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抄家流放前,我搬空金库种田虐渣 > 第67章 恩威并施,治下有道

“失约?”赵予书下意识看向小鹤。
“不是已经搬完了吗?”小鹤抓着脑袋,也是一头雾水。
唯有黑虎黑豹两兄弟,双目喷火,义愤填膺:
“弟兄们住处远,说服他们需要一些时间,天黑后不好赶路,又耽误了几刻功夫,我们是来的慢了些。但诸位兄弟千里迢迢过来,足可见我等的诚意。”
“到了汇合处却发现空无一人,这不是戏耍是什么?赵小少爷,就是你今天杀了我,也必须要给我和远道而来的弟兄们一个交代!”
在他们身后,又跟着进来好几个汉子,皆是身材魁梧健硕,举止一身匪气。
小鹤错愕道:“这几个才是你的弟兄?那方才与我在县令府大肆砍杀,搬空银库的人是谁?”
三方对峙,各说各话,赵予书才弄明白其中门道。
“怎么会这样……”
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小鹤脸色微白:
“主子,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我们?”
今晚的事,会不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赵予书也说不好。
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余地。
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听你描述,那些人只针对县令府,不嗜杀也不贪财,听起来不像是坏人。对于他们的身份,我心中大概有些猜测。”
“主子猜到他们的身份了,那他们是何人,今晚又为何要助我们成事?”
“助你成事,大概是因为他们也把你当成了自己人,至于他们的身份……”
赵予书微哂,若有所思看向小鹤手中的火焰令:
“总之,算不上是什么坏人。”
她们这个假天机阁,恐怕误打误撞,被真天机阁给撞见了。
虽然不知道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晋王的人不仅不追究,还帮着小鹤忙活了一晚。
但总之这个结果对赵予书来说是好的。
她是标准的上位者思维。
无论谁干活,只要她交代下去的活做完了就行。
但对黑虎黑豹和他们的弟兄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那些人能千里迢迢夜奔而来,图的就是亲手惩治狗官,报仇雪恨。
现在人来了,却得知复仇对象都已经死了。
就跟日日夜夜磨刀多年,最后却发现这刀拔不出刀鞘一样的泄气。
说不出的窝囊和失落。
黑虎、黑豹得知赵予书并未失约,是他们来晚了,才导致被另一伙人捷足先登后,更是捶胸顿足,满脸懊丧。
几人不甘心,伙同弟兄们又往县令府跑了一趟,到处寻找仇人。
直到把所有能看的尸体都看了一遍,确定连一点补刀的必要都没有,才又失魂落魄地回来。
赵予书见状,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
“或许有一样东西,能宽慰你们一二。”
黑虎黑豹无精打采,连同他们带来的人,也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的可怕。
赵予书拍拍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被她的手下挟持着带上来。
老头嘴里还在大喊着:“大胆!你们敢这样对待本官,一旦朝廷知道,你们以为自己还能活命?”
黑虎黑豹两人听见声音,双眼同时一亮,唰地一下抬起头。
那脖子上套着枷锁,脚上带着镣铐,浑身都被制住,没有一丝反抗余地的老头,不是那贪污暴戾的老县令还能是谁?
赵予书微微一笑,欣赏着他们的反应:
“我想他为官的时候与百姓之间有那样的深仇大恨,就叫他轻轻松松地死了,恐怕不能解气,便让人提前把他给活捉了回来。”
黑虎、黑豹脸色激动,互相对视一瞬,朝着赵予书就是弯膝一跪:
“小少爷,此人与我等有血海深仇,求你把他赏给我们处置!”
赵予书也没过多为难,素手一挥:“准了。”
黑虎黑豹当即领人接手了老县令,一行人兴高采烈离去。
小鹤站在赵予书身侧,冷眉凝着他们背影,略微不解:
“主子,奴有些不明白,今晚的行动明明是我们冒着风险帮黑虎、黑豹二人报仇。
他们两个带人支援磨磨蹭蹭也就算了,还稍有不满就敢对主子问罪。
这样不识好歹的人,主子又何苦委屈自己,去与他们交好?”
赵予书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
“如今你已经知道了他们二人和汪林的冤屈,若我现在下令要你动手杀他们一行人,连同他们的家属一起灭口,你可下得去手?”
小鹤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说出来话。
赵予书道:“五袋大米之夜,死的何止是我们的手下,也有他们的两个同伙。
你与那些亡故的人不过相处短短时日,在他们死去后都有如此深厚的伤怀。
黑虎黑豹两人与同伙又何尝不是莫逆之交,怎么知道他们二人对你我就没有存下复仇血恨之心?”
小鹤震怒:“他们敢!主子不杀他们,已经是主子仁善,他们苟且偷生,怎能不对主子感恩戴德?”
到底是少年人,心思简单,赵予书微微一叹:
“假如现在有人袭击,一番搏杀后,把我砍杀,又把你捉去,不杀你只留你为他效命,你可会对他感恩戴德,觉得他心存仁善?”
小鹤被她的举例吓得满眼血红:“主子不要胡说!”
他砰的一下跪在赵予书身前,双臂都规规矩矩垂在身侧,委屈地用脸贴着她双腿,小狗似的示好:
“若是真有那天,小鹤就是拼尽身上最后一滴血,用尽口中最后一口气,也绝不忍辱偷生,定要为主人报仇雪恨!”
赵予书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衣摆上被小鹤脸颊触碰过的地方多出了一团不起眼的暗渍,她目光淡淡掠过,在他黑黄的面孔上微顿,又很快移开。
“我对县令府下手,便是一样的道理。黑虎、黑豹二人与我结怨太深,若是只用威压让其屈服,难保他们不会表面服从,暗地里却还隐藏着仇恨。”
“现在我惩治了县令府,又活捉了他们的仇人老县令,便等同于在仇恨之外,又对他们施了恩,此时此刻,就算是他们心中对我还存有积怨,为了这县令的恩情,也该缓解一二了。”
为上治下,少不了一些手段。
贪财者许以利,贪权者给予官。
重义者施以恩,重情者交付真心。
解开了小鹤的困惑,赵予书看着他恍然大悟的神色,温柔一笑。
这些为君为臣的道理,她也曾想讲给赵玉堂听。
可他觉得她是女子,从不肯听她把话说完。
如今身边有了小鹤,也算是弥补了她好为人师的遗憾。
忙了一天,大家都很累了,尤其是赵予书,身上沾了血,简单和小鹤说了几句话,就急着回房清洗。
她带回来的那妇人交给了附近一独居的寡妇照顾,这妇人平日做蜡烛生意,下河县几乎每家每户都买过她的蜡烛,知道她的身份。
寡妇一个人撑起门户,虽能勉强活着,但也家境贫寒,几乎没有多余的钱去买蜡烛,妇人心善,知道她的情况,卖别人二十文一支的蜡烛,卖她就十文钱一支。
听说妇人击鼓鸣冤,却反而被贪官打了一顿下狱,寡妇心中还为她鸣不平,愤恨世道不公,从赵予书这得知妇人被救了下来,当即喜不自胜。
她一句不该问的都没问,把妇人接到自己家中,又收了赵予书给她的伤药,便满口答应下来,一定会对妇人好生照料。
赵予书也没多说什么,折腾了这么一夜,她已经困迷糊了。
安顿好妇人,就立刻回到住处洗洗睡了。
跟她一样困得不行的还有小鹤。
但小鹤不能偷懒,酣睡一夜后,次日天刚亮,就又行动起来。
县令和他的爪牙已经被赵予书给屠了,县衙就空了下来。
空置的衙门也不能闲着,小鹤把赵予书给的火焰令光明正大悬挂在了县衙匾额之下。
又以一筐馒头的价格,收买了不少乞丐,让他们四处散播消息。
一时间,所有今日出门的百姓,都听见了街头巷尾的传言:
“天机阁为民请命,灭了狗官满门,占了狗官的衙门!凡是家里有冤屈的百姓,只要准备好物证人证前去衙门,天机阁为你做主,申冤翻案!”
听见的百姓有人惊讶:“这些乞丐难道是疯了,怎么什么话都敢乱说,不怕县令的人听见,抓他去活剥下他的皮?”
有人质疑:“小乞丐,你快别胡言乱语了,县令家财万贯,身边更是高手如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人灭门?”
有人轻蔑:“去!好狗不挡路!本公子今日要纳第十六房爱妾,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叫花子,滚得越远越好,少把晦气过到我纳妾的仪仗队上!”
却也有人猛地抬头,哭肿的双眼中掠过坚韧之光,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见那迎妾的花轿噗通一声,一个粉衣女子从轿中一跃而下,死死攥住街边乞丐手腕:
“老人家,你口中的话可能当真?”
纳妾的男子脸色黑如锅底:“姬沉鱼,你爹已经把你许给本公子做妾填他欠下的五十两赌债,你给我滚回花轿去,休想再生是非!”
被呵斥的女子理都没理,双眼只盯着被她攥住的乞丐,在看到对方点头后,眼中光芒猛地一亮,二话不说,转身朝着县衙的方向,提起裙摆就跑!