林韵的脖子,林韵早就预感她要被掐了,捂住脖子,对不起,陆瑾深,我不是故意要看的。额头的些许发丝粘在额头上。光洁的额头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陆瑾深:.......
陆瑾深细细打量着林韵,眼里有点惊讶,从头到尾他都没发现林韵原来生的这样好看。咳咳。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静。
你要是敢说一个字,这就是你的下场,不信你试试看!!陆瑾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试,不试,我保证。说着林韵竖起三只手指,眼神透露着一股坚定。
突然,咕咕咕~林韵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了,她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哈、哈哈、她有点尴尬地停顿了。
说着转身就要出去,突然陆瑾深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提了回来。
发展的太快了吧......说着脸上带着些许的红。
陆瑾深:......
他手掌按在门上,门自动弹开。林韵眼睛瞪大了,原来这是指纹的。
陆瑾深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只是一味地不语。
林韵跟着陆瑾深进入另一个空间,竟然是一个小客厅还配备一个厨房!
真是别有洞天啊!林韵率先四处打量,窗外仍是美丽的星空,这要是来杯酒,生活是多么有滋有味啊。哈哈哈......
陆瑾深看着她陶醉的表情不像演的,没有打断她的幻想。
随便吧。
突然,他的声音打破了林韵的幻想,过来。林韵进入厨房看见装备齐全,有点惊讶,原来你还会做饭啊。说着比着大拇指。
不会。总不能告诉她我天天一个人偷偷做饭,没人敢吃吧。
林韵打开冰箱,看见一冰箱新鲜的食材,一看就是经常打理的,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你会不会陆瑾深提前先问她。
不会就点外卖吧,我也要饿死了。
会呀,你去外面等着。说着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
陆瑾深怕她不知道什么食材,还告诉她,这是盐,这是肉,这是糖......
林韵直接无语了,一把把他推出去。
门:怦!关上了
陆瑾深:......
到底谁才是主人
陆瑾深坐在椅子上,开了一瓶葡萄酒,听着里面捣鼓的声音,怦,哐哐哐......心里七上八下。
一瓶酒下去,门终于开了,饭菜的香味勾起回忆,看着桌子的家常菜,陆瑾深眼睛些许发红,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饭了。
林韵看着他的反应,正信心满满等着被夸,然而陆瑾深双手用力抓着她的肩膀,眼里发红,你怎么会做这个
林韵的肩膀传来刺痛,怎么了,不好吃吗我试试。
不应该啊,刚刚尝过了啊。
说着顾不上肩膀的痛感,夹了一个糖醋排骨吃了一下,很好吃啊。
陆瑾深也坐了下来,吃了一口糖醋排骨,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林韵刚开始对他的行为非常满意,只是觉得自己厨艺太好了,后来听到陆瑾深,咳咳咳咳咳咳被呛死了的声音,连忙把杯子递过去。
看见杯子里的酒,怎么是酒。说着就要起身去装白开水。
陆瑾深一把拿过杯子,一饮而尽。接着又是第二杯,第三杯。
林韵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的直觉告诉他今天陆瑾深很不对劲。抢过了他的杯子,陆瑾深抬起头,他的睫毛带着湿,像一只关在牢笼里的兽。
让人害怕又心疼。
林韵很少在陆瑾深脸上看见这个表情,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块。
她看见地上的空酒瓶,拼尽全力才把陆瑾深拉到床上,看着陆瑾深的眼角还带着泪,她用被子给他擦了。
收拾了一下残羹剩饭,她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出去啊。
于是林韵只能返回
,死命摇陆瑾深,陆瑾深,我要怎么出去啊陆瑾深嘴巴张开不知道说什么。
林韵低着头靠近,然后陆瑾深不说话了。看着陆瑾深皱着的眉头,林韵轻轻用手抚平。
她才发现原来睡着的陆瑾深这么乖啊。
突然,陆瑾深一把抓住她的手,林韵重心不稳倒在陆瑾深旁边,砰的一声,陆瑾深发出一声闷哼。
不要走,不......陆瑾深似乎做梦了
,林韵没听清楚,什么再说一遍。
妈妈......这下离得太近了,听得很清楚,一清二楚。
林韵:......
可能是床太舒服了,不知不觉林韵也没了意识......
一夜无梦,陆瑾深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女人在他床上,差点滚下去。林韵迷迷糊糊刚好醒,醒了,早上好啊。说着眼里弯弯。
陆瑾深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床上。还这么淡定,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吗
还敢笑。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昨晚睡得很好。
一个月后。
林韵有自己的工作服,大家只知道林韵是陆瑾深的一把手。
而刘莹莹看见看见陆瑾深对林韵的态度,也不敢自讨没趣,认真工作。陈权刚开始还非常看林韵不爽,没事找茬。
直到吃到林韵做的饭,便对她另眼相待
。
俗话说,没有哪件事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有一天,领导成岷来找陆瑾深,林韵才发现这个阴谋。
成岷算是陆瑾深的老师,一把带他到这个位置,细心关注陆瑾深,他总说你是我一手带的,干得很好。
陆瑾深也对他尊敬有加,几乎什么事情都和他报备。
直到有一天陆瑾深不在,林韵在隔间,听见有人在翻东西,她还以为是陆瑾深回来了刚想说话,外面响起成岷的声音,藏在哪了。
他怎么在这里,在找什么,她不敢出声。只是用手机偷偷录着音。
后来陆瑾深回来,才发现成岷在修改犯人资料。可是他从不会谎报,也第一时间通知成岷,新增人数。
为什么要偷偷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来呢
后来他偷偷调查成岷,才发现这个人通过狱警最高长官的身份,进行贩卖人口。
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调查沈青宜的身份。
他知道沈青宜没有名字,只是一个高级酒店的服务员,查不到这个人的背景。因为勾搭上刚刚好失意的父亲,所以母鸡变凤凰。
自己的母亲被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替代,他很愤怒。
有一天林韵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女人护着她,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那个女人抬起头,竟然是卡拉恩。之前她嫌弃无比的女人。
是她护住了她,不然她就要被侵犯了。那个男人,是那个和他说话的男人!
林韵恍然大悟,他们这里有卧底,靠着这个龌龊的行为增长人口,等到一定年龄再卖给上家。而成岷就是负责篡改人数的。
这么多年,陆瑾深一直被蒙在鼓里。
林韵这一重大发现让陆瑾深非常高兴,他捏了捏林韵的脸。
后来陆瑾深通过陈权把卡拉恩叫出来,她看到林韵干干净净地站在那里,眼里里带着不可置信,后来退了一步,眼里带着不断的泪水。
没有人知道林韵被带走的时候卡拉恩一直在祈祷林韵平安,当她这么久没有回来,她一直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林韵看着卡拉恩眼里带着笑,紧紧抱住了卡拉恩削瘦的身体,她抹去卡拉恩的泪,我都知道了,谢谢你。
卡拉恩瞪大了双眼,在肮脏的囚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希望不要这么脏。
这一刻,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之后,卡拉恩成为陆瑾深安插的卧底,负责观察和记录参与的人和行为。
一个月后。
成岷和他的团伙全部抓获,临走前成岷才一改往日的绅士,我呸,我亲自带出来的孩子送我入狱,我是狱长,滚开,老子......
之后这个监狱不会再关无辜的人,一切的原罪不是因为野蛮,而是一部分人的贪婪。
贪婪是一切邪恶的原罪。
陆瑾深辞去工作,准备离开。林韵知道这个地方关不住陆瑾深,他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旷野。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看着林韵暗自神伤的模样,陆瑾深感觉心里有点空,好像缺了什么东西。
后来陆瑾深回到木槿汐园,一个晚上彻夜难眠。
他知道他在想她,于是他晚上开着车去找她,一路车速很高,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陆瑾深踏入他之前的房间,以为她会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直到看见空荡荡的房间,他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
内心一度狂躁,直到她看见客厅里一团小小的身影,他的内心才被平复下来,陆瑾深轻轻靠近林韵,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林韵的呼吸很浅,头发湿漉漉可能做着噩梦,陆瑾深轻轻的嘟囔,怎么不懂去床上睡觉。林韵似乎听见了,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看不见那个人,但是围绕着她是属于他的气息,她突然抱住了陆瑾深,非常紧。
抱得陆瑾深快喘不过气
,陆瑾深,不要离开。感受到肩膀上滴落的眼泪,陆瑾深摸黑抹了抹她的眼睛,林韵,我离不开你了。
陆瑾深抱着小小的林韵进入房间,提了提被子,别哭了,睡觉吧。林韵乖乖地躺下。
林韵,我爱你!他吻了林韵满是汗的额头。
他的心里是甜的,他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作痛,原来那一块是属于她的。
【明天我们就回家】
【这次换我来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